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纪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非言非默
第二章 倾国倾城
南夷国显德十五年,也就是景朝弘庆二年,左思溟十岁。
平常人家十岁的少年,或许还在漫山遍野光着脚丫子撒欢,或许还在父母膝头承欢,但是作为南夷国的太子,上头有着一位奢华无度软弱无能的父皇,十岁的左思溟已经开始学着处理政务。
当然在他父皇软弱朝臣们把政的情况下,所谓的处理政务也就是在朝臣们拟好的圣旨上盖玺而已。至于为什么要由太子来盖玺而不是由他的父皇来盖玺,主要是由于他的父皇沉湎于温柔乡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盖玺。
“等本宫长大以后,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年幼的左思溟在目睹了臣强欺主朝政混乱权臣横行后,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父皇沉湎于温柔乡逃避现实的原因,在心中 暗暗发下了长大以后要将权力收归己手的誓言。如果不出意外,年幼的少年太子或许会在与朝臣们的斗争中慢慢长大,成为另一个铁血帝王。但是命运没有给他长大 成人的时间和施展才华的机会,战争很快就让他的人生有了个大转弯。
那一年,南夷与景朝爆发了自多年前的那场云城之战后的另一场大战。景朝的皇帝亲率大军,悍然挥师南下,意图踏平南夷国土。
战争初始,南夷朝廷中充斥着种种不切实际的狂妄言论,武将们叫嚣着要把景朝的皇帝永远留在南夷的国土上,文臣们则幻想着战胜以后可以瓜分景朝哪些富饶的地 方,根本就无视多年前他们就惨败过这些年也一直没占到过便宜这个事实。然后随着战争的推进,南夷军一败再败,景军开始向国都奉城逼近,朝中除了慌乱争吵互 相指责之外又有了新的言论,比如说迁都之说。
在迁都之事上左思溟第一次看到他的父皇显示他的强硬,那时候他的父皇大概已经预料到了最后的结局,心中有了决定,只是众人都不知道,年幼的左思溟更是想不到会是那样的决定。
显德十七年(弘庆四年)春,朝中关于迁都的争论还没有定局,景军放过了沿途的好几个城池,大军抵达奉城附近,开始了长达四个多月的围城。
围城初期,朝臣们慷慨激昂,愿与国都共存亡。可惜,热血沸腾慷慨激昂不能当饭吃,随着围城日久,粮食告罄,人心渐渐浮动起来。
“陛下,为了黎民为了百姓,臣等恳请陛下开城出降。”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臣等恳请陛下忍一时之辱以图日后。”
终于有一日,那些南夷的所谓忠臣们开始在朝堂上进这样的谏言。
臣逼君降,竟然还能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冠冕堂皇。左思溟听了后气得发抖,但是他的父皇却没有生气,只是说:“朕会好好考虑。”
那一夜的月色很好,左思溟在很多年后还记得那一夜天边圆月高悬,银光倾泻大地,地上所有的景物都被如水月色照得无处可隐。此后的无数岁月他在这样的夜晚总是会整夜整夜的失眠。
那一夜,等到他父皇寝宫的内侍哭喊着奔来唤起他,等到他连外袍都没来得及披好冲进寝殿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朕无能,保不住祖宗家业,虽无颜去见列祖列宗,然倾国倾城之下,亦不惜一死以身殉国。景帝为显仁政,必不会赶尽杀绝,溟儿就当为了我左家血脉,也须忍辱负重活下去。至于日后之说,当忘则忘吧。”
那是他的父皇留给他的最后绝笔。
在周围的火烛照耀下,殿内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入目之处都是血迹,地上,床上,床幔上,甚至连床边的高几上,都溅满了紫黑色的斑斑血痕,鼻端则充斥着血腥味道。
左思溟捧着那份留给他的圣旨,勉强看完,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无声地哽咽起来。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自缢了。”
祸不单行,在他伤心欲绝的关头,内侍又报来了另一个噩耗。
那一夜,他的父母为全声名双双以身殉国,却把最艰难的事情留给了他。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向软弱的父皇会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来殉国?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母后会用这样的方式追随父皇而去?
