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灰山妒
“弄疼你了吗?”他连忙松手,顿了顿后又轻轻揉了揉,紧拧的眉头松开些许,“我经常控制不好力气,对不起。”
我将他所有小动作收入眼底,心脏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到底是和以前不同,即使有火也散的快,不容易长久生气。我从他手里挣开,温声说:“没有。杨沉,你离我远点,我们正常说话。”
“我觉得这么近挺正常。”他一边孩子气的和我顶嘴,一边往后退了几步,装出游刃有余的自信,抱着胳膊的动作却有点僵,“你说。”
我理了理思绪:“过了这么久……”
“没有很久。”杨沉出言打断,“三年,当你去旅游了,我等得起。”
“随你怎么想。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结婚,但我不想再重复一样的错误。不说别的,其实我们不是一路人,从性格到家世没有合拍的地方。
我不能久站,找了把椅子坐下,平静的和他对视:“你来找我,因为我背叛了你,也算甩过你一次,让你没有成就感,所以会念念不忘。可杨沉,你不是没有得到过我,得到之后怎么样?滋味也很平常。”
杨沉的表情扭曲,满脸不可置信:“许俊彦,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过开心的时候,你就这么想我?觉得我对你只有征服欲?”
“不。肯定有爱,怎么会没有爱?”我说,“没有爱的话,我出轨的那次你就打死我了。只是你的感情太断断续续,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所以显得格外残忍。但这些事不怪你,你不懂,需要教才能学会。显然我不是合格老师,你该换个人。”
我和他都困在过去的怪圈里,跳不出来,走不出去。
见他不语,我自嘲的摇头:“说到底都是些车轱辘话,杨沉,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活着。你也是,安德烈也是,你们的存在只让我觉得特别累。”
“我已经长过记性,不需要你再迎合什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得这么近,半跪在我面前,伸手轻轻触碰我的脸颊,“你讨厌的我都改了,你相不相信?”
还不等我回答,热烈到近乎颤抖的吻就碾上我的唇,短短几秒,在我反抗之前迅速分开。杨沉的神情是我几乎从未见过的克制隐忍,这个吻满是欲望,又透露出一丝深情的绝望。
“不要觉得累好不好?”他用额头抵着我的肩膀,声音哽咽,明明是个成熟的男人却显得那么脆弱,“我真的很爱你……我爱你,我停不下来,许俊彦,怎么办,我停不下来。”
杨沉看起来实在非常可怜,我同情的摸了摸他的头,稍硬的发丝刺刺的,扎在指间。
这一秒他真的爱我,我知道。
第186章
我等了一会儿。
杨沉埋头在我胸口,呼吸声粗重,从我这里看得到他的脊背随着每一次呼吸起伏。我顿了顿说:“你今晚不能留在这里,会给我添麻烦。”
他抬头,漂亮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眼神里有浓得化不开的痛苦。说话时鼻音很重,勉强维持着若无其事的语气:“嗯。”
起身的动作太快,他站不稳的晃了晃,我伸手去扶,手被紧紧握住,被贴在他脸畔轻轻抚摩。
“再陪我待一会儿。”杨沉说,沉重滚热的吐息落在我手心,“就一会儿。”
我保持沉默,眼睛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想着孙宁会在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去小区楼下接她。门外传来安德烈的声音:“哥哥,夜宵热好了,你快出来。孙姐姐给你发了消息,她在路上了。”
听见他的话,我习惯性摸兜,发现安德烈不知什么时候拿走了我的手机。这种小动作太频繁,偏偏精准控制在让人直接翻脸的底线前,我甚至已经麻木了。
我抽回手,越过杨沉走去打开书房门,身后传来他迟疑的自言自语:“你肯定没有订婚,连戴戒指的痕迹都没有。”
“我和朋友合租而已,安德烈的话你当玩笑听听就算了,他说十句有九句是假的。”我叹了口气,“再说,难道我结婚了你会放过我?”
“我说会,你信吗?”
