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江州大多民风淳朴,上次那猎户奸杀良家妇女一案已是令人震惊,可没想到又出了一件更为凶残的,实在泯灭人性。
公孙琢玉步上高堂,惊堂木重重拍下,最后沉声问了他们一遍:丹秋,虞生全,你二人可认罪?
二人徒然无力的点头,万念俱灰。
公孙琢玉的声音虽不大,却清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既如此,古井沉尸一案至此告破,江州男子虞生全伙同丫鬟丹秋杀害知府管家雷全,抛尸入井,罪不可赦,现押入大牢听候判决,疑犯凌霜无罪释放,退堂!
伴随着周遭传来一阵威严低沉的威武声,丹秋和虞生全面色苍白的被押了下去,外间百姓一睹奇案,不禁拍手称赞,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公孙琢玉审完案子,屁颠屁颠就跑到了杜陵春身边,一本正经的拱手道:司公,下官幸不辱命。
满脑子被功名利禄刷屏。
升官!发财!去京城!
杜陵春那日虽让公孙琢玉查出真相,却只给了三日时间,横竖都有些为难的意思,但后者偏偏就是做到了,甚至还多出一天的宽裕,不可谓不聪明。
杜陵春面上虽不显,心中却自是满意,意有所指的道:公孙大人断案如神,实乃我朝栋梁,本司公回京之后,定当奏明圣上嘉奖。
他语罢,又睨了眼惶惶不安的苏道甫,似是玩笑般的道:苏大人,倘若精神不济,便尽早退位让贤,将机会让给年轻人也无不可。
公孙琢玉在一旁频频点头,是该让给年轻人,例如他,他就非常年轻!
当官不过追名逐利,苏道甫混到知府这个位置上,自然有些小聪明,哪里听不出杜陵春话中的意思。闻言登时心里一咯噔,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整个人如遭雷劈:司公下官下官
杜陵春可没心思管他,抖开袖袍,往外走去。临走时回头,看了公孙琢玉一眼:本司公明日押送叛党回京复命,今夜在湖心亭设宴,公孙大人务必前来饮杯薄酒。
公孙琢玉拱手施礼:下官定当到场。
杜陵春听见他的话,唇角微勾,似乎心情颇好,没再说些什么,带着护卫离开了府衙。
公孙琢玉一直目送他离去,等看不见人影了,这才站直身形,心里暗搓搓的激动。听杜陵春那意思,八成是要提拔自己了,以后何愁没有前途啊!
公孙大人
有人在扯他的衣袖。
公孙大人
还在扯。
公孙琢玉终于回神,顺着看去,却见知府腆着一张笑脸凑了上来,眉梢微挑:大人有事?
知府拱手,腰身弯了几个度: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公孙大人多有冒犯,您大人有大量,切勿见怪,杜司公那边还望您多多美言几句呀
他语罢满面笑意的握住公孙琢玉的手,不着痕迹塞了一叠厚厚的银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公孙琢玉眼睛亮了亮,自然笑纳。谁料就在这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系统吧唧一声坐在了他们相握的手上:【亲,不干净的钱我们不要哦~】
公孙琢玉觉得这钱挺干净的,银票都是崭新崭新的,连灰都没有,但因为被电出心理阴影,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你不要,我要。
系统扇了扇翅膀:【亲,电击会很痛的哦~】
公孙琢玉:确实痛。
苏道甫原本正等着公孙琢玉回话,但谁曾想对方沉默良久,忽然面色难看的把钱退了回来,重重拂袖:本官乃两袖清风之人,岂可私收贿赂,知府大人还是请回吧!
公孙琢玉说这话时,心都在滴血。知府这老王八蛋出手阔绰,比自己还能贪,刚才那一叠银票少说三千两银子,得花多久啊,自己竟然就这么推回去了?
不止是他,知府见状都有些不可置信。公孙琢玉可是出了名油锅里的铜钱都敢捞,居然会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
知府指着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公孙琢玉,你!
苏道甫眼见都失势了,公孙琢玉怕他才怪,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老王八蛋比他还能贪,早晚下大狱。
公孙琢玉心想杜陵春晚上设宴,估计是底下的官员想献殷勤,到时候歌舞表演一场接一场,不闹个半夜怕是消停不下来。正准备回房补个觉,谁曾想管家忽然一溜小跑过来拦住了他。
大人,大人留步!
公孙琢玉每次听见他喊自己,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条件反射后退几步,目光警惕:又是哪里缺银子了?!
