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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糯米的尾巴
她转过身,刚想询问纵火和搜寻令牌的事,却忽然觉察到车厢内气氛有些怪异。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34节
慕潇的表情非常一言难尽,见她回头,连忙打开折扇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时缨怔了怔,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下抽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些许不对。
刚才她心惊胆战,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抓,居然不偏不倚地攥住了慕濯的手。
然后维持着两手交叠的姿势,不知坐了有多久。
第33章 仿佛还能感觉到那里残留……
肌肤相贴的温度袭来, 在感官中被无限放大。
她触碰到他略显粗粝的掌心和骨节匀称分明的手背,没由来地想起千秋节,他在凝霜殿里箍着她的腰、抬手掩在她唇上的情形。彼时, 他指间萦绕着一缕熏香,她对那味道仍记忆犹新。
天晓得才过了两三日,她竟开始反客为主, 屡次对他行非礼之事。
在别庄的时候还能装睡,可眼下她意识清醒,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开脱。
时缨尴尬地收回手,然而慕濯的动作更快一步, 反扣住她,制止了她企图“消灭罪证”的举措。
她念及荣昌王世子在场,不好剧烈挣扎,只得顾左右而言他:“我们是否可以放火烧宅子了?还有武侯铺那边, 需要有人去报信。”
“我和子湛已经布置妥当, 你方才一直盯着令妹, 没有注意到而已。”慕濯看到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茫然与愣怔,心下好笑, 示意她朝窗外望。
就像在印证他这句话,霎时, 黑夜中迸出一簇火光,很快顺着风向蔓延开来。
卫王为求隐蔽, 圈了一块不小的地盘作为私宅, 最近的邻居也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倒是阴差阳错为时缨的计划提供了方便,不至于殃及无辜,且一时半会儿无法惊动他们前来救火。
门前守卫发觉出了状况, 转身匆匆而入,紧接着,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成群结队的武侯朝这边奔来,呼喊声和火苗毕剥声顷刻间撕裂黑暗中的寂静。
左邻右舍听闻响动,也纷纷提着水桶前来救火,人群越聚越多,马车悄无声息地撤回暗处。
一个黑影轻飘飘地降落在外,慕潇用折扇挑起窗帷,听他说了几句,复而对两人道:“卫王的手下见势不对已弃宅离去,时娘子若不放心令妹,可先走一步,以免宵禁之后徒增麻烦。”
时缨正想说什么,他含笑揶揄道:“无需言谢,要谢也该谢我堂兄。人尽皆知我们荣昌王府无甚实权,就占一个财大气粗,联络官衙的事可全凭岐王殿下出马。你们两个都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刚巧我在通济坊有间铺子,今晚不至于露宿街头。”
说完,他已迅速撩起帘子,消失在马车外。
不知为何,时缨竟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些许落荒而逃的意味。
马车调转方向,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通济坊。
时缨不禁有些惊讶。
虽然因着梦境的预示,她知道这两人的手段不容小觑,但他们的本事实则超出了她的设想。
她原以为荣昌王府的钱财皆来自于食邑和皇帝赏赐,不料竟还有商业这一茬。寻常里坊不设市集,但也不乏些许小门店。
荣昌王世子消息灵通,大都得益于他长年累月安插在三教九流中的线人。
至于岐王……
他离京十年,远离朝政,却能把手伸到下至偏僻里坊的武侯铺、上至堂堂京兆府,以及之前在宫里,卫王府的人竟会听他差遣。
包括卫王在内,朝中大多数人都低估了他的本事。
