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只甜兔
司机问:“先生去哪儿?”
去哪儿?
盛霈攥紧手机。
他想去云山,去见山岚,想抱她亲她,想感受她身上的温度,想每时每刻都抱着她。仿佛只有这样,他这颗躁动不安的心才能停下来。
可是他只能偷着去。
山家的大门并不对他敞开。
再等一天,盛霈告诉自己。
只等最后一天。
“回家。”
盛霈低声道,视线又落下去,看着屏幕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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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十点,洛京机场。
盛老爷子被拽的那点儿摔跟头,拿起拐杖就往盛霈背上敲:“你这小兔崽子!这会儿急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不是逃婚吗,让你能!”
“现在好了,还得腆着张老脸去求别人!”
“你外公我就没这么丢过人!”
这一顿骂下来,盛霈挨了好几下,他也不躲,甚至回过头来,盯着老爷子说:“外公,要不您再打重点儿?”
盛霈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把上衣一拽。
赤着精壮的后背对着盛老爷子。
盛老爷子:“......”
这小兔崽子真疯啦?
盛霈催人:“外公你快点儿打,越重越好,要那种一看就让人心疼的效果。你这要是打好了,说不定明年就能抱孩子玩儿了。”
盛老爷子:“?”
那他来了!
一小时后,云山。
盛老爷子和紧闭的山家大门面面相觑,半晌,没好气地瞪了眼盛霈,又瞥了眼身后的人,立即有两人上前压住了没穿上衣的盛霈。
男人赤|裸的背间红痕遍布,伤口肿胀。
乍一眼竟有些狰狞可怖。
盛老爷子犹豫片刻,问:“会不会吓到小岚儿?显得我们家风气不好,动不动就打人,要不你还是把衣服穿上?”
盛霈:“?”
那他老婆怎么心疼他。
“不穿,就这样进去,最好让那百号人都见着了,免得以后再和我过不去,人家心里都憋着气。”
盛老爷子定定地看了眼盛霈。
半晌,在心里叹气。
他们家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固执。
盛霈这个孩子从小到大有多骄傲他不是不知道,除了两个妹妹,没见他为谁低过头,现在连自尊心都放下了。
“外公,敲门去。”
盛霈抬抬下巴,开始催人。
盛老爷子理了理领子,轻咳一声,一脸严肃地敲响了山家的大门。一次没人理,两次没反应,到了第三次,那门总算开了条缝。
门里探出颗小脑袋来。
是个小孩儿。
小孩儿瞧瞧盛老爷子,又瞧了眼身后被压着的盛霈,忍不住睁大眼,然后往身后看了眼,而后转过来问:“您找谁?”
老爷子微俯下身,温声道:“我来找山岚。”
盛霈闻言,挑了挑眉。
他们老爷子这招聪明,不说找山桁,找山岚。毕竟逃婚这事儿受影响最大的是山岚,不是别人。
小孩儿又往后看了眼。
片刻后,对他说:“您请进。”
山家大门缓缓打开,乌泱泱的人群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门口,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帮派。
这齐刷刷的视线盯得人头皮发麻。
盛老爷子硬着头皮,对他们点点头。
走进大门没几步,山崇匆匆迎上来,他看见盛霈也愣了一下,道:“让您久等了,师父在会客厅等你们。小师妹还在铁房,恐怕要晚些来见你们。”
“不碍事儿,让她先忙。”
盛老爷子整个人像浸在春风里,说什么都笑眯眯的。
山崇带着他们去山家正堂,途中看了眼开门的小孩儿,小孩儿接收到山崇的视线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即跑去铁房找人了。
铁房内,山岚挽着发,袖子挽至手肘处,纤细的手握着一柄尚未成型的刀,身前站了两个男人,正在交错敲打刀身。
热腾腾的炉边满是叮叮当当的声音。
偶尔夹杂两句慢吞吞的指导声。
正忙碌着,门口忽而传来喊声,小孩儿用力喊:“师姐!师姐师姐!大事不好了!你快跟我来。”
这么一喊,两个师兄都笑起来。
“这小师弟,一直咋咋呼呼的。”
“师妹,或许有急事,这里交给我们。”
山岚怔了一瞬,看向着急的小孩儿,问:“出什么事了?”
