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逍遥客
你心里又开始痒了,下面也是。
那天傍晚,属于下雨天黄昏的记忆定格在他的脸——他的整张脸像被夕阳染上薄红,耳朵更是红的像一枚血滴子,他喉咙里发出难耐的低哑,不知道的人以为是被你欺负的狠了。
可他不舍得闭眼,一眼不眨地看着她跪在地毯上,小手握住他阴茎,反复舔舐吞吐着。
他望着她低下脑袋,张开嘴唇,悬挂在耳边的碎发时不时扎到自己。他不忍痛苦,更不忍心她做这种事,想要将她扯起来。
可他看起来又好欢愉,全身爽的泛粉,身下的性器兴奋地胀大了一圈,直逼她的喉咙,差一点忍不住按住她只管自己销魂。
窗外风雨琳琅,正是人间好风光。
茧 观音泪
下雨天极适合做艳情事。
窗外的雨声滴答,像打在你心里,携着潮湿黏人的水汽四面八方裹挟你而来,于是这场情事,便带着烟雨江南的痴缠,金陵古城的艳情与风流。
雪白的墙壁上是纠缠不清的两道影,时而急促慌张,时而缓慢悠长,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每一寸骨血都深深刻在对方心上。
一下又一下,他抵死缠着她,踏过山高水长,携着少年人策马于长安的意气风发,他望着她,身上的血液滚烫,恍然发觉,自己是浊浊世间惊鸿的一笔,而身下的姑娘,是他的温柔乡。
颠簸之际,你抵着他的额,攀着他免除自己的陷落,你想要看清他的眼。
恍惚间,那人眼神里翻腾着叫你晦涩难懂的情绪,在你命里落了一场冷寂的雪。
叫喊,叹息,哭泣,呜咽止于唇齿,被电影声掩盖。他握紧你的腰,蓬勃、冲撞,带着难以掌握的肆意,深深抵进你。
他冷眼看着你意乱情迷,臣服在这场性爱里,却又在你落泪之际轻轻吻住了你的眼。
那一刻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你却看到了溅落的瀑布,荒野上燃烧的烈火,和他眼里,只为你绽放的烟花。
你低低抽泣着想要亲他,他将你翻了个身,拿枕头垫到你膝盖下,掐住你的腰不管不顾地撞进来,你被这一下撞得灵魂都要碎掉,双手失了力气,他摸过去让你扶好沙发,拍拍你的屁股让你抬高,又猛地插进去。你泄了好几回,实在不明白他怎么那么会撞。
他激烈地干着你,龟头又闯进去顶到头,宫口和花穴两方使力,死死绞着他的阴茎不松口,你心里害怕慌了神,双腿颤抖的要跪不住。
他感觉到了,附身朝你压去,耳鬓厮磨地舔你耳垂,你转过头张开嘴,露出粉嫩的舌尖,他看得下腹一紧,卷着你的唇舌无声的吞咽。
他摸着你的脊背,趁你不注意抬腰撞进去,将你的宫口操得酥麻不止。
“嗯唔——”
你的呜咽被他吻掉吃抹干净。
他喘得比你还厉害,爽翻了似的翻来覆去操弄着你,你被他干的潮吹,淫水喷了他一脸。
“呃啊......”
他停住不动,感受着四面八方携来的快感,等你缓过气,他将你翻过身,面贴面的抱起你。
他走到落地窗前,边走边插你,你搂住他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喘着,他拉开窗帘,将你抵在玻璃上狠狠撞着。
你的脊背贴到冰冷的窗上,被冰得一颤,身后是万丈高楼,阑珊灯火,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缭绕雾气。
你心里没有安全感,身下咬得越发紧,他闷哼一声,似是发现你被冷的一抖,抱着你挪开了。
客厅落地窗旁边有面镜子,他似乎故意侧着身,让你瞧见镜子里你们交合的姿势,你被他撞得要飞起来,镜子里自己如一条瘫软的蛇,淫荡的缠在他身上承欢,你心中隐秘的瘾越发的痒起来。
他也看着镜子,觉得缠在自己身上的是只噬人心魄的妖,感受到你穴里痉挛似地绞着自己的鸡巴,腰眼一麻,挺胯加速把你往上顶。
“嗯...呜呜...怎..怎么这么厉害...”
“不要了...不要了....”
“嗯啊...哥哥...太深了....”
