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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精通茶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桃逢新
当日若非太子忽然出现,她便是他的人了。
可即便买下她,他也只会藏于室中,当做闲暇之余的小玩意儿。
以他的身份,绝不会带着这样的人招摇过市。
然而,一个身子都没长开的貌美妓子,只因跟了太子,不止担得起夫人之名,连周身上下这股姿态气质都不同了。
韩唯戏谑的想,不愧是真命天子,真龙之气,妓子都能镀成仙子。
也不知在座之人得知真相后会是何等神情,这位太子殿下又该如何自处。
好巧不巧的,玉桑也瞄见了韩唯的眼神。
他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冷厉疏离的权臣了,眼前的男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看破不说破的优越感。
玉桑甚至能为他的神情配上一个旁白——
携妓子招摇过市,他这样的世家贵族尚且做不出这等出格之事的,身为储君竟毫无顾忌,厉害。
又或是——
说破是不可能说破的,但若有人察觉说破,那一定很有趣。
腰上忽然横了一条手臂,玉桑回神侧首,太子正满目含笑的盯着她,“夫人在看哪里?”
玉桑想,今日他们可是戏搭子,拆她的台就是打他的脸。
他们倒也暂时性的站在了一个阵营。
玉桑向太子靠近,压低声音,一如夫妻间在低语嘱咐什么。
“夫君,我怕。”
太子单手虚扶她,笑意不减,微微偏头:“习惯了就好。”
玉桑瞪了他一眼。
太子顺势将她推到了江夫人身边,又冲江夫人微微颔首:“有劳夫人。”
江夫人忙不迭点头,低声道:“郎君放心。”
江慈趁机过来拉住玉桑的手,冲她眨眨眼,是暗示同她一起的意思。
玉桑转眼看去,只见太子已在江古道含蓄的相邀下与其他男宾往另一边的宴席走。
后面跟出来的韩唯亦被令一官员缠着说话,渐行渐远,没再往这边看。
玉桑拎拎神,随江慈走入长史府内。
应长史有十个儿女,当中六个都是女儿,却只有十娘得许氏亲自教养。
剩下的五个女儿,除了二娘应香兰已经出嫁,剩下的五、六、八、九娘都还待字闺中。
江慈刚随父亲来到益州时,人生地不熟,接触最多的便是父亲下首家中几位女儿。
起初你来我往的,倒也交好过一阵子,可随着年龄渐长,慢慢懂事,有些便疏离了。
但这只是江慈的态度,其他人对江慈,显然又是另一个态度。
“阿慈妹妹!”应香兰亲切的同她打招呼。
她身边跟着应家六娘香荟,也冲江慈甜甜的笑,喊她“阿慈姐姐”。
江慈与她们一一打过招呼,转身为玉桑引见。
玉桑上辈子没有见过应家的人,今次算是初见,所以对应家人并不熟悉。
她脑子好使,江慈才介绍一遍,她已都记住,趁着二娘和六娘殷勤的为江慈端茶捡点心的空档,玉桑微微偏头问江慈:“怎么没见到另外几位娘子?”
江慈反应过来,往座中看了一下,只见八娘老实站在许氏身边,没见到五娘和九娘。
她笑了笑,也压低声音:“是少了两个,不过你还是别见到的好。”
玉桑眨眨眼,“为什么呀?”
她嗓音软软的,充满好奇的样子。
江慈轻咳一声,耐心道:“五娘和九娘,一个是十娘进家门前最受应长史喜爱的宠儿,一个是年纪最小,可以同兄姐们撒娇的主儿。”
“没想十娘一回来,先是占了个最得宠的,然后又占了个年纪最小的,便将她们两个一同得罪了。”
“加上她们两个都是冲动的性子,一不高兴便喜闹僵场面,让人下不来台。”
玉桑恍然点头:“姐姐的意思是,今日的场合,她们说不准会闹出些事端来?”
江慈没料到她理解的这般迅速透彻,连忙道:“我可没说这话,只是今日做客应府,咱们自己留心些,总没错的。”
玉桑眼珠一转,“姐姐,之前你曾为我演练过及笄礼的步骤,这时候,笄者是不是已经在东房等候了呀?”
