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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灰山妒
“抱歉,我接下电话。”我说,“喂,哪位?”
孙宁发动汽车,电话那端的声音让我瞬间坐直身体。
“我是许俊彦。”我说,“您好,杨叔叔。”
第112章
我被人带着一直向前走。





逐盐 逐盐 第59节
像是总也走不完似的长廊,脚下过分柔软的地毯让我有点稳不住身体,身边的两个人一左一右,近乎挟持似的走在我两侧。
终于进了电梯,上升的失重感让我有一瞬眩晕,心底的后怕渐渐涌了上来。
因为一个电话就让孙宁将我送到约定的地点,因为看不见只能无条件信任来接我的人,未免有些冒险。可来不及反悔,很快到达楼层后电梯打开,我听到面前一个沉稳的男音。
“许先生,我是杨董的秘书,请跟我来。”
“抱歉,我的眼睛……”
我的话刚出口,那男人就伸手体贴的扶住了我的胳膊:“小心。”
我向身侧传来声音的方向笑了笑,好在他走得不算快,我还能跟得上。
“请稍等。”
大概是到了门前,他停下来敲了敲:“杨董,许先生带到了。”
“进来。”
杨沉父亲的声音略显低沉,我顿了顿脚步。秘书带我走了进去,让我坐下后又将倒好的茶放在我手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许俊彦是吧?”和杨沉的暴脾气不同,他父亲说话慢条斯理,甚至称得上平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杨沉的父亲。”
“杨叔叔您好。”我只能靠声音判断方位,向那边笑了笑,“您叫我小许就好了。”
“小许。”他关心的问,“过了这么久,你眼睛的后遗症还这么严重?医生看了怎么说?”
……他知道。
他知道我眼睛的问题,知道我和杨沉高中的那些事。
“医生说没事,小问题。”我艰涩的说,“谢谢关心。”
“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杨沉父亲这种大忙人此刻竟像闲聊似的向我问话,我越发如坐针毡:“做点艺术收藏品相关的事,最近在办展览。”
“我听杨沉说你也是学金融方面的?怎么去搞艺术了?”
“帮我表哥的忙,也不算很跨行。”我解释道,“我只是负责公司事务,并不是去创作。”
他沉吟片刻:“你哪个表哥?”
“许育城。”
“哦……”他没多问什么,“不错,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的事业,很好。你舅舅做了大手术,这几天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医生说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
舅舅的情况我都是听许育城说的,好在我平常有留意过这方面的事。就算我对他感情不深,于情于理也该知道些,被人问起也不至于答不上话。
“之前我在国外谈事,虽然很记挂,但没机会去探望他。你回去帮我问问你舅舅什么时候有空,这多年老友我也去陪他聊聊。”
我连忙站起来:“好,一定。”
“别这么客气。”他说,“坐下说话。”
杨沉父亲态度越和蔼,我的心里越没底。
按理说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和杨沉的关系,却能如此平静的对待我——我是绝不相信他们这一辈人已经思想开放到如此地步的,因此估计坏事都在后头。
寒暄过几句,杨沉父亲终于切入正题:“你和杨沉关系怎么样?”
我忽然觉得这些问话似曾相识,毕竟我刚刚还旁敲侧击的问过程贺云,心情顿时复杂又好笑。
“还行……”
如果我们之间那些纠缠不休的烂事都拿出来,一五一十的算起我和他谁辜负谁多一点,估计这辈子都难以理清。
难道要我告诉杨沉父亲,你的儿子不仅脾气暴烈,而且昨天还半强暴了我?更何况我也并非没有狠狠报复过杨沉。
在这种场合下, 我只能云淡风轻的说一句不错。
“估计你心里有数,也厌烦了这些弯弯绕绕,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他温和的笑着说,“杨沉将来是一定要结婚的,这是我作为父亲对他的期望,社会也需要他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儿子、丈夫和男人。”
我默默听着,他停了停,继续道:“你们家对你的要求可能比较宽松,但你要明白,再宽松也不能胡来,有些场面上的过程不得不走,免得让别人议论。说起来我也算你的长辈,所以跟你说这些话,你是个好孩子,希望你分得清轻重利弊。”
“……嗯。”
理都让他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杨沉的脾气不大像我,更像他母亲,有时候比较急躁。可能他做过一些不好的举动,但我想他并不是故意如此,这一点希望你能原谅。当然,我也会替他补偿你。”
“杨叔叔,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我听得浑身尴尬,“我和杨沉之间的问题已经说开了,都是过去的事,不用什么补偿,更不用您替他做什么。”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他慢慢开口道:“是吗?那你现在的态度是……?”
