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逐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灰山妒
我笑着说:“到时候一定给你发邀请函,后面还有拍卖会。”
“事业做得这么好,现在我们再回头聊聊爱情方面吧。”吴医生对我微笑,语气平和,“俊彦,你觉得你和杨先生相处得怎么样?”
我顿了顿:“还行。”
他不疾不徐的继续说:“方便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爱情故事吗?我想了解多一点。”
……又来了。
谈谈原生家庭,谈谈曾经的经历,谈谈自己的想法。为什么想自杀?受过什么伤?因什么难过?只要敞开心扉一定可以找出病症的根源,然后一起配合解决这个问题。
我见第一个心理医生的时候试图解决家庭矛盾。我没有说出真相,只是告诉他父母分居,自己从小寄人篱下不被亲戚待见。他热心的建议我和家人沟通,多和父母联络感情,还试图让我和家人在他的帮助下一起面对面谈话。我试想了一下许老爷子和我面面相觑的场景,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的房间。
关于所谓“父母不和”,更深层的原因我难以启齿,更无法张口。
这是我要隐瞒一生的耻辱。
后来我换了几个心理咨询师,持续时间最长的是一个严厉又温柔的女医生。我花了很长时间和她建立信任,又把关于杨沉的故事去掉真实名字,断断续续的告诉了她。她为我提供了很多建议,我却一一否定。无论是找杨沉坦白得到他的道歉还是直面薛可茗偿还伤害,这些我都不在乎。
我们的最后一次谈话是在操场上。
我说我的心里有一个空洞,那里呼呼的灌着冷风,可没什么能填补它。为了不让心脏被痛苦占据,我只好拼命的绕着跑道跑啊跑,一圈两圈十圈……跑步的时候只有风从耳畔刮过,不能思考也就不会痛苦。到最后我精疲力尽瘫倒在地,她走到我身边长叹了一口气,眼神悲伤。
“每次感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我都会很难过……俊彦,不能帮到你,我很抱歉。”
“没关系。”我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起码你让我想清楚了一件事。”
她让我终于明白补救伤口毫无意义。我不能被治愈,否则现在的许俊彦就会土崩瓦解。
痛苦不再割裂我。它最终成为构成我的一部分。
“我们……没什么爱情故事。”我回过神,含糊的说,“很普通。我们以前,嗯,是高中同桌。后来大学毕业之后又有了联系,熟络起来之后就在一起了。”
“之前我虽然不认识俊彦你,但还是听说过杨先生的一些事。”我恍然想起吴医生应该是杨沉的哥们给他推荐的,所以知道杨沉也不足为奇,听他说道,“杨先生在传闻里似乎脾气有些不好。”
我垂下眼睛:“他从小过的是众星捧月的生活,脾气暴躁一点很正常。但最近对我并没有很坏,只是还不太会关心人。”
“他以前……”他抓住我话的纰漏,在问下去之前却先对我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并不是想刻意打探你的隐私,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
“以前也没有很坏。”我有点走神,吴医生一直耐心等着我的后话。过了很久我才说,“毕竟他是杨沉,他想要什么都会有人给他买单。不过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没什么意思,高中生的打打闹闹罢了……我们聊点别的吧。”





逐盐 逐盐 第32节
一晃三个小时过去,我喝了不少茶水还吃了点心,倒也不觉得口干舌燥。吴医生眼含笑意:“中午了,今天上午的就到此为止吧,有空我们再聊。俊彦你很有趣,我很期待和你的下次见面。”
“或许我们也没有下次见面了。”我默了片刻,“来之前杨沉应该把我的情况告诉你了。”
吴医生的谈话技巧高超,有意无意的引导和控制着话题。尽管我谨慎的避开一些言语陷阱,但一上午下来我觉得他应该对我的情况多少有了初步判断。
果然他顿了顿,无奈道:“俊彦,你很清醒,对自己的状态把握得也很准确。就像你刚刚说的……你和你的抑郁情绪相处得非常好。”
“习惯了而已。”我说,“你觉得我现在如何?”
“具体的还不能只靠我的主观看法直接判定,但和杨先生告诉我的中度抑郁症有一定出入。”他说,“你愿意告诉我实话吗?”
