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鎏
余嫣一时忘了身上的药性,只茫然地盯着萧景澄。她77zl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实在太过震惊。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说得对,天下男子皆一样,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可她现在还有得选吗?不选萧景澄便是死路一条,她得罪了萧晟即便唐庆案不判她死刑,她也难逃被折磨至死的下场。
而跟了郕王……
至少他可以帮自己洗脱冤屈,或许还能令她再见父亲一面。父亲如今正在前往崖州的路上,若就这么死了此生便相见无望了。
她已被命运逼到了绝境,再无前路可走,萧景澄是她濒死前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了。
明知这是最好的选择,余嫣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但她不敢哭得太久,在萧景澄耐心耗尽前终于微弱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便是将自己以后的命都定住了。
萧景澄见她答应得勉强不由失笑,仿佛自己是个十恶不赦乘人之危的伪君子。
“这般不情愿,是还盼着案子结了能再过回普通的日子?可你该知道即便你无罪,即便萧晟不找你麻烦,你既是罪臣之女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一个。”
余嫣是在狱中的时候才知道父亲的案子盖棺定论的,也就是从那会儿起她便从良家女成了贱籍。那时候她一心只想着如何洗脱冤屈,却忘了自己的这一层身份。
如今萧景澄一提醒她才明白过来。
是啊,即便不当萧景澄的女人她也无法再过回从前余家小姐的生活,她是贱籍,且是罪臣之女,能去的只有一个地方,那便是教坊司。
那是个明面上为曲苑坊实则为官家妓院的所在,去了那里的女子从此只能成为男人的玩物。命好的被权贵带出那个地方娇养起来,做着以色事人之事。命不好的从此便留在教坊司内,整日侍候不同的男人。
且纳入贱籍世代连坐。
不必细想也知官家女子去到那种地方会过得何等凄惨。
余嫣怕了,真的怕了,想到这里她又用力点了点头,生怕萧景澄反悔一般。
萧景澄被她这举动逗笑了几分,终于好心拿了块布进过来塞入她口中,以免她难受时咬坏自己的手。随后又吩咐人备了多作的凉水过来,又因别苑内皆男子不方便入屋,只得由他亲自替余嫣换水。
那一整夜他都在为余嫣换水,合欢散的药性实在太烈,虽有凉水泡身余嫣还是时常受不住。萧景澄便留在屏风外头,耳边皆是她发出的细碎而折磨人的声音。到最后他实在听得有些烦躁,也担心她泡多了凉水会生重病,于是撩袍进了净室,将手放进了凉水之中。
余嫣那会儿人已陷入半昏迷状态,都没察觉到萧景澄有进来,半梦半醒间只听得他说了一句:“疼便忍着。”
紧接着发生了什么便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自己那晚终于还是昏了过去,而在失去知觉之前药效似乎减轻了几分,身上也没烫得那般厉害了。
她不像是被药折磨得昏过去了,反倒像是终77zl于得了解脱般安然地睡了过去。
第8章 堕落 一是为妾二是做外室。
第二日一早,余嫣独自一人在床上醒了过来。
这屋子便是昨夜她待的那一间,屋内的摆设一如萧景澄那个人一般。
一想到他余嫣便记起了昨夜之事,脸上如火烧般得烫。
她究竟为什么会答应对方那样的条件,是合欢散的药性太强令她失了心智吗?
