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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精通茶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桃逢新
今日,但凡太子和韩唯只出现其一,于她都是一场前途难料的考验。
可他二人同时出现,原本糟糕的局面恰恰撞出了一丝希望来!
如殿下输了,就代表韩唯赢了,那她就是间接帮了韩唯。
即便韩唯记得前尘往事,不说感恩戴德,至少不会想要弄死她呀。
反之,若韩唯输了,眼下来找她报仇,那太子应当已成功复位掌权,一切分明是按照她期待的方向发展的,她就不算害他的元凶啦!
即便她曾受指派接近他设计他,最终还是在江山社稷的事上帮了他,前后功过,是不是可以小小的抵消一下呢?
玉桑紧握双拳,情绪因紧张而起伏波动。
这两个人,赢者为友,输者为敌。
再幸运一些,根本是她想多了,他们压根不记得从前的事,今日就是碰巧遇上。
死而再生这种事都能发生,那原本眼高心傲和痴心衷情的男人扭曲了心性开始逛起青楼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思及此,玉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上辈子,她为报恩不得已将自己置于一堆与她没什么干系的爱恨纠葛中,搅风搅雨,搅得一身腥。
今朝有此奇遇,开局便被冤家弄死,太可惜了!
当务之急,她得分清这二人是敌是友。
……
之后的两轮叫价,热闹程度远不及玉桑这一场。
雅间门扇合上,隔去了些外头的嘈杂,却撩起内里的火热。
歌姬舞姬见识了金主的力量,一个个媚眼如丝,越发用力的扭腰提臀。
然而,这番热情尚未挨到正主,便被一堵无形的冷墙隔开。
冷墙那头,泥炉火旺,茶水飘香,青年斜倚座中,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煮沸的水。
房门便是这时候被叩响的。
“殿下,韩唯韩大人求见。”护卫跪地回禀,座中青年眼神轻动,如一尊死寂的玉相忽添活色。
韩唯被请进来时,一众舞姬歌姬皆被挥退,脸上不无遗憾。
茶座前摆着一盏屏风,上绘一副香艳的美人出浴图。
韩唯淡淡扫了一眼,眸色冷清的越过。隔着泥炉沸水升起的袅袅白雾,他瞧见座中青年一双温润含笑的眼,盯得恰是那幅画工细腻的艳图。
韩唯于座前站定,拜式已起,话音未出,却被座中人抢了白。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韩大人不必多礼,坐吧。”
韩唯姿势微僵,俄而又直身垂手。
这位太子殿下在月前一场大病后,变化有些大。
从前韩唯看他,只觉年轻气盛,即便有学识眼界堆砌,依然掩不住骨子里那份储君的骄矜,言行举止细细品来,动机意图皆有迹可循。
现今再看,眼前的人年轻俊朗不减,学识眼界犹在,偏偏是那骨子里的形貌被一副温和从容之态遮盖,添了些无关外貌的成熟老态,又像有一股凛冽气势深藏,于言行间化作无形威压。
韩唯毫不怀疑,他最终所求不过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但除此之外,他所言所行的动机意图,再难看清。
就说眼下,朝中还在严查滇南军粮贪污一案。
换在从前,太子早该快马加鞭赶往南境亲自查探,对贪污之辈严惩不贷。
而不是出现在益州的花楼一掷千金,优哉游哉赏艳图品香茶。
眼下正是三殿下造势的关键时刻,太子却如此异常,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侍仆为韩唯斟了一盏清茶。
茶香袅袅,韩唯却无心品评。
“闻殿下近来抱恙在身,不知为何会前来益州?殿下身体可有好些?”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4节
太子眉眼轻抬,没急着答复韩唯,单只笑了一下。
韩唯看的清清楚楚,不慌不忙道:“是臣哪里说错了?”
太子屈膝搭手,掌心盖住膝盖,指尖轻点:“韩大人何不直接问,孤何以对外宣称抱恙,私下却放浪荒唐?”
