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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餐(骨科 乱炖 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吞月
他何时变得如此患得患失,恩将仇报?
是的,自他醒来,从没有人真正关心他,注视他。纵使忧忧给他滔天的宠爱,也不过是把他当做弟弟的祭典来供奉。
他们敬他,畏他,爱他,并非因为他是一个活人。
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竟都是没有心的人。而他和忧忧待久了,也耳濡目染,失了恒心。那女孩说得没错,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魔巢,为首的魔鬼最会吞噬人心。
少年厌恶这样的自己。那魔鬼用爱来诱惑他,他空手而回,愈发堕落。
“算了。”少年挥挥手。“我乏了。”
*
“忧哥哥。”
穿着丝质睡衣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书房里。月色皎洁,他白皙的皮肤笼着淡淡的银光,仿佛一抹林间精灵。半透的丝衣衬托出少年逆光的躯体,勾出纤细的腰肢和几乎用力就能折断的脚踝,别有一种引人蹂躏的纯洁和诱人。
而这书房里,还有更多沉默的幽魂。那种凝固目光仿佛有一种骇人的重量,让他不敢抬头。
“小舒,怎么了?”忧忧放下手头的事务。他深邃的眼瞳有一种魔力,可以看穿人类心中所想。“你做噩梦了?”
“嗯。”少年眼睛通红。“我梦见一千个没有面目的人和我争抢你,我梦见人们如兽一般相互撕咬,啃噬血肉。我梦见……你不要我了,把我留在黑暗的房间……”
“胡思乱想,我怎么会放弃你。”美青年仍然以无瑕的怜爱安慰他,顺势将泫然欲泣的少年拉入怀中,枕着少年秀气的肩窝。“我们不是约好了,永不分离么。”
少年微微一动。他知道这是不属于他的约定。忧忧的精神紊乱日益严重,已经不再顾忌他是替身。
或许,是他已经分不清了呢?
“我怎么忍心……丢下你不管?”忧忧沉浸于往日的深情中,一边隔着半透的纱衣,抚摸少年逐渐成熟的肌体。“哥哥答应你的事,哪有没有做到的?不要怕。不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和你在一起。”
“好。”少年扭头去吻青年形状优美的唇。在这样的深夜里,面对这失心也噬心的魔鬼,他终于说服自己,下定决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们没有再言语。
月光拂过肌肤。两个寒心的人,用尽全力压榨对方身体的火焰,如交缠的蛇。
没有什么技巧。他们疯狂地用力贴近对方。少年肌肤在月色下白得如玉,稍稍用力,就会压出嫣红的印记,令人痴迷。
睡衣已经撕破了,七零八落地披在他身上,仿佛几片慵懒的雾。而欲望的主人将他抱上书桌,摊手伸入纱雾,揉捏涨红的乳珠。少年后腰没有支撑,只能任他摆布。修长的手指下移到腿根,刮擦起少年敏感的大腿内侧。然后在少年意识迷离时,猛然挺身进入。
他们在坚硬的桌面上不断交换姿势,仿佛失去理智的兽。青年蛮横的突入,和背后桌板的反馈一下下夹击着少年,让他的呻吟碎不成声。
青年不知疲倦,弯折着少年漂亮得几乎透明的身体,在每一处都留下残虐的印记。他粗暴按动那比例修长的腿,托住薄而韧的腰部,以便进入更深。交合处一波赛过一波汹涌的刺激,令少年不断扬起秀气的下颌,婉转鸣叫,线条优美的脖颈不断在眼前晃动,如垂死的天鹅。
窗前轻纱舞动。
粗重的喘息和淫靡的水声相互交缠。每一个动作都迫不及待,仿佛怕被什么追上一样,只遵循本能律动。除此之外一切安静。这是他们有史以来最激烈,最忘我的一次。少年眼前一片空白,数次攀上高峰,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种凶狠的极乐中。
无数静止的视线,越过这场放肆的欢愉,在书架间心照不宣的交叉。
仿佛一种无声的悲悯。
*
少年无止境地搜集着历史上舒的信息,如同一种不可言说的瘾。
那样传奇人物的事迹,流传到他手上,竟如宴会上被传了一圈的餐盘,添油加醋,且细节模糊。
和永远是人们焦点的忧忧不同,舒成名较晚。当他上学时,忧忧已经是着名的反社会boss,小舒只是被他万丈光芒盖过的影子。
同时,小舒患有罕见的长眠症,他一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眠中度过。忧忧从记忆中提取的影像,都是不同角度酣睡的少年。他们真正相聚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