而他们对她予以信任,毫无顾忌地将最重要的秘密展露给她。
时缨从未在卫王那里体会过同样的感觉,卫王总说政治权谋是男人的事,与她无关,比起与她谈论这些,他更喜欢在她面前讲虚情假意的甜言蜜语,让她不要辱没未来卫王妃的名号。
她对他唯一的价值就是拉拢安国公府,或许他打心底里还瞧不起她的父亲出身微寒、母亲来自小门小户,认为她非世家女,不配为他诞育皇长孙。
时缨轻轻叹了口气,只觉自己这些年实属眼瞎,居然相信卫王是难得一遇的良配。
如今幡然醒悟,亲手打破四面高墙,才知何为天辽地阔。
她看向身畔:“殿下倒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投桃报李罢了。”慕濯道,“时娘子坦诚相待,我又岂能辜负。”
他是说她公开时家秘密的事,时缨心下了然,不觉一笑。
现如今,她发现自己宁肯相信他,也不再相信血脉相连的父母。
“我承诺与殿下共谋大计,当然不是信口开河。”她说着,想要故技重施、出其不意抽回手,但他却仿佛早有预料,牢牢地锁住了她的手指。
时缨:“……”
还挺会吸取教训。
但莫名地,她竟不反感这种堪称“逾礼”的亲密接触。
饶是她再冷静理智,打定主意与过去决裂、站在亲人的对立面,也做不到内心毫无波澜。
车厢内寂然无声,他的体温透过相交的指节传来,无端让她心中变得安定。
前路茫茫,充满未知,她却忽然没那么害怕了。
-
车驾进入晋昌坊,在慈恩寺偏门停下。
宵禁将至,时缨与时绮会合之后,便向慕濯辞别,乘自家马车返回安国公府。
时绮已经将弯弯的衣服换掉,随行的婢女连带车夫也都被荣昌王世子的人控制。
姐妹二人互通信息,时缨问道:“皎皎,你在里面半天才出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时绮摇摇头:“我借机将全部屋子都转了一遍,想为阿姐找到些有用的东西,但遗憾一无所获。卫王行事谨慎,没留下任何会暴露身份的物品,还好阿姐有先见之明,我将那玩意儿放在了枕下,临走前还打发婢女出去,将灯油浇满帷帐。”
“做得很好。”时缨握着她的手,看到掌心里指甲掐出的痕迹,知晓她其实并不轻松。
“皎皎,随我去灵州吧。”她温声,“虽然离了我,你也有足够的能力照顾自己,但京中风雨如晦,留在这里,终究会被迫屈从于安国公府的利益。”
时绮坚定地点了点头:“就算阿姐赶我走,我也绝不与你分开。”
说罢,她抱着时缨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
到得府中,夜色已深沉。
两人去父母那边请安,时缨解释说在慈恩寺偶遇荣昌王世子,闲聊了一时半刻,适才耽搁至此。
时绮更换衣物,则是因为她手臂上的伤势未痊愈,导致喝茶时不小心洒了水。
时文柏见女儿们态度诚恳,也有些后怕,万一时缨饮酪浆之后没有救回来,或者时绮被他失手打死,安国公府可要摊上大/麻烦。
加之林氏在旁边劝慰,他接过台阶,让两人下去休息,先前的争执算是一笔勾销。
时缨回到院落,却未立刻熄灯就寝,她仔细清点闺房内的物件,确实如时绮所说,从杭州带来的东西甚至书籍画卷,一样都没有剩下。
父亲的作为异常决绝,像被踩到什么痛脚,要将她的过去抹杀得一干二净。
幸而她的一箱手记还在,许是父亲粗略一扫,见与舅父一家无关,便高抬贵手放过了它们。
时缨在桌边坐下。
许久,她望向漏刻,估摸着父母已经安歇,便令青榆去正院,将母亲的陪嫁丫鬟陈嬷嬷请来。
片刻后,陈嬷嬷赶到,面露疑惑:“三娘子深夜传召老奴,不知有何吩咐?”
时缨示意她落座,搬出事先准备的说辞:“今日我和皎皎去礼佛,寺中高人看到皎皎,便说她命里原本有一位孪生姊妹,但我却从未听尊长提过此事。嬷嬷,您在阿娘未出阁时就跟着她,我想请问您,此言是否属实?”
陈嬷嬷蓦然睁大眼睛,支支吾吾半晌,末了长叹口气,低声道:“三娘子,实不相瞒,十五年前夫人诞下的确实是对孪生女儿,但可惜,其中一个刚出娘胎就咽了气,老奴请示过夫人,托寺庙里的僧人将她掩埋。”
“夫人那次生产格外艰难,差点没命,又失去一个孩子,她深受打击,许久都没能走出来。之后夫人再未提及此事,老奴和林家的主子们怕她伤心,只能当那位小娘子不曾存在过。彼时您也在场,因年岁尚小,什么都不记得了。老奴今日所言,还请您莫要主动与夫人说起,以免平白惹她痛心。”
时缨没有应答,搜寻记忆,又道:“阿爹知晓此事吗?另外,既然阿娘已经临产,怎不好好休息,反而带着未满两岁的我前往寺庙?大姐和二姐呢,那天是不是也在?”
