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灰山妒
“那太晚了。”我说,“妈妈约好了八点十分来接你,不可以言而无信。”
“我想看我想看我想看,我想看嘛!”小孩子的脾气来去无常,吴颜芮噘着嘴在原地跺脚,见我不为所动立刻换成可怜巴巴的表情,“俊彦哥哥,求求你了,我这个学期第一次出来玩,平常周末都要上好多好多补习班。你和妈妈说一下迟点来接我们行不行……”
颜夏对孩子的要求十分严格,吴颜芮小朋友的休闲时间大部分都花在了小语种培训和各种兴趣班上。但她也不是我行我素的家长,这些课外班都是吴颜芮自己选择的,并不是那种任务繁重的补习课。
可吴颜芮表现得实在可怜,她脸颊软得像个包子,眼睛又大又圆,撒娇的时候睫毛扑闪,让人很难拒绝。我艰难道:“这件事我需要考虑。说不定下午玩得很累,等晚饭的时候你会改变想法,到那会儿再说。”
“好耶!”她笑嘻嘻的抱住我,变脸的速度令我想起另一个撒娇成性的家伙,“我最喜欢俊彦哥哥了。”
除去这个小插曲,陪吴颜芮来游乐场其实是件很愉快的事。
她聪明机灵,由于父母的原因比同龄小孩早熟一些,尽管偶尔想要某样东西时会故意吵闹,大部分时候是个礼貌又可爱的小姑娘。
跟着我这个残废不能随意奔跑玩耍也没有心生不满,甚至会停下来关心我的感受,怕我走路太急会腿痛。
按照吴颜芮的愿望清单,我们玩了旋转木马、碰碰车、趣味攀岩和水上乐园,她和我的头发都被水淋得湿漉漉的,干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顺带等着晾干。
“俊彦哥哥……”吴颜芮忽然拽了拽我的衣角,“我想吃冰淇淋。”
对面停着一辆儿童餐车,主打棉花糖冰淇淋和热狗。我犹豫了下:“已经九月了,不适合吃冰的。给你买个棉花糖怎么样?”
“也行。”吴颜芮很讲道理的点头,从随手携带的小猪佩奇背包里拿出纸币,郑重其事的放进我手心,“要草莓味的,你买两个,我们一起吃。”
“那你在这等我,在我视线范围里。”
毕竟餐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加上小姑娘刚刚尖叫得太大声,现在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我没打算让她和我一起去。
买棉花糖的时候我的余光时刻停留在吴颜芮身上,没留神给自己也买了草莓味。带着两朵粉红色的云回到她身边,吴颜芮揪了块放进嘴里,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噫,好甜。”
我尝了口,表情也扭曲了一瞬:“唔,确实。”
话是这么说,我们俩还是并排坐着,将手里的棉花糖吃完。吴颜芮的两条小短腿晃来晃去,对我展示被色素染红的手指和嘴巴。我拿纸巾给她擦拭,她鼓着小脸,做出凝重的表情:“俊彦哥哥,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当然。”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生病?”她说,“我问过妈妈,妈妈说这是不能问的秘密,但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碰了碰她跑乱的羊角辫:“不是秘密。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可以说出去。”
“嗯,一言为定。”吴颜芮伸手和我拉钩,“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我将自己的经历修饰一番,变成周旋在三个女性间的故事。讲到我从宋澄家的楼梯跌落下去时她小声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坏?”
“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宋……他可能只是需要安全感,想让我留在身边。”
“才不是。”吴颜芮认真的摇头,比着手指数,“我喜欢俊彦哥哥,所以知道要乖乖的,不让你跟着我跑步,你会身体不舒服。妈妈喜欢家里的咪咪,她会半夜带咪咪去看医生,陪它打吊针。如果爱是比喜欢还喜欢,那些人怎么对你不好、还丢下你不管?”
