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gb、bg)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Narcisse
阮童回过神,笑着摇了摇他垂在身侧的手:“那我送你回家好吗?”
灰(gb、bg) 痴(微h)
穆彧舟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谢谢,但是已经麻烦你很多了,你也累了,回家休息吧。”
阮童却微笑着站起身来,踮起脚,把手里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紧了紧。拍了拍他的手臂催促道:“快走吧,把你安全护送到家我就回去休息了。你家住哪里呀?”
穆彧舟看着身上的外套许久,咬了舌头似的吞吞吐吐道:“在西郊那边,有点远。你还是回家吧,我没事的。”
“都说了要送你回去了,别那么多废话了好吗?”阮童很讨厌一直纠结一件事,下意识地语气不好起来。
果然,穆彧舟好不容易抬起的头又重重地低了下去。阮童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胳膊,暗恼自己竟然忘了现在穆彧舟的情况。咬了咬唇,讨好地揪住他的袖口扯一扯、摇一摇。见他还是没反应,干脆探头到他胸前,仰着头去看他的脸,柔声道:“是我错了,凶了你,对不起呀,别不开心了。”
穆彧舟看着她,抿嘴摇摇头,小声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总是做让你讨厌的事。”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你别多想啊。我们先打个车吧,好吗?”
“嗯。”穆彧舟乖乖地点点头。
阮童带着穆彧舟打了台出租车,询问穆彧舟后和司机报了个详细的地址。他说的西郊真的很郊区,颠簸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抵达目的地。
穆彧舟租的房子很老旧,看样子大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单元楼,灰突突的,单元门还是老式的木门。下半部分不知道是被人踢烂了,还是被老鼠咬烂了,破了个大洞。阮童站在那里,小腿被破洞里钻出的阴风吹得发凉。推开单元门的一瞬间,楼道里霉臭味便扑鼻而来,阮童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分明是细微的动作,却被穆彧舟发现,他有些羞窘地开口:“抱歉,这里太破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天一天麻烦你了。”
阮童尴尬地摆了摆手,不断解释着她没有,没事的。心想怎样也要亲眼看着他躺在床上休息才能放心地走。
两个人上到五楼,穆彧舟掏出钥匙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阮童还是在心里小小地赞叹了一下。虽然小区老旧,但穆彧舟的屋子居然出奇的干净整洁,甚至还有些温馨。即使墙壁能明显看出来凹凸不平,毕竟新刷的薄漆盖不住岁月的痕迹。但整体看着很舒适,不大,一居室,进门就能看到一张床。
“你是一个人住吗?”
“嗯。我家人不在了,所以租在这边,会相对便宜些。”
阮童怔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今天并没有他的家人到医院。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如果冒犯到你了,很抱歉。”
穆彧舟却露出一个安抚地微笑:“没关系。”
阮童被他牵引着坐到沙发上,看着他转身走进厨房,开火烧水。
阮童屁股挨上沙发的一瞬间,疲惫感就席卷了全身,脑子愈发昏沉起来。直到穆彧舟端水走到自己的身边,才清醒了片刻。
接过水杯喝了半杯,热水流经体内漾出阵阵热意,阮童觉得很舒服,但是却更困了。
“困了吗,去床上睡吧,我去给你拿一床新被子。”
阮童脑子昏昏沉沉的,被困意折磨得厉害,听到穆彧舟这么说,迫切地点了点头。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问穆彧舟:“你不睡吗?”
穆彧舟笑了笑说:“我在沙发上就可以,你安心睡吧。”
阮童迷迷糊糊中想起自己想照顾好穆彧舟的初衷,结果自己现在却霸占着床。便强撑起上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开口道:“一起到床上睡吧,沙发很难受啊。”
穆彧舟听到她这么说,耳根倏地火烧一样红。
“可…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啊?”阮童迷茫地看着他,心想他们不是都穿得整整齐齐吗?
