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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酌青栀
“噗呲噗呲……”大开大合的肏干声没有一秒停歇,马达似的。
徐楸被干的瘫软,双手揪紧了谢雍鸦黑的短发,小腿和腰腹都在颤抖。
“啊——”徐楸战栗着泄了出来,呻吟声绵长高亢,浑身散发出那种情欲过后的腥甜香味儿。
她是舒服狠了,闭着眼靠在谢雍耳边,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谢雍暂时停下抽插,被刚刚高潮正敏感蠕动的内壁吮吸裹紧。
他喘息压抑,抬手整理徐楸微微汗湿的碎发,然后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室内正是温情宁静,室外的天上云层厚迭,太阳正要西沉。





有效真香 四十九风雨欲来
临近考试周,西大很多公开课都陆续结课了,去图书馆的人肉眼可见的多起来。
徐楸睡眠浅,有时候在学校睡,经常早上六点从梦里惊醒——隔着床帘,听到彭瑛叫邬纯起床去图书馆复习。
彭瑛声音并不大,比起喜欢吵嚷的邬纯,她多数时候是寡言的。只是徐楸自己早有精神衰弱的毛病,一点儿动静就会醒。她算着日子,还有几天就是期末考试周,电子日历翻一页,屏幕顶端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是好友申请,验证备注只有两个字,陈默。
她这才想起来,那次她让他把吃饭的地址发来,他电话被她拉黑,也只能加微信了。
徐楸刚醒,头脑昏沉间对着陈默也没有什么力气烦躁了,她点了同意。那边简单地打了招呼,发来一条定位。
后面是房间号,又问她有没有什么忌口。
“没有。”消息发送成功,她撂下手机,闷头继续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纵然西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知名学府,像徐楸这样考上来以后就混日子的也不在少数。徐楸不花徐筱的钱,平日里除了上课、学生会的工作,以及叁不五时地在谢雍那儿过夜做爱以外,剩下唯一一件比较占据她时间的就是兼职。
不是没想过奖学金。徐楸上大一时,就因为学生会干事的身份,上课之余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她们院系的教辅办公室,接触专业课老师和辅导员,美名其曰帮忙,实则是免费劳动力。
见过得奖学金的学长学姐,填各种各样的申请表,开不下五六个大大小小的会,听辅导员没完没了的训话,金额高的还要进行国奖答辩。一圈忙下来,数额不等的奖学金过大半学期才发放到学生手上。
要靠那点钱过活,她早饿死了。固然看书学习更加明智,她也志不在此。
日子过得快,一眨眼就是元旦。
谢雍中午回家吃了顿饭,下午又到学校察看元旦晚会的进度,说是校领导也会参加,务必不能出差错。徐楸请了假,傍晚六点坐在徐筱秘书来接的车上,她收到谢雍的微信。
他知道她今晚有约,问几点结束,好去接她。
“还没确定,到时候再说。”
发完消息,徐楸看向车窗外,车速已经慢下来了,由酒店的侍应指引着停靠在露天的停车场。副驾的秘书回头,脸上堆着笑:“到了,您下车吧,会有人带您上去的。徐总和陈总,还有陈总的儿子都在。”
往年的家宴,都是徐楸和她妈两人,今年和他们父子一起,徐楸其实也有心理准备。她虽然厌恶这样的饭局和场合,但好在次数并不多,忍忍就过去了。她一年到头见不到徐筱几次,若连这聚在一起吃饭的事也拒绝,只怕徐筱又要找借口发难纠缠。
徐楸进去时,服务员站在角落,桌上的菜似乎都上齐了,唯一一个空位在徐筱旁边,堆放了叁个大小不一的礼物盒在桌上,碗筷摆的整整齐齐。
“小楸来啦,快坐——”徐筱一脸喜色,自徐楸进来,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妈前段时间去国外出差,给你带了礼物。还有你陈叔叔的,让陈默拍了条鸽子血的红宝石项链,也是送给你做圣诞礼物的,就是晚了几天……”
徐楸表情冷淡,不等徐筱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她:“我不要,那么贵重的项链,给我岂不是糟践了。”
她说这话,尾音带一丝嘲弄的上扬。徐筱脸上的笑微僵,“……怎么会糟践呢,你是我的女儿,整个长清以后都是你的,再贵重也不过一条项链……”她表情有些微的无措,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僵滞的笑又舒展开来,带着讨好:
“是不是你觉得,你没有配这条项链的衣服啊?家里……你房间的衣帽间里,我每个月都有派人给你定制新衣服的,你回去就可以……”
“我说了我不要。”徐楸声音微微拔高,抬着眼皮看向徐筱,“我不需要。”
“……”
整间屋子因为她这句话彻底安静下来,气氛凝滞压低到了极点。
徐筱看起来有点惶恐,陈默一言不发的,倒是陈鸿升轻笑一声,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孩子不喜欢,下次我再送别的好了。小楸,这次是我唐突了,叔叔下次买礼物前,一定先问过你的意思。先吃饭吧,啊。”