我一时哑然,沉默良久后笑了笑:“你说得对。”
“没关系,肯定会有更好的女生喜欢你的。”她松了口气,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我的胳膊,“轮到我说了——我的秘密是,我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离婚。”
“有一段时间,一个大姐姐总是到家里找爸爸。妈妈很生气,爸爸说她不应该生气,因为那个大姐姐是病人。俊彦哥哥,我想不明白,她一点都看不出是病人,为什么要让着她?妈妈都被她气哭了。所以我并不是讨厌你们,是听说爸爸又带病人回来,才跑到你和孙宁姐姐那里。”
我相信吴冕不是会抛弃妻女出轨的男人,更何况他的妻子对他并无怨怼,只有遗憾和怅然。也许那个女孩只是导火索,燃尽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婚姻。
我安慰道:“即使他们不在一起,心里也同样爱你。”
“我知道。妈妈让我不要怪爸爸,他们不是不相爱,是没有缘分做夫妻,强行凑在一起会不开心。我不想他们不开心,现在这样很好。爸爸经常问我妈妈过的怎么样,妈妈也会关心爸爸,我们还是一家人。”吴颜芮抱着胳膊噘嘴,“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很聪明的。”
“好。”我看了眼手表,“快五点了,你要不要去主题餐厅吃晚饭?”
她迅速换上笑脸,抬手牵住我:“走走走。”
等木偶剧结束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吴颜芮疯玩了整整一下午,演员出来谢幕时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也不叫嚷这看烟火表演了,趴在我怀里直打哈欠。
抱一个小女孩对我来说不算特别吃力,只是没法走得太快,因此很快落在散场的人群后面。吴颜芮靠在我肩膀旁嘟哝着刚刚的角色台词,忽然凑近我耳边:“俊彦哥哥……”
“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她揉了揉眼睛,“之前我看到过他好几次,一直跟我们玩一样的项目。”
我皱了皱眉,担心自己抱着孩子转身的动作会暴露腿脚不便的弱点,于是安抚的拍了拍吴颜芮的背,继续缓步向前:“可能是巧合,游乐场里这么多人,坏人不敢做什么的。”
道路旁的灯是童话里的南瓜形状,幽幽投下暖黄光晕,远处的城堡发出璀璨光芒。
人潮在数个路口分散,这个时间段正是夜晚活动的高峰期,选择离园的人不多,这条路称得上迹稀少。
我装作无意的回头看了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但提高警惕总没有错,干脆对吴颜芮说:“我们不去停车场了,在中心广场和妈妈汇合好不好?再给你买个发光气球带回家。”
“行呀。”她拒绝让我继续抱着,“我自己走路,不然俊彦哥哥你手臂很累。”
我们留在广场等颜夏过来,这里视野开阔,不少情侣在等烟花表演,喧闹的环境令人安心。远远看见颜夏的轮廓,本来在逗弄小鸭子的吴颜芮向她跑去,一头扑进妈妈怀里,颜夏抚摩着她的头发,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松了口气,站起身整理了下手边装着纪念品的袋子,周围景色忽然明暗变幻,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绚烂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迸溅出无数闪耀流光。我的视线被这朵美丽而巨大的烟花占据,好半晌没回过神。
光芒散去,我才注意到一个带着兜帽的人站在不远处定定注视着我的方向。正想辨认对方是谁,又一颗流光溢彩的烟花照亮黑暗天际,因为背光,我只能看清他黑色的轮廓。
那个人一步步走近我,我心头骤然涌上一阵悸动。说不清是什么感情,明明想逃掉却停在原地,连手指都在颤抖。
无数烟火划破天空融成光瀑,他在我面前站定,白皙修长的手指摘下兜帽露出金发,以及一如既往的美艳面庞。
被那双眼睛凝视的时候,我仿佛落进一片冰蓝湖泊。
“哥哥……”
他的手紧紧环抱,勒得我快要窒息。呼吸交融时我尝到泪水的咸涩味道,安德烈说话时带着一点哽咽的鼻音,闷闷的,不知为何听起来如同流浪许久的小狗终于找到主人。
烟花化成火星坠落,在视野里消失殆尽。
“不要……再丢下我了。”
第182章
吴颜芮对突然出现的安德烈十分好奇,所幸颜夏观察到我的为难,及时哄她转移注意力。我强稳心神和她们告辞,安德烈低着头默默跟在我身后。
我拦了辆车,他乖乖坐进去,兜帽扣得很深,遮住金发和大半侧脸轮廓,一只手死死抓着我的手腕。我不适的挣扎两下,他转脸看我,不肯放手。
车窗外路灯投来,我才看清安德烈瘦了许多,乍一看有种形销骨立的脆弱。原本美艳容貌的攻击性被冲淡,多了几分阴郁疏离。
他飞快抬起淡色眼睫扫我一眼,又垂回眉眼投下的阴影里,小心翼翼的姿态,手却不松开。
