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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友转正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杯茶
言桢回首温柔地看她一眼,把裴珈拉到身后:“公然侮辱他人,情节严重的,可处叁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的语言温和有力:“我应该没记错,详细我可以叫我律师跟您谈。”





当炮友转正时 第二十一章
言桢早在裴珈找座位的时候便看到了她。
一个男人在刁难服务生,他太确定裴珈会过去帮忙。
果不其然,他看着她驻足,看着她的双颊鼓起来,再到看着她撸袖子气呼呼要冲过去的样子……
他一步一步走近的,是他十六岁时爱上的女生。
哪怕他们之间隔着这么多年,过去的她和眼前的她重迭起来,她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个正义感爆棚的她。
“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裴珈勉强稳住心神,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若无其事一些。
她怔怔看着他站到她前面,看着他和暴躁的男人交谈,再看着他以“不要吓到孩子”为由完美解决各方需求。
在处事周全这一点上,言桢没有变,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裴珈抿紧嘴唇,人家变的,从来也不是处事能力这一块啊。
裴珈忍不住自我开解,也许再见到旧时认真爱过的人,总归会有些隐隐的不甘心吧。
“不好意思啊。”
刚才还怒火冲天的男人向裴珈道了歉,她却只觉得怪异。
一个最该向她道歉的人,居然在教别人向她道歉。
“这里没位置了,出去坐一会儿么?”
她不想跟他坐一会儿,但更不想看上去小气巴巴。
“好啊。”
言桢带她去了另一个厅。
“我记得你以前就会帮同学出头。”
他第一次觉得她可爱,也是因为她帮同学出头。是一件什么事情他早已记不清,只记得好像是要帮一个叫张晶晶的女生。
那天也是这样,裴珈扯着嗓门替人吵架,他静坐在教室一隅观望着。
区别在于,那时他只当是看一出戏,看一个热血澎湃的,自以为正义的漂亮女生出演的戏,全然没有半分要加入的念头。
他先前常听人提起她的名字,并不怎么在意,比起好看的女生,他更欣赏聪明的。他没有留意过裴珈的排名,就算不是很差,应该也没有很好。
但那天的裴珈连漂亮也算不上了。
她趴在栏杆上,脸皱成一团,鼻涕眼泪混在一起。
“看什么看?替你的王八蛋兄弟看我笑话啊!”
不仅没有了美貌,连礼貌也没有了。
言桢本想上天台透口气,碰到她唯有自认倒霉。
他把手里的饮料递给她:“你这个哭法,会不会缺水啊。”
她还是凶巴巴:“乱讲吧你!怎么会!”
言桢点点头:“哭完了可以敷一敷眼睛,免得让别人知道你哭过。”
裴珈将信将疑接过他的饮料,还是冰的。
她接受了他的善意,小声:“那你也不要告诉别人啊……吵不过就哭很丢脸的……”
她倒是个大实诚,言桢忽然觉得很有趣:“你跟张晶晶关系很好么,为了她跟别人吵架。”
裴珈闻言整张脸垮掉:“那倒也没有的,主要我做人一直很冲动的……”
确实很冲动。
言桢闻言笑出声,糟糕的坏心情被她用几句话一扫而空。
眼前的裴珈这会儿回应得敷衍:“以前的事情,早不记得了。”
彼时谁也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就是在那个时候交错的,有人因为一件事而靠近她,有人因为同一件事而远离她。
“你以前就很有正义感。”
她不想承认他的任何话:“还是太冲动吧。”
他是凭什么觉得他们可以自如地聊过去的事的?
言桢看她表情不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裴珈按按自己的胃,她有点饿过头了。
“我不饿。”
言桢注意到她的动作:“这里的面还可以,试试吧。”
裴珈看他手里的菜单,随意指一个好看的:“那我要这个。”
“你胃不舒服,不适合吃辣的。”
话音一落,两人俱是一愣。
裴珈喜欢吃辛辣油腻的东西,言桢常常迁就她的饮食习惯。主要是不迁就也不行,裴珈可以用各种理由撒娇,实在说不过还能要抱抱要亲亲,到最后言桢就只有让步的份。
只有在她的胃不舒服的时候,他的态度才会强硬一点。
裴珈率先打破尴尬:“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司就在附近。”
公司在附近,跟他住酒店有什么关系……
裴珈点点头:“所以你也是出差吗?”
言桢让人给她倒了杯热水:“算吧。”
他对她依然体贴周到,裴珈愈发烦躁:“那你要待多久啊?新婚燕尔的,你太太没意见吗?”
他不会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我和钟晴的情况比较复杂。”
裴珈皱眉:“你这么讲话,你老婆知道吗?”
