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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蜜姜
如莺将那几人话儿听了个正着,也从他们话中猜出,祁世骧已脱险,并与朝廷军队联合到了一处。她心下稍添安慰。
忽闻洞中传出搏杀惨叫之声。
一人道:不好,小王爷,那祁世骧恐是杀进来了,我们洞口伏着的几人恐是拦不住,不如趁此时,我们护着您冲出去,您假作侍卫在后,我穿了您衣服冲在前,引开他们。
几人皆道好,季洪点头,众人往前冲,不想祁世骁亲自领人杀了进来,将季洪几人逼至禅隐像前。
季洪边打边退,装作护卫,慢慢退到禅隐像后,却被石像后坐着的一个人吓了一跳。他伸手便去捂如莺的嘴,如莺拿出裙底腰带,狠狠朝他挥去。Ⓟo18ㄚu.νiⓅ(yu)
季洪接住那腰带,挥刀相向,如莺吓得一声尖叫,自石像后座跌了下去,教那火把一照,惊了众人。
尤其是祁世骁与季洪。
祁世骁想不到此时此地,如莺竟会出现在此。季洪则认出这女子便是祁世骧那相好,怪道祁世骧急哄哄来这石洞,原来除了捉他,还因自己心尖尖的小娇娘藏在了此处。
季洪再顾不得自己暴露,扑身上去,一把将如莺掳住。祁世骁则迟了一步。
季洪捉了如莺,将自己身子隐在她身后,凑唇过去,对如莺道:晋中的安如莺安小姐,不想我季洪与你竟有如此缘分。好个美人儿,倒教祁三公子难过美人关。当初德平在天香楼为难你,祁三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对德平大打出手。今日德平惨遭毒手,你却还是好好活着。不过你是该好好活着,要不然我还不知该拿甚么同三公子说话,你说是不是呢,三公子?
祁世骁见季洪刀刃架在如莺脖子上,她纤颈仰起,白皙的肌肤上已现出一道血痕,他伸手做停止手势,禁军们停了手。
季洪几个手下忙护在他身前。
季洪笑道:三公子,让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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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七七
如莺被季洪挟持,刀刃抵在颈间。冰凉锋刃割破她细嫩肌肤,丝丝刺痛缠上她脖颈。
她看着几步外一身玄色铠甲之人,手持长剑立于禁军之前,头盔下面容凛冽,正与季洪两两对峙。
她听季洪口口声声称他为三公子,不禁朝他看了一眼。
祁世骁似有所感,亦与她对视。数息后,他挥了挥手,禁军让出一条道来。
季洪挟持着如莺一步步后退,退至禅隐岩外,见华严阁门前空地上躺着的皆是自己手下的尸身。想自己京城一行,一月有余,步步为营,只需再过一月,便可等到父王率军前来,共谋大事。不想今夜功败垂成。
如今之计,只需留得青山,保全自己。
他道:多谢三公子。既三公子垂怜美人,那此事便好办些。三公子给我手下备上几匹马儿,先送我与安小姐到山寺后山门。待我们安全了,便将安小姐还给你。
祁世骁即刻吩咐下去。
不多时,禁军兵士便牵着几匹马儿过来。祁世骁示意,兵士将马儿交到季洪侍卫手中。
季洪挟着如莺用马匹做掩护,一路退至山寺后门口。他让几个护卫上马,一把将如莺也掳上了马。
他道:三公子若想送季某一程亦可,不过只许你只身来送,否则这与你刚在华严阁春风一度的小美人,恐会在你眼前香消玉殒。
说罢,一扬马鞭,几骑马儿撒蹄驰出。
祁世骁亦翻身上马,祁尚修手下几人大喊一声道:世子三思!
祁世骁道:一刻钟后率百人跟上,余五百人在寺中全寺搜查,清剿余党,另三千人搜山。
说罢,扬鞭追季洪众人而去。
如莺脖子上兵刃已挪开,她一整夜几乎未眠,几番惊吓,又在禅隐大师像后枯坐许久,身子好似已不是自己的一般。现下又被季洪按在马上,在山路间驰骋,浑身骨架似要散了一般。
季洪堂堂藩王世子,如今已成了个亡命之徒,只拼命朝身下马儿挥鞭,恨不能它长出一对翅膀,由京城到冀地,直接飞入山西与自己父王汇合。
忽听身后侍卫道:小王爷,那祁三来了!
