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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精通茶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桃逢新
他悠悠叹道:“以为远离了皇宫,结果是进了另一个狼窝,盼着没有盼头的盼头,可怜呐。”
玉桑听不下去了,轰的一下坐起来,气急败坏——
“我不说话,你便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不知所谓胡言乱语!”
“你怎就知道是这样,你侍奉过小傻子还是盼望过老员外!?”
玉桑指着他:“亏你还自称九五至尊天之骄子,哪朝君王似你这般想事情,简直……”
她寻思一番,近乎破声:“肮脏!”
房中没有点灯,稷旻却可轻易想象出她此刻是怎样一副情态,嘴角无声上扬。
他抽出手撑身坐起,好整以暇偏头看她:“喔——对,江良娣岂是坐以待毙之人?你可以扑上去咬死小傻子和老员外,连夜卷产潜逃啊。”
“这一轮逃出来,多少有了些经验,毕竟背了人命,不会轻易再被骗。”
“结果,遇上的歹人见骗不了你,就直接开始来硬的。”
“你一无身份,二无落脚处,随便一家黑心客栈,荒野破庙,放倒了你就扛走。”
稷旻凑近了些,轻轻嗅她身上的香气:“但凡劫匪思路正常,你便会被卖去勾栏瓦舍。这可不巧了么,又干回了老本行。”
“没想,老鸨验身后不是处子,不值钱了。劫匪深感受骗,大怒之下索性先欺辱你,再把你卖掉,还抢走了你咬死小傻子或老员外抢走的钱财……”
玉桑忍无可忍,猛扑上来,“我先咬死你!”
这一次,稷旻没让她胡来,一个格挡,翻身一压,轻易将她制服。
玉桑像一条被大石头压住的鱼,怎么翻弹都无济于事。
稷旻从她下颌往上一推,迫她闭口,继而两指一捏,封了她的唇,倾首逼近。
“活过两辈子,也就名头唬人。”
“掰算掰断,你压根连双十都没活出头,就想学你那便宜父亲?我看是你在说梦话。”
随着稷旻最后一句话出口,玉桑眉头一松,忽然平静下来。
稷旻感觉到她的平复,轻笑一声,翻身躺下,手臂重新枕回头下。
他闭上眼,低声道:“自己好好想想吧。”
玉桑保持着被他压着时的姿势躺了许久。
上头的怒火渐渐褪去后,她最先意识到,稷旻在说服她接受这个身份。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81节
她用这个身份活过一次,早已熟练,不再背负江家恩情,只剩与他的纠缠。
但他显然也不想重新经历上一世的种种,并未强迫她进宫。
若她极力想摆脱稷旻,那等着她的,未必就是现在这个舒适的身份了。
反过来,即便她真的跑了,外面的一切就真的岁月静好安宁无忧了吗?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娘子,真的能得到安稳生活吗?
自此所遇之人,皆为良人吗?还是会经历更多地不堪和颠沛?
若外面的日子真的容易,母亲为何会拼死把她送回艳姝楼?
是因为知道人心险恶,世道艰难,所以才把她送回来了吗?
母亲熟悉艳姝楼的一切,知晓罗妈妈为人,或许早已猜测,她可能会辛苦些,但定能得份安稳。
稷旻的话固然隐含夸张恐吓,但有些事,他点的很到位。
她在艳姝楼过得是送往迎来的日子,在江家学的是邀宠争宠的本事,直至进了宫,在享受中养成了个废娇娇,可能连力气活都不能干。
她所学所精,未必适用于一个寻常女子求生所需。
是她把独自闯荡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随便一个现实问题都能让她寸步难行。
如今她身上已不再背负什么,只为摆脱稷旻,就要冒着风险去闯荡吗?
玉桑惜命怕疼的本性,在这一刻渐渐凸显。
倘若没有稷旻纠缠,也不必背负江家恩情,能做个有名有份正经人家的娘子,它不好吗?
