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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他每天都想被逐出师门(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日暮为安
经他这样一说,殷离舟也反应了过来,原本明亮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去。
阴侧侧的风吹过空荡的街道,让人不觉生了几分寒意。
有情况。殷离舟话音刚落,便见单明修已经下意识挡在了他的身前。
天瞬间暗了下来,仿佛被打翻的墨汁浸染,陷入整片黑暗。不知从何而来的风狂乱地撞冲,似乎要将一切摧毁殆尽。
殷离舟一手紧握手中的皮影,一手紧紧拽着身侧摇摇晃晃的木桌,虽有单明修挡在身前,却还是觉得头都要被吹大几分。
哪来的妖风?他艰难顿道。
刚说完,突然听到一道极轻的童声。
明明四周狂风大作,那童声又时隐时现,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嫁新娘,新嫁娘。
新娘怀中抱新郎。
重涂彩,轻描眉。
指点鲜血描描嘴。
盖头一盖与君归。
生同衾来死同穴,
今宵你我结成对。
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眼前的黑色慢慢散去,浮现出接二连三的人影来。
那些人影越来越清晰,殷离舟定睛看去,只见先出现的是戴着面具的一对儿男女,手里高高举着引魂幡,嘴里唱着他们刚刚听到的歌曲。
他们身量不高,面具上画的也是儿童像,表情似哭似笑,一时间难以判断年龄。
接着是排成两队的女子,身着红衣,手持花篮,一步一撒花。
中间夹杂着几个乐夫,吹奏着颇为喜庆的乐曲。
最后是八个轿夫,抬着金顶黄盖红帏的轿撵。
看起来是一场喜事,却又像一场葬礼,感觉不到任何喜悦,但也没有几分悲意。
尤其是除了最前面的举着引魂幡的男女,其余的人头一律软塌塌地垂着,看起来十分诡异。
殷离舟看着盘踞在花轿前久久不散的煞气,转头对单明修道:难办了。
单明修没说话,只是又将他往自己身后拽了些,然后嘱咐他们屏息。
殷离舟与陈三道很快照做,并让出了中间的道路让他们通过。
然而就在花轿经过时,陈三道没忍住换了口气,原本还在行进的队伍立刻停了下来,原本垂着头的男女瞬间抬起了头,齐刷刷地向他们看去。
殷离舟这才看清了他们的脸。
一模一样的煞白面容上突兀地点着两颗黑漆漆的眼,看人时齐齐地反射出森冷的寒意。
殷离舟身为曾经的魔尊,自然不惧这些妖魔厉鬼,但一旁的陈三道却好似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紧紧攥住了殷离舟的衣袖。
有人!
有人!
你们是谁!
你们是谁!
这些人仿佛突然活了过来,异口同声地说出相同的一句话,然后向他们一步步靠近。
单明修没有废话,直接拔出了青冥剑,刚要刺出。
却听一道柔媚至极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话音刚落,便见一只纤细白嫩,柔若无骨的手掀开朱红色的帘子,从里面探了出来,慢慢掀开了帘子。
殷离舟这才看清里面的人。
轿子里斜倚坐一个身着喜服的年轻女子,虽覆着面纱,但也难以掩盖其绝色姿容。
只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是。
她另一只纤细柔软,涂着丹蔻的手,正轻轻抚摸着放在她膝盖上的,一个男子的人头。
第41章 情痴
殷离舟看向那女子怀中的人头,双目紧闭,双颊呈现出死人特有的灰白色,然而尽管如此,依旧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想起刚刚陈三道的话,他试探着问道:你是扶莲女?
