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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大厂子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鹿子草
戴母拍下他的手,气得啐他一口。
他趁机转移话题:“我明后天就去红旗公社一趟,你有没有要捎过去的东西?”
“没有,他们比咱在城里吃的还好呢!”戴母想了想又道,“你舅倒是想买个话匣子,公社那边一直没货。”
将刚到手的一百块又掏出来:“你去百货商店看看,别挑太贵的,记得要送货上门啊!”
戴誉抽出五张还给她:“不就是半导体吗,我一会儿去中国大街上的无线电商店买点材料,自己攒一个就行。没多少钱……”
第13章
中国大街位于市中心,是省城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
解放前,有十几个外国领馆被设立在滨江市,所以当时中国大街附近遍地都是洋人经营的西餐厅,洋行和工厂。
这些店铺如今虽已被收归国有,但是变更的只是经营性质,建筑主体没有任何改变。
绿树掩映间,上百栋风格各异的小洋楼,都是二至四层的西洋古典建筑,看起来颇为豪华气派。
是以,戴誉刚从摩电车中下来,便被眼前的建筑群镇住了!(注1)
原本环境还可以的机械厂,直接被对比成了大农村……
戴誉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东瞧瞧西看看,从街头走到街尾,终于在与国课街的交叉口处找到专门供应半导体外品零件的无线电商店。
这会儿正是下午四五点,附近好多单位已经下班了,商店的一层门市里人山人海。
在柜台前抢到一个空位,戴誉不由感叹出声:“今天这人也太多了!”
邻近有个二十多岁的高个青年,手里握着一本《无线电工程制作评比优秀作品选》。
青年闻言笑道:“你有日子没来了吧?我这几个月每次来都是这么多人!”
“前两年连饭都吃不饱,谁有心情玩这个!也就是今年缓过劲来了,才又把这奢侈爱好拾了起来。”
“就是,我去年来过一次,当时商店里冷冷清清,顾客只有小猫三两只!”
言谈间了解到这位青年是省大物理系三年级的学生,名叫程旭。
戴誉边听大家交流边观察柜台前这些人。
大多是文质彬彬的青年人,有些凭衣着和佩戴的手表就能看出经济实力不俗。
货架上摆放着的最新款上海牌160型收音机标价是183块,而一辆飞鸽或永久的自行车也不过180块而已。
在一个收音机抵得上一辆车的年代,能玩得起无线电的,都是有文化还有点钱的。
程旭见戴誉总盯着他手里的书瞧,主动将书递给他,搭话道:“你要买什么?这边我挺熟的,可以先帮你介绍。有的东西如果店里没有,你还得去寄卖商店或者电子工厂处理品门市部找找才能凑齐呢!麻烦得很!”
戴誉接过那本选编翻看,笑着道了谢:“我打算装个矿石机,所有材料都得买。”
“现在都时兴装电子管的了,上海那边甚至有人开始装晶体管的,我劝你别玩矿石机。我四五年前装过一个矿石机,只能收到一个‘渔业电台’。”程旭一脸无奈,“咱们市里就一条江,还有大半年的休渔期,除了一早一晚能听个天气预报,其余时间都是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哈哈!”
戴誉一乐,解释道:“我之前也装过电子管的。不过这回是帮老家亲戚攒的,农村买电池不方便,就琢磨着做个不用电源的矿石机更省事一些。”
他装的那台电子管收音机还是当初读高中时,物理兴趣小组的课后作业。
程旭点点头,还是建议道:“那得看你老家附近有没有电台了,除非离电台特别近,否则架设天线和地线非常考究,弄不好连‘渔业电台’都收不到……”
“幸亏你提醒我!”戴誉一拍脑门,想想红旗公社的地理位置,没准还真被面前这位老哥说中了。他倒是忘了,现在可不是5g时代,山沟沟里恐怕连电台信号都是不稳定的。
柜台里的营业员也道:“最近店里没有矿石,你要是想组矿石机得去中药房买辉铜矿。”
“看来这电池钱还真没办法替他们省了。”
让营业员帮忙凑了能装三个电子管收音机的元件。
最贵的是变压器,一对就要四块钱,便宜的譬如动圈喇叭,一块钱一对。
总体算下来三组元件成本价不到五十块,便宜呀!