韩唯道:“臣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太子温润的嗓音缓缓拉长这四个字,忽而语气一转,又是温和带笑之态:“那就对了。”
“孤的确身体抱恙,京中将养月余效果甚微,这才得父皇恩典,允孤外出散心养身,暂不务国事。”
“来都来了,孤也是男人,难免想在不曾踏足的地方长长见识,没想碰见了韩大人。”
言及此,太子一副恍然回神之态,“对了,方才那小玩意儿,孤无意争抢,不过是初次遇见这样的场景,凑凑热闹。若韩大人不嫌弃,孤便将这小玩意儿赠与大人,如何?”
韩唯微怔,心中防备更深。
众所周知,韩唯成婚第二年,妻子王氏因难产而亡。
但外人不知的是,他一直未再续弦纳妾,只是因为没遇上合心意的。
逢场作戏,亦或兴之所至时,他也不是什么衷情亡妻的痴心君子。
今日之事,恰是手头事务告一段落,得闲来此,心血来潮罢了。
与其说是他撞见出宫散心的太子踏足烟花之地,倒不如说是太子撞见了朝中闻名的痴情郎君寻花问柳。
韩唯本身并不在意那些无聊的虚名,可太子这番真假难明的话,便格外有深意。
在这里遇上,他既不惊讶也不疑惑,像是早知他是什么人,来这做什么。
方才那一掷千金的架势,像是在故意暴露自己,告诉韩唯他人在这里。
韩唯眼观鼻鼻观心,说:“那臣便多谢殿下赏赐。”
竟是大大方方接下这个小玩意儿。
太子眉眼轻抬,看了他一眼,忽而轻笑出声:“这——”
他豁然起身,韩唯亦紧跟着起身,视线所及,只见太子负手踱步,嵌着宝石的黑靴行至他身侧,止步站定。
太子侧首,眼含戏谑:“你也信?”
“再小的玩意儿,也是孤真金白银标回来的,韩大人想要……”
护卫很合时宜的将雅间的门打开,外间叫价抢人的热闹声争先恐后的挤进来,太子的打趣被盖得有些模糊:“——自己再标个别的就是。”
语气轻佻,毫不正紧,怎么看都像是为寻欢而来的痴色男子。
韩唯目光轻转,微微泛寒,一丝一毫也不信。
他定有别的目的。
……
门开了,刚好过来的罗妈妈立马堆笑:“爷,姑娘已准备好,您这边儿请。”
太子大步而出,因身高腿长,罗妈妈要小跑跟随。
到了楼梯口,本该径直去向更里边的厢房,太子脚下方向一转,朝楼梯下的大门而去。
罗妈妈错愕:“爷,您走错了……”不是那个方向啊!
她阻拦不及,反被一个冷面护卫拦下。
看出金主的确是要走,纵横欢场多年的妈妈不免愣住,满心不解:“这是?”
冷面护卫道:“我家主人忽有急事要处理,钱已给了,你们的姑娘等候片刻也无妨吧?”
罗妈妈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客人。
想到那一袋子明晃晃的金子,她牙一咬,认了。
“那是自然,爷尽管去忙,我们房间与姑娘都为爷留着。”
其实罗妈妈心里还有些计较,你一辈子不回来,人等你一辈子不成?
事实上,这点计较还没来得及表露,冷面护卫又从身上摸出的两根金条。
罗妈妈的眸子被金条映的亮晶晶的,喉头轻轻吞咽,一把接过,热情而洋溢:“便是一辈子都等得!爷尽管去忙!”
护卫面无表情收回手,大步追出去。
人走了,罗妈妈咬着金条儿,心满意足。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日头从正悬至西斜,再到暮色四合,人一直没回来。
白日,玉桑刚刚因为身价破艳姝楼史上纪录而风光了一把。
夜里,她就成了艳姝楼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连扫地洗完的杂役都知道,今日初次挂牌的玉桑,前脚刚被高价标下,转身就被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听着周遭幸灾乐祸的嘲讽,玉桑心想,太子他,是败了的那个吧。
可是,已全副武装,准备好被愤怒的太子切成十段八段的人儿又很疑惑。
就这?
第3章
初次挂牌便遇上这种事,就行业内来说,已堪称羞辱。
所以,玉桑下意识将这当成了太子的报复。
可冷静下来,她又有些想不通。
以太子性子和手段来说,他要对付一个人,手段绝不会这样绵软。
而且,玉桑从小听酸话到大,这种程度的攻击实在不算什么。
她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一觉到天亮。
噩梦,就是这时候杀回来的。
房门被重重敲响,罗妈妈的催促声顺着门缝儿一叠声儿往里挤:“桑桑呀,客人回了,你赶紧起身洗漱呀!”
