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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精通茶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桃逢新
韩唯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他抬手一挥:“扰乱公务,此女子许是曹広同党,来拖延时间罢了,将她一并拿下。”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68节
院中火光与人影窜动一瞬,纤弱的少女忽然抬手亮出掌中之物,“动我试试!”
夜风飒飒,持械的士兵与少女形成了一道悬殊的对峙,可她丝毫不退,浑身透出的冷厉艳色,竟真在一瞬间震住了人。
要去拿她的人缓缓转头看向韩唯,越发不敢动做了。
韩唯盯着那块玉佩,脸色都变了。
玉桑自是岿然不同,却不知,暗中有人险些从房上掉下来。
飞鹰和黑狼在看到她拿出玉佩那一刻,已经准备拔刀砍人了。
千钧一发之际,太子忽然竖手,以无声的动作示意他们别动。
两人蓄势待发,又猛然收势,险些没稳住,最后只能憋屈的趴下,大口喘气。
太子则是紧紧盯着院中的少女,眸中的光随着院中火光跳动,明明灭灭。
飞鹰与黑狼对视一眼,心里的叹息起此彼伏。
这种似曾相识的情况,他们明明遇见过一次,居然还没有预见性,摔了也活该!
韩唯在呆愣片刻后,终于露出狠色,大有除之而后快之意:“本官曾于曹広的船上见过你,你就是他的人。你受曹広指使,潜伏于稷大郎君身边在先,大胆盗取郎君私物在后,足以死上一百次!将她就地处决!”
不等士兵动作,少女清脆高扬的语调传遍院中:“江山社稷图,暗喻郎君姓氏,稷。”
她五指轻转,将玉牌反过来,露出五谷丰登图:“五谷丰登,为秋收之际,嵌的乃是郎君之名,旻。”
玉桑勾唇,容色妖冶冷艳:“这块玉佩,是圣人亲自打造送给殿下之物,听说朝中重臣,便是没见过太子金印长什么样儿,也都见过这个。这些,可是殿下拉着妾身的手,一字一句说给妾身听得。”
她将玉佩握在掌中,娇声道:“怎么就成妾身偷得了呢?”
继而眼锋一转,盯住那两个要对她下手的士兵:“殿下赐予我此物,便是为我护身。韩大人有公务作由,脱身的说辞可是一套套的,至于你们——就不一定了。我损了哪里,都要你们十倍赔偿!”
玉桑句句有货,气势之下半点不虚,一时间还真没人敢动她。
韩唯的确没想到,太子连这个都敢给她。
若是她偷得,根本不可能知道的这么仔细。
他沉下气,反将一军:“玉桑姑娘得太子庇佑,这里的确无人敢动你。可捉拿罪臣是依法行使,即便殿下人在这里,也不能无视证据强行救人。”
隐蔽角落,飞鹰和黑狼同时看向太子。
他阻止的手势,正在慢慢放下。
两人就是再不懂也该看出门道。
玉佩是他故意给的,若玉桑无论如何都要救下江家人,这块玉佩,便是她的催命符。
这果然和上次一样,是殿下的试探!
可殿下为何一而再再而三试探她?
而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殿下这么多事的?
玉桑眼眸轻垂,似在思考什么。
下一刻,她再次向韩唯伸手:“若江刺史罪有应得,我无二话,事后亦可为今日的阻拦向大人请罪,听凭处置,但现在,我要看证据。”
“桑桑……”江慈喃喃出声,看着玉桑的目光带了些审视。
韩唯眼神变了几变,最终在看向她手中的玉牌时,咬紧了牙关。
“拿去给她。”韩唯将几封信都给了英栾:“玉娘子,本官丑话说在前面,若你看完还要搅局,便是太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玉桑收起玉牌,理都没理韩唯,直接接过那几封信。
她心中急切,动作却带着迟疑与害怕。
可就在她看完这三封信后,眼神渐渐变了。
这就是太子放在书案里的那几封信!
不是江古道的笔记,且根本没有道明通信之人身份的几封信!