戴誉心里挺美!
时间不早,还要赶最末一班摩电车回厂里,戴誉与程旭互通了联系方式,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路过街面上的“解放照相馆”时,戴誉顿住,脚下方向一转便走了进去。
花上一块钱,找了个照相师傅。
“行了,东西放下,去幕布前站好。”照相师傅头也不抬地道。
“我不在室内照,您帮我去街上照一张呗。”戴誉笑嘻嘻地跟老师傅商量。
老师傅听完他的要求,还挺稀奇。这年头大家照相都是或坐或站在照相馆准备好的背景墙前面。
头一回有人要求在大马路上照相的!
戴誉见他犹豫,赶紧道:“我再给您加五毛,请您帮忙出个外景!”
老师傅这次答应得干脆,拿着照相机就跟他出门了。





六零年代大厂子弟 六零年代大厂子弟 第14节
于是,戴誉整理好着装,站在马路边,以整条中国大街为背景,拍下了来到六十年代后的第一张照片!
跟老师傅商定好一周后来取片。戴誉正要离开,便被一老一少两位女同志拦住了。
“同志,您有兴趣帮我们拍一组宣传画报吗?”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同志率先开口。
戴誉一愣,他这是遇上星探了?
这么时髦的吗?
他刚刚在马路边照相的时候,就注意到有人围观,这两位好像也在其中。
瞟一眼照相馆墙上的挂钟,戴誉婉拒道:“抱歉,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现在很赶时间,先告辞了!”
望着戴誉飞奔离开的背影,年轻女孩抱怨道:“科长,这人怎么这样啊?话都没说完就跑了!”
“算了,这小伙子确实长得精神,但到底不是电影明星,宣传效果未必好,也是咱们太着急了。”
“说起来,这事还得怪那个边洪波!都说好给我们厂拍画报了,居然又跑去给绿岛啤酒拍宣传影片!我们两个厂的产品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哪能用同一个人做宣传!一点组织原则都没有!”年轻女孩满腹牢骚。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明天再联系几个电影厂,看看能不能请到别的电影明星吧!最好是最近有新片上映的……”年纪大一点的科长也是一脸愁容。
“厂长催得急,下个月就要给上海南京供货,到时候万一宣传画报开了天窗,我们宣传科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跟着吃瓜落儿。”
“总不能让边洪波继续给我们拍,实在找不到接替的人,就在厂里找个看得过去的小伙子,凑合凑合得了。算是我们厂的独有特色……”
*
戴誉拎着大包小裹回家时,全家人已经吃完晚饭在院子里纳凉了。
戴立军和戴荣听说他买了组装收音机的元件,都好奇地凑了过来。
“你以前又没装过,这不是浪费钱吗?”戴大嫂一看那些东西就不便宜,觉得这小叔子又再瞎折腾。
“初中的课本上就有最简单的半导体组装示意图。”戴誉解释。
早期的物理教学还是很注重实践的,原身上学时也最喜欢上物理课。
戴荣怕老婆又跟弟弟起冲突,打断她接下来的话:“你一个初小文化的,能懂什么!别跟着瞎掺和!”
戴誉偷乐,他也是才知道,小学居然还分初小和高小。
三年级以下辍学的被划分为初小文化。
戴荣不说不要紧,一提文化水平,戴大嫂顿时就急了:“你才是初小文化呢,我明明是高小毕业的!”
她现在最在意别人拿她的文化水平说事,这也是为什么她看苏小婉那么不顺眼的原因之一。
同样是戴家媳妇,大家出身都差不多,她是高小文化,人家苏小婉却是大学生。
这么一对比,不是直接被人比到泥里去了嘛!
她能对苏小婉喜欢得起来就奇怪了!
戴立军不理会小辈之间的拌嘴,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面前的这些半导体元件上。
他虽然是个八级钳工,但工作基本都是在手工打磨大型装备的零件,这种电子元件他还没机会接触过。
不禁兴奋地搓了搓手。
“爸,咱家有电烙铁吗?”开始动手组装了,戴誉才发现忘记买最重要的电烙铁了。
“没有。”戴立军起身往后院的杂物房去,“你等着,我去找找。”
戴立军找了一块紫铜头,又翻出一根稍粗的铁条,将铁条的一端拧紧在紫铜头上,再啪啪几下将紫铜头加工成扁尖型。
火上烤一烤,砂纸磨一磨,自制火烙铁成功!