进一步说,她与江家已两清,往后若走了大运,能与稷旻彻底揭开纠缠,饶是这一世依然用了同样的身份,会不会有不同的际遇?
退一步说,稷旻根本没想让她进宫,那她的操作空间就相当大了!
离开一事可以不急于一时,先学点本事,攒点本钱,长点经验。
寻一个不会给江家找麻烦的机会再走,也更潇洒稳妥不是?
人要洒脱,但也要对自己负责呀!
“在想什么?”沉默了半晌,稷旻竟然还没睡。
玉桑脑子清醒了,她不想咬他了。
她蚯蚓一般拱过去,热乎乎的气息喷吐在稷旻脸侧:“我在反思。”
她摸摸稷旻的脖子:“殿下之言如提壶灌顶,让桑桑清醒了许多,刚才没有伤到殿下吧?”
稷旻闭着眼,哼笑一声。
他信她才有鬼。
但这并不妨碍他伸手一捞,将她按到怀中:“伤了心,你待如何?”
玉桑忽然觉得他的言行举止有些油腻,心思忽然一岔,想到别处——
稷旻说她两世加起来都没活过二十岁,那他呢?
如今的他,无论秉性喜好还是言行举止,都与上一世大相径庭。
玉桑原本还疑惑,今日听了他的话才豁然开朗。
她是死的早,可他活得久啊。
难怪如今的他这么不好对付,说不准比她多活好几十年呢!
“殿下。”玉桑在他怀里歪着头,“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稷旻含糊道:“那就别问。”
不,偏要问!
玉桑凑近了些,幽幽道:“桑桑两世加起来也才十八出头,那殿下今年……贵庚呀?”
黑暗中,稷旻缓缓睁眼,想起了自己上一世死前的情形。
那些曾经极力争取的权利,他悉数放手,那些频频见到的人,也全都忘记。
他未及不惑,却如古稀老人,迷迷瞪瞪的只认一人。
“八十八。”稷旻闭上眼,随口胡诌:“大概吧。”
玉桑心中划过惊天浪涛。
八十八岁?他今年已八十八了!?
都能叫他一声太爷爷了呀!
……
次日一早,两人相拥醒来。
才刚收拾好,稷栩忽然来了。
稷旻想到什么,让玉桑赶紧出去。
玉桑也反应过来。
她现在重回到那个身份,若叫稷栩瞧见她与太子交颈而卧,一经传开,她岂能不进宫?
是以,无需太子催促,她自己麻利收拾好,从院子另一道小门跑了。
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稷旻心里无端堵了一口气。
这是在偷.情不成?
……
玉桑匆忙跑出来,晨间凉风一吹,忽然清醒几分。
昨夜和稷旻的交谈也涌入脑海。
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思考起这件事情。
就凭稷旻放的话,要他放手哪里容易?
可他不打算让她进宫,这已比她设想的好了许多。
可是,真的要接受这个身份吗?
大户人家千金贵女的身份固然诱人,可前路其实与独自逃跑闯荡的风险是一半一半吧?
眼下再跑不大现实,还会激怒稷旻。
难道,真的重新做回江玉桑?
玉桑一时有些复杂。
不得不承认,劝退她的是前世恩怨,吸引她的,是唾手可得的安稳与富贵。
如果没有恩怨,直接安稳富贵,那该多好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江慈忽然跳出来,吓了玉桑一跳。
紧接着,江慈又被她反吓一跳。
四目相对间,江慈噗嗤一笑,玉桑莫名其妙。
她抬手一指:“这情形,是不是有点熟悉?”