“我们没有领证。”
裴珈“哦”一声:“那你现在算什么,单身?未婚?你们国外待过几年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她不应该这样讲话的,搞得她有多放不下似的。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放不下,她只是有一点忍不住。
裴珈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还好你搞定了那个男人。”
“裴珈,”言桢好脾气地看着她:“有件事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特别告知的事情么。
想是这么想,裴珈还是礼貌配合了:“什么事?”
“你现在上班的这家公司,我也有份。”
裴珈一下子转不过弯:“我不懂,什么意思?”
言桢双手搭在一起,略作沉吟:“意思就是,接下来几个月,你会常常看到我。”
“等等,你是说这家公司是你的?”
太荒唐了!
她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什么见鬼的巧合!
裴珈仔仔细细回忆了一番,当初她为什么会进这家公司来着?
那段时间她失业了,投了很多简历没有音讯,好像徐丽娜也是那阵失恋的……面试前一天她是不是喝了很多酒,下楼了才遇见的韩司……
她想得头痛,忽然灵光一闪:“我没有投过简历,是你让人给我打电话面试的对不对!”
所以并不是她过得浑浑噩噩连投过简历也不记得,而是从始至终,她根本没有给这家公司投过。
难怪她作为入职一年的新人就有了去总部学习的机会,也难怪姓周的语焉不详,话里有话。他好好一个部门经理,特意到机场接她一个普通员工,又费尽心思把她送到言桢下榻的酒店,这下还真是什么都解释得通了。
“裴珈,这次来总部是你自己选的。”
哦,所以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他是这个意思么。
裴珈咬着牙:“去你妈的!”
她的愤怒来势汹汹,不止是愤怒,还有难堪、懊恼、羞窘和对他自以为是的嘲弄。
以及,不解和伤心。
甩掉她的人是他,把她的状态搞得稀巴烂的人也是他。
决定和别的女人结婚的人是他,一直以来对她不闻不问的人还是他。
这样还不够么,还想怎么样啊……
裴珈自认没有对不起他,在一起的时候她认认真真地爱着他,被分手以后她依然满心牵挂着他。
她不自觉冒出哭腔:“姓言的你现在是在玩我吗?”
“你冷静一点。”
一直都是这样,他永远都能做到冷静得看着她失控。
“我冷静不了,我恨不得劈死你,你他妈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当炮友转正时 第二十二章
裴珈趴在床上,胃一抽一抽得疼,哭到后面已经不知道是为什么在哭。
其实没什么好哭的,是她没搞清楚现在和言桢的关系。一个男人给了他失业的前女友一份新工作,任谁看都是有情有义的举动,她有什么好恼人家的呢。
是她情绪太上头,才对人家又喊又骂。言桢白白挨了她一顿骂,也挺无辜的。
她以前是仗着言桢喜欢自己才发脾气,但眼下他们已经分手了,她又凭什么对他发这么大火呢。
裴珈陷入短暂的自省,她犯了一个逻辑上的错误。
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了感情上的牵扯,所以这份工作不是施舍,不是作弄,更加不是想要跟她藕断丝连的信号。
言桢从来没有表露过要跟她再续前缘的意思,是她脑补了太多情节。
她发了一通毫无根据的火,误会了人家的好意。
罪恶感压过挫败感,连带着安抚了她波涛般汹涌的情绪。
裴珈用意念给自己的心做了法,却对胃痛束手无策,她抓过手机一看,快到十二点了,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来自她妈,一个来自徐丽娜。
忽然想起韩司,裴珈扁扁嘴:“狗男人,短信不发,电话都不打……”
她按着胃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她不该那么激动的,更加不该激动到连一点东西都没吃。
一想起吃的,言桢给她推荐的面不知道还有没有……
裴珈慢腾腾挪到房间门口,拉开房门,差点吓掉了半条命。
“你在这里干嘛!大变活人啊?”
又不是魔术大秀,门一开还大变活人,有病啊大晚上的!
言桢一手提着一袋药,一手提着个保温杯。
“先喝点粥,再吃这个药。”
“那你怎么不敲门啊?”