你掐住他的肩,失了心智胡乱说着浑话,手一松再也没了力气搂着他脖子,若不是他揽着你,你恐怕直接要倒下去。
他听见那声哥哥,操得更猛了,性器在你花壁里胀大成可怖的形状。
喘息声,肉贴肉的声音,撞击的水声,和窗外的雨声奏成一段咿咿呀呀的淫词艳曲。
地板都被你的水打湿了,泛着冷冷的光。他望着镜子里你的表情,缠住你的舌,射了出来。
电影不知道何时结束的,没有人关心,他性器埋在你体内,维持着这个姿势将你抱到卧室。
浴缸放满热水,他抱着你直接坐进来。你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急速跳动的心跳声。
温热的水将你们裹住,缓解方才情爱所带来的疲惫。你窝在他怀里不想动,他抱着你怜惜的亲了亲你的眼皮。
他的阴茎还插在你里面,小部分温水不听话地钻了进去,密密麻麻的痒。
相比激烈的情爱,你更喜欢事后的温存缠绵,这一刻没有人说话,也不需要说话,因为望向彼此的眼神什么都已经说了。
你们又吻上了,他抹去你嘴角唇舌纠缠扯出淫靡的丝,将你往上提,抽出自己的性器,把你翻了个身,背靠着他。他那物粗硬的一团抵在你的尾骨,是个忽视不了的存在。
他一手揉着你的乳,右手拨弄你的花穴,屈成一指探进去,抠挖着你的内壁,将剩余的精液弄出来。
你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高潮后的身体格外敏感,他另一只手安抚的摸摸你的头,侧过脸朝你吻过去,伸出舌尖舔着你的唇。
下面那一只手却又模拟着性交的动作,不停的作乱。一路碾过敏感点,对准你的某一块嫩肉不礼貌地戳着,又分出手指扒拉你的淫豆。
你扭着腰,像是抗拒又无比迎合,双腿夹紧他的手,小穴不断吞吐着他的手指,不知道是欢迎还是不欢迎这位客人。
他用力朝那处一按,“嗯...唔......”
你哆哆嗦嗦的泄了他一手,他把手指拿出来,舔着你的唇缝吮了一口。
茧 山海平
你迷蒙着眼,哑声开口:“睡觉”,他快速将你清理干净,替你吹过头发后,把你抱到床上。
你以为自己一沾床就会睡得不知昏天黑地,听着浴室的水声,你却没了丝毫睡意。
他出来时,看着你躲在被子里朝自己眨巴着眼睛,走过去揉揉你的脸问,“怎么不睡?嗯?”
你看着他湿润的眼睫和头发,爬起来替他吹头发,他坐在床边,你跪坐在他身后,拨弄着他的发丝。
头发干的差不多时,你关掉电吹风,从背后搂住他,含住他润泽的耳垂。你吮吸着那粒小东西,直到吸得充血了才舍得停下来。
你从床上爬到他面前,跨坐到他身上亲他,他眉眼间难掩欲色,想要制止你不安分的举动。
你亲他耳朵,“就亲亲...”
他双手搂住你的背,抚摸着你这层上好的羊脂玉。他亲你脖子,吊带裙被弄得一团糟,半露不露着。
他把你肩带扯下去吃你奶,嘴唇含住乳尖,你受不住地仰起头,挺起胸想要更好地往他嘴里送。两粒红艳艳的小杏子被人舔咬的淫靡不堪,耀武扬威的挺立着。
你们凝望着对方,心照不宣的隐秘刻在眉骨瞳孔里,你们的目光焦灼在一起,丝丝缕缕缠绕不分。
他揉搓你的灵魂直至脱壳,他碾磨你皮肉直至生出妄情。
你不禁想,明明被囚禁了的人是他,为什么会觉得被囚禁的人其实是自己呢?