他的父皇说得简单,当忘则忘,国仇家恨之下,要让他忘掉那些痛彻心扉的仇恨,谈何容易?
有那么一瞬间,想到日后要受到的种种屈辱,他恨不得也能够随他的父皇母后而去,不过很快,胸中满腔的恨意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国仇家恨,定当永志不忘,至于当忘则忘之说,必是他的父皇糊涂了。他宁愿做个不孝子,也绝不会奉这遗诏。
显德十七年七月十六夜,南夷国君自刎殉国,皇后追随而去。第二日,年仅十二岁的太子左思溟被朝臣们拥上了皇位。
先帝停灵才三日,尸骨未寒,年幼的国君就被众臣逼到了绝路。
“臣等恳求陛下为了黎民为了百姓,置个人荣辱于身后,尽快开城出降吧。”
左思溟身着一袭白袍,捧着传国玉玺和降书领头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朝臣们悲戚的哀求声。
不需要说得这样义正词严冠冕堂皇,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你们自己吧。
纵使清楚明白那些大臣们心中的打算,多日的哀伤也让年幼的少年失去了讥笑他们的力气,只是如木偶一般任他们摆布。
臣子可以降,因为换了君王臣子还是有很大机会重做臣子的,但是君王怎么可以屈膝?
左思溟不过经过了三日就明白了他的父皇宁愿一死的原因。为君者,上跪天下跪地但是不能对任何人屈膝,那样的屈辱没有一位君王可以承受,哪怕他的父皇懦弱无能,也会去选择那条比较轻松一点的道路。
直通城门的那条街道上很安静。左思溟带领群臣一路行来基本上没遇上几个行人,只有一列面黄肌瘦的兵士沿街而立,维持着南夷国最后一点体面。
城门外面,景军仪仗林立,军容整齐,与南夷国的瘦弱兵士形成了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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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纪事》 《景帝纪事》_分节阅读_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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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对比。队伍中间的华盖下面,那位景朝的君王正负手而立,冷然注视他们行进。
为了黎民为了百姓吗?
左思溟走到离景帝三丈远的地方,将装有传国玉玺和降书的银盘高高捧起,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
他的眼角掠过盘底红绸底下微微隆起的硬物,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安静地等待着景帝上前来受降。
残暴的征服者缓步上前,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随着距离的缩短越来越浓厚,左思溟屏住呼吸数着对方上前的脚步,捧着银盘的手指已经僵硬,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不去颤抖不在脸上露出怯意。
这般接近景帝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错过了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功亏一篑。他咬紧了牙关,用那夜的斑斑血迹不断提醒自己,等待那人上前来。
只是对方走上短短几步路的等待,就让他有着仿佛过了一辈子的错觉,额角悄然有汗滴滑落,他没有去管,反正盛夏当头,天气炎热,应该不会引人怀疑。
一身冕袍的男人终于站到了他的面前,取过他盘中的降书,随意翻了翻,就扔到一边,然后拿起南夷国的传国玉玺,神情中皆是志得意满,手握玉玺仰天长笑。
这就是左思溟一直在等待的时机。他没有犹豫,直接将手伸入红绸握住里面藏着的匕首,扔掉手中的盘子,猛地扑过去向男人的腹部刺下。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是对方的反应也绝对不慢。手里的匕首还没有碰到身前男人的衣衫,就被他握住了手腕。
“找死。”那人的冷哼声中充满了不屑感。
左思溟还没来得及出言反驳,就感觉到手腕上一阵剧痛,然后感到后颈受到重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卫衍在南夷降君扔掉盘子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样,直接扑了上来,不过皇帝的反应也不慢,及时出手钳制住了对方的行动,还一怒之下直接折断了对方的手腕,为了避免皇帝当场杀了南夷降君,卫衍只能先出手打晕他。
景骊恨恨瞪了眼跪着的人和晕倒在地上的人,知道卫衍这时候跪下请罪是什么意思,而且自己若不答应他必不肯起来,虽急怒难消,还是忍了下来,开口道:“起来吧。先把人关起来,稍后再作处置。”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卫衍心里会想些什么东西又准备说点什么他还不清楚,看他这架势就知道是要劝他南夷刚降,局势不稳,民心浮动,南夷降君还有可用之处,虽罪无可赦,为了时局稳定,还是须三思而后行。