管家闻言一懵,反应过来连忙道:大人误会了,并非是府上没有银子,而是百姓们聚在外头要见您呢!
公孙琢玉愣了一瞬:聚在外头?要打我?
他最近也没犯什么事儿吧。
管家纠正他:大人,不是打您,是要见您。
见面就打了,公孙琢玉嫌弃挥袖,不去不去,跟他们说本官有要务在身,没空见他们。
管家察觉自己话没说清,连忙拉住了他,解释道:大人,邻近几个村子的人都派了人来,说感谢您替他们除了清风山上的土匪,密子林里的老虎,打造了一块匾额要谢您呢!快随小的出去吧!
说完不等公孙琢玉反应,直接将他往门外拉去,外间果不其然聚集了一堆百姓。敲锣打鼓,好像还请来了舞狮队,待公孙琢玉现身的时候,不知是谁点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炸响。
公孙琢玉还是生平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躲到了管家身后。正欲说话,人群中忽然出来一名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葛衣老者,对公孙琢玉拱手施礼道:老朽柳观山,见过知县大人。
千年世家,百年王朝,每个家族或多或少都会有那么一位遮风避雨,威望极高的老者,柳观山便是其中之一。他年轻时曾经考中过举人,后难忍官场险恶,便留在学堂里当了一名教书先生,文采斐然,堪称一代名士。
柳观山现在已经是七十岁的高龄,为人一生清正,乐善好施,在江州本地极得民心。虽无官位在身,但毫不夸张的说,他的话比县太爷还好使。哪怕是知府苏道甫来了,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公孙琢玉自然是认得柳观山的,他小时候还在柳观山的学堂里读过书呢。见状连忙从管家身后出来,将柳观山扶了起来:柳老折煞本官了,您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柳观山捋了捋胡须:江州虽是一处近山靠水的好地方,却有两大患:其一患乃是清风山上的土匪,他们四处劫掠,不仅堵住官道,还阻断了商路;其二患则是密子林里的食人虎,盘踞山中,百姓一直深受其害,堪称心病!
公孙琢玉大概明白他们因为什么而来了,只听柳观山道:然而大人前些日子不仅派人上山剿匪,还捕杀了那头吃人恶虎,实在为江州百姓除了一大害。我等都是贫苦之人,无甚可送,便打造了一块牌匾赠与大人,还望切勿推辞。
他语罢,便有两名大汉捧着一块用红绸子蒙住的牌匾走上前来,将那绸带一扯,显露出四个明晃晃的漆金大字来
为民除害。
公孙琢玉别说这辈子了,上辈子都没这种待遇。他为什么找那么多师父,就是因为出门遛个弯都有百姓吐口水扔刀子,人身安全堪忧啊。
但没想到,送牌匾这种事有一天居然也能轮到他身上?
公孙琢玉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那块牌匾看了一遍,总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见柳观山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连忙正色道:柳老哪里的话,本官身为一县官员,自然要为辖下百姓考虑,处恶虎杀盗匪不过是分内之事,实在当不起大家夸赞。
柳观山目光慈祥,声音苍老的道:老朽托大一句,也算是看着大人长大的,从前如何暂且不提,但若能替百姓谋求福祉,便当得起这一句父母官,请受我等一拜。
他语罢,身后百姓齐齐下跪,声音如雷:谢公孙大人为民除害。
公孙琢玉虽然极力控制,但整个人还是乐成了一朵花,美的都快冒鼻涕泡了,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上前把人都扶了起来:应该的,应该的。
公孙琢玉一直觉得,这天下分分合合。历百朝,观后世,君王不下百数,率土之滨亦王臣也,千数之多,又何缺他一个占尽污名的贪官。
柳观山虽誉满江州,声名却是七十所积,一生清苦端正所换。公孙琢玉自觉做不到他那般无私奉献,所以选了另一条不同的路,只是虽然已经做好满身污名的打算,但依旧不妨碍他享受享受百姓的夸赞。
石千秋等几位师父躲在门后,双手抱臂看热闹。
这还是大人第一次被夸吧,瞧他乐的,眼睛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公孙琢玉:《人生高光时刻!!!!》
第178章 江州旧事
公孙琢玉以为杜陵春设宴相邀,必然宾客满堂,但事实上,对方似乎只请了他一个。
湖心亭四周垂着纱幔,从远处看去,里面有些显得朦胧不清。一轮圆月映在水中,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杜陵春就坐在里面。
公孙琢玉见状心中暗自犯嘀咕,他走过去施礼,然后跪坐在杜陵春对面,左右环视一圈,发现这里除了婢女护卫,好似就只有他们两个了:司公没有请旁人吗?