戴誉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还是老一辈的手艺人牛逼!
三个男人围在饭桌前组装收音机,几个孩子都被赶去了院子里。
戴誉将元件一个个摆好,抹上助焊剂,让跃跃欲试、自称手上功夫最稳的戴立军用火烙铁焊接。
整个屋子里只剩焊接的丝丝声……
过了一个多钟头,总算勉强弄出了收音机的核心雏形。
戴立军有些忐忑地提议:“接上电源试试?”
“试试呗。”戴誉没什么负担。反正买了三组材料呢,这次若是不成功,也还有机会。
戴荣小心翼翼地接通电源,戴誉简单地调试了几下,喇叭里便有丝丝拉拉的电流声。
不多时,由三人共同完成的简易收音机中,终于传出了悠扬的歌声——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
“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
堂屋里传出男人们惊喜的欢呼声!
戴立军兴奋道:“第一次亲手制作的话匣子,我要自己留着!给你小舅的那个,你再做一个去……”
戴誉扶额。
还想明天带着三个收音机去乡下赚一票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有轨电车上边的弓子摩擦着电线,所以叫摩电电车。北方一些大城市五六十年代时的叫法。
第14章
戴誉再三保证会帮老爹再做一个更高级的晶体管收音机后,终于如愿带着三个超大号的木质话匣子上路了。
“戴哥,要不你先跟着我去朝阳公社放电影吧,附近几个生产队轮下来也就三四天的功夫。返程的时候不用赶路,我转个弯直接送你去红旗公社。”陈玉柱把着三轮挎斗摩托车的车把,转头瞄一眼坐在挎斗里神色恹恹的戴誉。
“别了,又得多折腾好几天,你一会儿把我放到荣城汽车站就行。”
“你拿着这么多东西,售票员没准得多收一张票钱……”
要不是已经与几个生产队约好了时间,陈玉柱肯定二话不说,先将戴誉送去红旗公社。
他能有这份骑着挎斗车载着设备下乡放电影的体面工作,还多亏了戴誉。
去年他家里突逢大难,爹没了娘瘫了,下面还有五个弟妹等着吃饭。他原本也是个整天招猫逗狗的小混混,家里没有任何经济来源。
若不是戴哥看不上电影放映员的工作,将工作推给了他,他都恨不得去投江了……
戴誉知道陈玉柱这么说是出于好意,但他对厂长小舅子说的话,也不是糊弄人的!
他真的快被这坑坑洼洼的土路颠吐了!
越往乡下去,路越难走,如果有大车从身边经过,就跟经历了一场沙尘暴似的。
宁可拎着三个大家伙去挤长途车,他也不想多走好几圈颠簸的回头路了……
陈玉柱无法,只能将车停在戴誉指定的汽车站旁,约定了来接他的时间,才骑车离开。
戴誉要去的红旗公社在三省交界处,民间俗称的三不管地带。
他到了荣城以后,一路向西,转了三趟长途车,走了近八个小时,才在下午快四点的时候,抵达红旗公社汽车站。
然而,这还不算完。他母舅家所在的芦家坳生产大队,偏僻到几近人迹罕至!
连公社领导都只是在每年收秋粮的时候,才选个代表去点个卯。其余时间,芦家坳完全就像被隔绝于世俗的世外桃源。
戴誉下了汽车,就见不远处的供销社门口,停着两辆骡车。
这个年月,除非用队里的骡车或者自己有自行车,否则从公社到生产队往返一趟至少得四五个钟头。
戴誉寻思,最好能搭个顺风车,不然走到天黑他也未必能到芦家坳。
“叔,你们是哪个生产队的啊?”戴誉凑过去,递上一支烟给车老板。
车老板也不见外,收了烟往耳朵上一别,笑起来一脸褶皱:“七里屯的,小伙子去哪儿?顺路的话载你一程。”
戴誉连七里屯在哪都不知道,更不确定是否顺路了,只能问:“我去芦家坳,叔你顺路不?”
