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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森林的传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亦承
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只有我像傻子一样以为他会不知道。
刘海雯曾说我这辈子都休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永远都只能当一只野鸡。其实,当一只自由自在的野鸡倒也是一种快乐。很多人都想当凤凰,凤凰虽然光彩照人,但他们在当凤凰时快乐吗?
“我升职太快了。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我觉得很委屈,毕竟这件事他也有责任。是他提拔我为秘书的,没有人说他,却个个说我在攀高枝。
“所以你现在畏惧了?”
如果我说自己临危不惧,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天知道我有多怕流言蜚语。人言可畏,流言有时候真的可以杀死人。
“如果不是那份合约,你肯定早就跑掉了吧。”他接着说道。
他总是能轻易的将我看穿。
“你不知道那些流言传的有多难听。”
“哦?说来听听。”
我觉得他就是明知故问,既然他让我说,那我就豁出去了,反正我的脸皮够厚。
“说我和你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才会升职那么快。”
我以为他会嘲笑我的,甚至笑的连饭都能吐出来。但是他没有。
他慢条斯理的将饭吃完,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我想你虽然入职没多久,应该也听说过王素娴的故事吧。”
我确实对她有所耳闻。
她今年不过30岁左右,却已经是工厂后道车间的负责人。
她没有很高的学历,也没有很好的文化背景,从17岁就在工厂里上班。从一名普通职工慢慢升到了车间的领导。
放眼整个车间,比她有资历的人太多了。可是她偏偏从众人中脱颖而出,被提拔为车间的负责人。
因为她长的面若桃花,唇红齿白,特别漂亮。所以外界都在传她和前任老板刘发文有一腿。
到底有没有这层关系,没有人能亲眼验证。
刘发文毕竟年过半百,虽然保养得当,看上去年轻很多,但终究是有家室的人。和这样的人搅在一起,即使表面有多风光,可是总归是背负着小三这个骂名了。
没想到他连这件事都知道。
“你相信这个谣言吗?”他问。
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谁会没事吃饱了撑的去传莫须有的事情,终归是有一点事实根据的。但我又说不出具体的论证来。
“我不相信。”他说。
“你确认过这件事情?”
“我看过王素娴的工作档案。在她工作十年来,年年被评为先进,而且她还坚持学习和创新,在很多重大决策上都曾贡献过一份力量。我想刘发文会重用她,或许会存在一点私心,但更看重的是她的工作能力。刘发文做事一向谨慎,他不会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你以为这是玩过家家吗?如果用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在重要的岗位上,那这个工厂迟早要瘫痪。”
他分析的很有道理。
“有些事不要用力去解释。理解你的人自然会理解你,不理解你的人哪怕你说破了喉咙也不会理解你。只有能力才能证明一切。只有变的更强,才能将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下。”
这些心灵鸡汤的话,我也能说出来一大堆。可是当事情临到自己头上,就没有那么好应付了。成为他的秘书,是我的选择,又没有人强迫着我去当他的秘书。
从一开始选择当他的秘书,就应该想到今后会面临的流言蜚语。
我是那样洒脱的一个人,17岁拍堕胎广告时都不怕,怎么那么在意别人说的几句话。
“做好自己份内的事,用能力说明一切。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六年,我想我只要在忍耐六年,或许一切就会结束了。那些人就会明白我和林木节仅仅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暧昧。
虽然我从来没把他当做像天上的人一样存在,但我也清楚自己的位置。
每次吃完中午饭,他都会午睡一会儿。我倒了一杯水给他。刚刚说了那么多,肯定口渴。
照顾他的三个月,我们有了一点默契。
比如在他最烦躁的时候,千万不要惹他,他的脸阴沉的特别可怕。
他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我开始整理物品,为明天出院做准备。
“这三个月是我最轻松的日子。”他说的声音很轻,就像喃喃自语。
我回头。很诧异他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一颗心猛烈的跳啊跳。
却看到他闭上眼睛,我想他又在说梦话了。
我知道他有说梦话的习惯。
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继续收拾物品了。
窗外的天依旧明亮的刺眼,冬天已经悄无声息的来临。那些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没有绿叶的陪衬,显得孤独寂寞很多。想起林木节刚住院的时候,那些花草还那样旺盛的生长着,仅仅过了三个月,就物是人非了。
我没有拉开窗帘,因为我想让他睡的更安稳一点。
