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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只甜兔
小猫咪昂着脑袋,舔了舔毛,等着夸奖。
山岚抿唇笑了一下,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随即进了家门。
盛霈扛着沙袋回来,一进门便听到叮叮咚咚的敲打声,一下下,整齐又有规律,似乎每一下力道都是一样。
他进厨房看了眼,里面窗户已经固定好了,仔细看每一个钉子都是正的,间隔相同,木板严丝合缝,没有半点漏缺,像是机器干的活。
盛霈瞧了片刻,忽然笑了一下。
正好他不想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干脆把她带上干活。
盛霈卸下沙袋,几下顶住,往里面喊了声:“招儿!”
“嗯?”她在应他,“这里也固定好了。”
盛霈几步走到门口,看向坐在床上的那道身影,问:“想和我出去帮忙,还是想呆在家里?”
山岚回头看他。
她攥紧了锤子,眼睛似乎泛着点点光亮,问:“可以去吗?”





软刀 软刀 第43节
盛霈微挑了挑唇,指着定好的木板,说:“当然可以,招儿做什么都能干。”
山岚拎着锤子起身,微微颔首,看了眼自己的作品,神情颇有些骄傲,轻声应:“嗯,我的活很好。”
盛霈眉心一跳,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公主怎么什么话都挂嘴上,一点儿言外之意都不懂。
盛霈抛去那点乱七八糟的杂念,去找了件雨衣出来,递给山岚:“穿上,我们去办公楼帮忙。”
山岚点头:“嗯。”
她又可以拎锤子了,就是锤子有点小。
出门前,雨势又大了。
噼里啪啦地砸下来,一片嘈杂之音。
盛霈瞥了眼蹲在脚边的人。
她蹲在那儿,摸了摸小猫咪的下巴,轻声叮嘱:“小招,你乖乖在家里,别去屋顶玩儿了,听见了吗?”
三花冲她喵喵叫。
稍许,它蹲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那两道身影匆匆离开,不一会儿,甩着尾巴钻进了门缝里。
.
海岸边,狂风卷起海浪,岛上的树群像一道顽固的防风墙,沉默地屹立在原地,从不退缩。
这一日,他们忙到晚上九点。
从办公楼离开时,天已黑沉沉的一片。
小战士冲着盛霈喊:“二哥,这几天你们在家呆着别出来,东西不够就打电话。如通讯断了,我们会上门来。”
盛霈看他一眼,道:“注意安全。”
小战士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快回去吧!”
路边灯光黯淡,盛霈看向山岚。
她躲在雨衣里,正抬眼望着簌簌摇晃的树群,灯光下,她的眉眼清透,安静地看着大自然带来的这场风暴。
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
永远新奇,从不畏惧。
“招儿,走了。”
盛霈朝她伸出手。
山岚收回视线,按住即将被风吹落的帽子,另一只手自然地握上他的手心,两人几乎是贴着肩离开的。
小战士昂着脑袋,满眼八卦。
心说回去就告诉他们,二哥要开花了!
无际的夜幕下。
盛霈牵着山岚,两人奔跑在弯弯绕绕的居民区间,风雨迎面吹来,头上像是罩了一个玻璃罩子,鼓风机呼呼往里吹,世界顿时嘈杂无比。
山岚睁大眼,看眼前不断蔓延的黑。
偶尔路过房屋,窗口露出点儿光来,是因为木板没有钉严实。
微凉的雨扑洒脸上,她微喘着气,心也随着这风飘起来,她似乎从来没有跑得这样快过,这样轻,这样自由。
疾跑中,盛霈侧头看了山岚一眼。
他掌心里的那只手,忽然将他攥紧。
“怎么了?”
盛霈微微减慢速度,想问山岚。
山岚却不停,回眸看向他,乌溜溜的眼眸里都是细碎的光,她加快速度,用力拽着他大步朝前跑去。
许久许久,盛霈忽然听她喊:“盛霈!”