小孩儿叽叽喳喳:“你的保镖来了!他还挨打了,是被人压着来的,师兄让我来找你。师姐,你去吗?”
盛霈来了?
山岚忍不住起身,顿了片刻,看向手里的活,轻声道:“等这里结束我再去,你先...帮师姐去看看。”
小孩儿眨眨眼:“知道了!”
他应完就跑了。
山岚道:“继续。”
.
正堂内一片寂静,众人的视线停在盛霈的背上,视线交错间还有微不可闻的议论声。他们都是干活的人,都知道这伤口是实打实的,不是做做样子,再狠点就皮开肉绽了。
山桁装作没看见,笑眯眯地说:“老盛今日怎么过来了?又到我这儿来讨茶水喝?你打个电话,我让人把茶叶送过去就行了,不必这么麻烦。”
盛老爷子沉声道:“山兄。我今日来,是带我们家这个不争气的小子来向小岚儿道歉的。虽说我们两家婚事已解除,但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
山桁在心里轻哼一声。
又装模作样的,烦人的紧。
山桁瞥了眼盛霈,悠悠道:“小汪啊,我们又见面了。听说你是在海上开船的?什么时候回去啊?”
盛霈一顿,和山桁对视一眼:“山爷爷,我在南渚的事已了,日后会留在洛京,哪都不会去。”
山桁:“哦?什么事啊,方便讲吗?”
昨晚山岚回来,将盛霈出海的事都说了,从三年前出海再到这次的两个月,事无巨细。包括符、侯两家和山家的恩怨。
他今日问盛霈,只是想听听他的说法。
盛霈闻言,简单道:“受人之托,替我兄弟找亲人。”
山桁抬眼,仔细看了眼盛霈,问:“就这样?”
盛霈:“就这样。”
山桁上下将人打量了眼,又瞧了眼盛老爷子,心说这个孩子倒是和盛老头不一样,至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真诚。
“崇儿,去把招儿喊来。”
山桁到底松了口,毕竟是山岚喜欢的人。
山崇闻言,神色颇有些古怪,看着盛霈欲言又止,半晌,轻声道:“招儿说在忙,晚点过来。”
山桁一愣,用眼神指了指盛霈,问:“和她说了?”
山崇尴尬地点头。
“......”
堂内响起些细碎的笑意。
山桁轻咳一声,忍住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道:“你听到了,招儿在忙。你要是不急,就在这儿喝口茶水。”
盛霈反应平静:“不急。”
软刀 软刀 第96节
约莫过了一小时,堂前有了些许动静。
众人齐齐转头看去,雪白的裙摆晃过门槛,山岚抬步进门,神情沉静,步伐似乎和平时无异,山崇却怔愣了一瞬。
他瞥见山岚那双纤细的手。
平日里,山岚每每从铁房出来,便会回院子里清洗,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今日虽情况紧急,但她这爱干净的性子,却连手都来不及洗。
白皙的指间沾满铁屑。
手背上划出几道黑色的印记。
盛霈几乎是在瞬间便对上了她的眼神,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待看清他的模样,她似是呆了一下。
那双盈润的眼盯着他,慢慢地红了。
晃荡的水在她眼眶内流淌,似乎下一秒就要溢出来。
盛霈的心无端发起慌来,酸涩又无措。
他哪儿还顾得上堂内那么多人,在看到她红了眼睛的瞬间就忍不住迎了上去,直接牵着人出了大堂。
“......”
堂内寂静无声,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小师妹这是怎么了?
总不能要掉眼泪了吧?
山桁也慌乱了一下,乖宝怎么了?