几人!
只身一人!Ⓟo18ㄚu.νiⓅ(yu)
好得很!
我原担心他率众前来,我即便出手杀了美人,也难换来我们几人生路,不想祁三果真情深意长。是我季洪眼拙。
他忽地低头对着怀中的如莺道:安小姐,你莫要害怕,我定不会要你性命。你如今算是我季洪的贵人,我恨不能将你供起来。祁三追来亦是再好不过,前面若遇着埋伏的禁军,他一句话,比甚么都好使。你我定能平安出得此山。
如莺在石洞中一眼便认出那人是祁世骁,而不是季洪以为的祁世骧。白日他下山前,来老太君处与她告别。她又从武乙口中得知,他领着武乙的哥哥武甲回了公府,恐是安阳郡王的折子呈了上去,朝廷才火速出兵围剿。
季洪对着他口口声声道祁三公子,言语间道尽她与祁世骧二人情谊,尤其方才那句这与你刚在华严阁春风一度的美人,更令她抬不起头来看他。
她与他在叠翠楼那一回后,他便再不是从前那清冷世子模样。他虽仍不爱说话,但关照起她来,却是无微不至。她一度恨不能插翅飞回安源,再不面对他。
她无奈滞留公府,只得受着他的好。今夜与祁世骧之事被季洪当着他的面道破,她竟觉自己对不住他,已无颜再面对他。
季洪入夜驰马,借着星夜暗光低头看怀中那女子一眼,柔肤胜雪,墨发如缎,侧颜纯美娇媚,实有一番撩动人心之能。若不是眼下时机不对,他倒也想尝尝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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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七八
他道:安小姐是山西安源县人氏?
如莺不知在白马寺客院中祁思玟弄得那一出,听季洪忽地同她说话,道出的却是她的出生之地,心中诧异,道:是。是山西安源。
季洪听她声儿呖呖婉转,果是如鹂如莺,不由真觉尤物,怪道祁三要将她弄哭,道:安小姐客居公府,倒是不曾想家?如今安源已是兵荒马乱,时疫肆虐,安小姐就不挂念家中父母姐妹?
如莺听得兵荒马乱、时疫肆虐那八字,心中已是极为煎熬。前日梅林中,岑云舟已是略透露此事,如今从季洪口中又闻这消息,让她心下如何再安。
她知自己被他挟持,对他之言更要堤防,便忍着心焦,不回他话。
季洪见她警醒,不由再挥一鞭,马儿扬蹄跑得更快,他道:不瞒安小姐,世道已乱。你我相逢,也是缘分一场。安小姐不如同我季洪合作。眼下祁世骧只身追在后头,不多时,恐禁军会追上来,而我们前面方亦有可能会遇见禁军。安小姐只需配合我,好生当我人质,哭一哭,求一求祁三,让他放我们几人一马。只要你与我们一道出了这山,离开京城,祁三能给你的,我季洪一样能给你。乱世之中,你安源家人亦可纳入我镇北王府羽下。事成之后,你何愁没有出路,便是我季洪的侧妃之位,也可以给你。安小姐,你说呢?
如莺听了季洪这番话,心下反而镇定下来。她总算知道他与她寒暄说话的意图。
她装作思索模样道:小王爷之意是只要我助小王爷逃过此劫,小王爷便能带我回安源,与我家人团聚?亦可庇佑他们?
季洪见她回话,道:那是自然。你如今在公府无名无分,区区公府又怎能同我镇北王府相较!
如莺娇羞道:那小王爷答应我的侧妃之位是真?