你知道他明白你从未开口的话,懂你眼神里的东西。
那话如一颗不起眼的石子,噎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随着时间被打磨的光滑平整,击不破,斩不断。
那东西被人镌刻在眼里缠绕了自己好多好多年,啃食着自己的骨髓,一到下雨天就细细密密的痒。
你以为它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已燃烧成灰烬,可他轻轻这一吻,朝你望去的那一眼,便让你惊觉原来就算是灰烬也可以复燃成燎原之火,在你造次颠沛的人生里护你从此云淡风轻、风雪不蚀。
你望着他清澈的眼,突然对刚才那个问题有了答案。
你们囚禁了彼此,同时也被对方所囚禁了。
他望着她,脆弱的把脖子埋在她颈窝,吸食着她的味道,心里的弦被滚烫的岩浆顷刻间熔断了,发出丧钟的悲鸣。
每当听到她支离破碎的呜咽,见到她眼角的泪,他的痛苦就被放大了千百遍,一次又一次凌迟他的神经。
疼痛之下,你望着她清泠的眼,窗外那片靛青的夜色将她打磨成寂静的蓝,怔然觉得她是不是遥远星河的另一种文明,越过千万光年,来到地球上不过是宇宙的恩赐。
你向神祈求,于是她带着上帝的旨意,身披月色的福祉,泱泱浮在碧蓝之海,毁天灭地,劈波斩浪,掀翻了你的山海。
你立在岸边,以为是神的礼物。
茧 小尾巴
十岁时,你总能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只小尾巴。
小尾巴不敢离你太近,总是十步之内不远不近地跟着你。
上学时他跟在你后面,等你进到学校再离开,你感到疑惑,后来才发现原来他和你不是一个学校,每次送你上学后他要狂奔在街头巷尾里踩着点才不会迟到。
放学了他早早的躲在你校门口等你下课,看到你出来了便欣喜的躲在人群里,以为你没发现。
小小的护花使者担起守护女孩儿的责任,幼时便埋下了一粒种子,以为会长成替她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乃至后来种子生根发芽,生长出来的却是一条又一条带刺的藤蔓。
每每想起她,荆棘便肆意的生长,刺得他血肉模糊。
刚开始你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视他于不存在,日子久了,你开始好奇他这么得不偿失的意义所在,什么时候不再坚持?
于是你开始不让家里的司机接送,每天走路上学,结果两天不到就后悔了,娇生惯养的你实在受不了。
可是你看着身后的那道影子,你恶劣地想,他每天可是要跑四趟。这么一对比,你心里平衡了不少。
你是真的没有想到,那道见不得光的影子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没有一天缺席过。两个学期,来来往往,跟在你后面,如影随形。
某一天,你回到家,打开窗户看着他,他躲在巷子口,直到看着你的背影消失不见,最后朝你家望了一眼,才准备离开。
你悄悄地从家里溜出去,跟在他身后,走过他走过的路。
直到快走到他家附近时,你才意识到,你和他家,一南一北,隔着好远好远要走的距离。
你隔着马路远远看着他进了一栋烂房子里,墙面污渍遍布,漆都掉光了,角落泛着湿滑恶心的青苔,下水道的气味隔着老远熏过来。
你不知道城市里还有这种地方。
你看着脚下泥泞的地,将你新买的小皮鞋和干净的白袜子溅上点点黄黑的污渍。
你最后朝他那屋子瞥了一眼,准备迈腿离开时,你又停住了。
只见他从屋子里出来,端着一大盆锅碗瓢盆,撸起袖子开始洗碗。
他蹲在那,沉默寡言洗的十分专注。
破旧的房子扎堆聚集,如城市里一个巨大的牢笼,遮天蔽日,不见日光。
黄昏之际,夕阳好似不忍心,剥开云雾分成一束光照在他身上,施舍的给予了他一点垂怜。
屋子里好像有人叫了他一声,他笑着侧过脸应了一句:“来了!”
你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同理心,更别说共情能力,此刻你望着阳光下他笑起来的样子,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挣脱开了。
你不再看,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了。
第二天他送你回家的路上,你第一次停下了脚步。后边的小尾巴惊慌失措,无处可躲。
你转过身冷漠瞧着他,他低着头不敢看你。
你一步一步紧逼,在离他最后一步时停下,他垂着头将手里攥的紧紧的东西递给你。
少年人眼中的赤诚像一团永不熄灭的清澈火焰,携着春风朝你席卷而来,带着勇敢无畏的决心。
他发现你接过他手心的糖,笑起来“你还记得......”
下一秒,你不带情绪地把这颗小羊形状的糖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飞快地打断他:“以后离我远点!”