从高床软枕到全副武装,玉桑只用了一个睁眼的功夫。
她一边手忙脚乱拾掇衣裳往身上穿,一边感叹自己这六年果真娇贵,连自己穿衣裳都不利索了。
飞快穿好去开门,罗妈妈一见她就拧起眉头。
“你这穿的是什么玩意儿!”
玉桑低头一看——虽然匆忙,但好在还是整齐穿上了,严实又得体。
哎呀,这里衣带系漏了一处,好险好险。
玉桑刚要补系这处,罗妈妈一把把她推进屏风后头,三下五除二给她剥光重穿。
“你是去伺候的,穿的比教书先生还严实,哪个男人能对你有反应!”
罗妈妈一边改一边数落,眨眼间,站在落地铜镜前的少女乌发轻垂,耳后撩起一丝心机的凌乱,纱裙无底,一双白腿若隐若现。
最过分的是露出的半个肩膀和故意扯开的领口,看的玉桑鼻子眼睛都要挤到一处去了。
这哪是等待初次恩宠的样子?
这分明是被睡过的样子……
罗妈妈洋洋得意的把她往热水盆前推,催她赶紧洗漱过去。
玉桑在这番被动的准备中终于缓过神来。
自她进宫开始,撑的是益州刺史府的门面,担的是高门淑女解语花的角色。
在太子面前,她一向是端庄得体清纯无害,连小心机都倍显可爱。
太子自恃身份,是绝不会碰低三下四的女子的。
他还极重礼仪规矩,不喜女子失德失态,相当没有情.趣。
她若敢做此姿态往他怀里钻,大概转身就被一脚踹出东宫。
所以那几年,玉桑几乎将端庄高洁演到了骨子里,却又不同于古板守旧。
那种揉于举手投足间,若有似无的勾引才最致命,也是她最得心应手的。
反正,绝不是眼前这种低端的引诱。
别说太子了,玉桑都想把腿拆下来,对着自己的屁股狠狠来一下。
但是!
她不就是为了与太子划清界限,彻底摆脱他吗?
这种倒他胃口引他嫌恶的装扮,再合适不过。
“我来!”玉桑郑重的拂开罗妈妈的手,大胆的露出两个肩膀,又去扯胸衣。
罗妈妈看不下去了,一掌拍在她身上:“够了!再扯只会暴露你根本没有!”
玉桑眉头一皱,感觉有被冒犯到。
她悄悄白了罗妈妈一眼,心道,怪谁呢?还不是怪你这里压根没油水的伙食!
养大了,吓死你!
低俗得差不多了,玉桑罩了件披风,在罗妈妈的催促下前往天字房。
一路过去,不过短短几步路的距离。
玉桑的心绪却在渐渐靠近天字房时,变得不大平静。
自太子暗杀韩唯失败,反被韩唯占据要挟陛下起,她便被皇后软禁了。
一直到被赐死,玉桑都未曾见过太子。
那时孤注一掷,做的是永不相见的准备,谁想转眼又遇上了?
玉桑甚至清晰的记得昨日见到太子时的反应——背心发汗,四肢冰凉。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5节
恰如本能,一眼生效。
拐过走道,兽笼在望,玉桑无意间瞄见守门的两个护卫时,神情一怔。
太子常带在身边的两个护卫,一个叫飞鹰,一个叫黑狼,皆是一等一的好手。
无论是凶猛的刺客还是娇软的女人,无一能攻破他们的防线生扑太子。
以往太子要处置人,也是借他们的手。
玉桑人还在往前走,目光却落在两个护卫携带的兵器上,渐渐瞪直。
如今的她,已经是个衣裳都穿不利索的废娇娇,无论被割一刀子还是甩一鞭子,都受不住吧……
在房中胡搞瞎搞的胆子在这刻忽然怂掉,仅一步之遥时,玉桑忽然转身往回走——
一阵劲风扫来,一条粗壮有力的手臂携着寒气横在玉桑面前。
飞鹰淡淡道:“门在那边,姑娘去哪里?”