我摇了摇头,他似乎想对我笑一下,唇角牵动的弧度十分苦涩:“我自己都不信。你弟说你要结婚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把那个女人杀了,或者给钱让她离开,最好能找人勾引她出轨,这样你就会再也不想接近其他人。”
看来刚刚的示弱是他能做到的全部。将威胁说得正大光明,直白表示出恐怖的占有欲,这正是杨沉的一贯风格,如果他送来祝福我才会觉得不合常理。
“你是个疯子。”
“所以求你不要结婚,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杨沉低声说,“许俊彦,我想让你幸福,但不是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连你对其他人笑都会嫉妒,之前那个女学生也是,你和她靠得那么近,她还用那种眼神看你……我没办法接受。”
“我死了你能接受,怎么这种事接受不了?”
我回头对他笑,语气锋利到恶毒的地步,杨沉的神态有一瞬间的错愕:“除了你以外不能选别人,真是大方的选择题,嘴上说着我不喜欢的你全部改掉,其实根本没变。不过你高兴就好,不用在意我的看法——哦,反正你也没考虑过。”
“让我幸福,你想的无非是和你在国外结婚,对我保持专一,少打我。多大的恩赐,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来谢谢你?过几年偷偷弄出个孩子来,毕竟你们杨家需要继承人。”
“你的朋友、父母怎么看待我?玩物、透明人、上不了台面的存在。他们从来没有接受过我们的关系,为了让你开心才对我客气几分。你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在围绕着你自己转,这不是让我幸福,只是让你自己满足罢了。”
我将他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看着他的坚硬外壳被我的话一点点击垮,露出迷茫无措的内里,轻轻舒了口气:“像这样,我想说这些很久了。”
话固然说得畅快,我的手牢牢按在门把手上,准备杨沉一有动手迹象就向门外的安德烈呼救——腿脚不便到底是个麻烦,代表我肯定没法从暴怒的杨沉手下逃出来。
房间里寂静了几秒,他抬手挡住半边脸,神色难辨,缓缓开口:“你还有想说的吗?”
“暂时没想起来别的。”我谨慎的回答,“你……”
“我很高兴。”遮住面容的手放下,杨沉的眼睛亮得慑人,“以前你从来不告诉我内心想法,我又太自以为是,总猜不对,才会把你越推越远。现在你主动和我分享,就算是骂我我也高兴。”
我听着他愉快的语调,一时哑然:“许俊彦,你没说错,我的确很自私,想让你和我在一起。只有这件事我不让步,除此之外,我都可以听你的。”
“别说大话了。”
“你担心的无非是孩子和身份。如果你真心留在我身边,我自然不用拿小孩拴住你,至于我们家的继承人——我爸还没老到不能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你想太多了。”
杨沉对我一笑:“而且我把自己的墓地选在你旁边,这事没瞒着外人,你打听一下就知道真假。现在知道我的态度了吗?”
他的眼神认真而深情,配上漂亮到摄人心魄的俊美容貌,我的心被狠狠触动,几乎移不开视线。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飘飞的思绪被唤回。安德烈在书房外催促:“哥哥,你怎么还不出来?孙姐说她到了小区门口。”
“杨沉,今晚不是讨论感情的合适时间。”我吸了口气,“你要是不想被赶出去,最好快点离开。”
他恨恨的瞥了眼门外,咬牙切齿的问道:“这个孙小姐很可怕?”
“不可怕。”安德烈扬声替我回答,不知为何我竟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但是你和她之间,哥哥肯定听她的,毕竟是未婚妻——”
我打开门,看着抱臂站在外面的安德烈无奈道:“还胡说。”
他挂着甜美的笑容,难得礼貌的给杨沉让了走出去的空间。两人没有肢体接触,目光却在空中交错几秒。
我分明看见安德烈形状姣好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吐出了什么字词,然而模糊的话语迅速消散,只留下杨沉关门时沉闷的一阵声响。
“你和他说了什么话?”
“哥哥先喝汤还是先吃面条?”
我和安德烈同时开口,他眨了眨眼睛,小兽般凑过来亲吻我的脸颊。我别过脸正准备追问,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是孙宁回来了,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立即往旁边退了两步。
“你们俩……离得这么远做什么?”孙宁的脸颊浮上一层淡粉,大约是喝了酒,心情尚可,看见安德烈也没昨天那么抵触。她啧了一声,“欲盖弥彰。”
安德烈转身进了厨房,我去弄了条热毛巾递给她:“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找代驾开回来的?”