做他的女人,要怎么个做法?她现在的身份既是囚犯又是贱籍,与他有着云泥之别,自然不可能八抬大轿入王府。只怕连她脚底的泥都不配沾上王府的青石台阶。
她只能是个奴婢,永远依仗着他人而活。
想到这里余嫣心里又升起几分悲哀,只是她来不及暗自伤神,就被萧景澄叫了过去。
堂屋内萧景澄正要用早膳,见余嫣进来便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一旁。余嫣进屋后恭敬地跪了下去朝他磕了个头:“民女谢王爷救命之恩。”
不管他后来提了什么条件,至少昨夜他将自己从萧晟手中救出是真。
萧景澄也不拦她,由着她磕完头后才命令她:“把头抬起来。”
余嫣便不起身,就这么跪在他的身前抬眼望向他,认真听他说话。
“我问你,唐庆一案究竟怎么回事儿?你此刻有这个机会将事情说清楚,但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我这人从不心软,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给人机会,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把事实都说出来。”
余嫣点头称是,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其实她能说的也不多,事发之时乃是深夜,她一直在屋内睡觉,直到天亮后顺天府的人找上门来,说她杀了唐庆她才知道前晚京城内竟发生了如此大事。
听官差说,他们在唐庆别苑后面的湖里捞起来一包东西,里面有沾了血的榔头还一套血衣,还有那枚她八岁生日时父亲着人为她打造的簪子。
这簪子乃父亲亲手设计,图案仅此一件,且簪子内里还刻有她的小字蓁蓁,这便成了她杀人的物证。
而更令她不解的是,自小服侍她长大的丫鬟芳芩竟也反口,指证她昨晚半夜偷溜出去,一直到天亮才回来。
还说她回来时衣衫不整,身上还带了血污,脱下来后命她将罩衣给洗了。一众官差跟着她到了后院,果然发现院中井边泡了一盆衣服。
只是那会儿衣服泡了一阵子,已是看不出上面是否有血了。
但凭那簪子和芳芩的口供已足够定余嫣的罪,她当场就被官差押去了顺天府,从此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外室撩人 外室撩人 第7节
那些残忍的刑罚余嫣现在想来还浑身肝颤,惧怕得脸色青白,一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极力忍耐着不适。
或许这才是她答应萧景澄的真正原因,她实在不想再回顺天府去受无穷无尽的刑罚了。
余嫣身子瑟缩了一下,愈发显得娇小惹人怜。
萧景澄盯着她虚弱的身影沉默良久,终于发话让她起来。
余嫣得了准许后77zl这才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一不小心踩到了过长的衣角差点又摔倒。
萧景澄强忍着扶她的冲动,只冷眼看着她扶住了旁边的桌角慢慢爬了起来,低眉顺眼地站在她身边。
“所以你只记得这些?”
“是,事发突然,民女来不及细想。”
“可你若是不想,凭眼下的人证和物证,你这杀人之罪只怕是逃不脱了。听说唐庆先前就曾纠缠过你,他是去沈家找的你?”
“不是。”余嫣想到父亲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那时候民女家出了点事情搬出了原来的宅子,暂住在双喜胡同的一间民房内。唐庆确实曾来找过我,闹得街坊四邻都听到了。”
那会儿父亲的官司还没有定案,她也还未没入贱籍,只是家宅被抄无法再住在那里,只能先赁了间小屋子暂居。
唐庆从前就垂涎过她,得知沈家落难后便几次三番来双喜胡同找她,一说要纳她为妾,又说要令她做外室,让她住到别苑去好吃好喝供养着。
余嫣哪里肯就犯,每次都是一口回绝。可这唐庆是这个没脸没皮的纨绔,根本不在意她的拒绝,仗着她失了父亲的庇佑愈发纠缠得厉害。
最后一次他来的时候竟要直接上手抢人,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便被邻居给看到了。
“幸而当时听闻有位大人从附近路过,唐庆似乎畏惧此人的威严,所以才放过了民女。如此这般消停了一阵子,却没想到他竟被人杀了。”
萧景澄听到此处眼神一黯,不由问她:“你最后见他是何时?”
“是小雪那日,那一日下了今年的初雪,所以民女记得。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对?”
“没有。”萧景澄没有解释太多,只敷衍了一句,心头却记起了小雪那一日发生的种种。
那一日他出门办差,恰好从双喜胡同前面的街道走过,当时还碰到了唐庆。他一路从后面追着自己的马前来,见到他后便谄媚地行礼,还一路陪着他回了皇城司。
萧景澄向来看不上他那样的纨绔,待到马停在皇城司前时,便故意邀请唐庆进门坐坐。这一提议直把对方吓得拔腿就溜。
想不到也是个色厉内荏之人,在他跟前犹如草包,欺负起良家妇女来倒是毫不手软,堪称禽兽。
只是他没想到,那一日自己难得从那边过,竟是救了余嫣一回。
难不成他与此女真有几分缘分?萧景澄抬头打量余嫣的眉眼,只觉她容色逼人艳丽无双,哪怕此刻身披男子外衣,也丝毫不掩脸上的俏丽。
也是,这样的倾城之色,难怪老天爷舍不得她死,几次三番让她逢凶化吉。
只是她这案子一日不寻到真凶,她便一日有性命之忧。萧景澄不是没有原则的人,断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徇私枉法。若唐庆真是余嫣所杀,不管她有何苦衷,都要接受律法的惩罚。
想到这里他脸色微沉:“昨夜之事你可还记得。”
虽然他未明说77zl,但余嫣立时便想到了那事儿,不由脸上一红。她强压下满心的羞臊,重重地咬了下唇,轻声道:“记得。”
“此事若真不是你所为,查明真相后你可知自己该做什么?”