卫衍要说的那一套他早就听得耳边出茧,倒背如流了,也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免得听了后火气更大。
皇帝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不过听这口气是有了松动之意,卫衍想着等过了几日皇帝气消了,肯定就能慎重行事,况且大庭广众之下,逼皇帝答应他恳求的事他从不会去做,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后让人把南夷降君带下去关起来,顺便请个军医打理一下他受伤的手腕。
虽然在受降仪式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南夷国目睹了这一幕的那些降臣们已经面如土色瘫作一团,不过因为景帝没有当场勃然大怒,最后整个受降仪式还是以没有见血结束了。
受降仪式结束后,景军开拔入了奉城。
接下来的几日,奉城里面的征服者和被征服者都很忙,无论是各级布防还是权力移交都是非常琐碎的事情,对于征服者而言,防务军务一定要控制住,至于其他方面,不妨起用被征服的旧臣,慢慢熟悉接手平稳过渡才是上策。
再加上稍后的各种安民措施,一条条出台一条条下达执行下去,所有的征服者都忙得够呛。幸好皇帝在当日接到密报时,就急令云城派官员前来协助管理,这些官员到这时候终于到了,解了众人的燃眉之急。
卫衍就是在忙得这样焦头烂额的时候接到息木大人求见的报告的。
息木不是陌生人,但是也不是朋友,只是一个卫衍对名字很熟悉却从没见过的敌手。很多年前,云城之战的时候,卫衍曾经多次听到过这个名字,无数南夷潜入云城 的死士就是那人调教出来的,不过真人却没有碰上过。南夷国第一勇士,南夷国禁军总教头,这是那个男人名字前的无数前缀之一。
卫衍乍听报告有南夷降臣求见随口就回不见。
皇帝起用了无数南夷降臣,只有对在受降仪式上刺杀被擒的南夷降君如何处置一言不发。卫衍问过多次,皇帝每次都会笑着搪塞过去,后来被他问得急了,才在那里老神在在地回答:“急什么,看场好戏不好吗?”
皇帝要关着降君看降臣们表演,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南夷的降臣们目前只能顾好自己,还是他们天性凉薄,竟然无人来关心他们的旧主要被皇帝如何处置。
卫衍一直对那些人一点也没有动静感到迷惑不解,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虽然已经有了新主,但是这些南夷降臣在新主面前不肯替旧主开口求情的凉薄行径依然让卫衍很是看不过眼。
这样的朝廷,这样的朝臣,怪不得如此不堪一击任人征服了。
卫衍对这些人没一点好感,连结交的念头都没有,根本就不想和那些人有任何瓜葛,除了公务往来,随便哪个求见都不会见。
拒见的命令下了没多久,又有随从来报,还是息木大人求见。
卫衍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想来那个男人无数的前缀里还有太子太傅这个名头,虽然对南夷人的凉薄已经不报任何希望,还是开口说请了。
那位息木大人没有让他失望,主客落座后说了一会儿场面话就示意人抬进来一个箱子,然后要求和卫衍密谈一会儿。
卫衍示意不碍事,他身边的人虽然身负皇命不过个个衷心耿耿,再说他也没有需要瞒着皇帝的秘密,没什么不敢让人听的事,就让他直说好了。
然后息木就当众打开了那个箱子。
饶是卫衍也算是见惯世面的,也被箱子里面的物事耀花了眼。满满一箱子拇指般大小闪烁着柔润光芒的南海珍珠堆在他的面前,任谁看了都要直眼的。
“息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卫衍从珍珠的光芒中回过神来,把茶盏拿在手上,问他,准备端茶送客了。
虽然皇帝不会和他介意这种事,不过这些年他也很自律,不给人留下任何可以攻击的把柄。重金贿赂上官,无论是行贿的还是受贿的按景律处治可都是重罪呢。
“只是来求卫大人行个方便,在陛下面前为国君美言几句。”息木拱了拱手,向卫衍说出了来意。
息木对卫衍也不陌生,甚至算得上很了解。通常最了解对方的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而且他对景朝宫廷秘闻也略知一二,很清楚这世上能在皇帝面前说话管用的没几个,与其求东求西没个着落,还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求到能在君前说得上话的人。
“息大人为何自己不去陛下面前求情呢?”卫衍再次端起了茶,示意送客。
第三章 执子之手
“一箱子的南海珍珠都退了回去?笨蛋,为何不收下?以后再有人为这事来送礼求情,送多少你收多少,你用不到可以充国库,用来发发军饷改善民生不是挺好的。”
等到了晚间回到下榻处,卫衍将这件事说给皇帝听,皇帝对他这番廉洁奉公的行为不但没有一句赞赏的话,竟然还骂他是“笨蛋”,对他是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样。
“国库难道已经空虚到了需要靠受贿来充实的地步?”听了皇帝的话后,卫衍心里起了这样的疑惑。按理说不会,但是连年征战耗资不菲,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有疑惑就问,这个好习惯被皇帝多年调教以后他早就养成了,此时自然问出了口。
“……”景骊被他问得顿了顿,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就算国库不空虚,南夷人这么有钱,借此事从他们身上刮下一层油水来也不是坏事。而且,难道他们的旧主就这么不值钱?”
