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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飞
徐庶微笑道:“飞兄且去招呼朋友,我先回司隶府,遣人回返长沙报讯。”
虽说献帝拟诏为荆州、长沙两家和解之事暂时受阻,但他在心里分析一番之后,知道陛下下旨赐和只是早晚的事。这件重要大事应该赶快让张太守和满郡官民得知,以鼓励孤城将士的士气。
我点点头,让刘纲率八名司隶府侍卫保护徐先生先走。然后跳下马,走到池早身前,道:“池大人,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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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 第五卷 兵发伊川 第六章 晋见献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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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亭大营。
仓亭津位于今山东阳谷县北的古黄河上,是东汉时期连接黄河南北的重要渡口。
曹的中军大营,就设在仓亭津之西七里的一个集镇里。那个镇,就叫做仓亭镇。
现在,曹正侧躺在大帐之中,听着几名高级幕僚的汇报。
首先是郭嘉报告河北的消息:“主公,高邑(今河北柏乡北)、信都(今河北冀县)、房子(今河北高邑西南)三县已被袁绍幼子袁尚攻陷。”
曹伸手在额上轻按了一下,道:“袁尚?小子动作很快嘛!这么说,那边已经全部完了?”
郭嘉道:“是,到昨天为止,冀州叛降朝廷的十九郡县,已经全被袁军再度敉平。”
曹听他言下甚有叹惋之意,强忍头痛,笑道:“奉孝是否仍在怪我当日没有乘官渡大胜,敌军胆寒之际,当机立断,挥军北渡,接收这些归顺的降城?”
郭嘉清秀的双目瞅着曹,点了点头。
他身边的荀攸道:“不过当时河南一片混乱,汝南之东有刘备、黄巾残部窥测,陈留等地则有陈震、郭援等袁氏说客鼓动,关中的马腾势力也并不十分可靠。如此形势下,主公怎能安心渡河,深入河北纵深之地?”
郭嘉道:“公达所言虽是,但我军其时刚刚大获全胜,四方虽有潜敌,但摄于我军威势之下,定都不敢轻举妄动,难以对我军构成严重威胁。而若我军那时北上,乘势接受降县,由此影响之下,必可势如破竹,一举占领袁绍居地邺城。用不了一年,便可基本平定河北四州。”
荀攸摇摇头,道:“奉孝未免太过于乐观了。”
曹道:“公达不必为我辩解了,奉孝所言,确是至理,是我当时过度兴奋,疏于思虑了。”
荀攸又摇摇头:“这也未必是主公疏虑。”
郭嘉道:“不过,眼下倒又是个时机。”
曹胳膊肘一挺,半坐起来,急道:“奉孝快快讲来。”
郭嘉道:“据探马最新的消息,目下袁绍重病,其二子袁谭、袁尚各怀异心,培植私人势力,将吏们分为两派,辛评、郭图等人支持袁谭,审配、逢纪等则拥戴袁尚,暗中勾心斗角,手足相残,土崩瓦解之势已现。而此时黄河也如一马平川,无风寡浪,我军现在进攻,正是时候。”
曹沉吟不语。
郭嘉续道:“袁绍因悔恨交加,忧郁愁苦,现在日日呕血不止,离死将近。只要听说我军北渡之事,必然发病。那时他纵然不死,也难以对其二子施加影响了。”
荀攸道:“可是只要袁绍一日在,袁军就不可轻侮。”
一直沉默没说话的贾诩忽道:“袁绍原本优柔寡断,现在更如其弟袁术一般,乃冢中枯骨耳,不足为虑。”
曹展展眉,道:“文和也认为现在是我们进兵的好时机?”
贾诩道:“是,我认为奉孝之见十分正确。”
曹嗯了一声,慢慢道:“奉孝、文和之策甚好,我也早想寻机而动,直逼河北。但是我胸中一直有一块心病。当日官渡大捷之后我没有立刻兵渡黄河,也大部种因于此。”
他看看诸人,道:“那就是大耳贼刘备。”
诸人互相瞅瞅,心想:“原来主公心中所虑,竟是那屡败屡逃的刘玄德。”
曹看看几人,哈哈一笑,撑起身体坐正,道:“各位机权干略,智深谋广,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过切勿小视这织席贩屦之徒!此人颇有头脑,只是过于持重,往往丧失良机。但我最佩服他的一点,就是折而不挠。所以他虽然和我交手从未赢过一仗,我却从不敢稍有懈怠。”
问刘晔:“子扬,刘备现在的情况如何?”
