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浓(穿越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啾啾
江婉提心吊胆地一句一句应付了过去。
待卫氏问完,时间已然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她站在一旁伺候着卫氏,试探着开口:“母亲可口渴?儿给您倒杯水来吃。”
“不必了,你可以回去了。”卫氏整理着炕桌上的书籍,没抬头看她。
刚放下一本佛经,似是想到什么,抬头和她:“这几日你不必早起过来请安了,和祁儿一同在你们屋里用膳便可,中跨院的小厨房要是缺了什么,你皆可和谢嬷嬷说。”
江婉温顺地点头道是。
卫氏又接着道:“眼瞧着夏天便要到了,你有空便替他做几件衣裳吧。我这个母亲,当得不算称职。”
江婉哪敢接她这句话,忙道:“准备新衣裳这事儿本就是一个妻子该做的,母亲您千万别这么想,夫君他对您是再敬重再感恩不过的了。”
卫氏嘴角微微上扬,不在意地接了一句:“他确实很懂礼。”
江婉低着头没说话,向卫氏行完礼后便回了中跨院接着绣自己之前就在绣的衣裳。
县考一共有五场,每一场都是半夜离家去排队,在日出前进入考棚,一直到下午叁、四点才考完,接连十天的考试,她必须得确保他能穿得舒适温暖。如果他不小心在这10天里感了风寒,无疑会影响发挥。
春天的永州实在算不上温暖,虽然这几天气温回暖,屋里每天的炭火也用得少了,但在细节里下好功夫还是很有必要的。
给他备的青衫,衣沿用红丝线仔细地缝上几道,即使是再简陋的考棚,相信那寒风也吹不进他的身子里。
婆婆提到的夏衫倒没太大问题,她早就已经选好了衣服料子,就等把他的考衫做完就可以动手做了。
江婉坐在炕桌上,右手持银针缝制,慢慢地整个人的心神都沉浸到做衣服上,待巳时的朝阳透过窗户照到背上,整个人被暖阳包裹着,江婉这才想到一件事。
她忘记做点小吃去安慰被婆婆斥责的丈夫了。早上一起吃早饭时那家伙的眉眼可都透着一股郁色呢。
将银针放回针黹盒里,扬声叫在外间打扫着的竹雨进来。
稍稍迭了迭衣裳,向正在打起珠帘子的竹雨道:“小厨房里现在有哪些食材?我想做个甜糕。”
竹雨有些讶异,不过想到夫人今早派了谢嬷嬷过来吩咐过小厨房,也就转过了想法,低头回:“今早管东院膳食的张嬷嬷送来了新鲜的笋子,至于糯米等材料都一应俱全,少夫人您要做的是?”
“那就做个麻团吧,不做甜糕了,待会儿你送去外院给公子解馋。”
竹雨道一声欸,又接着说:“那奴婢给您打下手,现在是巳时二刻,公子他用了糕点,过不久便也要回这儿与您一同用午膳了。”
江婉点头,含笑道:“所以我也就是做几个给他解解馋,那糕点不是用来饱腹的。”
吃点零食,他应该就不会怪婆婆对他的约束了。本就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不能因为同是孤高自傲的性格就闹得不愉快。
花费不到半个时做好叁份,一份吩咐竹雨端去给在二门守着的齐成送过去,另二份则叫了陪嫁过来的那两个留着羊角辫的小丫头送去西跨院和东跨院,让祖母和婆婆都能尝尝新媳妇做的小吃食。
……
晚上时,萧祁安安分分钻进她铺好的另一张被子,虽然没说一句话,但神色间没了郁色,甚至在她向他扬起嘴角的时候,他还回以一抹温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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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浓(穿越h) 34弟弟妹妹到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一日叁餐,日常琐碎而温馨。五日后,江瑶和江康携手到访萧府。
人还在路上,先派了江家的小厮过来递话。
江婉先是派竹雨去二门告诉齐成让他给萧祁递消息,然后到大门迎接弟弟妹妹,一边往中跨院走,一路与弟弟妹妹闲聊。
她睁着一双柔目仔细打量江康,自家弟弟不过是几天没见,整个人便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江婉一边张着嘴表示讶异,一边拉着他的手左右打量:“康哥儿你瘦了呀?”