没有明确指向,只因是从江古道房中搜出来的,便自然成了他的!
是太子让这三封信,出现在这里的。
以他和韩唯的关系,根本不可能把机会让给韩唯。
可他偏偏选了韩唯,借他雷厉风行的狠厉手段,让江家鸡犬不宁,古道伯伯亦受重伤。
稷旻,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
这几封信指向不明,既不能直接为江古道定罪,可反过来,也不能说江古道完全没有关系。
可是,哪怕要审,也不能让韩唯来审。
要审,也该让更多人都来看一看,而不是谁一手遮天便可揭过。
那头,韩唯已在催促:“短短几封信,玉娘子是看不明白?还是想继续拖延时间?”
玉桑眼帘轻抬,隔着几步路的距离,她冲韩唯冷冷一笑。
同一时间,纸张撕裂声响起——
有人先反应:“她在撕——”
“别紧张。”少女嗓音变得清凌凌的。
她慢条斯理的用指甲将信封下方封口处调开,而非撕信:“我想是韩大人没有看清吧?这两封信已‘吾’‘尔’作称,韩大人怎么就确定,这称呼就是指代江大人和曹広?”
韩唯:“笑话,是从江古道房中搜出的,还能是别人的?”
“先别急——”玉桑已将信封另一端封口翻起,她也不看信,反而好奇的研究起信封:“要看就看仔细,万一漏掉了蛛丝马迹呢?”
忽的,她露出惊讶之色,还伸手捂了捂嘴:“瞧,果然有线索,这里有一枚印鉴!”
后面,江慈身形一晃,转头看向身后的父亲。
是、是父亲的印鉴?
如果是这样,那便是证据确凿了。
江慈眼泪簌簌留下来,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
“可是,这好像不是江大人的印鉴呀。”少女的惊叹,让江慈猛地转过头,原本渐渐死寂的心又飞快跳动。
韩唯觉得事情有诈,正欲上前。
玉桑快他一步,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将信封底部封页反过来,露出那枚小小的印鉴,乖戾道:“这是——韩大人啊。”
“原来韩大人不是来捉拿罪臣,是来销赃避祸的呀,难怪将江大人打成口不能言,拿了东西就想走呢!”
韩唯如遭五雷轰顶,生生定在原处。
刚才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眼底,不可能是临时印上去的。
这一瞬间,韩唯终于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他不可能再让玉桑活着了:“此女污蔑朝廷命官,偷盗太子私物,即刻处死!”
旁边的人没动,英栾却是当即透了杀意,提刀直逼玉桑。
玉桑躲闪不及,下意识握紧玉佩,紧紧闭上眼。
铿的一声,这一次,英栾的刀是真的被暗器打中了。
暗器蓄了内力,英栾震得手腕痛麻,刃身一偏,直接脱手,转而钉入木柱!
玉桑睫毛轻颤,缓缓睁眼。
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前方,破开的人群让出一条道,她看到男人踩着火光走来的身影。
“太子……”韩唯的眼神冷毒,可太子目不斜视,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到了玉桑面前。
眼前压下一片黑影,玉桑与他四目相对。
太子垂眼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分不出喜怒。
“孤还以为,良娣什么都不记得了。原来都记得,连孤的名讳由来,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声音压得很低,微微俯身:“真是让孤感动啊。”
玉桑拽着玉佩的手心已经出汗,可她心里却觉得轻松。
这层纸,终究是捅破了。
她看着稷旻的眼睛,轻声道:“旻郎终于肯出现了。”
稷旻伸手抚上她的脸,为她拭去额角的细汗。
“再不来,天都要被你掀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戳破惹!!不用再做小伏低了!!!不演了!!!!