那车老板笑着摆手,指指前面那辆窄长的骡车道:“你运气不错,前面那辆车就是芦家坳大队的,大队书记要嫁闺女,他女婿赶车来供销社买结婚用的物什呢。你是谁家亲戚啊?来参加婚礼的吧?”
他一看这小伙子的穿着打扮就不像本地人,而且他们当地要是有这么精神的小伙子,早就传遍十里八乡了。
“我回母舅家探亲的,没想到还能碰上这样的喜事!”戴誉颠了颠手里拎着的包,在心里盘算着,这次少不得要出点血随礼了,弄粮食的事还得大队书记点头才行。
“嘿,那小子出来了,咋买这么多东西!”车老板大叔将一个梳着寸头的年轻人指给戴誉看。
冲对方喊道:“兴旺,你们队里来客人了,一会儿你顺带着给拉回山里去。”
兴旺怀里抱着,手里提着,带着一大堆东西往骡车上放。
回身时,见到站在大叔骡车边的戴誉,笑出一口大白牙:“行啊,欢迎欢迎!来吧!咱们上车,这就出发了!”
说着还在褂子上擦了擦手汗,主动跟戴誉握手:“我叫田兴旺,原来是七里屯的,以后就定居在咱们芦家坳了,同志怎么称呼?是哪家的亲戚?”
按照当时的普遍认知,男人结婚后从本村迁往别村落户,就是倒插门了。
戴誉见他为人敞亮,对于倒插门的事也不避讳,心下便喜欢三分。
“听说你最近有新婚之喜,恭喜啊!”戴誉双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自报家门道:“我叫戴誉,是芦根生家的外甥。”
岂料,刚刚还喜气洋洋热情待客的田兴旺,听了戴誉自我介绍后,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
与他交握的手更是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戴誉对他云霄飞车似的态度转变不明所以,莫非他们从前认识?
原身得罪过他?
不能吧!
他印象里根本就没有田兴旺这号人呐!
倒也有可能是这个田兴旺与他小舅不对付,恨屋及乌,连带着对他也不待见……
戴誉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但还得搭人家的顺风车进山,便权当没有发现对方态度的冷淡。
他也不用田兴旺招待,自顾自将背包往骡车上一放,厚着脸皮抬腿跨上骡车。
“大叔,我们先走了,回头见啊!”戴誉不顾田兴旺冷脸,回身与刚刚的车老板挥手道别。
傍晚,乡间土路,碎金般的光影里,戴誉半躺在骡车中,翘着的脚随着音乐一点一点的。




六零年代大厂子弟 六零年代大厂子弟 第15节
他之前主动挑起几个话头试图打破僵局,可惜田兴旺冷气全开,只管闷头赶车,根本不接茬。
与陌生人坐在车里,没有话题可聊,空气尴尬到凝固,怎么办?
打开车载音响!
此时,同理!
戴誉也懒得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干脆从包里掏出一个收音机,在晃晃悠悠的骡车上听起了广播。
虽然声音时有时无,但是斜阳微暖,清风拂面,分外惬意慵懒。他被这骡车晃得,已经睡了好几觉了……
赶车的田兴旺回头瞥见他一副大爷模样,像是全然察觉不到自己有多不受欢迎,心下一阵气闷!
可是,他也不能将对方赶下车!
这骡车是队里的,不是他私人的,而且他尚且没正式落户芦家坳。芦姓人很是护短,万一被这个戴誉告到队里去,说他公器私用,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两人一车,就一路别别扭扭地走到了山脚下。
“下车了!”田兴旺甩了一记响鞭,粗着嗓子闷声道。
“这么快?”戴誉迷迷糊糊醒过来,搓了搓脸,关了丝丝响的收音机。
田兴旺盯着他摆弄收音机的动作,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好奇和羡慕。
戴誉注意到他的视线,嘿嘿一笑:“想要话匣子不?你跟我说道说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跟我说话了,我把这个话匣子送给你和支书女儿当新婚礼物,咋样?”
