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受宠爱(穿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纵酒笙歌
任穹弋脸色越发冷凝,正要不顾劝阻亲自下去探查,却忽然听见夜空中传来一声极轻的振翅声。
那两名千信阁护卫仍旧跪于任穹弋面前,什么也没听见,任穹弋却是抬起头。
他自幼与各色蛊虫养在一起,这声音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是机关蜂。
罗刹教内不可能有苗疆的人,是以这机关蜂的主人是谁便昭然若揭。
俊美的男人勾唇,只觉是天都在帮他。
想必是那小东西阴差阳错启动了机关蜂,而蜂内蛊虫闻见骨笛的味道,便一路寻了过来。
任穹弋抬手,那在空中悬停的机关蜂便收拢翅膀,落到骨笛上。
乖孩子,带我去找他。
男人指尖点了点那愣头愣脑的机关蜂,几人身影便从角楼上隐去,只留一缕月光。
柳晓晓不懂武功,又被连冥一身磅礴内力震开撞到石壁上,只觉浑身剧痛,缓缓从石壁滑下,呕出一口血来,目光涣散,连抽动手指的力气也无。
偏生连冥内力还在不断往外逸散,把趴在地上的柳晓晓往地上压,柳晓晓那一身娇贵肉,从来未吃过什么苦头,此刻只觉像是浑身骨头都要断了般。
癫狂的大笑与哗哗作响的锁链响彻石室,男人那双血红无一丝眼白的双目,只看一眼便能让人浑身发冷。
货真价实,从地狱而来的毫无理智的修罗。
柳晓晓此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泪不停淌下来,和着血混在一起,然身上的疼却比不上心疼。
只想着若他能活下去,他要再见楚离一面,再见柳随风一面,再见任穹弋一面。
想要再见到他们。
大约是上天当真听见了他的愿望,原本密不透风的石室顶被轰然炸开,方才他还在念叨的其中一人从天而降跃到他的身边,颤抖着手把他抱起,另一只执短剑的手扫开坠落的碎石。
任穹弋柳晓晓唤着来人的名字,声音微弱地像幼猫的叫声般。
任穹弋眸底映的尽是他浑身是血的惨状,踉跄一步才把人抱稳。
晓晓莫怕。他抖着声音这么说,怕的分明是他自己。
柳晓晓虚弱地笑了笑,便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中。任穹弋大惊,探手放到人颈侧,感受到那细微的脉搏后才略微放心。
然柳晓晓这模样也耽误不得,他含了一粒吊命的丹药渡过去后,便要趁使用火器的烟雾还未散时离开这里。
却未想尽管隔着层层烟雾,在最初被忽然塌陷的石室□□得一瞬间怔愣后,那双血红色的眸子仍旧准确无误锁在了他们身上。或者说,任穹弋抱着的人身上。
连冥似乎比方才要冷静了些,然而仍旧疯魔,隔空几掌让任穹弋不得不留下来。
你伤了他。连冥没头没尾地说道,他憎恶地盯着任穹弋,似乎是恨不得把人拆筋剥骨,却又顾虑到任穹弋怀中的柳晓晓。
任穹弋听了这倒打一耙的话几乎要气得真气逆流,却也不欲与被修罗诀操控的疯子争辩,只使出了全力去躲开连冥的杀招。
他全盛时也不是连冥的对手,此刻更别说是入了魔的连冥,听见罗刹教教中人声鼎沸,也晓得是那群人察觉到了此处动静,若再不走恐怕是再也无法走了。
任穹弋一边躲,一边吹响口哨,隐匿在附近打算挡住罗刹教教众的护卫迅速出现,与连冥缠斗在一起。
好在连冥此刻被铁链束缚在石壁上,否则别说他们三个,就是来十个任穹弋,也不一定能讨到好。
两个护卫一个断了一只手,一个肋骨折了几根,任穹弋的噬心蛊发作,半张脸都是丑陋鼓动的凸.起。
那群罗刹教的人只敢聚在远处,观察这突然破裂的石室,却不敢靠近。
想来是以为这石室是连冥自己弄开的,生怕靠近了把自己的命交代出去。
任穹弋三人抓住机会,前后闪出石室,眨眼便跃出百丈远。
连冥眼睁睁看着柳晓晓气息微弱被带走,本就和修罗融合记忆导致内息紊乱,虽这是修罗自愿与连冥融合,却也给身体造成了不小负担。此刻又被刺激,记忆越发混乱不堪。