“我和他早就分……断了,彻彻底底。”
我舒了口气,伸手拿过手边的茶水润润嘴唇。
我心里清楚他说这番话不过是怕我以后再纠缠杨沉,早早表明反对的态度死了我的心:“您放心,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规划,不管杨沉是结婚还是怎么样全跟我没关系。一来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二来我不是吃回头草的人,实在犯不着再和他藕断丝连。”
“好,好,好。”
我听见杨沉父亲起身的声音,随即肩头被人用力拍了拍。他赞许的说:“你比杨沉那小子有魄力得多。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在办个什么展览?”
我一听这事有戏,立刻说:“是,您有兴趣吗?”
“什么时候?”
“展览是五月六日下午三点开幕,晚宴在六点半,您如果来那真是荣幸至极。”
“好,我让秘书和你联系下具体安排,去看看办得怎么样。”
我总觉得杨沉父亲说出的话似乎有点意味深长的含义,但无论怎么想都没有深层意思,只能理解为我想多了,笑着回道:“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杨沉父亲也没有多和我闲聊,谈完之后便吩咐一位助理送我回去。
因为邀请到了他参加展览,我连日来因为感情问题而阴云密布的心情都不由自主放晴,甚至还主动和送我的那位女士沟通:“杨先生一直都很忙吧?”
“是。”她说,“杨董的行程安排很满。不过您放心,参加展览那天下午是空出来的。”
“这么巧?岂不是占用了他的休息时间?”我颇有点受宠若惊,“真是不好意思……”
她一边扶着我进电梯,一边说:“没有,杨总很早就说了要安排这件事,您进去之前他还在和杨董讨论呢。”
我花了一点时间处理这句话的信息。
电梯下降的几秒钟内我的灵魂似乎也脱离了身体片刻,头皮一阵阵发麻。
“抱歉……麻烦你再说一遍。”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你是说,杨沉也在刚刚我们会面的房间里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电梯缓缓停下,站在我身旁的助理用一种柔和的声音读出我的宣判书:
“当然,杨总当时就站在杨董身边。”
第113章
杨沉,他会怎么样?他又想怎么样?
除去听到这件事时的震惊,我浑身上下只残余灵魂被拉扯过度的疲惫。
助理安静的开着车,正是下班高峰期,车流里有人不耐烦的按喇叭。我慢慢揉着眼眶附近的穴位,安德烈说这样有助于缓解眼球压力,视力能恢复得快些。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做不了,我的心情越发烦闷。
尽管知道自己在回去休息的路上,我也很难高兴起来。归根到底,是因为我并不喜欢安德烈的别墅。
太安静了。
太安静了。
安静得令人发狂。
安德烈替我处理事务,不常呆在这里。管家行动极其小心,仿佛一个游荡的幽灵,只有靠日式推拉门轻微的响声才能判断她是否进入房间。
房间太大,连放音乐都显得空荡。我受不了听电视节目却看不见画面,所以大部分时间要么发呆要么睡觉。
山上的空气很冷,榻榻米也冷,阳光洒在身上也察觉不出温度。白天睡得太多,夜里我惊醒后一时忘记自己看不见,摸索着起身去阳台。
木质的扶手上沾满冰凉的水汽,耳边只有几声鸟鸣。
想有个人在身边陪陪我……但这种话对安德烈说出口实在不合适,我们之间的过去让普通的请求也带着一层暧昧的性暗示。
他的动作总是微妙的卡在亲昵过度的界限上,会在替我按摩颈椎时轻柔抚摩我的脊背,或是在喂我吃完药后动作自然的吻我的脸颊和唇边,令人摸不清他的意思。
我不想自作多情,也不想让他误会。
车缓缓停下,助理送我到庭院的门口,女管家在我身前说:“欢迎回来,许先生。”
“辛苦你了。”我向那位助理致谢,也不知道自己点头的方向对不对,总之意思到了就行,“麻烦你跑这么远。”
她开车离开后管家扶着我往里走,我抬头时感受到眼前的色块比出发时暗淡不少,问道:“天黑了吗?”
