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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春(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袖青
羽香低着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娘子如今身子不大好,出院子难免会招了伤,不如咱们做些小玩意儿差人送去尚书府,王五娘看着也会高兴的。”
羽香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看来林墨如今连菡萏院也出不得了。
良夕不解,“可平日里,咱们家娘子可都能自由在外头园子里走动的,如今怎地连院子都不能出了?”
“许是……不方便吧。”羽香紧咬下唇,方才她分明瞧见二娘和三娘相携出门,言语间是要去玲珑坊定做百花宴的衣裙。
那百花宴可是皇后娘娘为了春日百花绽放而开的宴会,届时燕王已然归京,这一来一回,她们的目的便更加明显了。
“羽香,无妨的,我这个样子确实不方便出门,五娘会理解的。”林墨虽说有些失落,但脸上却还挂着一丝笑容。
她不想让自己的失落影响她们的情绪,毕竟,如今在这个菡萏院,她所能依靠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两人了。
“呿,连出个门都不敢,相府的千金娘子就这点胆魄?着实小家子气!”萧青烟冷道。
林墨捂着被褥的手更紧了些,她鼻头很酸,但她却不敢落泪,她怕落了泪便再也止不住了。
人人都说柳氏得了疯病,可只有她知道,柳氏根本没有疯,柳氏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她,也只有在柳氏面前,她才能自由自在开心欢喜,可如今,却再也不能了。
没有人能护着她了,如今她在这府中,除了羽香和良夕,便再也无其它人可依靠了。
羽香默默的顺了顺她的背,柔声道,“娘子莫要难过,小夫人在世时可是嘱咐过的,只要娘子事事不抢风头,他们便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只要娘子将病养好了,相爷便会让我们出去了!”
可她不只是想要出这个院子!
自从阿娘死后,她便知道这府里唯一的依靠已经没有了,阿娘就像是帮她隔离妖魔鬼怪的屏障,如今屏障没了,她的世界也就跟着碎了。
她实在害怕,她想逃离这个地方,她想去过阿娘说的那个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如今,她却连自己的院子都出不去。
林墨沉默良久,日光透过雕花窗杦笼罩在她的身上,眼前的世界却一直是朦胧黑暗的,好一会儿,她道,“羽香,良夕,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羽香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坚决,便也不再劝说,只微微点头,便拉着良夕退了出去。
等到二人带上门后,林墨的声音便开始颤抖,“你在吗?”
一阵冷风轻轻撩起她额前的碎发,使得她心底一片清明。
“我知道你在……”林墨低沉着声音,“你是阿娘派来的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冷漠。
她顿了顿,“你能带我走吗?我……我想我阿娘了……”
林墨的这番话,让萧青烟感到十分意外,她生前被那般愚弄利用,都从未想过要死,可林墨只是死了阿娘就要死要活,着实让人看不起!
但一想起若能得到她的身子,她便可以以丞相庶女的身份,亲手寻那些人算账,语气便弱了下来,“好!你把你的身体给我!”
“在我死之前,你可否允我一件事?”
“你在同我谈条件?”
林墨红着眼眶,仿佛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兔子,两行清泪落下,她的言语间皆是恳求,“五娘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知心人,我想见她最后一面,可否?”
这世上若是有人能让她放下所有防备毫无顾忌言语说话的,除了良夕与羽香,便是王家五娘了。
也不知为什么,如今她真的很想见王五娘,恨不得钻进她怀里大哭一场。
萧青烟冷笑,“如今你被禁足,如何出去见?你指望我带你出去?”
“如今除了你,我怕是谁也求不得了,在这府中,我能依靠谁呢?我求你,可否?”
林墨带着哭腔,面上满是绝望,原本她也未生死志,可当她方才见到林泽的那张脸时,她怕了。
那日她躲在箱子里,亲眼见到林泽掐着柳氏的脖子给她灌下毒|药,柳氏死时的惨状几乎深深刻进了她的记忆中,以至于如今只要闭上眼她都能看见。
她怕有一天,自己也那样死在林泽手中。
这个相府对她来说实在太冷漠了,老夫人和夫人都不喜欢庶女,林泽更是因为阿娘的缘故,对她十分冷漠,只要出了菡萏院,一个小侍婢都可以对她指指点点。
她想逃走,可天下之大,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处呢?思来想去,还不如去寻阿娘。
林墨的回忆萧青烟看得一清二楚,林泽此人她了解不深,只知他是一直支持李俊的朝臣,传闻此人表面仿若一尊菩萨,背地里却是心狠手辣。
萧青烟曾经以为这也不过是个传闻罢了,如今看来,他竟比传闻还要狠辣几分。
萧青烟问她:“林墨,你想杀了他吗?”