我有点头疼,之前在游乐园里他也是这样,可怜兮兮的说自己无处可去,紧黏在我身边要跟我回去。我想冷脸拒绝,他倒先退一步,表示不愿意打扰我的生活,既然如此只好流落街头。
车在小区附近停下,这种鬼话我明明一个字都不相信,但仍然把他带回来了。
或许因为我记得自己是他哥哥,或许因为他的眼神实在太容易叫人心软,又或许……在看到安德烈的那一刻,复杂情绪排山倒海般向我袭来,爱也好,恨也罢,仿佛死掉的心脏猛烈跳动,我终于感到了自己还活着。
轻易牵动我神经的那个人现在正缀在我身后。我腿脚不便,走得慢,他一步一步跟着,像个没安全感的小孩,一声不吭的、固执的伸手牵我的衣袖。
电梯升到门口,我掏出钥匙开门,手指微微发抖,好几次对不准锁孔。孙宁听到门外声音,直接在里面开了门。
她没注意到安德烈,声音里尚有笑意:“回来了?我点了外卖,你要不要吃点当夜宵?嗯?这是……”
安德烈跟在我后面进门,他摘下兜帽,孙宁认出他的瞬间怔了下,表情迅速凝固,说话时差点破音:“你弟弟?!他怎么会在这?他要干什么?!”
眼见孙宁纤细的眉毛皱起,脸颊逐渐涨红,在她爆发前我赶紧推了安德烈一把:“左手边是我卧室,你先进去,我和她有事要谈。”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话想说,最终默默转身进了房间。
“许俊彦!”孙宁气得肩膀直颤,伸出手指戳我的额头,满脸恨铁不成钢,“你别忘了以前的事!他都对你做过什么,害得你变成这样,现在还有脸来装可怜?”
“我没忘记。”我揉了揉被戳痛的地方,本想轻拍她的肩膀安抚,突然发现她穿得太轻薄,只好收回手,“让他在这里住一晚,我问他一些事,之后想办法送他走,行不行?”
“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了解这种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不拿奥斯卡都是亏才。三年!三年了,之前他在做什么?我花了三年,好不容易让你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你怎么非要自己往坑里跳?”
“只有这次,我不会再和他有牵连的。”
“这你决定不了,他会自己找上来缠着你。”
“……抱歉。”
孙宁注视我几秒,别过脸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声音里的怒意未消,语气却和软下来:“唉,走一步看一步,这也不是你的错。刚刚我说话有点冲,你别介意。”
“我知道。”我认真的说,“你是为我考虑才会着急,谢谢。”
“我说,许俊彦,你不要这样盯着人看。”她挪了一步,站到离我稍远的距离,无奈的摇头,“你真是……算了,我把书房收拾下给他睡。不过事先说好,他要是敢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举动,我会立刻报警,并且把他曝光到网上,我不信他真能这么无法无天……听到了吗?”
我回过头,安德烈站在打开的卧室门口,他定定的看着这边,眼神里有种令人不适的偏执,整个人消瘦苍白,形如鬼魅。
逐盐 逐盐 第112节
在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举措的时候,安德烈轻声开口,语气几乎称得上乖顺:“我会注意的。”
“这套睡衣我穿有点长,你应该穿得下。”
我将换洗衣物叠好递进水雾朦胧的浴室,正好撞到安德烈下半身裹着浴巾出来。我尴尬的移开视线,忽然想起一件事,愣了愣:“安德烈,你的纹身……”
“被洗了。”
安德烈对我笑了笑,赤裸的上身仿佛没有留下任何刺青痕迹。
只是曾经图案的面积太大,他的肤色又过于白皙,因此猛地看过去,原本完美如雕塑的身体布满深浅不一的暗色纹路,显得光泽暗淡、粗糙难看。
他用手指碰了碰胸口的位置,表情淡淡:“我求妈妈不要洗掉哥哥的名字,她不听。哦,你大概不知道,其实不是我不想来找你,而是她把我当做精神病,用约束带捆了我三年。”
“妈妈……怎么会这么对你……”
“哥哥很意外?这不是很正常?”他说,“我自作主张纹了身,还反抗她的决定,早就不符合她想要的完美了,没必要对我和以前一样珍惜。这样挺好,她再也不会时时刻刻派人盯着我,我也能找到机会逃出来。”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哥哥的纹身也洗掉了吧?我就知道,那么高的山你也敢跳,死也要离开我,对不对?既然那么厌恶我对你做的事,怎么可能不洗掉?你肯定恨死我了。我无所谓的,哥哥,我无所谓,只要和你在一起,无所谓你怎么想我……我……”
安德烈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靠近,他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些,湿漉漉的贴在耳边,带着水汽的眼神幽深魅惑如同水妖。我察觉到一丝危险,但心想他应该有点分寸,没料到会被猛地拽下长裤,多亏反应快才拦住他的动作,避免了更难堪的情况出现。
青黑色花纹露出一部分,它依旧盘踞在小腹偏下的位置,被滚烫掌心紧紧贴上,热得我有些头晕目眩。
“哥哥?”
