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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娇嫁纨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起跃
弱娇嫁纨绔
作者:起跃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1节
《弱娇嫁纨绔》
作者:起跃
文案:
姜家嫡女姜姝体弱多病,性子娇气,侯府世子范伸亲自上门提亲,想着娇气不打紧,娶回来也活不了多长。
侯府世子范伸出了名的纨绔,挥金如土,姜姝觉得嫁给这种傻,逼,既不缺钱花又好拿捏,日子肯定舒坦。
两人‘深爱’着对方,至死不渝。
婚期在即,两人狭路相逢。
一个阴狠毒辣。
一个生龙活虎。
大婚前两日:
范伸同范夫人道,“落雪天,要不婚期.......”
范夫人回头对他一笑,“从小到大就没见你如此心疼过哪个姑娘,放心,娘不会让你那心肝挨冻。”
范伸:......
姜姝同姜老夫人道,“落雪天,要不婚期.......”
姜老夫人没好气地道,“怎么,你还想今儿就过去,哪有你这么猴急的.......”
姜姝:......
大婚当日:
三姑六婆感动落泪:两个有情人可算是在一起了。
坐在婚床上的范伸和姜姝:从前我挖了坑,后来我把自己给埋了进去。
不久后两人突然发现,坑底下挺暖和,躺着也不错。
起初的范伸:娶她只是为了挂白灯笼。
后来,每回转身总是习惯地攥住那只手。
再后来,姜姝夜里轻咳了一声,范伸翻身爬起来,半夜三更请来了大夫,“夫人着凉了。”
心狠手辣大理寺卿vs不是个善茬的娇气美人。
先婚后恋,前期心惊胆战,后期双向奔赴的爱情故事。
#文案沙雕,内容正剧风。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主角:姜姝/范伸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戏精小娇妻的掉马日常
立意:生活有苦,也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1章
秋风萧瑟,月上梧桐。
万家灯火沉寂,唯有姜府上下,无人能安眠。
姜姝立在姜府老夫人屋前,雪白绢帕抵唇,纸糊窗内的灯光溢出,如月华淡淡地拢在她身上,纤薄的身姿七分病容三分娇,娇喘微微,玉软花柔。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姜夫人从里出来,走到姜姝跟前,无奈地叹了一声,“进去吧,别再惹你祖母生气。”
这回可再怪不着她这后娘的头上。
是她自己惹上了永宁侯府的那位阎王。
前些日子先是往姜府送花送药,今日倒是干脆直接爬了墙,闹得整个长安城人尽皆知。
永宁侯府已派了媒婆上门提亲。
不嫁,还能善尾?
老夫人能执拗至今,不外乎就是心疼她那死了亲娘的大孙女儿,日后去到侯府遭罪。
如此担忧,也是正常。
侯府世子爷范伸,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纨绔。
花楼里的妈妈们,一口一个亲爹地唤着。
平日里仗着大理寺卿的身份,阴损事儿干尽,背地里没少被人咒骂,也不知怎的,突然就看上了姜府这位病弱的娇花。
姜夫人倒是生了几分同情。
姜府的大姑娘,因姜老夫人平日护熊崽子一般的罩着,别说是使唤她干活儿了,自己稍微怠慢了些,就要被冠上一个虐待继女的名声。
落下一句:到底是后娘。
十几年来,活脱脱地养成了一个病秧子娇气包。
这般嫁过去,能活多久?