言桢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总觉得如果最后能等到的话,好像等再久也没关系。
裴珈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激烈的情绪已经缓过去了,只剩下难为情。
“拿着吧,我拿回去也没用。”
裴珈接得别别扭扭:“谢谢啊。”
言桢的视线在她红肿的双眼上一扫而过:“早点休息。”
他走近了,裴珈这才看到他前额的碎发有一些黏在一起,就像是被雨淋过了似的。
外面的雨一直没停过,他应该是出去买的药。
其实言桢这个人吧,对人一向都挺好的,无论是对谁。
裴珈心头重又浮起罪恶感:“刚刚在餐厅……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
她的情绪宣泄完,神智清醒了很多。
“我其实应该谢谢你的,你给了我一份挺不错的工作。”
她不知道为什么,长久以来,积攒在她心底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今晚怒不可遏的叫骂声和几乎要用斗量的眼泪中,莫名减轻了,即便是胃痛得厉害,她也觉得浑身轻盈了很多。
她在跟他客套,言桢有一丝错觉,站在他眼前的裴珈,比餐厅里的那个她要陌生得多,也要离他远得多。
“没什么好谢的。”
“对不起啊,我刚刚那么凶地骂了你。”
言桢抬头看她,透过她愧疚的表情,又看到十六岁的裴珈。
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裴珈很少跟他说这叁个字,她宁可用另外叁个字代替。
只有一次,她弄坏了他要比赛的模型,嬉笑着故技重施,他克制不住脾气,冲她发了好大的火。
裴珈被那样的他吓到,最后红着眼睛乖乖跟他认错。
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买了好多零食哄她。
裴珈收下赔礼,搂上他的脖子,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你好凶啊,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和我分手……”
“怎么会。”
“就算你要和我分手我也不怕的,”她哭过以后鼻尖也红红的,柔柔地靠在他的肩上:“我总有办法把你追回来的……”
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是他让她的努力一再落空。
“言桢?”
裴珈叫他名字,他好像很容易走神似的,工作压力有这么大么。
“我关门了啊。”
言桢回过神,克制而礼貌:“嗯,早点睡。”
裴珈关了门,喝两口前男友送的粥,对某人一整天不闻不问的行径越想越生气,翻翻手机,狠狠按下拨出键。
“喂?”
摆明了是兴师问罪的口吻,韩司合上电脑起身:“怎么了?”
声音这么冷淡!渣男实锤了!
她想问他凭什么不给她打电话,不是要追她么,还说想跟她结婚来着……说一套做一套,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已经睡了?”
他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声音怎么了?”
裴珈低声咳了咳:“吹了风有点感冒了吧。”
她莫名不希望韩司知道她见到了言桢,就像担心一个爱吃醋的男朋友乱想似的。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韩司默默叹了一声气。
“异地恋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听不到她的声音会想她,听到以后反而更想她了。
“谁跟你异地恋了,你脸呢?”
“裴珈,”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她斗嘴上:“你还没有把地址告诉我。”
裴珈心念微动,她听懂他的暗示:“告诉你可以,有礼物收吗?”
“不光有礼物,还有惊喜。”
他盼了这么久,难得有一次送她礼物的机会。
搞什么,裴珈动动手指,手工拉平自己翘起来的嘴角。
裴珈想了想,把地址报给他:“不过这个酒店只是暂时的。”
她明天就跟言桢说清楚,这样老周应该会马上把她安排到统一的住处去。
韩司忍不住:“你们公司是正规的吗,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行了行了,睡你的吧!”
韩司知道她的别扭:“好。”
裴珈抠抠手心,发出恶狠狠的威胁:“明天再不给我打电话,那你就从渣男升级成极品渣男了啊!”
手机那端传来低笑声,裴珈用手捂住半边脸:“笑什么笑,挂了!”
“别挂。”
韩司一手撑着窗沿,抬首看窗外黑漆漆的天空。
“裴珈,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四下寂静,只听得到她静静等待的呼吸声,他想象着她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正和他一起看黑夜下的华灯闪烁,流光溢彩。
原来当一个人思念着另一个人,入眼的景色便大不相同。
裴珈忍不住催促:“什么事啊?”
“是这样,”韩司用公式化的口吻掩盖他的紧张,他何尝没有他的别扭:“我很想你。”
裴珈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刚刚才因为言桢大哭过的缘故,眼睛这会儿莫名染上一层水汽,朦朦胧胧的,叫人看不清自己的心。
“韩司……”
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缱绻,比起他来,她好像很少叫他的名字。
“嗯。”
他静静等待着她说下去。
裴珈内心陷入好一番挣扎,她明知道韩司在期待什么,但她依然心存胆怯。
她好像也有点想他,却分不清是因为什么。
对韩司的想念,究竟是出于言桢带给她的受挫感,还是出于爱。
无论如何,韩司都不该是一个plan b。
她的声音温柔极了:“我要睡觉了,晚安啊。”
“好。”
韩司应下来,如果她需要多一点时间,没有关系,他愿意等。




当炮友转正时 第二十三章
裴珈一早上没干什么事,老周给她配了一名资深同事传授总部的先进经验,同事姓沉,叫沉溪。
沉溪不像是来做她师傅的,倒像是来做她徒弟的,每回她跟裴珈讲话,态度总是十分亲切,亲切到过分。
裴珈好不郁闷,就算没听到别人私下对她的议论,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无非是她跟言桢有一腿,千万不能得罪她云云。
她在自己的工位上发了半天呆,琢磨着主动找点事干。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没有没有,你先休息一会,需要帮忙了我再叫你可以吗?”