刘晔主管军中南部的情报工作,当下道:“明公,那刘备果然并不死心,现聚集一伙山贼草寇,日夜练。并派了许多人手联络黄巾残余势力。看情景是有什么图谋。”
他说话含蓄,曹一听可就明白了,笑道:“他有什么图谋?不就是袭击许昌,劫持陛下的老一套嘛!许都有文若阿飞在,量他眼下也无能为力。”
刘晔与荀彧向来不对脸,对阿飞也深怀疑虑,曹这么说,他心中大不以为然,但碍着荀彧的老侄荀攸也在,就不说话了。倒是郭嘉提醒曹:“汝南周围是昔日黄巾三大主力之一的活动中心,如果刘备将那一带的黄巾都纠集起来,实力不容忽视。更何况他们还可能与荆州的刘表、黑山的张燕遥相呼应,得到他的援助。”
曹道:“嗯,我知道。昨日文若来函,说计划派出一支精锐部队,去扫荡周围的黄巾和山寇,以保障许都的安全。”
郭嘉笑道:“示之以威,文若总是设想周全。不过,仅仅如此,并不为够啊!”
曹想了想,道:“奉孝依你看,应该如何应付?”
郭嘉道:“不如遗书给文若,让他遣出虎贲营,汇同汝南李通的部众,进抵芒砀山,剿灭刘备。刘备乃祸害之源,只要铲除了他,其他诸贼,俱都碌碌无为。”
曹一怔。虎贲营是中央禁卫军中的精锐步兵营,一直被看作曹军的总预备队。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战斗力极强,在禁军中仅次于虎豹骑,而列其它各营之上。许都原本城矮而薄,防护力很差,而周围的敌对势力不但很多,且距离许昌都很近。所以迁都五年来,曹一面加紧修固城池,深挖护城河,而且不论任何情况下,即使在官渡大战最危急的关头,也从不动用虎贲营。以免鹬蚌相争之下,被第三者捡个顺手便宜。
荀攸道:“奉孝,你说让虎贲营去芒砀山?但是文若已经准备令禁军中坚、中垒两营前去鲁山,这时候再同时派出虎贲营去芒砀,许都守护薄弱,实在太危险了,万一被敌所趁,该当如何?”
郭嘉道:“不错,我就是希望对方首尾不能兼顾,难以互相援助。此行虽然有一些冒险,但若能一举歼灭刘备的力量,再敦清鲁山残余的黄巾军势力,则许都之侧再无三日之敌,我军北渡就完全扫除了后顾之忧。刘备暂时与和刘表、孙权等还没有良好有效的联络呼应,目前军力尚弱,这些人又都还不敢自己站出来和朝廷正面对抗,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机会。”
曹看看贾诩,后者点点头:“嗯,我以为此计可行。”
曹微皱眉头:“鲁山方面倒也罢了,小小流匪而已。可是汝南的刘备并非易与,以谁为主将比较合适呢?”
郭嘉和荀攸互看一眼,心中暗想:“放着阿飞这现成合适的人选,主公为何还做如此问?”
他俩虽然意见对立,但若曹一旦决定出兵芒砀山,他们不约而同,都觉得阿飞实在是最理想的主将之选。
贾诩道:“目前军中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各有任务,昨日曹纯督帅自许返回领军营,代理督帅曹洪将军正好脱出手来。主公看,由曹将军担任此行主将,如何?”
曹道:“曹洪么?”
瞧瞧郭、荀、刘三人:“你们觉得曹洪如何?”
郭嘉和荀攸又互看一眼,都大感不妥,连刘晔也直皱眉。曹洪作战勇猛,而且对曹忠心耿耿,但为人贪财气躁,心胸狭窄,决非一军主帅的最佳人选。不过他们也知道,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四大将中,曹最知心的是文武兼资的夏侯惇,最尊敬的是严于律己的曹仁,最爱用的是行动迅速的夏侯渊,最偏袒的却是曹洪。因为曹洪虽是曹族弟,与他同辈,但年龄和曹却相差近二十岁,而且在昔日伐董卓战役中对曹有过救命之恩,曹拿曹洪几乎是当儿子一般看待,虽然不喜欢他的性吝好色并时时规劝,实际行为中却不免偏于溺爱。
所以郭、荀二人都不再说什么,但却都很奇怪:“贾诩怎会如此?”
以贾诩之智力品行,他不可能不知道曹洪并非帅才,也决不可能只为讨好曹曹洪而提此议。
刘晔道:“曹洪将军诚然甚为合适。不过,我看还应该派一位得力大将协助,以竟全功。”
曹道:“哦,子扬属意于谁?”
刘晔道:“威西将军李典李曼成,稳健多谋,而且与曹洪将军数次合作,颇有默契,我以为有他二人领军为帅,可保万无一失。”
曹心里明镜似的,郭、荀二人不置可否,刘晔积极荐举副帅,无非都是不放心曹洪的指挥才能,道:“子扬说的是。文和,你还有什么好主意?”
