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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枯之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他改口了。
陈述厌扬手跟他的背影说行。
周灯舟这两天表现不错,而且他又很有眼力见地主动改口了,徐凉云对他的敌意也没有那么强了。
所以周灯舟走时,徐凉云还给他塞了瓶水。
周灯舟受宠若惊,兴许是真的时间紧迫了,拿过去的时候口不择言,跟徐凉云说谢谢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徐凉云嘴角一抽。
陈述厌笑出了声。
家里焕然一新,布丁就开始巡逻地盘。过了好半天才走到客厅来,跳上新沙发,摇着尾巴走到徐凉云跟前,脑袋搁在他右手臂上,趴下了。
你怎么总爱弄我右手,徐凉云低头对它说,这几天闲着没事就爱扒拉它。
它知道你右手不好了吧,那么道伤口,看见的都知道。陈述厌道。
徐凉云不做声了。
陈述厌说:手给我看看。
徐凉云把手给他了。
陈述厌托着他的手,看了他手腕上的伤。
这道伤还是触目惊心,几乎令人难以直视,想必这一生都难消了。
陈述厌摩挲着他手腕,说:过两天出去玩吧。
好啊,徐凉云说,但在那之前我其实想带你回家,我跟你复合了,得回家去见见我妈。正好家里刚装修好,现在还有点儿墙漆味,我们回我家住两天,把窗户开着,散两天味再回来。
行啊但是回你家之前,我们得去看你爸爸吧?
是,我也好久没去看他了,现在有话想跟他说。
徐凉云说完,就又补充了一句:带着你跟他说。
陈述厌缓缓点了点头。
第55章 五十四话 还是留不住,谁都留不住。
第二天下午, 陈述厌就和徐凉云踏上了回他家的路。
徐凉云家就在凉城,只不过不在市中心,在北城那边, 一到冬天就是凉城最冷的地界。
他们没带着狗走。陈述厌本还犹豫要不要带狗,结果当天晚上宣筝就联系了他,问他什么时候带布丁和小明一起出去玩。
陈述厌说最近可能要出个门,没什么时间。宣筝说那正好呀,把布丁交给我吧, 让它和小明在一起,你就放心出门。
陈述厌一寻思也是,毕竟去看徐凉云他父亲的话, 是有些不方便带着布丁的。
于是他去问了布丁的意见。
在布丁也表示自己想去找小明以后,转天早上,两个铲屎官就又约好了时间,陈述厌把布丁送了出去。
我会把它放在俱乐部养, 您放心,跟我家小明一起。宣筝说,您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就回来了, 回趟家看看父母和外婆而已。陈述厌说。
宣筝点点头, 说行, 随后领着布丁走了。
徐凉云头天晚上给他妈打了电话,陈述厌靠在他身边听了。
他妈一开始难以置信, 后来竟然有些受宠若惊。在电话里慌慌张张地应了几声,又说自己马上就收拾家里,随后便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电话被挂断,徐凉云无可奈何,转头对陈述厌说:她也觉得我对不起你。
别对不起了。





已枯之色 分卷(57)
转天上午, 两人又出门买了许多东西,准备带回家给徐凉云父母。
中午吃过饭,歇了一个钟头以后,两人就开着车,回了他家。
凉城是一座不小的城市。从他们所在的地方开车去徐凉云父亲所在的地方,需要一个半小时多。
车子启动,窗外的路灯随着车速徐徐退后。
陈述厌看着车窗外,慢慢地陷进了回忆里。
那是他大四时候的事了,是很多年以前的事。大概是八年以前,又或者九年以前,七年也有可能。
陈述厌记不太清,也懒得掰着手指头好好数,毕竟纠结年数显然没什么意义。
总而言之,那年徐凉云第一次说爱他,然后在周末的时候带着他回了家。
徐凉云说,他和他妈说过了,也跟他妈一起去找他爸说了,他觉得要带陈述厌回家见父母了,因为他想跟陈述厌有以后。
陈述厌便跟着他回了家。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车,陈述厌都没毕业,大四的时候天天为了毕设忙得晕头转向。徐凉云也不是什么队长,只是个特警队里还算突出的小特警。
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他们就坐着公交车,一路颠颠簸簸地往徐凉云他爸那边走。
徐凉云那时候的行程安排很诡异,他带着陈述厌打车去了一个公交车站点,然后在那里坐了公交车。
陈述厌很奇怪,问他:怎么不直接打车去你家?
