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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瓣洋葱不流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苏爱爱想到这点,又是觉得这样可恨的人也有可怜之处的。
“爱爱,对于和我在一起的男生,包括刚分手的那个, 即使再见到,我都说‘希望你能幸福’可事实上,我都希望他们找的女生都是远远不如我的, 即使幸福也不能比我幸福,或者,不能比我先幸福! 但是,唯有方歌, 唯有他, 我是希望他能幸福的, 比我还要幸福,幸福很多很多,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烈情把头埋在手心。
车厢是一个小小的密封盒子在黑暗中摇荡, 苍白的指缝间被晃出了泪水。
苏爱爱放下橘子,伸出收去,想拍烈情的肩膀, 可指尖,指缝里全是濡湿的酸涩,她慢慢的收回手来,低头,翻包,找纸巾。
“爱爱,记得我和你说过男人女人间是不可能做好朋友的吗?我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却不想放手,想方歌能把我当成特殊的人,即使有女朋友,还一定是对他最特殊的人,也就是现在所说的,该死的暧昧!”
烈情咧嘴一笑,是全然的自嘲。
“其实,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朋友,全是自己骗自己,男人都是要成家的,有了自己的老婆,谁还来管你?”
苏爱爱,低下头, 把橘子一瓣一瓣的分开,将橘瓣上的脉络剔除。
烈情继续说:“是我自私,既不愿意和他挑明了说,还埋怨你,他临出事前的勇气我都无法面对……”
苏爱爱急忙放下橘瓣,抽出一张纸巾来,递给烈情,她说:“烈情,听我说,是我不该那么劝方歌,如果不是我劝她鼓起勇气告诉你,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真的,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说到最后,那张纸巾却是自己抹上了。
烈情听不进去:“我说宋小乔,其实真正害死方歌的是我啊,爱爱!”
“我没想到这样的关系到最后会害死了他, 是我自私啊,爱爱! 你知道吗?几月前,方小歌到机场接我, 带了他妈妈做的桂花甜藕,美国没有藕卖,我常常嘴馋的抱怨, 没想到他记得了, 用保鲜盒装好,裹在衣服里带来给我!他就是这样温柔善良的人,我明明知道的,却是在利用他的性格,就这样什么都不说,想两人就这样下去!如果我高三的时候就和方歌说清楚,他和宋小乔应该就会好好的了,或者他也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爱爱,对不起,对不起……”
烈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趴在桌上, 头埋在膀子里,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有点呜咽, 声音埋得都要听不到了。
苏爱爱站起来,绕过桌子,坐到烈情的旁边, 同样细瘦的手臂环过烈情的肩膀,轻轻的拍着。
她说:“没有对不起,没有错,烈情,我们都没有错……”
“轰”的一声,列车开进了隧道, 狭小的空间里一片黑暗, 车窗上反射出那两个女孩红着眼睛相互拥抱的身影, 还有,桌上——剥好的,去了丝的,晶莹橘肉。
其实那一天,苏爱爱很想对烈情说:“没关系,都会好起来的!”
和方歌一样的语气,那样柔声的说着,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般的说着。
但是,她没有,她无法说出这样的话语。
因为,人在年少的时候总会把自己碰得一身伤痕,而这些疤痕总会有一些,是好不了的,是会留下痕迹的。
其实在青春里没有什么如果,也没有什么但是,没有谁错,也没有对不起谁,
我们只是都在慢慢的学会成长,
如剥去经络的橘瓣,自己将自己的棱角磨平, 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葬礼的那一天, 雨还没停。
苏爱爱见到了方歌的父母亲, 方歌的样貌原来是集父母的优点, 他那英语老师的父亲,发间有细细的白。 他那会做一手好吃糖藕的母亲一直在哭。
出来的时候,皓子站在屋檐下,雨点打在积水的小洼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皓子抽着烟,拍着他刚剔的平头, 球鞋一脚踢在水洼里,大声的骂了一脏话,又大声的骂:“操,这天都要下漏了!”