他一时间想出去看看,但又怕真把人惹哭了。他们多久没看到山岚哭了,这小丫头只有小时候刚练刀的时候才会哭,后来长大了没见过她掉一滴眼泪。
山崇犹豫着喊:“师父,不然……”
他扫了眼堂内那么多人。
山桁勉强回过神,一挥手:“你们去忙吧,没在这儿聚着了。从另一扇门走,以后别在她面前提这事儿。”
等人群散开,山桁还有点儿忐忑,低声问山崇:“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招儿她……她会不会怪我?”
山崇道:“不会,这又不是您打的。”
说着,他瞥了眼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盛老爷子。
山桁一想也是,对着盛老爷子唉声叹气:“老盛啊,看看你,这下弄得两个孩子都不高兴了。多大岁数了,怎么还动手呢?”
盛老爷子凝重道:“山兄,你别多想,就算这两个孩子日后没有交集,我们同样也会上门来道歉,更何况现在的状况。你看,我们是不是重新商量一下婚事?”
说到这个,山桁又不乐意了。
他道:“你也知道,山岚刚当上家主,山家正逢变革,近一年她都很忙,恐怕暂时没这个时间。若是两个孩子愿意,可以先商量订婚的事,你看呢?”
盛老爷子:“这就是你的眼界不够长远了。”
山桁:“怎么说?”
这两个老头互相打太极,山崇也没打算继续听,说了一声便先行离开了,顺便扒拉走趴在大堂门口企图偷听的黄廿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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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下。
盛霈盯着她泛红的眼圈,心里泛出密密麻麻的疼痛,似乎他真的变成了鱼,被围网上的倒刺所扎。
“我不疼,别哭。”
他喉间干涩,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哄人。
山岚紧抿着唇,去看他背后红肿的伤口,好半晌,轻声问:“谁打的你?是你自己想挨打的吗?”
盛霈在这当口怎么可能说谎。
他甚至后悔挨这场打了,大不了厚着脸皮多来山家几次,平白无故惹她哭做什么,他从没见过她流泪。
“我让外公打的,为了让你爷爷消气,还想让你心疼。”
盛霈紧紧攥着她的手,去亲她微凉的额头,低声道:“我做错了,招儿。你可以生气,可以不理我,别哭。”
山岚红着眼牵他回了房,期间一句话都没和他说,盛霈一时间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整个人无比烦闷。
进了院子,山岚指了指椅子。
盛霈自觉坐下了,视线还黏在她身上。
山岚从屋内拿出一个小小的医药箱。
他们做这行的多少都会受点儿伤,或是有职业病,他们每个人的院子里都备着一个医药箱,以备不时之需。
“转过去。”
她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盛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了片刻,眼眶里的泪水总算没了,只是眼尾还泛着红,瞧着有点儿可怜。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没说话,转过了身。
山岚垂着眼,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了伤口,不管什么时候问疼不疼,他只说不疼,甚至还笑,说这是他受过最轻的伤。
盛霈顿了顿,低声道:“招儿,我看好房子了,离云山不远。以后每天我送你去练刀,再送你去山家,晚上来接你回家。”
山岚忍着鼻尖的酸涩,问:“那你呢?”
盛霈:“帮我外公管船厂也行,和朋友合伙开个俱乐部也行,多得是路子。实在不行,你在山家给我找个职务,我工作能力多强啊,别人可招不到我这样的员工。”
他笑道:“爷爷不是说过,男子无才便是德,只要能哄你高兴,做什么都行。我天天围着你,什么都不干我都高兴。”
他想逗山岚笑。
但她闷着脸,不笑也不说话。
“但你不喜欢,对不对?”
山岚低声问。
盛霈叹了口气,牵过她洗得干干净净的手,认真和公主讲道理:“招儿,世上没有多少人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没道理到了我这儿就成了例外。”
山岚抿抿唇,小声道:“我想你是例外。”
她想盛霈自由自在,想他在海上时一样。
想他能全心全意做自己。
她有这个能力给他这样的自由。
盛霈弯唇一笑,调侃道:“别人以后看不上你老公怎么办,笑他没工作,或者上不了台面,不觉得丢人?”