陈嬷嬷的神色颇为难以言喻,似是不愿再谈。
时缨试探道:“莫非,是阿娘听闻京中传来的某些消息,想带我们去长安,却不料刚出杭州没多久就见了红,不得不在最近的一座寺庙下榻。”
她回想弯弯说过的话,报出一座寺院的名字。
不在杭州城内,周边有村落,符合弯弯交待的身世。
陈嬷嬷脸色一变,暗自心惊于三娘子的聪颖及敏锐,却还是有些犹豫。
时缨接着道:“实不相瞒,那位高僧还说,皎皎的孪生姊妹并未亡故,现仍存活于世,只是她命途坎坷,被辗转卖去了烟花柳巷。”
“这……”陈嬷嬷目瞪口呆,忍不住落下泪来,“若当真如此,那位小娘子她……她着实太命苦。三娘子,您莫不是想去找她?可谁能保证这种玄之又玄的论调足以信服?”
时缨不敢苟同:“既是我和皎皎的嫡亲姊妹,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在那种地方受折磨,如果此言不假,我难道要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吗?”
陈嬷嬷默然良久,旋即叹道:“三娘子,今日老奴对你说这些,若被老爷得知,老奴没准性命难保,但……夫人实在可怜,那位小娘子也无辜,您即将出阁成为卫王妃,唯有您能替她们做主了。”
“当年夫人一意孤行离开杭州,不慎在寺庙中生产,起因便是因为……”她顿了顿,神色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埋怨,“因为老爷在京城纳了一房妾室。”
在陈嬷嬷的记忆里,林氏原本也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千金贵女,林家虽日渐没落,不复祖辈荣光,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杭州那处地界,仍是赫赫有名的望族。
然而她却在婚事上栽了大跟头。
她相中了穷书生时文柏,被他英俊的外表和花言巧语迷惑,对父母以死相逼,坚持非他不嫁。林家二老不忍看女儿日渐憔悴,最终选择妥协。
早几年,时文柏的表现堪称无可挑剔,整日哄得林氏眉开眼笑,夫妻两个蜜里调油,羡煞旁人。
直到老摄政王南巡,时文柏一跃飞上枝头,撇下林氏和女儿们,携长子进京。
林氏对丈夫深信不疑,以为他是怕她舟车劳顿动了胎气,岂料未及她生产,就从长子寄来的家书中得知他另寻新欢的事。
她不敢相信,只觉天塌地陷,当即趁父母兄长不在府中的时候,带着女儿们连夜离开,决计去长安找他问个清楚。
“后来便是三娘子猜测的那样,夫人在寺庙中产女。”陈嬷嬷抹着眼泪道,“回到林家,夫人性情大变,再未说过进京的事,直到老爷亲自传信。”
“可是……可是老爷他怎能如此绝情?将夫人抛在杭州整整六年,大娘子和二娘子病逝的时候,他都没有亲自来一趟,更遑论才出生就夭折的小娘子?他北上之际夫人刚刚有孕,他甚至不知夫人腹中是双胎。夫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竟派这样的负心人惩罚她?”