浅白的球鞋一片泥泞。
这一次,烈情没有因为脏话和他拌嘴,安静的站着。 爱爱蹲在屋檐下,手臂抱着肩膀,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难过,上下牙齿“咯咯”的打颤。
这是这三个孩子记忆中最难熬的一天,不是因为漫长,而是因为那无处言说的——哀痛……
无论多大的哀伤,人生还是得继续,葬礼之后,苏爱爱和皓子回各自的学校,烈情因为机票还要在南京待上一段日子,用她自己的话讲就是:“本来以为是回来救人的,没想到是这么一场!”
苏爱爱在火车站接到阿单的电话, 约是争吵过,阿单的声音有点讨好:“爱爱妹子,我告诉你件事儿, 方歌的处分被收回了!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苏爱爱愣了愣,追问:“怎么回事?”
“嘿嘿,这个嘛,咱们欧阳同学,查到那什么宋小乔的医院,直接找上去了, 听说那女生第二天就写信到学校, 解释了真相, 我们也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哎,你不知道,咱欧阳还搞了个联名上书,发动全校学生签名证明方歌的品性,那效果,啧,你真没看到!”
苏爱爱握着电话,站在火车站的门口,来往的人提着行李,行色匆匆,撞到了她,说了句:“哦,不好意思啊!”
她晃了晃, 又站好, 有点不敢相信。
她听到阿单的声音,就想到欧阳,这两天,越是难过的时候,越发的想起他来。
他,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她以为回学校后,一定是离分不远了,没想到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妹子,你啥时候回学校?”约是知道苏爱爱不生气了,阿单也恢复正常的说话了。
“今天啊,我在车站了,等下的火车!” 苏爱爱说,翘课都不知道翘了多少了,这几天过得真的是太难捱了!
“你在火车站? 不是吧,你真在火车站?” 阿单的声音有点急。
苏爱爱没好气:“这又什么好假的!”
“我说,爱爱妹子,你可别走啊,欧阳来找你来了, 一大早走的,估计现在到了!”
苏爱爱一下子愣住了,半晌, 她冲电话里喊:“不会吧,真的?”
“哎,当然是真的,我骗你这个做什么? ,欧阳这小子硬说不给你打招呼,喂, 喂, 我和你说啊,你赶紧看看去……”
国境之南 歌词彼方(下)
阿单的声音还在手机里吼呢, 苏爱爱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嘿,爱爱姑娘!”
苏爱爱心直跳,回头,玻璃门前,有个大男生背了个斜挎包, 风尘仆仆的对她笑。
川流的人群中,他眯了笑着的眉眼,微弯了腰,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亮了虎牙,偏了脑袋痞痞的笑,他问:“想我了没有?”
苏爱爱瞪着这个男孩的脸,不是上次还那么生气吗? 不是说“静一静”吗?
太狡猾了,太可恶了!
他就这样的来了,也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不解释到底做过了什么?
只是这样轻轻的笑着,玩笑般的说着:“嘿,想我了吗?”
让她能怎么回答,让她一句悲伤的话都说不出来。
“哇”的一声,她哭出来, 抱住他的腰哭了出来, 不顾车站前有多少的人,不顾是不是有人停下来看了热闹,她就这样头埋在他胸前,抱着他的腰哭出来。
这几天,在家里,对父母,她只能说:我高中时的一个同学没有了,我回来参加葬礼而已。
对着烈情的时候,她也只是细细的啜泣,都在害怕彼此的哭泣,让对方的悲伤增大。
所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酣畅淋漓的, 靠在他的胸膛里,在人来人往都面无表情的车站外里,在十月南京的瑟瑟的秋风中,这般放声大哭着……
那一天,苏爱爱迁了车票,那天晚上, 两人待在宾馆里。
因为他说:“我什么都不会做!”,而她相信。
两人躺在宾馆的大床上, 面红耳赤的,中间还隔了一条棉被的距离。
“那个,谢谢你?”
“嗯?”
“我是说方歌的事情!” 苏爱爱有点懊恼,捏了捏自己通红的耳朵。
“哦,没有什么!就是不是因为你,我如果知道也还是会去做的!” 欧阳弓了弓身体,伸了个懒腰,“事实上,我很惭愧, 在我看来人都不在了,收回处分有个屁用!”