我和他玩过的纸牌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本想着扔进垃圾桶。可还是被我小心翼翼的装起来带走了。
无聊时,我用他不要的杂志叠了好多小船。我本来并不会叠这个,一时心血来潮,就叠这个玩。但我叠来叠去总叠不好。要么太肥了,要么太瘦了。总之特别丑。
他看见了,便一手拿过去。竟然叠了一条有帆的船给我。
我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叠有帆的船。我只会叠那种小船,没有帆,也没有浆。
我就缠着他教我。他被我缠的没办法,只得教我叠。可能我真的太笨了,他教了很多遍,我都学不会。后来,只得手把手教我,他的手指特别温暖,就像窗外的阳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慌张,慌张的我都不敢看他的脸,尽管他离我那样近,我尽量保持着最自然的状态。但我的声音肯定出卖了我,我听出了自己声音里的颤抖。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教会我,他说什么,我只会点头和摇头。
后来终究我还是学会了。
不是他教会的我。
是我在手机百度上查叠帆船的方法。然后跟着指示一遍遍的去叠。
他以为是他教会的我。
其实,并不是。





蓝色森林的传说 48
终于挨到了林木节出院的这一天。为了省事省时间,他没让其他人来医院。就只有我和他。可怜的我楼上楼下的跑,去办出院手续。
等一切办理妥当,都快要下午了。
我想这是他对我的惩罚。他头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留下了很难看的疤。留下疤痕的那一块地方连头发都没有长一根。远远的望过去,就像一条平整的大马路猛然出现了一个大坑,看上去不伦不类。即使他的脸那么好看,也难以遮挡那道伤疤的丑陋。
我想当纱布从他头上取下来后,他看到镜子里自己肯定觉得怨恨透了。是我害他变成这样,他便把怨气发在了我身上。
我一点也没有怪他。真的。如果是我头上留下这么难看的伤疤,我肯定会大喊大叫,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但是他没有。
只是让我给他跑腿办理出院手续。这已经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所以,我任劳任怨的为他做着这些杂事。
出院后,我拖着他去名牌店想为他买几顶帽子。
说实话我还不太习惯看他戴帽子的样子。
不过丝毫没有减少他风流倜傥的帅气模样。反而增加了一点神秘感。但他不愿意戴。
他说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是戴帽子越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等到头发长出来了,就好了。”我哄着他。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块地方究竟能不能长出头发来。
但他终究没有戴。只是把头发留长了一些,好在他的头发又浓又密,还真起到了遮挡的作用。
全厂的员工听说了林木节的回归,特意在厂部门口举行了欢迎仪式。
他离开的太久了。其实也就三个月而已。
喧闹的人群一直跟随着他从一楼的织造车间到四楼的仓库。
他说了一些鼓励大家好好工作的话。又说了他今后的打算。
冬天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渡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站在耀眼的光环之中,举手投足都是对未来的渴望和期待。听得在场的人激情彭拜。
他回来了。带着光明,带着希望。
快要下班时,他突然叫住了我。
忙了一天,其实我已经很累了。早就盼望着下班回家好好睡一觉。这三个月来,说实话我没睡过一次安稳觉。总为他担心。怕他发高烧,怕他伤口再次发炎。我真的承受不起他一次次的意外事故了。
“一会儿,我带你去吃饭。”他说。
“啊?”我有点受宠若惊。
心想他不会为了感谢我对他这三个月的照顾,特意请我吃饭的吧。但我做的只是份内之事,拿着他的工资,肯定得为他办事。
没等我反应回来,他继续说道。
“我叫了几个朋友,一起聚聚。”
然后拉着还在发呆的我去买了衣服。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和什么样的人聚会。
我没敢问出口,怕他嫌我烦。
到了卖衣服的店铺,他让我随便挑,他来付钱。我看了看衣服上的标价,果然个个都价值不菲。
反正有资本家掏钱,我挑起衣服来豪横的连价格都没在看。心想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平常遇到这些名牌店,我都是绕道走,因为我知道橱窗里展示的衣服在漂亮,我都买不起。
那些店员刚开始对我爱搭不理,可能是我穿的太寒酸的缘故,后来见我挑起衣服来一点也不心疼钱,对我便笑脸相迎起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托林木节的福。我沾了他有钱人的光。
我想他肯带我买衣服,必定因为我身上穿的衣服太土,他怕带我吃饭丢了他的面子。所以买衣服时,我完全是照着狠狠宰他一把的想法买的。
名牌就是名牌的好处。永远不用担心会有人撞衫。全世界仅此一件,多好。独一无二。
我穿着买好的衣服出来。店员夸我穿上这件衣服美若天仙。这些店员都很会做生意,把顾客哄的团团转。林木节只是随意的看了我一眼。
“走吧。”他说。态度极不耐烦。
好像买衣服花费了他太多时间。他开始显出烦躁的情绪来。
我从来都不会指望他会夸我两句。
也不知道是林木节开车的技术好,还是车子的性能好。反正坐进他的车,就感觉特别舒服,没有来回颠簸之苦。
我从来没有留意过他会开什么牌子的车?