“知、知道。”
做他的女人无非两条路,一是为妾二是做外室,无论哪一种都是堕落之举。
可如今的她哪里还有别的选择。
萧景澄只当没看出她的犹豫与不甘,淡淡道:“但若此事当真是你所为呢?”
“但凭王爷调查,若查出真是民女所为,民女愿受凌迟之苦,绝无怨言。”
萧景澄听了一怔,命令她抬起头来看向了她的眼睛。不同于先前的迷茫与弱小,此刻的余嫣眼中盛满了坚定的神情,可知她说出凌迟二字并非虚言。
能捱过顺天府那么多酷刑,能被萧晟行冰刑而不屈服之人,才会拥有这般坚定的眼神与心性。
萧景澄薄唇一抿,沉声道:“好,那本王就帮你这一回。”
余嫣一听激动得又要下跪磕头,却被萧景澄抬手拦住。
“罢了,本王还不想归西。”
余嫣难得听他开句冷冰冰的玩笑也是意外,讨好着笑道:“王爷宅心仁厚,必定是长命百岁之子多福的命格。”
“长命百岁倒也罢了,这多子多福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余嫣也就随口一说,挑些好听话哄哄他罢了,哪知他还这么较真。
他这个人这么凶,就算娶了王妃进门,只怕也会被他吓跑,想要多子多福真的是有点难呢。
但这话余嫣不敢说,只能讪笑着岔开话题:“王爷,那眼下咱们要出门吗?”
出门才能查案,若是能寻到芳芩,或许能令她说出真相。
萧景澄明知她心意却故意道:“这么急着回大牢?是觉得这府里的床不如牢里的好睡?”
原本只是寻常的一句玩笑话,话音刚落屋里的气氛便有了几分旖旎。
尤其是萧景澄,脑海里闪过了昨夜的某个场景。
合欢散哪里是那么好解的,光靠泡冰水几个时辰也解不了。最后他也不得不出手。
虽未真刀真枪却也足够亲密,亲密到竟叫他也有些不习惯。
第9章 眼泪 女人当真是水做的吗?
屋里的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余嫣沉默片刻刚想开口否认,却被萧景澄的话提醒瞬间眼前一亮:“王爷,民女想起件事情来。”
话音刚落便有人进来摆膳,萧景澄便道:“不急,先用早膳。”
余嫣却不敢落坐,学着从前家里丫鬟们的模样在一旁侍候萧景澄用早膳。
后者随意扫了她一眼,见她做得认真便也不曾阻止。
既是答应做他的女人,往后便也与奴婢无二样,做这些也是寻常。
他出身高贵,自小宫中长大,饮食起居无一不是最上乘之品,连盛粥的碗碟和喝粥的调羹,皆是定窑白瓷。
寻常人家得一件都要当文物供起来的宝物,在他手中也不过就是日常所用的寻常物件。
是以在他心里主便是主仆便是仆77zl,他向来分得很清。
余嫣再美再媚,也只能做个被圈养起来的外室罢了。
想到这里他放下筷子,抬头看她:“你方才说想到了些事情,是什么?”
余嫣上前一步回话:“民女想到唐庆出事那一晚,民女睡得似乎比往日更沉些。”
“哦怎么说?确定吗?”
萧景澄边说边挪了一碟子松子百合酥到她面前。余嫣不敢违抗,只能乖乖拿了一口,又见萧景澄一直盯着自己,只能忍着羞涩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小小地咬了一口。
然后她迅速将酥饼咽下,说回方才的话题:“民女确定。因为那些日子除了那一晚,民女皆是寝食难安,每晚都很难入眠。”
“为何会如此?”