“太阳已经落山了。”她的回答永远都客客气气毫无感情,“您小心台阶。”
“安德烈在哪?”我抬腿迈上台阶,“我去和他说说话。”
“少爷……在房间,暂时不见人。”
管家的声音难得的停顿了下,我疑惑道:“他在画画?都这么晚了。”
“我送您回房间休息吧。”她避开了这个话题,“下午的药已经耽误了时间,我拿过来让您服用。”
“安德烈怎么了?”我握紧她的胳膊,“无论他在做什么大事,你好歹和我打个招呼。我是他哥哥,你这样言辞模糊让我怎么能放心?”
管家低声说:“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这样多久了?”
“从回到这里居住开始,每周都会有一段时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有时候是一下午,也有一整天过,并且不让我去送食物,出来后也没有要过吃的东西。”
“你没问过?”我越听越离谱,“你不是妈妈特意安排照顾他起居的吗?”
“问过的,但少爷不说,我也不能追问,这些事除了夫人谁也没资格插手。”管家说,“在此之前,少爷让我监督您吃药,您还是先回房间吧。”
“万一他在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怎么办?”我简直无语,“你就这么照顾人?”
“少爷的事夫人都会安排的。”
“妈妈事无巨细都安排得到吗?凡事要等她安排,要是有点什么根本来不及!”我皱眉说,“你带我去他房间,我问问情况。”




逐盐 逐盐 第60节
“请您不要为难我。”管家却坚持道,“不管是什么事都要等夫人处理。”
我说:“在他回国前妈妈打过电话让我负责照顾他,我有权过问。你要是不信,大可打电话确认。”
“许先生。”
“带我过去!”我不得不厉声道,“别让我再说一遍。”
“就算我带您去,少爷也不会见您的。”她终于妥协,一边扶着我上楼梯一边说,“您还是去休息比较好。”
我来到安德烈的房间门口,他休息的房间不是轻便的日式推拉门,反而是十分沉重的木门。
我试探着敲了几下,问道:“安德烈,你在做什么?”
没有回答。
我的心顿时揪作一团,又用力敲了敲,大声喊道:“你在里面吗?回哥哥一声。”
依旧没有回答。
“安德烈?安德烈?!”
我拿出手机让管家替我打他的电话,隔着门隐约听到铃声响起,却迟迟无人接听。
“你没事吧?”我自认自己的声音够大,奈何不知这间房隔音效果如何。但拍门的动作力度很大,我想就算他在沉睡也该醒了,“安德烈?我要进来了!你回句话好不好?”
里面一直没有回应,我彻底慌了神。突然间想到一件事,转头问管家:“你应该有每个房间的钥匙才对。”
“有是有,但少爷的事只有夫人……”
“这时候还什么夫人不夫人,他要是死在里面你来偿命吗?!”我忍不住吼了一句,“拿出来开门!他是我弟弟,出事我担着行吧!”
管家没说话,我听着她拿出一堆钥匙的叮当轻响,一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我伸手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厚的酒味,一个翻倒的酒瓶滚到我脚边。
闻到酒味反而让我放心了点,毕竟酗酒总比未知要好得多。因为看不见,我只能让管家去找:“去看看他的情况,他到底喝了多少……诶?!”