“我逗他的,没想到他傻乎乎的相信了。中度还停药四个月,那我怕不是早就死了,还能在这和你聊这些?”我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说,“不过也不全是谎言。我有段时间的确如此,那时候自杀只是本能,吃了两年的药加上每周两次六小时的专业心理干预才……怎么说?算是苟活了下来。现在我好多了。”
吴医生低声问:“方便说一下你是怎么好转的吗?”
“在此之前,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杨沉真相?虽然心理咨询是他付钱,但是我才是你的病人。”我看了眼靠坐在等候室沙发上百无聊赖看书的杨沉,“他要是发现被我耍了,肯定会和我发火。你可以告诉他你的治疗很有效,我因此好转了不少。这样我也得到了他的重视,我们双赢。”
他沉吟了片刻:“俊彦,我不觉得你是需要用这种手段博取爱人关注的人。”
我一时语塞:“唔……爱情使人盲目,杨沉身边不乏其他追求者,我想让他只看着我一个人。”
这话肉麻得我都起了鸡皮疙瘩,吴医生似乎发觉了我解释的生硬,却没有追究:“好吧。作为交换,下一次来的时候我想请你做一次心理评估,并且和我聊一些真正的原因。所幸至少到你策划的展览完成之前,你应该都不会弃生命于不顾。”
原来他早就发现我在打太极,还是陪我说了这么久。我点了点头:“吴医生,谢谢你。”
他追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突然好转?因为心结解开了?”
“不……”我摇了摇头,“因为发生了一件事。哎呀,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下次再说。”
吴医生无奈的打开门送我出去:“下次你可别忘了。”
“不会的。”杨沉放下书向我走来,我回头对吴医生笑了笑,“我一直都记得。”
那年四月有几天热得出奇。我原本只是像往常一样去酒吧喝点酒麻痹自己,正好有个长相不错的男人过来搭讪,心情不错的和他聊了几句。没想到病症忽然发作,我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找到药瓶,因为前一天盖子没拧紧,剩余暴露在空气里的药片粘结在一起,一倒下来就是一坨。我吞了过量的药,卡在嗓子眼钝钝的发痛。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请我喝酒,灼烧的温度似乎可以缓解心脏和喉咙的刺痛。我太渴望一个拥抱,不顾周围异样的眼光,死死揪着那个人的衣襟痛哭流涕。他一直安抚的拍着我的脊背,让我在浑浑噩噩中拥有了一份恍惚的安心,掩盖住因这个过度善良的陌生人而产生的一丝怪异。
第二天我是在酒店的床上醒的。
第72章
吴医生让杨沉进去和他说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看杨沉出来的神情平静,我大概是没被揭穿。下楼的时候我和他两个人站在电梯里,他轻轻握我的手,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医生和你说了什么?”
“说这次不给你开药,下次我们来看的时候再决定。”他说,“许俊彦,你觉得怎么样?好点没有?”
心理疏导是个漫长的过程,哪有那么有用,又不是吃急效药。我觉得有点好笑,但转头一看杨沉略带殷切的神色,顿时心情有点复杂,最终只是嗯了一声:“还好。”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下:“我下周再陪你来。”
“你不忙?”
