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良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沐
刘公公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回宫了。肖弘脸色已是沉得可怕。他在厅中转了几圈,忽然目露狠戾:“不能等了。为今之计,只有放手一搏。”
幕僚大惊,跪地恳求:“二殿下,万万不可!”
肖弘却一脚将人踢开:“他都要削我的权了!等他削了我的权,我便只能被软禁在这府中,直到老死!与其如此,我不如一赌——”
这天的京城,注定不会平静。戌时末,一束烟花冲上天,打破夜晚的安宁。云韶正在屋中仔细查看自己的嫁妆,听到声响,推门去看。烟花燃起的地方,是皇宫。
云韶问身旁侍女:“这是什么?”
一个男声回答了她的问题:“是信号弹。有人兵犯紫禁城。”
云韶讶然转头,便见到了邬明修:“修哥哥!你怎会在这里。”
邬明修一身武将装束,肩背弓箭,手持长.枪:“臣过来看看公主,一会便要出发了。”他行到她身旁单膝跪下,执起云韶的手:“公主,臣说过……不会放过他。”
而此时的太子府,夏如茵正陪着太子看文书。九哥说今夜有事不会回府,让她陪着殿下。烟花划破夜空时,夏如茵也忍不住跑出去看。再回殿内时,肖乾便已经在换衣裳了。
肖乾一袭紧身中衣,宫女们正在为他穿上护胸腹的软甲。夏如茵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太子穿战甲,立刻担忧紧张:“殿下,是出什么事了吗?”
肖乾举着手任宫女们动作,声音沉而缓慢:“没什么大事,只是需要孤去看看。”
夏如茵便也上前帮忙拿衣裳:“那殿下今夜还会回来吗?”
肖乾便摸了摸她的发:“不会回了,茵茵一会便去睡吧。”
夏如茵应好。肖乾装束好,拿起佩剑。金属面具配上软甲宝剑,男人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几分萧杀。可他与她说话时,依旧是温柔的。肖乾自她身前行过,站定,温和道:“快了。待今日事了结,你九哥的家事,便解决了大半。”
夏如茵没听懂,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只知道九哥暂时不能娶她,是因为家中有事要处理,可到底是什么事,她却没问过。夏如茵张了张嘴,最后只道出句:“殿下小心。”
肖乾便笑了笑,转身大步行出了殿。
他走了,宫女们也跟着退了出去,只留夏如茵一人在房中。夏如茵正准备离开,脚步却顿住,偏头看向一旁的衣搭。
换衣裳时,衣搭上挂着太子殿下换下来的衣裳。宫女离开时,便将那些衣裳收走了清洗。可她们带走了衣裳,独独拿出了一件东西,挂在那衣搭之上。
夏如茵行去,将那东西取了下来,拿在手中细看。鸳鸯栩栩如生,就是那眼睛看着略大——正是她送给九哥的鸳鸯香囊。
作者有话说:
掉马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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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7、pikachan、啊y 1瓶。
第63章
她送给九哥的香囊, 为何会出现在太子殿下这里?夏如茵心中茫然。这香囊应是方才侍女们从太子换下的衣裳中翻出来的。且她们特意将这东西留在这,应是太子吩咐过她们,这个不要洗。
夏如茵想不出所以, 还是将那香囊挂回了衣搭,回屋休息。第二日醒来,她便听到了昨夜二殿下肖弘谋逆,却在混战中被流矢射杀的消息。
皇上又气又悲,大病一场, 接连几日都没有早朝。太子府中, 太子和九哥也是接连几日没有出现。这么拖延着,夏如茵便暂时将香囊的事搁去了脑后。云韶的婚事也因此没有大办, 皇上和宫中娘娘没来参加,宾客只邀请了少数相熟的亲友。云韶倒是不甚在意, 只是旁人看来,未免有些寒酸了。所幸婚礼进行到一半, 太子殿下来了, 才算是给这位打小就不受宠的公主撑了撑场面。
夏如茵已经在公主府陪了云韶几天, 晚上便没跟邬明修的手下们一起闹洞房,而是随太子回了太子府。马车上, 夏如茵忍不住问:“殿下,朝堂的事, 出结果了吗?”