穆彧舟点点头,慢腾腾地挪到床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后缓缓躺下。心脏咚咚的跳,砸得他睡不着,他侧头看向阮童,她没心没肺睡得正香。
娇养出来的小公主生得白白嫩嫩,睫毛长长弯弯,两颊的婴儿肥鼓鼓软软的像雪媚娘,让人想尝一口。
用手指在虚空中描绘她的轮廓,却不满足。虚虚地拢住她,慢慢沉下手臂,紧紧盯住她的面部表情,看她没有什么反应,才长舒一口气,彻底拥住她。
还在发育期的少女,小小的一只。拢在怀里,馨香诱人。手掌从衣摆下沿探入,软嫩滑腻的肚肉便亲吻着他的手掌。爱人的身体是刺激性欲最有效的灵丹妙药。呼吸愈发急促起来,把脸埋进她的颈窝,舔舐,亲吻,一遍又一遍。手上的动作也愈发激烈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包裹着乳肉的胸衣空隙探进去,尽情地揉弄那处香软。身下勃起的坚硬顶着她侧腰的软肉摩擦。
颤抖着把精液射在她腰腹上时,穆彧舟喘息着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病态,脸上肯定挂着同那些犯瘾的吸毒者看见海洛因时相同的痴相,混杂着欲望,丑陋又恶心。可是没办法,他好开心。本来怕她讨厌、堤防自己,想着先装会儿正人君子,在沙发上等她药效发作昏睡过去时,再做这些龌龊的事。没想到她现在一点也不戒备自己了,居然主动让他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闻着她发香,嚼舔着她的发丝,穆彧舟露出诡谲痴迷的笑,满足地闭上眼。
——
“大哥哥,大哥哥,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钻入耳朵,穆彧舟想拉住她。
天地转啊转,他坐在路边,脚边有被烤化的板油,滋滋地冒着泡。
远处的少女兴奋地对着电话说:“哇,妈妈,我真的考上了吗?你看吧,我就说我很厉害吧!”
他笑着站起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
可刚碰到,世界又开始旋转。
眼前是熊熊的大火,惨厉的尖叫声。
淫邪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他的手又开始抖起来。他奋力挣扎着,身体却被束缚住。手脚无法动弹,身上沾满了黏糊糊的液体,他的身上像长满了洞,容纳着那些肮脏的生物把自己的性器嵌入自己的身体。他动不了,他觉得好疼。
爹娘,姐姐们的尖叫声呼救声在耳边响起。
可他只是呆呆地听着,轻声呢喃:“可谁来救我呢……谁来救我呢……”
“谁来救我呢?谁啊!”他大声咆哮道。
——-
“穆彧舟?醒醒啊,你怎么了?”
阮童醒来就看见浑身发抖的穆彧舟,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她叫了几声他还没有反应,她有点慌乱地拍了拍他的脸。穆彧舟这才醒过来,看到她的第一眼几乎是飞扑过来的,紧紧地抱住她,嘴里喃喃的念着:“你来救我了,你来救我了,你终于来了。”
阮童感觉自己的肩膀湿了,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是沉默着,任由他抱着自己,抬手轻拍他的背脊。
灰(gb、bg) 家人
等穆彧舟平复下来再次睡去之后,阮童掏出手机走到厨房给舅舅打了一个电话。
“舅舅,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童盛放下手里的资料,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后才回道:“你说吧,童童。”
阮童回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熟睡的穆彧舟,压低了点声音:“舅舅,我觉得穆彧舟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我想这段时间还是不要让他去学校了,先让他接受一阵子系统的心理疏导会比较好。可是长时间不去上学的话,肯定会引起猜测的。所以,舅舅你能尽量和学校沟通,让他们做好保密工作吗?”
“好,我了解了。童童,你让那孩子不要太担心,那个犯事儿的小子还在医院昏迷,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会一直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至于学校那边,我也会严禁他们外传这件事的。”童盛的语气严肃且坚定,让阮童放心下来。
“对了,童童,你现在是还和那孩子在一起吗?”