最后一句委实僭越,但陈嬷嬷老泪纵横,早已顾不得避讳。
时缨内心唏嘘,不禁思及时绮之言。
那时候,母亲心如死灰,清楚地认识到父亲负了她,却又不敢面对现实,便将自己怯懦归咎于时绮,自欺欺人地坚信留在杭州是因为顾念身体虚弱的小女儿。
她任由陈嬷嬷平复情绪,待她擦干眼泪,才道:“多谢您如实相告,关于阿爹和阿娘的事,我绝不会对任何人透露,至于我那位阿妹,还请您知会阿娘,叫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陈嬷嬷应声,向她行礼后退下。
随即,时缨洗漱更衣,躺在床榻。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忙碌这么久,终于能够歇口气,很快就昏昏欲睡。
失去意识之前,她合拢手心,仿佛还能感觉到那里残留的温度。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35节
明日,卫王发现弯弯失踪、而她去过慈恩寺,定会怀疑到她身上。
陈嬷嬷把她的话告知父亲和母亲,也必将在安国公府掀起惊涛骇浪。
但无妨。
她并非孤军奋战。
-
与此同时。
慕濯将端详许久的长命缕收入衣襟,在黑夜中合上眼。
这一次,他没有再梦到时缨孤身立于百尺高台,而是回到了十年前。
离开杭州的时候,他对她许诺,以后定会回来找她。
两人拉钩为誓,幼小的时缨站在驿道旁,逐渐成为一个看不清的黑点。
他回来了。
他从未食言。
第34章 岐王怎会突然相中时缨?……
夤夜, 卫王府。
子时已过,屋内却是灯火通明。
卫王坐立难安,不停地来回踱步。
他走到桌前, 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试图以此浇灭心头的焦躁,但却适得其反。
左右无人, 他将空杯狠狠掷在地上,刹那间四分五裂。
半下午的时候,皇帝传他进宫,告知他岐王点名要时三娘, 劝他以大局为重,让出未婚妻,待这阵风头过去、岐王离开京城,再为他另寻良配。
他闻言大吃一惊, 虽然母亲早先暗示过, 时缨其实并非她和父亲满意的卫王妃人选, 他迟早须得迎娶一位世家贵女,但他万没想到, 这桩婚事竟会直接作罢。
岐王怎会突然相中时缨?
莫非是为了针对他,想让他和安国公府难堪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父母主意已定,他只能认下, 露出几分真假参半的无奈, 以及对时缨的怜惜与不舍。
倒也不是完全装样,他虽嫌弃时缨无趣,可终归是相处近十年的未婚夫妻,而且他颇为喜欢她那张脸, 不止一次想象过与她洞房花烛的情形。
将如花似玉的美人拱手相让,他难免有些不甘。
但权衡利弊,他自然不会做出忤逆父母之事,半推半就接受了现实,在宫里用过晚膳,才吹着凉爽夜风乘车回到王府。
婚事既已取消,他乐得轻松,本想换身行头去别宅,给弯弯个惊喜逗她开心,谁知还没出门,属下就慌里慌张地跑来,告诉他通济坊的宅子走水,火势之大,甚至惊动了武侯铺。
弯弯从慈恩寺回来之后,因簪子遗失再度出门,旋即凭空蒸发,随行的下人也都不见踪影。
他当即派人去慈恩寺搜查,自己在府中焦灼难耐地等待消息。
忍不住疑神疑鬼,此事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平日里小心谨慎,不大可能露马脚,弯弯也低调,出门的次数都寥寥无几,更别说招惹仇家。
他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只得一遍遍地往门外看去。
就在他望眼欲穿、耐心即将告罄之际,手下快步走来,跪地禀报道:“殿下,属下们无用,未能找到弯弯姑娘和同行的婢女车夫,听僧人说,那个时间段,安国公府的时三娘和时四娘、还有荣昌王世子皆在寺中。”
卫王脑子一嗡,无数念头划过,整个人犹如被冰水当头浇下。
时缨?她不是去别庄养病,怎会突然回长安?难不成弯弯遇见她们,被她看到了真容?
他无法将宅子失火、弯弯下落不明与时缨联系在一起,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解释。
总不可能是荣昌王世子搞的鬼,荣昌王府跟他无冤无仇,慕潇犯不着得罪他、自找麻烦。
属下见他面无血色,小心翼翼道:“殿下?”
卫王回过神,摆摆手:“无碍,你先下去吧。”
属下迟疑:“那弯弯姑娘……还要再继续找吗?”
卫王叹了口气:“不必了。这个时辰,大肆搜寻难免会引人注意。”
而且她所在的地方,他的人还不一定能摸得过去。
“是。”属下应声告退。
卫王撑着额头坐在桌边,思绪已是一片混乱。
倘若如他料想,弯弯的存在被时缨知晓,她会作何反应?
他从未见过时缨动怒,因她在他面前简直像个没脾气的假人,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只会点头称是。念及此,他心中稍安,觉着以时缨的性子,应当不会主动将事情闹大。
待他赶明去安国公府探探她的口风,如果弯弯是她带走,他只消说几句好话哄一哄她,定能叫她原谅他的作为。
弯弯原本就是她的替身,若非她“可望而不可即”,他又何须“舍近求远”?