玉桑顺着她所指看去,这才发现她跑到这棵核桃树下了。
那时,她想给稷旻做性温的食物,跑来找核桃,玉桑了江慈,也是这样吓到对方。
玉桑想明白,也笑了。
江慈笑容收敛些许,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在回廊边坐下。
江慈叹了一声:“老实说,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玉桑看她一眼,心道,我也没想到。
江慈又道:“可是,怎么说呢?好像与我设计的一样,但又不一样。”
她看向玉桑:“此次我父亲能顺利解决益州的事,全凭太子宽宏,他要讨要一个人情,也说得过去。”
“这位叔父,我不大了解,不过我知道他与父亲有来往。”
“他很多年不曾与京城联系,家里人都当他死了,但其实,他是我祖母心头肉。”
“你以这个身份进江家,其实惹不来多少麻烦,倒有可能引来许多冷嘲热讽——江家大宅里,瞧不上我那叔父,将他因为反面教材的比比皆是,我祖父便是其一。”
江慈说的这些,玉桑都知道。
但其实,上一世回到京城,她立刻就进了宫。
在江慈的安排下,古道伯伯也一直很低调,不争权势,族中觉他没出息,往来其实不多。
后来玉桑宠冠东宫,那些想亲近她的江氏亲族,都被江慈挡回去了。
不过,她更惊讶的是,江慈的语气,是在提前知会?
在不是她亲自安排此事的前提下,她接受了?
“娘子难道不怕,我进了江家会给你们添什么麻烦?”
江慈“哈”笑一声:“即便会添什么麻烦,怕是也不必我们操心,自有人为你摆平,说白了,江家只是给你栖身的一个壳子,那位爷不会让你陷入江家的麻烦里。但若父亲拒绝,可能眼下就会有麻烦咯。”
不等玉桑回应,江慈语气一转,另开一话:“桑桑,太子设计的这件事,你其实不知情吧?”
玉桑当场愣住。江慈从她的反应,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韩唯闯入刺史府那晚,你的所为让我很意外,也很震惊。”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不是你演出来的。”
“父亲和母亲一直都说我感情用事,讲很多事情都想的简单。”
“其实不是我不会想的复杂,是我不愿想的复杂。”
“可即便是我的亲生父母,也并不懂我,也不赞成我。”
“直到那夜,我觉得你懂了我的意思,你知道我在意什么,甚至成全我的在意。”
“太子提出要求时,父亲和母亲都很意外,可我却觉得,好像还不错。”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82节
“桑桑,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玉桑眼神一动,摇摇头:“我不信。”
江慈笑起来:“我也不信,或许你我就是今生有缘,合该当姐妹。”
她伸手拍拍玉桑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如今你是成江家人了,往后迟早要进东宫,飞黄腾达时,记得要照拂家人呀!”
“话说回来,既是一家人,论年岁,我长你几载,担得起你一声姐姐,姐姐送你个见面礼吧!”
江慈掏出一物,在她面前一抖。
玉线缠绕的玉佩落下,在玉桑面前晃荡。
是她们当初达成约定交换的那个信物。
后来,江慈觉得事情有变,主动断开,玉桑便主动交还此物。
而今,江慈又把它拿出来,作为她成为妹妹的见面礼。
霎时间,玉桑心头震动。
不是以利用开始,也没有恩怨情义背负在身。
江慈欣然接受,甚至热情相待。
她,又有姐姐了。
她有家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小故事能手·旻·太子:桑桑有家了,有长辈了,该有的都有了,女婿可以上门提亲了。
玉桑:你在想pe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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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江慈今天来,?其实就是为了表态。
放在之前,她尚且可以与玉桑私下约定,以助她固宠为条件,?让她留意太子举动。
可现在,玉桑成了江家人,身份意义就不同了。
她那位叔父原本就是江家的边缘人物,成为他的女儿,?在江家内是翻不起风浪的。
但若走出江家大门,代表的就是江家的颜面,?江慈当然不可能再让她做危险的事情。
加上长史府那日和刺史府那夜的事,江慈对玉桑的感觉就变得不同了。
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早早就与她断了那份私下的协定。
否则,?今日哪能这样坦白对话,自在相处?