语调上扬,声音又脆又亮,透过海风。
直直往他耳廓钻。
盛霈从没听她这么大声说过话,她从来都是慢吞吞,轻轻柔柔,像躺在甲板上看流云缱绻而过。
他一顿,应:“我在。”
“盛霈!”
她又喊。
盛霈不知怎的,有点儿想笑,怎么又变成这呆呆的样子,怪可爱的。他只好配合她,她喊一声,他就应一声。
这一呼一喊乘着风。
越过岛屿上空,跨过海域,飘向更远、更远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盛霈看见了他的屋子。
灯微微从门缝里透出来。
他一想,就知道徐玉樵来了。
可这个想法才转过一瞬,便听停下来躲在屋檐下的人问他:“盛霈,现在可以接吻吗?想在外面。”
“......”
暗中,女人白皙的脸似覆上一层暗蓝色的纱。
滑腻的脸颊上缀满雨滴,像是盛霈生平所见最亮、最有光泽的珍珠。
她仰着脸,用那双诱网一样的眼睛蛊惑着他。
盛霈低下眸,颈间的凸起滚动,他攥着她柔软的手,用后背挡住那狂风暴雨,如山一样站在她面前。
山岚不动,只是盯着他。
盈盈的视线晃过他暗沉沉的眸。
“盛霈,我还没学会。”
她轻声说着,宛如最虔诚的学徒。
盛霈定定地盯着她,喉间的干渴蔓延至每一根神经末梢,他倏地上前,抵住她的脚尖,视线落下,气息缓缓下沉,去寻她最柔软的地方,还未触到,忽听得一声喊——
“二哥,你们回来了?”
是徐玉樵的声音。
盛霈轻嘶一声,停在那儿。
他退开一步,低声说:“晚一点儿,行吗?”
山岚瞧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摇头:“不行。”
说着,她矮身一钻,眼看就要从盛霈的臂弯里逃出来了,手臂上忽然袭来一阵不容抵抗的力道,狠狠将她拽了回去。
一声响,徐玉樵打开门。
他眯着眼去躲风雨,扫了一圈,嘀咕:“哪有人啊,不是说有人吗?人呢?看吧,没人别叫了,乖乖的。”
三花探出脑袋,又往外喵了一声。
没继续喵,被人一把抱起来。
徐玉樵有模有样地教训它:“这不是在船上,这个天气你还发脾气,下回要不要吃第一条鱼了?”
三花无辜地舔了舔毛。
屋的侧边,狂风暴雨中。
盛霈单手抱着人,扣住腰,往下一沉,将她藏在他和墙之间,低着头,用力舔/舐着她柔软的唇瓣,每第一滴落到她唇上的雨都进了他的口中。
利齿肆虐过这片繁茂之地。
山岚微仰着头,承受这比浪潮还要凶猛的搅动。
烈烈风声中,他是滚烫的海潮,是这孤岛中唯一屹立的树,是船上最高的桅杆,是鼓满风的白帆。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都停了下来。
盛霈微微松开她,眼眸深沉。
他抬手,拇指抚去她唇边的水渍,嗓音哑不成调,低声问:“学会了吗?”
山家这辈最聪慧、最刻苦且最有天赋的孩子摇了摇头,而后用力抱住他,气息缓慢缠住他,捆绑他。
她温声说:“下次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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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想,门从外面被推开。
两个湿漉漉的人一前一后进门。
徐玉樵回头看去,起身问:“你们回来了?二哥,我妈说你们一定没吃饭,让我带了饭菜过来。”
盛霈自然地应了声,手不自觉地却接山岚脱下来的雨衣,再把自己的雨衣脱了,抖落了一地的雨。
徐玉樵愣了一下。
看看平静的山岚,再看看自然的盛霈。
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呢?