即使他最大的成就,也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拯救众生的圣徒,为了扭转世纪前的灾难,惨烈牺牲了自我;也有人说他是阴险的恶魔,差点就要酿成另一场灭世灾难。但不论是谁,都不能否认,竭尽全力价做出了横空出世的混沌型超级电脑,和超拟人的ai的青年舒,是一个绝世天才。
一个注定无法被理解的天才。
难怪庄园里的ai们对自己毕恭毕敬。后代的超智能ai,都沿用了青年舒开创的框架。
当今的ai衍生出了两代体系,一个是舒系统,一个是忧系统。忧系统的模拟更灵活生动,并且绝对忠诚于主人,体系内讲究的是嫡系忠诚,譬如庄园内的各个部门头目。而舒系统的运算性能更好,但由于舒的离世,后续开发进展有限。系统内最讲究的是直系传承,譬如系统渊。
如今科技发展了百年,电脑技术成熟到了瓶颈期,人们对曾经开发出混沌机制的青年舒无比痴迷。可惜不知为何,青年舒所设计的超级电脑也随着那次大劫难的落幕,而永远被尘埃掩埋,成了无法重现的奇迹。如今在全世界推行的脑机智能链接系统,其实不过是超脑开发中的一个小环节而已。
也难怪忧忧不愿少年再接触这些。对于毫不关心世界命运、甚至巴不得一切毁灭的魔鬼而言,正是这些无谓的东西夺走了他亲爱的、唯一的兄弟。
“我不怕你们。”
少年对梦境中假面们大喊。“我会代替青年舒,永远陪伴他!”
黑幕发出一阵阵嘲笑。
【就凭你?】【就凭你?】【就凭你?】【就凭你?】
【呵呵呵】一个假面凭空移动到他面前。【就凭你,也想和青年舒相比?】
黑雾发出无数触手,裹住少年的身体。【你只不过是贪婪。我们都知道。你的身体和你的心,已经无法离开魔鬼了。我们都知道】
“我……”少年心虚地退了半步。“可我会爱他,我不会辜负他。”
【哈哈哈哈……】假面发出大笑。【你真以为忧忧把你当做替代?你跟本什么都不懂。】
【你不懂青年舒,也不懂忧忧。】假面围绕着少年飞舞。【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吗?想知道忧忧真正的面目吗?去北边那栋小楼看看吧……】
【说得好听,你想留在他身边,却连他真正的面目都不敢知道吗……】
在这片庄园里,有两个真正的禁区。
一是西边尽头,被大片墓地环绕的钟塔。少年舒从未听到那钟塔被敲响。但是根据记载,钟塔会在特定的时候被敲响,彼时全世界都能听到哀恸的钟鸣。
那必是小舒真正的生日和忌日。
另一个,则是北边的一片小洋楼。
这倒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但ai们出于好意,多次明示暗示他,不要靠近。
忧忧每月都有精神不稳定的时期,变得六亲不认、残暴异常。严重时ai们会给他注射镇定药物,抑制他的狂暴。此时他就会从少年面前消失,且不在宅邸的任何一处。少年几乎可以肯定,哥哥就是将自己锁在那片楼里。
下定决心的少年,决定接受那主人的一切。忧忧消失的时段越来越长,越不愿谈及精神失控期,少年就越难以释怀。
除了少年,几乎所有事物都会受到那异常的波及。有时美青年只是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凝视空气中的某一处,甚至自言自语。有汇报事物的ai走近,就惨遭粉碎。
“没有什么特别的。”美青年总是这样敷衍。“和永生相比,这代价很划算。”
少年的好奇越来越重。他可以不在乎很多事。但是关于忧忧的精神和健康,他无法忽视。
终于,在忧忧消失超过一周时,他再也无法忍耐,不顾ai们的劝阻,冲向了北方。
“让开。”少年心意已决。“我和你们不同。他不会伤害我。而且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暮色渐沉。
这一片连绵的小楼,灯火通明,不舍昼夜。却没有任何人声。
晚风有些寒意。少年舒裹紧了外衣,小步向前。
先是一个破旧的孤儿院,然后是几个狭小的公寓,学校等等……
他越看越是心惊。这里的一切都非常古老,从装饰到器具,统统是古董,并且按照百年前的原始的布置摆放,无一遗漏,仿佛有人截取了时空片段降落在此。可纵然精心维护,这些场景也散发着陈腐的气息,如百岁老妪努力扑粉,以掩饰身上的酸腐气一样怪异。
这些场景,全部在少年记忆中出现过。只不过不如那么光鲜。他难以想象忧忧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来布置这么多记忆的博物馆。相比之下,在主堡布置一个现代学校简直易如反掌。
这里是属于忧忧兄弟的,真正的过去。是执念累积的纪念馆。
除了陈旧,少年还能嗅到忧忧独有的那种馥郁香气,显然他时常在这地方逗留,并不像忧忧所说的那么简单。
那么自己究竟算是什么呢?