他愣愣的盯着看了一会儿,眼睛顿时亮得惊人,身后仿佛出现一条大尾巴摇来摇去。阴沉的表情一扫而空,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哥哥、哥哥你居然还留着,我以为你一定会去掉,你是不是……”
“不是。”不知道他胡思乱想了什么,我打断他,实话实说,“因为洗纹身太痛了,我忍痛能力不如以前,不想折磨自己。”
亮起的眼睛暗下去,安德烈怔怔的松开手:“是这样啊。”
“安德烈。”我闭了闭眼睛,压住心底烦躁,“今天我带你回来,不是代表我希望和你继续以前那种关系,仅仅因为你是我弟弟,我没法对你的情况坐视不管。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或是疯癫,无论你做什么,我们是兄弟这点不会变,也不想改变。”
他捂着脸惨笑了下:“你总说我们是兄弟,自从我对你表白后就不断玩弄我的心情,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才回到我身边,从头到尾根本没有诚心喜欢过我。我只是你用来报复妈妈的工具!”
“我玩弄你?”三年的时间里我以为自己有所长进,却轻易被他一番颠倒是非的话气得头疼,“那时候我和你说过多少次,我们不可能有结果。还有,别拿妈妈当挡箭牌了,难道我不是你反抗她的借口?”
母亲是我们之间永远的死结,安德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吵下去:“哥哥,就算以前我对你很过分,但现在不会这样了……”
“不,安德烈,不是的。”我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左腿,“我残废了,不能跑不能跳,走快了会一瘸一拐,彻底是个残疾人——这条腿永远提醒我,变成这样的起因是勾引了亲生弟弟上床,这是我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的代价。”
“我可以弥补。”
“我不怪你,也不需要所谓的补偿。如果你真心想做出什么改变,那就做个正常弟弟,别试图让我犯下同样的错误。当然,最好是离开这里,装作我们没有相遇过,避免一切麻烦产生的可能性。”
“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
泪水从安德烈的脸颊滚落,他却表情无助的看向我,仿佛完全无所察觉,眼尾一抹薄红刺进我视野。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累,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为我的错埋单了,负担不起再来一次!”
我咬牙说完,转身不再多看他一眼,步伐快得像落荒而逃。
第183章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线光陷入满室黑暗。
我睡得很轻,因此感觉到安德烈掀开被子,床垫被压得微微凹陷,温热身体贴上脊背。他的下颌抵着我发顶,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叹了口气,心里清楚反复无常如安德烈,绝对无法被轻易劝服,如我所愿乖乖回到书房睡觉。
“我不想一个人睡,会害怕。”
安德烈的声音带着些微鼻音,一双手环住我的腰,掌心在小腹纹身处来回抚摩。我按住他不安分乱动的手腕,将之前的争吵轻轻揭过,轻声说:“在这里睡可以,不许乱来。”
他低头在我后颈处蹭了蹭,又亲了下,嘟囔了句哥哥真好。我翻了个身,彼此呼吸间的热气交叠,安德烈的指尖在我皮肤上柔柔滑动,似有似无的撩拨。
我僵硬片刻,离开b市后我一直在治病修养,全部精力用在和自己对抗上。加上性欲被药物削弱,这三年我过着修道士一样的生活,已经很久没有自渎。
安德烈的出现仿佛唤醒了尽情纵欲的身体记忆,任何接触抚摸都带来一阵不自觉的战栗。我刚想离他远点,他便过分巧合的勾腿,小腿抵住我下体画圈。
“……安德烈!”