江慈动了动心思,与其在这里干坐着话不投机,不如找借口走动走动。
她笑道:“是啊,应当已经在那边候着了,赞礼与正宾都未出席,应当正在东房与笄者演练仪式步骤,对了,我带你过去瞧瞧?”
刚巧应二娘和应六娘带着茶果过来,俨然一副亲自招待的热情模样,玉桑望过去,对上二人眼神,应二娘率先道:“稷夫人和阿慈妹妹怎得还不入座,可是招待不周?”
玉桑看她一眼,只觉她周到中透着几分过度的谨慎。
一旁,应六娘眼神亦有闪烁,往往是二娘怎么说,她就怎么应和。
江慈正要答话,玉桑抢了先:“没什么,因我初来益州,好奇这里的及笄礼与京城有何不同,江娘子闻言,想亲自带我去瞧瞧呢。”
玉桑这话一出,江慈心中暗暗讶异。
不止因她的话语气拿捏到位,就连口音都悄悄变作了京城口音。
然而,二娘与六娘闻言,稍稍愣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
下一刻,二娘微微一笑:“怕是东房那头还在准备,两位娘子过去了无人招待,失了礼数……”
应二娘这么一说,玉桑和江慈的目光同时动了动。
应家几个女儿对江慈热情示好,是因为她是应长史上峰的女儿。
在这热闹的后院里,想要有个好前程,就要得到父亲与主母的关注。
若她们能与父亲上峰的女儿成为亲密的手帕交,自然能得父亲重视。
父亲重视了,即便嫡母心里介意,也是无二话的。
江慈正是察觉了这一点,所以才刻意疏远。
及笄礼虽然重要,但这时候过去看一看并不逾矩,所以江慈才敢主动提。
应二娘与应六娘对她一向客气热情,有事必应,这会儿隐隐有阻拦之态,这才让她觉得古怪。
至于玉桑就简单多了。
她纯粹是敏锐的瞄见了应六娘微微蹙起又飞快松散的眉头。
结合应二娘温柔不失礼数的回答,玉桑直觉她们不愿意让外人去东房那边转悠。
玉桑笑起来:“看来,益州的及笄礼的确不同于京城,坐在东房的笄者,竟比待嫁的新娘子还瞧不得。犹记我及笄那年,也有好多婶母伯母来看我,还送了手礼……”
说着,玉桑竟从掌中翻出一只精巧的小锦盒:“瞧我,准备的礼也不知何时有机会可送……”
这是玉桑第二次提“京城”,也让应二娘与应六娘反应过来,这位稷夫人是江大人的世侄之妻,也是京城来的。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54节
这就像是在富丽繁华的地方呆久了,去到穷乡僻壤,三句话不离比较。
言下之意,仿佛是指她们应家一个及笄的女儿,看的比京城贵女还稀罕,瞧都不能瞧。
而且,人家还妥帖的备了礼。
应二娘笑了笑,忽然瞄见去往东房方向的路上走来几位年长的妇人,江慈和玉桑察觉,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两位年长的妇人一来便去了江夫人那头同她打招呼,身后跟着四个捧着托盘的侍者,想来就是今日作礼的赞礼与正宾。
应二娘咬咬唇,到底不能拂了贵宾之意,笑道:“东房那边应当忙完了,仪式也快开始了。这会儿小十应当闲着,若两位娘子真想去瞧瞧,便让六娘陪你们过去吧。”
说着,应二娘看了六娘一眼,给了她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
应六娘连忙点头,伸手作请:“两位娘子请。”
玉桑和江慈对视一眼,皆微微含笑,江慈道,“那就有劳应娘子了。”
六娘领着人过去时,又看了应二娘一眼,应二娘冲她摇摇头,是个安心的意思。
待她们走出一段,应二娘拘来一个婢子,“跑去东房那头打个招呼,就说有贵客要过去。”
婢子轻轻点头,一路小跑提前去传话。
玉桑和江慈抵达东房门口时,里面传来两个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五娘抱着手嘱咐婢女:“可都点好了,别临到需要的时候又缺这个少那个的。”
另一个是九娘:“小十,你怎么还在吃呀,自己的事情上心些,过来瞧瞧,别出了岔子又怪我们准备的不周到。”
应六娘敲了敲门,是九娘开的门。
六娘道:“有客人来看小十。”
五娘和九娘已经得了提醒,连忙作邀,玉桑和江慈一同进了门,第一眼瞧见的是坐在桌前小口吃东西的应十娘。
六娘蹙眉:“有客人来看你,你怎么还在吃,教你的规矩都忘干净了吗?”