似曾相识的月光把连冥带回到某段记忆,男人捂住头。
猫儿
我的猫儿
楚离!啊啊啊啊啊啊
罗刹教聚在远处的众人听见这野兽般的哀嚎,纷纷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然三位长老看见隐在夜色中逃离的任穹弋几人,也顾不得发疯的连冥会不会伤人,生怕这几个潜入的贼人对连冥做了什么。
喝住惊慌的众人,分出一部分人去追,另一部分人进入石室。
任穹弋三人虽是一流高手,又精于轻功,然与连冥耗了那么久,身上又俱负了伤,倒让身后坠着的小尾巴越追越近。
好在出了楼兰城,有千信阁的一队人在等待接应,兵分三路离开混淆视听,又留了些人拦一拦罗刹教,任穹弋连夜快马带着柳晓晓离开楼兰城势力范围,半途换了辆马车,被护卫护送着一路往南。
噬心蛊加之暗伤,任穹弋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脸色苍白若白纸般。
把刻着蛊王的令牌递给赶车的护卫,断断续续交代道:回苗疆去找阿尤
第45章 归乡(一)
柳晓晓在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 他在黑暗中沉睡太久,木窗投进的光落在他如扇般的睫毛上,他轻轻眨了眨眼, 眨掉模糊视线的泪珠, 终于适应了这光亮。
柳晓晓偏了偏头, 睡太久导致浑身都有些酸疼, 这和他躺的硬邦邦的木板床似乎也有些关系。
嘶他这一转头,脖子便发出一声脆响, 眼中又聚起些氤氲的生理性水汽。
他打量着这间整个都是由木头搭建的屋子, 这间屋透着显而易见的粗糙,透过床帐一眼就能望见低矮的屋顶。
窗外伸进一枝绿意盎然的枝条, 恰好, 一缕微风带着清新的空气吹进窗里。能从窗内看见窗外隐约一角, 是和自己所在的房子雷同的木屋。
回想起昏迷前的事,他看见了任穹弋,而这里明显不是楼兰
那也就是说, 他真的被任穹弋救出来了!不是幻觉!
柳晓晓撑着手臂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正在这时虚掩着的木门忽然被推开, 编着俏丽辫子的少女捧着碗药推门进来。
少女穿着苗疆特有的服饰,耳上与胸口挂着精致的银饰,未施粉黛的小脸透着股不加雕饰的美。
我还在想你今天就该醒了, 果然。少女声音清脆, 中原话带着些苗人的口音,这下你醒了, 就不用我喂你喝药了。
少女捧着满满的药碗,几步就来到床边,也没中原女子的矜持, 大大方方坐到床沿,眨巴着大眼睛打量他。
柳晓晓这几年虽被几个男人不知不觉掰弯了,连女孩子都很少见,但被这么直白地盯着,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接过药碗,一口闷,用碗来挡住少女的视线。
只是刚喝下第一口就后悔了,这药味道古怪,又酸又苦,好在这些年娇气包总算不是柳随风拿蜜饯哄着才能喝药的人了,扭曲着脸把药灌下后放下碗,倒吸了好几口气。
少女收了碗,看见柳晓晓古怪的表情哈哈大笑。
柳晓晓也没管她嘲笑自己,规规矩矩在床上弯下腰,多谢姑娘救了我,来日
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摆手打断,哎呀!你们中原人就是拐弯抹角!你叫我阿尤就好了!
柳晓晓见她也不兴这套,咧嘴一笑,直起腰板。毕竟他穿越这么久,还是没学来古人那些弯弯绕,左右都是四不像。
阿尤盯着少年的笑脸,嘟着嘴不满道:要不是看你好看,你把穹哥儿害成那样,我早就把你毒死算了。
她也就这么说说,毕竟任穹弋的护卫回来的时候手上可拿着蛊王令,她可不敢把穹哥儿拼着命也要带回来的人毒死了,否则等穹哥儿醒了,死的就是她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吃醋,明明她认识穹哥儿可早多了,穹哥儿居然拒绝了她喜欢别人,还是个男的!
男的有什么好,又不能生娃!难道穹哥儿只喜欢男人?气死她了!