玉桑目光真诚又明亮,声儿柔柔道:“晨间露重,未免受凉失礼与贵客,奴家想回去加件衣裳。”
飞鹰的眼神从上到下把玉桑刮了一遍,夹着狐疑与防备。
玉桑无奈,我当真想回去重穿一遍,信我。
黑狼更狠,他直接把门给推开了:“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时,还请姑娘莫再耽误。”
这是想躲都躲不了了。
玉桑在心中记了他二人一笔,吸吸鼻子,抬眸时只剩柔弱妥协。
未免稍后触怒太子受他二人毒手,她一边往里走一边软绵绵的嘀咕:“奴家就是想加件衣裳……”是你们不让的!
然一只脚都跨进门槛,玉桑又被黑狼抬臂拦住。
“姑娘,请将披风摘下。”
老实说,这并非为难。
她将披风裹得密不透风,保不齐会在里头藏什么伤人的利器。
此举只是为保全太子不受伤害。
玉桑木然的看着黑狼,心道,不是我想弄死太子,是你们想赶紧替太子弄死我吧?
玉桑认了,找回些镇定,扯开系带,厚重的披风径自滑落堆在脚边。
飞鹰与黑狼瞳孔震动,下意识想要别开眼,却碍于职务之故,镇定的查验。
这又薄又透的布料,连一块指甲盖大的刀片都藏不住……
玉桑顺利进了房中。
身后门扇合上,她双臂环抱往里走,才走两步便生生顿住。
一股熟悉的香味钻进鼻腔,似有无形的手探入脑海,抖开了记忆的木匣子——
第4章
刚入宫那年,圣人赐下一批上好的伽南香送入东宫。
在江府深造三年,用香品茗对玉桑来说不在话下。
所以,她知道迦南有糖结与金丝二类,而金丝品相稍次糖结。
圣人送来的伽南,就是一好一次。
东宫只有两位良娣,玉桑是其一,另一个便是祝氏。
祝氏是民间女子,出身平凡,她与太子的相遇甚至有些离奇。
据说,她曾被朝中官员强迫做外室,于反抗出逃时遇上了太子的。
那日,美人泣泪,如梨花带雨,向太子求援一瞬,天雷勾动地火。
后来,太子严惩了那官员,将人带进东宫,册封良娣,
左右是个妾,圣人与皇后又疼爱太子,睁只眼闭只眼的允了。
相较之下,玉桑有江家做靠山,出身反倒胜过祝氏。
可这并不代表祝氏就认输了。
伽南赐下后,太子将品相好的送去祝氏那里,将次些的给了玉桑。
几日后园中相遇,祝氏含羞带笑的告诉玉桑,她一介民女,自知配不上殿下,一直都在努力学礼仪规矩、诗词歌赋、制香品茶。
幸得殿下鼓励陪伴,手把手教,叫她学有所成。
殿下十分高兴,这才毫不犹豫赏了她上品香做奖赏。
可她才知,伽南中糖结品相胜过金丝,又知玉桑只得次香,遂想将自己的分些她。
好东西,就该姐妹之间共享。
玉桑听完就笑了:“伽南香确是好物,但姐姐也说,往昔努力皆是为了殿下,那自然是殿下觉得好,这东西才算好,若是哪日殿下厌了迦南香,于我们而言,也算不得是好物了,是不是?”
在祝氏错愕不解的眼神中,玉桑起身回宫,让宫人将太子所赐伽南香全劈了。
夜里,太子忙完一日公务,先来了玉桑这里。
有时候,玉桑都替太子心累。
一方面,他毫不遮掩自己对祝氏的偏袒。
另一方面,他又会不动声色换种方式补偿给玉桑。
譬如他给了祝氏上等香,叫她享足体面,却会在一日繁忙后,先来看玉桑。
一碗水端的稳稳当当。
不过这日,太子被拦在了殿门口未能入内。
拦路的宫女满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就是不放行。
最后,太子唤来飞鹰黑狼,把人架开才进来。
玉桑见到他,先是惊愕,然后满脸心虚,像是有什么秘密瞒不住了,冲上去捂太子的口鼻。
太子蹙眉,他从不纵容女人对他胡闹,她一向很乖,也不会做这种举动。
他将人擒住,质问的话刚到嘴边,就嗅到一股异味。
太子眯起眼,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
她心虚的很,眼神乱飞,就是不解释。
太子松开她,走了一圈,最后在焚香炉中发现了伽南焚烧的残渣。
他愣了愣,指着问:“你焚的?”