有了陈鸿升的台阶,徐筱也连忙改口:“……对,先吃饭,先吃饭……”旁边的服务员眼疾手快,赶紧过来将桌上的礼物盒一应拿走,又上了一盅鲍丝生翅汤,这顿饭才算步入正题。
正吃着饭,徐楸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两声,季玥给她发来一组照片,拍的正是晚会实况。
徐楸滑动着屏幕,到第四张,指尖堪堪顿住——
拍的是正在台上中央讲话的副校长林炳义,徐楸的目光却落在他旁边不远处的谢雍身上。
那不久前还和她耳鬓厮磨的人,一身正装,身姿笔挺地端站在高台左侧,话筒握在手里,正在鼓掌——他并非照片主角,却是那么的显眼,光鲜亮丽、清贵得体,被两边的装饰鲜花和实拍无人机簇拥着,是任谁见了都要多少被惊艳到的照片。
她那颗因为见了讨厌的人而憋闷、灼烧的心,忽然奇异地平静了下来——等回去后,一整晚都可以和谢雍在一起。
她从这个认知里得到了一丝丝安慰。
徐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低声和陈鸿升聊公司的事,徐楸从中捕捉到几个高频词,“收购”“海外分公司”“国际化”。
“……小楸,妈妈跟你说个好消息,”徐筱放下筷子,似乎看出徐楸心情好些了,赶紧趁热打铁:“你陈叔叔要把他名下一半的股权转让到妈妈名下,也是表他对妈妈和长清的诚意。最近我们在忙一个很重要的项目,等稳定下来,妈妈就把你该得的股权和不动产先转给你一部分,你也二十岁了,想用来做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主。”
陈鸿升名下一半的股权给徐筱?徐楸有些想笑——陈鸿升的股权理当是他儿子陈默的,如果没有徐筱,他百年以后陈默是唯一合法继承人。如今他拿出一半给徐筱这个外人,陈默怎么可能答应?
徐楸不由得抬眼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陈默,对方却出乎她意料的平静,亲爸做了这样的决定,他一声不吭地听着,察觉到徐楸在看他,竟然还冲她微笑。
说起公事,陈鸿升对着陈默没有了面向徐楸时那副慈父形象,看似语气不经意,实则夹杂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严肃:
“对了陈默,收购欧伦的项目,一开始一直是你在盯着,虽然一直很顺利,但就是太顺利了,我心里反而没底儿。总之你多费心一些,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陈默眉眼恭顺:“好,我知道了。”
徐楸自对视那一眼后就再也没有抬眼,但余光也能看到,听他们谈起股权、收购,她越发觉得压抑。
一口汤刚咽下去,徐楸放下汤勺站起来:“我出去一下。”
房间外的走廊静悄悄的,酒店的结构是外围中空,只有一楼的观景喷泉细微的水声,仿若存在于上世纪欧洲名画里的巨型水晶吊灯贯穿了几层楼,看起来近在咫尺,却又离她手边的浮雕栏杆那么远。
她去洗手间回来,包厢门虚掩着,从里面隐约传出吵闹的声音。徐楸走近,却没有推门进去。
听的不是很清楚,但也能听个大概。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是我亏欠她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以前那些事儿……她不愿意接受我对她好,那是我活该,我这个当妈的做的不称职……”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替我难受,但是你最好别在小楸面前胡说什么,你别以为她是耍小孩子脾气,如果说因为咱们哪句话说不对惹她生气,她还真有可能不认我这个妈了……”
是徐筱在说,陈鸿升偶尔插两句嘴。大概他也是嫌徐楸喜怒无常,说起这事,他们俩才会吵起来。
徐楸面无表情,听了里面徐筱的肺腑之言也毫不动容,正要抬手推门,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小楸。”
她回头看,竟然是陈默,不知道什么他也出来了。
“现在进去,好像不太方便。”陈默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很温顺的姿态,“正好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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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真香 五十旧事
徐楸身后的廊柱有些冰凉,她靠在上面,看着陈默走到她旁边站定。
他们距离包厢门口,只有一个走廊。
陈默双手搭在栏杆上,侧对着徐楸,他似乎在看不远处的吊灯,又似乎视线缥缈。
“年前他们就会商量结婚的事了,公司特意在西郊购置了一块地皮,用来建造婚房。现在独栋别墅竣工在即,小楸,我们马上就能成为一家人了。”
徐楸冷笑一声,“十月份他们在一起,才两个月,婚房都出来了?”