人精儿似的柳晓晓自然听出了少女话里的醋意,要搁往常,柳晓晓一定得给她说声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毕竟就算知晓任穹弋的心思,但在楼兰那么多个日夜他想了很多,他还有楚离和柳随风,他又不能把自己劈成好几个分出去,那样是不公平的。
殊不知这小东西自作主张想要单方面放弃其中的谁,才是最不公平的事。
但现在任穹弋因为他受了伤,柳晓晓自然先担心的是人怎么样。
任穹弋怎么样?他受的伤严重吗?我可以去看他吗?柳晓晓拉住阿尤的胳膊,急急问道。
见他焦急的神色不似作伪,阿尤轻哼一声,也不吊着他,穹哥儿强行催动内力,惊了体内噬心蛊,又被罗刹教的疯子打了几掌,现在还没醒呢!
连冥凶名在外,都传到苗疆来了。
听见少女说任穹弋现在还没醒,柳晓晓眼睛猛睁,呼吸都乱了几分。拽着阿尤的手臂不让人走,瞬间忘了自己也是个还要喝药的病号,拖着沉重的身体凑近少女,鼻尖都要抵到阿尤的鼻头了。
他、他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柳晓晓声音发颤,都要哭出来了。昏过去之前的画面还在脑袋里反复回放,印象最深的就是连冥那双血红的眼,和癫狂的大笑。
想必这画面会成为柳晓晓以后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少年突然凑近,那精致的脸突然放大在眼前,阿尤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满脑袋都是这人真好看,难怪穹哥儿喜欢,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直到等不到她回应的柳晓晓又拽了拽她,她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甩开少年的手,像兔子一样蹦了半米远。
你你你阿尤深吸一口气,这才没结巴,你乱想什么呢!穹哥儿才没那么弱!再说有我在,穹哥儿怎么可能死!
听见她这么说,柳晓晓略略放心,仰着苍白的小脸望着阿尤。
我能去看看他么?我可以帮忙熬药看火,只要我能做的都可以交给我。
阿尤盯着少年因为刚刚动作额角滑下的冷汗,问:就你现在这样?
柳晓晓扬起嘴角,扶着床沿下了床,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了!阿尤别扭地哼了一声。
只是在柳晓晓脚踩地腿发软差点摔的时候,还是口是心非地扶了一把。
谢谢,阿尤是个好人。柳晓晓向来不吝惜自己的甜言蜜语,整个人就跟个小糖包似的,笑得甜到人牙疼。
少女红了脸颊,嘟着嘴一边恶声恶气叫人小心门槛,一边乖乖搀着人出去了。
柳晓晓与任穹弋相识于一段错误的时间,但若不是任穹弋把人掳上轿,这两人,恐怕一生也不会有交集。
倍受宠爱(穿越) 分卷(28)
虽是任穹弋错在先,然他先后两次豁出命来,对上他原本一点也不愿对上的连冥。
如今再去追想谁对谁错,谁欠谁更多,都似乎没有意义了。
他与任穹弋,早已牵扯在一起。
这里当真是苗疆,从屋内出来便能看见村寨的全貌,木屋为防止淹水被地基架在半空,来来往往的人都着绣有五毒纹饰的衣服,一边朝阿尤打招呼,一边冲柳晓晓投来好奇的目光。
柳晓晓听不懂苗语,下意识就对能说中原话的阿尤更亲近了些。
阿尤在寨里的地位似乎不一般,加之好像什么节日将近,平日里其他人都很忙,她比那些人还要忙些。
柳晓晓说他要帮忙照顾任穹弋,她也不客气,当下就把给任穹弋熬药打水擦身的工作扔给了他。
带着任穹弋和他一路逃回来的护卫断了左手,被阿尤缠得像个木乃伊。
柳随风在千信阁发过安全带回柳晓晓的任务,那高额的赏金,千信阁每人都见过少年的画像,在千信阁人眼里柳晓晓就跟行走的金子没两样。
然而他们阁主现在居然跟活的金子扯上了关系,在知道人活着的时候还忍不住哭了,还敢在连冥眼皮子底下抢人
倒不是想议论顶头上司的感情生活,只是光想想以后千信阁又要应付罗刹教又要应付柳随风,就忍不住为自己点了根蜡。
听见阿尤要使唤人,护卫哪儿敢放着这细皮嫩肉兼自家上司心上人的小公子真去挑水,不然等任穹弋醒了,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打成个水桶。
不用麻烦你了,你还受着伤呢。柳晓晓摇摇头拒绝了护卫大哥,提着木桶走远了。
阿尤毫不客气地拍上护卫大哥木乃伊似的左臂,你跟着掺和什么,是他自己答应我的,再说我要的狼皮你还没猎来呢!
