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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娇嫁纨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起跃
巳时末,管家来报,姜家的马车到了门口,侯夫人亲自前去迎人,谁知只见到了姜老夫人一人,并没见到姜姑娘。
侯夫人虽疑惑,也不好当着面问,热情地将姜老夫人请到了府上。
两人算起来也算是故交,一路进来,侯夫人一口一个婶子的唤着,老远就听到了说笑声。
等那声音到门槛外了,范伸才将手里的书本合上,在侯夫人的审视中,起身礼貌地同姜老夫人打了个招呼,“老夫人。”
姜老夫人笑了笑,将手里的一个物件儿递了过来,“今儿是世子爷生辰,按理说那丫头该亲自来一趟,谁知昨夜受了些凉,今早发热,没走成,便托了我给世子爷带了样贺礼来。”
是个荷包。
范伸看了一眼,没动。
侯夫人知道他平日里待人是个什么德行,赶紧替其接了过来,一把塞到了范伸手里,又关切地问了一声姜老夫人,“大姑娘的身子可要紧?”
姜老夫人摇头,“老毛病,隔日也就好了。”
说话间侯夫人请姜老夫人入了座。
既然姜姑娘没来,倒也没必要留范伸在这,侯夫人瞅了一眼又打算翻开书页的范伸,面不改色地道,“不是说大理寺还有案子忙吗,可别耽搁了。”
这话可与早上说的截然不同。
早上那阵侯夫人找到范伸后,说的是,“今儿就是有天大的事,你也得给我在府上呆着。”
范伸抬了抬眸子,并未反驳,拿起书提步走了出去。
一出院子,便招来了严二,“醇香楼,叫上大理寺的人,我做东。”
作者有话要说:
范伸:病的下不了床?挺好……
姜姝:要完……
第5章
自打入了秋后 ,天气日渐转凉。
今日更是不见日头,一片阴云笼罩在头顶上,风一吹,偶尔还有几滴水雾扑来。
姜老夫人前脚走,姜姝便下了床。
也没着凉,也没发热。
只是今日不凑巧,比起韩凌明日要进宫选秀,世子爷的那生辰实在是微不足道。
早上安嬷嬷过来请人,姜姝便躺在床上没能起得来。
原本姜老夫人想借此时机带着姜姝,先去侯府瞧瞧侯夫人,待日后嫁过去也好相处。
可姑娘偏生在这节骨眼上发了病。
安嬷嬷瞧了一眼虚弱的姜姝,疼惜地道,“姑娘这身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利索,瞧这模样,今儿怕是去不成侯府了,姑娘可有东西要捎给世子爷?”
姜姝能有什么东西捎。
压根儿就没打算去。
被安嬷嬷架着这般一问,倒是想起了昨儿姜嫣给的那个荷包,转头让春杏取了过来,交到了安嬷嬷手上。
春杏递过去的时候,擅自补了一句,“小姐昨儿连夜赶出来的,就为了今日,谁知……”
安嬷嬷这回倒是反过来劝了一声,“姑娘好生歇着,养好身子要紧。”
等姜老夫人的马车一出府,姜姝立马让春杏去府上探了情况。
姜老夫人去了侯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姜老爷每日都在京兆府当值。
屋里只剩下了姜夫人和两位妹妹,这会子关在屋内伤神,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姜姝。
到了午时,春杏便匆匆下楼出了院子,去了姜夫人跟前请示,“夫人,小姐这会子勉强能挪动,想去刘大夫那瞧……”
姜姝的身子,一直都是陈大夫把脉。
姜府的人都知道。
有了自己女儿的凄惨遭遇作比,姜夫人恨不得那病秧子干脆病死得了,春杏话还未说完,便被姜夫人不耐烦地打断,“去,去。”
春杏得了话,立马去备马车。
姜姝从阁楼上下来,一身裹的严严实实,虚弱地靠在春杏身上,经过正院长廊时,几度喘地弯了腰身。
上了马车,那声儿才止住。
一番咳喘后,喉咙倒是真痛了,春杏便递过来一袋水,姜姝润了润口,直往陈大夫的药铺赶去。
许是天气原因,今日药铺内一片冷清。
陈大夫正隐在柜台后查看药方,见有人进来,才缓缓地抬起头。
看清来人是姜姝后,眼皮子竟是一落,继续盯着手里的药方,神色了然地问道,“这回又是何事。”
姜姝没应,上前笑着唤了声,“陈大夫。”
陈大夫却同她摇了摇头,“你表哥昨儿才同我留了话,让我看着你,说最近长安城不太平,少出门为好。”
陈大夫同沈家的三公子沈镐是至交。
姜姝的‘病’,有了表哥沈镐同陈大夫的这层关系,这些年才能在姜家人面前蒙混过关。
姜姝弯唇笑出了一道月牙儿,“他哪回不是如此说的。”
说完,便将手里的一把折扇展开,递到了陈大夫面前,明目张胆的贿赂,“陈大夫瞧瞧如何。”
那扇面上的墨水画,展图巧构,匠心独具。
陈大夫眼睛一亮,“辛大家的画作……这,你从哪里弄到的?”