江康撇了撇嘴,圆嘟嘟的脸上少了些许红润,多了些英气,神色却晦暗着,没回答自家大姐。
走在江婉左侧的江瑶替他回答,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一点都不曾有所遮掩,嘻嘻哈哈道:“他不过就是被阿娘安排着吃了几天的素,便满腹的牢骚,男子汉,羞羞脸。”
江婉弯着眼,摸摸江康的头,安慰他:“姐姐今天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鱼和炸里脊肉可好?”
江康一扫靡态,眼里顿时迸出惊喜,下一瞬又犹犹豫豫地拒绝长姐:“还是不了,娘亲不准我吃重口的食物,她说近期我都不可吃甜糕浓汤和咸肉。”
其实最可恶的还是爹爹,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在长姐家里大块朵硕,回家后肯定要挨罚。
江婉眼里闪过笑意,康康这小子还特意说了自己的忌口是哪些,分明就是想极了,面上不露分毫,柔着声说:“无事,姐姐会和阿娘说的,今日你若还有别的想吃的,都可以和我说。”
“真的吗?!那我要吃桂花糖蒸栗粉糕!”现在娘亲是一点糕糕都不给他吃了!
挑食达人江瑶脸上是大写的无语,她十分理解吃货弟弟这样激动的情绪,摇着头道:“小馋猫。”
姐弟叁人悠闲地聊着天,绕过小花园又走过羊肠小道,即将到达中跨院时,便看到了立在门前的萧祁。
寒暄了一两句,四人一齐走到花厅,萧祁和坐下来的江瑶江康聊了几句,便又回了外院继续温书。
过了一刻钟,江婉带着弟弟妹妹去给卫氏请安。
令她吃惊的是,卫氏很喜欢江康,虽然脸色仍然淡着,声音却温和了许多,连萧祁都不曾得到卫氏这么好的脸色。
江婉不动声色地瞅着几眼对卫氏笑得人畜无害的江康,心里是羡慕极了他的讨人喜欢,在东跨院的花厅聊了一刻钟,江婉便被婆婆打发回了中跨院,而江康被单独留下来陪卫氏聊天。
江婉带着江瑶回了自己的屋子。
两人说了些育花、刺绣、读书、管家记账这方面的闺话,期间江婉还问了江瑶有没有看上哪家永州儿郎,江瑶呲声嘲道:“这破地方能出什么人才,前两日县长夫人办的赏花会无趣得很,一群人争奇斗艳,个个都想嫁进张家或温家,我看那两家的子弟,也不过如此,比姐夫还不如。”
江婉推推她的手臂,笑叱:“这种话你可别当着外人的面说出口,还有啊,别总是比较来比较去的,人活这一世,可不兴计较这么多的。”
江瑶耸肩,眼里满是毫不在意:“我知的,不过我现如今也才十叁岁,姐,你可莫要和阿娘一样,总问我什么儿郎女郎,多没劲。”
江婉抿嘴笑片刻,而后温着声说:“这不是想先问问你的意思嘛,过几年你便也要出阁了。”
江瑶拿起长姐放在针黹盒里的绣品,端详着上面的兰花,随意回:“呆在爹娘身边多好,我才不想嫁人。”
看着长姐蹙起眉,她又解释道:“嫁人也得先看好人家不是?这永州城,有哪家是像我们家人口简单的?除了你嫁来的萧家行事低调,这诺大的永州,哪一家的男人不是妻妾成群?就连在世人眼中倍有名气的永州温家,那家的男人们不也都有好几房姨太太?”
江婉叹了一口气,心里其实也很是无奈,这安陵建国不过百年,生活在水深火热间的人遍布全国各地,处于江南的永州却生活奢华萎靡。如果她是江瑶,她也不愿意嫁给一个有妾有通房的男人。
“你说得不无道理,待日后你姐夫中了举,姐姐再和阿娘一道给你物色一个好儿郎。”她从来不避讳和开朗却洞悉世事的妹妹说这些话,处在深闺中的妹妹不该盲婚哑嫁,虽然盲嫁在这古代是常理。
江瑶唔了一声,嘟起嘴应好。
两人又聊到外祖家,没讲多少句,便双双听到了由江康弄出的声响。遥遥地传进屋里,娇气又快活,笑声里有着五岁小童的神气。
中间还夹杂着萧家护院和江家护院的声音,众人的惊呼声和小顽皮的声音交织在一块,听得人莞尔一笑。
大约是在爬花园的假山,他的贴身嬷嬷嚎着声在说:“我的小祖宗嘞!快快下来!摔着了您,老奴回府可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啊!!”