林墨听罢,眼神里浮些许的怯懦与恐惧,一想起林泽那双阴鸷如鹰的眼睛,她便害怕地浑身颤抖。
她似乎从未想过要杀了他。
萧青烟又道,“我帮你杀了他,如何?”
林墨抬眸,那双哭红了的杏眼眨巴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林泽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除了当今圣上,没人能杀得了他。
见她依旧这般没出息,萧青烟终究死了心,再也不说话了。
好半晌没听到萧青烟的声音,林墨又细声细语地试探道,“你……叫什么?”
“你不会想知晓我的名字。”萧青烟的声音悠悠地,带着伤感有夹杂着忧郁。
她的名字,整个于良国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是夜啼孩童,若是听见她的名字,恐怕也会愤然坐起吐上几口唾沫。
林墨缩了缩脖子,只道,“可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萧妃、贵妃娘娘、妖妃、妖孽、萧三……
生前从未有人认真问过她的名字,也从未有人好好叫过她的名字,君宝山祭司之后,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叫萧青烟,然而伴随着这个名字的,却永远是鄙夷和唾骂。
微风缓缓掀开帐帘,抚在了林墨那张小巧可爱的脸上,她静静的等着,仿佛在等着天籁。
“萧青烟。”
良久,萧青烟缓缓吐出这三个字便不再做声。





燕回春(重生) 相携合作
大抵是因为方才受过刺激了。当林墨听到这个名字时倒也没怎么害怕,甚至没怎么意外。
直到她终于反应过来萧青烟三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人的时候,突然双眼一直脑袋一僵,冷汗直接从背脊往下淌。
她果然还是被吓成了这副鬼样子!
萧青烟尽量控制好自己的脾性,“没错,我就是在君宝山被祭了天的妖妃,萧青烟。”
“怎么?你害怕了?”
林墨颤抖着双唇,说不害怕是假的,人人都知晓在君宝山祭天,被祭之人会被万箭穿心。
那样死去的人,死后凶煞,永世不得超生,若是上天收了她还好,但若是上天不收……
许久,林墨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吞了吞口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不怕。”
萧青烟冷笑不语,她如今就住在林墨的身体里,林墨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她都能真切感受到,方才林墨分明怕到双腿都在发软了,竟还要装作不怕。
倒还有点意思。
萧青烟又开口道:“你若是想见你的五娘,就让你的侍婢去趟西市东街,给我买样东西。”
“好。”林墨乖巧地应道,“买什么?”
“醉梦仙。”
翌日一早,早早出门的良夕很快便回来了。
她神秘兮兮地将那东西放在林墨的面前,很是不可思议地同她说:“娘子,那店里的人说,这一包可以药倒十头牛呢!”
“这是什么?”
良夕倾身,小声在她耳旁道,“婢子问了那掌柜的,其实这醉梦仙,就是蒙汗药。”
林墨身处深闺,醉梦仙自是没听说过,但蒙汗药她是有所耳闻的。
萧妃娘娘让她买这个作甚?
耳边传来萧青烟的声音:“卖药的可是个脸上有疤的年轻人?”
林墨如是说,良夕摇头道,“是个老头,头发花白,婢子总觉得他瞧婢子的眼神,怪怪的。”
一想起那老头的眼神,良夕就觉得浑身长毛,她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
“娘子,您要婢子买这个有何用?”良夕眨着她那双好奇的眼睛道,“昨儿前院的李嬷嬷来传话说,咱们院子里的月钱花销要减半,娘子又要婢子瞒着羽香,婢子着实好奇呢。”
林墨不语,良夕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婢子明白了,娘子是想要去看王五娘,可又怕院子外头守着的人太多,便想着用这个去迷晕她们!这样娘子就能出去了!”