平地而起一栋别墅,外加装修,怎么可能仅用两个月?
“你们陈家,怕是早就盯上我妈了吧?”徐楸不留面子,一针见血的讥讽出声。
陈默垂眸轻笑:“你说对了一半。”
他看向她,“地皮的确是很早就买了,房子从去年就开始着手建造了。不过不是陈家早就盯上徐阿姨,而是我爸他自己。”
徐楸皱眉,“你什么意思?”
陈默收回视线,“你不常回家,又和徐阿姨聚少离多,不知道这些内情也正常。我爸很早就和徐阿姨认识了,那时候他还没创立现在的鸿升集团,能认识长清的千金小姐,是仰仗我二叔背后的雅乐。他那时就对徐阿姨有感情了,只是碍于阶层的不对等,他自知不配,再加上徐阿姨有未婚夫,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你父亲去世,他才刚刚开始往上爬。娶我母亲的时候,事业上升期,两家联姻,夫妻俩貌合神离。他天天待在公司,拼了命要把鸿升做起来,我母亲呢,对我们父子俩百般不喜,经常出去喝酒作乐。后来意外身亡,我爸就孑然一身至今。直到今年六月份,两家第一次有了合作,他多年的心愿,才总算实现。若非如此,他怎么会把名下一半的股权拱手送给长清,而徐阿姨又怎会这么快就和他把婚事提上日程。”
他这般娓娓道来,听的徐楸心下微震,她表情有些复杂:“你说的倒是好听,我又不知道是真是假。再者,你跟我扯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陈默神情平静,“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总之我说过了,尽到这份心就够了。”
“迎娶徐阿姨是我爸毕生所愿,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也想他能得偿所愿。我说这些,是想让你稍微打消一些对陈家的芥蒂和抗拒,毕竟现在大局已定,坦然接受对谁都好。”
话音落下,见徐楸一声不吭,他笑了笑,转身面对着她,“不说这个了,前不久我从国外拍卖行还带回了两箱年代久远的白葡萄酒,不过回来以后才听说你和徐阿姨都动过手术不能碰酒,现在放在陈家酒窖里了。你男朋友会喝酒吗,不如送他一箱……”
徐楸听得烦躁,张嘴打断:“不用了,他不怎么喝酒,用不着你操这份心……”
话没说完,她脑海里突兀地闪过什么,须臾,她表情一点点古怪起来:
“等等……你、你刚刚说什么?我妈也动过手术不能碰酒?什么手术,我怎么不知道?”
陈默的眸色深的仿佛看不见底,“你生病那年,给你捐肝的人,不是徐阿姨嘛。”
“……”
徐楸当场愣在原地,她脸上一点点涌起不可置信和错愕,甚至有几分茫然,吐字艰难,“什么……当年……”
他说捐肝给她的人,是徐筱?
难道不是不知名捐赠者吗?当年因为器官捐赠的双方必须秉持双盲原则,一直以来,她从来都不知道捐赠者姓甚名谁,也从来没有问过。怎么现在这个捐赠者,突然就变成了徐筱?!!
