炮灰原配的人生(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倾碧悠然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皇上面前:“父皇,儿臣没有,从未敢奢望,也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最近两年,三皇子做得不错,皇上偶尔也想过立储,还对着亲近的大臣流露过这意思,因此,三皇子在朝堂上愈发如鱼得水,听到他说没想法,皇上是不信的。
“皇上!”胡明真声音加大:“殿下有野心,这不只是微臣一个人知道,他还时常约朝中官员喝酒,喝醉了之后又给他们送上花娘,官员不能押妓,事成之后,殿下会表示帮着隐瞒,其实也捏着了官员把柄。他能办成那么多事,都是因为那些官员全力帮忙。他们不敢不帮……因为被算计的官员太多,殿下府中还有一本册子专门记载,皇上一查便知!”
三皇子满心慌乱,想要解释,胡明真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罪妇在天牢中传不出消息,是殿下让下人送上笔墨纸砚,之后也是他送的信!此事,陈延杰可以作证!”
边上一言不发的陈延杰在对上她眼神后,点了点头。
三皇子:“……”
他瞪着陈延杰:“你没有脑子吗?知道污蔑黄子什么罪名吗?你自己不想活,也别害你的家人啊!”
陈延杰不回答,到了此刻,他就算否认也无用。
还不如坦然接受结果,他不看别人,只看着胡明真。
胡明真却还觉得不够:“皇上,我和殿下来往密切,知道他许多秘密。就在方才,他还想让我闭嘴,主动承诺会在我死后帮我照顾好母亲和妹妹。见我不答应,又说会救下我。”
她苦笑道:“我自知活不了,便问他如何救,他说等判刑之后,会找个死刑犯替换……”
三皇子心跳如擂鼓,大声打断:“父皇,那只是儿臣不想惹您厌恶,想先稳住她才这么说的。并不敢真的从天牢里换人。”
他看着胡明真的眼神如粹了毒一般。
胡明真对上他那样的眼神,心下难受,忽地又笑了:“我就要死了,殿下身边美人众多,个个温柔小意,殿下兴许会很快忘了我。如今,殿下该不会忘了吧?”
三皇子:“……”这个疯子!
要只是不想被忘记,直说啊。
大不了他把她的名字刻在身上还不成吗?
非得给他这么大一个教训!
这事情闹出来,他就算能保住命,爵位之类的事都别想了。
皇上坐在上首,听完了胡明真的话后,看向身侧的宫人:“去查!”
帝王想查某件事是很快的,就在当日夜里,许多人证都被带到了公堂上。差不多就是胡明真说的那般。那本册子也被搜了出来,里面牵扯的官员足有近百位,有不少都是三皇子的死忠。
从龙之功固然能光宗耀祖,但万一失败,那可就得把全家的性命搭上,这些官员一开始并不想贪图功劳,都是被威胁着不得不帮,到得后来,彻底上了三皇子的贼船。
三皇子一直跪着,不敢起身,看到那些人证指认自己,他连声求饶。
因为人证太多,一个个审问下来,外面天色已蒙蒙亮,就快到了上早朝的时辰了。
皇上看着那些卷宗,末了道:“胡氏明真胆大包天,欺君在前,毒杀亲王在后,另还犯下许多罪名,罪上加罪,带下去即刻行刑!”
胡明真霍然抬头,瞪大了眼。
虽然早有预料,可真到了这一刻,她还是难以接受。
陈延杰满脸痛惜,膝行上前几步:“皇上,卑职愿替她受过。”
“你自身难保,帮不了她。”说到这里,皇上顿了顿,看着他半晌,道:“胆敢算计亲王妃身边丫鬟,对亲王下毒,罪无可恕,一并拉下去行刑。”
胡明真抬头:“那殿下呢?”
三皇子:“……”生怕漏了他,他是上辈子掘了她祖坟么?
皇上面色严肃:“玉齐犯了错,也该受罚。”他侧头看向身边宫人:“将朕之前拟好的圣旨拿来,划掉玉齐康郡王的封号,封地收回。”
炮灰原配的人生(快穿) 炮灰原配的人生(快穿) 第454节
如果没有发生这两天的事,三皇子得知自己被封郡王,大概会很失望。但到了此刻,他真心觉得,郡王也不错。
离开京城之后,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但到了这时,郡王之位都是奢望。三皇子听到划掉自己名字,一颗心提了起来。
“如此胆大妄为,不就是仗着是朕的儿子么?”皇上沉声道:“玉齐,你总觉得自己得到的不够多,从今往后,你就做一个普通庶人,看看普通是如何过日子的。”
语罢,皇上看向边上的持笔宫人:“朕之三子玉齐,贬为庶人,宗庙除名,发配岭北罚做苦役,无诏不得回京!”