旁人指谁?杜陵春竟是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似笑非笑的问道:苏道甫吗?
在杜陵春看来,整个江州城就仅有公孙琢玉值得他费心思拉拢,旁人不值一见。
公孙琢玉接过酒杯,听出他言语中对苏道甫的不喜,识趣的没有再提,只是笑了笑:谢司公。
那人的衣服总是朱紫之色,今日却罕见穿着一身白衫,墨色的长发用玉簪挽起。那不甚明显的喉结下方,一点朱砂痣相当醒目。
杜陵春不是良善之辈,无论是朝堂还是坊间,都这么传。
所以公孙琢玉便愈发好奇他上一世为何会帮自己,难道因为是亲戚?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只能旁敲侧击,漫天说瞎话:下官一见大人便觉心中亲切,依稀记得曾有一远亲也姓杜,说不得百年前还是亲戚呢。
杜陵春饮了一杯酒,抬眼睨着他:谁同你说,本司公姓杜了?
入宫伺候的奴才,大多家中贫苦,更甚者连父母都没有,就是乞丐窝里长大的野孩子。那杜氏姐弟多被朝臣攻讦诟病,无非是因为出身低贱。
杜陵春晃了晃酒杯,上面精雕细琢的浮纹光华流转:这姓,是我姐姐择的。
姐姐?那便是当朝贵妃杜秋晚。
他们幼年初入宫时,连姓都没有,管事的太监问起时,杜秋晚便随便择了杜字为姓。自然不可能和公孙琢玉是亲戚。
杜陵春语罢,像是想起什么旧年之事般,抖了抖袖袍:物是人非,这江州也不是从前光景了。
公孙琢玉听出些许弦外之音:司公从前来过?
大抵深夜独处,总是容易让人卸下心防。杜陵春支着下巴,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二十几年前来过一次。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重生) 分卷(155)
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现在的风光。彼时正值战乱,饥荒连年,他与杜秋晚只是两个食不果腹的小乞丐,一路乞讨入京时,曾路过江州。
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很多年前的事,但那种饥饿感却如附骨之疽般,牢牢盘踞在心头挥之不去。更何况寒冬腊月,令人遍体生寒,白茫茫的雪地里埋的除了石头,还有尸体。
杜陵春和杜秋晚穿得破破烂烂,大雪纷飞,衣不蔽体。他们年小体弱,没办法与别的乞丐争食,便只能饿着肚子,幸而有一位夫人心善,在家门口施粥,救济贫苦百姓。
弟弟,快吃!
杜秋晚端了一碗热粥过来,喂着杜陵春吃。寒风凛冽的天,他也不知尝出了什么味道,只觉得滚烫,一直灼烧到了胃里。两个人缩在墙角,你一口,我一口,将那碗粥飞快的喝完了。
他们身后有一户人家,大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三十岁许的儒雅老爷。他怀里抱着一位小公子,裹得严严实实,干干净净,与外间那些脏兮兮的难民截然不同。
施粥的夫人瞧见他们,走上前道:夫君怎么出来了,你风寒未愈,快些进去吧。
无碍,儒雅老爷将怀里的小公子放到地上,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叹道,今年的雪竟下得这样大
小公子乐呵呵的往外跑,虽聪明伶俐,瞧着却有些没心没肺:下雪真好玩。
儒雅老爷将他又抱了起来,往石阶下走了两步,周围尽是些臭烘烘的乞丐流民,角落里甚至还缩着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头发蓬乱,分食一碗稀粥。
要多卑贱,便有多卑贱,低到了尘埃里。
儒雅老爷低头,对小公子道:琢玉,你日后要好好读书,当一名好官,不要让这些百姓没了衣食温饱,没了遮风避雨之处。
小公子年纪虽小,却成熟的很,点头道:孩儿知晓。
他说完,似乎见那两个小乞丐可怜,从父亲怀里下来,去拿了两个馒头递给他们。热气腾腾,攥在手里莫名烫的慌。
杜陵春饿极了,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那名小公子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片刻后才转身离开。
间或有百姓来谢他们施粥,跪在地上,喊那位儒雅老爷公孙大人。
江州是个好地方,公孙这个姓氏也不多见。只可惜后来那位公孙大人早辞人世,小公子也忘了幼时说过的话,应过的誓。