去我家之前,先去看看我爸。徐凉云回答他,他位置比较偏,一般出租车不爱往那边去。
你爸妈不住在一起吗?
徐凉云点点头。点了头之后,他又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很微妙吧。
他说。
直到那辆公交车到终点站前,陈述厌都没明白这个微妙是什么意思。
直到车到了终点站,广播说终点站北郊坟场已到站。
直到徐凉云牵着他走进坟场里,走到一座摆放着黑白遗照的墓碑跟前。
墓碑是黑的,比其他的更大一些,也更气派些。碑上写着徐一灼,上方是烈士二字,两侧是两排题字,写着烈士为民永生悼念,钢铁之躯挡火抗炎,碑中央还有一张遗照,碑前铺着黑色的布。
遗照里的人是个器宇轩昂的警察,笑起来的样子和徐凉云很像。
陈述厌说不出话。
他看着墓碑。墓碑上还有很多小字,写着他的生平。
徐一灼死在十四年前。
陈述厌那时脑子很乱,使劲捋了好半天,才捋出来徐凉云那年大约才七八岁。
徐凉云蹲下去,把在坟场门口附近买来的白菊放到墓碑前。
我爸为了救人死的。他说,十四年前,有家银行被抢劫,抢劫犯没说自己留了炸.弹在银行里,是我爸突然发现的。那时候还在给人质解绑,大厅里很多人,可倒计时就剩半分钟不到,大家都来不及跑,所以他喊了一嗓子以后,就抱着炸.弹反方向跑进银行里银行金库大,他想着扔进去就行,能挡一下爆炸冲击。
结果他没来得及。刚扔进去,那破东西刚一离手
徐凉云说完,便低下了头,不再往下说了。大概是说不下去了,也可能是不想再说。
他蹲在墓前沉默几许。
那时是深秋,有风吹来秋天的干枯气息,凉得人喉咙发干,连徐凉云的背影看起来都很寂寥。
陈述厌站在徐凉云身后,默了片刻,跟着走上前,在徐凉云旁边慢慢蹲了下去。
陈述厌一过来,徐凉云就长出了一口气,缓缓抬头,看向遗像。
徐凉云说:爸,这是我男朋友。
二月的北郊坟场比记忆中更冷。
两人手牵着手,各自手里拿着两束花,走在路上。
他们走到徐凉云父亲的墓前。
这座碑还是和陈述厌记忆里一样。黑白遗像上,徐一灼的笑也还是那么像徐凉云,笑得有如烈阳。
徐凉云蹲下去,把白菊放到墓前,声音闷闷:爸。
冬日的风更寒更冽,冷如刮骨,话出口的一瞬间,就被风刮成了一片悠悠白气。
陈述厌也蹲下去,跟着把手中的一束花放到墓前,留了一束花握在手里。
两个人肩并肩蹲着,徐凉云沉默了好长时间。
陈述厌偏头去看他,看到他正望着黑白遗像,目光平静又深邃,仿佛是真的在和那遗像上的人对视着。
爸。
徐凉云又叫了他一声。
两个人蹲在碑前,额前的发都被风毫不温柔地吹动着。
我跟他复合了,徐凉云看着遗像说,转来转去,结果我还是找他了。
除夕那时候,我不是在家里接了个报案电话么凉城出了个连续杀人案,这案子跟他挂钩。出了挺多事的,说起来你可能要笑我,我就是还是,往他旁边跑了。
你别想多,人我抓到了,杀人的是个画廊的管理人,心理有点不正常。
你也知道我得病了,最近这病好了,医生说多亏有他,还说我明天开始可以断药试试。我最近为了治病请了假,一直在家,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带着他回家跟你说说,我一会儿也回去跟我妈说说。
徐凉云说到这儿以后,就没有再往下说了。
他慢慢低下头,看向墓前的花。
徐凉云沉默了好久。
好半天后,徐凉云说:爸。
我其实我现在才发现,我一直以来都错了。
这么些年,我想的都是让他恨我。我一直想啊,他恨我,去找别人,这辈子都别再想我了,这样就行了。我知道这样只不过是我在逃避,是我不敢面对,可就算是我不敢面对,他因为我进了icu这事儿也是真的。