可这些,又关她什么事。
姜夫人长舒了一口气,不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到底是隔了那层皮,她不喜同自己亲近,自己有何尝对她亲的起来。
都是她自己的命,怨不得谁。
***
姜姝推门进去,姜老夫人正歪在炕上,身侧搁着两个青石绣鸟雀的引枕,整个人隐在那暗黄的灯火下,比起往日苍老了许多。
姜姝的父亲,并非是姜老夫人亲生,而是姜家姨娘所出。
但姜姝的亲娘沈氏是姜老夫人的亲侄女,姜老夫人本以为沈氏到了姜家自己有了个伴儿,谁知竟是个命薄的,生大公子姜寒时,难产归了西。
沈氏一走,祖孙三人这些年便是相依为命。
十几年来姜老夫人都将两人护的好好的,一直相安无事,眼瞅着姜姝就要嫁人,却在这紧要关头,出了岔子。
姜老夫人怄气,怄自个儿的气,“怪祖母没本事,没好好护着你。”
深院闺房里呆着,能引来贼子,哪里能怨着她。
是姜家没护好自己的子孙。
一想到她一个病弱的姑娘,日后要应付侯府那头狼,姜老夫人心里就如同针刺,一刻都不能安稳,“外头那些闲言碎语,你甭记到心里去,丢人的不是咱们,是那侯府,明儿我就出去给你说亲,我不信他范伸当真不要名声了。”
姜老夫人也就是心里憋着一口硬气,不想让自己的孙女害怕。
范伸还真就没什么名声。
姜姝挨着姜老夫人身旁坐下,脸色比起姜老夫人来,要轻松许多,闻言低下头柔声道,“祖母,我嫁。”
姜老夫人一愣,转过头瞅着她。
姜姝轻轻地头偎在了姜老夫人的胳膊上,“祖母放心,侯府家大业大,日后等孙女过去,还能饿着病着不成?”
姜姝一张巴掌脸,肤色莹白如凝脂,笑起来唇角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容犹如晨曦的日头,明媚生辉,任谁见了都能心情畅快,瞬间豁朗。
姜老夫人心头却是一酸,回握住了姜姝的手,“你不怕?”
姜姝摇头,“有何可怕?以后孙女就是侯府的世子夫人,谁还敢欺负?”
姜老夫人眼里一湿。
姜姝又道,“孙女只是有些舍不得祖母。”
姜老夫人拉过姜姝那只柔弱无骨的手,紧紧地攥在手里一阵,心头虽难受,却也没再往下说,“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
姜姝点头,“祖母也早些安置。”说完便起身,蹲了个安,缓缓地退了出去。
安嬷嬷将人送到了门外,才折回来,看了一眼还歪在炕上的老夫人,出声宽慰地道,“奴才倒是以为这事也并非是坏事,永宁侯府是长安城里有名的世家贵族,范侯爷这些年虽没担什么要职,世子爷范伸却是任职大理寺卿,官职正三品,此人又并非那花甲之年,如今不过双十,年华正茂,虽行事不着调,上头不还有侯夫人管着?”
安嬷嬷想起一桩事,“前些日子,那薛家姑娘……”
“我姜家不屑得卖女求荣。”姜老夫人没好气地打断道,“薛家一心想攀附权贵,哪里顾着自家姑娘的死活。”
也就只有那心瞎之人,才会主动往上凑。
安嬷嬷伺候老夫人躺下后,又才道,“老夫人这些年为了大姑娘的亲事没少操劳,奴才都看在眼里,可大姑娘的身子骨摆在那,稍微好点的人家谁又肯娶一个有病在身的姑娘进门,就算将来老夫人贴着银子,勉强找个愿意迎娶大姑娘的门户,老夫人又能护得了她多久?”
小姐如今的情况,还就是需要侯府这样的人家。
这话戳到了姜老夫人的心坎上。
若当真有好人家,早就许了人家,如今也轮不到他范大人来爬墙。
安嬷嬷说的没错,就算自己护着她勉强许一门亲事,又能护到何时?等到自己归了西,她的日子该如何过……
姜家还有两个姑娘,人家可有亲娘。
安嬷嬷见她沉默不语,俯下身替她掖好被角,又劝说道,“今日长安城皆知是他世子爷爬着墙来讨了这门亲事,往后他总不能亏待了咱们大姑娘,老夫人如今能做的,便是顾好自己的身子,才能继续为姑娘撑腰。”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不嫁侯府,那范伸岂能善罢甘休,日后这长安城里谁又敢同大姑娘说亲。
***
姜姝出了姜老夫人的院子,便上了青木山石遮掩的那段朱栏游廊。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2节
春杏走在前,手里的灯笼与那月光相融,光晕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如洗如洒。
到了无人之处,姜姝却是揭了头上的斗篷帽儿。
此时已至九月深秋,落叶聚还散,凉风已能割脸,姜姝鬓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扬,两边脸颊不知不觉已浮出了一抹红晕,哪里还能瞧出半点病态。
适才她同祖母所说之言,并非是假。
她想嫁进侯府。
没有逼迫,心甘情愿。
今日也并非头一回见范伸。
半月前,她便见过他,那日她染了风寒喘得厉害,去了城中药铺抓药,出来时正要掀开布帘,却被一人抢了先,抬起头,便见对面一身玄袍的公子爷,那张脸乍一看清隽俊逸,眸子却是寒的瘆人。
她并不知道他是谁,忙地低下头。
本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
谁知前几日她去花圃,买芙蓉花时,又遇见了他,还未反应过来,他竟是当众拦了她的路,俯下身来问她,“喜欢?”