夏如茵问的朝堂的事,主要有二。她已经从云韶那得知了,是邬明修伪装成士兵,乘乱射杀了肖弘, 这事皇上一直在查。另外一件事便是肖弘死了, 二皇子党被牵连, 降职的降职,发配的发配,空出的职位需要有人补上。太子殿下正趁此机会安插他的人手。
这些职位中,京营军的五军总兵官是个要职,肖乾举荐了邬明修。理由也十分充分,邬明修在边关领兵数年,积累了能力与威望,加之如今他与云韶公主成婚,自是留在京城最好。但这总兵官管理着京城数十万兵力,如此职位,皇上不想交给本就掌握了部分京城兵力的太子一党。皇上属意的是他自己的心腹,一名段姓老将。
肖乾也不瞒夏如茵:“出结果了,邬将军是安全的,但还是要回边关。”
这就是说,邬明修射杀肖弘的事情没被查到,但这总兵官是当不上了。夏如茵打量肖乾,感觉他似乎不甚在意,便也不再多问。她记挂的是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暗九:“殿下,暗九什么时候才能回?”
肖乾便放柔了声音:“他已经回来了,正在府中等你。”
肖乾那天回房,便注意到了衣搭上的鸳鸯香囊。他的确是嘱咐过侍女不要清洗这香囊的,毕竟他得天天带着它,要洗也得先告知茵茵。没想到竟然因此,一时不察就漏了陷。肖乾当时便怀疑夏如茵看到了,却没时间解释,现下终于得了空,肖乾便假做随意道:“他那日出发前,在孤那换的衣裳,不慎将你那鸳鸯香囊也落在了孤那。孤已经交给崔姑姑了,你让他找崔姑姑去拿。”
原来是这样吗?夏如茵应好,心中却有些疑惑。她那日也帮忙放了衣裳,依稀记得衣搭上是没放旁人衣服的。可太子殿下总没必要骗她,夏如茵还是不再多想。
她回到太子府,就被崔姑姑叫了过去,将鸳鸯香囊给了她。这么一耽搁,夏如茵再回到屋时,果然见到了几日不见的暗九。夏如茵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确定他没有受伤,才松一口气:“九哥,我好担心你。”
肖乾还以为她要问香囊的事,不料她先说了这句话。肖乾心中一暖:“有什么担心的,九哥这不是好好的吗。”
夏如茵忧虑道:“因为事情闹得很大,而且殿下那日又说,和你的家事有关。”
肖乾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又不将话摊开来说,又会时不时给夏如茵一些暗示。究其心理,大概是希望她自己能想明白。肖乾岔开了话题,看向她手中的香囊:“你去崔姑姑那里拿的吗?抱歉,那夜殿下对付二皇子的计划收尾,我一时记挂,换衣裳时便忘了它。”
连九哥都这么说,夏如茵便释然了:“没事,放在府中也好。那晚我看太子殿下穿着软甲,特别英武,再想象一下九哥穿软甲却带着个香囊,”她抿着唇笑:“是感觉挺奇怪的。”
肖乾被那句特别英武夸得嘴角微翘:“有多英武啊?”
夏如茵:“……”
夏如茵违心道:“我的意思是比平时看起来更英武,但其实也就一般般,比九哥还是差太多了。”她忽然眼睛一亮:“九哥,不如你穿软甲给我看看啊。”
肖乾挑眉,板了脸斥道:“胡闹。软甲是战斗时才能穿的东西,现下又无战事,怎能随随便便穿它。”
夏如茵被他这严肃态度吓住了,失望“哦”了一声。肖乾却又展颜笑了:“但是茵茵想看,什么时候穿都是可以的。”
夏如茵便又欢喜起来:“九哥你又逗我!快去拿了穿给我看!”
肖乾上下打量她:“九哥都愿意为你换软甲,茵茵是不是也要有所回报?”
夏如茵对他这“交换”已经习以为常了——不就是她摸了他,他也要摸回来,她看了他,他也要看回来嘛。这很公平!夏如茵弯着眉眼问:“怎么回报啊?”
她觉得肖乾一定是已经有了主意的。果然,肖乾去屋外一番吩咐,不过片刻,侍卫们便扛着软甲进了房,后面跟着捧着一沓衣裳的侍女。肖乾竟是吩咐人烧了地龙,这才令人退下。他敲了敲那衣裳托盘:“茵茵穿这个。”
夏如茵干脆应了好。之前在太子那边看到软甲,她便十分好奇,只是碍于时间场合对象,没有细看。现下才发现,那软甲原来是金属细丝制成,夏如茵试着抬了抬,竟然还挺沉:“九哥,这个好重啊。”
肖乾便上前:“我来吧。甲胄自然都是重的。”他开始解腰带:“你去穿你的衣裳。”
夏如茵本来还想帮他穿,此时也只能遗憾应好。她拿了托盘进了里屋,将那衣裳抖开,发现似乎有点小。可九哥既然是为她准备的,应当不会小的。夏如茵试着穿上,这才发现这衣裳真的小,又露肩胸又露肚皮。
不止露肚皮,那裙摆还是破的,一条条撕烂了挂在腰间,行动时便会露出大腿。夏如茵觉得有些冷,这才明白肖乾为何要让人烧地龙了。她急忙忙跑去厅堂:“九哥,这是衣裳吗?”