他摸了一把她脸,道:自然是真。Ⓟo18ㄚu.νiⓅ(yu)
如莺强忍不适,放软身子,道:既日后我要同小王爷享富贵,今日便也来表表忠心。王爷把我放马后吧,便是禁军追来,暗箭我亦是能挡一挡的。
季洪犹豫一瞬,盯着她看了看,便将她放到马后,忽道:不知为何,我瞧着安小姐竟有几分熟悉。莫不是真个儿你我有缘份。
她依在他背后,强忍着浑身不适,环视四周,见他几个侍卫骑马随在他身后,远远地还有一骑马蹄声,是祁世骁。
树木林立,山道暗黑,她看不见他,但她半脱了季洪辖制,若遇变故,他不及解救,她便也有了坠马求生之机。
她听季洪说与她有缘分的话儿,浑身起栗,道:蒙小王爷看得起,如莺不过安源乡下女子,能遇小王爷,已是三生有幸。
季洪哈哈大笑,畅意万分,身下马儿驰得更快,一路畅通,竟未遇到埋伏的禁军。
这般马速,不多久他便能脱困。
他更是自信,这马速下,堂堂男子尚不敢轻易跳下马,更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若她坠马,必只有一死。
他想着一个寄居公府的乡下丫头,未婚未嫁便能同公府公子半夜三更,同床共枕,假戏真做,这般贪恋红尘富贵之人,自是惜命得很,不至于有决绝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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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七九
疾行半盏茶功夫,忽地前方射来几支冷箭。
季洪前后左右皆有护卫,护卫挥刀拦截几支,还有一支直冲季洪面门而来。季洪高呼一声趴下,如莺已同他一起俯身,利箭自二人头顶呼啸而过。
前方传出声音道:来者何人!即刻停下!否则格杀勿论!
季洪侍卫道:小王爷,禁军在前面设障拦截!
季洪勒马停住,道:那便等等祁三公子吧。
几人皆勒马靠边停住,听远处祁世骁马蹄声渐渐清晰,愈来愈近。
如莺双手抓着季洪衫袍,侧骑马上,往后看祁世骁,见他腰佩长剑御马而来,头盔上红缨飞舞,玄色铠甲在暗淡星月下闪着冷光,顷刻间已是来到几人面前。
夜色暗黑,她却觉出他凛冽眼神自她身上扫过,她如芒在背,抓着季洪衫袍的手紧了紧。
她道:阿骧!前面有禁军放冷箭!你快让他们住手,我、我好害怕!
季洪见身后女子果是能有些用处,道:三公子,听你小美人的话,教你手下莫要鲁莽,刀箭无眼。先撤了路障放我们几人过去。
禁军听令的是祁世骁,英国公府世子,不是三公子祁世骧。
祁世骁御马靠近季洪,季洪侍卫上前拦住,季洪骑着马儿后退几步,道:三公子还不下令,似有别的话要说?
说话间,前方禁军大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箭矢呼呼朝众人而来。众人忙挥刀自卫,拦截箭矢。拦在祁世骁跟前二人忽见眼前白光闪过,正欲躲避,又顾及前方冷箭,被那道白光击中,惨叫一声纷纷坠下马去。Ⓟo18ㄚu.νiⓅ(yu)
季洪见祁世骁趁乱出剑,他的两个护卫顷刻毙命,忙伸手去抓身后如莺,却闻一声捉拿逆贼季洪!我是祁世骁!
他听得这一句,略一晃神,那剑光已至眼前。他提刀一挡,二人角力间,如莺握住手心发簪狠狠朝他背上刺去。
季洪吃痛,臂间一松,祁世骁挥起一剑,重伤季洪胸臂间。季洪胸口血如雨注,知自己被二人联手耍弄,负伤调转马头,将如莺狠狠甩下山涧。
祁世骁提剑正欲再刺,见如莺自马上甩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摔了出去。他脑中一空,已是自坐骑上飞身而出,伸臂接她。黑黢黢山路外侧,底下幽深山涧,他抱着她一同滚落下去。
那设路障的禁军听祁世骁声音,道是季洪在此,便蜂拥而上,又有白马寺中那百人在一刻钟后追上,季洪前后夹击,身边侍卫尽数身亡,只剩一人负伤难战,正欲仿在祁世骁跃下山涧,却被生生擒住。
如莺被季洪甩下马,飞身而出,落进的是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那人抱着她自山下坠落,她知此时此地,能出手救她的只有一人。她不知这山有多高,亦不知山下是条山涧,生死之间,她落下泪来。
阿她想唤他一声阿骁,再问问他为何要这样做,她并不值得他为了她这样。
不过二人坠落,只在数息之间。她方唤了一个阿字,嘭一声巨响,二人摔破水面,掉进涧中,激起一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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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八零
祁世骁身穿铠甲,身子较常人更沉一些,抱着如莺直往下沉。
如莺摔到水面,不及反应,便坠入水中,狠狠灌进几口水,连连眨着眼睛,嘴边冒出一串水泡。
他解开下颌系绳,头盔逐水而沉,见如莺气息不足,覆唇上去,渡给她几口气,又将身上铠甲一片片卸去。
二人面容贴得极近。暗淡微明的水中,他面庞白皙、眉眼冷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眼睫扇了扇,方才他不顾一切飞身过来接住她的模样挥之不去,眼中泪水亦止不住,不断往外冒,与深涧中水混在一处。
几片铠甲散落,朝更深更远处沉下去,他身子一轻,托着她往水面浮上去。
方一探出水面,他唇便从她唇上移开,她狠狠咳嗽了几声,他托着她,二人往河边游去。
山沟深涧,虽深了些,但到底不算宽。三四丈远,不过数息,他便抱着她上了岸。
她一手环他颈间,一边仍在淌泪。
祁世骁觉出自己胸膛那片有温热水渍流过,当她被吓住了,道:我们已是脱险,不必再害怕。
她道:如果没这深涧,你我又当如何?