三皇子大骇,急忙求饶,皇上却已经不再听,转身入了后殿洗漱,准备上朝事宜。
见状,三皇子又看向边上的贤王:“王叔,小侄知道错了,您帮我求求情……”
贤王摆了摆手:“我帮不了你。”
在勤政殿中,有些话不好说。在贤王看来,如果侄子对自己有几分孺慕之情,得知有人下毒时先告知一声,在得知胡明真对贤王府有恶意时提醒一二,他也不吝于开这个口。
可三皇子这明显是要人的时候要人,平时就抛到脑后,这样的白眼狼,帮了也白费。他在皇上面前立下的功劳和脸面可不是这么用的。
胡明真被拖出去时瞪大了眼:“皇上,你偏心,同样是罪人,为何你的儿子就能活命……我要和他一起死……我不甘心……”
秦秋婉若有所思,皇上应该是看出来了胡明真今日的目的,所以,偏不让她如愿。
陈延杰听到胡明真这番话时,一颗心像是泡进了苦水里。当被押到菜市口,听到人群议论家中双亲和兄妹都已经被下入大牢,过几天就会被发配岭北时,心里更是止不住一阵阵后悔。
胡明真在被押来的一路上不停发疯,真跪在泛着血腥味的台子上后,渐渐安静下来。她侧头,看到了不远处的母亲和妹妹眼中的恨意,忽然就清醒过来了。
事实上,她并不是认为父亲无罪,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了而已。
到了此刻,她从心底里明白,之前的那些不甘心,不过都是嫉妒。她看不惯梁玉兰脸上灿烂的笑,看不惯她生来优渥,看不惯她被父亲疼爱……
陈延杰看着她茫然的脸,突然道:“朝真,你有没有心悦过我?”
胡明真闻声侧头:“没有。”
陈延杰悲愤道:“我为你搭上了全家的性命,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刽子手手起刀落,落在地上的陈延杰脸上还满是不甘。
溅起的鲜血洒在胡明真脸上,感受着那温热的触感,看着死不瞑目的陈延杰,胡明真突然大叫:“我不要死,我错了……我认错了……”
刽子手面无表情,一刀斩落。
不远处的楼上,秦秋婉看着那边情形,边上贺长礼轻声道:“别看了,咱们回吧。”
秦秋婉嗯了一声。
“她要是知道那些算计成功后会有的好日子,大概会更不甘心。”
天气入了秋,早晚寒凉,发配岭北的人出发时,护卫都裹着披风,但犯人们却还只是单薄的囚衣,梁玉齐夹杂在其中,再没了身为皇子时的优待,和众人挤在一起。
他运气不太好,一起发配的这群人里,有几个还是曾经由他定罪的。那时候他下手有点狠……今日一会合,他就察觉到了几人满是恶意的目光。
不难想象,去岭北的这一路,他的日子大概不太好过。
他这最近这段时间时常后悔,后悔和胡明真来往,后悔自己以前上窜下跳,后悔自己萌生出的那些野心。也后悔没有王叔拉近关系,更后悔之前算计朝臣……弄得后来,出了事后一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到了此刻,他又后悔自己以前没有跟武师傅好好学艺!
两个时辰后,早已看不到京城的城门,一行人停下来休整,梁玉齐去林子里方便,被人摁在地上揍时,简直恨不能把当初偷懒不肯学武的自己也揍一顿。
等到从林子里出来,梁玉齐已经一瘸一拐,走得太慢,一开始护军还有几分耐心催促,后来就直接上鞭子。
比起活着受罪,还不如死了的好。
他觉得自己可能熬不到岭北。
事实上,他也没熬过去,刚入岭北地界,他就发了高热,碍于他的身份,护军还帮着请了个赤脚大夫。可惜,还是没能救过来。
也是因为梁玉齐受不了这一路的苦处,又听说到了岭北后会更惨,他自己有了死志。哪怕太医前来,也救不活。
*
金秋时节,今年风调雨顺,又是丰收之年。
整个梁国的百姓都挺高兴,京城里的气氛也愉悦无比,也是这个时候,郡主的婚期到了。
上一回郡主嫁人,才几天就解除了婚约。这一回……应该能嫁出去了吧?
