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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蜜姜
老太君一看,心中明了。她细细端详那画像,道:此等恶贼,夜入山寺,残害县主,若隐匿僧众之中,后患无穷,我等必协世子将其捉拿,以慰县主在天之灵。
说罢,将那画像传给郑妈妈,道:你是我多年贴身老仆,眼力不凡,你先看,将这贼人牢牢记住,莫要让他漏过搜查逃脱了去。你们都看一看。
郑妈妈看那画像,大吃一惊,立时明白了老太君之意,知如今公府已摊上了麻烦,老太君要保下那人。
她不动声色地将画像传给立在一旁的岑云舟。云舟亦是吃惊,武乙已道出德平之死与他无关,他便也明白过来,镇北王世子这一招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o18ㄚЦ.νiⓅ(yu)
他不得不佩服武乙,早早做了婢女装扮。
季洪的人先前已将寺中所有殿阁皆搜查一遍,在各殿阁门口皆设有侍卫把守。他借季湘之名,要搜的是僧众宿处。
他领了人,将白马寺所有僧人聚到一处,侍卫涌进各处空屋一番搜查,只差掘地三尺,仍不见武乙身影。
他举了火把,在一排排僧人间行走。
僧人们双手合十,垂目不语,他的手下一一查验众僧面貌,又看头顶戒疤,未见新痕,仍是无果。
此时一手下来禀道,香客宿处搜查完毕,所有侍卫、下仆已辨认完毕,亦是无果。
季洪面色黑沉,谋士道:既已惊动了女眷,不如干脆将那些女眷也辨认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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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七一
季洪领人亲自到了女眷处,女卫将这头搜查之事挑拣了几样说。其中便有承恩侯家眷倨傲不从,双方大打出手,已有死伤之事。
他听罢冷笑一声。
他自入京城,承恩侯家实是最令他讨厌的一家子。因了中宫皇后出自他们家,三皇子小小年纪便被立为太子,承恩侯一家又蠢又横,他不得不连连避让。
今夜,他自不必避让。他寻不到武乙,已不能再在京城待下去,还受那乌龟王八腌臜气作甚,便领了人入了承恩侯家眷处。
不多时便响起承恩侯老夫人叱骂之声与女眷撕心裂肺地哭喊声。良久,季洪理了理裳袍,自承恩侯家眷宿处出来,留下身后更加嘈杂之声,由侍卫领着入了英国公府院中。
老太君与众夫人皆在,听到旁边承恩侯家眷宿处传出凄厉之声,面色皆是难看。几位是已婚妇人,不免多想,皆是气怒交加。思珍与祁思玟、许怀纯三人更是吓得面无人色。除了隔壁院中的嘶喊,她们竟未瞧见如莺。
思珍胡乱想着,但此时此地只能闭紧了嘴,不敢开口。
祁思玟见这三更半夜地,如莺人不知所踪,岑云舟反而早早来了祖母处,便料定如莺出了事。她细看岑云舟,见他果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久了,还能觉出他似是在紧张。
众人各自思量间,季洪领着侍卫进了厅中,只略朝上座的老太君略一拱手道:今夜惊扰老太君,季洪实属无奈。望老太君莫要怪罪。
老太君见他潦草行礼,知他如今已初露獠牙,不便再火上浇油,逼急了他,道:世子节哀。德平遭凶徒杀害之事,我已知晓。德平这几日、日日同我一处用斋食素,我实把她当我家中孙女一般看待。不想她遭此横祸,故而我亦痛心,无一怨言,令家眷速速起身,皆聚于此,助世子手下四处搜查。如今既已搜查完毕,世子为何还不撤了人手,又在旁人院子中弄出这般大动静。此处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与世子身旁女卫不同,世子行事还请三思。Ⓟo18ㄚЦ.νiⓅ(yu)
季洪进京,借季湘冲撞祁世骁之由,带着季湘上英国公府赔礼。他借机刻意亲近英国公,几次三番示意,谁知那老匹夫并不接茬。反倒自己妹妹,盯上了祁世骧那个纨绔,一日日往公府跑,心心念念要招了那纨绔做自己驸马。
他听老太君一番言语,想到德平,难免心绪起伏,道:德平来京,承老太君照料一二。今夜那凶手狡猾,寺中已全数搜尽,竟未找到人,故而侍卫我咱不能撤。待我手下之人核过老太君这处女眷,方能撤下。
他一边说,目光一边自几位夫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思珍几人脸上。他道:我想他恐是穿了某位小姐的衣服,用了某位小姐的首饰,藏在某位小姐中间?