她连退几步,愣愣地点头。
回去时,那店铺的老板,给她搬了一车的芙蓉花,“这些都是范大人送的。”
那时她才知,那人便是大理寺卿范伸。
人人避之不及的长安纨绔。
回去之后,还未待她去捋清这其中的原委,他又派人给姜家送来了一车的药材,若是按平日的药量,估计够她‘喝’上一年。
今日她听到动静,打开窗,便见他立在窗外,冲她一笑。
她嘴里刚含了一颗葡萄,愣是整个咽入了喉咙,不知是被他吓得,还是被葡萄呛到,一个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春杏忙地叫人来。
范伸却是神色轻松,不慌不忙地坐在了她窗前屋顶的瓦片上,看着她道,“送给你的东西,并非白给,我也没那闲工夫同人搭讪,今日我来是向你求亲。”
那双黑如浓墨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朝着她望了过来,姜姝根本分不清他所说之言到底是真还是假。
姜姝还从未见过有人求亲,是他这么个求法。
等到姜府所有人都被惊动赶了过来,范伸从那屋顶上一跃,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姜姝一共见了范伸三回,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
只觉那双眸子,有些深不可测。
除此之外,倒并未感觉到传言中所说的凶残。
就算那些传言是真,比起要祖母用自个儿的银子倒贴,将她许给所谓的老实人,她倒是宁愿面对那位人人看衰的活阎王。
他凶狠,她不惹他便是。
他喜欢逛花楼,她求之不得,最好是他日日不落家,留她一人在后院,身边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岂不比在那小门小户里,为了一两银子的事,合计来合计去的强。
范伸纵然不是个良人,可他胜在出手阔绰,大方。
不计钱财之人,日后嫁过去,才好说话。
至于什么夫妻之情。
姜姝从未生过念头。
当年母亲走时,父亲抱头痛哭,口口声声说终身不娶,这辈子只爱母亲一人。
可母亲走后一年不到,他又同林氏如胶似漆。
姜姝便也明白,夫妻之情靠不住,好好的活着才最靠谱。
第2章
姜姝因身子弱,时常咳嗽,单独一人住在了梨园东厢房,姜家的二姑娘和三姑娘,则住在了对面的西厢房。
夜里两道隐隐的咳嗽声传来。
西厢房内二姑娘姜滢顾不着穿鞋,光着脚踩在地上,从那纸糊的窗户洞里往外瞧去,半晌才缩回了脑袋,“倒还活着。”
三姑娘姜嫣闻言眉头一皱,“好歹也唤她一声姐姐,哪有你这般说话的。”
姜滢并未收敛,回头凑近姜嫣跟前,悄声道,“昨日我去前院,不小心听了父亲说话,当今圣上怕是时日不多了。”
谁都知道范伸是圣上的左膀右臂,正因如此,才仗着权势横行霸道。
等到皇帝驾崩,太子登基,怎可能还容得下他。
姜姝嫁过去不被范伸玩儿死,迟早也得跟着侯府陪葬。
姜嫣一愣,“既如此,父亲断也不会让大姐姐嫁过去。”
姜滢骂了一句傻子,“如今姜家哪得罪得起侯府……”
这门亲事,她躲不掉。
夜色渐深,零星的几点灯火,终是暗了下来。
***
隔日春杏去厨房煎完药回来,便同姜姝道,“奴婢听夏姐姐说,适才老夫人同老爷起了争执,这会子老夫人正抹着泪呢……”
姜老夫人心里岂能不明白,只不过见事情发生后,姜文召身为父亲,竟是一副无事人的模样,心头又不甘,今儿早上便将其唤到了跟前,问,“你是如何打算的?”