在内室里朦胧断续地听见他扯着嗓子豪气道:“这朵花开得不错,小爷我要了!”
过了片刻传来他的小爷我要爬上假山一览萧府全貌的豪言壮志。
定是耍顽皮了,嬷嬷奴婢和护院惊悚的声音此起彼伏。
江瑶叹气,很是无奈地和江婉说:“康哥儿这顽皮样,也不知是像谁,真怕他哪天伤了自己。”
江婉将银针落下,穿过棉制衣料,含笑说:“倒也不用担心他会伤到自己,他这小人,鬼灵精怪的,心里有谱得很。”
江瑶沉思片刻,同意长姐的说辞,道确也是如此。
吃过午饭江瑶江康便向长姐和长姐夫拜别。
江康挺着小胸脯和姐夫说:“长姐夫,康康这就先走了,待你考完县试我再领着二姐过来玩。”
听到江康这番人小鬼大的话,江瑶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开口反驳自尊心极重的弟弟。
萧祁笑着点头,应好。
快走至门口时,几人遇到了在大门处立着的卫氏,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萧祁,他惊愕道:“母亲……”
江婉快步走上前,扶着她的手,小声问:“母亲怎出来了?此时这日头正高挂,毒得很,莫晒伤了您。”
卫氏没拂开她的手,淡声说了句没事,视线落在江康身上。
万年不变的冷面美人眼里带上了一丝笑:“来送送江家小子,”顿了一下,又接上一句:“以及小姑娘。”
江婉低着头笑着应承婆婆。心里却纳闷无比,自个儿和丈夫回门的时候她都没来大门相送,怎么她小弟小妹回家,婆婆会先守在这儿,下午一点多的阳这么大,她也坚持着要送人。
想归想,她倒也没敢问出来。
到了大门外,准备爬上车的江康顿了顿动作,转头和卫氏道别:“姨姨,康康过几日再来看您。”
卫氏冷冷清清地应了一句嗯。
江康绽了一个软腻可爱的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开心得不行,这才转身上了车。
江婉小心地旁观着,心里总算是豁然开朗,感情着小子是靠卖笑来赚取的冰山美人的好。学到了学到了,她以后也要多练习练习,多讨些婆婆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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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卫氏和康康真的太可爱啦!有趣者终将相遇哈哈哈哈哈~
春意浓(穿越h) 35旖旎
县考前一天的下午,江婉唤回了醉心学习的丈夫,展开做好的新衣裳,掂起脚比对他的身材,同时嘴里在念叨着:
“妾身总觉得暗蓝布衣衬不出您的气质,便都只做了青色系的长衫,里头都塞有棉絮,您穿着去考试不会着寒。之前您说过考棚里不设隔间,一条长椅通常就要坐下二十几个人,妾身一想起这些就觉得您十分辛苦。”
看着她低头抽出衣裳,又踮脚伸着脖子比对衣裳,小巧的樱桃小嘴还絮叨着家常,萧祁的目光流连在妻子白皙透亮的颈脖间,心情十分愉悦。
湿漉漉的含着笑的一双眼随着江婉的动作而动。
说了半晌,江婉没见他回答自己,甩了甩因长时间举着的有些泛酸的手,嘟起嘴囔道:“夫君!”
“咳……县试的考棚确实简陋了些,待日后去府城考院试时便好了。”萧祁别开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
听他这么一说,江婉便想到了院试时朝廷会开设正经的考试院这一点,倒也没对这极度敷衍人的县试有多无语了,立时安心不少,转着眼珠子歪头说:“倒也是。”
将衣服放回去迭好,挺腰背着双手侧身向他展示自己精心缝制的五套衣服,扬起柳眉,语气十分自豪:
“妾身给您特意做了这五套,考完一场,到下一场时您便换上另一套。自古以来这科考便讲究得很,虽说穿红最为喜气,但妾身觉得您与青衫最配,一身青衫满腹才华,风流洒脱玉树临风,端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书生。”
萧祁这才认真端详起她为自己准备的衣裳,接过她的话,眼里像是闪烁着漫天的星辰,清润的声音含笑道:“再过不到叁年,为夫便要及冠了,已然是娶了妻的人,娘子可莫要调侃我是少年郎啦。”
江婉轻吐了吐小舌头,他在她心里确实就是个少年郎,温润的脸搭配着剑眉,声音可清朗可低沉,丝毫不见任何的娘娘腔。从头到脚,矛盾的美感让她的一颗少女芳心日益沉沦。
说着说着,萧祁注意到了这几件衣服的细节,摩挲着上头那针脚细密的暗红线,问道:“你用红线缝制的?”