山岚摇头:“什么工作都不丢人。”
盛霈静静看着山岚,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有时候在云端不可及,有时候却又干净得想让人将她藏进海贝里,放进温暖的海湾,孕育出世上最纯净、美丽的珍珠。
“知道了。”
盛霈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
山岚这才愿意抱他,藕丝的小臂像网一样缠上来,轻声问:“我们的房子在哪里,晚上我就可以去住吗?”
盛霈微怔:“晚上就想去?”
她乖乖地应:“嗯。”
盛霈的心大抵融化的不剩下什么,这会儿就算山岚说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得去摘来。实在摘不下来,就把妹妹骗来玩几天,他妹妹也是一颗星星。
“我们去见爷爷?”
盛霈放轻了语气问。
沉默片刻,山岚埋首在他颈侧摇了摇头。
刚刚还不觉得,这会儿缓过来忽然觉得有点点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差点掉眼泪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盛霈倏地一笑:“那我带你跑吧。私奔听过吗小尼姑,家里人不同意的亲事,一般男女双方会约定好私奔。”
山岚:“......”
她松开手,问:“你是傻子吗?我是山家家主,为什么要和你私奔,不同意你就无名无分地跟着我。”
说着她还忽然高兴起来:“养个男人而已,比私奔简单多了。”
盛霈:“?”
第57章 最最 我看见海上大雾弥漫,我听见你。……
洛京的秋转瞬即逝, 冷意迅速席卷这座城市。
这是一个寻常的早晨。干巴巴的落叶被一股脑扫进垃圾桶里,早上天还没亮,满大街都是哗哗的扫地声。但这一天的报纸却卖得特别好——
时隔一个月, 刚解除婚约的山家和盛家居然重新联姻了,说是联姻也不对, 因为报纸上特地强调, 男方痴恋女方到了一定程度。这报纸一出, 整个圈子一片欢声笑语, 笑盛霈居然也有这一天,一整天他的电话就没停过,全是看热闹的。
盛霈也不烦,因为他这小破手机承受不了这么多信息, 响了一阵就自动关机了,他也懒得管, 准备去接山岚吃饭。
现在他去山家可谓是大门敞开、无人阻拦。
大家伙见了他还客气地喊一声妹夫, 这称呼乍一听有那么一点儿不习惯,向来都是别人当他妹夫,但听久了就生出一点儿亲切感。
路上遇见还能聊一阵儿——
“妹夫来了,又来接师妹?”
“是啊,接她去吃饭。”
“听说妹夫工作定下了?”
“差不离了。”
“那感情好,只是别太忙了, 多陪陪师妹。”
“不忙不忙,闲活儿。”
这么唠了一路,他总算到了山家的更衣室。
软刀 软刀 第97节
正是下班的点, 通常这会儿山岚不是在更衣室就是来更衣室的路上,若是有事她会提前发消息,小尼姑从不让他操心。
山岚有自己的更衣室, 盛霈不但能进去,他还有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门一瞧,他的公主正在换衣服。
“下个月就下雪了,还穿裙子。”
盛霈轻啧一声,忍不住念她一句。
站在那儿的女人穿着浅色长裙,正在往身上披大衣,见他来了只是瞧他一眼,乌黑的眼眸看过来水灵灵的,让人忍不住想亲。
刚这么想,他就走过去逮着人亲了一口。
山岚嘀咕了句“凉”,一点儿不留情地把人推开了。
盛霈也不和她计较,拿过围巾她的小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鼻子和眼睛来,再把人往怀里一搂,出门去了。
山岚把手往他口袋里放,问:“晚上吃什么?”
盛霈眉眼松散,瞥了眼胸前的脑袋,心情还不错,懒声道:“家里有菜,去外面吃也成。最近去的餐厅有喜欢的吗?再吃一两月,整个洛京的餐厅都吃遍了。”
山岚想了想:“回家去。”
“行,回家去。”盛霈低头,跟亲宝贝似的往她脑门上一亲,“过年带你去南渚住两天?还是留在这儿看雪?”