玉桑唇瓣轻动,小声道:“这沉香木是殿下送给臣妾的,臣妾还焚不得了?”
太子气笑了:“谁告诉你这香是焚的?”
伽南焚烧会有微微的膻腥味,通常大件会置于雕花盘中观赏,日久满室飘香,小件则制成珠串扇坠,可辟邪祟。
玉桑眼神微动,一本正经道:“臣妾的师父曾教过,沉香中最顶级特殊的一类便是伽南,又叫奇南香。”
太子笑容逐渐玩味,听完方道:“若叫孤见到你的老师,非得治她个误人子弟之罪。”
玉桑忽闪着一双求知的眼睛盯他。
太子又是一声叹息。
他本就博学多闻,一番引经据典,又借圣贤名家的三言两语抽丝剥茧,力证了伽南与沉香的大不同处,最后盖棺定论,沉香是沉香,伽南是伽南。
其实玉桑全都知道。
她还知道,伽南香与沉香到底是不是一回事,玩香人间尚且争论不休没有定论。
加之商人逐利本性,总爱胡乱添些说法,将沉香与伽南的珍贵推高三个台阶后,也将这一争论延续至今。
玉桑一点也不在乎它们到底是不是一种东西,但这并不妨碍她作恍然状,用崇拜又钦佩的眼神望着太子:“原来如此,殿下果真博学,臣妾班门弄斧,实在汗颜。”
没有男人能抵挡女人心悦诚服的称赞。
太子伸手搂住她,点着她鼻尖道:“你啊,暴、殄、天、物。”
玉桑任由太子数落,眼珠轻转,掩藏了几丝古怪神情,也正正好被太子瞧见。
他眉头微蹙,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什么,箍着她的手臂下了力道,幽幽道:“孤来之前,你是不是还以为,孤将上品香木给祝氏也就罢了,给你的不仅是次等香木,焚来还有腥气?”
玉桑面露惊讶,又很快遮掩:“我没有!殿下不要胡说!”
太子已无需她承认了,绝对是这样!
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玉桑羞愧的低下脑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殿下,今日的事可以为臣妾保密吗?”
语态真诚,还夹着几丝恳求。
太子立马懂了。暴殄天物闹了笑话,还冤枉好人,她觉得丢脸。
太子饶有趣味道:“怎么个保密法?”
她道:“今日之事,殿下半个字也不许同别人提!臣妾也是要脸面的!”
太子爽快点头:“好。”
玉桑:“那殿下发誓!”
太子默了一瞬,举起手掌,竖起三指:“孤对天发誓。”
“请用殿下的信誉发誓!”
太子抿唇,无奈道:“……孤用自己的信誉发誓。”
得了誓言,玉桑心满意足的送太子出门,太子是摇头笑着走的。
然而,这事情还是出了岔子。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6节
次日,大概是因为玉桑拒绝过,祝良娣又以不敢独享宝物为由,要给玉桑送伽南,以示膈应。
前一次,玉桑客客气气拒了,这一次,她发了脾气,疾言厉色拒绝,引得不少宫人瞩目议论。
这日,太子正事处理完后去了玉桑宫中。
玉桑正裹着被子抹眼泪,见到太子,顿时露出一副想要爆发又不敢爆发的委屈样儿,小眼神里挤满无声控诉——
骗子!说好不说出去的!现在大家都拿伽南香笑我!你没有信誉了!
太子竟看懂了,他坐到床边,思考片刻后,说道:“孤半个字都没说。”
她不语,默默看过去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我不信!
太子:“祝良娣并无恶意,你也不该那般恶语相向。”
玉桑两眼包满泪花,咬着唇扭过头去。
“殿下不必说了,此事是臣妾小肚鸡肠误会好人,臣妾明日就去向姐姐赔礼道歉,还请殿下今夜替臣妾好生安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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