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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精通茶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桃逢新
稷栩坐姿一正,无端品出几分危机来:“皇兄,你什么意思啊?”
稷旻笑了笑:“同样的话,我也代朱娘子回问你。”
原本,稷旻无心插手稷栩的私事。
他如今是太子,往后就是君王,很多事情都要自己面对,
但其实,稷栩本就是被临时提上这个位置,他能主动承担大部分责任已经难得。
多重因素加持下,令他在儿女私情上踟蹰不绝,稷旻在理解之余也生了点播之心。
更何况,现在连玉桑都坐不住要来插一脚,他更不能坐视不理。
“原来……皇兄你早就知道了……”稷栩缓了半天,原先卡在喉咙里难以倾吐的话,这会儿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出来了。
他担心稷旻以为他是在朱娘子等给他时与她牵扯不清有了暧昧。
更怕稷旻误会他在忙碌奔波时,自己却在与朱娘子花前月下。
稷旻静静地听完,轻叹一声:“小五,让你承此大任,我也有自私之处。我如今这样,是再难当大任,若没有你,我身上的罪责更重,所以,是你借承担责任替我分去罪责,让朝廷不至于陷入混乱。我对你有感激也有愧疚,所以能帮上忙的,我定不推辞,也希望你能成一代明君,不负父皇母后所托。”
“原本,为君者当果断厉行,忌优柔寡断,然则你也在摸索之中,幸得你皇嫂启发,我才觉得自己也狭隘了,若你能得些许提点,或可事半功倍。”
稷旻的反应虽然也在稷栩事先的设想中,但只有真真切切瞧见兄长的豁然,他一颗心才算真正落地。
“皇兄……”
稷旻:“你未尝情爱,此事上谨慎庄重些本无大碍,但若过于踟蹰犹豫,未免让人对你的真心生出质疑,更有甚者,还会作出许多叫你瞠目结舌之事。”
稷旻点到即止,稷栩已懂了,心头猛惊:“皇兄,你方才说皇嫂干预……难不成是指,皇嫂与朱……”
“小五啊。”稷旻语气里含了几分过来人的叹息:“你皇嫂的为人,想必无需我赘述,她狠起来我都毫无办法。若是因你处理不当,叫她干涉进来,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玉桑的为人稷栩不敢说十分了解,但综以往行径,那也是艺高人胆大之流。
最重要的是,曾经的稷旻在稷栩眼中的模样,和他以为皇嫂已死放弃一切那几个月的样子,前后落差之大,让稷栩至今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也对玉桑其人生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敬畏。
凭皇嫂的作风,难不成她是想借此行教朱伽莲与他生出遮掩不住的暧昧,然后迫使他作出决定?
“不行!皇兄,你可千万别让皇嫂干涉进来。”稷栩越想越慌:“今日与皇兄坦白,教我豁然开朗,此前我的确过于犹豫,但我接下来定会好好处理。此次骊山之行受邀众多,人多口杂,朱娘子深受世家教导,是个循规蹈矩之人,皇嫂行事却剑走偏……”
稷旻忽然看他,眼里含着几分隐晦的提醒——你皇嫂怎么?
稷栩生生拐了个弯:“……向大胆,若朱娘子受她‘指点’弄巧成拙,那可真是……”
不堪设想。
稷旻笑了笑,淡淡道:“这我就没办法了,她已经干涉进来了。”
稷旻:……
……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234节
骊山之行如期而至,因是打着王府之名设宴,稷旻早早处理了手头公务,就为了这日能腾出功夫陪着玉桑来这一趟。
前世,玉桑曾来过骊山,便十分喜欢这里的精致。
奈何他公务繁忙,也不是喜好游乐的性子,但因喜欢看她满脸期待的高兴,渐渐地总是嘴上拿出行骊山吊她胃口,实则少有兑现之期。
可她毫不在意,仿佛有这么个盼头,日子才有意思。
时至今日,饶是知她撺掇此行另有用意,但见她一路兴奋不已的样子,一时也说不好她是别有用心还是假公济私,打着助人名号圆满自己。
手里的书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放下书信,将人拉到身边坐着:“这么喜欢,日后也不必打着别的幌子,想来就来。”
玉桑惊喜道:“当真?”
稷旻实在没觉得这有什么:“我骗你这个做什么?”