说来说去,皆是因果轮回
思绪缓缓归拢,他们依旧身处湖心亭中。水殿风来,纱幔轻飘,桌上满是珍馐美食,不是江州大雪隆冬的旧时节。
杜陵春冷不丁回想起从前的事,心绪翻涌,不知不觉便饮多了酒。他眉头紧皱,觉得过往那些贫苦的日子就像暗刺一样埋在心底,难堪且令人生厌,胸膛起伏了一瞬,忽然盯着公孙琢玉道:说不定,我们从前真的见过。
公孙琢玉已经想不起来了,他只是看着桌上歪倒的酒壶,欲言又止:司公,你喝多了
杜陵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多了,脑子昏沉,说不上糊涂,却也说不上清醒。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勉强扶住了栏杆。这旁边就是湖,公孙琢玉恐人掉下去,连忙搀住他胳膊:司公
杜陵春已然带了几分醉意,呼吸间尽是浅淡的酒味,他眼眸转了转,慢半拍的看向公孙琢玉,低低出声:公孙琢玉
声音还是那么阴柔,却比平常多了几分沙哑。
公孙琢玉对上他的视线,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竟有些手足无措,条件反射缩回了手。然而下一秒杜陵春就因为失去搀扶,脚步趔趄的倒在了他怀里。
完蛋!
公孙琢玉只能扶住他,左右看了一圈,却发现丫鬟都在远处静候,中间有一条冗长的廊道。有心想喊,却又觉得只是喝醉酒,没必要小题大做。
杜陵春是太监,身量比寻常男子纤细些,也柔软些。衣襟上沾着淡淡的沉水香。布料带着丝绸特有的冰凉顺滑。
公孙琢玉莫名尴尬起来,仿佛他怀里抱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名姑娘,声音都结巴了:司司公,不如让下人伺候你回房休息?
杜陵春摇头,紧皱的眉头一直未松开,他不喜欢别人贴身伺候。思及明日便要回京,攥住公孙琢玉的肩膀,低声问道:你可愿为我效力?
橄榄枝抛的太快,有人没听清。
公孙琢玉:啊?
杜陵春细长的眼睛眯了眯,醉意上头,却是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公孙琢玉,你若跟着我,他日入主内阁,平步青云,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他此言一出,对公孙琢玉来说,犹如天上掉了个金馅饼,将人砸的晕晕乎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而杜陵春久听不见回答,便以为他还在犹豫不决,眼眸暗沉了一瞬:难道你也和他们一样,嫌弃我是个阉人?
公孙琢玉下意识道:怎么会。
他从来不搞歧视。
杜陵春闻言不语,一动不动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辨别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然而公孙琢玉面色坦然,不似撒谎。
公孙琢玉,杜陵春在一望无际的夜色中,定定出声,鹤生于九皋,凤栖于梧桐,我能给你这世间众人可望不可即的权势富贵,你是个聪明人,当择良枝而栖。
亭内四角摆有瑞兽香炉,兽口升起一阵袅袅烟雾,但不多时又被晚风吹散了。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将清冷的月光摇碎,粼粼生辉。
公孙琢玉的回答是
愿为司公,效犬马之劳。
杜陵春闻言眯了眯眼,唇角微勾,似乎颇为满意这个答案,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已经视线模糊,头重脚轻,直接醉倒在了公孙琢玉怀里。
他温热柔软的唇不经意擦过对方脸侧,最后又落于脖颈间。轻微湿濡的痒意不过蜻蜓点水般短暂弥留,却让当事人直接僵住了身形,耳根子瞬间烧红。
公孙琢玉这下真的要叫丫鬟了,舌头像打了结一样:快快快快来人!
立刻有婢女小跑入亭内:公孙大人有何吩咐?
公孙琢玉扶着杜陵春,活像接了一块烫手山芋:司公喝醉了,你们快将他扶回房中休息。
婢女闻言下意识伸出手,想帮忙搀扶,但还未挨到杜陵春的袖子边,不知想起什么,又飞快缩了回去:大人见谅,司公不喜我等近身伺候,倘若犯了规矩,只怕性命难保。
如果杜陵春是个健全男人,说不得还有丫鬟以身犯险,勾引爬床。但现在的情况是,扶了杜陵春不仅没有任何好处,还可能丢掉脑袋。
公孙琢玉傻了:那怎么办?