他立在祁思玟面前,伸手勾起她下巴,阴冷道:这位小姐,你说呢?
祁思玟哆哆嗦嗦,出口难成调:我、我、我我不知道,我是真小姐我是真小姐我不是那杀人凶手!
季洪道:那你左右瞧瞧,你身边这两位,是不是真小姐?看看你身边多了哪位你不曾认识的小姐,又少了哪一位你曾认识的小姐?
祁思玟面白如纸,脑子嗡嗡作响,安如莺安如莺安如莺。这三个字像魔咒一般绕着她脑袋转,她道:安如莺安如莺
思珍立在她旁边,听她说出如莺名儿,大惊,袖中手指死死捏住。
安如莺?何人?
祁思玟道:安如莺不见了,安如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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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七二(5700猪)
云舟闻言,吃惊地看向祁思玟,他想不到她在此时竟还攀扯出如莺。镇北王世子言语之意,不过是在于要问出多出的那位不曾相识的小姐,少了的那位曾相识小姐又何尝有甚么关系?
在座的知道莺莺与祁三公子在一起的不过三人,老太君、母亲与自己。他既知莺莺同自己被人一道掳走,又与武乙、德平尸身曾共处一室,只得闭了嘴,不做任何分辨。
哦?安如莺不见了?那你倒是说说,这不见的安如莺是何人?
祁思玟见众人目光皆在她身上,她知自己失言,但已顾不得许多,道:安、安如莺是山西安源县人是、是我表妹,晚膳大家还在一起用,是,一起的,眼下她人不见了
季洪转过脸对着老太君与几位夫人道:这么说是个闺阁小姐了?一个闺阁小姐竟然三更半夜不见了?莫非与德平一样,遭了那罪,教那贼人掳走了?还是说她与贼人本是一道,里应外合,东窗事发便藏匿起来了?!巧得是,那贼人亦是从山西来的!
玟姐儿!你给我住口!老太君大怒,世子,这是我公府内宅之事!老生不便当众交代莺姐儿的去处!
哦?季洪已失去耐心,不想再同一群妇孺耗费心力,道,先前看在老太君对德平多有照料,我季洪敬老太君几分。眼下非常时机,任何异常之处,蛛丝马迹都不宜放过,老太君还是说吧。
老太君看了岑氏一眼,道:我那三孙子阿骧,是个混不吝,世子与县主从前在天香楼便碰见过他。那时他因了莺姐儿冲撞德平,便对德平生出误会,对德平大打出手,此事,世子可还记得?
季洪哪能不记得呢,他当时还把祁世骧当成了祁世骁,待二人一齐立在他眼前,气质迥异,方知自己认错了人。
他道:确有此事。Ⓟo18ㄚЦ.νiⓅ(yu)
老太君道:既然世子在天香楼亲眼所见,想必阿骧与莺姐儿是甚么关系,世子也能觉察一二。
季洪想到当时祁世骧气势汹汹拦下德平鞭子,对德平出言不逊,出手亦不留情,又搂着那安如莺跃下楼梯,把德平气坏了。德平还埋怨了他这个当兄长的来了京城后缩手缩脚。
老太君道:今夜不光莺姐儿不见了,阿骧也不见了。阿骧自小被我宠坏了,做事顾头不顾尾!世子,你现下明白老生之意了么?
老太君此话一出,满室皆惊!
秦氏忙道:母亲!方唤出口,见老太君满面怒容,似是因了家丑气不过,便不敢再为自己儿子辩解,只讷讷道,母亲,莫要怪阿骧那孩子
思珍更是脑中一团乱麻,这、这又是,她知道自家大哥与莺莺之事,祖母还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现下再扯进三哥,岂不是乱上加乱?
岑氏亦是目瞪口呆,这般,她的莺莺日后还有甚么名声,这、这、这是她岑家儿媳呀!但事已至此,她不能怪老太君,镇北王世子寻衅,莺莺又行踪不明,且确实与祁三公子在一处呀!那总不能将云舟与那武乙一同道了出来,真若这般,她们就都没处去活命了!