姜姝抿唇一笑,“送扇的金主子,正候着我呢。”
陈大夫一愣,没再多问,弯腰拿了身侧的一本病历出来,握笔在手,“什么毛病?”
“着凉,发了热。”
陈大夫埋头记着,临时又想了起来,“你表哥说,若是你不满意那亲事……”
待陈大夫再抬起头,跟前已没了人。
***
陈大夫的药铺前是小巷,后面是热闹的长安街。
姜姝戴了一顶帷帽,同春杏从后门出来,直上韩凌约好的醇香楼。
外头天色阴霾昏暗,路上行人并不多。
醇香楼内却热闹非凡,小二领姜姝上楼时,还热情地提醒了一句,“待会儿楼里会有一场戏,姑娘可别错过了。”
姜姝点了点头,并没在意。
寻到韩凌所在的雅间后,推门进去,便见韩凌一身桃粉烟纱散花裙,正抱着个木箱子在屋内渡步。
见到她的一瞬,韩凌神色一松,手里的木箱随即塞到了她怀里,“我也挑不出来哪些好看,哪些不好看,干脆多买了几样。”
那木箱入手,一股沉淀。
里头全是姜姝喜欢的金叉首饰。
姜姝怔住,“不过是定个亲,倒不至于让你掏了家底……”
“侯府是门好亲事,幸得你脑子清醒了一回。”韩凌拉了她入座,不忘取笑她,“你那寡妇梦,尽早断了的好。”
去年姜姝有说过一门亲。
刑部侍郎王家。
两家才刚有了那意,还没来得及提亲,王家也不知道犯了何事,大理寺卿范伸亲自上门。
当日王家一个不剩。
后来韩凌每回说起这事,姜姝都惋惜,若是王家能晚一步遭难,她倒宁愿当个寡妇。
一人过着,省得应付来应付去。
若是换成往日姜姝定会辩解一二。
今日却无心玩笑,只问韩凌,“你当真要进宫。”
韩凌眉头这才浓上了一抹愁绪,一把抓住了姜姝的手,满脸哀求,“药罐子,这回你得帮我一把。”
药罐子的绰号,是韩凌儿时取的。
每回一有事,唤的就是这声。
姜姝以为是明日的选秀,干脆的道,“你说,只要有法子,咱都得试一试。”
韩凌却道,“前儿礼部的牌子落下来,母亲不想我入宫,想出了一个损招,将我的名额给了新入府的一位庶出妹妹,改成了韩漓。”
姜姝一愣。
倒不知道她何时多了一个庶出妹妹。
“这事是母亲不厚道,再如何,我也不能去害人。”韩凌手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通关的文书,还有几张地契和银票交给了姜姝,“亥时一刻,你来后院,我将人交给你,你帮我送到城门口,她自己出去便是。”
姜姝狐疑地道,“名字都已报上去了,如今走,能成?”