他道:没有如果。
她没有被他安慰到,反而哭出声来。
祁世骁道:若是三弟在,他该如何哄你?
如莺一愣,道:甚么?
他道:我不擅长之事有许多。眼下便不知如何宽慰你。你在那黑黢黢石窟中恐是等了许久,又被季洪掳作人质,摔下山道。既山下有深涧,你我得以生还,便莫再想那不曾发生之事来吓自己。
她哪里是害怕山下没有深涧,自己会摔得身首异处,不过是死里逃生情绪激昂下质问于他如果没了那深涧,她固然会死,但他又为何要一道来作陪。
他胸膛处温热泪水还在流。
他想到她先前在山道上,见他御马追上,对着他喊阿骧,你让他们快住手,我好害怕之语,不由道:是三弟将你藏在石窟中,你等的是三弟,三弟迟迟没来,让你受了这许多惊吓,你才哭的吗?你知来人是我,是不是很失望?Ⓟo18ㄚu.νiⓅ(yu)
她湿长乌发贴在颊边,瓷白脸儿润着泪水,清水芙蓉般面庞就在他胸前,他说出这些话时,心里隐隐有些刺痛。
如莺见他曲解至此,边哭边大声道:是啊!知来人是你,我可太失望了!你是大笨蛋!呜呜呜!
祁世骁听她承认,忍着心中刺痛,道:你也莫要太失望,虽我不是阿骧,但我总算来得及时,也有些用处,将你救了下来。
她哭道:谁要你救!谁要你救!谁要你救!
他听她嗓子已是有些沙哑,道:好好好,是我自作主张救了你,并不关你的事。
她另一只手一直紧紧抓着那南诏裙子,方才坠水又上浮,曲裾般下摆已是松散开来。
他误解她之意,她不但不解释,反而顺着他误解之意无理取闹,她不过觉得终自己一生,再无法偿还他对她的深情厚谊。她并不值得他如此相待罢了。
她说几句无理取闹之言,恨不能他一气之下抛下她,而他不过也就将错处胡乱揽到自己身上。
她哭道:你是大笨蛋,另一只手已将那南诏裙子撒开,环上他另一边脖颈,头抵在他胸前,呜呜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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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o18Щ.νi℗ 一八一(5900猪)
祁世骁见自己越是宽慰她,她反而哭得愈凶,便也没了主意。
冬日寒夜,二人衣裳尽湿。萧瑟冷风一吹,如莺一哆嗦,嘴里喝进一口西北风,岔了口气,打了个哭嗝。
他道:莫要再哭了,身子会内外受寒。
她发泄一通,流了许多泪,为着惊惶失措、为着死里逃生、为着他不顾一切那一跃,为着此时此刻他陪在她身边。
她用手背抹了泪水,没有再哭。
他将她搂得更紧些,二人身子贴在一处,即便是湿答答,也能相互取暖。
他沿深涧走了一刻钟有余,终见一座简陋木屋,似是山中猎户临时搭建。
他抱着她过去,立在木屋前出言相询,问了三四声,竟无人应答。走上前去,见木门上竖着根系了麻绳的简易木条,当了门锁。他单手下了木条,推门进去,里边干燥,并无潮腐之气,恐是这猎户时常来此。
方一入门,手边便是张木桌,桌上有盏油灯。他在桌角寻摸到火折子,将那油灯点燃,霎时,漆黑木屋变得光亮,窄小一间,四壁尽入眼底。
屋中只一张粗陋木床,先前放着油灯的木桌,还有床与桌中间的地上,两个充作杌子的木墩子。木墩子边上,有一只大火盆。
他朝墙角看了看,见角落里堆了码得齐整的木柴。
他道:我去搬些木柴来烧,先放你下来?