裴珈转向另一个同事,还没等她开口,那人抢了先:“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要麻烦你的。”
接连问了几个同事,都以差不多的回复谢绝了她的好意。
裴珈感到格格不入,她们用礼貌客气在她身边划了条线,无论她走到哪,这条线就跟到哪,随时随地提醒着她,她成不了他们的自己人。
她又坐了一个小时,实在是坐不住:“或者有什么可以复印啊,跑腿啊,这种事情吗?”
她不想坐实她们对自己的猜测,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要不你帮我送这份文件去二十一楼吧,如果你方便的话啊。”
裴珈乐呵呵接过,把这个当成是同事释放的愿意接纳她的信号。
“好啊,21楼的哪里?”
同事想了想:“你就说给董经理好了。”
“好的。”
旁边有几个人闻声看过来,有惊奇的,有看热闹的,居然还有崇拜的……这几个人神情不一,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有点小兴奋。
想必这一趟,跟她的桃色绯闻依然脱不了干系。
裴珈忽然很想念她在宁城的小伙伴们,总部这帮人都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她在心中暗暗叹气,径直上去二十一楼准备会一会这个董经理,不知道她又是牛鬼蛇神中的哪一类。
到了二十一楼,裴珈随便抓住一个同事:“你好,我找董经理。”
对方指指靠墙的一间办公室,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打量。
真他妈的,裴珈自打一进门,就被人从头到脚看了个无数遍,十之八九是底下那帮人给她做了充分的出场预告。
她这算什么,来了趟首都改名叫裴金莲了?
“你好董经理,我来送文件。”
“放着吧。”
裴珈放下就准备走,忽然被叫住:“你就是裴珈?”
是啊,她就是啊!就是那个从南浪到北特地来把他们言总勾得哇哇叫的着名狐狸精裴金莲,就是他妈的这么了不起!
裴珈腹诽完,露出微笑:“你认识我?”
“那你认识钟晴吗?”
董舒然微笑打量着她:“我是她的表姐。”
裴珈报以同款微笑,压住自己的怒气:“这么巧,要不要叫她过来一起玩。”
她不过就是来送个文件而已,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不必了。”
董舒然笑容温和:“言桢就在我隔壁的办公室,他这个时间应该不忙。”
裴珈清清白白做人二十几载,被人用形形色色的眼神观赏了一整天,心里堵得很:“太棒了!正想他想得厉害!”
董舒然轻笑一声:“听到了?你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言桢敲门的动作停在空中,向董舒然微微颔首。
他会过来自然不是什么巧合,是看到裴珈进了董舒然的办公室,这才出来看一看。
裴珈内心强烈的不适压过了她的尴尬,她从言桢的身边走过,没有看他一眼。
言桢在顶楼找到裴珈,她趴在栏杆上,下巴枕在手臂上,心事重重的样子。
“如果我确实配不上这个学习的机会,把它拿走给应得的人就好。”裴珈注意到他的出现,下午的阳光还有些刺眼,她眯眼看他:“言桢,我不是来做你情妇的。”
言桢走到她身边:“我知道你不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丑陋的身份会给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带去多少屈辱和伤害,裴珈不该跟这两个字有任何关系。
裴珈兀自点点头:“就算是我最喜欢你的时候,我也不可能做一个第叁者。”
言桢背靠在栏杆上,看风吹起她耳边的长发,叁叁两两拨动着他的心弦。他很想问她,如果以前是很喜欢,那么现在呢,还有没有一点喜欢。但他毕竟知道,他没有资格问出口。
裴珈对弱者有天然的同理心,既不慕强也不畏强,她有正义感,有坚持的原则,她的个性和她说话一样,直来直往,率真简单。
他们本就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
言桢早就看清这一点,但还是无可奈何地为自己感到难过。
“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你。”
裴珈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可以选择不在意,但不代表我就要承受这种非议。”
“裴珈……”
裴珈打断他:“这就好像你劝一个在叹气的人要开心起来啊,她是有权力不开心的,你不能替她做决定。”
她看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其实她想告诉他什么呢,连裴珈自己也不确定。
她一直想找到一个为什么,好奇也好,不甘也罢,为什么她爱的男人会不要她,为什么她不值得一个好好的告别,好不容易她终于说服了自己,她是可以不需要这个答案的,他却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裴珈不知道他把她安排到总部学习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重复掉进那个充满为什么的漩涡里。
言桢听懂了她的暗示,若是把一切都告诉她,交由她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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