“考试嘛,得带着喜气。”以前她每逢大考,就会穿红衣服给自己加油打气。
虽然这五件衣服有点红配绿的赶脚,但蜀地产的青布和丝丝缕缕的暗红搭配起来也没多雷人,反而增添了一些别样的韵味,低调中带着些许奢华。
萧祁啼笑皆非,摇着头无奈着笑:“哪有人会拿红线去缝我们男人往常穿的衣裳,区区县考,又不是什么大事。”
江婉知道安陵国没有科考时要穿喜气的新衣服这个习俗,平常的男士衣裳也都是用低调的黑线,但作为现代人并且有点仪式感的她还是小声地为自己辩驳:“反正这红线又不明显,夫君你不满意嘛?”
妻子如此贴心,萧祁哪会不满意。眼瞧着屋里也没人,当下他便张开手搂住了娇妻,温声道:“满意,我很开心。”
被他圈住,江婉抿着嘴笑,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热的气息,想了想自己还梳着繁重复杂的头发,便也就没挨他太紧。
想起衣柜里他的一件穿得半旧的衣裳破了个口子,抬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看进他的眼里,小声说道:“衣柜里您有一件春衫破了个口。”
听着她头上步摇相撞的清脆声,萧祁垂下眼睫毛,低声说:“劳烦娘子帮我缝补一下,那件衣裳是两年前母亲亲手为我做的。”
母亲自父亲和祖父接连去世后便极少碰针线活,十几年来都穿的单调朴素。只每隔一两年会给自己和祖母做新衣裳,至于她自己的,皆交给下人来做。
对于婆婆,江婉大概还算了解。
前两天她就猜测到了这件衣服的不寻常。因为丈夫对这件衣服十分珍爱,敬茶那天他穿的就是这一件半旧不旧的蓝袍。
小声微弱地说:“那妾身可以缝补吗?”婆婆亲手做的衣服,她可不敢擅自去穿针走线改变原样,尽管这件衣服已经破了。
“那就劳烦娘子了。”萧祁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甚觉有趣,刚刚的些许感慨与低落一消而散。这两日,每逢午后,婉娘便被母亲叫去东院考察女德女戒以及男子才接触到的四书五经,心想,她估计是心里头产生了阴影。
江婉乖巧地点头,顿时放下了自己这一颗喜欢多虑的心。
正眨着眼睛在想怎么找下一个话题时,一股蛮力扑面而来,转瞬间便触到了他温热的呼吸声,以及微凉的唇。
江婉瞪大了眼睛,突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萧祁轻咬了咬反应迟钝的妻子的下唇瓣,沉着声诱她:“娇娇闭眼。”
屋外日头偏西,被昏黄笼罩的内室里,郎才女貌深情意重,一切正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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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浓(穿越h) 36他与花
次日半夜,小夫妻两人双双起了床。
萧祁本希望妻子能一觉睡到天亮,不必叁更半夜地起床给他穿衣束发。
而江婉的态度却异常地坚定,一定要亲手给他换上自己为他做的新衣服,佩挂上婆婆赐下来的玉佩,然后在油灯的映照下将她阿娘特意到寺庙里求来的保佑符塞入他腰间的荷包里。
等萧祁洗漱完并迅速地吃完早点,江婉便将他送出院门,待人转过弯,再看不到那道身姿如松的背影,江婉转身回了屋补觉。
……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萧府上下平静如常,县考一开始,江婉便警惕了起来,反复嘱咐竹雨密切关注东院那边的动静,唯恐哪一天婆婆卫氏突发奇想出家门去寺庙里上香拜佛。
历史上萧祁的母亲和新婚妻子在去寺庙上香的路上被一群土匪劫持,遭了强暴后自杀的。
关于那群土匪,史料记载是叛王遗患的后代,踪迹一向难寻,因见色起义而露了马脚,劫了一群妇人与深闺少女后,便想逃遁入深山,然而未出一日就死在了永州剿匪士兵的刀下。
卫氏和原身虽然被救了回来,却已然被歹人强奸。最后双双上吊自杀。
一想到这种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寒意就止不住地从骨头里一寸寸地外溢而出。
最后为了停下胡乱的思绪,江婉在心里要求自己沉浸到双面绣的学习当中。
在萧祁考最后一场县试时,心里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尽管有所准备,在看到前来中院传达卫氏命令的张嬷嬷的那一刻,江婉整个人还是有些惊慌。