萧青烟冷哼一声,“你这侍婢的脑子,还不及你一半,真不明白你留着她到底要作甚。”
“良夕自小就跟着我了,在这府中唯独她和羽香对我最是忠诚,你说过你会帮我的。”林墨低着嗓音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
“娘子你在说什么?婢子没听清。”良夕又凑近了一些。
林墨却是笑笑,“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罢了,你快下去吧,我昨儿还听你说院子里的玉露海棠开了,你快去帮我摘些下来晾一晾。”
“娘子是要做海棠糕了吗?”良夕双眸忽而亮了起来。
柳小夫人在世时,最喜欢吃海棠糕,只是她被关在院子里,寸步难行,自家娘子为了柳小夫人,特地去学了做糕点。
如今她看自家娘子下了心做糕点,心里美滋滋的,这不仅说明她能吃上好吃的,而且还说明自家娘子已经从柳小夫人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这样子,那可真是太好了!
良夕欢喜地搓搓手,更是完全忘了方才她要问的话,只豁然起身朝林墨笑道,“那婢子这就出去给娘子摘玉露海棠去!”
看着良夕欢欢喜喜地离去的背影,林墨的情绪更是复杂非常,若是她真的将身体给了萧妃娘娘,萧妃娘娘应该有能力护着她们,那她们应该不会像如今这般受苦吧。
“萧……妃娘娘,这些蒙汗药……到底要用来作甚?”林墨小心翼翼地问。
萧青烟听到她的称呼,却是冷讽一声,“我如今只是个孤魂野鬼,哪里称得上是什么娘娘?唤我萧青烟便是。”
“可……”就算林墨再久居深闺也明白,萧青烟这三个字,早已经成为了整个东京城的禁词。
萧青烟也感觉出她的为难,便道,“阿因,唤我阿因。”
“阿因……”林墨默默重复着,“好,我唤你阿因,那你唤我墨儿吧,我阿娘……”
她面色一顿,随后又故作轻松展颜而笑,“我阿娘就这么唤我。”
“嗯。”
“那这药?”
“自己控制些分量,喝了它。”萧青烟道。
林墨浑身一顿,“萧……阿因你这是要……作甚?”
萧青烟道:“你我如今共用一身,我难道会害你不成?”
“自是不会的。”林墨摇了摇头,声音很是怯懦。
萧青烟着实见不得她这副样子,强迫自己耐下心来解释,“你若是想见你的王五娘,就乖乖听我的。”
这几日,相府内也没旁的什么新鲜事,所以侍婢们听闻菡萏院娘子突然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都纷纷围在一起议论。
都说菡萏院娘子是个倒霉病秧子,等再过几年及了笄,就会被送出去做妾室,侍婢嬷嬷们都讨论过她会去哪家,也讨论过她被送出去之后至多能活几年,无论是什么归宿,也都是她们茶余饭后逃不过的谈资。
如今破天荒地来回走动,这是想要养好身子与二娘三娘争宠不成?
不止外院的侍婢嬷嬷们好奇,就连良夕羽香都觉得奇怪,自从那日林墨醒转,便开始在院里来回走动,她们原以为自家娘子只是遵医嘱,发一身汗,驱除体内的伤寒,谁想她一走竟走了五日。
良夕一直跟在她身后劝,“娘子,医生说你身子弱,可不能这般行走啊。”
萧青烟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林墨喝了蒙汗药,身子本就笨重,再加上她体虚,身子骨又弱,还没走几步,便浑身直冒冷汗。
这样下去,就算她夺了林墨的身子,也谋不成一件事,更别说骑马拿长矛了。
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她又开始上气不接下气,浑身瘫软,眼冒金星,无奈,她只好停下。
此时的日头映射在菡萏院空旷的院子里,萧青烟脱了鞋履上了木廊,跽坐在廊下的那张九连环鱼兽的案几旁。
几子上摆放的是几张林府的地图以及林府相关人员的所有信息——这些都是前些日子林墨写的。
虽然林墨身子骨不怎么样,这一手字倒是写的挺清秀,羽香给她倒了杯清茶,她饮了一口,缓了缓身子,问,“今日初几了?”
羽香一愣,这还是林墨这几日以来头一回同她说话,她道,“今日二月初三,是燕王归京的日子。”
燕王归京,整个东京城会很热闹,他是李俊胞弟,又是国之重臣,文武百官都会夹道相迎,身为丞相的林泽自然也会去。
她将茶盏放下,“前几日叫你准备的东西呢?”