贾诩微微一笑,道:“主公,子扬所言极是。江东孙策去世未久,孙权遣使者来许都探听虚实,正是他眼下无力北进的表现。曼成将军巡视扬、徐一线,明日也该能回来了。另外,还有个好消息禀报主公,西凉太守马腾已答应钟繇大人,将派其长子都亭侯马超,率精骑两千南下,来助我军抵御袁绍。”
曹大喜:“果有此事?”
贾诩道:“我也刚刚得到钟大人的快报,预计今日他们已经出发。以我看,不如令其暂归曹洪将军节制,参与进剿刘备的行动。主公以为如何?”
诸人恍然大悟,贾诩必是已经想到有此一支援军可恃,才会赞同郭嘉这一稍显冒险的计划。而郭、荀二人更忽然醒悟:“除了四大将,主公决不会把虎贲营交给军中的任何将领。还是文和知道主公之心。”
刘晔又道:“另外,可令阿飞大人为鲁山剿匪大军的监军,以发挥他经验丰富的优势。”
曹点点头,赞同了他的建议,道:“此言甚是,我这就令文若如此办理。”
揉揉太阳,忽问道:“西凉军久与羌、匈等族蛮胡之兵作战,军士勇悍,素有铁骑之名。听说那马超更是武艺过人,不知是否当真?”
贾诩道:“确实如此。那马超威震羌氐,屡败匈奴,人称‘锦马超’,十分了得。”
曹眉目尽展,道:“好。”
传令:“让曹洪、曹真来见我。”……汉末大乱,古阵图全部遗失,我们现在所知道的阵法,大都是唐代以后的学者绘制的,而且许多都是无名氏,既不知其学识高低,亦不知其所绘之图有何依据。痛心疾首啊!……汉代全国人口有五千多万,到三国中期已只剩下七百万,战争代价是何等高昂啊!……短暂的和平,接下来就是三百年五胡乱中华。如果你能提前统一国家,开创一带盛世,少了南北朝那几个黑暗世纪,中国又会少死多少人?……本来我想自己干,不过,现在……我想我可以帮助你来做!
脑子里回响着池早的言语,顺带就闪过他那略显激动的表情。
那是一种充满真诚正气的表情。
难道他真是为了这么正义的理由来到三国,想着要拯救乱世,拯救万民,拯救中国的古文化遗产?
不可能啊!
就算他这么想,我真的能这么做么?我真不打算回去了吗?那边时空局能这么让我们在这里瞎闹?
徐庶袖手坐在一旁,看我在室内转来转去,忽道:“飞兄,你知道鲁山的震天熊吗?”
我一愣,停下脚:“鲁山的震天熊?”
徐庶道:“黄河上游地区,有一支黄巾军,属于张燕的黑山军一系。为首的大头目,外号称为震天熊。”
我哦了一声,心想:“徐庶突然提起这个人,必然别有用意。”
道:“他怎么样?”
徐庶道:“这人是鲁山人,名叫上淮子徒,力大无比,擅使一对熊掌黑铁爪,昔日纵横伊川、临汝一带,令官军非常头痛。”
“……伊川、临汝一带的震天熊?”
被池早一番话搅得非常混乱的脑筋忽然清醒过来,想起早朝时荀彧反复提到三次之多的,就是这个家伙。“你是说,牛金、蔡阳他们准备去剿灭的土匪,就是这个震天熊上淮子徒一伙?”
徐庶道:“正是。”
我打量他一眼:“莫非你认识他?”
徐庶笑了:“飞兄一旦用神,心思真是敏捷。不错,我不但认识他,可以说和他还有点不错的交情。”
我皱起眉:“我恐怕帮不上他的忙。朝议你也参加了,由荀彧军师策划,陛下亲自点将,此次领军的是中兵都尉牛金和外兵都尉蔡阳,他们都只听命于尚书台,不归我司隶府管。”
徐庶道:“今日朝议,飞兄可注意到什么?”
我道:“有什么?”
徐庶道:“有一件很反常的事情,飞兄不觉得奇怪么?”
他话题这么一转,我顿时糊涂了:“请元直指点。”
徐庶也不跟我客气:“你不觉得当朝的皇帝陛下其实很可怜吗?”
我慢慢低下头,掸掸自己的袖子:“元直何所见?”
徐庶道:“当今天子,我看非常聪明,若有强力辅助,未始不能为一代中兴之主。只不过朝中大臣,多无敬爱效忠之心。杨彪袒护袁绍,张温、陈矫、牛金等为曹一党,只看荀彧眼色行事,华歆亲近江东孙氏,诸人皆是明目张胆,自行主张,惟独不把陛下放在心上。”
我苦笑:“元直,现在的情况是,因为荀彧颇知大体,尊敬陛下,他手底下一干文武方能略加收敛,屈就朝堂,否则,……”
“否则怎样?”