他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徐玉樵没多想,摆了饭菜和碗筷,一边摆一边说:“二哥,符哥和赵行他们都住酒店去了,那里环境好,其他人也都安排好了,你放心。”
说到赵行,盛霈微蹙了下眉。
差点儿把他忘了。
他道:“明天一早,趁着风小,你带他过来。这几天他住在我这里,你回去后就别出门了。”
徐玉樵点头:“知道了。对了二哥,今晚我住这儿。”




软刀 软刀 第44节
盛霈闻言,瞥了眼正慢吞吞擦拭着长发的山岚,对徐玉樵说:“嗯,你和我住。你睡行军床上,我睡地上。”
话音落下。
那双乌溜溜的眼果然看了过来。
盛霈就当没注意,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儿。
徐玉樵摆完,一拍脑门:“我说呢,差点忘了。二哥,你之前给我打电话说的事,我都办完了,都在这里。”
说着,他拿了背包出来。
盛霈接过来看了眼,递给山岚。
山岚缓慢地眨了眨眼,看向背包里装着的东西,里面有几份报纸,以及将背包撑得鼓鼓囊囊的海螺和贝壳,每一个都漂亮精致。
她一怔,手里的动作停住。
之前出海时,盛霈问她有什么想要的,她告诉他,想打铁,想去山里采矿,想看刀剑交流会的新技术,想捡海螺回家,还想找到那把刀。
那时盛霈说,后面三件都能实现。
如今,他已替她达成了两件。
只余下最后一件。
找到那把刀。
不仅山岚想到了这件事,盛霈也想到了。
他问徐玉樵:“月光礁那边沉船的事儿上头怎么说?”
徐玉樵:“已经在组专家了,过一阵就来捞。”
盛霈想起赵行的事,换了个念头,说:“小樵,明早你直接带赵行去军区,我到那边和你们会和。”
“你们俩,在家呆着。”
盛霈扫了眼两个招儿。
一个看着背包出神,一个正在咬自己的尾巴。
都怪傻的。
山岚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眼睫安静垂落,她取出报纸,每一张都折好了版面,第一页就是有关这次刀剑交流会的报道。
警方通报了她失踪的事以及寻人启事,除此之外,这次交流会没能顺利进行,山家喊了暂停,交流会择期举办,他们仍留在南渚。
爷爷一直在找她。
她现在可以确信,爷爷是可信的。
山岚静静地看了片刻,对盛霈说:“我想打个电话。”
盛霈眸光微顿,说了句行。
随即进房找了半天,找出个没电的手机来,还得当场充电,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徐玉樵想吐槽这个事很久了。
他对山岚说:“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不爱玩手机的人,在海上那是条件不够,没办法。可二哥这人,在岛上都不爱用手机,经常打不通电话,找人还得上门来。我都想给他装个座机。”
“就那手机,里面一个屁都没有。平时记账、赚钱都得从我这里走,你说怎么会有对工作这么不上心的人?”
盛霈瞥他一眼,继续捣鼓手机。
懒得和他计较。
他不计较,反而有人好奇了。
山岚问:“他在船上,通常都做什么?”
徐玉樵哼笑一声:“看书、学习,自己和自己下棋,也太无聊了,就用捡的螺和贝壳,没花纹的算白子,有花纹的算黑子,能下一晚上。”
他刻意提高声音:“捞鱼比谁都不积极,还得要人催。成天就和招儿在船舱里厮混,一点都不正经!”
“......”
山岚呆了一下,白玉似的面皮忽然红了,在光下透出一股粉釉似的晕染,似烟似雾,如天际粉紫色的晚霞,令人迷炫。
徐玉樵还在叨叨,没注意山岚的变化。
盛霈饶有兴致地抬眸,瞧着她难得脸红的模样,上下逡巡一圈,无声地勾了下唇,对徐玉樵说:“这猫改名了,以后不叫这个。”
徐玉樵:“?”
“叫什么?”
盛霈懒懒地应:“招财。”
徐玉樵嘀咕了一下,仔细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和边上一脸懵的小猫咪对视一眼,说:“招财,还真不错,你喜欢不?”