而且她还不知自己即将被嫁给岐王,那么作为未过门的卫王妃,她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名声扫地,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他越想越觉得在理,一颗悬着的心缓缓落下。
只要不是有人发觉他的秘密、设局暗算他就好。
应付时缨一个闺阁女子,以他的本事,简直绰绰有余。
-
翌日,五月初一。
时缨起来之后,例行去正院请安。
今日有早朝,时文柏已经离去,林氏屏退下人,开门见山道:“阿鸾,皎皎的孪生姊妹还活着,此事当真?”
她感到难以置信,神色间略显怀疑,却掺杂着无法遮掩的期待。
时缨将昨晚说给陈嬷嬷的话复述了一遍:“阿娘,是真是假总要去找找看,倘若她确实被困在秦楼楚馆,我们及早与她相认,也能尽快救她脱离苦海。”
林氏陷入沉默,时缨不由追问:“阿爹怎么说?”
“他不肯相信。”林氏叹息道,没告诉她自己还挨了时文柏一顿责备。
时文柏不知她当年执意离开杭州北上的因由,以为她心血来潮去拜佛,才不慎在寺中生产,直说她胡闹,还对她隐瞒另一个孩子的死讯、将其葬在荒郊野外颇为不满。
林氏无心争辩,只顾抽抽搭搭地用手帕擦眼泪。今非昔比,曾经对她唯命是从的时文柏早已不复存在,反倒是她想保住自己位子,须得在他面前忍气吞声。
实际上,当年她是抱着求死的决心,才将那个孩子草草掩埋,之后,若非兄长找来,强行将她带回林家,她本打算带着四个女儿驾车冲下悬崖峭壁,让时文柏余生都被悔恨折磨。
现在她彻底想通,何必为了个负心汉跟自个过不去,她偏要好好活着,做锦衣玉食的诰命夫人,将属于她的东西牢牢攥在手里,免得便宜了那些不上台面的贱妾。
“阿娘,”时缨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阿爹不信,您何不自己去找?毕竟她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您难道忍心看她沦落风尘、任人欺凌吗?”
“我……”林氏无言以对,半晌,她终于鼓起勇气,起身道,“我出门一趟,你切莫对老爷提起。”
时缨应下,告辞离开。
她真假参半地编造了弯弯的事,一来是为试探父母,根据他们的态度决定如何安排弯弯认祖归宗,二来,也是为自己的今后做打算。
父亲的考量不得而知,但十有八/九,他是觉得弯弯在风月场待过,认这样一个女儿有辱门楣,故而拒绝去寻人。
至于母亲,终究还是存着些许良心,若能劝服,或许将来关键时候,母亲会站在她和时绮一边。
时缨如实想着,返回自己的院落。
前脚刚进门,没坐多久就接到通报,卫王大驾光临,称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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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王突然到访,时文柏、林氏和时维都不在府中,只有杨氏携一众女眷及丈夫的庶弟们前来迎接。
这是卫王头一次来安国公府,众人不敢怠慢,前呼后拥地将他引至堂屋。
卫王内里七上八下,有些心不在焉,勉强客套了几句,便不再兜圈子:“本王今日不请自来,是有事想与阿鸾相谈,时夫人无需给安国公和时员外传信,本王跟阿鸾说过就走,不会久留。”
“遵命。”杨氏行礼退下,其余人跟在她身后,将屋子留给卫王和时缨。
偌大的空间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卫王斟酌言辞,关切道:“阿鸾,我听说你突发急症,实在担心得紧,你现在如何了?不妨让宫里的奉御来瞧瞧。”
“劳殿下挂心,臣女已经痊愈。”时缨明知他来意,却佯作糊涂,全然无视了他的暗示。
以前她还不觉得,现在想来,卫王口口声声说在乎她,但无一例外都是嘴上功夫,此番她“养病”,他也从未想过去别庄探望她一回。
还不如岐王。
卫王一时语塞,见她的表情滴水不漏,居然有些怀疑是自己多心,弯弯的事与她没有半分干系。
可是,时间地点动机全部符合的只有她一人,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试探道:“你怎么不在别庄多休息几日?万一病情复发,岂不是要……要影响我们婚事?”
顿了顿:“我放心不下你,便想着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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