江慈的意思,?玉桑都听懂了。
可先是稷旻,?再是江慈,?一双双手将她往从前的位置上推,?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像是上天在惩罚她上一的临阵脱逃,?再度将她放回到这个位置。
然而这当中,?到底生了许多变数。好比稷旻、江慈,还有她自己。
玉桑戏谑的想,?难道非得让她把这条路走到底,?走出个结果才行?
若她此刻出个什么意外没了,待一觉醒来,会不会又重头再来?
说完话,碧桃前来传话,江夫人找江慈商议回京的事。
江慈起身:“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准备。”
“姐姐。”玉桑随之起身,叫住江慈。
江慈察觉她神色有异,好奇道:“怎么了?”
玉桑神情认真,一字一句道:“姐姐,玉桑能力有限,因我而起的祸事,我不逃避,但其他的,我也会力不从心,无能为力。”
上一,她夹在江慈与太子之间,受两份情感捆绑挤压,实在难受。
若一定要回到这个位置,她再也不想体会同样的滋味。
当日她配合江慈的意图与她协议,是想先建立关系获取信任。
一旦太子真因旧怨迁怒,将可能无辜的江家强行下狱,借着协议关系,她再助江慈也方便。
而今她已确定江家并无大过,太子也放过了江家。
那她便没必要再配合江慈,也不想再将江家的前程荣辱背在自己身上。
她想逃跑,无非是想逃避这段恩怨纠葛,和恩怨里的人。若无旧事旧人纠缠,其实哪里都可以。
所以,即便回到京城,也并不代表她甘心重回到恩怨纠葛里。
而今,江家之事已了,她要面对的只剩稷旻。
或有一日,稷旻终会在这份纠葛中生出疲倦,尝试放手。
那时,她只是玉桑。
能得到感情纯粹的亲人,固然是一件窝心的事。
但现在,她更想做的,是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玉桑这几句话,夹了太多不便言说的旧事因由,听来难免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但细细咂摸,多少能摸索出几分态度。
江慈眼珠轻转,倏然一笑:“这有什么,待你有难处力不从心时,就来找我呀。”
玉桑一怔,只觉她好像听懂了,又像没有听懂。
想要再说点什么,江慈已转身走远。
……
玉桑在院外转悠了一圈,百无聊赖之际,目光慢悠悠转向大门方向。
她也没多想,脚下一动就朝那头走,忽的,身边传来一声轻咳。
玉桑转头望去,只见黑狼抱着手臂慢悠悠跟在几丈之外,腰间挂刀,随步轻动。
她在心中绵长的“哦”了一声,懂了。
“黑狼大人有闲情跟踪我,看来殿下那头应当还在忙。”
黑狼心道,你当我想跟着你不成?
见证太子先后两次设计她,又都放了水,黑狼狐疑之际,也对她多了几分平静的审视。
是以,黑狼一改往日的冷漠针对,难得多了几分耐心。
“殿下此刻正在处理政务,自是脱不开身,眼下益州之事刚刚平定,殿下担心会有曹広余党残存潜伏,所以命小人随身保护娘子。”
玉桑面无表情,你编,继续编。
太子还没忙完,她自是不能回去的,索性继续绕着院子周围转悠。
才走两圈,迎面遇上一人,玉桑正要转身,那人却先叫住她。
“是你!”稷栩一身军服未褪,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来,昔日一张隽秀白面,如今也有了明朗的笑意:“怎得,不识得本皇子了?”
玉桑心道,怎会不认得?
她冲他行礼:“拜见五殿下。”
稷栩连忙虚扶一把:“不必多礼。”
他悄悄打量玉桑的神色,挑眉一笑:“能叫太子皇兄奋不顾身相救的,果真是绝色美人。”
玉桑眼角一跳,语气带了疑惑:“……相救?”