“因为民女家中出了一些……变故。”
萧景澄想起自己曾让严循查过余嫣的背景,此刻一听便知她说的是她父亲那桩金箔案一事,于是眉眼一沉:“此事先略过不提,就说你那一晚比平日里睡得更沉些,那你是否想过为何会如此?”
“民女思来想去,唯一的不同处便是那晚睡觉前,我喝了一盏牛乳茶。先前只当是牛乳有安神的功效所以才睡得好,现在想来大概其中加了什么东西,才令民女昏睡不起。”
“那茶从何而来?”
“是芳芩端来与我喝的。”
余嫣越想越觉得不对,那会儿家里被查抄,她们走得急且官府凶悍,身上根本没带什么银两。牛乳茶不是常见之物,从前家中光景好的时候她都没日日喝,到后来暂栖于双喜胡同时,芳芩哪来的银两搞到牛乳茶。
“她一个小丫鬟自然没有钱,这茶不是她买来的,而是有人给她的。只怕茶中的药也是那人一并下的。”
余嫣听了萧景澄的分析连连点头:“王爷说得极是,事发突然民女过于慌乱,竟没有想起这桩事来。”
“若你所说是真,那你那个叫芳芩的丫鬟便很值得带回来细细盘问了。”
先是给余嫣喝掺了药的茶,转头又诬蔑余嫣那晚不在家中,这些个连环计般的阴毒招式,可不像一个小丫鬟能想出来的。
她的身后必定有指使之人。
想到这里萧景澄起身招呼余嫣跟他走,走出两步又回头盯着她拿在手上的百合酥,问道:“好吃吗?”
“好、好吃。”
“那便都带上。”
萧景澄一声吩咐,早有下人将桌上所有的糕点悉数装盒,送到了停在别苑外的马车上。
余嫣随萧景澄上了马车,一路上都没说话,只默默吃着手中的百合酥。这么好吃的东西回了牢里便没得吃了,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冤屈有机会洗清,便是让她一辈子吃糠咽菜她也心甘情愿。
于是赶往双喜胡同的这一路,余嫣便一直吃个不停。
“王爷这是查过了,芳芩还住在那里?”
“按道理她应该还住在那儿,她不过你家一个奴婢,如今你这主人身陷囹圄,她还有何处可去。但若她不在那里,那便愈发77zl说明她与外人勾结,此刻既是诬陷你成功,怕已卷了银钱逃之夭夭了。”
余嫣眼神一黯,低头半晌不语,最后长叹道:“那她必定已是走了。”
萧景澄见她伤感便道:“这样无情无义的奴婢,又何必惦记。”
“她毕竟陪了我许多年,自小我们一起长大,情如姐妹。”
“哼,你拿人当姐妹,人却未必真心待你。做人还是留个心眼,不要一腔热情白白付出为好。”
余嫣手中的枣泥酥饼刚咬了一口,听到这话不小心噎在了嗓子眼,重重咳嗽两声后才道:“王爷说得是,民女记、记下了。”
萧景澄看她这乖觉的样子只觉得像只兔子,昨晚的那股情绪又涌上来几分。他撇开头去不再看他,强行压下了莫名的冲动。
很快马车便到了双喜胡同,停在了余嫣原先住的那间民宅前。此刻辰时刚过,胡同里已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有出门买菜的大娘见到马车进来,立马驻足探看,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又是这间屋子,这房子里出过杀人犯,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想买?”
“那可是好事儿啊,老朱头这些日子一直在为这个发愁,说他这房子怕是再租不出去了。”
“就是,谁敢住啊,那么渗人。”
“不是还有个小丫头吗?”
外室撩人 外室撩人 第8节
“早跑了,出事那天我见过一面,后来就再没见过了。”
马车内萧景澄将这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吩咐车夫停车,挑帘冲严循道:“把这几人带过来,问问怎么回事儿。”
“是王爷。”
严循立马上前询问。那几个妇人一见穿着官服手拿兵器之人朝她们走来,吓得转身要跑,却被严循拦住去路,厉声问道:“我问你们,住在这里那个叫芳芩的丫头可是跑了?”