眨了眨眼,望着天花板,他的确很后悔自己没有早一步行动, 嫉妒这把火烧得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苏爱爱不说话,的确,人都不在了,当时不查清楚,现在来做补偿,她打从心眼里觉得很虚伪。但是,能做什么呢?
在我们这个年纪,对于这样的事情,能做些什么呢?
欧阳支起头:“苏爱爱,你躺那么远干什么? 我会吃了你吗?”拍了拍身边足以容纳一个人的位置:“过来!”
苏爱爱扯了扯被子,慢慢挪近。
不想没挪多少,就被他连人带被子的一起搂住。
苏爱爱伸出手来防御:“你干什么?” 小拳头差点招呼到欧阳脸上。
他避了她的拳头,一手按住她的手,一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这几天,很累吧?”
她一下子就不动弹了,无法动弹了。
苏爱爱抬起头,欧阳的眸子永远是那么明亮,像盛放了璀璨的星河,她有点不好意思,踟蹰开口:“那个……上次……对不起!”
他笑了起来,掐了掐她脸:“傻吧,有什么对不起的!”手放回去抚摸她的头顶。
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耙了耙,像在理顺小狗的毛, 他说:“爱爱,我这人也不会说什么死了的人不在了,活着的人要更坚强的话,这都是放屁,人的心不是石头,怎么更坚强? 难过就难过吧,累了就哭吧,反正我在这里呢!我不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吗?”
再也待不住的,迢迢的赶来,为了承接她的眼泪。
他的胸前是旅行的味道,烟草加了尘土的气息, 她的泪水慢慢的湿了衣襟。
她抽泣:“我不敢看方歌葬礼上的照片!”
他拍拍她的后背:“我知道。”
她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方歌真的不在了!”
他说:“我知道。”
她说:“其实真的没什么,不管是怎样,我都希望他是活着的, 至少是活着的啊! 为什么他不和人商量一下呢?……”
他没再说:“我知道!” 温热的唇吻住濡湿的睫毛。
……
那天晚上,欧阳和爱爱都没怎么睡着,听时钟挂在墙上“滴答”的走,秒钟的每一动都像都在自己心上。
苏爱爱摇欧阳:“你这样跑过来,实验室的事怎么办?”
欧阳睁开闭着的眼睛:“没事!大不了就被记呗!”凑过脸来笑:“男人年轻时怎么说也得为心爱的姑娘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一回啊!”
苏爱爱脸红,又问:“那阿单说你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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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拉住苏爱爱的手,蹙了细长的眉:“爱爱姑娘,别折磨你老公了,都睡醒了再说!”
苏爱爱不好意思,咕噜着:“瞎说,什么老公!”扭了扭手,想从他掌里松开,却没有办法,只好闭眼睡觉。
一会,她听见欧阳的声音,低低的,轻声的响在寂静的夜里:“爱爱,我以前不相信我是那种和姑娘上宾馆能手拉手纯睡觉的, 说出去也没人信, 但是, 我现在居然觉得,就这样手拉手纯睡觉也很好,真的! 很好!”
那个晚上,是苏爱爱人生里第一次与一个男生共眠。
简陋的旅馆里,洁白的床单上,这对少男少女,就这样面朝着对方,脸对着脸,手握着手的和衣睡着。
窗外偶尔有几阵风,轻轻敲打着玻璃, 那个女孩偷偷的睁开眼,满怀爱意的看着温暖的灯光下男孩的睡颜。
她闭上眼的时候,却不知道,对面的男孩也偷偷的睁开过眼,看着她的睡颜。
这一夜,岁月的季风吹过青春年少,
这样纯净的夜晚,这种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交给对方的坦荡,这般的幸福一生中能有几次呢? 永远也不可能忘记吧? 即使年龄再大,时光再变迁,经历的东西再多,也无法忘记!
我想,绝对不可能忘记的!
烈情走的时候,爱爱和皓子去送,依然是这样的机场,这样的人,却少了那一个,再也再也无法聚齐。
皓子稳重的不少,拎着烈情的行李,也不吵嘴了,只说:“快进去,快进去,老子最近都挺受不了这套的,你们一个个去了,就都别回来了!”
苏爱爱抱了抱烈情,说:“路上小心,到了联系!”