但我发现我错了。我生了病,他有跑过来救我的勇气,我当时却只有自我逃避的胆量。
我前几天做梦了。梦里你和我说,警察要挡在所有人面前。我还梦到你死了以后那会儿,很多人都哭着跟我说,你是英雄,叫我别恨你其实不说那些我也不会恨你的,我知道你是英雄。
小时候你说你是警察,你给我讲你上班的事情,我小时候就想,我以后也要当个警察,我也想当英雄。
但我知道我这辈子都追不上你的。我现在这样谁都对不起。我真的,我现在这个样子鬼都看不下去,我其实有时候都不知道我该不该当警察。
我不是英雄,他说,我这辈子都成不了英雄。
陈述厌张口反驳:你是。
徐凉云身子一顿。
陈述厌收回目光,看向碑上的黑白遗像。
你是英雄。陈述厌说,我两次差点死掉,都是你救了我。你是英雄的孩子,你是英雄。
徐凉云哑口无言,看着他说不出来话。
片刻后,他笑了一声。这一声像是自嘲,像是欣慰,像是无奈,总而言之,里面的东西太多太多。
徐凉云说:大概也就对你来说我是了。
在墓前呆了半天后,两个人起身离开。
徐凉云本想带着陈述厌离开坟场,陈述厌却牵着他,往另外一边走。
徐凉云怔了:不走吗?
不走,陈述厌说,看看我外婆。
徐凉云愣住了。
他看了看陈述厌,又看了看他手里不知为何买了两束,刚刚却只拿出来一束的花。
陈述厌很平静地看着他。
徐凉云像是终于明白过来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陈述厌,瞳孔都颤抖:不会
三年前去世了。
陈述厌对他说:癌症,我照顾了一年,没有用。钱都花光了,可没办法,还是留不住谁都留不住。
二月的风裹挟着彻骨的寒意悄悄溜过,陈述厌看到徐凉云眼里升起地动山摇一般的颤抖,和近乎能把一个人压到跪下的歉意。
陈述厌苦笑起来,笑声成了一片悠悠白气。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过年没回外婆家吗?因为没有了啊。陈述厌对他说,我也说过了啊我以后真就跟你相依为命了。
我只有你了。
第56章 五十五话 我妈说我们家就欠好。
这么多年来, 陈述厌是一直和外婆相依为命的。
外婆叫郑清兰,陈述厌带徐凉云见过他。
徐凉云带他回过家以后,陈述厌也带着他回了一次外婆家。那次回家, 他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摊开给徐凉云看了。
他家住在某个老小区的三楼,屋子里的家具都老气得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了。陈述厌带着徐凉云进了家,给他看了摆在客厅电视旁边的一张照片。
那是张全家福,上面有五个人,其中一个女人的怀里抱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陈述厌给他指:这是我, 这是我妈,这是我爸,这是我外公我三岁那年, 他们一起出门,留外婆在家看着我。出门的时候出了车祸,三个人全没了。
我妈是独生女,我爸是入赘的。奶奶那边嫌弃他入赘给我妈, 和他说一旦跟我妈结婚就断绝关系,结果就真的断绝关系了,这些年理都没理我们。不过幸好我家还有个超市, 是我爸我妈结婚那年开的, 这些年一直靠着它活着呢。
陈述厌说这些的时候, 外婆正好洗了一碗草莓出来。
我把超市经营得可好了,小老太太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 和陈述厌高兴起来时一个样,现在一个月能挣一万多块钱呢!