肖乾也换好了软甲,此时看向夏如茵,目光便幽深了。那凝白若脂的起伏和盈盈不足一握的柔韧,实在诱惑。更别提行动间,若隐若现……
有些过于勾人了。肖乾喉结滚动:“是胡人的衣裳。”他上前想抱住她,却又害怕软甲会刮伤她:“早年在边关见过,这些日便总想着让茵茵穿……”
不知是厅堂的地龙太过温暖,还是男人的目光也带着火,夏如茵竟觉得身体有些热,脸颊有些烫。他不抱她,她便主动抱了上去,小心翼翼的:“九哥,你这是蓄意图谋啊。”她笑道:“九哥想让茵茵穿什么,只管说便是,茵茵都穿给你看。”
贴上软甲时,夏如茵感觉有些刺。她抱了一会便吃不消了,又分开些,好奇去摸那软甲。肖乾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她便仰头看肖乾:“九哥这样真好看。”
她甚美道:“邬将军也有甲胄,云韶说特别好看,我就觉得不如九哥这一身。”她想起了什么,认真问:“九哥,你和邬将军比,谁射箭更好啊?”
肖乾其实开始嫌这软甲烦了。锋锐与柔软交缠,肖乾真不太敢动,老半天才将手落在了那腰窝上。男人心不在焉应了句:“你说呢?”
夏如茵是怕痒的,立时便是一个哆嗦。可男人的手很温暖,按下去便不再动,她便也不挣扎:“我当然觉得是九哥厉害,九哥可是暗卫啊!”
肖乾继续心不在焉应:“嗯。”
夏如茵便高兴了:“太好了!前几天邬将军偷偷来看云韶,射箭给云韶看。云韶问他,他和你比谁的箭术好?他竟然说他的箭术比你好!我当时就说我不信,邬明修便约改天和你比一场。”
嗯?肖乾终于回神:“和邬明修比射箭?”
夏如茵用力点头,肖乾沉默片刻:“没问题。”
问题是有问题的,肖乾的箭术其实不如邬明修,早在边关打战时,两人就比试过许多次了。可茵茵说他更厉害,他就得更厉害。比试时估计云韶也在,那邬明修定是不会放水。既如此……解决不了问题,他就解决给他制造问题的邬明修。
肖乾的手缓缓挪动了下,夏如茵便吃吃笑着躲。肖乾被惊了惊,轻缓推开她,果然见到她肩胸都被蹭红了。这软甲可太碍事了,肖乾道:“茵茵,九哥热,脱了软甲好不好?”
夏如茵恋恋不舍:“好吧,下回再穿给我看哦。”
肖乾勾唇,再一次感叹自己小相好的热忱。他脱了软甲,这才敢放肆将夏如茵抱在怀中:“茵茵……解药是不是吃完了?”
暴君的小良药 暴君的小良药 第56节
夏如茵满足回抱:“吃完好几天啦,赵老大夫正在给我调理身体呢。”
肖乾只听见了前半句。他看着她,带着隐忍了一个月的炽烈:“那还要摸九哥吗?”
夏如茵用力点头。屋中的地龙越烧越旺,夏如茵的心逐渐开始狂跳。她坐在桌上,难耐抓挠肖乾,又去推他:“九哥,我难受……”
意识再度变得昏暗,夏如茵隐约听见肖乾在安抚:“茵茵乖,九哥不做什么……茵茵?茵茵!”
那声音由沉沦转为紧张,夏如茵在陷入昏迷前,心中想:这可不怪她,这回就是九哥的锅!
夏如茵再转醒时,入目是施针赵老大夫。这次昏迷显然比上次严重,她一直昏迷到了赵老大夫施针才醒。肖乾支着额头坐在一旁,看上去又是一副心好累的模样。
赵老大夫拔了银针,不赞同看着肖乾:“九爷,茵茵她虽然解了毒,但是身体的亏损还要慢慢调理恢复。你既然喜欢她,便该顾忌着些,怎么能把人折腾晕呢?”
肖乾咬牙挤出了几个字:“闭嘴。滚!”
赵老大夫便摇着头行出了房。屋中没了旁人,肖乾这才起身行到夏如茵身旁,凶狠扑上来,双手捏住了她两边脸颊:“身体还要调理,为什么不和九哥说?!”