“横竖才进国公府,还未在众人面前露过面,人不见就不见了,谁会在意。”
姜姝皱眉,“那韩国公府入宫的名额,该如何应付。”
“我进宫啊。”韩凌一脸轻松,“有姑母在,难不成当真还能让我陪葬,况且如今只是说选秀,也没说一定会选去圣上的后宫,东宫太子不是还没成亲吗,姑母是皇后,总不能让我乱了辈分……”
韩凌说完,面上明显多了几丝娇羞。
她喜欢太子,姜姝早就知道,一时没好气地道,“就为那么个人,你甘愿犯险,连命都不顾了。”
奈何韩凌心意已决,将那通关的文书和地契银两一把塞到姜姝手里,“母亲盯的太紧,这回我能出来,下回就不一定了……”
说话的功夫,屋外一阵脚步声,又上楼来了一批人。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7节
小二推门进来送菜。
韩凌出来一趟极为不易,见姜姝终于收了东西,也不急着回去了,“横竖都来了,咱先瞧完戏再走,我还有好些话要同你说呢……”
***
适才进来的那批人,入座在了隔壁雅间,全是一帮大理寺爷们。
做东的,正是侯府世子范伸。
醇香楼的掌柜亲自奉上了酒菜,如同祖宗一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范大人稍候,戏曲马上就开唱……”
须臾,楼下便响起了锣鼓声。
戏班子开唱了。
今儿唱的是蜀地的变脸。
隔壁韩凌终是架不住那热闹劲儿,硬拽着姜姝出了雅间,“咱戴着帷帽,没人认得出。”
唱戏的台子搭在楼下。
底下的散座,人多嘈杂,锣鼓声一起,需得垫起脚尖,伸长脖子才能看到台上。
楼上的雅室却不同,每个雅室之间只隔了一道墙,前面有一条两人宽的长廊,可观景,也可通行。
戏曲开唱后,不少人都走了出来。
按理说两人戴着帷帽,确实很难认出,可不巧的是,与范伸一同前来的还有大理寺的寺正韩大人。
韩国公府的二公子韩焦。
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妹妹,哪怕化成了灰,韩焦也能认得出来,瞥见那道身影时眉头一皱,不由起身唤道,“韩凌?”
倚立在廊下,笑的正欢的两人,闻声齐齐回了头。
不过一瞬,姜姝便变了脸色,犹如当头遭了雷劈,愣愣地看着坐在软榻上的那人,漫不经心地转过了头。
适才瞧的热闹,姜姝早已掀开了帷帽上的白纱,此时一张脸暴露无遗。
楼底下又是几道“咚咚”锣响,姜姝的心肝子仿佛也跟着颤了两颤,对面的范伸却是平静地挑起了眉目。
作者有话要说:
范伸:染了风寒,发热了,出不了门……
姜姝:其实我母亲生我的时候,是双生子,因怕养不活,送到了庄子里,今儿才回来……
范伸:哦,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第6章
短短几息,姜姝面上的精神气儿已尽数散去。
垂目低沉的喘咳了几声后,才虚弱地抬起头来唤道,“世子爷。”
范伸总共见了姜姝三回。
印象最深的,当属跟前这张惊慌失措的巴掌脸。
错不了。
确实是他刚订亲的病秧子未婚妻。
如此,便免不得去回想一番今日姜老夫人的话,“今儿是世子爷生辰,按理说那丫头该亲自来一趟,谁知昨夜受了些凉,今早发热,没走成……”
范伸挑起的眉目,半晌没落下来。
身旁的韩焦先走了过去。
韩凌也没料到会被当吃场抓包,心虚地唤了一声,“兄长。”一只手拽了拽姜姝身后的衣角,压低了声音道,“别忘了,亥时……”
韩焦走到了跟前,礼貌地唤了声,“姜姑娘。”后便冷脸攥住韩凌的胳膊,往外拎去。
身后一帮子大理寺的人,尽都哑了声。
韩焦那一声“姜姑娘”再明白不过。
当初范伸是如何向姜家提的亲,长安人皆知,大理寺的人自然也知道,一时均收回了目光,斜歪的身子不自觉地都端正了回来。
范伸也慢慢地捋直了撑起的膝盖。
起身渡步过去,立在姜姝三步之外,又侧目看了一眼底下的戏台,才转过头来轻声问她,“来看戏?”