陈述厌看向徐凉云。徐凉云表情怔愣,根本没想到陈述厌家里会是这种情况。
外婆一直在乐,她对徐凉云很满意。
一转好多年过去,二月的寒天里, 陈述厌领着徐凉云在坟场里左绕右绕,最后停了下来。
面前的墓碑上,写着郑清兰三个字。
徐一灼算是烈士,墓碑才会那么大。
郑清兰的小了许多,碑上遗照里的面容仍和陈述厌遥远记忆里的一样。
和他记着的最后的外婆不同。
陈述厌蹲下去,把花儿放到了墓前。
他没吭声,就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墓碑上的外婆。
他不太擅长和死人说话。
于是空有风声奔走。
一片风声将这里吹了个寂寥长久。半晌后,徐凉云才问:什么癌?
他声音有点抖。
肺癌。陈述厌蹲在墓前平静回答,化疗把头发都剃光了,直咳血,喘不上气,话都说不清,呼吸都呃呃啊啊的,脸和脖子特别肿,身上倒瘦得皮包骨头。
他声音很轻,一字一句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徐凉云深吸一口气,脚步声往后退了两步,突然扑通一声。
陈述厌吓了一跳,一回过头,就看到徐凉云跪在地上,往前伏倒,俨然一副谢罪的样子。
陈述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徐凉云便头抵着地,对着墓碑就哐哐磕了两个响头。
徐凉云!?
陈述厌被吓到了,赶紧冲过去,要把他拉起来。
徐凉云不起,声音都发抖:你先别拉我。
陈述厌:
我对不起你。他说,我真对不起你这种时候我都不在,我干什么吃的。
不是,这
我说过的。我明明跟你说过了,我明明在你外婆跟前也说过的我他妈真是,你别拉我,你让我跪着。
陈述厌说不出话。
他知道徐凉云在说什么。他第一次把徐凉云带回家时,他告诉他他只有外婆的那天,徐凉云看着那张他们一家人的照片,说陈述厌,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已枯之色 分卷(58)
那时候外婆也在。
徐凉云说完又转过头,对着外婆说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对他好。
后来到了晚上,徐凉云在他房间里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他一只手揽着陈述厌,俩人一起仰头看着天花板。
徐凉云忽然转头看向他,开口对他说,我以后会对你好。
我以后好好对你,我以后会对你特别好。徐凉云说,我一定把你这二十年来缺的爱全给你补上。
陈述厌被他说得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怎么今天总说这个啊?
我心疼你啊。年轻时的徐凉云说,早点遇见你好了。
陈述厌没吭声。
他在一片黑暗里看徐凉云,他看到徐凉云那双含情眼里情绪太多,若非要总结,大约只能说他很难过。
徐凉云跪在地上头抵着地,深深吸气的声音尤为刺耳。
对不起。他说,真的对不起,我真的错过太多了我就是个混账东西。
你没有,你快起来,陈述厌去拉他胳膊,你别跪着了,癌症又和你没关系
你别拉我,徐凉云说,你让我跪着。
我以后会对他好的,我以后真的会对他好我再也不会松手了,我不会放他一个人了,我不会让他一个人的。
他跪在地上,如此喃喃低语。
他手在抖。
时间慢慢悠悠向前行进,一晃日落西山。
两人坐在车里,遥望天边斜阳。
车里暖风呼呼的在吹。陈述厌偏头看徐凉云,见到他头抵着车窗,轻皱着眉,脑门上淤青了一大片,肯定是刚磕头磕出来的。
你为什么不去找个别人呢。
徐凉云突然说。
陈述厌怔了下。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你没有家人,一个人活着很累啊怎么就不去找个,新人呢。我不是别的意思,我就是心疼你孤苦伶仃的这几年太难受了。你怎么不找个人帮你扛一扛呢。
陈述厌语气平静:就因为没有家人而去找新人,我不觉得基于这种目标之上能找到我想要的。就算对方跟我在一起,那他对我的喜欢我觉得有百分之七八十都是掺了觉得我可怜的水,我不希望一个人喜欢我是因为觉得我可怜。
徐凉云:你还真没变。
陈述厌无奈一笑,又道:别想啦,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的,那是癌症啊,又不是你在那儿就能好