她点点头。
他将怀中的她放下。
她双腿落地,足底踩在湿答答的鞋子罗袜上,挤出一股水来。她正离开他怀抱,直起身子,啪地一声,身下一凉,她一声尖叫,忙又躲进他怀中。
他一把将她抱起,躲开一步,低头一看,见地上堆着一件湿透的衫袍。再朝她看,她光溜溜腿儿正被他挽在臂弯中。她亦未穿亵裤,腿心那白生生、肉鼓鼓私处,正入他眼。
他想到季洪那句华严阁春风一度,再看脚下那衫袍,似真是阿骧白日所穿之物。
如莺又羞又窘,想让他放她下来,但此处没个藏身之处,亦无被褥遮盖,她下了地只会更窘迫。
她将自己身子往他怀中藏了藏,道:你、你莫要再看,我衣裙和裤子不知去了哪里,我今夜是被德平掳出来的,她、她她将我衣裙裤子皆扔了。
德平?
是。Ⓟo18ㄚu.νiⓅ(yu)
祁世骁听是德平作下的,不知为何心头一松。他抱着她去屋角捡了几根柴,放进火盆中点燃。又在屋角翻出一张厚实的皮毛。
他道:你先将衣裳脱了,我帮你烘干。再把这个裹上。
她点头。
他放她下来,转过身去。
她看着他湿答答一身,脚边已一小滩水,知她若推让,他必是不会依她,便不再浪费口舌,将自己脱个精光,裹进那皮毛中,道:我好了。
他转过身,伸手去拿她的袄儿。
她阻道:你莫要着凉。你先烘干自己的外衫。
他点点头,见她裹着那白色皮毛已转过身去。他褪下外衫、裤子,又褪了中衣中裤,站在火盆边,原本受寒的身子被火一烤,不由打了个冷战。
他手在自己胳膊上搓了搓。
如莺面对着木屋的墙,看墙上他身影被灯火拉长,他褪了外衣,赤着身子,被冻得直搓手臂。
她忽地转过身来,将他吓了一跳。
她几步走到他身前,掀开那张宽大的皮毛,将他也一起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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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o18Щ.νi℗ 一八二
两人赤身裸体抱在一处,被一块厚实毛皮裹着,便不再冷。
祁世骁怀中多出一副软嫩细滑、玲珑有致的身子,顷刻间,便从冬日三九到了夏日三伏天。
他看着他刚搭在柴堆上的外衫,尚不知要烘烤到何时,而比起那件外衫,他自己更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之人。
他将自己那处稍稍离她远些。她双手攥着毛皮两端,正环住他腰背,脸儿贴他胸间,双乳贴着他胸腹处。
他与她有过情事,看过、抚摸过她身子各处,知她身子滋味,此时这般与她赤裸裸贴在一处,无异于在受刑。
但他却不想推开她。
她第一回搂住他,是因了五石散,将他错认作旁人。第二回搂他,是因了药性,有求于他。这一回,她既未中药意识不清,又未有难解之题再求他,她是出自本心关怀他。
他伸手回抱她,想着法儿忽视怀中香软娇躯,道:德平为何要掳你?
她道:是因了祁、是因了阿骧。
他听到她对狸奴的称呼,已不见从前的剑拔弩张,猜到今夜,她与狸奴二人必是有事,这桩事恐已令他们二人冰释前嫌。
嗯。他应她。Ⓟo18ㄚu.νiⓅ(yu)
她道:表哥,你为何要扑过来救我,你不知山下危险么?我她想到季洪对她许以重利,想那季洪眼中,她不过安源的乡下丫头,扒着公府公子不放,不过为了谋富贵,攀高枝。
她眼眶微微湿润,道:我不过是安源的一个乡下丫头罢了,你是公府公子,出生尊贵,有大好的前程,不该为救我一条不相干的性命,便赔上自己。先前我问你若是没有深涧该如何,不是害怕自己丢了性命,是害怕你为我丢了性命。阿骁,我喊你表哥,不过是老太君给我做脸。我知自己并不算是公府亲眷。你不必为我做到这般地步。
他道:我自小遵从祖父之命,步步行的皆是世子之责,做事前需谨慎思虑,做事后要事事周全。很多事不能只凭本心。方才我不及思索,见你欲坠山涧,便想着将你护住。我想这便是我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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