第46章
随着稷旻出现,?那几封可作为证据的书信,自然易交到了他手上。
韩唯见势不对,立即道:“殿下,?此事有诈。臣清清白白,这印鉴必是假的。”
稷旻将信封拨了拨,学玉桑的样子仔细看了一遍,继而看向她,?戏谑道:“这印鉴的位置隐蔽得很,寻常人只看信,?岂会撕开这里。竟也被你找到了。”
他话中有话,分明是猜到她趁他不在时动了手脚。
也只有她能动手脚。
玉桑避开他的追问,?转而怼向韩唯:“韩大人这话有趣。”
“这几封信,?内容无一明确指向是江大人,只因在江大人府中找出,?便算作是将大人的。按照大人的推理方法,?如今这信件上有大人的印鉴,?那也该是大人的。”
“韩大人觉得这印鉴出现的蹊跷,?江大人未必不觉得这几封信出现在他房中出现的蹊跷!”
“韩大人觉得不能仅凭一个真假不明的印鉴就给你定罪,?那同样也不能因为几封言语不明的书信就给江大人定罪!”
玉桑说到这里,?侧首看向站在江古道身边的江慈。
从事情反转起,江慈便一直看着玉桑。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69节
这一刻,?两人眼神对视,?玉桑抬手,轻轻扣在心口处。
江慈看着她的动作,眼神里浮起几丝疑惑。
下一刻,玉桑面向稷旻跪下,双手奉上象征太子身份的玉佩,?眼眶已红。
她赌的局,其实这一刻才算才开始。
玉桑扬首看向面前的男人,丝毫不避讳他的目光,仿佛他现在施加的一切,她都敢接住。
“韩大人说的不错,这印鉴出现的蹊跷,应该彻查,江大人意识不清口不能言,请殿下勿要听信旁人之言,只等他醒来,听他自己说。”
“此事同时牵连两位朝廷命官,众目睽睽,不可草率定案!请殿下将可疑之人暂扣,将此案上报朝廷,由圣人定夺!”
“案子明了前,他们始终是朝廷命官,滥用私刑一事,不应再有!”
她分明瘦弱纤薄,可扬声喊出的话,竟让人觉得振聋发聩。
呆愣许久的江慈,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玉桑刚才那个动作的意思——
【桑桑,倘若你心里有一个在意的人,你想过要用什么样的姿态站在他面前吗?】
【我想堂堂正正,挺胸抬头,带着毫无保留与隐情的情意,还有骄傲与尊严,站在他面前。】
若父亲罪有应得,她便是罪臣之女,又怎么堂堂正正挺胸抬头的站到那人面前?
可若是冤枉呢?若这是一场设计呢?
事已至此,这番动静迟早传到京城,被道听途说之人越描越黑。
总归逃不过,那何不闹的更大!?
大到震动朝廷,大到任人都知细节详情。
如此才会有人认认真真来查,真相才无处藏匿!
若最终结局不如人意,于她来说和现在没有不同。
但若父亲重获清白,所有人,包括他,都会知道,江家仍是清清白白。
所以。这案子就不能在这里被盖棺定论,最后变成一叠薄薄的文书送到京城,等待圣人批阅,任由不明真相的人编排!
想通了,江慈飞奔上前,跪在玉桑身后,对着太子重重叩首,声音撕裂:“求殿下上报朝廷,细审此案,若父亲罪无可恕,臣女愿一并入狱,但若父亲无罪,请殿下还他清白!”
稷旻眼神微震,略略扫过江慈,又回到玉桑的身上。
这时,玉桑膝行一步,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
“臣妾死不足惜,不值得殿下用一世英名陪葬。”
“请殿下上报此案,详细彻查。若江大人无罪,请还他清白,臣妾,听凭处置!”
她明明跪在身前,背脊却直挺,说着请罪之言,却无半点惧色。
稷旻原以为,看到她孤注一掷豁出去的模样时,会怒不可遏,恨她至极。
但其实,他只是恨她糟践他的真心,又将一腔真心义无反顾交付他人。
而现在,她孤注一掷的,与江家无关。
她的筹码,是他。
何至于为了一个她,让自己变得卑鄙狠毒,不惜污蔑设计也要报仇?