我不在那儿。徐凉云说,你那时候肯定最需要我的,你一个人在医院里面照顾你外婆,好多事情带着手套肯定不方便做,你那么一双手操。
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开始破口大骂起了自己:我他妈个混账东西。
陈述厌无可奈何,去牵住他的手,轻轻拍他手背,说:好了好了,别想了。
徐凉云沉沉叹了一声,声音都哑了:你不怪我吗。
陈述厌摇摇头。
你不怪我当时不在吗。徐凉云眼睛都红了,我现在快恨死我自己了。
陈述厌说:你那时候走得太久太远了。
徐凉云嘴角一抖。
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你不用对不起我。而且说实话,我那个时候好像多少能理解你一点了。
徐凉云一怔。
陈述厌说起这些来,目光很平静。
他说:外婆当年化疗剃光了头发,还朝我笑着说她换了发型。她带着呼吸器咳血,有好长一段时间吃饭都不行,只能输营养液我做了那么多却什么用都不管,她还是一次一次被推进手术室。那个时候,我好像能理解你的心情了。
无能为力,只能这么说。他说,仔细想想,我好像从那以后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恨你了。而且你在那里确实也没什么用啊,我的外婆我照顾,这不是理所当
徐凉云听不下去了,过去抱他。
他又开始抖了。
别说了,徐凉云说,你别说了,别去想了。
陈述厌声音一哽,不再作声了。
他忽然感觉有些奇妙。他也曾经为外婆的离开撕心裂肺地哭过,为自己在这世上真的成了孤身一人而绝望过,但如今却对这些看得一片坦然。可徐凉云如今却像过去的他,像在跨时空地和过去的他一起为此难过。
我以后会对你好,一直对你好,徐凉云说,我真的不会放你一个人了。
嗯。
我会对你好,徐凉云喃喃着说,我不会放手了。
嗯。陈述厌说,我们回家吧。
徐凉云点点头,抱着他长舒了一口颤抖的气。
等到夜色降临时,两人才终于拎着大包小包,到了徐凉云家里。
徐凉云的母亲前来开门,她家里的猫咪不认生,也跟着晃着鸡毛掸子似的大尾巴来了。
五年过去,她也老了些,眼角多了几道皱纹,也瘦了些许,但和陈述厌记忆里的样子没多大差别。
她一开门,见到陈述厌,就紧张兮兮地一缩肩膀,讪讪笑了起来:小陈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怎么还拿东西呀,不用给我拿东西的。
小心翼翼的样子和五年后陈述厌初见徐凉云时一模一样。
陈述厌应了两声,说没事您收着就行。
他嘴上说着话,目光却被跟着来门口迎客的猫给吸引过去了。这只猫白白胖胖一身长毛,可爱又高贵。
他还是第一次在徐凉云家里见到这只猫,不禁有些讶异:什么时候养的猫?
徐凉云说:两年前,我给她买的。
是啊是啊,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嘛,又懒得出去遛狗,就养了只猫。你要是喜欢可以抱抱呀,它不认生的。
他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从鞋柜上拿下来了两双拖鞋,再一抬头,才看到自己儿子脑门上青了一片。
她一愣:脑门怎的还青了?你怎么伤的?
徐凉云默默摸了下脑门:没事,磕头谢罪。
他妈很显然被说了个莫名其妙,但陈述厌在,她没多问,就说你等吃完饭了去厕所拿个毛巾沾点热水,热敷处理一下,说完就去厨房了。
饭早好了啊,我怕放凉了,没敢提前给你们盛,我现在就去啊,咱们马上吃饭。
徐凉云他妈一边唠叨着一边小跑进了厨房,拖鞋擦地一路响。
陈述厌换了拖鞋,一进房间,就看到他家茶几上摆着满满一桌子菜。什么螃蟹鱿鱼五花肉大虾鸡翅丸子汤,简直可比满汉全席。
陈述厌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哇。
徐凉云显然也没见过这架势:我天。
两人穿着拖鞋走了进去。他家的猫倒也是真不认生,他俩一进屋,就开始蹭着他们俩,蹭得二人满腿猫毛。
陈述厌蹲下去,撸了两下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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