应小十放下糕点,起身向二人见礼:“两位娘子见谅,十娘失礼了。”
不得不说,这十娘的确是众姐妹中长相最出挑的。
玉桑心想,大概是像她母亲吧。
事实上,十娘的确讨人喜欢。
也许是她生母教得好,也许是许氏教得好,她态度坦荡大方,并不扭捏。
两方打过照面后,玉桑当着房中几位娘子的面,将礼物奉上。
应十娘打开一看,竟是一对纯金耳环。
虽说耳环用金不多,但胜在做工精致,还嵌了两颗切工上乘的红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对应家几位娘子娘子来说,这是十分贵重的礼了,加上玉桑又是贵客,十娘欣喜惊叹,引得其他姐妹都围过来。
玉桑趁机退开一步,目光扫过众人。
和江慈说的一样,五娘与九娘性子更直更冲动,嫉妒的红光都要从眼睛里迸射出来。
六娘相对沉稳,可是那微微轻垂的眼帘,终究暴露了几分难以掩饰的落寞。
玉桑在观察应家娘子,江慈则是在看玉桑。
她觉得,玉桑今日的谈吐表现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简直是有备而来。
可她与玉桑的约定,是系在太子殿下身上的。
所以江慈暂时没有想明白,她那双漂亮的黑眸里时而露出的质疑与审视,又是因何而来。
难道就因为她之前提醒过她,赴宴这日要格外小心?
忽的,玉桑眼珠一动,望向江慈,江慈连忙收起自己的审视,冲她笑笑。
玉桑不疑有他,转而又看向房中其他东西。
及笄礼除了梳发,还要加服。
妆台边临时布置的长案上放着几个托盘,里面置两件礼服,还有一支漂亮的簪子。
在江慈面前,玉桑是没有经历过及笄礼的小可怜。
所以,她大大方方转身走过去,仔细欣赏。
这时,五娘忽然发话:“贵客过来,为何不奉茶!”
语气竟有些急。
玉桑转过头,只见五娘对九娘指了一下,距离茶壶更近的九娘连忙翻起两个茶盏要为她们倒水。
才倒了一盏,五娘已急急走过去端起来,转身走向玉桑:“贵客用……啊——”
五娘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踉跄,盏中茶水悉数泼在玉桑的裙面上。
房中瞬间炸开。
十娘连连让人取帕子,倒完另外一盏的九娘直接端着茶盏过来,结果在慌乱中,又泼了玉桑一盏。
这次连袖子都打湿了。
江慈蹙了蹙眉,可还没等她开口,一直沉默的六娘忽然上前,将两个妹妹一把推开。
“蠢货!做事毛毛躁躁的,当心母亲晓得了,狠狠地罚你们!”