“回、回大人的话,确实跑了,都有大半个月了。”
“跑去了哪里?”
“这我们就不知了。”
生怕严循发怒,其中一个妇人赶忙又添一句,“走得挺急的,走的时候收拾了好大一个包裹。我壮着胆子进屋去瞧了,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全被她卷跑了。”
马车内萧景澄看一眼余嫣,冷哼出声,意思十分明显。
余嫣一早就听清了妇人们的回话,此刻眼神不由黯了下来。
但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拿着手中的糕点往嘴里塞,嚼了两下鼻子一酸,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萧景澄一见她哭太阳穴处就像被人用针扎似的,不由烦躁了起来。
他从未哄过女人,此刻自然也懒得哄她,只能硬梆梆地命令一句:“别哭。”
真是水做的吗,怎么动不动就有那么多的眼泪。
余嫣一听就知他生气了,吓得赶紧吸气。可这眼泪并非说收就能收的,于是她只能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任由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害怕萧景澄会着恼,她抬手就要去擦泪,看到袖子的时候又愣住了。
此刻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晚他给她77zl的那件长衫。听说昨晚住的那个园子叫文懿院,是王爷的私宅,那这件衣服说不准就是王爷的。
难怪那么长又那么宽大,她整个人套在那里就像儿时偷穿母亲的衣裳一般,显得格外娇小且有诸多不便。
只是再不便她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如今的她不过是王爷的一个奴婢罢了。
想到这里余嫣愈发不敢继续方才的动作。若叫他看到她拿他的衣服擦眼泪,会不会更生气?
于是她抬起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僵在原地,一时想不好该抬起还是该放下。
萧景澄看出她的犹豫,故意撇过头去,挑帘和车外的严循说了几句。
余嫣见状赶紧偷偷抹了把眼泪,在对方回过头来前迅速整理好衣袖,装作无事发生样。
萧景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未点破,嘴角一压依旧看向严循。
后者已经去宅子里转了一圈,出来后便向他禀告:“确实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了,属下认真查过,暂时没发现什么线索。”
萧景澄点头放下帘子,吩咐车夫启程。又看一眼已经擦完眼泪有些失魂落魄的余嫣,想了想还是干巴巴说了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余嫣还沉浸在芳芩背叛她的伤感中,听到这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瞪大眼睛望着萧景澄半天才回过神来。
所以他方才是在开解自己吗?
王爷这个人,还真有点奇怪。
一想到自己往后便是他的人了,余嫣的心里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心思。有些害怕有些忐忑,也有些对未来的彷徨无措。
一个月前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出卖身体,只为活命。
往后怎么样她不敢去想也没资格再去想。从今往后她只是别人手中的一个玩物罢了。
她的欢喜她的荣辱,皆系在了一人身上。
第10章 脸红 萧景澄搂住她的腰将她抱起。……
余嫣暗自伤神了许久,直到裙边莫名出现了一块手帕,看花色与大小并非闺阁小姐之物。
她不由一愣,这车上就她跟王爷两个人,既不是她的那便是王爷的了。
王爷给她这个,是嫌弃她方才拿裙子擦眼泪吗?
余嫣没敢说什么,默默拿起手帕压了压眼角,随即就收进了袖笼里,望着自己的脚尖默默发呆。
马车碌碌前行,车内的两人皆没有说话。驶出双喜胡同后,萧景澄突然吩咐了车夫一句:“慢一点,路不好。”
车夫愣了一下赶忙应下,又忍不住去看严循。后者给了他一记“我也不懂”的眼神,让他照吩咐做就是。
最近的王爷有点奇怪,严循也摸不透他的套路。就像方才吩咐车夫慢一些这种话,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 听说。
他家王爷向来是个拼命三郎,干什么事情不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什么时候会让车夫慢一些。他不催着把马跑死就不错了。
严循想起跟着他办案那些没日没夜的日子,不由缩了缩脖子。
今77zl日的王爷怎么这么好耐心,难不成是这街道的风光与别处不同,王爷想要欣赏一二?
还是说车内的风光更好,令王爷流连忘返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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