护卫苦着脸,对于一个一流高手来说,断了一条手臂的严重性和柳晓晓想得并不同,不过就算柳晓晓知道,恐怕也会谢绝护卫的好意。
娇气归娇气,但现如今柳晓晓并非放不下身段的人。有条件就享受,该付出时他也不会含糊。
南方天气比北方要暖些,只是如今快要入秋,溪水还是有些寒凉。
柳晓晓却也没喊过累,这几天挑水、烧水、煮药、擦身、拾柴,事事都尽心尽力,白嫩的手上都多了不少小口子。
阿尤看在眼里,她本就是个直性子的姑娘,因此对这约摸是生在中原富贵家的小公子倒当真另眼相看,态度好了不少。
前几天任穹弋脸上因为噬心蛊凸.起的网状血管这几天消下去了不少,阿尤说这是体内的蛊虫因为没有内力催动,快要安分的征兆。
过几天穹哥儿大概就醒了,你就不用这么担心了。阿尤牵着少年的手走出任穹弋躺着的屋子,皱眉盯着手心里那手。
白生生的骨节好看的手上多了不少树枝毛刺挂出来的细小伤口,生生破坏了那只手的美感。
我拿药给你擦擦,劈柴烧火这些事你让阿七做就好了。
阿七是那名千信阁的护卫,名字里带个七字,苗疆这边叫人喜欢用阿来称呼。
不碍事,他不是要帮你准备祭典吗?不用麻烦他。
柳晓晓笑着摇摇头,赶在阿尤反驳之前说:火上煎的药该好了,我去看看。
见少年跑了,阿尤跺跺脚回自己屋里拿药膏,一会儿她一定要堵着人把药上了。
这厢阿七还在田里捉□□,忽然余光瞥见天空盘旋着一只鸽子。这是千信阁用来联络的信鸽,这鸽子前些天和他们一起回了苗疆,每天都蹲在任穹弋屋里。
此刻见到这鸽子,阿七也晓得是任穹弋醒了,也不管□□了,用轻功飞回寨子。
主子!阿七推门恭恭敬敬半跪行礼。
任穹弋半靠在床头,闭着眼,眉头紧皱,想必伤势还未痊愈。
罗刹教那疯子找我们麻烦了么。他问道。
阿七心说找没找麻烦您不是知道嘛!然而还是规规矩矩答了。
听完后任穹弋淡淡嗯了一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察觉到阿七还没走,任穹弋偏头地盯着他。
怎么?想在我这儿住下不成?
阿七立马把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见任穹弋有发作的迹象,他小心翼翼试探道:您不问问柳公子如何了?
刚问出口阿七就后悔了,也许老大是想自己亲自去看人呢,哪儿用他多嘴。
恰好此时柳晓晓端着药碗站在屋下被阿尤拦住,两人都听见了屋内的谈话声,还没等柳晓晓高兴起来任穹弋醒了,就听见屋内男人疑惑道。
柳公子?语气内是全然的陌生。
阿七震惊地张大嘴,就是您带回来的江南柳家的小公子啊!您不记得了?!
任穹弋挑眉,哦?我这趟还把那位金山给弄回来了?倒也算不虚此行了。
见阿七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任穹弋原本因为伤势未痊愈的心情又恶劣几分。
行了,把人好生养着,过段时间敲柳随风一笔。
任穹弋抬手,掌风把人扫出大门,滚吧。
他重新闭上眼,只觉头疼欲裂。
任穹弋只记得自己代骝燕那女人和亲,现在这浑身的伤估计都是从连冥手底下逃出来的代价。只是他没有自己逃出来的记忆了,那噬心蛊在他身体里乱钻,让他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忘了个干净。
不过左右他活着从连冥那疯子手底下逃出来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不重要。
阿七从楼梯上滚下来就看见了端着药碗呆站在原地的柳晓晓,慌忙想解释。
柳晓晓食指放在唇前,比了个嘘,又捂住想怒目圆睁想喊出声的阿尤的嘴,招手让两人跟着自己走。
三人一起走到任穹弋听不见声音的地方,柳晓晓这才松开拉住阿尤的手。
阿晓,你拦我做什么!你别难过!我肯定能把他治好!要是治不好我就帮你骂他!
柳公子,您别生气,主子不是故意那么说的,等他恢复记忆就认得您了。
两人叽叽喳喳围着柳晓晓,活像他受了天大的委屈,阿尤眼睛都红了一圈儿。
他居然敢把你忘了!就算是因为噬心蛊,我也!