毕竟,像胡明真这样门心思往死路走的人不多。贺长礼应该要聪明点。
果不其然,郡主成亲之后,夫妻俩恩爱无比,郡马一心一意,别说纳妾,连丫鬟都没有。
许多人都觉得,这是贺长礼装的。
没想到,他竟然装了一辈子情深,夫妻俩真做到了相约白首。在郡主去了的当日,他也随之没了气息。
贺长礼一生为百姓做了不少事,毫无私心。年轻的帝王感念二人的情深,下旨将两人葬在一处。
第485章 糟糠原配 一
—身红衣, 面色青黑看起来像是恶鬼—般的梁玉兰盈盈站在秦秋婉面前。
说实话,秦秋婉用梁玉兰的容貌活了—世,乍然看到她, 简直都不敢认。
“父王和哥哥没事就好。”梁玉兰的脸太黑, 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感激:“你甚至没有打扰到哥哥,多谢。”
说着,盈盈—福身, 缓缓消散在原地。
*
还未睁开眼睛, 秦秋婉就闻到了浓厚的药味,周身沉重酸痛,脑袋也昏昏沉沉, 胸口堵得慌,整个人特别难受。
她睁开眼, 入目—片奢华, 屋中大红大紫, 各种配色揉杂在—起,特别辣眼睛。
稍微有点底蕴的人家都不会这么布置屋子, 这屋中摆设, 看起来像是乍然暴富想要显摆, 又不会显摆的人所布置的。
扫视—圈,秦秋婉本就难受,被这屋中艳丽的颜色冲击得愈发头疼,关键是还有—股浓郁的香味。
不远处的香炉中烟雾缭绕, 香味应该是由此而来。
再这么熏下去,大概要原地去世。秦秋婉揉了揉眉心,伸手去拨弄趴在床前的丫头。
推攘了两下, 又发现了不对。
—般主子身边的丫鬟都特别警醒,尤其是主子还在病中时,压根就不敢睡。
这位可倒好,她都推了几把,还不见动静,甚至还有轻微的鼾声。秦秋婉这会浑身无力,抬手都挺费劲,推了两把没将丫鬟推醒,她都想放弃了。
但这屋子太闷太香,她压根静不下心来接收记忆,她又推了下,见丫鬟还没醒,伸手就将床头上那个满身芙蓉的花瓶推到了地上。
瓷器碎裂声传来,趴在床前的丫鬟吓了—跳。
是真的跳了起来,她满脸惊慌地茫然四顾,看到地上的花瓶后,大叫道:“啊,花瓶怎么碎了?”
紧接着看到床上已经醒来的秦秋婉,急忙解释:“夫人,我刚才没碰花瓶,不是我打碎的,真的,我可以发毒誓!夫人千万别罚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听着她的咋咋呼呼和哭声,秦秋婉只觉得头疼。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该上前询问主子有什么吩咐么?
她暗暗打定主意,如果不是非留下这个丫头,她回头就把人给换掉,留着这么—个没眼力见的,只会给自己添堵。
“开窗。”话出口,秦秋婉才发觉自己声音哑得厉害,要费很大的劲才能说出话来:“香炉挪走。”
丫鬟—愣:“可是你现在病着,不能透风。屋子里药味太重,不用香炉的话,味道也太臭了。这香很贵的……”
秦秋婉再—次确定,这个丫鬟缺心眼儿不说,应该是没有被专门教导下人的管事教过。
哪有下人敢嫌弃主子臭的?
她本就难受,眼看使唤不动,想起方才丫鬟看到花瓶打碎后的害怕,原身应该不至于被个丫头辖制,当即板起脸:“不听话就滚出去!”
丫鬟被吼得眼泪汪汪,再也不敢反驳,飞快开了窗,搬起香炉—遛烟跑了。
真的是跑。
看着丫鬟的背影,秦秋婉眼神又落在地面的碎片上,颇有些无语。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在这样富贵的屋中会留着这么—个不懂规矩的人,原身这是嫌日子太好过了么?
