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只甜兔
她在水里对他点点头。
如鲨鱼一般灵活的男人朝前游去,一手紧紧牵着她。
无声、沉静的海底,两道身影静静相依,如同深海里的鱼,往更远、更深的地方潜去,直到抵达百年前的沉箱前。
陈旧、腐败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历史的厚重之感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山岚和遗落的木箱对视着,它像是被历史遗忘的珍珠,在海底沉睡百年,期间有无数生命从它身侧经过,直至今日。
盛霈在被遗落的一隅,找到了它们。
垂虹刀会在这里吗?
这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
“啊,还是自家船上舒服!”
一声闷响,水汽“砰”的往外冒,黄廿廿开了瓶冰可乐递给山岚。
山岚抿唇喝了一口,凉滋滋的感觉一直从舌尖蹿到胃里,她感受了会儿,回头看周围的船。来时就他们两艘孤零零的小船,回去时大船小船角落,看起来像是开了个船队,即将去征服这茫茫大海。
他们准备回南渚,中途去猫注歇一夜。
海警会来接管符世熙一船人和小风,盛霈上岸后需要配合调查,他们至多在南渚留一天,便回洛京了。
黄廿廿颇有些不舍:“山老师,你和二哥还会出海来吗?”
山岚浅浅笑了一下,温声道:“会的,他喜欢这片大海。山里闷,他呆不了多久就厌了,一定会往外跑。”
刚走到甲板的盛霈:“?”
趁他不在就说他坏话?
盛霈藏着没出去,甚至还往后退了点儿,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来。他还是头一回知道,在公主心里自己是这么个形象。
果然,黄廿廿一听就竖起眉。
“这么容易就厌了?”她大怒,“男人就是这样,得手就觉得没劲了!山老师,你千万不能对他太好,要我说,不能那么早结婚,结婚一点劲都没有,会变得不幸!”
山岚眨眨眼,应:“好。”
盛霈:“?”
人说什么了就应好?
软刀 软刀 第90节
黄廿廿又问:“山老师,那他成天往外跑不回家,你怎么办?”
山岚还真仔细想了想,慢吞吞道:“看我的需求,如果他满足不了,那就换一个,换到……啊。”
话没说话,脑门被敲了一下。
她闷着脸仰头,果然看到黑着脸的盛霈。
山岚才不怕他,还好脾气地劝慰:“盛霈,你不是嫌自己黑吗?不能生气,一生气就显得更黑了。”
“......”
黄廿廿捂着嘴忍住笑,一溜烟跑了。
这两人拌嘴她才不掺和。
盛霈盯着她看了片刻,开始算账:“谁和你说我天天往外跑了?谁刚刚说回去就结婚?还有,你什么需求我没满足?”
话说到这里,他又轻佻起来。
尾音拖得长长的,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山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眼珠子往他脸上一瞧,也不说话,视线慢悠悠地飘到海上,看天看云看海,就是不看盛霈。
盛霈没办法,长臂一展,小臂牢牢抱住她的腰,再把人一扛,飞一样穿过甲板进入船舱,把人直接扛自己屋里去了,动作快的不像是扛了个人。
山岚没挣扎,还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一进房,“砰”的一声响。
盛霈随便把门一踢,反手锁上,再把人往床上一放。
山岚找了个角落窝着,一脸无辜地瞧着他,还问:“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外面很多人在等你。”
盛霈盯着这张雪白的小脸。
长得倒是漂亮,现在还会装无辜了。
可他偏偏就是吃这套。
半晌,盛霈先低头,放轻语气道:“是我不好,又敲招儿脑袋了,敲疼没有?过来我看看,是不是太用力了?”
盛霈说着,自己先笑起来。
这女人一开始就这样,可以摸摸头,可以点眉心,就是不能敲脑袋。因为那头宝贝头发,谁能不能弄乱。
山岚看着他说得认真:“不许敲我的头。”
和以前一样,小脸也绷得紧紧的。
盛霈挑了挑眉:“到底是关系不一样了。以前不但不能敲脑袋,还不能抱你,不能捏你,什么都不让。”
“我认错了,原谅我没有?”