两人咬着唇退到一旁,垂首不语,十娘的婢子也捏了干净帕子过来相帮玉桑擦拭。
玉桑今日穿的是浅色的裙衫,两盏水浇上去,实在遮掩不住,尤其袖子贴着手臂,都能瞧见肌肤。
六娘又道:“这可不好,仪式快要开始了,稷娘子总不能穿成这样出席。”
她望向外头:“还请稷娘子移步到厢房客居,先将衣裳烘干吧。”
“不必麻烦诸位娘子了。”见玉桑被泼水,江慈已露不悦之态,“今日府上客多,十娘这边又不能离人,劳烦六娘子找个领路的奴人,再准备些火具,我带稷夫人过去即可。”
江慈语气有些生硬,这是很少有的。
应六娘轻轻吞咽,再度软声道歉。
玉桑按住江慈的手,微微一笑:“无妨的,我先去将裙衫弄干吧。”
于是,两人就这样出了东房,被应府家奴带着去客房。
一路上,玉桑没有说话,心中却透亮的很。
她在江府深造三年,又进宫呆了三年,多少练就了些本事,对意外发生的处理方法和看法,也自成一套经验。
像这种热闹的场合,人心不和必有妖。
刚才那两盏水,无论是刻意程度还是拙劣手法,都显出五娘和九娘的心虚。
她们是故意泼她,为的是让她尽快离开那间房,或者说,离那些东西远点。
结合江慈说的,玉桑可以断定,今日是姐妹之间的算计与较量。
至于那个应六娘,与这些姐妹都不是一母同胞,换做是她,巴不得在重要时刻看她们出错闹事,这样就可以引应夫人不满。
可她当时的反应,是先发制人呵斥两人,明斥暗护。
如此一来,玉桑和江慈反倒不好再发作。
可她们怎么看都不像姐妹情深的样子。
玉桑大胆猜测,十娘的这个及笄礼,会被这些姐妹动手脚。
而作为庶姐的六娘未必不知情,她这时候护了,是为让她们有机会闯更大的祸。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江慈忽然发话,玉桑这才发现,她们已经到了客房。
她不好把话说明白,便对江慈道:“姐姐,我怎么觉得这应家姐妹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江慈心明眼亮,知道应家后宅内斗,但她想的没有玉桑那么深,只道:“是非之地,远离便是。”
玉桑闻言,只觉姐姐有这方面的意识,也是好事。
至少有情况发生时,她无需多番解释,也能与姐姐一同应对。
两人进了房间,等了好半天都没人来。
“想来是应家今日人多,贵客频临,根本忙不开。”她拍拍玉桑的手:“桑桑,我出去问人借火具,你在这里别乱走,我很快回来。”
玉桑点头:“好的。”
江慈风风火火出去了。
玉桑在房中转了几圈,江慈并没有很快回来。
长史府奴仆有限,又来了这么多贵客,自然忙的不可开交。
玉桑想,姐姐也许是没找到人借,也许是被别的客人绊住,多少要寒暄两句,所以耽误了。
玉桑见门窗紧闭,心道外面有风,她就在客房外的空地转两圈,风干还比较快。
是以,玉桑打开门,提着裙摆走了出去。
她谨记江慈的吩咐,没有走远,只在房间附近溜达,只要江慈回来,她立马能看到。
然而,江慈没有回来,自月亮门后拐过来的一双人影,分明是两个男人。
玉桑神色一怔,飞快跑回房间,掩上房门,又贴耳偷听。
刚才在门口打了照面后,韩唯便被一个官员缠住说话,想来这人清楚韩家背景,所以一直缠他到现在。
玉桑心想,从前的韩唯可不是爱说废话,爱与人虚与委蛇的性子。
要么是这一世的他改变太多,要么是他与这位大人真的相谈甚欢一见如故,索性找个安静的地方私聊。
这里是长史府客房之地,会有别的客人转过来并不奇怪。
奈何长史府虽小,房间的隔音却很不错。
玉桑贴着门听了半晌,隐约能听到男人的轻笑声,还是那种浮于表面很敷衍客套的笑。
这样贴着听了片刻,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姐姐还是没有回来。
玉桑警惕的想,最好是这两人都走了,万一剩一个在这,又被其他人撞见,岂不是会误会她与这人在私会?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55节
忽然,门被什么硬物狠狠一敲,正常听来不算什么的声音,在贴耳于门时,简直震耳欲聋。
玉桑轻呼一声,捂着耳朵退开几步。
门被人从外面退开,男人嘴角噙笑的脸随着门缝渐渐张大,出现在玉桑的面前。
韩唯握着那把玉骨扇,运指一转,折扇在男人修长的五指中打了个转儿,扇坠亦跟着飞转。
大大方方的展示作案凶器。
玉桑捂着耳朵,只觉得耳朵里嗡嗡鸣响,她眼一动,外面哪里还有别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只剩了一个,剩的还是他。
两厢对上,韩唯将玉桑一举一动,一个神态都尽收眼中。
扇子重新在他掌中紧握,他双手负到身后,头一偏,戏谑道:“偷听有趣吗?稷夫人。”
电光火石间,玉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荒诞的梦境——
男人气息灼热,话却冰冷。
不娶,但会疼你。
玉桑拎拎神,对自己在这种时候分心感到不该。
然下一刻,韩唯直接迈步走了进来。
玉桑大惊,指着他脚下:“站住!你一个男子,岂可随意闯入我房中?”