孙宁接过毛巾敷在脸上,舒服的喟叹一声:“没。车留在我同事那儿了,本来准备打的,结果在的路上遇到了住我们楼上的一个小哥,顺路蹭了他的车。”
“这个人可靠吗?”我不赞同的问,“下次和我说,我去接你。虽然是邻居,但彼此不那么熟悉,你别太心宽。你长得好看,万一他起了歹心怎么办?”
她噗嗤一乐:“得啦,我知道分寸。他很绅士的,有几次我休假,你在上日班,他下来给我们送过自己做的糕点,我们聊过几句。对了,你还夸过味道不错。”
我仔细回忆,确实有几次桌上摆着品相口味俱佳的蛋糕、点心,我以为是孙宁从店里买来,没想到是楼上房客的礼物。
我见她神态放松,也跟着笑了笑,“长得好看吗?做什么工作?”
“工作我没问,但人家是楼上楼下几个本地阿姨的抢手女婿人选,你说帅不帅?”
“稀奇,住了这么久我居然没有遇到过。”
转念一想我在便利店打工,出门回来都比正常上班族时间晚,遇不上也正常,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随口打趣孙宁:“他送你蛋糕,又送你回来,你有没有想过发展?也该谈个男友了。”
她思考片刻:“感觉他对我的生活挺感兴趣,但又好像看不上我。”
“连你都看不上?那眼光得有多高。”我温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可不可能?既然他对你有点意思,改天约他看个电影,互相了解下彼此。”
孙宁拿下毛巾,热气熏得她脸颊发红,细眉微皱:“再说吧,我的直觉向来很准。”
安德烈默默布置碗筷,夜宵虽然重新加热了一次,吃起来还是滋味鲜美。面对一桌子各色精致菜品,连对保持身材非常在意的孙宁都加了一碗罗宋汤。
吃人嘴短,她没有提醒我让安德烈尽快搬走,只是在睡前重申了一遍叫他管好自己的行为。
安德烈也不知听进去没有,面无表情的看着孙宁回房间,投向我时的眼神却变得可怜巴巴。
“今晚我会锁门。”我放下筷子,冷酷的宣布道,“乖乖睡书房。”
那双蓝眼睛瞬间溢满了委屈,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滚下来了:“哥哥,今天的夜宵我做了三个小时,连菜都是自己洗的……”
我咬牙坚持几秒:“不行,想都别想。”
他哼哼唧唧的,像只大型犬一样缠上来我的手臂,黏糊糊的撒娇:“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抱着你睡也不可以吗?一个人在房间里好恐怖……”
三。
二。
一。
我认输了。
第187章
逐盐 逐盐 第115节
“唔,安德烈,你又在搞什么鬼?!”
好不容易进入睡梦中的我被弄醒,饱含恼怒的低斥了一声,好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睡衣被掀到胸口以上,乳头被他含在嘴里反复吮吸,双手也被反扭在身后紧紧扣住。
“哥哥……”他含糊的说,用牙齿轻轻咬了下,引起我周身一阵战栗,“我想做。”
“你不是答应过我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气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不是气安德烈的出尔反尔,毕竟他一直都这样——我气的是自己总踏进同一个圈套!
我恨声道:“下次无论你怎么说,嘶、我绝对不会相信。”
安德烈对我的威胁充耳不闻,用硬挺的性器反复摩擦我的皮肤,边亲边央求:“我想做,哥哥,你对我最好了,可以吗,可不可以?”
他的语气天真痴缠,充满孩子气,下半身却满是性意味,侵略性十足。窗外的一丝亮意透进屋内暗色,安德烈的头发折射出微光,美貌的脸庞和我贴得极近,仿佛吸人精气的妖魅。
被他这么一通胡搅蛮缠,我身上也有些发烫,性器在内裤里半勃了。明明昨天才发泄过,不知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动情。
“……不许插入,只能用腿。”
我喘息了一声,认命的扬起脖颈,被他翻过去按紧双腿。内裤被一双过分灵活的手褪至膝盖,湿滑粗热的性器插入并合的大腿间,轻微的抽动都会刺激到会阴处。我咬紧了食指关节,防止发出的声音太大。
腿间不够湿,摩擦起来颇为费力,我轻轻吸了一口气。
安德烈咕哝了一句什么,伸手在床头柜窸窸窣窣摸了一会儿。随后我听到什么东西被拨开的脆声,侧头看到他齿尖噙着一个瓶盖,从透明瓶里挤出不少润滑液到手心。
他什么时候在我房间里准备的这种东西——!