认错的人还挺嚣张。
山岚勉强点头。
见她点头,盛霈屈膝往床上一占,狭小的单人床彻底没了空间,他还把人堵在角落里,开始算他的帐,一件一件来。
“我怎么就在山里呆不住?”
这是第一件。
山岚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半晌,轻声道:“盛霈,你不喜欢山家,我知道的。所以我愿意和你一起住外面,这是小事。”
盛霈一顿,看着她没出声。
山岚说的是事实,他们都知道。
他这样自由不羁的性子,可以接连几年不回洛京、不回家,世上又有什么能困得住他。云山不能,山家也不能。
盛霈松下微微紧绷的神经,低声问:“招儿,你喜欢住那儿吗?”
山岚喜欢云山吗?答案是肯定的。
她生在那儿,长在那儿,更何况现如今还是山家的一家之主,是这座山孕育了山家。但是,山岚不想继续住在那里。
“喜欢,但是我不住那儿。”山岚如实道,“我想让他们把生活和工作分开,这样紧密的方式给人太多压力。”
盛霈微怔:“以后他们都不住山家?”
山岚:“他们自己选,想住在外面的人,山家会给他们一笔安家费。想继续住在山家的人,我会按岗位来提升薪酬。”
盛霈听得眉心直跳。
在洛京这个地方,给近一百人安家费,他老婆到底有多少钱?但转念一想,山岚都不住山里,他哪来的在山里呆不住。
“欺负我?”
盛霈扬起眉梢。
山岚眨眨眼,她说的是实话。
怎么就成欺负他了。
盛霈也不知道满意没有,换第二件事继续算账:“早上怎么和我说的?让我早点回洛京去结婚,现在就应好了?好什么好?”
说着盛霈还有点生气,一捏山岚的脸。
“又欺负我?”
山岚无辜地看着他,解释道:“如果爷爷不同意怎么办?我可想和你结婚啦,现在就想,但是不行呀。”
听听这语气,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多么幸灾乐祸,就跟看别人热闹似的。
到底是自己老婆。
他忍了。
问到最后一个问题,盛霈又把衣服一拽,动作间脊背弓起,起伏的肌肉像深海的鲸,在暗处蛰伏,伺机而动,令人无端有了逼迫感。
山岚微顿,不满道:“你勾|引我。”
盛霈:“?”
“脱个衣服就算勾|引你?”
山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一眼,解释道:“我说的不是这方面的需求,你不能总想着……呀!”
手已经从裙子底下钻进去了。
还说不是勾|引!
盛霈可不管这么多,前天上岛不和他住一块儿,昨晚在这孤零零的小岛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做什么。
他忍了两天,这下好不容易逮住机会。
还是她自个儿撞上来的。
“不行!”
山岚撵开他的嘴,不让亲。
盛霈箍着掌心盈盈一握的腰,埋首她颈侧,缓了一会儿,闷声问:“怎么不行?上回东西没用完,嘶,你哪儿不舒服?”
他顿时停了动作,黑眸紧张地盯着她。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
这么乖,倒是让她不好意思了。
山岚蹙眉思索片刻,忍着外面都是人声的环境,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勉勉强强地说:“那行吧,只准你用一个。”
盛霈:“?”
那还不如不行。
第54章 关门 他才是她最爱的宝贝。
船到猫注时正逢日落。
远远的, 他们便望见橙光下洁白的警船。
海警的船已停在码头,见他们一行人回来,上前带走了符世熙一船人, 盛霈和山岚要配合问话,便留在船上, 其余人先散了。
等再下船, 天色已暗。
晴夜疏朗, 海风卷过两人贴近的身影。
山岚抚过被风吹乱的长发, 轻声问:“盛霈,小风以后会怎么样?符世熙和山岁都不能照顾他,以后会一个人吗?”
盛霈嗤笑:“说是小孩儿,都十六了。不过他这个笨脑袋指不定又会被人骗。不用操心他, 小樵回头会去接他。”
山岚微怔,睁大眼看向盛霈:“你让他留在船上吗?”