她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借玉佩的权力死保江家。
她保的,是公正。
是案子的公正,也是他的公正。
这一刻,稷旻忽然觉得藏在心中的那副壳子裂开了。
那是历经岁岁年年,风霜雨雪,在无尽折磨与思念中为她镀上的一层壳子。
这层壳子,让她永远停留在一个固化的样子,久而久之,他渐渐忘了她有过的样子。
而今,那壳子里,走出了一个鲜活的人。
他一直自欺欺人把她留在身边,真正想看到的,她的样子,她的选择,
其实早就看到了。
另一旁,韩唯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玉桑,心中已不能单单用怒来形容。
他的印鉴为何会出现在那封信上?
印鉴是他私物,她不可能看过,如果有人伪造,那只能是……
韩唯的目光慢慢转向太子。
只能是他。
而今日之事,必定是一场设计。
他倒不担心那印鉴,仅凭这个就想定他的罪,也太过儿戏。
但此事处理起来多少会有些麻烦,如此,他来益州的打算和安排,已然偏航。
仿佛是为了验证韩唯所想,刺史府外忽然传来更大的动静。
一列黑甲军踏火光而入,打头的青年面白隽秀,却因军甲加身,又多了几丝凶悍杀气。
韩唯看到来人时,眉头蹙起,眼中有不加掩饰的疑惑。
事实上,疑惑的不止他一人。
玉桑看着这个面熟的青年,目光一路追着他直到太子跟前,见他向太子行礼:“拜见太子皇兄,臣弟已顺利截获出逃罪臣,押送监牢待审。”
稷栩?
玉桑记得他,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
稷旻作为嫡长子,从小心高气傲争强好胜。
同为皇后所出,稷栩或是因兄长锋芒太盛不堪比对,或是有心避嫌不出风头,所以一向低调。
久而久之,性子也变得优柔寡断。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作这副打扮。这还是上一世那个多看一眼都脸红羞笑的郎君吗。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他刚才说什么?截获出逃罪臣?
谁出逃?
陷入沉静的院落里,响起稷旻的轻笑。
他双手负于身后,欣然叹道:“看来,这场戏不必再演下去了。飞鹰……”
飞鹰上前。
“送江大人去治伤,务必保其无恙。五弟,辛苦你再同黑狼去一趟监牢,善后此事。”
随着他两句吩咐,院中已退下大半人。
江慈心中有一万个不解,可父亲身体为重,她来不及问太多,跟着送江古道回房了。
稷旻支配完其他人,从容的看向韩唯:“夜色已深,韩大人忙碌了大半夜,若不着急,不妨先回官驿好生歇息,待明日一早,孤再同韩大人好好说一说这里的事,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
分明都已是他算好的。
韩唯搭手一拜,话里蓄满隐忍的怒气:“下官告退。”
人终于走光了,玉桑还跪在地上没动。
稷旻看向她,脚下动了两步,站在她面前,不无嘲讽:“江古道有嫌疑时,你怎么都不相信,怎么,现在他没嫌疑,反倒不信了?准备跪到天亮替他求情?”
玉桑两手握拳抵在大腿上,轻轻摇头。
不是这样。
她不是什么大无畏的英雄,骨子里贪生怕死还怕疼。
从小院赶到这里,再到走出来之前,她一直在做准备打腹稿。
虽然这样说很没出息,但没有这块玉佩,她便是走出来了,也没有刚才那般底气。
紧接着,韩唯显杀意,他身边那个护卫差点要了她的命。
在稷栩出现,稷旻开口后,她终于意识到这事情可能根本是他设的一个局。
放松之余,又生出劫后余生的后怕,心里的小人儿啪叽坐地,嚎啕大哭。
这腿,它有些软,站不起来。
稷旻的目光在她崴过的脚上定了定,猜到什么,抿了抿唇。
他忽然弯腰,左臂箍住她上身,直接把人提起来,右臂顺势捞过膝下,利落的打横抱起。
玉桑手忙脚乱伸臂圈他脖子,稷旻侧首看她,她手一僵,又有收回之势。
稷旻也不管她,大步朝两人下榻的院子走。
玉桑如芒在背,刚走几步就忍不住开口:“殿下还是将我放下吧,我能走。”
说话间,要圈不敢圈的手臂慢慢收回来,两只手交叠,以一个安详的姿势搭在胸前。
稷旻目不斜视的看着前路,步子却慢了些,冷声道:“今日你表现得十分精彩,险些拉韩唯下水,他气急攻心,应当还没走远,若我此刻将你丢出去,你觉得会怎么样?”