我刚想发问,安德烈就回到我身边,被捂热的湿液悉数淋漓落在我腿根。他将头埋在我脊背上,舌头如同一条滚热的蛇舐过突起的骨头,留下一个又一个刺痛的印记。
安德烈抽插的幅度不大,每次都直直擦过会阴和我的性器,这种动作温和而绵长,是我喜欢的频率。白皙纤细的手握着我前端,就着前液在茎身不断撸动,快感一阵阵爬上我的身体,我忍不住挺腰,却被牢牢按回去。
他的性器粗长而滚烫,缓缓插入我腿根时和前端的刺激重合,简直分不清到底是哪里被给予了快感。
不知是否禁欲太久的缘故,昨天才释放过一次,今天的性器也还是敏感得不行,稍微一点触碰就能让我双腿颤抖,更别提安德烈充满技巧、略带力道的抚慰,令我很快沉溺其中,为之迷乱得不能自已。
奇怪……除了挺腰什么都不想要,好舒服,脑子快要融化掉了。
“给哥哥一点甜头。”他亲了亲我的耳垂,“感觉好吗?”
我胡乱点头,津液顺着下颌落在枕头上,快要咬不住塞在嘴里的指节。双腿不自觉想要蹬直,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安德烈性感的喘息贴在我耳边,我好像要被他的呼吸声催熟了,身体内部升腾起难以启齿的渴望,将理智淹没得一点不剩。
希望被用力触摸,希望他能给我更多的快感。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我松开口中被咬出牙印的手指,发出一声哭吟,扭过身和他深深接吻。
因为回身的动作,安德烈的性器从我腿间抽出,他面对面抱着我亲了一会儿,抵着我的额头低声问:“哥哥,要不要我给你口,好不好?会更舒服的。”
我的眼睛半睁半合,什么都无法思考,重重点头几下,被他抱着换了姿势,变成趴在他身上的模样。
一根满是湿液的滚热性器打在我脸边,腥膻的气息扑入口鼻。安德烈的声音甜甜的,带着蛊惑的气息:“玩六九吧……哥哥也给我舔,公平一点。”
前端被裹入一个紧致火热的地方,他吮棒棒糖似的吮了几下我的性器,用手挤压揉捏茎身。我抖着腰快要趴不稳,想让他别这样却说不出话。
安德烈吻了吻我敏感的前端,说话时的热气扑在我小腹:“别磨蹭了哥哥。”
我张嘴将他的性器含进去,只吞到一半就硬硬的抵着我的上颚,想要干呕的恶心感令理智逐渐回笼。奈何安德烈并不是表现出的娇软,他的手臂不容抗拒的压着我的腰,我只能吞得更深,连着做了几个深喉。
要吐的感觉和下半身传来的快感混合在一起,生理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为了逃避性器狠狠撑入喉咙的痛苦,我不受控制的将重心放在被口交的快感上,没一会儿就浑身发抖的全部泄在了安德烈嘴里,呻吟和哭泣都被他的性器死死堵住。
等我射过后他便松开我,没有强迫我给他口,而是自己撸动着射在我脸上。精液挂在我眼睫,甚至溅到我嘴里。
激流般的快感未消,我躺在床上剧烈的喘息,安德烈轻轻拍着我的背,因为刚高潮气息也有些不稳:“哥哥……你好可爱。”
“你好可爱。”他亲吻着我瘦弱的身体,从额头到残疾的左腿,轻轻咬着我的脚踝,重复呢喃道,“你好可爱。你好可爱。真想把你吃掉,你怎么会这么可爱?”
床单都弄脏了,又要清理,麻烦。怀着这种想法,我疲惫的合上了眼睛。
安德烈,小兔崽子,你完了。
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一个想法。
纵欲后的腰部酸软还不算什么,昨晚我反常的迷乱绝对不是出于自己本意,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药物的作用。
亏我还敢放心吃他做的饭!自从激素异常后我很少有气得牙痒痒的时候,这种醒后第一反应是找工具揍人的行为更是从未有过。
等我彻底清醒后发现床单被换过,睡衣换了新的,周身清爽没有黏腻感,床的另一侧空空的没有睡人。
就算你跑得快,一顿打也少不了。我气冲冲的打开门,正好和孙宁撞了个对脸。
“今天很有活力啊。”她端着杯咖啡靠在门边,“找谁呢?安德烈走了。”
我愣了愣:“什么时候?”