“嗯,因为他的状态不是很好,我也不是很放心他一个人。”阮童叹了口气。
“好孩子,辛苦你了,你也尽量多开导开导他。对了,一会儿你给你姐打个电话报下平安。她昨天回家没等到你,很担心你。”童盛的声音变得有点阴沉。
阮童没注意到,只是想到她姐时,笑了下,调侃道:“果然只有我姐关心我,要是没有我姐,估计我丢了我爸妈都不知道呢。”
童盛笑了声,语气也轻快了些:“你这丫头,知道我不会告密,逮到机会就和我怨声载道的。你爸妈在外面拼事业也是为了你和你姐。况且他们也不熟悉带小孩这方面的业务,自然是更放心我照顾你们。乖啊,别总说他们了。”
“是了是了,舅舅舍己为人,十六岁就开始做我俩的男妈妈了。舅舅我今年也十六了耶,你果然老了。”阮童调侃道,低低地笑开。
童盛早就习惯了阮童这样没大没小的调侃,无奈道:“知道我老了还天天不听话,臭丫头。得,我不和你贫嘴了,我这边忙着呢。你赶紧乖乖给你姐回个电话。挂了。”
童盛挂断电话后,阮童赶紧给她姐拨了过去。稍微清了清嗓子,放软声音娇娇地说:“喂,姐姐呀。你在哪里呀,还在公司吗?”
“阮童,你怎么回事!我找了你一晚上你知不知道?你那些个朋友的电话我都打了个遍了,都没问出来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我都要报警了!结果你现在才给我回电话?你想死吧!”阮莞大声咆哮道。
阮童被她姐祖传的河东狮吼震得耳根子发疼,默默把手机拿远了点,“嘿嘿”地讪笑着安抚道:“姐,你先别生气,你不知道吧,你妹见义勇为了,特别英勇。我也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我以为舅舅和你说了,你怎么没问他呀?我昨晚就告诉他了,结果他刚刚才和我说你一直在找我。所以这事儿真的不怪我,我要是知道舅舅没和你说,肯定老早就给你打电话了。真的,姐,我发誓。”
阮莞那边静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你以后有什么特殊情况直接和我说,别什么事都让童盛转告我,也别等着我去问别人。知道了吗?我管不着你见义勇为的那些事,但我是你姐,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阮童,我不想总是反反复复地教育你,说来说去你也知道就那几件事。你想当英雄可以,但你做事之前先想想我们,你真有个叁长两短,我怎么办?爸爸妈妈年纪也大了,他们承受不住你不负责任所带来的后果。你也大了,阮童,有些道理我不说你也懂,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这边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今天晚上给我准时回家。”
“等等等等,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后会改的。但是,姐姐,我今天晚上真的回不去了。我这边的情况真的挺棘手的,我不知道舅舅有没有和你说…”
“没有,别让他来和我说。”阮莞打断了她,言语间似乎还带着点怒气。
“啊,好吧,但是我真的没骗你,真的是件很麻烦的事。不过姐你放心,我真没事。”阮童小心翼翼地和阮莞解释。
没收到电话那边阮莞的答话,阮童知道她姐还是纵容她的,便又试探着问道:“对了,姐,玉兰湾那边的房子是不是最近空着啊?”
“…嗯,怎么了?”
“那姐你能不能明天把钥匙给我啊,我想去住一段时间。”阮童兴奋地说。
“不行。”阮莞拒绝得很坚定。
“为什么啊!姐你上高中的时候也一个人在那里住啊!而且住那里还能和舅舅当邻居,他就能照顾我啦!”阮童忿忿不平道。
“阮童,你摸摸良心,近几年是童盛照顾你多还是我多?我不管你又耍什么滑头,但你别在这和我讲这些狼心狗肺的话。”阮莞再度开启咆哮模式。
“明明就是差不多多的啊……”阮童不敢大声,做贼似的小声低语着反驳道。
“姐~我真的有特殊情况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怎么可能做坏事啊!”阮童噘嘴抱怨。
“我就是太知道你了,我才会这么说……行了行了,阮童,我真服了你了。明天我让你雅雅姐把我辛苑那个房子的钥匙给你送过去。那边离你学校近,交通也方便。可以了吗?”阮莞真的对她无奈了。
阮童抿嘴憋笑,甜腻腻地和阮莞撒娇:“谢谢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爱你呦。”
“小鬼头,挂了。”阮莞笑了声挂断了电话。
挂电话的瞬间,屏幕顶端弹出条短信,阮莞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
老东西:莞莞,童童联系你了吗。你不要和我生气了,我周末给你做红烧排骨,好吗?