这一件又一件陈年旧事接踵而来,徐楸没了分寸,整个人再不复往日的倨傲淡漠。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亲属捐献,我怎么可能会不知情?就算我妈瞒着我,医院难道也会瞒着我?他们没有理由瞒我的,我……”徐楸有些慌乱地说着,似乎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很快,她的话中断了,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僵在原地——
她动手术那年,是徐筱最忙的一年。忙到在她动完手术醒来以后,对方都没有来看过她。她一直无法释怀,每每想起,便怨恨丛生。
可当她再努力回想当年的事,要反驳陈默时,她忽然发现她的记忆中,对手术前后的事非常模糊,而且混乱,仅有的几个片段,支撑起了她对整件事的逻辑链。
陈默定定地看着徐楸,看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才接着道:
“你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对吗?”
“最初知道你和徐阿姨母女关系不好时,我就从徐阿姨那儿知道大致原因了。为了帮她,也为了帮徐陈两家更加亲近,我就稍微查了些东西。”
男人声音温沉,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重石一样压向徐楸。
“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我猜测那个时候的你精神已经出了些问题。或许因为成长的环境,也或许因为重病的压力——所衍生出来的抑郁,但所有人都忙着你的肝衰竭,精神问题只能往后搁置。”
“照顾你的护工说,原本的捐献者临时反悔,不得已换成徐阿姨以后,原本按照惯例是要跟你说清楚的。但那时的你本就因为肝衰竭引起了严重的精神错乱,你不能听到有人提徐阿姨的名字,一听到你就发疯;动辄拔针头摔药瓶,有时候形容癫狂有时候又萎靡不振,不吃不喝一言不发。徐阿姨怕极了,不敢再出现在你面前,也不敢再让任何人提起她。她做完移植手术,就住在你隔壁休养。你偶尔恢复正常,就忘记了你发病时候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又问护士你妈妈去哪儿了,护士不敢多说怕你犯病,只好含糊其辞,随便找个托辞说徐阿姨在忙。”
徐楸眼里泛起泪光,她皱着眉摇头,身体微颤,呼吸急促有如惊弓之鸟,整个人都因为陈默这些话恍惚起来。
陈默却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步步紧逼:“……不然的话,你以为这么多年,徐阿姨为什么要那么兴师动众的给你找心理医生?如果只是为了你病历上那些并不影响正常生活的,只是轻度的反社会人格障碍和躁郁症,她完全不需要国内国外找最顶尖的医生和医疗技术。”
徐楸咬牙,闭眼间泪珠从脸上滑落——她怎么不记得了,她怎么全都不记得了。
“你撒谎,”徐楸语气咬着轻薄的恨意,“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现在已经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仿佛早预料到徐楸会这么质问,陈默从容不迫:“你不是一直不愿意理她吗,她哪里有机会跟你好好谈谈?更何况她觉得给亲女儿捐肝是天经地义,没什么要重复强调的必要。你们一年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数的过来,她抓住机会弥补你还来不及,既然知道你的心病是因为旧事,怕你情绪激动,更加不会主动提起。”他停顿两秒,看向一条走廊之隔的包厢,“徐阿姨就在里面,你如果不信,现在就可以进去问问。”
仿佛被瞬间抽干了血,徐楸脸色灰败下来,双眼逐渐无神,却没有挪动半步。
陈默到底有没有撒谎,已经一目了然。
徐楸眼前发昏,她忽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气血上涌,她头重脚轻起来。
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十叁岁那年,她被幽禁在房间里,周围那么黑、那么冷,她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血液仿佛被慢慢冻结。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有没有人来帮帮她,有没有……
徐楸意识彻底混乱了,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到徐筱他们从包厢里出来,耳边响起女人的惊呼,男人的问责吵嚷。
那些声音忽远,忽近。
“……小楸?小楸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啊小楸……”是谁在哭?
“……你跟她说什么了?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陈默你疯了是不是……”是谁在骂?