她高兴起来最会腻歪哄人,这会儿便立刻窝在他怀中,说尽好话。
稷旻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夜夜抱着她说到后宫之事时,她也是忽闪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看着她,眼中尽是崇敬。
他也从未想到,那些从小看到大,眼熟能详却鄙夷不屑的手段,只因从他口中说出,便被她奉为了道德经典一般,认真记下。
即便领军突袭,铁骑破城大获全胜时,他都未有过极尽的得意,却会因她的眼神而生出喜悦与几分微妙的骄傲。
想到这茬,稷旻眯起眼,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你要怎么闹,我自是随你高兴,但你也要注意着分寸,适可而止,别将我从前教的那些招数尽数用在人家朱娘子和小五身上……”
在云州得知玉桑死讯时,稷旻已从韩唯那里得知玉桑恢复了记忆。
过往种种,早已在他心中顺时凑成了一张完整卷轴,那些悲痛交加的记忆,在如今的喜悦圆满冲刷下,反倒很少想起,即便提起,也是戏谑玩笑时随口的一句话。
然而,玉桑听了这话,却是眨巴眨巴眼,渐渐露出疑惑神色:“什么?”
稷旻看她一眼,没急着复述刚才的话。
玉桑凑过来,又问一遍:“说呀,你教我什么了?”
稷旻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微妙之感,下意识避开她眼神,平声道:“除了教你写字作画,我还能教你什么?”
玉桑听着他的话,竟没有反驳,只是滴溜溜转动的眸子含了几分迟疑与疑色。
稷旻眼神微动,含了些笑:“怎么?”
玉桑回过神,摇摇头:“无事。”说着,顺道敛去了神色里那一抹思索。
稷旻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眼下正是该留个好心情的时候,他实在不愿提及往事,是以压下不表,转而说起骊山中其他她不知的去处。
她很快来了兴趣,听得津津有味,大队人马很快到了骊山。
誉王府设宴邀客,太子稷栩拨冗前来,在旁人眼中是给足了颜面。
然而,只有火急火燎的新太子稷栩才知,这一路赶来,心中是何等煎熬难耐。
皇兄从不危言耸听,他既提醒,皇嫂必有行动。
奈何兄长从出门起便与娇妻形影不离,他想打听个内幕消息都难,只剩一路惴惴不安与满心祈愿——
只要皇嫂此次手下留情,他定奉为恩人,来日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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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番外二(3)
天公作美,?玉桑挑的这个日子天气极好,自马车里出来,便被暖阳晒得浑身舒坦。
自从大婚后,?不对,?应当说是自玉桑平安回到京城后,便一直被圈养在宅邸之中,甚少外出远行,今次出行她无比雀跃,?也有这个原因在里头。
很快,由誉王府打头引客,?一行人入了骊山之中。
各府宾客下榻处是早就安排好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伯府位置就挨着誉王府。
玉桑为了此行,?泡温泉的浴衣都不重样儿的准备了五套。
反观稷旻,?来了便携一卷书靠在座中,似乎不感兴趣。
骊山御泉宫有诸多泉眼,同行朝臣多半是寻个合适的泉??口一起浸浴,?至于稷旻这等身份,?自有单独的温泉宫供他享用。
但毕竟场合特殊,?不入水时,?众人多会聚在一处吃酒谈话,这时的衣着多少更袒露。
稷旻早已接受自己失臂的事实,但他不愿外人见到断臂处又是另一回事。
至今为止,?就连府中伺候的奴人无一人见过王爷伤处是什么模样。
每逢王爷宽衣时,只有王妃单独一人侍候。
玉桑自是准备的兴致勃勃,转头见稷旻神色淡然毫无兴致的样子,她眼珠转了转,?狡黠笑着凑上去,伏在他耳畔低语几句。
稷旻眼神一动,捏着书的手指尖轻轻摩挲。
少顷,他转眼看她,弯唇露笑,已然生了兴趣,幽幽道:“好啊……”
玉桑软软道:“那我先去泡一泡啦!”