你一向喜欢漂亮听话的东西,这个人的出现似乎打乱了你的生活,你不喜变数,厌恶麻烦,只能将扰乱自己的外来者全部铲除。
可你恶语相向转身离开时,分明看到少年眼中的泪。
小小少年那些反复咀嚼练习的话,最后化成一滴泪,始终没来得及告诉自己喜欢的姑娘。
他没告诉你,你曾经也给过他一颗糖。
而那颗小羊形状的糖被他珍藏了好久好久。
茧 荼靡事了
接下来的日子如你所愿,你确实再也瞧不见那道令人厌烦的影子。
家中的变故让你离开这里去往外祖父的城市,新生活的开始注定会覆盖你的过往,一点一点蚕食掉曾经的记忆。
几年的时间可以做什么?可以叫曾经含苞的瑰盛开成清泠的花,可以让作践过他人真心的人与那一条平行线再度相交,几年也足以让你忘记这座你生活过的城市,甚至记不清曾经有个小少年跟在你身后,像一道从你身上衍生出来的影。
高叁最后一个月,你重新回到这里,准备高考,因为你的户籍在这。
你望着身边的同学,不论吃饭,午休哪怕去上厕所都是争分夺秒刷题,年仅叁十就秃顶的老师大腹便便,口若悬河,你无趣的撑着下巴,心想,还好你没坐讲台边上,不然得被唾沫星子喷一脸。
某天下午,临近自习下课,学生们都赶着去食堂吃饭,你坐在学校琴房里,旁若无人地弹琴。
刚才的自习你翘掉了,实在不堪文言文的折磨。还有一个原因是,你居然打探到学校有一架品质极好的钢琴。
你来到琴房,不带杂念地弹着母亲生前最爱的月光奏鸣曲,同桌没有骗人,这架钢琴的品质足以称得上极好。
清脆圆润的音符从你的五指里偷偷跑出来,行云流水般倾泄而出。
你怔然望着窗外的落日,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响让你觉得这落日好似一轮月,或许本就是月亮,金色的月亮。
窗外西下的余晖洒进来,仿佛从遥远的两百年前亘古而来,携着莱茵河畔湿润的水汽,对未来的现世撒下月光的福祉。
你触摸着琴键像触碰着母亲的手,此时太阳究竟是太阳还是月亮,分不清了。
月光的奏鸣进行到第叁章,情绪就像一汪沉默的海,一颗一颗凝聚成汹涌的浪,想要铺天盖地吞没寂寥的世人,溺死俗世里负隅独行的走肉,以慰前人的亡魂。
你挺直脊背,仰起头,与神有所祈。
你祈愿着神明能将你的灵魂剥离,回收掉这具寂寥的空壳。
下一秒,你睁开眼,却看见他。
心里隐约有个声音告诉你,那会是你此生的宿命论。
你瞧着他,唔,那个漂亮眼睛。
无数次从老师的嘴里吐出来的名字跟曾在学校荣誉榜上看到的那张脸对上号。
你并没有认出来他是曾经你身后的小尾巴。
你向来对好看的脸没什么印象,在你眼里都只是千篇一律的皮囊,百年之后,前尘化骨,过眼云烟。
可你却从未见过这般清澈的眼,你单单纯粹打量着他眼睛,无端想要收藏。
走廊尽头的胖保安尽心尽责检查着每一层教学楼里有无念书忘了时间的学生,心里感叹,如今的孩子实在刻苦努力,他拿着手电筒雷达般扫射着。
好家伙,热爱学习的学生没找到,谈情说爱早恋的坏孩子倒是给他逮到了。
他拿手电筒照着前边的两个学生,大喊着:
“前面的同学!干啥呢——喂,停下来——”
还没等他话说完,一不留神,前面两人早跑的没影儿了。
保安边跑边喘,嘴里嘟囔着:
“这些孩子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点什么不好,尽学人家早恋....”