我被一股力气猛地拉倒,整个人重重砸在柔软的地毯上。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安德烈口齿含糊的怒斥道,“salope!”
“等等,安德烈,是我——”
我还来不及解释,就听到房门被重重合上。安德烈似乎还踹了一脚门,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他返身抱着滚到地上。
“哥哥……”他四肢并用的紧紧抱着我,撒娇似的嘟哝,“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又走了……你也想来吗?”
“你怎么躲在房间里喝酒?妈妈知道肯定心痛死了!”我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好了,让我起来……”
我胡乱打开身边的酒瓶想撑起上身,手指却被狠狠扎了一下,痛得我浑身僵了僵。
“你房间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不敢再乱动,他握过我的手,在伤口上吹了吹:“好痛好痛……”
“又不是你受伤,你痛什么?”
我叹了口气,刚想抽回手,手指却被裹入一个软滑湿热的地方。安德烈含住我的手指,吮去鲜血后还不肯松口,舌头湿漉漉的沿着手腕向下。
“安德烈!你疯了!”我被他死死困在怀里,往后就是床尾,加上看不到这一点几乎是无路可逃,“你喝多了,放开我!别让我揍你!”
“嘘……嘘。哥哥你小声点,别吵到他。”
他煞有其事的在我耳边小声说话,弄得我大气都不敢出,也顾不得他的手指在我身上胡作非为:“吵到谁?”
“他。你不要出声,他醒了就完蛋了。”
房间里怎么可能有别人?我在充满酒精味的空气里被熏得有点浑浑噩噩,被他一番折腾衣服竟散开了大半。
幸好他醉得厉害,并不是真想做什么,只是抱着我滚来滚去。同时用法语咕哝着一些话,我试图分辨,手上还得留心抓紧自己的衣服,结果什么都没听清。
我推了推他的肩膀:“安德烈?安德烈你没事吧?”
“哥哥!”
他凑上来贴上我的嘴唇,像小狗一样完全不得章法的撕咬舔舐。
“唔……你别……”
我努力想挣开他,别过头时被他的脸蹭到脖颈,一片潮湿触感。
“你哭了?安德烈?你怎么了?哥哥在这里呢,别怕别怕。”
我摸索着捧住他的脸,他呜咽一声,小刷子似的眼睫在我掌心轻轻抚过,满手冰凉的眼泪。虽然看不见,但被他这样软绵绵的一蹭,我的心都要化了:
“不管有什么人在,哥哥保护你,好吗?”
第114章
“哥哥。”
我从梦中挣扎着醒来,眼前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腿上的重量格外鲜明。
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回想起前因后果。之前安德烈喝得太多一直在折腾,我被逼无法只能哄他安静下来,到最后他躺在我腿上睡着了。
我奔波一天本就疲惫不堪,竟也靠在床边沉沉睡去。
“你醒了?”我刚伸出手就被他握住,“安德烈?你好点了吗?”
他柔软的唇落在我眉间,又沿着鼻梁慢吞吞啄吻下来,温存中带着无限旖旎。在房间里闷久了,我脸颊不自觉发烫,在黑暗的世界里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反而对这个吻十分动心。
安德烈的手指贴在我们唇瓣之间。
他语速很慢,我想起他刚回国的说话装作不会中文,一句话的调子要拖很长:“哥,我可以亲你吗?”
“你——”
没等我说完,他飞快的抽离手指,吻住我的嘴唇。
单纯的一个吻,像片羽毛飘落,并不深入。我的脸烫得更厉害,心尖痒痒的,一时将伦理道德自我约束全抛之脑后。
“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他的另一只手和我十指相扣,“永远……”
“好。”
我觉得自己被一种沉甸甸的情绪撑满,被人需要和爱着的感觉真好,让人只觉得安心舒适。心里的火苗燃起来,身体自然不会冰冷。
我突然很希望此刻能看到安德烈的脸,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和堪称娇艳的容貌。
但在此刻,看不看得见似乎……又没那么重要了。
“你今天下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什么?”我凭着感觉摸上他的脸庞,将他垂落的发丝捋到耳后,无意识的重复这个动作,像安抚大型犬,“和哥哥说说吧。”
安德烈把脸贴在我手心:“我总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什么事?”