羽香闻言,转身进屋,捧了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放着好些个纸包,萧青烟微微抬头,示意她将东西放下,“下去吧。”
羽香眸光一顿,又是愣在原地,自家娘子一向是个温柔可人儿,从前说此话时都能温柔地掐出水来,而今儿的语气中竟是带着僵硬和例行公事,这其中还有一丝丝上位者的魄力。
这让她有些吃惊。
“娘子,这些是什么糕点?”良夕指着羽香拿来的东西问道。
良夕就是个馋鬼,只要有吃的,她定能将什么都忘了。萧青烟也不知这林墨为何会让良夕呆在身边,这么个蠢笨的玩意儿,能成什么事?
羽香一把将良夕的手拍落,“这是娘子要我准备的蜃粉,哪里是什么吃的了?”
良夕又问,“娘子要这些蜃粉何用?”
萧青烟自下而上,浑身散发出一丝冰凉的气息,这气息仿佛从地狱而来,半晌,她看着良夕,微微挑眉,“杀人。”




燕回春(重生) 妖妃旧部
话音刚落,良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她从未见过自家娘子露出这么可怕的神情。
萧青烟冷笑一声,“下去吧,听闻厨间做着海棠糕,赏你了。”
“可是娘子,您不是说,那些是要给王五娘的吗?”羽香道。
糕点胭脂都是女儿家爱玩儿的玩意儿,她可不是个深闺小女儿家!
萧青烟将她所需一应收拾妥当,准备起身,“不过是些糕点罢了,吃了再做便是!”
“娘子!”羽香叫住她,欲言又止。
萧青烟知道羽香比良夕那蠢玩意儿聪慧,想必她这几日早已发现了她与林墨的不同,今日她要出门,也没时间同她解释,她更不愿装作林墨那扭扭捏捏样,于是她别过脸,“我知你想问什么,有何事等我回来再说!”
“娘子要去见五娘吗?”羽香忙道,“可府内森严,就连良夕出门采买都不准了。”
“无妨,我自有法子。”萧青烟言罢,便转身毫不犹豫地往院外而去。
看着萧青烟离去的潇洒背影,羽香竟有些恍惚,她拉起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良夕,为她拍净衣裳,她愣愣道,“你说,若是咱们娘子是个男儿身,会如何?”
“家中已有两个郎君,加上姑夫人家的姑郎君,统共也不过三个郎君,大郎和姑郎君平日里只知遛狗斗鸡和欺辱二郎,若是咱们娘子是个郎君,怕也……”
羽香明白良夕的意思,若是林墨是个男儿郎,整日里也被关在相府,终究也会像庶出的二郎那般被嫡出的大郎和姑郎君欺负。
可不知为何,羽香总觉得若是林墨是个男儿身,她定能驰骋疆场,顶天立地,做一个像燕王那般的当世英雄。
羽香自嘲一笑,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只是方才的某一瞬她忽而觉着,若是自家娘子是个郎君,该多好。
日光正好,初春的寒冷裹挟着如刀的风,一阵一阵扎在人们的身上,萧青烟身形矫健,躲过了府上巡逻的所有人,轻松地从相府的一处不起眼的角门走了出去。
先帝改革以来,将东京城分了许多郡县坊市,每个郡县坊市都由相应的部门管辖,每条街道也都有武侯巡逻,如此一来,整个京都的治安更是如同铁桶一般。
出了角门再走两条巷子,井井有序的东京城豁然在她眼前,道路干净又宽阔,路上带着笑意的行人相携走过,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人间烟火的味道。
她鼻头一酸,老皇帝的心血终究没有在李俊手里毁掉!