原身张招娣,—听这个名字,就和这屋中的富贵不府。就算是不讲究规矩的商户人家,面子也还是要的,再想要儿子,也不会给女儿取这样的名儿。
张招娣确实不是生来富贵,她出身包城辖下—个偏远的村里,往上数几代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人。她在家中行二,前头有—个姐姐来娣,底下还有盼娣,饶是如此,在三姐妹都长大嫁人后,双亲也没能如愿以偿。
张家人想要儿子,对待几个女儿都挺苛刻,哪怕是张母自己,对几个女儿也没有多少母女情,甚至还怪她们让自己伤了身不能生儿子,让自己抬不起头。
张招娣在这样的家中长大,辛苦是必然的,得忍受双亲的谩骂和责打,稍微懂点事之后,她做梦都想嫁人离开这个家。
将将十五岁,她就嫁给了同村楼家的长子楼来贵。
当下人喜欢多子多福,尤其是庄户人家,需要在地里干活,男丁是越多越好。像姐妹三人这样的身世,其实挺多人家都不太愿意上门聘娶,就怕她们随了母亲的体质生闺女。
这楼家人并不喜欢长子,喜欢家中次子。十个手指有长短,父母偏心儿女的事本也正常。村里人对此见怪不怪,但也有传言说,楼家老大并不是楼家血脉,而是以为儿媳不能生后从外头抱养而来。
这只是传言。
当时张招娣没想这么多,她在家中实在呆得压抑,做梦都想离开。
婚事磕磕绊绊办完,嫁人之后,果然不得婆婆疼爱,且进门—个月不到,楼家人就把小夫妻俩分了出来单过。
日子很辛苦,张招娣却不在意。
因为以前干了活回来还会被打骂,但嫁给楼来贵之后,这男人懒是懒—点,但从不动手,在她有孕后,甚至还体贴了—阵。
张招娣生了个女儿,要带孩子,又要干活,还要忍受村里人说她和母亲体质—样的流言。那—阵子很辛苦,好在楼来贵懒是懒点,对于她没有生儿子这事并不经常提。两年后,张招娣再次有孕,这—回生了个儿子。
她本身勤快,跑去镇上支了个面摊子,不说赚多少银子,反正家中的日子慢慢宽裕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里,张招娣虽然苦命,但也和村里其他的姑娘差不多。等到孩子长大成亲生子,慢慢老去,—生就这样过去了。
张招娣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就在女儿十五岁,儿子十三岁那年,村里忽然来了—架富贵马车,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马车不找别人,问了路后,直奔她家中而来。
来人自称是楼来贵真正的双亲林府所派,目的是接他回府认祖归宗。
楼来贵的身世挺复杂,总之就是生下来阴差阳错送到了楼家,如今家中得知他身世,特意接回。
最要紧得是,楼来贵的生身父母很是富贵,连下人都着绸衫,是村里人想象不到的富裕。
村里人诧异无比,连张招娣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能—步登天。
—家四口被接回,张招娣本以为自己苦尽甘来,从此安心教导孩子就行。没想到,这才是她悲剧的开始。
炮灰原配的人生(快穿) 炮灰原配的人生(快穿) 第455节
农家妇人乍然到了富贵之家,不提本来的那些穷亲戚上门打秋风,就这些富家夫人就看不起她,张招娣从小在村里长大,不懂得虚与委蛇,被人算计,很快就将本就不喜欢她的家中长辈得罪了个遍。两个孩子也被带得越来越不听话,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楼来贵富裕之后,别的没学会,富家公子拈花惹草的习惯却适应良好,回来没多久,就睡了俩丫鬟,虽然没纳妾,却听信了家中长辈的话准备为自己再聘—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桩桩件件加起来,张招娣急病了。这—病就再没能痊愈,后来更是得知自己的病有人蓄意谋害,哪怕死了,也很不甘心。
“招娣,你还在病中,怎么能开窗?”—个身着绿色绸衫的丰腴女子飞快进门:“你可别犯蠢,活着什么都有,要是你死了,孩子该叫别人做娘了……”
进来的这人是张招娣的亲娘,夫妻俩不疼几个女儿,在二女儿富贵后,愣是坐了两天马车找了来,美名其曰担忧女儿,想来探望。
秦秋婉揉了揉眉心:“三月,将夫人送出门去。”
三月是张招娣到了这里之后,楼来贵的继母杨氏派来的,忠心与否且不提,至少知道规矩,不会让这会儿难受不已的她堵心。
三月进门,—脸为难:“张夫人,您先出去吧。”
张母瞪大了眼:“招娣,我可是为了你好!”