“很多。”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混着发丝间的玫瑰香令我口干舌燥,“妈妈喜欢在花园里画画。”
“我听你说过。”
“她喜欢完美的东西,要将他们画下来。”
我的手指抽痛了一下,我当然知道母亲喜欢完美,也正因如此她才深刻痛恨我这个不完美的、罪恶的产物。我低声问:“还有呢?”
安德烈的呼吸急促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片刻后他说:“没了。”
“嗯?”
我觉得疑惑,分明是说话说到半截,怎么莫名其妙就断了。正想问原因,他忽然含住我喉结附近的一块皮肤反复吮吸,我的声调颤了颤:“安德烈?”
他松开口:“哥哥,你这里好像有颗痣,小小的。”
“啊,我知道。”我对自己的脸很不满意,自然对这些缺陷了如指掌,“不是很明显,平常穿个高领就看不到了。”
安德烈喃喃道:“你也是不完美的。”
“当然,哪有人是真正完美的东西?”这话说得让人啼笑皆非,我没有生气,只是很无奈,“难道你身上一颗痣一道疤都没有?”
“……没有。”安德烈忽然道,“我没有这些。”
“真的假的?”
我和安德烈做爱的时候的确觉得他如天使般无暇,触及到的皮肤光滑细腻,知道他有匹配美貌的一切,却没留心过这些细处。
“妈妈把我的痣都让医生去掉了。”他说,“我也从来没有机会弄伤过自己。”
“完全没必要……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平静的回答道:“我是她唯一允许入画的人物模特。”
这听起来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我还想追问几句,安德烈却不再谈及这个话题:“哥哥,晚上在我的房间休息吧?正好你的药都放在我这里。”
他这么一说正好提醒了我:“遭了,陪你闹了这么久,我下午的药还没吃!现在几点了?”
“无所谓……我是说,几个小时而已,不会影响太多。”安德烈松开我的手,我顿时有点空荡荡的难过,“我去叫管家送水。”
“你小心点,下次别喝这么多。”我对被扎的那下还心有余悸,又想起这件事,“还有,安德烈刚刚我碰到的是针头吗?你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他已经打开了房门,走廊的光投进昏暗的房间,在我眼里融成一片明显的亮块:“是裁纸用的美工刀。”
“用完要记得收起来,到处乱放伤到自己怎么办?”
“嗯嗯。”他应了两声,“我知道了。”
搬到安德烈的房间后时间变得没那么难熬。
展览开幕的时间逼近,虽然大部分工作已经完成,但有些细节也需现场敲定。有了安德烈这个助手,我处理起工作方便很多。
一来在具体布置上我相信他的审美,连他都表示现场没问题,自然不会出纰漏。二来安德烈对很多事情见解独到,我和唐茉电话会议时他大部分时间在旁边默默听着,偶尔才会提出关键性的建议,倒让唐茉赞不绝口。
比起恨不得亲自把关每个步骤的展览和拍卖,之后的晚宴我倒不是很操心。毕竟展览面向大众,决定了公司的影响力和知名度,还有之后是否能顺利转型向年轻群体。
而晚宴私人性质更重,更像是一个社交场合。
晚宴开始前请了几位重要来宾致辞。其中重点当然是杨沉父亲,接着是许育城作为公司一把手发言。我本来就只需站在那里和来宾闲聊几句,看着许育城大放光彩。加上现在眼睛的问题,估计到时候连客套都大可省略。
唐茉问过我要不要加上我发言的环节,我立刻否决:“我又不是什么人物,上去说话像什么样子?”
“可是老板你负责了整个展览的项目,说两句怎么不合适?”她说,“我想大许总也不会介意。”




逐盐 逐盐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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