她正惆怅着,突然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拉到了一旁,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却见一人一马从她面前疾驶而过一骑绝尘。
“这位小娘子,可有伤着?”一个极为温柔的男声从她的耳边响起。
萧青烟回过神,却见那人将她护在身后,面上有些担忧。
此人一身白色直裰,光洁广袖的袖口处竟沾染了一丝淡淡的墨渍,头上戴着太学生特有的结巾,虽说面目清秀,但却稍显稚嫩。
萧青烟慌忙推开那男子,朝他微微欠身行礼,“多谢郎君相救。”
“小娘子无碍便好,今日燕王归京,整个京都怕是会拥挤不堪,小娘子可要当心看路才是。”
“多谢郎君提醒。”萧青烟再次谢过。
待那郎君告辞离开,萧青烟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若是她没有看错,方才从她身边过去的,正是萧家军的轻骑,而马上坐着的那位身着浅碧色华服的男子,虽一眼而过,但她肯定那人正是远明侯章程。
章程之父乃李俊舅父章显,当年李俊夺位,章显替李俊挡了一刀,临终之前他嘱咐李俊善待章程,李俊继位之后,便封章程为远明侯,宠之甚甚。
于良律言:若无紧急之事,不得在街上纵马。而章程却能骑着萧家军的轻骑在街上驰骋,看来李俊对这位远明侯确实十分“善待”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萧青烟握紧双拳,强忍住心中怒火,扭身钻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东京城每条街道都有专门的武侯管理治安,按照今日的情形,巷尾武侯铺子里的武侯们都会被外派维持京都治安,所以此时的武侯巷里人并不多,也正好适合她今日的单独行动。
“站住!”
萧青烟刚离开一条武侯巷,却听有人冲她的方向喊道,她浑身一震,难道林府有人发现她私逃了不成?
正此时,她身边飘过一阵风,一道黑影从萧青烟的身边急奔而过,随着一阵锁链拖地声,带过的风中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常年腐肉才有的腐烂味道。
她正迟疑,身后便有一群金吾卫追了上来,人群中有人道,“别让他跑了!他可是妖妃旧部!若是跑了,你们谁都活不成!”
一个晴天霹雳直接打在萧青烟的脑中,使得她怔怔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妖妃旧部”四字在她眼前久久盘旋不下。
她的旧部,不都已经被李俊剿灭了吗?怎么还有余人……
她下意识跟了上去,她倒是要看看,她的这位活下来的旧部,到底是谁。
怪只怪林墨这副身子实在太废,她奋力赶到时,那人已经被那群金吾卫堵进了一处暗巷。
暗巷无路,那人蓬头垢面浑身锁链,身上也无一处完好,光线很暗,萧青烟躲在巷口,只能看出那人手脚有些不平衡,想来是遭了酷刑的缘故。
“跑啊!跑不动了吧!我看你今日还往哪里跑!”那领头的金吾卫直接上前踢了几脚。
“头儿,咱们还是将他带回去吧,王爷还等着审问呢!”
贺祖还想再揍他,听属下这么一说,也只好作罢,他抬起脚,极为厌恶得重重往他肚子上踢了一下,折腾了一个多月了,却不肯开口说半个字,倒是个硬骨头!
燕王刚归京,上头便有指令说燕王要提审此人,贺祖为了去天牢提人,硬生生推了今晚的花酒局,他本就心情不好,如今这东西竟包藏祸心趁机逃跑,这更是叫他心里不痛快。
思及此,他又朝地上那人的肚子上踢了好几脚才算是解气。
他在那人身上啐了一口,“叶明,今日爷看在燕王的面子上便饶你私逃之罪,若是你能从王爷手中活着出来,爷就给你个痛快,何如?”
“滚!”
萧青烟心尖一颤,这声音的确是她的马前卒叶明!
当日她被李俊废了双腿打入冷宫,曾传信出来让他们各自奔命,谁想却传来他们全军覆没的消息,她以为追随她的将士们都已经死了,没想到,叶明竟然还活着!
只是她实在无法想象,当年那个如光一般的少年如今竟蓬头垢面在东京城的一条暗巷中被贺祖踩在脚下,她紧咬下唇,稳住心神,摸出她带在身上的蜃粉。
她要救人!
她曾寻遍了整个菡萏院,除了小厨房的几把菜刀,根本没有什么防身的东西,好在她曾在东海见过那里的女子用蜃粉防身,慕容氏又是个爱吃海鲜贝类的人,她这才得了一些蜃粉。
久经沙场之人,若是身上没东西自保,便是你死我活。蜃粉遇水会产生灼烧腐蚀之力,若是将此物洒在眼睛里,对方的双眼不瞎也残。
只是暗巷中有十三个金吾卫,敌众我寡,她又拖着林墨这一个废身子,实在不可正面迎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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