却被姜文召反问了一句,“母亲想要我如何做。”
姜老夫人差点没背过气。
姜姝早就料到了那结果。
姜家继太祖姜太师后,隔了两代,父亲才在京兆府内混成个执事的官职。
京兆府与大理寺之间自来有着剪不断的牵连,怎可能会为了一个常年药罐子不离身的女儿,去得罪正得势的大理寺少卿。
昨日早在窗前,看到范伸的那瞬,她就知道,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父亲做不了什么,也不会去做什么。
姜姝接了春杏手里的药碗,进了里屋。
里面摆放的一排芙蓉花,全是上回范伸相送,姜姝蹲下身,将碗里那黑乎乎的汤药,一点点地浇灌在了花草中。
在林氏进门后的一年,她确实生过一场病,断断续续两年才好利索。
却是从中尝到了‘甜’头。
病弱者,能让人生出怜悯,也能让人放下戒备。
若不是她从小‘病弱’,在这府上单凭祖母护着,又怎能周全到如今。
姜姝将碗里的药汁倒干净了,才起身将碗递给了春杏,“去静院。”
她去瞧瞧祖母。
春杏择了昨日那件厚实的大氅,披在了姜姝肩上,出门前姜姝将大氅的帽檐一盖,手里握住绢帕。
又是一身病容。
内院的游廊内,原本种植了几株芭蕉,到了深秋枝叶枯黄,被家丁剪得只剩下了半截人高的桩子。
跟前有身影晃过,姜姝捂住帕子,几声轻咳。
姜夫人刚从姜老夫人屋里出来,闻见那声儿,脚步一快,赶紧躲得远远的,到了前院才转头问身旁的丫鬟,“侯府的人何时来?”
“应该快了。”
姜府的媒人今日一早已经去回了话,最迟午时,侯府便会过来纳礼。
姜夫人扶了扶头上的金钗,精神气儿丝毫没受影响。
见到对面一位丫鬟小跑着过来,也没生气,只不痛不痒的地轻斥了一声,“什么事,用得着你这么着急。”
那丫鬟本就是姜夫人的人,后来被姜夫人指派给姜文召,有什么事儿总是会来提前相告,“夫人,宫里来了人。”
姜夫人一愣,姜家小门小户,宫里能来什么人。
那丫鬟便急着道,“陛下要选秀,礼部刚给老爷送来了牌子……”
姜夫人立在那呆了一阵,只觉天晕地旋,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
当今皇帝年过花甲,一头白发足以当几个姑娘的祖父,这时候选秀,选的不是妃,怕是陪葬品。
见姜夫人身子摇摇欲坠,身后的丫鬟赶紧扶住了她。
姜夫人半晌才缓过来,急着问,“老爷呢。”
“刚接了牌子。”
姜夫人一把推开丫鬟,疾步去了前堂。
姜文召正坐在堂内椅子上,一脸死灰,面上没有半点血色,姜夫人一见他那模样,心便凉了半截,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皇上要选秀?”
姜文召没答,只将礼部适才给的一张牌子撂倒了桌上,“三日后进宫。”
姜夫人一下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呆滞了一阵,却是突地回头急切地吩咐身边的丫鬟,“赶紧,赶紧去将那媒婆给我叫回来。”
宫里要的不过是姜府之女。
那姜姝才是嫡长女。
她这就去将媒婆叫回来,当也还来得及。
姜文召看着她,眸子一颤,问,“你想干什么?”