阮莞轻轻地“哼”了声,嘴角却微微挑了下。迅速回了条:去死吧,臭老头,我才不吃你做的菜呢。
“叮—”
对面的人很快就回复道:没关系,莞莞不吃我做的,我们就去外面吃,都听莞莞的。
阮莞:臭无赖。
“童队,你笑得好恶心啊。”小刘不知道为什么童队看犯罪资料也能露出这么恶心的表情。
“小刘,我看着老吗?”童盛向后捋了捋自己额前的碎发,露出整张脸后问道。
小刘有点懵,童队今天真的好反常。但还是诚实地回答道:“不老啊,昨天新来的小乔还问我你今年二十几,有没有结婚之类的。大概率又是一个沦陷于你美貌的纯情少女。”
“嗯……那就好。”童盛笑着点了点头。
“是因为春天来了吗?童队的表情,真的好恶心啊。”小刘心想,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灰(gb、bg) 生命
阮童熄灭屏幕后,站在厨房的窗户边向外看了会儿。深夜里,除了月光,唯一的光亮便是那颗悬挂在旧仓库上的白炽灯。小区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荒芜,唯一拥有颜色的地方是一个堆满了塑料垃圾的巨大的地坑。阮童收回目光,轻踩地面慢慢移步至床边。
她站在那里,长久地注视着还在熟睡的穆彧舟。他把被子裹得很严实,半张脸都包在里面,被角压在身下,像一只蚕宝宝。
阮童看着他这副睡相,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因为没有安全感,因为爱不够多。
她是一个意外到来的小孩,在不合宜的时间。那时候,阮清辉和童然的公司刚刚起步,阮莞也已经十一岁,就读在寄宿制的小学,一个月回一次家。他们有足够的精力去忙自己的事业。因此,阮童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难题。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他们亦没有重男轻女的陈旧思想,对儿女双全这件事更是无感。甚至,因为本就自责自己对阮莞欠缺关爱,他们反而更担心这个新生命的到来会平分他们本就不多的精力与爱。
但这终究是一个新生命,是他们的孩子。数次犹豫之后,童然和阮清辉去学校把阮莞接回了家,同她详细说明了这件事后,表示会尊重她的意见。
阮莞听完没说话,看着童然的肚子思考了会儿,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过了许久,就在他们觉得自己没缘分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阮莞出来了,看着他们说:“生下来吧,爸爸妈妈,我想要个妹妹陪我。”
很久之后,在阮童也长到十一岁那年的年夜饭饭桌上,醉酒的童然笑着提起这件事时是这样对阮童说的:“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在一个十一岁孩子的脸上看见那么坚定又真诚的神情,无形中也给了我和你爸很大的力量,要不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你得感谢你姐让你看到这个世界。”
或许是因为她是她姐带大的,她和阮莞一样成熟的早,心思细腻却粉饰太平很有一手。她听到童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酸得厉害,却也只是和平常一样表现得大大咧咧,活泼又明媚,卖娇地说:“我知道的呀,姐姐很爱我,我很感谢她。”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欢声笑语散去。黑暗中,她摸进了阮莞的房间。阮莞彼时已经二十二岁,刚刚毕业却已经开了属于自己的公司。每天都在奔波劳碌,疲惫不堪。即使是大年夜,她也早早地进屋休息了。但阮童轻手轻脚爬上床时,她还是习惯性地醒了过来,就像从小到大的每一次一样。
阮莞翻身把她搂进怀里,用温柔的语气责备道:“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明天又要赖床了。不知道是谁啊,白天还信誓旦旦地和我说:姐姐我要大年初一一大早就去给舅舅拜年呢!”