“陛下,您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从此后,他们是你的臣民,是景朝的百姓,请陛下日后万万不可区别对待。”卫衍没有想到皇帝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急忙正色劝道。
卫衍这人最不可爱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只要皇帝的行为稍微不符合他心中明君仁君的行为准则,必是要进劝谏的言辞,也不管说话的场合合适不合适。比如说,在床上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大煞风景的一件事。
景骊皱起了眉头,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卫衍改掉这个坏习惯,养成在床上只谈风月莫谈国事的正确习惯。不过他并不知道,在卫衍的心目中,在私下里什么话都可以对 皇帝直言,但是在人前绝对不可以做让皇帝当众下不了台的事。很明显在只有两个人相处的床上,是最私下最合适的地方,那么,在床上讨论这样的话题自然是理所 当然的事情。
“沐浴过了?”既然要改变他的坏习惯景骊只将他刚才的话当没听见,换了个话题问他。
卫衍对于皇帝的话题变换这么快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愣愣点头。他今日回来比皇帝早,盛夏炎热,自然一回来就沐浴净身了。
“衣服脱了,趴着。”景骊继续下令。
卫衍虽然不明白皇帝要做什么,很快照做了。
景骊凑过去在他肩头亲了亲。卫衍最不可爱的时候是在床上,当然最可爱的时候也是这种时候,对于他有违常理的命令也能什么都不问,全然信任地去照做。
“身体放轻松。”
卫衍俯卧着,看不到皇帝的表情和动作,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不过他并没有不安的感觉,这些年的相处早就让他相信无论如何他身后的那个男人都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听到命令便照他的意思让身体更加放松。然后他听到瓶盖被打开的声音,很快,淡雅的香气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卫衍闻到香味,辨出是来自西域的按摩香油,知道皇帝要干嘛,心中更加坦然。有时候,皇帝见他累着了,就会帮他按摩一番身体,让他能安稳入睡。
景骊在手掌上涂满香油,按上卫衍的后颈。
“再放轻松些。”
卫衍身体的肌肉还是有些紧张,景骊放低了音量哄他。这些年,身下的人是越发地养不胖,虽然日日注意月月调养年年小意呵护也只能是让他保持当年的模样,想让他身上多出一丝肉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每每景骊对此抱怨的时候,都会被卫衍一句“千金难买老来瘦”给挡回去。当然这样的话通常会以他惩罚性的亲吻作为结束。老?他喜欢的人怎么会老?而且就算老了又怎么样?依然会是他最喜欢的那个人。
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更加柔软起来,景骊开始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来回揉搓卫衍的后颈帮他放松那里的肌肉,一边在心里默数。根据他特地去太医院学来的按摩知识,每个部位都要仔细按摩50下将肌肉全部放松才能进入下一个部位。
本来,这样的活自有太医院的医正来负责。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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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纪事》 《景帝纪事》_分节阅读_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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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骊不喜欢任何人碰触卫衍的身体,左思右想之下到最后只能勉为其难自己来动手。
颈部下面是肩部,然后沿着肩胛骨向下,最后到腰部。