少年强行按下心中的不祥,继续寻找忧忧的身影。
终于,他循着浓郁如酒如血的香气,找到了美青年的所在。
美青年正在公寓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假寐。最后一段夕阳踏窗而入。和平日里魔魅惑人的形象不同,闭着眼的忧忧,宛如受命下凡的大天使长。
却早已背叛了所有爱戴、信任他的众神,准备挑起生灵涂炭的大战。
隔着玻璃,少年近乎贪婪地看着长发青年。
他没有穿戴华贵繁复的衣饰,而是简单的衬衫西裤。但这丝毫无损他逼人的美貌。很多词汇可以修饰美,但美只能成为他自身。
公寓内的陈设也悉如百年之前,连寻常打扮的美青年神态安详,仿佛身处时空的另一端。
窗外的少年看痴了。不知不觉中,他碰倒一个花盆。
陶土花盆摇晃几圈,终于没撑住,摔碎在地。
随着这个响动,窗内的美青年蓦然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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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忧忧并没有睡着。庄园的主人眼瞳血红,配合漆黑如缎的长发,尤其邪异惊人。
“小舒,小舒……”他面露狂喜。“是你来了吗,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他装作假寐,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少年从未在忧忧脸上,见到如此生动直接的表情。虽然平日的美青年已经光彩夺目。但是此时,在这片记忆坟场中的忧忧,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没有任何伪饰或厌烦,和庄园里那个雍容却空洞长生者完全不同。
倒不如说,这片庄园的主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模仿“忧忧”行动的行尸走肉罢了。
特别是听到响动之后,他眼里有光,心中有火。
没错,这是少年所不了解的,真正的忧忧。
震惊的少年急忙跑到公寓前。等待忧忧开门,他心跳剧烈得几乎要脱出胸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青年的声音近了。“你这个调皮的家伙……总是捉弄人……”
古旧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忧哥哥……”少年有些羞涩。这才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我,我来了。”
玫瑰的幽香萦绕。
可是当他抬头,却发现美青年的视线径直穿过了他,焦急地四下寻找。
“小舒,小舒你在哪儿?”忧忧越过他,围着住宅外的花园走起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别躲,哥哥知道你来了。”
美青年语气轻柔,仿佛怕惊吓了什么。长发在空中随着动作飘动。他连垃圾桶的盖子都不放过,一一查看。
“忧哥哥,我在这儿呢!”少年连忙追上。可是不论他如何拖拽忧忧,忧忧仿佛就是看不到他。换句话说,除了这遍地的百年古董,忧忧什么都看不到。
少年的心骤然冷却。
忧忧的脸上也逐渐失去血色。刚才的惊喜荡然无存。“小舒你出来……别躲着哥哥……哥哥找不到你,哪里都找不到你……”
夜色沉郁。冷彻心扉的少年,看着失魂落魄的忧忧。
“你想要什么,哥哥都可以给你……”泪水从美青年血红的眼眶流下,他却浑然无觉。“我们和好吧。哥哥不会再强迫你做讨厌的事。你是……那么地聪明,把你的担忧都告诉我,都说出来啊!”