山岚微仰起脸,盈润的眸盯着他,问:“和廿廿他们一起?”
盛霈弯唇一笑:“对,带你去船上过年。过年那阵子钱最好挣。”
“为什么?”
山岚有点儿好奇。
盛霈道:“南渚人的习惯,逢年过节不怎么出海,大多都留在家里。这时候出海的船少,价格也贵,就是得留在海上过年。”
山岚抿了抿唇,用力握住他温热的大掌,轻声道:“今年我和你一起在海上过年,那么多人陪爷爷,他不会孤独。”
盛霈瞧了眼公主,心说又想哪儿去了。
总说得他多可怜似的,但老婆心疼他,他想不开才多解释,当即便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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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岚和盛霈去南渚那日,洛京下了雪。
纷纷扬扬的雪光是看着就令人生出寒意来,盛霈有些年没这么看过雪了,在洛京呆了才几个月,就看了四五场。
以前他没觉得雪天多讨厌,毕竟妹妹们还挺喜欢的。
但现在有了山岚,说是公主,但比谁都能吃苦。雪天的山路多难走,她一天不落的去崖顶练刀,自己还带一把扫帚,自己给自己扫雪。他看了几天,看不下去了,先起床去扫雪,再回来接她。
小尼姑进山的时候可稀奇了,新奇地问:“盛霈,为什么崖顶没雪了?是不是有我们不知道的自然现象发生了?”
盛霈心说,可不是么。
走近科学都能拍五集。
这么偷着扫了两天,在第三天被山岚逮住了。
他才到山脚,原本该睡在家里的人却出现在了他眼前,轻飘飘的眼神往他脸上一看,不用问他就自己全交代了。
最后还是老样子,公主自己扫雪。
盛霈想到这儿,不由伸手点点她的眉心,轻哼一声:“不听话。”
山岚正在研究新的图纸,没搭理他,抬手把脑门上的手一扒拉,转过身不让他碰到。但盛霈是什么人,越不让碰越来劲。
“小尼姑,飞机上不让工作。”
“一会儿空姐就来喊你了,你得配合人家工作对不对?”
经过的空姐悄悄瞥了眼盛霈,心说这男人长得挺俊,怎么说话就这么不着调,飞机还没起飞呢。
山岚一顿,慢吞吞地收了图纸,老实坐着不动了。
盛霈勾起唇,心满意足地往她边上凑,低声问:“招儿,爷爷催你没有?他上周还打电话催我,让我赶紧给山家开枝散叶。”
“......”
这话让人听到了得吓死。
盛霈也不怕让人听到,继续道:“我认真想过这事儿,你年纪还小,这事儿我们过两三年...不行,五六年再说。要是爷爷问起来,你就说我身体不好。”
山岚:“......”
空姐:“......”
山岚抬手往他嘴上一捂,温声道:“飞机要起飞了,你在自己位置上坐好,别打扰人家工作。”
盛霈:“?”
他哪儿打扰人家工作了?
想法才冒出来,空姐立即俯身,对他温柔一笑:“先生,请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系好安全带。”
盛霈:“......”
这么憋了一路,总算到了南渚。
南渚的气温和洛京相比,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飞机一落地,盛霈就把大衣脱了,眼看山岚也有样学样,他一把揽过人,教训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容易感冒,上车了再脱。”
即便是隆冬时节,南渚穿件毛衣就算穿得多。
这会儿山岚还披着一件厚厚的羊绒大衣,没走几步就热得出了汗,她抿抿唇,轻声道:“我不想穿。”
盛霈摸摸她的额头,还真出汗了。
“那脱一半。”
“......”
山岚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管过,山家谁敢管她,她成年后连山桁都管不了她,何况盛霈。
“不穿。”
公主把衣服扯下来往他身上一丢,快步走了。
盛霈轻啧一声,拿她没办法,只好又追上去哄人,还得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似乎这样就能把体温传给她多一点、更多一点。
徐玉樵一早等在门口,见人出来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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