卫衍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很快睡着,因为今夜皇帝除了按摩之外一直在亲吻他,已经从他的颈部沿着脊背亲到了尾椎骨,湿热的唇舌在裸露的肌肤上滑过带来阵阵颤栗的感觉,重点部位还要反复流连,早就勾起了他心中的那把无名火。
“陛下……”卫衍忍耐了很久,终于没能继续忍下去,轻轻唤了一声,语气中有一点小小的无奈和埋怨,下肢伴随着唤声自动分了开来。
他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有着正常男人的生理欲望,根本经不起皇帝这样的挑逗。
“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朕不闹你,只会让你舒舒服服的。”景骊对于能这么轻易得逞轻笑了一声,将膝盖嵌入卫衍分开的双腿间,顶到内侧慢慢摩挲,继续低下头去亲他。
“陛下?”卫衍闷哼了一声,不知道皇帝到底要想怎么样。
皇帝要想和他行房事可以直接要求,这样的反复逗弄让他感到很难受,不但是身体难受,心里也种很奇怪的感觉。
“笨蛋。”景骊听他的声音不对劲,急忙将人翻了过来。虽然他很想大声告诉眼前的这个笨蛋,他又不是在欺负他,这是情趣,床上的情趣他懂不懂。不过看到某个笨蛋眼中荡漾着的春意,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直接进入了正题。
然后,自然是千般风流一夜旖旎。
第二日,卫衍在阵阵鸟鸣声中清醒过来。他张开眼睛,侧过头去望了一眼,发现皇帝还在沉睡,估算着天色还早,不想现在去吵醒他,便没有动弹,只是在脑中将今日要办的事过了一遍。
这段时日皇帝同样劳累,昨夜又放纵情事,难免会多睡一会儿。反正出门在外,一切从简,皇帝不需要早早起来去上早朝,只需用过早膳去议事即可,没必要起那么早。
卫衍的职责多年如一日,负责的是皇帝的安全防务,也就那么些事,很快就过完一遍,完了没事做,东张西望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席子上。
夏日的时候,皇帝怕热,不会抱着他睡,而是喜欢握着他的手掌睡觉。此时,他的右手和皇帝的左手正交缠而握,摆在两人之间的席子上。
卫衍侧头看了一会儿,无声地笑起来,心中满满的暖暖的。
其实皇帝依然霸道如昔,那年秋狩上那个脆弱的君王只是昙花一现,后来再也不曾出现过,他偶尔都要忍不住去怀疑当年那个人那些事那些话是不是他的幻觉。皇帝 也依然动不动就要训他,稍不如他的意就要拿出种种手段来哄他听话,讲理的时候很少不讲理的时候才是多数,有矛盾的时候还是喜欢在床上解决。但是在明白了皇 帝的心意,换种方式思考后,就可以发现那些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就算是相同的事情也可以感受到完全不同的深意,就算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可以表现 出那些他没有说出口的东西。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卫衍突然想到这句话,望着交缠而握的手掌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大哥的担心是多余的,世人的种种猜测也毫无根据。其实他们之间很简单,虽然历经无数岁月走了无数的弯路,但一开始的本质就很简单。一开始,皇帝就喜欢他,而他最后回应了那份喜欢。
虽然君臣之间的身份之别依然横在他们之间,虽然未来或许还有种种困扰,不过只要他对他身边的这个男人信任一点,再多信任一点,其实一切都会很简单。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卫衍终于为自己遇事偷懒不肯多想找到了最好的借口,自然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偷懒下去。
“一大早傻笑些什么?”景骊睁开眼睛就对上卫衍傻笑的脸,不明白他一个人在那里笑些什么,纳闷地发问。
卫衍没说话,只是迎上他的视线,笑容更灿烂。
景骊虽然满头雾水,不过,这样的卫衍看上去很可口,所以他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又一口。卫衍任由他亲着,反手抱住了皇帝腰身。虽然皇帝强健有力的身体经常会在晚上折腾得他很惨,但是,此时,抱着他的感觉很安心。
两个人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了半天,皇帝才唤人进来伺候更衣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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