殷离舟话音刚落,便知自己说错了话。
那女子因这个名字,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接着,一阵狂风平地而起,掀起了她的面纱。
只见她确实一幅绝色容颜,左颊上覆着一朵朱红色的彼岸。
那花瓣像是活的,顺着她的肌肤飞速扩散,很快就蔓延至全身。
扶莲女本就一身喜服,现在裸露的肌肤也被那鲜红的彼岸花覆盖,整个人就像从一滩淋漓的鲜血中刚爬出来。
而那些花轿前的男女像是得了指令一般,将他们团团围住。
扶莲女一双赤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殷离舟,然后直直地向他冲了过来。
单词修见状,一道金光从他指交升起,将殷离舟护住,这才上前与扶莲女缠斗起来。
扶莲女手下的小鬼虽已将他和陈三道团团围住,但因为单明修的法术,终无法靠近他,最后干脆全部攻击起陈三道来。
殷离舟知道这些不过是些小鬼,法力并不高,陈三道一人便可解决,因此并没有上前帮忙。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旧伤还未痊愈,陈三道一个不察,被绕到他身后的小鬼用手臂洞穿了肩膀。
陈三道忍痛反手将那小鬼劈死,然后捂着肩靠在了一旁的木桌上,面色痛苦。
殷离舟见状,赶忙走过去扶住他,想要查看他的伤口,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陈三道按住他的手腕,强笑道:没事儿。
殷离舟道: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先将伤口处理一下。
然而刚准备动作,却发现陈三道按着他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他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却见刚刚还满脸痛苦的人此时却好似没事人一样站起了身子,对着他浅浅地笑道:杜兄,有事的是你。
话音刚落,一阵浓重的黑雾平地而起,将他紧紧包裹。
接着,殷离舟不受控制地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殷离舟觉得手腕处传来阵阵凉意。
汩汩的泉声在他耳边响起。
他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先看到的竟是满目绿荫,与刚刚的千里黄沙,飞甍碧瓦形成鲜明的对比。
殷离舟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来。
清脆的哗啦声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响起。
殷离舟循声望去,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湖心小岛上。
这岛勉强容纳下他一人,四周都是水,而双手则被从湖中延伸出来的金链所束缚。
他抬头,只见陈三道正坐在不远处湖中突起的一块岩石上,目光落在远处,似在沉思,手中还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
听见动静,转身对着他笑道:杜兄,醒了。
殷离舟看着他,也笑着回道:我们的目的地本就是泉心城,陈兄着什么急。
陈三道的目光似乎落在了他的身上,又似乎是在看别处,声音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怎能不急。
什么?殷离舟没有听清。
陈三道却没有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殷离舟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随意和他聊起天来,陈兄,我有一事不明。
陈三道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殷离舟问,刚刚那女子到底是扶莲女,还是司听?
陈三道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来了兴致,回道:二者都是。
殷离舟:哦?
陈三道解释道:所谓传说,自然是有几分真的,但常常又不完全为真。毕竟,还是喜欢花好月圆人长久的人更多一些,所以无论原本的故事多么残忍,他们也总能用笔墨做粉饰,修成一个圆满的结局。
陈三道说着,合起扇子抵了抵下巴,似乎有些为难,该从哪儿说起呢?
片刻后,这才道:大抵世间的初遇,总是美好的吧。
三月三。
春浴,踏青,曲水流觞。
人间正是好时节。
司听早就听闻人间的上巳节热闹非凡,只是魔尊对她管束甚严,从不许她踏足人界。
直到一日,魔尊外出久久未归,她这才偷偷跑了出去。
一路上,从浩瀚的千里黄沙到天青色的烟雨江南,都让她倍感新奇,一时间,流连忘返。
彼时文人雅客喜曲水流觞,饮酒作赋,视此为高雅之事。
又正巧新科放榜,大儒召清公遍邀好友及状元郎,将设曲水宴于岳山之上。
此事一出,瞬间传遍整个汴梁。
司听好奇,便在那日化成侍女混了进去。
岳山之上,祓楔之后,众人以召清公为尊,分左于渠水两旁,置酒杯于其上,任其顺流而下,羽觞置于菏叶之上,顺流而下,行至谁前,便立即取饮,吟诗作赋,彼此相乐。1
第一个饮酒的,便是那一袭红衣的状元郎。
司听好奇地看向他,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明显,那人竟也看到了她。
目光将她上下打量,唇弯突然漾起一道笑来。
他将手中的羽觞一饮而尽,然后望着她,一字一句,作了一首惊花词。
惊花词,有女才貌比花惊。
虽一字未描人,然美人已玉立亭亭于众人之前。
连召清公也满口称赞,笑问他,可是神女入梦来?才教你写出这样的词句。
他笑道:恍惚中,怕是见了神女。
说完,看向了她。
司听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从胸口涌出。
突然,羞红了脸。
宴会结束后,司听欲走,却被他拦下。
他问司听的名字。
司听望向不远处的一池含苞欲放的荷花。
慌乱道:扶莲,我叫扶莲。
原来扶莲女是这样来的,然后呢?殷离舟问。
然后?