婢女咬唇,为难摇头。
公孙琢玉诱哄她:司公现在醉着,你们找两个人将他扶回去,他不会知晓的。
婢女见他扶着杜陵春,犹豫出声道:不如劳烦大人,将司公送回房休息?
公孙琢玉:
公孙琢玉耳朵上的热度刚退下去一点,闻言又烧了起来。但他迎着婢女的视线,只能硬着头皮把杜陵春背了起来:姑娘前方带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公孙琢玉:嘤,害羞
第179章 杜司公绝世好男人
这处府邸只是杜陵春暂住之地,却也飞阁流丹,美轮美奂。婢女在前方引路,穿过曲折的回廊,最后停在了一间屋子前,轻轻推开了房门:大人请。
公孙琢玉背着杜陵春入内,然后将人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后者虽醉酒,却也没有什么撒泼之举,只是半醉半醒的闭着眼,呼吸沉重。
婢女屈膝道:大人稍等,奴婢去端些醒酒汤来。
语罢看了公孙琢玉一眼,心想杜司公对此人异常看重,留在此处想来也无事,便静悄悄退了出去,顺手还将门给带上了。
公孙琢玉惊叹于这间房的奢侈无度。书阁桌椅一应全是上等紫檀,矮榻铺着白狐狸毛毯,多宝架上的古董花瓶价值万金,想来年份不浅。
羡慕啊。
嫉妒啊。
高兴啊
公孙琢玉坐在床边笑眯眯的搓了搓手,心想以后跟着杜陵春,对方怎么着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吧?再则对方上辈子怎么说也帮过自己,两个人狼狈为奸啊呸,珠联璧合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杜陵春闭眼躺在榻上,睫毛颤了颤,在眼下打落一片阴影,愈发衬得肤白如凝脂。姐弟二人多多少少会有些相似,只看他的相貌,也能猜出传闻中那位盛宠滔天的贵妃为何受宠了。
公孙琢玉原本只是想替杜陵春盖上被子,但目光不期然扫过他的脖颈,鬼使神差般,摸了摸对方喉结下方的一点朱砂痣,指尖落在上面,轻轻摩挲。
像是一滴凝红的血,落在了白茫茫的雪地里,红艳艳的刺目。
公孙琢玉心想,缘分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上一世濒死得见,这一世又偏偏遇上。正兀自出神,忽听得外间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做贼心虚般缩回了手。
丫鬟端了两碗醒酒汤来,轻轻搁在桌上,瞧着公孙琢玉,欲言又止:公孙大人
公孙琢玉反应过来:你放在这儿吧,我来喂。
婢女笑了笑,似乎有些歉意:有劳大人,奴婢从未见司公喝醉,今儿个还是第一回。
语罢轻轻屈膝,退了出去。
公孙琢玉没有喝酒,自然不用喝醒酒汤。他端起其中一碗,想喂杜陵春喝下,谁料对方十分抗拒的偏过头,抬手打翻了碗,热热的汤汁直接撒了一身。
当啷一声响,碗掉到了地上。
公孙琢玉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眨了眨眼,盯着杜陵春领口上被打湿的痕迹,陷入了沉思:
怎么办?
这可不能怪他,是杜陵春自己打翻的。
醒酒汤说白了就是用葛根白豆蔻等一堆乱七八糟的药材熬成的汤汁,乌漆嘛黑一碗,酸酸辣辣的,黏黏糊糊的,泼在衣服上当真不好看。
公孙琢玉左右看了眼,想叫丫鬟进来给杜陵春换衣服,但念及她们连人都不敢碰,干脆自己从衣柜里翻找出了一套干净的里衣。
他偏过头,有些尴尬的解开杜陵春的腰带,窸窸窣窣将对方的外衫脱了下来。不经意一瞥,白得晃人眼,愈发不敢细看。
杜陵春是太监
太监嘛,肯定不愿意被别人碰下面。
所以公孙琢玉只打算给他换个上衣。然而不知是不是他太过紧张的缘故,动作略重了些,手腕忽而被人闪电般攥住,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道阴沉的警告声:别碰我!
公孙琢玉吓的立刻举手以示清白:我没碰!
他手足无措的看向杜陵春,正准备出言解释什么,却发现对方根本没醒,刚才那一句不过是醉后梦呓罢了。
公孙琢玉见状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脑门,暗骂自己太胆小。正准备继续替他换衣裳,谁料杜陵春忽然惊恐的抖了一下,眉头紧皱,满身冷汗,像是陷入某种可怖的梦魇中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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