“没到一天都抽不出来的地步。”
杨沉瞥我一眼,忽然凑上来亲我。我微微向后退了步,抬眼看到电梯顶上的摄像头,皱眉说:“有监控……”
“没关系。”他用一个凶狠急切的吻堵住我的嘴。我顺从的和他接吻,余光看到楼层飞速下降,直到感受到缓慢减速的失重感才推开他:“快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和他手牵着手走进停车场,我趁他不注意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擦了擦嘴唇。杨沉坐上驾驶座,却不急着开车离开。他伸手按住我的后脑勺抵着我的额头,我可以看到他英俊的眉眼轮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好跟他一起沉默。
“……不要死。”
在我等得不耐烦之前杨沉终于出声。他抬眼看我,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显得沉重——这是和杨沉从未有过的东西。他从未沉重,因为除了自己他什么都不在乎。没有能牵绊他的事物,他是浪子,是漂泊的船,是无忧无虑的飞鸟,是一切轻飘飘毫无负担的东西。
他一直活得肆意张扬,仿佛永远光芒四射,从未受过伤害。他是我曾经想成为的模样。我爱他神采飞扬的时候,没有想过他从未受伤,原来是因为他总在伤害别人。
现在我果然变成了他的样子,变得和他一样自私。
“许俊彦,不要死。”杨沉手指似乎是不自觉的用力,按得我有点痛,他说,“以前我不明白,做错了很多事,但我们是要走一辈子的,不能总是这样。以后我会多听你的意见,好不好?告诉我吧,我想更了解你。”
“我只有你了……你不要死。”
你不只有我,你还有很多东西。
我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推开他,靠在车门边冷冷的和他对视。我想反驳他,你什么都不缺,有一张漂亮的脸能随时受人追捧,有家人的支持提供金钱让你创业,有聪明的头脑能在商场游刃有余。杨沉,他想要的都可以得到,他却对我说:我只有你了。
这句话像一个小丑,咧着嘴肆无忌惮的嘲笑我——
可笑。
可笑至极。
我用手背挡住颤抖的嘴唇,狠狠的咬着口腔里的软肉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杨沉静静的看着我,沉闷的空气在我们两人之间凝固。
“你什么都有,不必自降身份了解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看法。”我知道这样直白的说出口太伤人,但现在我克制不住自己,一字一句的说,“杨大少爷,别开玩笑了。”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道歉。”他顿了下,“骂我我听着,打我也行,我不还手。”
我深吸了口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过脸说:“不说了。开车,回去吧。”
“许俊彦,每次我想解决问题,你都是这样。”杨沉抓住我的手腕,收紧手指让我不得不回头看他,“我说了你有话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有气对我撒,憋出毛病以后你要我怎么办?啊?”
“我不想说!”我被他吼得火大,一把抽回手腕。果不其然已经有了红色的握痕,我气得去开车门,才发现被他锁住,“杨沉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想说,是因为到最后一定又变成和你吵架!你能不能让我好过哪怕一天?巴不得我早点死吗?”
杨沉显然被我气到,他眼神阴沉得让我心悸。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动作粗暴的发动汽车驶离停车场。
我疲惫的靠在车座上。像是过去无数次那样,我和杨沉的相处模式从未改变,一方示好的开端和两败俱伤的结局。曾经是我费尽心思捧上一颗真心,被他毫不在意的丢在脚下践踏;现在换成他主动修补裂缝,我却习惯于用恶意回馈他。
他以为我们能走下去这件事显得格外荒诞,却不知是哪个部分更好笑。是杨沉欺骗自己的一厢情愿,还是我们绝不可能的相伴终生?
又或许……是说着不爱他却维持着这个假象的我。
下车的时候杨沉对我说,他不会再和我吵架了,也会尽一切努力弥补过错,希望我能开心一点。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虽然刚刚才把气硬生生忍下去,脸色不算很好看。他说完吻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在他眼里可能是变相的妥协,于是他又高兴起来,拉着我亲个没完。
“我喜欢你……”他撒娇似的抱紧我,蛮横的命令道,“许俊彦,反正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许死。”
原来被杨沉爱是这样的。既不温柔,也不浪漫,只是被这个臭脾气的男人死死抓着不放而已。我本来只想应付他几句就下车,却忽然在此刻的杨沉身上察觉到一点脆弱的意味。他在我眼里一直坚不可摧,任何问题都不放在眼里,这点脆弱便让我的心软了下来。
我轻轻伸手回抱住他。
因为旷工了一整天,第二天我去工作的时候就有一堆事情要做。还好孙宁自从电梯事故之后就对我态度好了不少,装作看不起我工作速度帮我分担了一些任务,让我只加班了一小时就能回家。
今天是周五,杨沉被他爸一个电话安排去出差,上飞机之前还给我发消息说五天之内一定能回来,让我这几天多出门散心,外加锻炼身体。彼时我正忙着工作,下班路上才看到他的消息,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宋澄后面加了两场戏,比预计的要晚回来两天。即使如此昨天也到了b市,老罗去接的他,还特意提醒我尽快自己向他坦白。我心情烦躁,可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去见宋澄,免得节外生枝真的不好解释。
在去的路上吴医生给我发微信,告诉我有空可以和他倾诉。我心想这一天天的我在几个人之间连轴转,哪有心思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打算随便应付几句。没想到他一路上不断挑起话题,让我完全忘记初衷聊得津津有味,公交车都差点坐过站,到了宋澄家楼下我才匆匆结束聊天。
现在心理医生都这么闲了么……我一边想着一边敲了敲宋澄的家门,他开门的时候对我笑:“君彦,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有钥匙?”