尔后,烈情入闸, 她和皓子在机场分开, 他坐轻轨,她坐公车,三个人走的方向正好是一个“人”字。
苏爱爱靠在车窗上,头抵着冰凉的玻璃,打开的手机翻下去,翻到方歌的名字,唯有这个名字是怎么也无法删除的。
烈情,我们都二十多岁了,恰好一辈子的四分之一,这样的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遇过很多的人,分班过,毕业过, 也见识过死亡,有很多人的名字,样貌都记不起来了, 我想我已经适应了分离, 可是, 唯有方歌的分离, 这样的分离, 我是无论,无论怎样都接受不了的!
——by 爱爱
番外:十年后的情书
烈情:
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时候收到这封信, 真的是在十年后吗? 如果是,我想问,你好吗?还在做你的纽约客吗? 还是每天吃everthins炒蛋吗? 依然在每个周五去点一杯摩卡不加奶油吗?还有, 你……幸福吗?
请原谅我没有皓子的幽默, 没有爱爱的文采, 这只是一封很平淡的信, 继儿时那封所谓情书后的第二封信。知道吗, 我曾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给你写信了, 谁让我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呢,儿时的事情惦记至今。
今天2004年, 9月16日, 晴, 气温26度, 无风。
天空很蓝, 人像躺在蔚蓝的海洋下层, 寂静却有丝丝的不安。 我坐在宿舍的电脑桌前,打下以上的一行字, 哎,明明是有很多话要和你说的,为什么真正写下来的时候,却又不知从哪开口。
嘿,窗外的桂花开了,黄澄澄的花瓣飘落到黑色的键盘上,我一下子又想起你来,想到你在十中小卖部门口跳跃着的身影,一头毛茸茸的卷发,你永远都是最好认的那个。
烈情,你相信世间的事情是有因果的吗?
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又和你分在同一学校了。每天早操我边整着队边扭头去寻找你的班级,每天下午我斜挎着包托着足球笑着路过你训练的场地…… 高三的第一天, 你不会知道我看到你的名字出现在分班的座位表上的感觉, 心像狂奔出去跑了一次一千五百米, 握紧了手心坐到了我的座位上,然后看着你穿着大t恤晃头晃脑的走进来, 看着你皱着眉瞪着黑板上的座位表开口骂人, 是因为看到我的名字了吧? 呵,这就是一切故事的开端。
我想最初的一开始并不是喜欢吧,我想念小学时和你拖着鼻涕,挂着钥匙一起疯跑的日子,想念我捉弄教练被罚着蛙跳时,你捏着你手帕边哭边踢教练一脚的光景,我想这更多的是一种玩伴吧的感情,一种相濡以沫的情怀。那时的我们是幼稚的,却又是早熟的, 大人常拿我和你说笑,从小就受宠的我一在兴头上就连夜写了那些字交给你。 事实上,那称不上是情书吧,哈,小时候的我可比现在有胆子!
我感谢爱爱,感谢皓子, 因为他们,我们才开始又说起话来,因为他们,你有机会骗我吃很酸的秀逗, 但我又开始反复的想着,如果我们都不认得,那是不是会好过很多,如果爱爱不认得我,如果我不认得你,是不是会好很多呢?