三花歪着脑袋,一脸凝重。
瞧着不是那么乐意。
盛霈开机后,顺便给自己交了话费。
一收到短信,便递给山岚,说:“进去打。”
山岚进了房间。
盛霈的手机款式陈旧,看起来是花了几百随手在街边买的,但好歹是个智能机,将就能用。
山岚握着手机想了片刻。
拨通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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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岚走后,徐玉樵忍不住八卦起来。
他压低声音问:“二哥,那个什么...你们在海上几天,没出什么事吧?”
盛霈正在剥虾,闻言头也没抬,随口应:“能出什么事?老实吃你的饭,怎么这么多问题?别总和那小孩儿呆一块儿。”
徐玉樵面色一凝,说:“你不对劲!”
盛霈:“?”
徐玉樵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你说说,你们失踪一周,我问一问是不是人之常情?你反而嫌我问题多,回避我的问题,说明你心虚了!”
盛霈一挑眉:“怎么着?”
徐玉樵:“......”
也不能怎么着。
徐玉樵不死心,继续道:“二哥,我和你说认真的。等着台风一过,人肯定走了吧,要管一个山头可不容易,你又在海上,打个电话都难,更别说见一面了。况且...你不是那什么,你不是有前车之鉴吗?”
盛霈扫了他一眼:“什么和什么,话都说不清楚?”
徐玉樵先是一瞧屋里头,嘀嘀咕咕地说:“你虽然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你那手机相册里,不是有好几张照片吗?就你时不时就看那个,瞧着也是个大美女,不是你前头那个女朋友吗?”
屋内,山岚停下往外走的脚步。
她低下头,看向手里的手机。
盛霈有过其他女人?
第27章 照片 我需要你忘记她。
岛外海潮翻涌, 岛内簌簌的风声拍到着小屋的窗户,屋内灯光摇晃,树影闪动, 丝毫不影响餐桌前的两人。
徐玉樵朝盛霈挤眉弄眼:“二哥,那是你前女友吧?”
盛霈不耐烦, 轻啧一声, 抬手敲他脑门:“吃你的饭, 再多说一句我把你拎回家去。待会儿别乱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
徐玉樵嘀嘀咕咕的, 没打听出八卦来,还有点儿遗憾。
没一会儿,山岚出来了。
盛霈转头,视线跟着她从门口到桌前坐下, 她神色清冷,眸光平静, 拿起筷子认真吃起饭来, 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打完了?”
盛霈问,仔细看她神色。
山岚轻声应:“嗯。”
右手边摆着一只白瓷碟子,剥好的虾排列成一个圈,整整齐齐的,她静静看了一眼,如常般吃了。
一顿饭吃下来, 只有徐玉樵叽叽喳喳的,问他们这几天过得怎么样,盛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 顺手往山岚碗里丢几筷子海鲜。
吃完饭,山岚先去洗澡,留下的两个男人收拾家里, 等折腾完已近凌晨,小屋内灯光熄灭,安静下来。
.
房间内。
徐玉樵躺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干脆翻身朝着盛霈,往底下瞄了一眼,喊:“二哥。”
地上那道身影没动静。
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徐玉樵又喊:“二哥。”
盛霈静了一阵,但耐不住他左一句二哥,右一句二哥,就差没把脖子伸下来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憋不住。
他叹气,懒懒地出声:“干什么?”
徐玉樵得了回应,翻身回去,看着黑漆漆的屋顶,问:“你找到想找的人,是不是回岸上去了?”
盛霈一顿:“怎么忽然问这个?”
许是此时外面凄风苦雨,徐玉樵莫名也有点忧郁,他挠挠头,说:“我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你要离开这片大海了。”
“二哥,你喜欢在海上吗?”