本来态度已经有了一丝松动的田兴旺,听了他的话,脸更黑了,牵着骡车往山上走,不搭理他。
戴誉无奈地耸耸肩,认命跟上。
不说就不说呗,我也很高贵!
从外面通往芦家坳的路,只有这一条。
不过这条通道只容得下两人并行,要不是骡车被设计得足够窄,像一般骡车那种宽度是过不去的。
大宗货物进山出山,全靠人挑肩扛小车推。
芦家坳三面环山,一面邻河,在山间的一处开阔平地上,聚集着上百户人家,其中九成以上都是芦姓人。
这些芦姓人原本姓努叶勒,是满族人。
当年大清亡了以后,满人的处境每况愈下,努叶勒算是大姓,芦根生祖父担心满姓引人注意,便带着族人改了汉姓,一部分族人改姓陆,另一部分姓了芦。
自此便隐姓埋名了起来。
虽然改了姓,但是族人还聚居在一起抱团取暖。姓芦的这一支迁来了三不管地带的深山里,一过就是半个世纪。
当戴誉翻山越岭地抵达芦家坳村口,又找回了当年在军工学院读书时,野外拉练的感觉。
戴誉的到来不知怎的,在芦家坳引起了一阵骚动。
“根生家的!快去看看吧!你家那个漂亮外甥来了!还是被兴旺那孩子用车拉回来的!”队里婶子的调门很高,还没进院呢,焦急的喊声就传了进来。
正在灶台边炒菜的小舅妈,听到那个婶子的报信,拎着锅铲就跑了出来。
见到村口站着的戴誉,虽然一身风霜,但也不掩其风姿,小舅妈在心里骂了句“造孽”,上前一把拽过戴誉的胳膊就往家里走。
刚进门,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呢,就见小舅妈“嘭”地一声关上院门,挥舞着锅铲气势汹汹道:“是不是你小舅给你递了消息,你才跑过来的?写了信还是发了电报?他那个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净跟着添乱!”
戴誉仰头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盯着她大发雌威,默不作声。
小舅妈被他那双迷茫的大桃花眼看着,又觉得外甥刚来就被编排了一通,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勉强整理好表情,语气硬邦邦道:“我给你做饭去!既然来了,也别马上回去了。这几天先在家呆着吧,等银花的婚礼办完了你再出去!别给人家捣乱!”
戴誉:“???”
这都哪跟哪啊?
第15章
戴誉还在懵着,院门就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进来三个男人——
为首一人四十多岁,生得人高马大,肩头扛着猎羌,手臂上有隆起的腱子肉,青黑胡茬从下巴蔓延至鬓角,看起来十分不好惹。后面的两个年轻人除了没有胡子,其他地方像是与他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三人站成一排,跟三座铁塔似的,不明就里的还以为是土匪下山了……
戴誉赶紧起身招呼人。
“小舅,大哥二哥。”
芦根生让两个儿子拿着猎物去后院处理。转头面对妻子时,臭着脸,显然是在门外听到了她刚刚那番说辞。
“孩子刚来家里就被你一通排揎!那是当舅妈的该说的话吗?整天听风就是雨的……”虽然脸色不好,但语气还算克制。
小舅妈自知理亏,讷讷地没有反驳。
芦根生看向外甥,问:“说吧,有什么事?怎么突然跑过来了?”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
戴誉没兜圈子,坦言道:“还是粮食的事。”
猜测得到印证,芦根生只点点头,温声道:“走了一大天累了吧,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小舅妈的眼神在甥舅二人身上来回打量,少顷,不确定地问:“外甥不是为了银花结婚的事回来的?”
小舅终于有点不耐烦了:“都跟你说了,别听风就是雨,银花跟咱家外甥能有什么关系?俩人都多少年没见了!”
戴誉犹豫半天,还是问:“要结婚的银花,是我二堂舅家那个银花吗?二堂舅当大队书记了?”
小舅妈不放心,还是抢话道:“对对对,你可别去给人家婚礼捣乱啊!你都订婚了,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
戴誉打断她:“我俩是还没出五服的表兄妹,您担心的委实有点多余。”
小舅妈反驳:“表兄妹怎么啦?我跟你舅舅还是表兄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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