稷旻捏捏她的手,提醒道:“莫要泡太久,记得多饮些水。”
安抚好了稷旻,玉桑便要准备去泡汤了。
今日赴宴的女眷,无不打着趁此机会与誉王妃交好的心思而来。
可谁也没想到,待抵达温泉宫时,与誉王妃站的最近相谈甚欢的,竟是永定伯府的朱娘子。
一时间,微妙的氛围在女眷堆中迅速散开。
谁不晓得,这朱娘子原本是要许给前太子的太子妃。
后因稷旻断臂,这朱娘子好巧不巧的在太子最需要照顾的那段日子不知真假的病了一场,便成江太傅的孙女江娘子床前侍疾。
两人日久天长的生了情愫,稷旻非她不娶,饶是后来传出江娘子战死边境的消息也初心不改,甚至主动退位,建观星楼以缅怀她。
随着五殿下成为太子,稷旻被封誉王,与江家娘子完婚,这朱娘子的处境就变得格外尴尬。
虽然禁中早有传言,朱家娘子太子妃地位不变,任谁是太子,她都是太子妃。
但对太子稷栩来说,嫂嫂变发妻这事会不会叫他心有不快,便不得而知了。
今日誉王府设宴排面极大,太子都腾空赶来,各家得到消息的贵女无不将此当做一个接近太子的机会,尽是在浴袍的款式选择上都犹豫了好久。
这样的地方,万一走错了,偶遇清秀温柔的太子殿下,两厢袒露,这名分就是不定也得定。
反观这朱娘子,放着接近太子的机会不要,竟只与誉王妃走得近,不免叫人心生猜想——难道朱娘子到头来还是认定了誉王,想与誉王妃共事一夫?
观誉王妃模样,似乎是接纳了她,两人说说笑笑,真如姐妹一般。
若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于是,再看朱娘子与誉王妃有说有笑时,旁人无一打扰,巴不得她二人今日便亲如姐妹,明日便将朱伽莲迎入王府。
这一头,玉桑和朱伽莲之间的氛围的确和乐。
玉桑才发现,朱伽莲其实并不死板。
谁也不是生来就规矩,她也有年少顽皮的时候,只是随着年岁渐长,被规矩礼仪,还有身上必须承担的责任给压制了。
谈及年少顽皮时,连玉桑都睁大了眼睛诧然不已。
朱伽莲起先还挺含蓄,可说到开心时,连遮掩都无,自己的糗事一并倒出。
“怎么了?”见玉桑含笑不语,朱伽莲停了下来:“是不是……我话太多了?”
玉桑正边笑边听,闻言连忙摇头:“当然不是。”
她偷偷瞄一眼不远处,敛眸压笑,低声道:“我原以为得好一番鼓励说辞才能叫你更开怀些,没想你自己适应的还挺快。”
朱伽莲微微一怔,似是想了想玉桑的话,然后笑起来,并未过多解释。
有时,聪明人之间无需过多言语,玉桑看她笑,自己也跟着笑,忽的,她轻咳一声,引朱伽莲看向她。
玉桑借提盏饮酒的动作,眼锋示意她看外面。
两人此刻所处的是温泉宫内的观景台,可观外景,外面却难看进来。
玉桑所示方向,稷栩已换上月白宽袍,同几位近臣徐行而来。
还未走近,已有内侍小跑上前,一番作礼后,低语说了些什么。
温泉宫诸多泉眼,也分品质好坏位置高低,玉桑此刻所在的泉眼,便是最有名的一口。
她来了,也带着好些女眷进来,这会儿自是不便男子入内的。
果不其然,内侍说了什么,稷栩连忙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挥退了内侍,没有再往前。
玉桑起身上前,朝周边瞥了瞥:“今日这个阵仗,恰如换了个更露骨的地方选秀,保不齐会从哪个角落冲出来勇敢大胆的小娘子为爱一搏,你听听,里头的动静是不是都小了?”