我愣了下,的确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宋澄刚洗完澡,给了我一个带着柠檬香波味道的吻。我也亲了下他的脸颊,他消瘦不少,眼窝都比以前深了,更显得眉眼迷人。
“想你。”他去房间拿了个东西藏在背后,故意逗我,“猜猜是什么?”
“猜不出来。”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会送什么,伸手去拿却被他举高了不让我够到,无奈的说,“你告诉我吧。”
“当当当当——”他在我面前打开小盒子,眼睛里含着光看向我,期待几乎要溢出来了,“喜欢吗?”
一枚小小的印章躺在盒子中央,玉质的,是柔软的烟粉色。
“我和当地人学的刻章,刻了你的名字。”我垂下眼睛,看到宋澄的手上果然有细小的伤口。划痕的伤疤层叠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甚至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他却绝口不提这些。
我轻轻拿起印章,冰凉的玉石在掌心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印章侧面有小字,宋澄温声解释说:“是边款,我自己给你刻了一句话。”
“什么话?”我低头看,“愿言……嗯……”
“不要读出来啊!回去再看!”宋澄捂住我的嘴,害羞得耳朵都泛红了,他眼神游离,声音含糊,“我想以后咱们发结婚请柬,可以用上印章,既省力又好看,是不是?”
我笑着拉开他的手亲他:“是!我很喜欢这个礼物。你真是个大宝贝,怎么想得这么周到?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有个很要紧的问题要解决?”
“什么问题?”他紧张的看着我,好看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我饿了。”我牵起他的手往厨房走,“今天我下厨。”
“诶?可是我已经做好了……”
回去之后,我躺在自己柔软的床上,把玩着那枚印章,对着灯光仔细看: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宋城贻所怀……咦,他刻错字了?”
第73章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希望我的德行可以与你相配,携手同在一起。如果无法与你比翼偕飞百年好合,这样的结果会令我沦陷於情愁而欲丧亡。这句话的出处和寓意都不算好,但考虑到宋澄年纪轻轻就出来闯娱乐圈的经历,或许他只是在哪看到前一句觉得不错就刻上了,还甜滋滋的觉得这样听起来很有文化。
我无奈的笑了笑,把印章摆到床头,给他发消息:大傻子,怎么把名字都刻错?
宋澄回得很快:因为只能一笔刻完一个字,但是一开始顺手就刻错了,不好再改。你知道是我就好啦。
我逗他:可是我看着这个感觉是别人送我的哦?不会吃醋吗?
宋澄:不会
宋澄:下回我重新送你一个,不许再这么想了!
我笑着和他聊了一会儿,宋澄的电话就直接打过来,吓了我一跳:“怎么?”
“发消息太慢了。”他的声音温柔,之前在剧组有点感冒,现在通过电波传来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想听你说话。”
我的脸热了热,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贴心的挑起话题:“老罗说我们的照片被展出了,你知道吗?”
这事让我的心情沉了沉,脸上的笑淡去。还好电话那头的宋澄什么都看不到,我维持着声音的雀跃,面无表情的说:“知道呀,三月十六号……这周五,就是后天。你会去吗?”
“那天我有一个以前的朋友来看我,去不了。君彦你有空去吗?肯定很有趣,回来记得和我说说啊。”宋澄语调柔和,“不过老罗说,不管拍卖拿了多少钱,晚上都要请我们吃饭……到时候我应该能赶回来。”
“嗯。”我兴趣缺缺的应了声,心里只希望老罗不要在饭局上催我和宋澄坦白,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他解释。宋澄仿佛听出我的心不在焉,他轻声叫我:“君彦。君彦?”