因为即使我看到了轿车的标志,也不一定会认得那是什么牌子的。
去了吃饭的地方,才知道是一家高档会所。停在门前的车清一色全是豪车。外部看起来不起眼,内部却装修的富丽堂皇。听说光每年的会费都有好几万。
我跟随他走进光怪陆离的会所中心,在人群喧嚣的场所寻找我们要去的包厢。
他西装革履,步子沉稳。黑色影子在大理石地板上来回飘荡。
终于推开了一扇门。我战战兢兢的跟在他后面,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场所,有点害怕。
他走进去,包厢里的人见到他,都微笑着站起来和他握手。一共有四个男人,年龄在30和45岁之间,也有画着浓妆的漂亮女子坐在那四个男人中间。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聚会。
围坐在四个男人身边的美女笑的要多妩媚有多妩媚,她们都穿着低胸的衣服,昏暗的灯光照着她们年轻的脸。
我想林木节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鼓足勇气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西装下摆。
他貌似没有感应到我的求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并向我招招手,我只得窘迫的在他身边坐下来。
听到林木节喊他们王总,张总,夏总…
其实我根本分不清他们是谁。他们的脸倒是在他看的财经杂志上看到过。当时只是无意中看了一下,记得并不清楚。见到他们,只是有一点熟悉感。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也没有和这些有钱人打过交道。更没有左右逢源的交际。所以,我一直沉默着,很害怕自己会说错话,很害怕自己一张口就露出胆怯的语气来。也害怕自己不标准的普通话引起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从林木节和他们的谈话当中,我知道这顿饭是林木节请的,那几个女的也是他叫来相陪的。
他们貌似很随意的闲谈着,却又时不时的将话题转到生意上来。
偶尔“合同”两字也会灌进我的耳朵里。
我终于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他以庆祝自己平安出院的名义叫出这几个人来聚一聚,其实是谈生意的。毕竟他顶着林家大少爷的光环,那几个人即使不愿意来,也总得给他爸爸面子来。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些生意上的事我也弄不明白。
点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山珍海味,看的我直咽口水。
那些人别看穿的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说起荤段子来比谁都得心应手。
那些相陪的女子也不甘示弱,每当饭桌上的谈话陷入僵局时,总能举起酒杯说几句撒娇的俏皮话,又让气氛活跃起来。
我不知道林木节非要带我来这种场合干嘛?
我什么用处都没有。又看不惯这些人的作风。让我说好话赔笑脸,我可做不出来。
那些男人趁喝酒的空隙时不时的对坐在身边的美女身上摸一把。我看的直倒胃口。
正当我感叹毫无用武之地时,却听到林木节笑着说道,张总,不是我不喝酒,我头上的伤才刚好,医生建议我最近还是少吃辛辣,尤其不能喝酒。
“那怎么办呢。出来吃饭不喝酒,太没有意思了。”其中一个有点秃顶的男人说道。他带着一副眼镜,身形有点胖。他应该就是张总。
他的话音刚落,另外三个男人也附和着说道。
“林总,你叫我们出来,就是看我们喝酒啊。”
“林总,你不会拿医生的话来骗我们吧。”
连那些美女都坐不住了。争着向林木节倒酒。毕竟在座的男人中,还数他长的最好看。
听到这些数落的话语。林木节仍保持着微笑。
“虽然我不能喝,但我带了人来替我喝。”
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我身上。
本来我如透明一样存在的人物一下子具有了主角光环。
他们刚开始以为我也是林木节叫来陪酒的,可能因为我太文静的缘故,而且我穿的严严实实,虽然包厢里暖气十足,但我连外套都没有脱。哪像那些美女只穿着吊带长裙,春光乍泄,又配上迷离的光晕,让男人看了更是心波荡漾。
他们齐刷刷的看着我。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这位是…”一位美女娇滴滴的向林木节问道。
“秘书。”林木节回答。
他们听到后,都意味深长的笑了。
“替喝酒的秘书?林总,第一次见你带女伴过来。”又一位女子说道。
“还是一名学生吧,没想到林总好这一口。”张总哈哈大笑起来。
我知道这群人想歪了。
肯定想歪了。
要不然不会用那种探寻的眼光看着我,看的我浑身不舒服。
我知道他们看出了我的窘迫。也知道我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他们能一眼看穿我的恐慌。所以他们就抱着愚弄我的心理,将酒一杯杯端到我面前来。
“既然有替喝的人,那就有劳这位美女多喝几杯了。”
我就知道林木节叫我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假装好意给我买衣服,原来就是让我赴这样的饭局。
即使我平常很少喝酒,酒量也不好。但就像在赌气似的,心里就压着一股火。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面前的酒一杯杯下肚了。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酒,这么辣,喉咙立刻传来一阵被酒精灼伤的痛感。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而那些人一点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继续灌我酒,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清楚。