盛霈见不得她瞪圆了眼睛的可爱模样, 一瞧就让人想上手捏, 这么想他就这么做了,捏捏她的腮帮子,再把人往怀里一搂,笑道:“这个年纪留在船上干什么,让小樵抓他去上学,上完了学再说。”
山岚:“......”
居然还要上学, 听起来好像有点儿可怜。
盛霈瞧着山岚有些不可思议的模样,一挑眉:“上学还不好?以前不觉得,出海这两年我想起上学那段日子来。”
山岚想了想, 如实道:“我不喜欢上学。”
盛霈:“?”
这话像是他说的。
盛霈问:“为什么不喜欢上学?”
山岚瞧他一眼,漆黑的眼眸在夜里也显得莹润晶亮,而后慢吞吞地说:“因为上学的时候没人为我打架。”
盛霈:“......”
得, 说来说去又绕回到打架的事儿上来。
什么抢了人家前女友又挨打。
软刀 软刀 第91节
真是,现在人看见什么就传什么,也不知道真假就到处瞎说。
盛霈沉默一阵,头一回和人提起这丢人的事儿来,难得说话不爽利:“那时候吧...我不懂事儿。”
山岚瞧他:“现在也不懂事儿。”
盛霈“?”
他心胸宽广,不和公主计较。
“那段时间我妹妹没拍戏在家呆着,但那小丫头一天天的,总往别人家里跑。我不乐意,那是我妹妹,又不是他妹妹,但我贪玩,在家呆不住,就带着那小丫头一起出门,结果有一回把她带网吧去了,那会儿她刚上初中。现在说起来我也是浑,把一小姑娘往网吧里带,后来被我那兄弟逮住了。”
“是为了妹妹挨打,不是抢人前女友。”
盛霈想起年少时那段稀里糊涂的时光来,颇有些怀念,那时的他怎么会想到自己日后会停在这海域上,也不会想到会遇见山岚。
他弯起唇,搂过她亲亲鬓角,说:“明儿陪你回家去,等见过爷爷,我去看房子,找离云山近点儿的。想住什么样儿的?大平层还是别墅?”
山岚眨眨眼,看他兴奋的模样,没忍心给他泼冷水,温声应:“不想住别墅,用不到那么大的空间。”
“知道了,回去就看房。”
盛霈沉浸在能天天和公主一块儿睡觉的喜悦里,哪还记得自己有可能连山家的门都进不了这件事。
盛霈牵着山岚回到家时,屋里亮着灯。
几缕灯光像银河滚落,照亮屋前一隅。
大门敞开,三花正卷着尾巴缩在台阶上打盹儿,听见声儿也不看他们,自顾自呼呼大睡,还吹着海风,好不惬意。
“小樵在吗?”山岚往厨房里一瞧,回头看他,“今天是不是可以喝酒?”
盛霈轻啧一声。
这小酒鬼,又惦记着喝酒。
盛霈往屋里走,随口应:“应该和黄廿廿一块儿,明天我们要走,今晚他铁定要来叙旧,不灌醉我不会罢休。”
嗯?
山岚好奇问:“你酒量好吗?”
山岚没见过盛霈喝醉的模样,他在她面前鲜少喝酒,就算喝也喝得少,几乎不抽烟,除了那一晚。
盛霈哼笑:“就他们也想灌醉我?”说着瞥了眼山岚好奇的眼神,笑道,“来一百个招儿都灌不醉我。”
山岚:“......”
她不想变成这种奇怪的单位。
盛霈刚放完大话,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忽然蹿出三颗脑袋来,笑得一个比一个阴险:“二哥,小樵喊我们来吃饭。”
盛霈:“?”
这黑黢黢的三颗脑袋,都是岛上的战士,听说盛霈要离岛归家去了,提了点水果和酒来看他,顺便吃个饭,再顺便把人灌醉。
盛霈轻嘶一声。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厨房里的徐玉樵听到动静,几步出来,对着盛霈咧嘴一笑:“二哥,今天你就歇着,厨房有我和廿廿。”
盛霈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
知道今晚自己是躲不过了,但气势上不能输。
他一挑眉,捉着山岚的手摩挲片刻,凑到她耳边道:“晚上让你看看,我一个人把他们都喝趴下。”
山岚正要说话,忽而听得一阵齐喊——
“嫂子!”