阮童轻轻的“哼”了声,埋进阮莞的怀里久久地沉默。阮莞以为她睡着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感到胸前湿乎乎的,才把她拉远,低头问她:“宝宝,怎么了,怎么哭了?这大过年的,是谁惹我的小公主伤心了,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揍他。”
阮童哭得一抽一抽的,呜咽着问阮莞:“姐姐,爸爸妈妈是不是根本不爱我?是不是没有人希望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只是一个负担对吗?姐姐明明也是一个小孩子,可是还是要一直照顾我,舅舅那时候也只是刚上高中,也要像别的小朋友的家长一样,天天接送我。他以为我不记得,可是我记得好清楚,他抱着我从幼儿园回家的时候,他朋友还嘲笑他是“男保姆”。明明爸爸妈妈也不希望我出生的,可我还是出生了,而且还让你和舅舅因为我变得好累好累。”
阮童感觉肩上阮莞的手捏得越来越紧了,便努力抬头去看她的表情,可是太黑了,她看不清。过了许久,她才听到阮莞喑哑的声音:“阮童,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那么坚定的让他们留下你吗?就是因为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所认为的脆弱的生命,到底能有多坚韧,多么不可摧折。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学不会做称职的父母。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没办法选择自己是否来到这个世界。但我清楚地知道不被爱、不被关心、不被在乎是什么样的感觉。那天,他们抛给我这个问题,让我来决定的时候,我觉得很荒唐,他们竟然又一次这样随意地孕育了一个生命,甚至这次还要行使自己并不公平的决定权。我决定让他们留下你,是因为我告诉我自己,我一定会让这个新生命得到我不曾拥有过的爱,我会让她茁壮的成长。所以阮童,你现在说这些话,你可以说,我不会责怪你,因为我知道你难过。但你以后绝对不可以再这么想,你是独一无二的宝贝,你不是意外,不是麻烦。你让我的人生,童盛的人生,爸爸妈妈的人生都增添了很多色彩,所以你绝对不可以否定自己存在的意义。”
那是第一次,阮童看见阮莞流泪,所以她抱紧了她,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人爱她的。知道了,无论什么样的爱,都是爱。爸爸妈妈表达爱的方式是努力赚钱,让她无需因为现实而烦恼,姐姐和舅舅的爱是类似于常规父母的爱。他们都在努力的爱她,而他们对她的期望,也不过就是,她可以好好爱自己。
阮童也终于在那一夜之后,不再患得患失,不再和家人用粉饰太平的招数。尽力地对他们表达自己的情绪。面对同学和朋友也不再充满戒备,当别人对她示好的时候,虽然还是会别扭,但是慢慢地也打开心扉去对他们好。她有时沉浸在这些情感中的时候,她会想,其实她一直都期盼自己可以爱别人吧。因为拥有爱别人的能力、信任别人的能力,真的很幸福啊。
——————
“童盛,为什么童然和阮清辉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他们现在居然还要把一个孩子的去留权交给我。那个孩子做错了什么?”女孩委屈地控诉道。
“莞莞,先别着急,冷静一下。”少年用清润的声音安抚着失落的女孩。
“你希望让他们留下那个孩子吗?”
“那个孩子会像我一样的。无法得到足够的爱,患得患失…”女孩的声音里充满了迷惘。
“莞莞,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面对你真实的想法,做你想做的事,你不需要害怕,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
他坚定地话语总是让阮莞变得很勇敢,充满力量。他的存在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灯,照亮她眼前的路,驱散她的犹豫不决。
“童盛,我想给她爱。我想让他们知道,生命可以多坚韧,被爱浇灌的生命会成长得多茂盛。”
“童盛,你和我一起好不好?”
“好。”
一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他都应允她,都站在她的身边。
“生下来吧,爸爸妈妈,我想要个妹妹陪我。”她坚定地看着他们。
“童盛,你看她啊,很可爱不是吗?”她把怀里的小肉球抱给他看。
“是啊,和你小时候很像,很可爱。姐姐和姐夫给她取名字了吗?”穿着校服的清朗少年用手指逗弄女孩怀里小婴儿脸颊上的肉肉,温柔地问道。
“还没有…童盛!反正…反正是我们商量好要留下她的,以后我们也说好要一起照顾她了…”女孩有些窘迫地低下头,耳根红了一大片。
“嗯?对啊。”少年微皱着眉头,不解地看向她,似乎不明白这和小宝宝的名字有什么联系。
“童然说我可以给她取名字…”她小小声地嘀咕。
“嗯,这样啊,那你想好了吗?”少年微笑着看她。
“阮童吧……”她鼓足勇气快速地说完几个字后,赶紧低头盯着怀里的小肉球,不去看他。
“阮…童?”少年有些迟钝地重复道。“咳咳,那什么,我觉得挺好的。”也低头去盯她怀里的小肉球。
小肉球似乎是感受到了两个人灼热的视线。慢慢睁开了眼睛,鼓嘴“噗噗—”了两声。像是在说:“很喜欢这个名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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