我怕吵醒孙宁,压低声音想喝止他。或许是真的过了太久,我忘记了这家伙根本不会因为我的话改变想法。安德烈的双手变本加厉的滑进我睡裤揉捏,阻止我向后逃跑的动作。
“瘦了。”他小声说,“哥哥和那个女人住在一起,应该不好意思自慰吧?没关系,我帮你。”
我被困在他怀里,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柔软棉被盖住我整个人,我尽力挣扎却无法脱离,一番折腾几乎快喘不过气。
安德烈甚至没有用手,只是靠膝盖动作,来回挤压摩擦我勃起的性器。下身传来一阵阵让人头脑空白的快感,我难以自抑的挺腰,既舒服又羞耻,几分钟就浑身颤抖着泄在了内裤里。
“好快。”他咂了咂舌,把快缺氧的我从被子里抱出来,吻了吻我滚烫的脸,“哥哥,你好可爱。”
“放手!”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下身裹在黏腻的布料中极其难受,此时我也顾不上自己像是个爽完不认人的渣男了,气得手指发抖,“安德烈,你给我滚出去!”
他鼓了鼓脸,表情有点委屈:“哥哥……”
“滚、出、去。”我咬牙恶狠狠道,“现在,立刻,马上!回书房,或者今晚流落街头,你自己选!”
安德烈咬了咬唇,不情不愿的翻身下床,被子里有股淡淡的精液味道,给房间添上一丝色情意味。门被合上,留我一个人烦躁的抓狂,最后半夜在浴室里重新冲凉,换掉被弄脏的衣物和床单。
真是个大麻烦精。再次倒在床上时我疲惫的想,明天不论如何必须让他走。
想象十分美好,而现实不能尽如人意。
安德烈一早就在厨房里忙活,各色早餐琳琅满目摆了满桌。孙宁面色淡然,见我怔愣在房间门口,微微一笑:“你弟弟看来非要用这种老土的办法。正好我不喜欢浪费食物,再说公司的早饭实在太糟糕,不吃白不吃。”
我在她对面坐下时还有些呆,她优雅的擦了擦唇:“我去上班了。许俊彦,别被这种小恩小惠打动,就算他搬来一桌金子也不能弥补做过的错事,知不知道?”
安德烈正在往我面前放他亲手做的小馄饨,闻言动作停了停,什么也没说,眼神却可怜巴巴的投向我。
我叹了口气,顿觉头大:“明白。”
孙宁犹不放心,出门前又叮嘱一遍:“你弟有多不靠谱你心里清楚,别往火坑里跳。”
送走她,我回身看到安德烈站在桌边,身上挂着孙宁购置家具时附赠的围裙,两只手不安的握在一起。我拉开座椅坐下,随手勺起一个小馄饨送进嘴里,滋味鲜美肉质紧实,确实美味:“差不多得了,装样子给我看没必要。”
“哥哥要赶我走了吗?”
“不是赶你走。”平常早上我都没什么食欲,但这碗馄饨确实对我胃口,忍不住又吃了个,“我借住在孙宁这儿,没有自己的工作和住所,你想依靠我,我也养不起。”
“那我养哥哥。”安德烈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如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让人移不开视线,“哥哥和我一起走。”
“我不想。”我垂下眼睛,“安德烈,嘴上说着自己不一样了,其实这么久过去你一点都没变。我不想和不尊重我意愿的人住在一起,哪怕是亲弟弟也不行——或者说,正因为是亲弟弟,所以不行。”
他急急的反驳:“哥哥最后也很舒服,难道不是吗?”
“这不是一回事。”我用汤勺搅了搅清汤,虾米在浅色汤水里沉浮,“安德烈,我搞不懂,你到底为什么要缠着我?”
他的表情冷了一瞬,眼神里仿佛杂糅着恨意和痛苦。敛起笑容时周身萦绕着排斥外人的气息,仿佛回到了最初在我面前的样子,遥远,冰冷,触不可及。
我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安德烈却偏过头,只给我被稍长金发挡住的白皙侧脸,和一个固执的回答:“你是我哥哥。”
“你再这样,我会打电话和妈妈说。”我沉下脸,“让她把你带回去。”
不知是哪句话戳中了安德烈的神经,他腾的站起来,扯下身上的围裙丢在地上,美艳的脸颊泛红,语气近乎歇斯底里:“哥哥就这么讨厌我?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找到你,我想补偿你,以后和你相依为命,结果现在连个机会也不给我,不论我做什么,你都要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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