徐楸眼神涣散,一把推开母亲,逃一般地转身——
不顾身后急切的哭声和呼唤。
她要逃,她不要被关在这儿。徐楸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她几乎是疯了一样,无头苍蝇似地乱跑乱撞,周围不断有侍应生走过来询问,徐楸置若罔闻。
周围如闹剧般嘈杂纷乱起来,徐楸踉踉跄跄,忽然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安静了,只听到那让她安心的声音:
“别怕,是我。”




有效真香 五十一噩梦与救赎
夜风刺骨,窗外风声凌冽。
床头温黄的夜灯发着微弱的光芒,徐楸抱膝坐在床头,谢雍则在旁边守着,手里握着一杯温水,热气从杯口袅袅升腾起来。
半小时前,徐楸平静地拒绝了谢雍提出去看医生的建议,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开口说话。仿佛被人抽魂夺魄,她不哭也不闹,沉寂地如同一具木偶。
周围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越来越清楚。
直到不知谁的手机响了,震动声打破了这一僵局,谢雍把温水放到床头桌上,出去,关门前又看了徐楸一眼。
她的状况很不好。
谢雍在心理公开课上曾经有过了解,这样分离性木僵的精神状态,只怕是某种应激障碍。
电话正是徐筱打来的。谢雍带徐楸回来前,被徐筱他们拦下,似乎是看出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只对他还仅存最后一点信任——简单地询问后,徐筱和他互留了联系方式和地址,同意他把徐楸带走了。
从徐筱口中,他知道了徐楸突然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他对她的过去的了解,也一点点趋向完整。
那些往事,早已经过去那么久,可却像利刃一样,即使穿梭了时间的长河,还是能把人刺得千疮百孔。
到了客厅,确定卧室里听不见了,谢雍才把电话接起来。
“……喂,小谢,我是徐阿姨。那个……小楸怎么样了……”女人慌里慌张的问着,语气里充满压抑的哭腔,和谢雍查出来的、那个潇洒干练的知名药企掌权人大相径庭。
“她暂时没事,”谢雍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主卧门,“她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没有哭闹。阿姨,先让她静静吧,缓和一下情绪。等明天早上,我再给您回电话,看情况要不要带她去医院。”
电话那头的女人连连答应着,很快就挂了电话。
谢雍再推门进去,徐楸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他慢慢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很平静,平静地过了头,也不看他,视线漂浮在眼前虚空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喝水吗?”谢雍小心翼翼,语气轻柔。
徐楸没有任何反应。
“或者,你先躺下,好好睡一觉。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他摸到她垂在脚边的手,有些凉。
没人回应,谢雍就慢慢握住了徐楸那只手,帮她回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徐楸终于开口,声音已经是气若游丝。
谢雍薄唇轻抿,大概斟酌了几秒,他点点头,“好,我马上出去,就在隔壁客房,你有事随时叫我。”
临走前,谢雍不着痕迹地环视一圈,拿走了水杯,确定窗户锁死、也没有玻璃之类的致伤尖锐物品。
门在他身后慢慢关上。
………
初夏,徐家老宅的蔷薇开的正盛。
徐楸嗅到熟悉的花香味儿,她循着窗户往下看,本该娇艳欲滴的蔷薇园却是一片灰白。她后退一步,看到玻璃的反光中,她稚嫩幼小的身体。
一眨眼,徐筱站在身前,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抬手要抱,被一把推开,“……离我远点行不行,我看见你这张脸就烦!”她听到母亲尖利的斥责。
下一秒,她又坐到了地上,不远处的徐筱发了疯一样打砸着屋里能砸的一切,有时砸到她身上,对方却像看不见一样。她听见自己嚎啕大哭着喊妈妈。
她又忽然来到一扇门前,似乎有人被关在里面,耳边响起疯狂拍门的声音,好像在叫管家,也好像在叫妈妈,那声音委屈又癫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听见里面凄厉的尖叫,一回头,看见谢雍站在她身后,满脸冷漠与嫌恶,嘴里吐出两个字,“疯子。”
徐楸猛地惊醒,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慢慢地用双手抱住头,随后无意识地撕扯头发,指甲掐进肩膀的肉里,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她抓挠着胳膊上的皮肤。
不够,还是不够。
她又开始咬手,瘫坐在床上,被子和枕头被她一应挥到地上,嘴里乱七八糟地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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