韩唯对她的印象想不深刻都不行。
她实在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他近来憋了气,又往前一步,直逼她面前——
“但凡那日我多出些钱,你我关系便又是一番说法,在这装三贞九烈给谁看,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04?23:59:23~2021-04-05?23:5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inni?2瓶;冰摇红莓黑加仑、醉美不过流年?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这话听着,?着实让人生气。
可现在,重要的不是生气泄愤。
玉桑暗暗吐一口气,放下捂耳朵的手,?退开一步,直背扬首。
俨然一副神圣不可侵犯之态。
“韩大人,请你慎言。”
韩唯单挑眉毛,戏谑味道更重:“原来你认得我?”
玉桑心头一跳,?想起自己已不是太子良娣,与韩唯更无交集。
几次见面,?她都是默默无闻站在一旁的小婢子。
这样脱口而出他的身份,好似一直在暗中留意他,?对他十分熟悉似的。
也难怪他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得意又轻蔑。
玉桑不由想起自己重生回艳姝楼那一日。
当时她心中忐忑不安,?又惊又乱,琢磨起上一世太子和韩唯到底谁输谁赢,?且得出一个赢者为友输着为敌的结论。
事到如今,?她方才醒悟。是输是赢,?都影响不了太子对她心存怨恨,?也改变不了韩唯对她的轻视。
面对这样两个人,?她能全身而退就算圆满,?还奢想什么友善?
是她片面了。
玉桑镇定下来,平声道:“方才在门口时,?韩大人风姿绰约引人注目,?若还识不得,也太不将大人放在眼里了。”
韩唯眯了眯眼,觉得有趣。
她被挂牌叫卖那日,亲眼见到他与太子同时叫价。
后来,她偷上曹広的船,?被他撞个正着,反应极快的逃了。
今日,她连稷夫人都敢假扮,还扮得底气十足,丝毫不慌。
心机十足,不算太蠢。
韩唯毫不怀疑,无论她知不知道太子的身份,都已攀定了这根高枝。
可这样一个女子,想要在东宫立足,根本是天方夜谭。
太子近来小动作太多,怕是必定会做点什么。
她这份心思,或许可以一用。
韩唯笑了笑,负在身后的手松开,握着扇子轻轻敲击掌心:“假扮一日稷夫人,玉娘子便已这般用心,若叫你做真正的稷夫人,岂不是做梦都要笑醒?”
玉桑想,他大概是没等到有心人来戳穿这件事,便忍不住自己来戳。
她轻轻笑起来,委婉提醒:“今日应府摆宴,韩大人身为座上宾,离席太久怕是不妥……”
韩唯忽然又往前走了一步。
玉桑正欲再退,已至跟前的男人忽然压低声音:“或许你还很庆幸当日带走你的是他。又或许,在你真正尝过这条路的艰辛后,同样会后悔,当日带走你的是他。”
玉桑眼珠轻动,眼帘慢慢抬起,长长的睫毛下,黑瞳如星眸明亮。
迎上男人目光的那一刻,她想起前世苦心接近他的事来。
那时的韩唯,年近而立手握重权,在朝中如日中天。
发妻病故后一直未再续弦,多少女子既觊觎他,都不敢贸然动作。
恰逢圣人携众臣前往行宫避暑,太子为哄她开心,自是带她同行。
玉桑时间紧迫,顾不得扭扭捏捏,稍稍打听了一番便直接出击。
事实证明,在对待女人的态度上,太子与韩唯简直不是一个水平。
在太子面前如鱼得水的玉桑,到了他面前频频碰钉子。
好不容易在藏书阁成功守株待兔,三两句便被他逼到角落。
明明是她在挑逗,却见他嘴角化开一抹笑,融去一贯的冷厉,眼神恣意在她身上游走,反向挑逗:“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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