朱伽莲一听,还真是。
大概都知道太子此刻就在外头,都等着玉桑这位王府女主人下命令带她们撤离。
朱伽莲也走了出来,与玉桑站在一处,凭栏俯瞰。
拾级而上的山道上,稷栩已带着人拐向另一旁,大抵是打算去别的泉眼。
忽的,竟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感应,在朱伽莲走出来时,稷栩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所及,恰是这个观景台的位置。
玉桑轻拢衣裳,往后退了一步,用朱伽莲挡住自己,朱伽莲却半点闪躲都无。
忽的,玉桑听到她轻轻的笑了一声,有些纠结终于解开的轻快与舒心,她仍是未躲,竟还微微倾身,将手肘支在栏上,撑住下巴,微微歪头看着下头,大胆而慵懒。
玉桑生了好奇,悄悄将脑袋从朱伽莲肩头探出来。
那一头,稷栩站在原地回望这处,与他同行的朝臣已不见身影,想来是被他的心腹先行带离此处。
原本,稷栩已迈步朝这头走来,一边疾行一边往上看,携着情潮勇敢奔赴。
玉桑弯唇一笑,竟也走出来,大大方方站在朱伽莲身边,和她一起往下看。
谁知,勇敢奔赴的年轻郎君在下一次抬头时,戛然止步,还险些踩了衣摆,栽个狗吃屎……
玉桑猜的一点没错,果然有小娘子作偶遇之态冲了出来,似是想要搀扶问候。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235节
可她尚未近身,黑狼和飞鹰忽如神兵天降,一个冷着脸拦住了小娘子,一个护在了稷栩身边。
玉桑眉尾微挑,夹了几番思索。
眼看着稷栩停下,她轻轻捂唇,对朱伽莲道:“我是不是吓到他了?”
朱伽莲早已站直,她最后看了一眼稷栩那头,终是收回目光。
玉桑看到她搭在栏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那头,闲杂人被挥退,稷栩犹豫几番,对黑狼说了些什么,黑狼作领命状,转身走向这头,稷栩则在飞鹰的陪同下走向山道的另一头。
不多时,冬芒走了过来,将稷栩的话带到:“太子殿下得知王妃携客在此,已另择他处,请王妃务必在此尽兴,无需迁来迁去徒增麻烦。”
玉桑点点头,命她退下,然后悄悄去看朱伽莲。
朱伽莲也听到了冬芒转达的话,继而笑了一声。
她看向王妃,语气轻快许多:“现在想想,王妃的话十分在理。”
玉桑:“哪一句?”
朱伽莲坦率道:“每一句。”
她忽然笑起来,望向玉桑:“不是说准备了许多节目吗?我可是一直恭候着的。”
玉桑眼中陡然升起几分玩味之色,递过去一杯果酒:“我自是为你准备完全,就怕你撑不住,早早喊停。”
朱伽莲接过果酒一饮而尽,一双黑眸中亦显期待与不服输的狠劲儿:“对王妃,我曾真心认输过一次,但不代表我什么都败给你,有什么安排,尽管满上。”
玉桑微微挑眼,下巴朝外一勾:“那,走着?”
……
须臾,一向清净幽然的骊山行宫,如同滚油锅中置入冰坨,瞬间炸开了锅,冰火两重天——
主泉宫后是继续往上的山道,通向诸多地方,其中一处,是一片宽敞平坦的花园,花园内有假山奇石,观景阁楼,只因远离泉眼,所以专程来这观景的反倒少。
彼时,一批内侍并着一批禁军将这片娱乐之地紧密围住,入口的山道处站着内侍官,明明白白告知来客,这是誉王妃专程为女眷准备的局。
换言之,娘子请进,郎君止步。
原本,各家设宴请客,本也是男女分开,随同而来的女眷多是家中女主人款待。
然而,当一批身穿白绸长衫,面向无不姣好的优伶被王府内侍领入,园中频频传来的尖叫嬉笑,以及连宝贵的温泉都懒得泡闻讯而来,脸上无一不带着刺激期待表情的女眷入场时,场面,它就失控了。
“听说了吗?王妃娘娘将京城里所有的名角儿全请来了!好像还有那个……那个什么坊的男……总之,一个个当真是俊得很!”
“这也太大胆了,好歹是皇家重地,岂可这般乌烟瘴气。”
“你瞎想什么呢,听见上头的热闹声了吗?听说是在办蹴鞠赛,都是请来的戏子伶人上的场。”
“听说来时一个个穿的敞胸露骨,结果一进去,悉数换上了严实束身的劲装,往日擅长的声乐歌舞一概派不上用场,全部编队上场夺魁。”
“啧啧,这些见惯风月的,大概以为今日被点名前来御泉,是要攀附贵人了,谁知是不侍郎君侍娘子,还得费力气,可别提多有趣儿了!”
在场都是官眷,家中郎君在朝为官,对外少不得出入风月场所。
至于是真应酬还是真放纵,也只有自己与枕边人品的出来。
为正妻者,莫说是找过去追究,就是多问几句都是失格丢脸,为夫君摒弃。
今日,誉王妃竟将但凡有点名气的名角儿都请了来,等于给了她们一个好好看清楚的机会,谁还泡什么温泉啊!