“啊——什么事?”我连忙回过神,宋澄反倒默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宝贝。”我条件反射般的回了句,摸不着头脑的问,“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他温和的说:“就是想告诉你,每时每刻都想和你这么说。要是能天天和你待在一起就好了……你弟弟最近怎么样?治疗的钱还够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有,他好了很多,就是过年那会儿恶化了吓到我。”我虽然有点心虚,但回话还是语气自然毫无纰漏,只是让我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你照顾好自己。最近公司要是没什么安排,就多休息休息……演技辅导班什么的都往后挪挪,一天忙到晚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啦。”他声音带着笑意,“你也是,不要总是上夜班,都熬出黑眼圈了。”




逐盐 逐盐 第33节
我们又黏黏糊糊的聊了很久,直到手机都有些发烫。宋澄要求我早点休息,让我先挂掉电话。看着通话界面却按不下去,我忽然有点怅然若失,明白后天无论如何都得面对可能的糟糕结局,忍不住说:“我不想挂。”
“那你把手机开着,放到枕头边。不要放太近,会有辐射。”他声音低沉而温暖,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可靠感,“我给你说睡前故事,等你睡着了再挂,好不好?”
“……好。”我本来就穿着睡衣,直接掀开被子蜷缩起来。又伸出一只手摸着手机屏幕,听他吩咐的闭上眼睛,却心里痒痒的问,“你要说什么故事啊?”
宋澄似乎在忍着笑,他严肃的轻声说:“嘘,不要说话,乖乖睡觉。咳,我要说的故事叫睡美人。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国家。这个国家有多大呢,大概就是三四个b市这么大……”
“哪有这种比喻?”我按他说的一直闭着眼睛,这时候忍不住插嘴道,“而且是一个国家诶,就算是三四个b市也很小。”
“好吧。但这是个欧洲国家,考虑到中世纪的小国也不是很大,所以这么说是可以的。”宋澄接受了我的反驳,想了想又解释道,“还有你现在是个要睡觉的宝宝,不要总想着逻辑问题,睡前故事都是没有逻辑的。”
我闭着眼嘟囔道:“行行行,你继续说。”
“这个国家的国王和王后一直都没有孩子,直到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了个儿子。这个孩子特别漂亮,头发黑得像乌檀木,皮肤白得像雪,嘴唇红得像血……”
“说串了!”我噗嗤笑出声,“这是白雪公主。”
“好看的人都长得差不多,我只是借用一下形容词。”宋澄被我弄得无可奈何,对我下了禁令,“还想不想听故事了?不许再说话,好好睡觉!”
我哼哼了两声,听他继续说:“他们特别高兴,决定举行一次盛大的宴会来庆祝。遍请亲朋好友,还邀请了女预言家们。国内有十三个女预言家,可是宴会上供她们吃饭的金盘子只有十二只,所以她们中有一个人没被邀请,留在了家里。”
“宴会上气氛很热烈,结束时,出席宴会的十二个女预言家纷纷送给孩子最美好的东西。第一个女巫说:我要送给他一个美好的名字,于是给这个孩子起名叫君彦。”
我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觉得他有点幼稚。宋澄声音微微有点沙哑,现在慢条斯理的说着故事,还真有点催眠的意味。我听着很舒服,困意也慢慢笼罩了全身,便转念一想说故事的是宋澄,他要把我安排成公主,我也只好做个公主。
“……第二个女巫送给他讨人喜欢的容貌;第三个女巫送给他财富;第四个女巫祝福他权力崇高;第五个女巫赐给他智慧,第六个女巫许诺会保佑他健康。第七个女巫说,我要给他别人都比不上的好运气;第八个女巫送给他闪闪发光的道德;第九个女巫,唔,我想想,她要送什么呢……有了,她要送给君彦小王子受欢迎的性格,走到哪儿都有人喜欢他。”
我原本就有些困,加上宋澄边说边想,故事节奏很慢。我听着听着,觉得他的声音渐渐远了,听到耳朵里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到最后什么都听不清楚,我一头栽进漆黑的睡眠之中。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到许多宋澄穿着巫师的袍子,看起来并不可怕,反而有点愣愣傻傻的可爱劲儿,他们都对着我嘀嘀咕咕送什么。我觉得好笑,醒来的时候都觉得心情愉悦。
1...1920212223...9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