“你看看现在几点,十一点半。”她揉了揉额头,“我喝得有点多,大概八九点才起,幸好昨天有先见之明调了假。那时候他已经走了,给你留了字条在桌上。”
我拿了字条简单扫了眼,安德烈说他有事要处理,过几天再回来。这家伙……分明是怕我发火,等我消气才敢出现。
“今天便利店有没有班?”便利店的老板是吴冕的亲戚,给我安排的工作日程很轻松。见我摇头,孙宁给我倒了杯温水,“你先洗漱,然后我们聊聊。”
我抓了抓头发,回屋整理好自己,换了简单的居家服出来。她放松的靠坐在沙发上,长发随意披在肩头,没有化妆,眼神清澈而锐利:“你弟弟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许家的事你也知道,非常复杂。”我苦笑,“加上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很乱,他不把我当哥,我说话对他不管用。”
孙宁沉吟几秒:“你妈妈呢?”
“我不知道……说真的,我更不想接触她。她不把我当儿子,要是知道安德烈又来找我,这次恐怕不止是给我买墓地这么简单。”
“但这样下去不行。”她果断的说,“不清不楚的拖着,等你习惯他的存在就来不及了。许俊彦,我问你,你想远离你弟吗?如果你想,我们就立刻离开这里。”
扪心自问,我想摆脱安德烈吗……?
他胡搅蛮缠,撒娇成性,还任性不讲理,得寸进尺的对我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但是看到安德烈美艳的笑容和故作可怜的小表情时,我的内心仍然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只有他会如此热烈的对我表示需要,诱惑着我这个残破的社会废物。
我抬起头,毫不犹豫的对孙宁说:“我想。”
残废的左腿不仅撕裂了我内心渴望被人需要的空洞,也时刻提醒着我,我的悲惨处境完全拜这些人所赐。
向施害者渴求温暖是最下贱的事,我不愿唾弃自己。
短短两三天,我的内心已经动摇了数次。因为曾经被肆意残忍的戳破保护色,每一次我都仿佛赤身裸体出现在杨沉和安德烈面前。如果再回到他们身边,我无法确保自己能不被再次牵扯进泥潭。
“但是孙宁,你好不容易在这里发展了事业,不要因为我的原因放弃。”
更何况……杨沉也来了,以他的脾气,倘若我独自离开,他绝不可能放过留下的孙宁,说不定会用各种方法折磨她,迫使我良心难安自己回来。
对孙宁所在的公司施压,或者让她无法安稳生活,这些无形中逼人崩溃的肮脏手段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我不能让帮助过我的人和我一样,陷入无法回转的深渊。
我和她对视,平静道:“你安心留在这。本来就是我自己要面对的问题,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被你和吴冕照顾的这几年我过得特别轻松,我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们。但是现在显然已经没法再逃避了,安德烈是找我的人中最没有危险性的一个,连他都知道我在哪儿,其他人很快也会知道的。”
“……你才是受害者,那些人倒一个个理直气壮的样子。”
孙宁仿佛早已料到我会这样说,她深呼吸了几下,别开脸低声骂了一句脏话:“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办?与其被迫逃跑,不如主动解决。”
我认真的说:“我要回b市。”
第188章
“我不赞成。”
吴颜芮小朋友热情的给我倒了杯热可可,对我做了个俏皮鬼脸。我回以微笑,吴冕敲了敲桌面让我回神:“俊彦,你回去是自找麻烦。”
他在s市附近有个座谈会,抽了几天回来陪伴女儿,孙宁对我的决定很不赞成,劝我数次无果,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我的麻烦已经找上门了。”我靠坐在柔软沙发里,余光看到吴颜芮回房间拿了本图画书趴到餐桌旁,好奇的小耳朵侧向这边,“在这里和在b市没有区别。我不能一直逃避,现在身份管控已经很严,说不定再过几年我连黑户都做不了。”
吴冕叹了口气:“我理解,但你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能再受打击。建议你弟弟和杨沉去做个心理疏导,他们的问题不比你小,偏执到这种程度显然已经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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