夏如茵委屈:“我说了啊!你自己没注意听,还怪我!”
夏如茵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模样:“我这么可怜,你还捏我!”
肖乾收回手:“……你有九哥可怜吗?”
夏如茵呜哇一声:“当然有!我喜欢你那样,可是我又会晕。我多可怜啊!而且,你肯定又要说怕我晕,往后都不亲亲抱抱我了啦!”
肖乾:“……”
肖乾只得将干打雷不下雨的人抱起来哄:“好了好了,九哥以后照样亲亲抱抱你,好不好?九哥以后注意控制度。其他的,等你养好身体,九哥再补偿你行不……”
夏如茵这才不呜哇了,将头埋在了他怀中。
夏如茵昏了这么一场,第二天去陪太子殿下时,身体都还有些软。到了巳时中,她站起身准备去小厨房吃加餐。肖乾伏案批着奏折,二殿下死后,皇上又罢朝,他这边的事倒是多了许多。夏如茵便没打搅他,随意看了一眼,转身欲走,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她似乎在太子殿下的脖颈后,看到了一条熟悉的抓痕。夏如茵不敢置信站近了些,再次低头看去。这个角度,没了衣领的遮掩,那抓痕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和昨夜她昏迷前,不知轻重挠伤九哥的抓痕,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作者家人住院了qaq这段时间更新会有些不稳定,但是肯定会好好写完。
其实这文也快完结了,还有几万字吧,结果晚节不保……
各位追文的读者亲亲抱歉了,本章发红包吧,截至到下章更新时。
第64章
夏如茵呆呆立在那, 脑中乱成了一团。肖乾发现了,偏头看向她:“怎么了?”
夏如茵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回神退后一步。肖乾觉察不对, 搁下了毛笔:“茵茵,没事吧?人不舒服吗?”
夏如茵片刻才答话:“没事,”她努力定神:“可能是坐久了,腿有些麻。”
肖乾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却克制住了。夏如茵没来由觉得, 他是想上来帮她揉一揉。可太子不该给她揉腿, 于是他只是道:“那你站一站。想吃什么?孤令人送来给你。”
夏如茵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还是我出去走一走吧。”
她朝着殿外行, 肖乾便也没勉强。夏如茵来到小厨房,随意拿了份糕点, 坐在窗边吃着,心思却愈发乱了。
方才太子殿下脖颈上的抓痕, 真的和她昨夜留在九哥身上的痕迹太像了……夏如茵虽然不能断定它们一模一样, 但总不至于这般凑巧, 她挠伤了九哥,太子殿下也在同样的位置被人挠伤。
夏如茵仔仔细细回忆, 她为什么会认定九哥是太子殿下的替身。最初是旁人告诉她,九爷是太子殿下的替身, 她先入为主有了认知。与九哥刚相熟那阵她还很害怕太子,对九哥和太子的观感天差地别,自然认定他们该是两个人。赈灾途中,她与太子渐渐熟络, 又开始觉得九哥与太子很像, 可太子对此给出了解释, 说九哥曾经认真学过他。
于是夏如茵相信了。再加上她几次看到暗九与殿下一并出现,所以对暗九是太子替身一事深信不疑。现下看来,暗九此人定是存在的,但那个替身暗九,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九哥?
夏如茵想起了数日前的鸳鸯香囊,想起了看到她就逃跑的暗九,想起了只听太子话的大黑马。她想起太子听到她喜欢暗九后,热情要为两人赐婚,又想起了九哥以为她喜欢殿下时,那些关于殿下的玩笑话……
最后的记忆定格在她与九哥初见那日,两人擦身而过,九哥扣住她肩膀对她说“站住”。当时他让她和小太监站远又站近,似乎在感受什么,然后她便被调去了太子身旁。而赈灾时,太子向她坦白他能够感受到旁人情绪,这中间,似乎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呢?夏如茵终于想出了所以:太子殿下到底是何时通过何事,发现了她能屏蔽旁人情绪?似乎与她初见,太子便待她不一般。她这匪夷所思的能力,太子可从来不曾确认过,反倒是九哥,似乎一见面就进行过确认……
还有,九哥至今都没有告诉过她,他必须解决的家事是什么。他只说他因为家事没解决,所以不能娶她。夏如茵曾经疑惑过,不明白什么家事太子殿下都没法帮忙。可如果这家事指得是皇上和二皇子,那便说得过去了……
……………
夏如茵闷闷塞了一口桂花糕。她本就容易相信旁人,而九哥和太子又那么好……她是全心相信他们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如今一深想,才发现疑点重重。
所以,九哥和殿下,会是同一个人吗?如果他们真是同一个人,他为什么还要欺瞒她?