稷栩看出她疑惑,正要开口,黑狼忽然上前一步:“娘子忘了,上回您险些跌下城楼,是殿下奋力相救。五殿下与太子殿下手足情深,想来也是关心太子殿下才留心此事。”
听到黑狼提醒,稷栩回过神来。
也对,皇兄说这位娘子是因得知自己的身份,一时受刺激跑去城楼上吹风才险些掉下来。
事关江家家,又是女儿家的私事,他这样问出来,像在探听什么,未免失礼。
玉桑也懂了,八成又是稷旻编的瞎话。
神也是他,鬼也是他。
其实,刺史府那晚继续与玉桑已打了照面。
但他真正留意到玉桑,是亲眼看着太子皇兄将她从城楼上抱下来时。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太子皇兄对旁的女子这般紧张在意。
后来知她是江家失散多年的女儿,还是太子皇兄无意查出,就更觉他们有什么,这才多打了一声招呼。
不过她到底是个女儿家,自己这样冒然搭话委实不妥,是以,稷栩匆匆结束话题告辞离开。
稷栩走了,玉桑回到院子。
一直被安排在外院的奴婢,今日都进了院子,正在收拾什么。
太子正坐着饮茶,见她回来,吩咐道:“回来的正好,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的,让他们去忙,益州待不了几日了。”
玉桑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里间。
几个婢子正在叠衣裳。
玉桑这才发现,进江家那日,她全副家当只有一个小包裹。
后来,又是做衣裳又是打首饰,如今的行李包起来比稷旻还多。
一个婢子翻出了玉桑以前的旧衣裳。
和她后来的新衣裙相比,这旧衣裳简直没得比。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83节
婢子看她一眼,捧过来想请示一下这些东西是带走还是处置掉。
才走一步,从旧衣裳里掉出一个小荷包来。
荷包砸在地上有响声,婢子连忙跪下:“娘子恕罪,奴婢无心的。”
玉桑目光落在那荷包上,不由愣了愣。
稷旻听到声响,起身走进来。
玉桑对求饶的婢子摆摆手,示意她退下:“我自己来。”
待婢子退出去,她将荷包捡起来打开,里面掉出一对儿金镯子。
是足金打造的金镯子,虽然没有复杂精致的花纹,但相当值钱。
艳姝楼有规矩,姑娘赎身从良,得给楼里的姐妹留下的念想。
如此,方为散尽过往,孑然一身。
可这只是个过场,蓉娘又是个颇有算计之人,岂会在这事上吃亏。
旁人得到的,都是些铜钗和碎银。
可留给她的,是一对儿颇有分量的金镯子。
当时,玉桑一拿到金镯子便藏在了发髻里,用一把银钗在罗妈妈那里蒙混过关,没叫她盯上。
离开艳姝楼时,她胡乱收拾一番就走,倒是忘了藏在旧衣服里的这个。
斜里伸来只手,拿走这对儿金镯子。
玉桑转眼看去,只见稷旻不知何时来到身边,他简略打量了那镯子,嫌恶道:“样式老土,做工也很粗糙,怎得,是那满匣子的金饰看腻了,口味返璞归真,喜欢起这样的?”
言及此,他眼尾一挑,握着镯子的手不觉融了几分力道:“还是,谁送的?”
玉桑像是没听到稷旻的话中之意,竟跟着笑了:“是啊,样式老土,做工又粗糙,谁会戴这个。”
她伸手想拿回来,稷旻手一偏,躲开了。
他还非得知道,这是谁送的。
玉桑也不急,她看着那镯子,声音轻了些:“殿下,玉桑有一不情之请。”
稷旻看着她:“说说看。”
玉桑默了一瞬,才说:“能不能请殿下,再带我去见一次蓉娘。”
稷旻眸光一敛,看了看掌中的金镯子,没再问是谁送的,倾身拉起她的手,把镯子还给了她。
“来去路程较远,要去现在就走。”
……
才刚回来,一转眼又要去。
稷旻甚至没有追问为什么,直接让黑狼去备了马车。
上一次去时,她毫无防备,全程都缩在马车里。
这一次,玉桑一直从在看外面,偶尔遇见一个茶寮,或是走至一个拐弯,她都要看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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