陈三道打开扇子轻轻扇了扇,然后便是那话本中最俗气的爱情,如胶似漆,你侬我侬,谁也离不开谁。
接下来不会是状元郎被皇帝赐婚娶公主吧。
陈三道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微恍,缓缓道:不是,他们相爱了一世。
殷离舟想起司听怀中的人头,心中满是诧异,那为何
为何又有扶莲女的传说?殷离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三道接了过去。
因为啊,那状元郎是凡人,几十年后,他死了。
状元郎死后,司听几乎发了疯,彼时魔尊也发现她偷偷跑了出了魔域,于是将她带了回来。
司听将状元郎的尸体一并带了回来。
用法力护着,不让腐烂。
想方设法想把他复活。
但,人死不能复生。
魔尊看不得女儿为了一个死人弄成这样,于是一把火将那凡人的尸体烧成灰烬,撒于某山间。





魔尊他每天都想被逐出师门(重生) 分卷(27)
司听疯了。
与魔尊大闹一场后,跑到那里,画地为牢,再不肯出。
直到后来,人间有难,开元仙尊出山解救,偶然碰到了司听。
司听一看到他,便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与那状元郎,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她哭着上前,却被他避开。
她不肯放弃,跟在他身后,日日纠缠。
原来,那状元郎就是开元仙尊去人间历情劫时的身份。
他仍有那段记忆,却不肯认她了。
仙魔对立。
一段情劫而已。
我已有门当户对的道侣。
每次听到这些话,司听便如有万箭穿心,却还是舍不得放弃。
明明他曾经那么爱她。
连她破了手指都怜惜不已。
怎到如今,却对她如此冷酷无情。
时间久了,魔尊之女死缠烂打的消息不胫而走。
他口中门当户对的道侣,朝云散人忍无可忍找到了她。
我知你曾与他共历一段情劫,但情劫已过,他现在是开元仙尊,你们之间再无半点瓜葛。
司听捂着耳朵不肯听,朝云散人为了让她清醒,一遍遍说道:你们已再无瓜葛,你是魔族,与他绝不可能再产生任何关系。
住口!你住口!
司听忍无可忍,一掌向她袭去。
朝云散人没有防备,被她重伤在地。
就在司听又一掌落下之前,她的手腕被人握住。
她抬眼,是他。
开元仙尊怜惜地将朝云散人抱起,而看她的眼中却满是厌恶,司听,别逼我杀了你!
说完,转身而去。
司听愣怔许久,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哭,神若癫狂。
她觉得自己确实是疯了。
怎么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是放不下。
魔尊又将她带了回去。
这次她没有闹,日日枯坐于自己的宫殿内,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惊花词。
是曾经他亲手写下的。
再后来,开元仙尊和朝云散人即将大婚的消息传遍天下。
司听也知道了。
魔尊虽早已派了人层层将她看守,却还是被她逃了出去。
开元仙尊大婚当日,她着一身嫁衣来到他面前。
开元仙尊皱着眉头问她,司听,你这是何意?
司听苦笑着问他,你为何不肯再唤我一声扶莲?
开元仙尊眼中似有片刻动容,然而如春日残雪,转瞬即逝。
你还记得这身嫁衣吗?我们成亲时,穿的便是这件。
开元仙尊转过头,不肯看她,声音淡淡道:司听,情劫已渡,你我缘分已尽,不要再纠缠下去,仙魔对立,莫再勉强。
和我是勉强,那你和朝云散人呢?司听含泪问道。
开元仙尊垂眸道:我们是从小许下的姻缘,我自不会负她。
司听闭上眼睛,勉强露出一个笑来。
好,好青梅竹马,好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酒壶,拿起一旁桌上的杯子,满上一杯,递给他。
仙尊与我饮了这杯酒行吗?喝下之后,我便与君一刀两断,再不纠缠。
开元仙尊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许久,还是伸手接过,饮了下去。
那场天下瞩目的大婚终究没有举行。
幽暗的山洞中。
司听怀中抱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身喜服,筋脉俱断,明显已经没了气息。
司听的下巴抵在他的头上,喃喃自语,你就这般不愿与我在一起。宁愿筋脉不愈,直至血尽。可是呀,元郎,我偏偏不想让你如意,我要割下你的头颅,让你日夜陪伴我左右,和我永远在一起。
啧,果然是有情使人痴。殷离舟道。
陈三道笑了笑,情之一字,确实害人不浅。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说了这么久了,想必也该来了。
谁该来了?殷离舟问。
他刚说完,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拔剑的声音。
转头一看,单明修正站在岸边,抬手用剑直直指向对面的陈三道,一字一顿道:放了他!