整齐的喊声,震耳欲聋。
山岚呆了一下,有一瞬的错觉以为自己回到了山家,近百号人对着她喊“师妹”,听一次耳朵能嗡嗡半天。她抿抿唇,温声道:“你们好,先进来坐会儿,吃点水果。盛霈,去倒水,再去借两把椅子来。”
这自然的语气让对面三人愣了一下。
二哥能这么听话吗?
这样的想法刚在脑袋里过了一瞬,盛霈已经去水壶边倒水了,眼神淡淡地看过来,意思很明显:快听我老婆的话坐下。
“咳,坐坐坐。”
“嫂子你不用管我们。”
“对,椅子我们带了嫂子,就放门口。”
一时间小小的屋子里热闹起来,客厅里欢声笑语,厨房内烟火气息弥漫,暖光透过门沿,照在蜷缩的小猫咪身上,缓慢融入海风里。
几个男人凑在一块儿,一聊就是一宿。
山岚送黄廿廿回了酒店,原本盛霈硬要跟来,又被那四个人拉回去了,非说他是要逃,最后只好让三花跟着。
小猫咪也是天降一口锅。
它正睡得香,还在做梦就被人拎起来了。
山岚再回来时,几个人面红耳赤,正谈着这几年在猫注、海域、船上的事,一个比一个能说。盛霈喝了不少,这会儿耷拉着眼,神情松散,状态松弛无比,正听他们说话,听到有意思的地方,他便笑起来,像升起的帆蓬,自由而旷远。
她静静看了片刻,独自回了房。
.
凌晨,山岚是被热醒的。
夜里清凉,窗户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风铃顺着海风叮当作响,倏地,夜色下横过一截小臂,“砰”的关上了窗。
“盛霈?”
山岚睁眼去看,只看到漆黑一片,房内没开灯。
男人的手紧紧地箍着她,微热的气息裹挟酒气,不住往她颈侧蹭,嘴里不知含糊念叨着话,一个字都听不清。
山岚清醒了点儿,捧住他的脸不让他乱动,问:“喝醉了?”
“没!”
盛霈不承认,这会儿倒是口齿清晰了。
山岚叹了口气,只好捧着热乎乎的脑袋,耐心说哄他:“渴不渴?去给你泡杯蜂蜜水,明天会头疼。”
盛霈深深吸了口气,去亲她的耳根,低声说:“不会头疼,我没喝醉。老婆,你想不想我?”
黑暗中,山岚怔愣片刻。
刚刚盛霈喊她什么?
醉鬼哪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老婆没撵开他,可以继续亲。进房间明明没那么热,抱着她越来越热,明明她身上是凉的。
盛霈一边耍流氓,一边去摸空调遥控器。
“老婆,你不想我?”
盛霈见人没反应,下巴在人脸上蹭了两下,忽而张口用力往她脸上咬了一口。这里平时捏来圆圆的,像汤圆一样软和,他早就想咬了,只是不敢。
“......”
山岚还在“老婆”两个字没缓过来,猝不及防就被人咬了。
她绷起脸,用力把人往边上一推。
沉的很,还差点儿没推动。
山岚卷过薄薄的被子,把自己一裹,闷声道:“今天你自己睡……呀,盛霈你好重,你是小狗吗?为什么还咬人?”
刚推开,又缠着抱上来了。
没脸没皮的,只知道喊老婆。
盛霈哼笑一声,手不安分地往被子里钻,含糊道:“我是小狗,招儿最怕小狗。你怕不怕,小狗要来咬人了。”
“......”
幼稚鬼,还耍流氓。
这么胡闹了一阵,两人身上都出了汗。
窗外风声烈烈,玻璃上却氤氲出雾气,热意在房内升腾。
盛霈握着细腻紧实的腰,喘着气在她耳侧问:“在云山二十天,除了拍月亮那天,还有没有想我?”