她急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却见自家儿子似是很不在意。
祁思玟亦想不到,自己祖母,为了一个乡下丫头,竟连自己亲孙子也拉下水,为她做描补。
而唯一不惊的人竟然是季洪。
因季洪自己也想起来,被他半请半拘,软禁在华严阁东次间的祁世骧。那纨绔搂着个女子在阁中行乐了一整晚,似是有甚么见不得人的癖好。他以为他怀中搂着的是哪个爬床丫头,不想竟是个尚未出阁的闺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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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七三
老太君不知,她的孙子的确是混不吝,自三年前初见如莺,便对如莺好一番欺辱。今晚之后,更是再度与如莺纠缠不清。
她不知自己的无奈为之已是歪打正着,将自己孙子所为道了干净。
她赌得是祁世骧如今在季洪所知之处。
季洪果真道:既这位安小姐与三公子在一处,也确是公府内宅之事,我不便再追问。
他顿了一顿,转头对手下道:眼下正好,这一堂皆是主子,你们拿手中画像比对比对,若无画像中人,便去院中。
又对老太君道:老太君且让府上所有丫鬟仆妇聚集院中,好让我手下女卫前去核查。
郑妈妈闻言,朝老太君看去。
老太君道:你去吧,让所有仆妇和丫鬟皆去院中。
郑妈妈领命下去。
那些丫鬟、仆妇几人一堆、三五成群,或立于廊下,或缩在屋角,听了管事吩咐,都站到院中空地上。
雪雁与武乙站在一起,立在人群中间。
那几个女卫拿着画像,正一个个看过去,忽得听到不远处有兵刃相交的声音、承恩侯院中传来几声短促地惨叫。
季洪在厅内已是听到,出得厅门,道:何事?
院外有侍卫慌慌张张跑过来道:世子,男香客那边几家合力率了侍卫过来,将我们一队人马尽数斩杀,如今有承恩侯家男丁正在院中与我们动起了手!
季洪冷笑一声,领着是侍卫忙赶了过去。
那女卫拿着画像,走到雪雁面前,又到了武乙面前,对着武乙左看、右看,忽地道:你叫什么名儿?将你左右两位姐妹的名儿也一道报上。
武乙闭口不言,雪雁已是吓得面无人色,死死咬住嘴唇。
那女卫指着武乙厉声道:将她给我押出来!
武乙忽然暴起,抽出袖中短刀,手起刀落,那女卫颈间喷血,瞪圆了眼,身子一晃,已是倒下。Ⓟo18ㄚu.νiⓅ(yu)
此一番动作只在数息之间,仆妇丫鬟未见过这般阵仗,啊啊啊尖叫着四散逃开,旁的女卫皆朝武乙涌去,连喊着抓疑犯!抓疑犯! 武乙穿梭在慌乱逃散的人群中,几步窜出了院门外。
院外已经是闹闹哄哄,人影火把攒动。别家的家眷、有的正被侍卫家仆护着匆匆行走,又有丫鬟、仆妇扶着衣衫不整、鬓发散乱的夫人们胡乱逃命,有镇北王府女卫与侍卫正在拦截几家动起手来。
武乙见这般好时机,混入人群,借着夜色,如鱼入了水。
老太君几人已是听得院中动静,得了雪雁三言两语回禀,知武乙逃脱,公府已是有麻烦上身。果然不多时,便听见院中兵器相接之声与人伤亡的惨叫声。
老太君道:你们过来些。
秦氏几人靠近些,挨着老太君坐,思珍众人也挤在秦氏她们身边。几个粗使婆子则护在她们周围。众人正敛气听着外边动静。
忽见一季洪手下提刀跨门而入,众人皆惊。待那人一抬头,众人大喜,来人正是祁世骧。
祁世骧穿戴了侍卫衣帽,一路或躲躲藏藏,或佯装季洪手下,到女眷处,发现各府女眷宿处已教季洪之人进了去。承恩侯府更是乱成一锅粥。
他原先打算带着武乙远离公府女眷之法已行不通,便转身去了男香客宿处,挑动了承恩侯府中人,与旁的几家人,领了护院、侍卫杀了回来,寺院霎时乱糟糟,一池水儿被他搅浑,他又摸回公府女眷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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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七四
狸奴!
阿骧!
老太君与秦氏同时出声。
祖母、母亲!
老太君道:你从何处来?
祁世骧道:季洪半拘了我,他以为德平寻凶之由领人走开,我才得以脱身。我领了承恩侯与旁的几家人,带了护卫杀了季洪一队人马才回了女眷这处。眼下外头已乱成一团。
秦氏道:阿骧你,你只身一人?