第42章 逆命
殷离舟看向单明修,只见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袖间散落着零星的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扶莲女的,发丝凌乱,模样是少见的狼狈。
目光中的焦灼直到看见殷离舟的那一刻,才稍稍平熄。
然而下一秒在看向陈三道时,又瞬间变得凌厉。
陈三道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单掌门对杜兄真不是一般的在意。
单明修没有言声,提剑正准备飞身上前将殷离舟救下,然而还未动作却又立刻停下。
因为就在他准备起身的那一瞬,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炸起大片水花,接着一根尖头金链从水中飞起,直直冲着殷离舟扎去。
单明修的瞳孔瞬间放大。
然而那金链就在距离殷离舟心口处不足一寸时,又猛然停下。
单明修看向陈三道,眼中升起不加掩饰的杀意。
你若伤他,今日我必将你斩于剑下。单明修一字一顿道。
陈三道闻言,站起身来,道:单掌门的话,我自然深信不疑,不过
他说着,手中的扇子合起,那根尖头金链眨眼间重新缩回泉底,陈三道足下轻点,行至殷离舟跟前。
杜兄的性命其实掌握在你的手里。
哦?单明修冷声道。
陈三道掌心轻转,用扇柄挑起殷离舟的下巴,单掌门,用你的金丹换小徒弟的性命,愿意吗?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便是片刻的寂静。
殷离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若是这副身体的主人还没换人,以单明修对他徒弟的宠爱,或许还有几分可能。
但现在芯子里的人是他,那可就未必了。
毕竟金丹对于修炼之人的意义不亚于第二条性命。
没了金丹,便意味着没了法力。
修真界不过是另一个表面披着文明壳子,实际上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
你法力高强,称你一句仙尊,没了法力,屁都不是。
更何况单明修还是却隐山的掌门,肩上扛着匡扶天下,济世救人的重任,一个没有法力的掌门,岂不是全天下的笑柄。
所以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
然而殷离舟唇角的笑还没落下,就听单明修答了一声,好。
殷离舟闻言,猛地转过头去。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皱着眉难以置信道:你疯了!
单明修一边看向殷离舟,一边将手中的剑收入鞘中,开口道:先放了他,单某定将金丹奉上。
陈三道还未开口,殷离舟便先一步抢着说道:单明修,我不需要!
单明修仿佛没有听到,看向陈三道,示意他放人。
陈三道倒也颇为痛快,好,我信单掌门不会出尔反尔。
说着,单手一挥,缚着殷离舟双手的金链即刻便应声落下。
殷离舟脱了桎梏,却没有动,只是站起身来对着单明修冷声道:我可不愿欠你人情。
单明修右手微微抬起,闻言又立即收了回去。
他垂眸,眼底有什么划过,然而再抬起头,面上仍是一片平静。
他说:你不欠我,我自愿的。
说着,以手为刃,没入腹部,缓缓将一枚暗金色的珠子掏出。
涌出的血瞬间将他的衣衫浸染。
额上虽有冷汗,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痛意。
殷离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一般,他咬牙叫了句单明修,然后迅速向他冲了过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
单明修的金丹刚被剖出,便已经到了陈三道的手中。
殷离舟本欲扶住单明修,可看他虽面色苍白,但依旧站得稳当,心中的担心便瞬间被怒火压了下去。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他要你的金丹做什么吗你就给他!单明修,我不需要
话还没说完,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大力。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单明修拥在了怀里。
殷离舟脑中一片空白,还没说完的话突然就忘了。
你没事就好。单明修的下巴极轻地碰了碰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说道。

会有办法。
殷离舟不知怎么,竟哑了声,一时间都忘了推开他。
这时,一声笑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殷离舟从单明修怀中挣开,向后看去,这才发现陈三道握着单明修的金丹,放声笑了起来。
之前他整个人都是淡淡的,殷离舟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肆意开心的神情。
原本平静的水面随着他的笑声突然颤动了起来。
仿佛水底突然裂开了一个洞。
泉水就这样干涸了下去。
一道金色的光芒光突然闪过。
接着那光芒由一道连成一片。
越来越多。
那片泉水彻底空了。
然而露出的却不是干枯的河床。
而是一个个祭台。
每一个祭台抢都摆满了金丹,只余下刚刚殷离舟所在之处空了一个位置。
那里是阵眼。
殷离舟看得浑身发寒,他几乎瞬间便认出了这个阵法。
万人坑。
那是他们魔族的禁术,相传取万颗修士的金丹摆成阵,便可以逆天之术复活一人。
殷离舟虽知道,却从没想过真有人会去尝试。
毕竟先不说取万颗金丹要花费怎样的心思气力,最难的一步还是阵眼,必须是渡劫期修士的金丹。
这种修为境界的修士,与魔尊的实力不相上下,普通妖魔哪敢打他的主意。
所以虽有这阵法,但千百年来都无人真正开启过。
没刚到今日陈三道竟真的快将这阵法摆成。
只是他究竟是谁?又要复活谁?
殷离舟看着他手持金丹一步步向阵眼走去,再也忍不住,飞身冲了上去。
陈三道见状,原本总是含笑的眸子第一次变得无比冷寂。
他抬手,一掌向殷离舟拍去,冷声道:今日无人可以阻我。
你到底要复活谁?殷离舟闪身躲过那一掌,追问道。
陈三道眼中闪过一丝隐忍的急迫,再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殷离舟道:陈兄,你这是逆天而行!
陈三道看起来不耐烦了,手中聚起雄浑的法力,全部击向殷离舟,从我取第一颗金丹起,就知道了。
这一击陈三道没有留情,下了狠手,殷离舟眼见躲不过去,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然而先感受到的不是痛意,而是手腕处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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