只隐约听到他们在问我的名字,问我的年龄,问有关我的一切。林木节在一旁替我一一回答。我只管拼尽全力喝酒。
也许我试着向林木节发出信号,说我实在撑不住了。或许他会救我,带我离开。
但是我没有。
我喝了一杯又一杯。
喝的胃里翻江倒海般难过。
喝的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感觉身体好热,晕乎乎的脱掉了裹在身上的大衣。
我看到他神态自若的看着我,一点也没有为我担忧的意思。
我想他头上有伤,是不能喝酒的。所以也不能怪他。很快,我就原谅了他。我总是那样轻易的就原谅了他。




蓝色森林的传说 49
我喝醉了。真的喝醉了。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这些人简直疯了一样不停的在灌我酒,好像这些酒一点不要钱似的。
也不知道饭局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我被林木节搀扶着走出了会所。
我头重脚轻,几乎站不稳。嘴巴像不受控制一样说着胡话。当走出会所,被外面的寒风一吹,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在我们面前停下。一名沉稳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恭恭敬敬的走到林木节面前。
“林总。”
我想这应该就是他的司机吧。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司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自己开车,他明明一点酒也没有喝。
他向司机说,先送我回去。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回去。如果被妈妈看到我喝成这样,免不了又要一顿说教。
“不回去,你去哪?”他发怒了。
“反正我不回去。”我说。仗着那股酒气,我的骨气也硬起来。
他想硬拉着我上车,但我像耍无赖一样蹲在地上,死活不愿起来。
“我就不走。我还要喝,我还要喝。”
因为车子停的位置挡住了其他车辆的通行,被阻碍的汽车一直不停的钦喇叭,特别聒噪。
司机有点为难的看着林木节。
他只得对司机说道,先把车开走。
我蹲在地上,初冬的夜透着凉气直往人身体里钻。我却感觉不到冷。酒精在体内产生的燥热还没有消散。
其实我的胃特别难过,想吐又吐不出来。堵在喉咙里,像一根刺。
每当我不舒服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爸爸。
于是我看着平整光滑的地面,嘴里又开始哼哼两只老虎的歌曲。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我一边唱,一边笑。
“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他可能实在忍受不了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开始恐吓我。但我一点也没有搭理他。
我发着酒疯,他束手无策。又不能把我丢在这里。
也许是路灯的光太昏暗的缘故,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竟觉得他和爸爸长的真像,太像了。那双眼睛,那张嘴,就跟在我梦里的爸爸一样。
“你背我,你背着我,我就走。”我站起身,直往他身上扑。
他想推开我,貌似特别厌恶我满身的酒气。而且我随时都可能会吐在他身上。
但我抱着他,越抱越紧。
他挣脱不开我。
只得蹲下身。
“好,我背你。”
我便欣喜的跳上他的背。
我温顺的趴在他的背上,他的背又温暖又宽广。我好想睡觉啊。
然后我就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醒来时,外面的天还没有亮。我一向有认生的习惯,在陌生地方我会睡不着。而我的头还晕晕然。
我挣扎着站起身,在黑暗里摸索着寻找灯的开关处。
不知道身在何处。只知道我被林木节背着,后来发生的事我都记不得了。
他把我带到了哪里。
开关终于被我找到了。我便打开了灯。
一处安静的卧房,整体装修偏欧式风格。窗帘,床单都是灰暗单调的颜色。
因为穿着衣服睡觉,又加上买衣服时为显得身材苗条,特意买了小一码的,紧绷绷的勒在身上,让我浑身酸痛不已。
我打开卧室的门走出去。
客厅也是一片黑暗。走路时不小心撞倒了什么,只听见寂静的空间里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
接着灯亮了。
我看到林木节穿着睡衣站在那里。
原来是放在拐角处的盆栽被我碰倒在地。我认得那种盆栽,是龟背竹。
龟背竹是天然的清道夫,能吸收室内近90%的甲醛,不仅仅有着极强的空气净化能力,还能够吸附灰尘。
我忘了林木节一直是特别养生的人。
在办公室将他豆瓣绿的叶子拔光了,现在又把他的龟背竹摔碎了。
“我…我…”我试着解释我不是故意着,但我却结结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阴沉着一张脸,让我特别害怕。我想我肯定做错了什么。也许在饭桌上,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挤压着火气,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因为心慌,我忘了我没有穿鞋,也没留意面前的玻璃碎屑,就那样一脚踩了过去。我立刻疼得叫起来。连忙跳到一边。我的脚流血了,殷红一片。
“对不起。”我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对不起,明明受伤的是我,可能是他随时要发怒的表情让我惊慌。也许只是因为将刚才没有说出口的对不起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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