稍稍整顿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她沉着步迈向东跨院。
事情果真和她预想的差不离。
不见平日里常穿的素色单衣,卫氏着一身盛装,执着双手,立于门廊下。
二月底的朝阳虽不像夏日那般热烈,但霞光也坠满整个东跨院,暖意包裹着全身,江婉的一颗心还是寒浸浸的。
她绝对不能让卫氏出门。
出了这个家门,肯定会有意外发生。
深呼了一口气,踩着碎花软底厚鞋,上前给婆婆请安。
卫氏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婉,本因暖阳裹身而舒展开的眉此时又皱了起来:“怎没换衣服?难不成谢嬷嬷没传达好我的意思吗?”鉴于江氏这几日表现乖巧,她也就没劈头盖脸便指责她在女容这方面失仪。
听到夫人的话,本低着头站在江婉身旁的张嬷嬷闻言跪了下来。
江婉赶紧也跟着下跪,抬头乞道:“母亲勿怪嬷嬷,是儿没听您的话去换下这身家常衣裳。”
卫氏垂目看她,等着她继续解释。
江婉低下头,不想再和今天心情明显变好的婆婆对视,沉默良久,低声道:“婆婆,不若我们就在家等着夫君他回来罢?那兰伽寺,儿瞧着古怪得很。”
万般心思柔肠百结,最后来到嘴边的只剩下这干巴巴的两句话。
“怎么古怪了?”卫氏耐着心接着问江婉。
“……最近外头也不太平,儿,儿担心出去之后会有危险。”这种解释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很是苍白无力。
江氏的手劲一松,握在身前的双手便垂到了身侧。
期间撞到腰间的玉佩,发出清铃悦耳的声音。
听着繁复服装与首饰的铛啷摩擦声,江婉的心跟着颤了几颤。
“你不想出去?”卫氏淡声问。
“……”江婉沉默良久,察觉到婆婆冷下来的语气,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重复道:“外头真不太平。”
“那便在这跪着吧。”大好的春日,又逢县考收官,江氏却拒绝去名声显赫的兰伽寺为自己的丈夫祈福,那她这萧家新妇还真是当得令人心寒。
卫氏拂袖而去。跪着的张嬷嬷随即起身,默默对江婉行了一礼,垂头快步跟上卫氏入了屋子。
江婉低着头看卫氏离去时微动的衣摆,神色间充满了苦涩。心下却大松了一口气,心坎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顶着越来越大的日头,甚至还慢悠悠地在心里为自己反驳——
她真不是故意的啊……还有,刚刚出来得急,居然忘记拿屋里那个嵌了细绒的护膝了,青石地板也太硬太凉了吧,在婆婆面前自己怎么就老是失策呢?能做到面面俱到的女人一定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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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时二刻,用来报时的鼓声响彻县试考棚,应考的学子们鱼贯而出。
早起赴考,又在棚里闷了将近整个白天,萧祁仍神色自若,随着有序的人流走到场外,与自己的侍从会面后,将箱箧递给齐成,独身一人去了一趟花市集,捧着一大束粉玫瑰载兴而归。
才回到二门,便被齐成拦住了去路。
“公子,少夫人她……”
看着自己这个一向寡言漠色的侍从此时面露难色,萧祁上扬着的嘴角淡了下来:“怎么了?”
齐成低下头,小声道:“她正跪在东跨院里。”
萧祁皱起眉,甩了甩衣袖,大掌一伸便将他拂退到路旁,大步流星走向东跨院。
疾走了两步又恍然回神,将手里的花胡乱塞到齐成怀里,转身匆匆离去。
在风中留下一句话:“把花带回中跨院。”
两叁分钟萧祁便出现在东跨院门口。
江婉似有所感,刚抬头,便看到了淡着一张脸的丈夫。
身上仍然是那套自己早上给他亲手穿上的考衫。想必是得到了消息,便急不可耐地跑了过来。
与他的视线相触,温婉小声且真诚地说:“你莫与母亲争吵,是妾身做错了。”
萧祁的目光落在了她泛着汗的前额,又接着下滑到因长时间曝晒而泛红的双颊。
开口,声音十分冷淡:“你不必多说。”
江婉:?
看着他跨着大步进屋找人理论的护崽样。江婉满脸黑线,她怎么就这么想扶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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