他踉踉跄跄地在花园里逡巡,不知是进是退。
“我们不是说好了……说好了……永不分离的吗。”
那狂肆、雍容、不可一世的主人,在拥有一切的世界的尽头,发出绝望的呜咽。
少年从未如此爱他,也从未如此恨他。
若不是看到这一幕,自己会以为至少享有了关爱,以为能够包容他的一切。以为他通过全心全意的陪伴,做不得唯一,至少成为此后唯一。
如今,连这么卑微的梦想都碎裂了。
少年舍弃了尊严和自我,对他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在真正的忧忧眼中,根本不存在他这个人。
精疲力竭的忧忧,缓缓走回公寓。
“小舒,我回来了。”
眼色通红的忧忧表情又一变,精神异常态下仿佛一个时间穿梭者,切入了另一个时空的场景。“组织里有事,这周回来晚了,抱歉。”他在玄关更衣,开灯。
那是小舒的大学时代,忙碌的忧忧从每周回来一日,到每月难得一见。他回来总是很迟,舒总是等到在沙发上睡着。
客厅的电视兀自播放着十年如一日的录像,屏幕已经布满噪点,仍不知疲倦地闪烁。
美青年浑然不觉有异,用遥控器调低了声音。他卸下杀伐决断的组织头目身份,尽情舒展本性。没错,过去只有在小舒面前,他才会释放自我,安然地感受生活。
小舒和那些匆匆碌碌、虚荣麻木的世人都不同。如同夜中行驶的冰山,冷静通透,不动声色;即使背负十倍的根基,也波澜不惊,随时可以给人致命一击。这种危险和安逸一直陪伴着他,成为扭曲而完美的魔王。
见证而不说破,算计他也纵容他的,唯一的兄弟。
忧忧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前,按灭了并不存在的电视节目。
“大学生活怎么样?有人找你麻烦吗?”习惯了喋血生活的青年尽量温柔地问。“告诉哥哥,哥哥可以帮你解决。”
令少年困惑的一幕出现了。房间内毫无疑问只有忧忧一人。那么现在,他在对谁说话?
下一刻,就见青年抱起了沙发上一个陈旧的睡眠抱枕,无限轻柔地抚摸着抱枕磨损、泛黄的旧物。
“小舒?小舒你又睡着了。”他轻轻笑着,满足得如同得到生日礼物的孩子。“真拿你没办法。”
绝美的青年俯身,吻在了抱枕斑驳的表面。
少年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来。他知道孤独百年的忧忧精神不同于常人。却未想,竟已经疯魔到把小舒用过的抱枕,当做他本人!
“小舒?小舒别睡了。”忧忧噙着如糖似蜜的笑意,将抱枕越抱越紧。“哥哥回来了,别装睡。是不是怪我回来晚,你生气了?”
历经岁月而无瑕的俊美脸颊,亲昵地蹭着抱枕,破旧不堪的抱枕层层掉屑。美丽与腐朽紧密相伴,怪异极了。
“那些渣滓办事不力,我这就把他们‘换了’……好,好,你不爱听,我们不说组织的事……”
“小舒,你真睡着了?”美青年稍稍松开怀抱,上下打量了一眼抱枕。“真拿你没办法。可你要是睡着了,哥哥可……怎么办呢?你不是说好今晚要……好好陪我的吗……”
男人低沉的话音,染上了魅人的磁性。“每次都这样偷懒,哥哥我就可要……惩罚你了……”
他反复试探,发现抱枕没有反应,默认“小舒”睡熟了,于是拥着抱枕向沙发深处侧去。
“呵……啊,哥哥的自制力很差……很差,小舒你不会生气吧……”
年轻状态的忧忧,优美修长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
公寓内逐渐响起动情的喘息。这过程细致又煽情,仿佛是在极大意志力下,小心翼翼地绷着汹涌的火焰,免得惊扰到什么一触即碎的珍宝。面对熟睡的躯体,这放肆的主人仿佛一个的盗贼,贪婪又蹑手蹑脚地,伸向肖想的目标,纾解平日里不可告人的忍耐。
在那令人心碎的温柔里,席卷着少年从未想象过的热烈。
哪怕少年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活人,而对方只是个腐朽的抱枕。
昏暗的暖黄灯光下,忧忧如天鹅一般轻轻啄吻,顺滑的鬓发随着低头一点点撩动。那样轻柔,那样专注虔诚,仿佛世间再也无其他。哪怕对方毫无回应,他依然兀自情热起来。很快,醇美醉人的香气浓郁地充满了整个空间,仿佛暗夜中绽开了大朵大朵的黑玫瑰。
在这片浩瀚的、记忆的坟场里。
“舒……小舒……”男人声音沙哑,全身的气力都用来磋磨这个名字。
他急切单手扯开衬衣,露出精瘦矫健的身躯,腰腹的肌肉贴在抱枕上,一收一缩,仿佛凝聚了健美的古代雕像显灵,展示着造物主高超的技艺,和人类不息的欲望。