祁世骧点点头,道:府中护卫我皆带过来了。见岑云舟正眼巴巴看着他。
祁世骧朝岑云舟看了一眼,道:此刻寺中难有安全之所,她所在之处眼下甚是安全。
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有心人听懂了,未听懂的自也不必懂。
他道:季洪在后山聚了不知多少人马,寺中很不安全,待他大开杀戒,白马寺恐毁于一旦。各家家眷已是由护卫护着往山门前去,祖母母亲领着大家也一道出去吧。衣物细软不必再收拾。
老太君点头道好。
一众人由仆妇丫鬟扶着,侍卫围着,随着人潮往山寺前门行去。
岑云舟扶着自己母亲,想着莺莺还在寺中,心中焦躁不安,道:母亲。
岑氏哪能不知自己儿子,道:既是祁三公子说莺莺藏身那处安全,如今只能信上一信,难不成你要抛下母亲,舍了自己性命去寻她?刀剑无眼,你即便寻到她 ,又如何能护得你们二人周全?
云舟道:母亲,我知此时无法我、我就是担心她。我和她、我和她
岑氏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儿媳,我又如何不担心她。眼下你我还需仰仗旁人之力求得一线生机,能不能平平安安出了这山寺门都不一定。
岑云舟心头涌起无力之感,忽地想起折子戏中俗语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原是道人性凉薄,不顾夫妻情谊,事到如今,他始觉得,并不全是人性凉薄,恐也不过是为形势所迫,为世事所累罢了。
他扶了自己母亲,前面思珍与许怀纯正一左一右扶着许氏。
祁思玟因了方才牵扯出如莺,许怀纯心中不忿,见祁思玟同思珍一起扶着自己姑母,她便上去拉了许氏胳膊道:思玟表姐今夜恐是吓得不轻,姑母这便不用表姐了,我来吧。
祁思玟被她挤到一处,敢怒不敢言,身后是岑云舟,她更觉如芒在脊,便朝前走,孝顺起秦氏来。
老太君由祁世骧与郑妈妈扶着,雪雁随在旁边,一行人脚程不算慢,行得不足两刻钟,眼见山寺前门就在数丈外,后面传来震天杀声。
祁世骧弯腰下身,道:祖母上来!又转身搀了秦氏手,对后面众人与侍卫道一声快,便迈开双腿跑了起来。
祁思玟一人独行,渐渐落到后头。Ⓟo18ㄚu.νiⓅ(yu)
一众人主仆不论,男女不分,皆顾不上其他,没命似地冲出白马寺山门。沿山道跑出一段,见前面几家护卫正在与季洪手下守着下山之道的人交战,且战且退,似要退回寺中。
公府众人两面夹击,自知不能再入白马寺那狼窝,侍卫亦是冲上前去,相助那几家护卫。
乒乒乓乓、叮叮咚咚兵刃脆响,有季洪手下冲破公府侍卫包围,挥刀杀了一个婢女。众人吓得尖叫惊惶,四散逃开。
山道暗黑,火把照不尽周遭。兵刃声、惊呼声、呵斥声乱作一团。
云舟紧紧护在自己母亲身旁。忽听前面思珍大呼母亲。
思珍扶着许氏被人撞开。思珍被撞倒在地,许氏倾身倒向另一旁的许怀纯。许怀纯脚下不稳,被自己姑母连带着要跌出去。
三人行在云舟母子前面。岑氏忙伸手去拉许氏,云舟伸手去拉许怀纯。谁知此时他背后被人狠狠推了一把,一下跌到许怀纯身上,连带着许怀纯一同朝山道外侧滚了下去,身后响起许氏与岑氏的呼喊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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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七五
祁世骁带着武甲回了公府,直接进了自己父亲书房。英国公祁尚修看了安阳郡王的折子,惊怒交加。他知镇北王狼子野心,在西北拥兵自重,早便蠢蠢欲动,不想晋中时疫扩散如此之快,却是他的手笔。
原本不过是天灾,现下天灾加了人祸,晋地早已乱成一团。西北兵力已从陕西渗透进了山西,不知何时就会入冀。
他与祁世骁带了武甲匆匆进宫面见皇上。
皇上即刻招了众臣商议。大臣门吵吵嚷嚷,分作两派。一派认为即刻派兵围住白马寺,刻不容缓,直接剿杀季洪;一派顾及寺中自己的妻儿老母,以为入夜后悄悄包抄更妥,行突袭之举,逐步转移寺中僧众,再行清洗。
吵闹两个时辰,顾及寺中皇亲国戚诸多,便行入夜突袭之计,令英国公领京郊禁军、左威将军辅助,率众夜剿白马寺。
祁世骁跟随英国公左右,随自己父亲入夜后悄悄上了山。
祁尚修腿当年在战场上受伤,骑马作战已大不如前,便由左威将军领兵守山门正前门,负责正面迎敌。祁世骁请战绕道后山突袭,祁尚修允之。
季洪正在收拾寺中承恩侯家那些散兵游卒,忽见前头涌来大批自己藏在后山的人马。他大怒,道:你们为何会来寺中?谁人传的令!