这段日子柳晓晓那么照顾任穹弋,在阿尤心里俨然两人是两情相悦。这下任穹弋单方面把柳晓晓忘了,阿尤又难过又觉得生气。
真的能治好吗?少年漂亮的眼睛平静地望着她,柳晓晓之前看乌罕与任穹弋的态度,也大概能猜到噬心蛊大概很难缠。
果然,听见他这么问,阿尤眼神闪躲,吞吞吐吐回答道:应该可以的吧
见阿尤这样,柳晓晓却是笑了笑,像是无奈又像如释负重。
没关系的,这样也好。柳晓晓把药碗交给阿尤,他既不认得我了,我也就不便去给他喂药了,不过药我之后还是会照常煎的。
别在他面前提起我,也别勉强他想起我来。
拜托了。
柳晓晓郑重道,两人还想再劝,却见少年摇摇头,擦身离开。
为什么啊阿晓?你是不是生他气了?阿尤都要哭出来了,我替他给你道歉好不好?
听见阿尤的话,柳晓晓却是转头露出抹笑来,像秋日微凉的阳光。
不是。
只是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少年平静地说道。
这大约就是天意。
他和任穹弋本就开始于一场错误,若没有那件事,就算他们擦肩一千次,也只会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现在任穹弋把他忘了干净,也只是让这段关系,回到了它应该在的原点罢了。
第46章 归乡(二)
任穹弋没几天就能下地活动了, 这两天都是阿尤那妮子过来送药,就端着药碗进屋,往他手里一塞, 等他喝完就走, 一句话也不说, 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任穹弋心想自己也没惹到她吧?就出去了一趟, 往常要是回寨子,阿尤这小妮子都是欢天喜地迎接他回来。
问阿七这妮子发什么疯, 阿七一脸为难:姑娘家的心事我怎么敢随便猜, 主子您还是别难为我了。
任穹弋能下地之后就出门打算活动活动筋骨,看看自己有没有被连冥那疯子伤到根基, 顺便再瞧瞧阿尤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还没走到河边, 就远远见着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穿着苗寨的服饰,蹲在清澈的水边拿着竹编的簸箕洗药叶。
任穹弋肯定自己不曾见过这人的,可偏偏那身影又熟悉得紧, 他不由自主靠过去。
哟,这是什么时候来苗寨的小公子, 好生俊俏。瞧着陌生,我却觉好像在梦里见过一样。任穹弋吊儿郎当地靠在树边开口。
他的角度,只能瞧见那双浸在水里的白生生的手, 而待那人循着声音抬起头时, 任穹弋心跳错了一拍,而后便只能任由胸腔内那团脏器不受控地飞速跳动。
发如泼墨, 眼若晨星。
怎么回事,莫不是噬心蛊又发作了任穹弋小声嘀咕捂住胸口。
蹲在旁边一同洗药罐的阿尤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家的傻子师兄,又碍于答应过柳晓晓, 只能扁着嘴生闷气,把药罐洗得刷刷响。
柳晓晓瞧了一眼任穹弋,似乎觉得他这模样很有意思。
若是当初把自己掳上花轿的任穹弋,是现在这样,想必
唉罢了罢了,想这么多作甚呢。
柳晓晓笑了笑,收回目光,把手里的一大把植物拧干,扔进簸箕里颠了颠就站起身打算离开。
却未想任穹弋横插一脚,拦住他。
诶,你别忙着走,让我再好好瞧瞧,看看是不是当真在梦里见过。任穹弋厚着脸皮说,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胸口传来的声音敲着他的耳膜,让任穹弋有些头重脚轻。
柳晓晓无奈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探着身子盯着瞧。
过了会儿才开口:看够了吗?
没看够。任穹弋打直腰板,耍无赖地伸手去拿柳晓晓手上的簸箕,我替你拿,你再站着让我好生瞧瞧。
柳晓晓扭身避开他的手,斜看他一眼,笑:你摔坏了脑子,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说完便走了,留无辜挨怼的任穹弋一个人在原地。
诶你想放点儿狠话,又怕吓着这玉娃娃般的小公子,任穹弋尴尬悬在空中的手收回,摸了摸下巴,却不小心摸到自己上扬的唇角。
这小公子,莫不是快乐蛊变得,不然自己怎么一瞧见他就欢喜
见阿尤还在洗她的药罐子,任穹弋开口:诶阿尤,这小公子不是你从中原掳回来的相好吧?
听见任穹弋的话,阿尤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是倒好了!
克制住自己把药罐子扔任穹弋脸上的冲动,阿尤几下把罐子洗完,去追柳晓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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