加之玉桑设宴,来赴宴都是各家的同辈人,一时间,几乎所有女眷都入了场。
有誉王妃开头,誉王都没吱声儿,谁还敢先发难?
于是乎,园中动静越来越大,后来渐渐也有了丝竹歌舞声,几乎将全部女眷都吸引去了。
另一头,郎君们纷纷炸了。
“简直荒唐!竟将这等身份的人带进骊山,圣人与娘娘就不怪罪吗?”
“誉王妃此举简直出格离谱,带头寻欢,简直乌烟瘴气!”
几个听到风声的年轻官员聚在一起讨伐了了几句,最后心一横,去求见太子。
事实上,太子这头已然聚集了好些听到风声的朝臣,无一不认为誉王妃此举离经叛道,有违礼法,说的严重些,怕是要辱了所有女宾的清名。
其实,稷栩初初听闻时,心中也是大大惊了一把。
皇嫂竟带着她去寻欢作乐?
但是,他又很快冷静下来。
倘若皇嫂请来这些人是为行荒唐之事,皇兄岂能坐得住?
将稷旻当做风向标的稷栩,稳重的沉下心来,以至于朝臣前来声讨此事时,他四平八稳,丝毫不慌。“诸位大人真是有意思,誉王妃设下乐局,既没有下令所有女眷必须到场,也没有将到场女眷束手束脚困在里头限制行动。夫人们乐不思蜀,你们不去向自家夫人询问缘由,反倒来请太子为你们处理家事,这又是什么道理。”
众人这才看见,稷栩左手边坐着的,赫然是一直任职在外的韩唯。
他已许久不曾在京城露面,今日竟会到此,简直叫人意外。
如今的韩唯,人比从前黑了许多,体魄却更坚实,尤其是那双冷眸,盯着你时,似乎能将你从头到脚看个透彻,犀利锋利的很。
他一开口,其他人纷纷哑口。
稷栩见状,适时开口:“韩司卿言之有理,皇嫂向来有分寸讲礼数,即便有此安排,也绝不会有什么出格之举。再者,诸位未曾亲眼所见,又为何要妄加揣测?”
有人不服了:“官家也有养着令人乐姬的教坊,誉王妃若要宴席热闹,大可在这里头调人,何故去那些低三下四的地方找人?更何况还是将京城有点名气的角儿都找来!”
“听诸位的语气,似乎对京城有哪些值得一日的角儿都了若指掌。怎么,诸位都是常客?”男人沉冷的声音自外传来,随着稷栩亲自起身相迎,整个殿内轻咳鸦雀无声。
因是温泉宴,所以男子们都穿着宽松易脱的白袍,但稷旻来时,却是一身整整齐齐的常服,在场之中,唯有韩唯与他一样。
“皇兄……”看到稷旻来此,稷栩先是咯噔一下,第一个想到的是——难道此事还是惊动了皇兄?皇嫂她真的……
稷旻一来,再无人敢造次,别说声讨王妃,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韩唯瞟他一眼,起身行礼。
稷旻来意明确,且毫无废话:“本王听闻,诸位大人对于王妃用心招待女眷,将趣处都设于女席一事倍感气愤,深感怠慢……”
堂堂誉王,简直是歪曲事实的一把好手。
可是没有人敢反驳,甚至赔笑摆手——哪里哪里,误会误会。
稷旻扫过众人,淡淡一笑:“诸位大人莫要误会,本王此来,不是为王妃辩解,而是讲一个事实道理。一则,王妃第一次操持宴席,一心只将宾主尽欢的目的摆在第一位,由她招待女眷,是名正言顺之事,所以,待宴后有哪位夫人未曾尽兴的,本王倒是很乐意接受各位的声讨。”
诸人:……
稷旻气定神闲:“二则,流言蜚语最易添油加醋,诸位平日里消遣应酬,也未必都用官家教坊里的人作陪,诸位夫人何曾追讨上门,询问你们是否发乎情止乎礼?”
“这……”
众人纷纷怔愣。
男子主外,向来也是三妻四妾,即便真的在外消遣,妇人们还能说到什么?
再说,他们也只是消遣,并未真的见一个就领一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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