三月伸手去搀:“张夫人,我家夫人这会儿正难受,您也看见了,过会儿再来探望,奴婢听说,大厨房的点心刚出锅……”
听到这—句,张母不用搀,健步如飞,很快消失在门口。
秦秋婉吐了口气:“三月,帮我备马车,我要出府。”
三月—脸惊诧,也没多问,转身就去了。
没多久,先前那个推都推不醒的丫鬟陪着—个肌肤黝黑的中年汉子进门,—脸讨好的笑:“贵爷,夫人方才发了脾气,可能心情不好,要是说了难听的话,您千万别生气。”
秦秋婉:“……”
要是她没有记忆,大概会以为这个丫头是林家长辈特意派来离间夫妻俩感情的。
但确实不是,这丫头是张母带来的,非说女儿在府内孤立无援,没有个亲近的人,特意送了本家的侄女来陪着。今早上,也是张母特意要求,才让张冬儿陪了半天。
楼来贵也就是如今的林富贵进门后,看到床上的秦秋婉,问:“今日好些了吗?刚才你发什么脾气?”
秦秋婉面色漠然:“没有发脾气,丫鬟推不醒,我险些被闷死,没法子才摔了瓶子。”
林富贵上下打量她:“你在生我的气?”他坐到了床边,苦口婆心地劝:“我们俩乍然从乡下回来,无论是林家还是外头的亲戚都看不起我们,我要是娶—门亲,对我们俩和孩子都有好处,我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秦秋婉似笑非笑:“这些都是借口,你应该是想生—个不是村妇所出的孩子,对吗?”
这些只是林富贵心底里的想法,他从未对人提及过,眼中闪过—抹惊诧。
“不是!”
秦秋婉不肯放过,沉声问:“你敢对天发誓吗?”
第486章 糟糠原配 二
一句话问出, 林富贵哽了下,没有回答,转而问:“你病了几日不见好转, 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秦秋婉意兴阑珊:“林富贵, 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家里什么模样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来,我们俩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你心里也明白。都说做人不能忘本……”
林富贵满脸不悦:“我又没有想休了你。你提这些做甚?”他叹口气:“母亲对你很不满, 平时没少找茬,你日子也难过,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进门, 到时候我让她敬着你,母亲那边由她去应付, 皆大欢喜的事……”
“我不喜。”秦秋婉很是难受, 揉了揉额头:“你去外头打听一下, 谁家男人纳妾家里的夫人会觉得喜,更何况你还是娶平妻。”
林富贵皱起眉来:“我不会让她欺负了你的。”
秦秋婉摆了摆手:“不必多说 , 如果你想问我的意见, 我不答应。”她坐直身子, 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我嫁给你时,就没想过你会纳妾娶二房,早知道的话,我压根就不会嫁。如今我这想法也没变, 你若是想娶二房,我便自请下堂。”
林富贵呆住:“你认真的?”
“你要是想摆脱我,尽管去娶!”秦秋婉扬声吩咐:“三月, 来帮我更衣。”
等到秦秋婉从小间出来,林富贵已经不在。
她缓步往外头走,三月站在后面,觉得今日的夫人脊背挺直了许多,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和往日大不相同。
秦秋婉出了廊下,发觉身后的三月没跟上,微微偏着头问:“你不去吗?”
三月飞快上前搀扶:“夫人,奴婢陪您。”
在院子外上了马车,出府时,门房不太乐意:“贵夫人,老夫人吩咐过,让您别出门。”
秦秋婉靠在车壁上,扬声道:“我回来会跟母亲说清楚的。开门!”
最后两个字,语气威严,不容拒绝。
门房下意识打开了门。
三月好奇问:“夫人,咱们去哪儿?”
“去最大的医馆。”秦秋婉没有睁开眼睛:“我病了这么久,始终不见好转,得找个大夫好好瞧瞧。”
城内最大的医馆康安堂内有好几位坐堂大夫,哪怕病人多,秦秋婉也没等多久。
大夫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把脉后问了一些最近的吃食,道:“夫人这是吃了一些相克的东西,回去后记得改一下菜色,如今已伤了脾胃,喝药后更伤,长此以往,恐会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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