沙发在某种节律下轻轻颤动。虽然不比那些纵情的夜晚剧烈,但熟悉忧忧的少年知道,此时男人全身心地沉醉了。平日忧忧对他欲望强烈,却始终保有一丝磨人的意志,不论如何投入,绝不会如此意乱神迷。
神魂颠倒得,只会念一个名字。而那个字蕴含了世界的全部。
让他孤独百年、饱受折磨的怨恨,他得不到的爱人。
他的兄弟。
少年被浓稠的情欲气息刺激得头昏眼热,几欲呕吐。
或许是害怕被发现这种自私的慰藉,男人挺着坚硬的慰藉,却不敢进入,只放在抱枕上来回磋磨。忍耐的痛苦和偷摸的欢愉,令人倍感刺激。
“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男人弓着身,忘情地摆动。“……我们……本来就是这样……本来就是一体……”
他的动作熟稔而不忘分寸,不会留下过分的痕迹,忍耐时宁可咬破自己的嘴唇。想必当年,他对着无知觉的弟弟已经这样自慰许多次。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人在阴影中偷偷索取。根本没有少年记忆中那样,动情的互动纠缠。
“可是你……总是拒绝……”男人报复性地叼着抱枕晃动,像是惩罚又像在撒娇。“……舒……真是坏孩子呢………”
室内放荡而心酸的场景还在忘情地继续。男人动听的呻吟越来越快,越来越短促……摩擦累积着快感,却始终被约束了速度,无法得到彻底的释放。越是这样,他越如饮鸩止渴一般,不肯松手。
却又极力压抑着,不惊醒那沉睡的弟弟。
少年无法继续。他觉得无比恶心,恨不得塞住耳朵,剜出眼睛。
可笑他对那些复制体趾高气扬,自以为占尽优势。
可笑他信誓旦旦地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唯一的替代者。
其实这屋里发疯和屋外优雅的忧忧,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所享有的无限宠爱,来自一个疯狂的恶魔。那恶魔只是借着他的音容,来逃避弟弟已去的残酷现实。
甚至屋里发疯的忧忧,都更接近一个“活着”的忧忧。更加动情,更加享受。而在这个真正的忧忧眼里,他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竟还不如腐朽百年的死物。
若说还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这样肆意妄为的魔王如此渴望,却不敢戳破的压抑心情。魔王惯于掠夺和索取,日夜欢愉并不算什么;但只对真正珍视的人,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并不是因为他的感情或欲望不够强烈,恰恰相反,是太过强烈浓重而令他畏惧。
畏惧失去这个,与他誓约永不分离的亲人。
【空有外形有什么用,不过是件死物。你是最宝贵的,怎可和他们相比】
就在前不久,忧忧还在他和下位复制体面前,用这句话安慰他。
少年一边向外奔逃,想哭又想大笑。
原来在忧忧精心回味的记忆里,自己也不过是个“空有外形”的死物罢了。原来他和那些失语的失败品,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以为自己捧了满心满怀的爱,就离富有全世界只有一步之遥。
不是的。
他以为自己随波逐流,装聋作哑,就离那个朦胧的绝代幽灵只有一步之差。
不是的。
他以为……他以为不论发生什么,见到什么,都会坚定地和那人站在一起,温暖那空洞华美的驱壳。
不……
他无法再思考。爱已然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否定对那人的爱,就像把他从这世上连根拔去。
这已经不是痛苦,而是将光剥离火,将雨水剥离云朵,将生命剥离身体。
他痴痴地想。或许此刻,他终于懂了自己是什么。
也懂了忧忧是为何疯魔。
此时此刻,他们从未如此地遥远。也从未如此地接近。
少年突然不顾一切地,向公寓楼狂奔而去。他已经悲恸得不在乎任何结果,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
【警告。】公寓的防卫系统响起。【监测到危险倾向!再次警告!】
与此同时,手环的系统也开始激活,向他释放麻痹的电力。然而在多重系统的警铃声中,屋内的男人仍然丝毫无觉,沉醉在欲罢不能的欢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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