语气平静缓和,听不出任何情绪。
两人的亲事虽轰动了长安城,但实际姜姝从未同他说过一句话。
今日算是头一回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姜姝低着头,两手相握紧紧地掐着手指头,咬唇摇了摇头,哀怨地道,“我这身子,哪里能看戏……”
声音轻柔,隐约还带了些哽塞。
范伸负于身后的手指头轻轻敲了敲,并未言语,目光探究着落在她低垂的脑袋上。
姜姝突地又抬起了头,两道目光冷不防地碰在了一起。
范伸眼尾几不可察地一扬。
只见那张巴掌脸上,两弯秀眉微蹙,笼着化不开的愁烟,清澈的眸色中,已是泪光点点。
似是这一个抬头,费了她不小的力气,娇喘了几回后,掏出了袖筒里的绢帕抵住唇瓣,又才缓慢地开口道,“今日晨起,也不知为何发了热,韩姑娘忧心便替我寻了一位大夫,约在了这楼里,谁知人没见着,倒是被底下那锣鼓声给淹没了……”
说着说着,眼眶内那滴摇摇欲坠的泪珠子‘啪嗒’一下落了下来,又惹得她慌乱的拿了绢帕去拭,一面拭着一面自怨自艾地道,“我就不该做指望,全怨这身子骨不争气,还误了世子爷生辰……”
‘病’了十来年的人,一身演技早已是千锤百炼,神色之间流露出来的哀愁,自然逼真发自肺腑,瞧不出半点作态。
范伸这才缓缓地移开目光,抬手碰了下鼻尖,“无妨,不必自责。”
不说还好,一说姜姝的神色满是自怨和愧疚,眼眶渐渐地成了殷红,“我……”
话没说完整,倒是断断续续的喘上了。
范伸沉默片刻,脚尖一转回头对众人撂了一声,“你们继续。”说完又招来了严二,“备马车。”
吩咐完了才转头看着跟前娇喘不止的姜姝道,“此处人多嘈杂,你既有病在身,不宜久留,我先且送你回去,若需大夫,明日我派人来府上即可。”
姜姝的喘息声终于有了停顿。
眸色中一瞬划过了慌张与愕然,然待抬头望向范伸时,却变成了受宠若惊,“有……有劳世子爷。”
“应该的。”
她是他爬墙求来的未婚妻。
送她是应该。
那弦外之音,姜姝似乎也听明白了,忙地低下头,拉下了帷帽上的白纱,姿态露出了娇羞,一步三喘地下了楼。
范伸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走出酒楼时,喉咙已经有些发痒。
谁知到了马车内,那低喘声不仅没断,还愈发地密集了起来。
范伸吞咽了几回喉咙,终是没忍住,“可有瞧过大夫了?”
姜姝点头,“瞧过了。”
“如何说?”
姜姝的喘息稍微顿了顿,声音有了轻轻地呜咽,“娘胎里的毛病,到底是姝儿命浅,世子爷实在不该……”
后面的话姜姝没说完,两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是个短命的,范伸不该娶她。
范伸自来讨厌女人在他跟前哭,可此时那轻轻的呜咽声比起钻心的喘咳,突地就动听顺耳百倍。
范伸头一回生了慈悲之心,温柔地道,“不会有事。”
至少成亲前,他不会让她有事。
姜姝满怀感激,“多谢世子爷。”
“不必见外。”
安静了不过片刻,喘咳声又接了上来。
范伸神色不动,搁在膝盖上的手,却缓缓地攥成了拳。
马车一路向前,似乎比以往任何一回都要漫长,待到了姜家门口,车轱辘子刚停下,不待严二上前,范伸已先一步从里掀开了车帘,提醒姜姝,“到了。”
姜姝缓缓起身,绢帕抵在唇角,还未喘咳出来,手腕便被范伸一把握住,稳稳地将其扶下了马车,“回去好好歇息。”
“多谢……”
“外面风大,早些进去。”
姜姝点了点头,“世子爷今日生辰,姝儿祝世子爷平安喜乐。”
范伸勾唇一笑,“好。”
姜姝一转身,范伸立马回头急步上了马车。
一张俊脸清冷寡淡,再也瞧不出半点温柔。
此时那喉咙似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痒的他抓心挠肺。
直到捏住喉咙,咳出了两声,才稍稍舒坦了些。
严二走过来隔着车窗询问,“世子爷,咱还回醇香楼吗?”