烈情,听我说,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否已经学会放下,学会成熟,但请不要责怪宋小乔。 我这辈子有两件事最难忘, 一件是你走之前我们偷回学校的夜晚,还有一件就是初一那年暑假, 小乔从观众席上跳下来, 捂着脚踝脸苍白的倒在地上的一刹那。 这两件事,前者让我学会感恩,后者让我学会责任。 我第一次明白,有的事情并不是屁股上挨一顿打就可以解决的, 有些事情是比挨打还要恐怖得多的。
事实上,我一直都很佩服宋小乔, 她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勇敢的多, 我还能记得那个年纪的我自己, 只晓得背个大书包成天的疯跑, 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而那个战战兢兢跟在我后面的小女孩,一跟就跟了十年。 其实我是个脾气很不好的人,人都是这样的,往往看起来和气的人,脾气相当的大,而看起来不好说话的人,其实是很单纯可爱的。我和小乔常常的争吵,对她发过脾气吗, 在她面前抽烟……她却还是这般的待在我的身边, 我看到的是最真实的她,其实她看到的我也是最本质的我吧, 我了解这一点,却又常常被这点苦闷到。这样的情感,压得我喘不过起来,却又无法背离。
我想,对于她,我真的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吧, 现在更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还给她了? 烈情,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为什么你不能早一点来呢? 或是,你为什么不可以一直一直的幸福下去呢? 这样我就可以不去心疼,不去动摇了。 烈情,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这几天一遍一遍的在心中问着自己。
啊,阳光开始西晒了, 照在我敲键盘的手上, 即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种莫名的温暖。
烈情,你很爱笑呢, 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是圆圆的红晕,酒窝深深的陷下去, 高三那年的合照被我摆在相册里,放在枕边。 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那无穷的精力, 像一个炙热的小太阳, 把周围的人都烤得火热,连带着死灰般的我都那么的精神。
记得那个时候,大人们常说:你们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
烈情,我不那么认为呢。
其实,最懂爱情的反而是我们呢! 是不是? 只是这个道理,我们要到很多年后,当我们变成所谓的大人的时候,才会惊然发现。
烈情,我其实一直都是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也知道吧? 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知道的。 我曾以为就现在这样很好, 做你一辈子的知己, 在你哭泣的时候第一个知道, 真的,足够了。
但是,我也会有憋不住的时候, 我听见你对爱爱笑着称“我家男人” 说着在美国的种种, 我想除了沉默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努力让我的脸上出现微笑,侧耳倾听着, 但是,你能看到我扎入心中慢慢推进的匕首吗? 我对自己说着,还好,还好,你还记得我爱吃草莓味的冰激凌,还好,还好…… 但是,我知道,我们终将成为陌路。
烈情,我是那么希望你能够幸福,甚至在你说你有男朋友的那一刻,我想着,还好,总算有个人来照顾你了。但事实,我是认为,无论哪个男人都是配不上你的,包括我自己。
前两天,爱爱问我, 为什么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呢?
烈情,我们两之间到底算什么呢?我甚至没有牵过你的手走在校园里,我也没有吻过你的双唇, 甚至我连你的头发都不敢抚摸……
那么,为什么我会再次喜欢你呢?为什么我会如此的爱你呢?
将这般的爱情,小心翼翼的藏好,不敢亵渎。
那天晚上,我走在黑暗的校园里,捏着电话卡,手指微微的颤抖,我想象着告诉你之后的情景,想象着你欣喜的表情, 却也难过着, 我所谓的责任,所谓的道德感, 还有,如果我告诉你之后,我们之间就会有未来吗?
你会回国吗? 我能去美国吗?
你将来会因为想念我而一个人哭泣吗?
我会无能为力的听着你哭泣而后悔着我的决定吗?
我似乎永远是这样的人呢, 想得太多,担心的太多,想的东西全卡在我的喉咙里,快窒息了……
那天晚上,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想着该不该开口,学校里的栀子花开了, 纯白的小花在黑夜里闪动,煞是好看, 我突然觉得我是走在悬崖的顶端, 明明知道下一步是万丈深渊, 却因为周围的景致太过美好,不忍停下脚步。
那一夜,小乔出事了, 我也无法把所有的话说出口, 蹲在医院的走廊上,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还好没有说出口,真好,没有说出口, 我欠下的东西就我来还吧,小乔醒过来,她要怎么说我,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
烈情, 谢谢你,我的确那么憧憬过,我在这万念俱灰的一天前,至少,我有那么一步,那么一步,是如此的接近幸福!
烈情, 我知道你会骂我,事实上,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我憎恶着这样的我自己, 但我没法和任何一个人去说, 我拿了一张白纸,画一条竖线,把活着的理由列边,把死亡的理由列一边……我发现几乎没什么好让我勇敢的活下去了。 对不起,我是个不够勇敢的人, 我害怕面对各种的传闻, 这都是我措手不及的,我害怕面对小乔,我亏欠爱爱……看吧,有了我,大家是多么的不幸啊!说什么有勇气活下去才是好样的,说什么卑微的生存着,人不接近这一步,是不明白绝望是什么滋味的。烈情,我是个懦弱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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