黏黏糊糊地问了半天。
原来是问这个。
山岚脑中一片混沌,一时听到簌簌风声,一时听到海潮翻涌,沉缓、冷峭。可一晃神,风铃开始晃动,她迟钝地想,明明没有开窗。
“招儿。”
他低声喊着,唇往下去。
山岚眉心微蹙,忍着身体泛起的海潮,轻声应:“想了。”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早上练刀,忙完一整天,我会进铁房。铁房里很热,像南沙的阳光,但是我会听你说话,听你和海风,一点都不孤独。”
山岚去牵他的手,指尖滑过掌心,小声说:“盛霈,每一天我都想你。因为每一天都想你,所以我来海域见你。”
屋内静了一瞬,盛霈停住动作。
他带着湿淋淋的唇来亲她,哑声问:“怎么不带刀?”
山岚睁开眼,莹润的眸里含着水意,似倦似欢,眼睛里的水几乎要溢出来,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他。
山岚想,他就是她的刀。
初见时她看中的铁,经她锻造,经风雨吹打,成了世界上最锋利、最孤傲的刀,是她的刀。
山栀有垂虹刀。
而她,有盛霈。
山岚抬起藕白的手臂,如海妖一般将他紧紧缠住,告诉他:“我有刀,你知道的。盛霈,我能打出最好的刀吗?”
“不是有了?”
软刀 软刀 第92节
他低笑一声,不再让她有力气说话。
这一晚,风铃陆陆续续地响,一时轻、一时重,吵得连小猫咪都没睡好,甩着尾巴上了屋顶,眼不见心为净,最好耳朵也不要了。
这里还有小猫咪未成年呢!
没礼貌,它想。
.
隔天是晴日,风潮都缓慢,云也不疾不徐。
清透如玻璃的水体荡着秋千,底下螃蟹举着爪子横行霸道,倏地,耳边一声闷响,汽笛声响起来,船要起航了。
小螃蟹一溜烟跑了。
昨晚上倒是喝舒坦了,第二天起来头昏脑涨的,更别提还要坐船,这晕晕晃晃的,船开没多久徐玉樵就趴边上吐了。
黄廿廿简直没眼看。
她又去偷瞧盛霈,好家伙,在那儿装大爷呢。
甲板阴影处坐着两个人。
更准确的说,是山岚坐着,盛霈不要脸地躺人家腿上,肚子上还睡了一只猫,乍一看懒懒洋洋的,还挺岁月静好,可一听他说话就来气。
山老师轻柔地问:“会不会太重?”
那不要脸的说:“还没小猫咪挠人有力气。”
“这样呢?”
“老婆,你身上好香。”
“这里还有人。”
“看不见,听不见。”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黄廿廿观察了近一周,总算是发现了。
盛霈平时挺酷、挺正常一人,遇见山岚就浑身不对劲,一会儿当一只湿漉漉的小狗,一会儿当一头横行霸道的鲨鱼。
男人啊,深不可测。
黄廿廿摇摇头,跑了。
渔船挂满帆,一路朝南渚而去。
机票是第二天早上,他们今晚住在南渚。
这一晚盛霈难得没来纠缠山岚,上隔壁房间找徐玉樵谈心去了,黄廿廿乘机溜进山岚房间玩儿。
“山老师,我能去云山玩吗?”
黄廿廿眨眨眼,企图撒娇,盛霈那样的都能撒娇,她也行。
果然,山岚温声应:“盛霈说小樵要在南渚□□,可能需要两周。你如果有时间,明天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
黄廿廿兴奋道:“真的?!”
山岚弯唇笑起来:“真的,盛霈他不一定能进得了山家,你可以住在我院子里。我让人带你去洛京玩儿。”
嗯?有八卦!
黄廿廿竖起耳朵。
她充满求知欲地问:“二哥怎么不能进山家?是因为婚约的事吗山老师,后来我们在报纸上看到了,你们都解除婚约了,还能在一起吗?”
山岚想了想:“有点难,我爷爷很生气。”
黄廿廿心说,这出好戏她一定不能错过。
盛霈回来的时候,和神情莫测的黄廿廿擦肩而过,她的眼神中饱含他看不懂的情绪,直把人看得心慌。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