夏如茵一块一块吃完了糕点,茫然无措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些。她觉得她还需要做最后的确认。可是,如何确认?她的头脑在太子殿下面前,似乎也太不够看……
一个声音在心中小小声道:可是,九哥喜欢她啊。
他若是真喜欢她,情之所至,便总会露出破绽。夏如茵忽然想到了去河南的船上,她病昏了头,太子说她抱着他喊哥哥,将他当成了九哥……
心中有计划成形。小厨房里没人,夏如茵行去灶台旁拿了壶清酒,将酒水洒了些在衣裳上。然后她扶着墙,跌跌撞撞行出了厨房。
她走了几步路,确保自己能被暗卫看见,便坐在了走廊上。果然不过片刻,有个暗卫便冒了出来,急急去了主殿。
肖乾很快大步行了出来。他在她身旁蹲下:“茵茵?怎么坐在这?”
夏如茵知道自己没什么演技,便索性闭上了眼:“殿下……”她偏过头,手拨弄着酒壶:“我不小心喝了一口酒……好晕啊。”
肖乾果然没有起疑。他无奈道:“怎么这也能弄错。”
他打横抱起她,吩咐人去请大夫。夏如茵便开始闹,将头埋在肖乾怀中:“不要请大夫!我要九哥!”
肖乾只得先做罢。他将她抱回她房,放去床上。然后他想起身,夏如茵却不肯放。女子搂住他肩颈不撒手,小小声喊着:“九哥,好九哥,陪陪我嘛……”
肖乾双手撑在她身侧,避免压着她:“茵茵……是孤,不是九哥。”
他想撑起身看看她,夏如茵哪敢让他看。她用力贴上去,使出浑身解数胡闹:“就是九哥……茵茵要九哥亲亲抱抱嘛。”
肖乾试图推开她,夏如茵却变成了一块牛皮糖。他将她的手抓下来,她立刻又拱去了他怀里,改为抱着他的腰不放。肖乾便也不折腾了,声音带着笑意:“茵茵喝醉了,是这副模样的吗?”
夏如茵闹过九哥好几次,可这么闹太子殿下还是第一回 。她强撑着不露怯,躲在他怀中嘟囔:“才没有醉呢,好清醒的……要九哥唱歌讲故事。”
肖乾又坐在床沿片刻,终是放弃了推开她。他搂住她:“讲故事,你现下还能听懂吗?”
夏如茵在他怀中睁着眼:“……听得懂啊。”
肖乾便低低笑了:“给你唱首歌。唱完歌,茵茵便乖乖给大夫看看。”
他果然开始唱歌。又是一首战曲,依旧很好听,那音调回荡在屋中,低沉温柔……与九哥一般无二。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带着种夏如茵已经习惯的嗡嗡响。夏如茵没来由的,忽然想到了太子要她侍寝那日,她在密室中看到的牙齿状金属片。她应该试一试的,或许将那个东西放在牙齿后,她便能听到自己说话也有这种嗡嗡声响。
夏如茵思绪杂乱,肖乾却是唱完了歌。他拍了拍夏如茵:“好了,孤去叫赵大夫来,茵茵说话要算数。”
夏如茵依旧不松手。她茫然睁着眼,轻声唤:“九哥……”
肖乾没有应。夏如茵便继续唤:“九哥……”
肖乾似乎是叹了一声:“又怎么了?”
他依旧没有应,可他也没有否认。夏如茵突然松开肖乾,整个人滚到了床里侧:“……我好困,我要睡了。”
肖乾覆了上来,拨开她散乱的发看她:“茵茵?”
夏如茵闭着眼,好像已经睡着一般。肖乾坐在一旁,还是帮她拿了被子盖上——如今他帮人盖被子,倒是已经熟练了。
夏如茵听见他站起身,吩咐人去找赵老大夫过来候着。又让兰青好好看着她,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喊人,这才离去。
房门关上,夏如茵缓缓睁眼。她已经确认了,刚刚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太子,是她的九哥。她对太子的了解或许不够深,可她至少知道太子是个骄傲的人。他若不是九哥,那便是再喜欢她再看重她,也不可能这般温柔,做九哥的替身。
所以……一直和她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九哥,其实也是她视若神明、想供在金銮殿上的太子殿下。夏如茵真的没办法消化这一事实。她借着“醉酒”,在屋中“睡”了一整天。中午时分,肖乾以暗九身份过来了,想让她起床吃些东西。夏如茵只是背对着他不肯醒,肖乾也只得再嘱咐了两句,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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