又埋怨自己,“唉,该减肥了,跑不动喽——”
你二话不说拽住他的手往前跑,不要命的跑着,发丝随着你与光同尘,裙摆层层迭迭如盛开的白色荼靡,肆意绽开。
你莫名好开心,觉得自己此刻是活着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他被你牵着往前跑,转头看见你鲜活张扬的笑,他也笑起来。
两个亡命之徒就这样跑着,跑到时间的尽头。
如果说普鲁斯特效,是只要再一次嗅到当时的气味,就能唤醒深埋在脑海中的记忆,而对你来说,解开记忆的枷锁,便是置身于同一片景色里。
无限的霞光天色里,少年白衫黑发回头朝你笑,像是一个开关,你眼前猝不及防地涌现了记忆里多年前见过的景像。
破旧的巷口墙头,有杏花纷落如雨,还有一个笑得肆意的小小少年。
这一幕与此刻逐渐重迭,你认出他了,幼时跟在你身后的小尾巴。
你们跑到教学楼后边树林里停下,彼时四周安静极了,只听得见夏蝉的嘶鸣和彼此的呼吸声。
你松开他的手,抬眼看他。少年人身脊背挺直,眉目清隽,皮肤白,衬着嘴唇很红。
你近距离的观察到,他的瞳孔颜色很黑,冷冷的,双眼皮浅,眼尾像一把小钩子,垂下眼看人时没有温度。
他避开你的目光不看你,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整个人有种冷玉如松的气质,透着凌冽的疏离感,找不到可以攻陷的缺口。
你瞧着他垂落的校服衣摆时不时被风吹起,脑海里使劲儿翻出以前对他的印象,发觉他跟幼时变化极大。
幼时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长大了,丝毫不像以前那般,小狗似的围着着你转,朝你欢快地摇尾巴了,不比之前讨喜,也没有小时候害羞好玩儿了。
你坏心眼地往他唇上亲去,想要逗弄小狗。
他似是愣住了,抬眼看你。
太阳落下,最后一抹余晖揉成一束曦光,他半张脸浸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神情静默。
眼里却像是下了一场滚烫的雪。
茧 下黄泉
你不知情爱为何物?
你只知道那人是你今生的苦与痛,罪与罚,空寂与虚无。
你有不正确的叁观和没有下限的道德感,所以你把他囚禁了。
你年少无知自恃清高,将少年捧住的真心狠狠践踏,从未后悔。
你乃是穷凶恶极的罪人。
你傲慢、贪婪、愤怒、你嫉妒,你犯色欲,你蔑视上帝,对他人凶残。
你贪图享乐,是七宗罪的根源,欲望的产物,是恶魔撒旦的原身。
你落阿鼻,入无间,双膝伏跪,概不认罪。
十八位判官派遣九重天之上最清正廉明的天使长降临。
神有七美德,谦虚慷慨,耐心宽容,节制,勤勉,贞洁,乃是你的对立面。
于是,神罚你
需以忍受千斤的重压,缝眼的苦痛,在硫磺和火焰中熏闷,你要被丢入蛇坑,活体肢解,被车轮碾裂,在油中煎熬,接受烈火的炙烤。
你该罚
你傲慢,戒之在骄,负重罚之
你贪婪,戒之在贪,伏卧罚之
你愤怒,戒之在怒,黑烟罚之
你嫉妒,戒之在妒,缝眼罚之
你暴食,戒之在馐,饥饿罚之
你懒惰,戒之在惰,奔跑罚之
你淫欲,戒之在色,火焰罚之
你从掀起的海浪泡沫中诞生,化身阿弗洛狄忒,妄想将神引诱,做你重生的祭品。
上帝和判官静静等待判决,这位被他们派来的天使长是最公正司法的神,将你钉在十字架,吐露你的罪行,展开神罚。
你冷眼一瞥,看生,看死。
神却不忍心,犯了贪欲,与你共赴阿鼻。
你引诱天上的神,是为色欲的始祖阿斯莫德,他是造物主,是神权神志神爱的结晶,此刻将于天地一同长久。
你说,无间泥犁,进入者,必将断绝一切希望。
于是,他剥落灵魂,堕入阿鼻,替你承受所有罪与罚,永世无法入轮回。
天空陨落,神迹崩塌,旧世界的秩序荡然无存。
神变恶鬼,赐你场浮生若梦,以免除你苦厄,渡你一身清白。
般若浮生,万物皆空,天赐神恩。
只愿你美梦如期光顾。
茧 荆棘锁
再次遇见他,是你意料之外的事。
漫长的岁月里,你以为他早就随着时光之河的筛漏更迭中被无情的淘汰掉。
可真当这人立在你眼前,那些你所认为的,燃烧殆尽并氧化发黄枯燥风化的记忆碎片,一点一点的被凝聚,粘合。
最后完整的在你命里降了半宿从未分崩离析的雪。
男人都该经历岁月的打磨和沉淀。
那个人变得愈发吸引人。
昏黄灯光下,他靠着车门,黑色衬衫被他不耐烦地扯开几个扣子,西服随意挂在手肘间,嘴里叼着没点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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