林氏一把抓住了姜大人的手,跪在他面前,哭着道,“老爷,牺牲一个便也罢了,总不能两个都送出去,看着她们死啊。”
林氏心头早就乱了,“大姑娘那身子骨,这些天老爷也瞧在眼里,本就活不长,他侯府想要人,就让他去跟皇上争……”
“啪!”地一声,林氏还未说完,脸上便挨了姜文召一巴掌,“娘倒是没冤枉你……”
姜文召看着林氏那惊愕又惧怕的目光,那句,到底是后娘,终究没说出来。
林氏一阵嚎啕大哭。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3节
前院的动静,很快传进了姜老夫人耳里。
姜姝坐在姜老夫人身旁,正轻轻地给她捏着肩。
听夏秋说完后,姜老夫人一把攥住姜姝的手,周身都抖了起来,“谁想动我姝儿,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一屋子人,谁也不敢吭声。
姜老夫人气归气,可宫里的牌子已经发了下来。
姜家就三个姑娘,都是嫡出。
礼部给的那牌子上并没有记名,已经算是给了姜府情面。
谁进宫,这是让姜家自己选。
姜老夫人冷静下来,便让人给姜老爷带了话,“莫说我偏袒了谁,姝丫头身子骨带病,本就无法参选秀女,他若是听信了谗言,想弄那些鬼把戏,可得好生掂量掂量,侯府同圣上是什么关系,争不争人我不知道,但往后姜府也就别想在这长安城里安生了。”
昨日侯府在姜府人眼里,是狼窝虎穴。
今儿那皇宫,便是彻彻底底的坟墓。
进去了,可还有活路。
半盏茶的功夫,姜府上下都知道了消息。
姜家二姑娘姜滢昨儿个还在幸灾乐祸,如今却一脸绝望,在西厢房内“呯呯嘭嘭”一阵砸了好几套茶具,悲切地呜咽,“凭什么呢,要说姜家姑娘,也是她姜姝在先,她怎不进宫……”
可昨日侯府已经来姜家提了亲,许了姜姝,三姑娘今年尚未及笄。
如今能进宫的就只有她。
她也不过才十五,她不想死。
姜滢砸完了器件儿,又哭着跑去了主院找姜老爷和姜夫人,这会子倒是全然忘记了昨日自己同三姑娘说过的那话,姜府得罪不起侯府。
姜老爷坐在屋内,捏着拳头一言不发。
姜夫人被姜滢哭的心都碎了,顾不得那么多,几次催了身边的人去问,“可将媒人追回来了?”
得罪谁她先且顾不上,她得先护住自己的女儿。
姜夫人连使了三个丫鬟出去。
正是这节骨眼上,门口的小厮却进来禀报,“老爷,范大人来了。”
姜夫人瞬间脸色煞白,猛地抓住了姜文召的衣袖,“老爷,滢儿她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啊。”
姜老爷铁青着脸将衣袖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姜夫人再扑上去,便扑了个空。
等姜老爷匆匆地赶到前院,范伸已经进了门,正立在姜家进门的那块石头跟前,卯腰瞧着上头雕刻的姜家祖训。
当年的姜太师,倒是威风。
奈何子孙不齐。
“范大人。”姜文召迎上前招呼道。
范伸直起身,脚步却没动,甚至连目光也没转,直接问,“姜姝呢。”
姜文召尽管再好的脾气,这回也没什么好脸色。
昨日范伸造访的并不光彩,今日再来,虽正大光明的走了一回正门,一开口却是先问了人家姑娘。
范伸半晌没见姜文召应答,才转过头,跟个似无事人一样,全然没觉得自己哪里失仪,哪里丢人。
姜文召咬着牙。
范伸也不急,目光落在他脸上,平静地等着他。
僵持了片刻,姜文召才道,“范大人,里面请。”
姜文召将范伸领去了前院招待,回头便让人去了一趟后院,“让大小姐煮壶茶过来。”
范伸坐在姜家堂内,安静地候着。
除了进门时问过的那声,“姜姝呢”没再说一句话。
姜文召几次侧目欲要攀谈两句,却见范伸面色清冷,并无搭理之意,只得闭了嘴。
以往历届大理寺卿个个不是胡子花白,也是不惑之年,唯独一年前刚上任的范伸,年纪也不过双十。
相貌生的倒是清隽俊逸,寒气却过重。
不笑时,活脱脱的阎王爷。
一笑,那面上带了几分痞气,反倒让人心头紧张,后背生凉。
朝中重臣,比他资历深的一大把,却无一人敢轻视怠慢。
用朝中臣子暗处里的话来说,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能去得罪一个疯子。
范伸便是他们口中的那个疯子。
说不定哪天他一个看不顺眼,便借着陛下的名头,将你全家老少都给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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