玉桑矜持的伸臂圈住他的脖子,却不看他:“有劳殿下。”
稷旻嗤笑:“方才说任我处置时,不是挺痛快潇洒?这会儿怎么又扮起羞涩尴尬来了。”
玉桑心道,你我之间有什么好尴尬羞涩的。
稷旻看向她:“可你我之间,有什么好尴尬羞涩的?”
玉桑黑眸轻动,绕到他脖子后交握着的手不自然的互拽。
这样子,瞧着更不自在了。
稷旻看在眼里,不再说话。
玉桑轻轻抿唇,她想,只是因为今夜跌宕起伏,还有许多事没想明白。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70节
他们刚刚那样,现在又这样,任谁都需要时间平复,做准备来应对的。
两人回到院中时,房里亮着灯,周围极静。
玉桑被放到床上,脱鞋时,她才察觉到崴伤好像有些复发。
她拧起眉头,咬了咬唇。
稷旻放下她就出去了,再进来时,手里是一支熟悉的药酒瓶。
他轻撩衣摆,在床边坐下,看着一动不动近乎呆滞的玉桑,语气不算温柔:“是要我请你挪一挪脚?”
玉桑脱口而出:“你怎知我伤了脚?”
稷旻也不解释,就这么看着她。
其实,话一出口玉桑就自己想到了答案。
他想知道什么事,未必要身在这个地方。
他能让人悄悄把那几封信带走,自然也能得知府中大小事宜。
分明是一直暗中观察,才会及时出现。
她垂眼避开他的眼神,把脚伸过去。
看着稷旻手法熟练的为自己搓揉,玉桑略微晃神。
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之前相互装傻的日子。
又或者说,说破之后的情形,与她想的不太一样。
可再一深想,又觉得也只能这样。
如果他带着滔天仇恨而来,只为逼问报复她,那从见面的第一日起,他就可以实施了。
两人堪称亲密的相处了一段日子,很多事情各自门儿清,甚至猜的七七八八。
没道理这层可有可无的窗户纸一桶破,忽然就掀起情绪张牙舞爪。
可是,话说回来,再薄的窗户纸,一经捅破,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
是激烈质问疯狂报复也好,是一如既往看不出变化也罢,总要有一个说法的。
就这样,两人相安无事,一直到入睡。
稷旻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好,一方面是要安排调度,算计等待,一方面,他没了抱枕。
所以,他像个没事人一般躺下,发现挤到角落的人完全没有靠过来的意思,手掌一翻,在床板上拍了一下。
砰的一声,震得很响。
玉桑之前觉得,他抱她,亲近她,完全是配合她装傻充愣的戏码。
可现在,他无比自然的发出需求,让她心里生出了一股警惕感。
或者说,她并不希望他当做无事发生的态度,是准备自欺欺人,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
不要说法,不要结果,等事情了结后,他回宫,她就糊里糊涂的跟着他回宫。
今日之事,玉桑大约已能确定,太子对待江古道这件事,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是在因恨报复。
具体如何,还得待明日问清。
这样一来,她最大的顾忌就没了。
另一方面,若他是要她死,或是遭受什么痛苦,之前就有机会,可他并未如此。
她在之前打的那个赌,目前来说算是赢了。
他变得再多,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
所以有些事,可以和气的谈。
是以,玉桑矜持的挤在角落,稳重的开口:“殿下——啊——”
手臂被擒,传来一股大力,玉桑直接从床角平移过去,被拖进他怀中。
两具身体撞在一处,稷旻顺势拥住她,微微侧身,她的脑袋就枕在他颈窝。
“我这几日很累,别出声,睡觉。”
他喃声低语,携着浓浓的倦意。
玉桑耳朵贴着他的身体,听着身体里沉而有力的跳动,低声嘀咕:“我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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