盛霈闭着眼“嗯”了声:“这片海域很美。”




软刀 软刀 第45节
“我长在洛京,那里有山,有海,也有沙漠。边上的海和沙漠是一样的颜色,南海不一样。”
对盛霈来说,洛京的日子不是牢笼。
而是一片宽阔、无际的自由地,他在那片富贵地野蛮生长,从没什么限制过他。直到他离开洛京去读军校,执行任务时他看过山川河流,看过高原峡谷,最后来到这片海域,美丽而神秘。
但他被困在了这里。
日复一日,看海潮,听海风。
可这里不止有海域,还有共同守卫着这片疆域的军民,他们也同样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盛霈想,他本来也该是个军人。
这三年来,他和他们一样,守卫着这片海域。
“小樵,我动摇过。”
盛霈低声说。
徐玉樵也叹气:“谁不是,我们都一样。海上日子多难过啊,岸上是舒服,但没舒服两天又想海上了。南海的水,南海的鸟,我能看一辈子。”
盛霈:“那就看一辈子。等我回岸上,船交给你,以后你带着兄弟们出去,有事随时找我。”
徐玉樵闻言,蹭得一下坐起身。
“二哥,你真要回去?”
盛霈睁开眼,静静地听了会儿雨声,忽而笑了一下:“不回去怎么登山,那么高的山,说不准要登一辈子。”
她立于峰顶。
不登山,怎么去她身边。
她每往上一步,他便跟一步。
假若某天她凌于云霄登了月,他不想仰头看月,不想月亮奔他而来。
他想视线所及之处,皆在她的脚下。
“......”
徐玉樵听了一阵,心说奇奇怪怪的,听不懂。
徐玉樵又重新躺下,也不知道想明白没,困意泛上来,含糊着说:“二哥,我睡了,明天还要去找赵行,希望风能小点。”
说话声越来越小。
徐玉樵睡着了。
盛霈耐着性子等了片刻,等他完全入睡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穿过客厅,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风雨中,敲门声微不可闻。
过了片刻,门后忽然有了点动静。
爪子在门板上挠了两下,是三花在门后招呼他。
盛霈一顿,握上把手一转,门竟然开了。
她没锁门。
“啪嗒”一声轻响。
他闪身进了房间。
整座岛上,烈烈风声中,只有小猫咪看见了男人进了这间房,它歪着脑袋瞧了一会儿,灵活地跳上了床脚。
“招儿?”
盛霈没靠近床,只在门口喊她的名字。
床上躺着一道侧影,她面对墙,背对着他,一头柔软的长发散在他的枕头上,昏暗的影在暗中带出一片迤逦。
暴烈的风雨中。
他在屋内嗅到了她的香。
寂静中,三花轻轻“喵”了一声。
似乎甩着尾巴想往床头去。
盛霈快速接近床脚,一把捞起这猫儿,他低头看它,轻轻地“嘘”一声,随后看向山岚,她一动不动,静静地睡着。
想起暴雨中的那个吻。
盛霈不由舔了舔唇,他食髓知味,躺在地上一闭上眼,满是她柔软的气息,耳侧轻如柳絮的话语还在,她攀着他的肩,贴着他的耳,轻声说,下次再学。
下次,可不就是今晚。
但要上课的人反而睡着了。
盛霈在暗中抬手,拇指抹过唇角,笑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忽而听到身后有些轻微的动静。
这黑沉沉的夜里,飘下一朵云来。
“盛霈,你之前有过女人?”
她轻声问他,语调平静。
黑暗中,她柔软轻缓的声音像一张巨大的网,自海底悄无声息地向他扑来,极其缓慢又用力地缠住他。
“没有。”
盛霈几乎没有思索。
他轻嘶一声,她一定听到徐玉樵说的话了,想把那小子拎起来丢出去,成天说一些有的没的。
微低的男声落下,山岚久久没有反应。
盛霈放下猫,任由它灵活一窜,窜到山岚怀里,一人一猫在暗里沉默着,他顿了顿,竟生出一股愉悦来。
啧,还是人吗?
盛霈在心里骂自己。
她少有这样的沉默,盛霈不习惯这样的山岚。
半晌,他低声说:“招儿,我能过去吗?”
山岚在黑暗中逡巡盛霈的轮廓,她没应声,只是抱着猫往墙侧坐了点儿,不一会儿,那道人影在床侧坐下。
两人隔着夜,无声对视。
“招儿,那是我...”
盛霈开口。
话没说完,山岚忽然打断了他,她在黑暗中盯着他的脸,说:“我不需要知道,但我需要你忘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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