那手下道:小王爷!我们后山藏身之处已教朝廷派来的禁军捣毁,后山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有些摸黑往山后逃窜,我们则被赶进了寺中!
季洪不想短短几个时辰,他们便已暴露,他的危机比他想象得来得更早更快。既然后山有人包抄,大军必在山寺前门等着他了。他如今便是瓮中之鳖。
还没待他再想,守山寺前门的侍卫便来禀告,英国公率禁军已上山。
季洪思绪流转间,他想到被他拘着的祁世骧。那纨绔听说身手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到时他捉了他,有这块人肉盾牌在手,英国公不能不顾及一二。
况且他要逃,还需带了德平尸身。
这般想着,便领了人马往华严阁赶。进了华严阁令侍卫去西次间通知女卫抬上德平尸身撤退,自己亲自率人去东次间捉拿祁世骧。
东次间门外守门侍卫已是不见,他心知不妙,推门而入,果见人去屋空,待他再出华严阁,外面禁军举着火把,已将他与他手下团团围住,领头一身头盔铠甲之人便是他要捉得那纨绔。
季洪忽地哈哈大笑起来。Ⓟo18ㄚu.νiⓅ(yu)
祁世骁领人自后山围入,直捣他巢窝,禁军混入季洪后山队伍中,跟着那些人入寺直接寻到了季洪。祁世骁便将他围困在华严阁前。
他静静看着季洪放声大笑。
季洪道:三公子不愧是英国公的儿子。虎父无犬子,我今日方知。他看了一眼一旁德平的尸身,道:我妹妹阿湘看人的眼光不错,是我眼拙。三公子在我面前演戏,演纨绔玩弄女人,将我骗过,实则是暗度陈仓,早就与那刺探消息的贼人一起摆了我季洪一道了?可我实想不出,三公子如何将消息送出去的?
祁世骁这才明白,季洪将他当成了三弟。听他之意,阿骧也与季洪正面对上了,还有另外不知是何人去刺探季洪消息。
他下意识清了清嗓,道:小王爷还是束手就擒吧。
季洪道:束手就擒?凭你们?祁世骧,德平在时,对你极是上心,今日你不妨看德平面上放我一马,待我镇北王府成事那日,便记你一大功。英国公位子是你大哥的,镇北侯位子便是你的!
祁世骁见季洪身陷绝境,仍不忘蛊惑人心,道:还请小王爷下令,让众兵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季洪冷笑一声,举刀喊个杀字,便杀向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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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七六(5800猪)
祁世骁一挥手,禁军齐齐放箭。季洪身边倒下一片。他顾不上自己妹妹尸身,穷途末路,领着十几个侍卫且战且退,退到华严阁东边的禅隐岩。
禅隐岩后有山洞,十几人仓皇逃进洞中。
如莺在禅隐大师像后坐了许久,洞中黑漆漆,无声亦无光。她不时将祁世骧留给她的腰带露出一颗明珠,借着光亮来驱走心头的惊惶与恐惧。
她不知坐了多久,久到腿麻换了几次坐姿,才听到有脚步声自外面传来。她心中一喜,升起隐隐期盼。
待那脚步声愈近,听上去却是急促凌乱。她悄悄将那腰带藏裙下藏好,周遭重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她抱紧双臂,竖起耳朵,听那几人愈来愈近,到了佛像前,终是停住了脚步。
一人道:小王爷,那祁世骧领了人正在外面,兄弟们先守在洞口。我们几人稍作歇息,一会再冲杀出去,拼死亦要将您送出去。
另一人道:这祁世骧狡诈,先前华严殿前,我们的人恐也是他所杀,他如今与外面禁军里应外合,将我们迫至此地。小王爷突围,只能从后山。小王爷得罪,不如与手下换了衣裳,让手下穿上您的衣裳。
季洪应下,二人西西索索换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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