范伸没答,伸手取了马车内的水袋,灌了一口凉水进喉,待那冰滲的触感从喉间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范伸才慵懒地往那马车壁上靠去,“进宫。”
进宫复命。
顺便找太医问问,有没有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若日后进了他侯府,再这般喘下去,她没死,他倒是先死了。
***
马车到了宫殿,天上已落起了蒙蒙细雨。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8节
淅淅沥沥只打湿了金砖面上一层,漫天的阴霾却从狭长的甬道一直席卷到红柱大殿,沉闷又阴暗。
范伸换了一身官服,畅通无阻地到了正殿。
皇帝歪在软榻上,听太监禀报,“陛下,范大人来了。”瞬间提起了精神,“快,快让他进来。”
范伸进去时,皇上已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一脸迫切地问道,“韩家可有动静?”
精干的一双锐眼,不见半丝病态,并非如传言所说大限已至。
范伸正欲行礼,皇上抬手袖子一扫将其打断,“免。”
范伸便直接回禀道,“目前没有。”
皇帝的眼睛慢慢地眯成了一条线,半晌笑出了一声,“倒是个能忍的。”
说完又不放心地道,“继续盯着,朕倒想看看,这长安城,还有哪些人沉不住气。”
他选个秀怎么了。
他还没死呢,个个都想忤逆他,巴不得他死了太子能早日登基。
既如此,他便让这些人统统死在他前头。
范伸了然,“臣会处理干净。”
范伸的态度,让皇帝颇为满意。
如今在这朝中,也就只有跟前的范伸能让他彻底地安心,不仅能帮他摆平弹劾他的臣子,还能为他铲除异己。
身上那股毒辣劲儿,像极了他年轻之时。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弑兄长,手刃胞妹,正因为狠得下心,才有他今日的皇位。
皇上心头莫名一安,想了起来,“朕听说,你订亲了?”
范伸点头,“是。”
皇上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朕为你说了那么多门户,你一个都不满意,转头却自己找了个病秧子,你图啥?”
范伸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平静的道,“臣之所好。”
皇上盯了他好半天,见其神色认真不似玩笑,这才突地一声笑出了出来,摇头便数落道,“你啊你,目光短浅,姜家一门早已落魄,朕怎不知,你啥时候有了这个怪癖……”
虽是一番数落,皇上却明显轻松了下来。
他生平最恨的便是拉帮结派。
太子和韩家,便成了他眼中钉,心头刺,他虽恨却除不掉。
但万幸,他还有范伸这把刀,“今日是你生辰,朕就不耽搁你了,夜里若是得空,便替朕去城门口转转。”
明日就是选秀,这帮子世家再不走可就没了机会。
范伸一如既往的干脆,“是。”
作者有话要说:
范伸:“醇香楼里有大夫?”
姜姝:“咳……”
范伸:“哪个大夫?”
姜姝:“咳咳……”
范伸:“约的是何时?”
姜姝:“咳咳咳……”
范伸:能不能,别喘了……算了,将死之人。
第7章
姜姝转过身,也变了脸色。
回到阁楼坐在床榻上,还心有余悸
当初范伸爬墙而来,也没让她如此惊慌凌乱过,适才在醇香楼的那一回头,魂儿都差点飞了。
姜姝赶紧让春杏去药铺牵回了马车,自此再也没有下过楼。
姜老夫人酉时才回,同侯夫人聊的甚是投机,回来时脸上还挂着笑,忙地吩咐安嬷嬷,“瞧瞧那丫头如何了?”
安嬷嬷去了一趟回来便禀报,“烧退了,正睡着呢。”
姜老夫人松了一口气,也没那功夫再去顾姜姝,明日就是选秀,姜家二姑娘要进宫,她再偏心,那也是她的孙女,她得打点一二。
***
落雨天一到夜里,灯盏跟前便有了水蛾围绕,见光就钻,甚是惹人厌。
姜文昭下值一回来,姜夫人便唤了二姑娘三姑娘过去,早早地闭了房门,一家子秉烛夜谈。
卯时一过,院里所有的灯火的都被关在了屋内,余下屋外夜色一片寂静。
姜姝早就换好了装束,拿着韩凌给她的文书和银两地契,静静地等着沙漏。
姜姝也并非头一回帮韩凌跑腿。
韩凌从未亏待过她,回回都拿出了一个豪门世家该有的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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