我扫了一眼门口的侍卫,道:“必将君非君,臣非臣,朝将不朝,国将必亡。”
徐庶微然震动道:“如此说来,四百年大汉之脉,竟然系于一人身上,岂非危矣?”
我摇摇头,心想:“你是想不到曹丕代汉称帝时汉献帝的惨样。”
知道他受了几十年的正统教育,完全没有改朝换代的经历,实在不敢往下想而已。所谓只知有汉,无论魏晋。其实以他的智慧学识,哪儿会预料不到后面的情景呢?
“飞兄,你何不与荀彧联手,共辅陛下,以成不世奇功?”
我看看他,微笑:“元直,你对荀彧可是大有好感?”
徐庶并不掩饰,点头承认:“正是。中午与飞兄分手后,荀彧专程赶上我,对我很是嘉勉了一番。我觉得此人既忠且良,才智气度,都是上上之选。”
我想了想,道:“元直,你要知道,现在许都文武,倾城军民,皆听命于荀彧。而荀彧此人,虽是智慧超群,却也非常固执。他现在还没识透曹的不臣野心,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运筹使其最终成为大汉的股肱之臣。其尽忠曹之念,并不在皇帝之下。你让他在两者中间选择其一,目前情势下断不可能。”
指望与他合作,说不好听点,那是与虎谋皮。
“噢……”
徐庶默想荀彧朝中言行,轻轻点了点头。阿飞所言不虚。
“元直,你要知道,现在是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纵有忠君效命之念,在此朝中也绝难施展抱负。”
“嗯,”
徐庶沉吟片刻,道:“飞兄如要离开许都,有两个方法。”
“哦,愿闻其详。”
“其一,借助四郡之事,说动曹公,让你千里赴援,撑住长沙危局,牵制刘表的北进计划。”
“北进计划?”
我微微摇头,刘表这人给我的印象实在很差,完全守财奴一个,他根本不可能有这等进取之心。“元直,这话别说曹丞相,就是跟荀军师去讲,他也不能信啊!”
徐庶道:“飞兄何故如此小瞧那坐拥荆襄八郡的刘景升啊?”
我在徐庶面前,什么都不掩饰,撇撇嘴,道:“元直‘坐拥’这个词用得好。刘荆州虽名重当代,但毫无决断力量,说到底也只是个自守家贼而已。纵然拥兵十万,在他手上也是没有一点用处。”
徐庶盯着我:“飞兄,你我一见如故。所以,我有点心里话,想跟飞兄说。”
“唔,元直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
“飞兄,”
徐庶脸色严肃,“飞兄见识广博,心思明白,我是衷心钦佩。不过,这世界阔大,有时侯只凭道听途说,难免谬传八九啊!”
我道:“有这么严重?”
“我兄对刘景升的看法,恐有失之偏颇之处。据我所知,刘表极有抱负,他其实一直关注着黄河岸边的这场决战。而且,”
徐庶喝了口水,低低道,“刘表确有一份北进计划。”
“啊?”
我大吃一惊,“怎么可能?这……这跟历……历来……”
这跟历史说得可完全不一样。
徐庶道:“是啊,这和世人历来的看法大有差异。”
他轻轻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卷白色的绢书。“飞兄你先看看这个。”
我就在他身侧跪坐下来,将那绢书打开,摊在案几上,仔细看去。绢中所绘的山川河流、城堡树林,各有特殊标注。果然是一幅两军对垒,藏兵列阵图。只瞅了几眼,已不禁骇然。
徐庶在图上指点解说:“飞兄请看,这里,正面战场,荆州军兵分两路,襄阳一部自新野沿白河扑南阳,北行进军,偷袭宜阳、汝阳,切断洛阳、长安和许昌的联系;主力则从荆州出发,东移信阳一带,在此地再次分兵,一路攻占郾城、叶城,直逼许昌城下;另一路东北而行至正阳,占领汝南治所平舆,渡沙河,据淮阳。”
他微笑着抬起头:“在当初曹官渡苦斗袁绍的时候,你看若是这三箭齐发,效果会如何?”
我盯着图分析了半晌,越看越难受,终于忍不住转过目光不看那图,轻叹一声:“这就像一个被别人扼住了咽喉的人,命运已不在自己手中。这感觉真不舒服。”
徐庶手掌在几上端着耳杯底,大拇指轻轻摩弄杯的一侧耳环,点点头:“正是。我初看此图,也是这种感觉。”
笑一笑:“如是曹丞相看到,不知是怎样一副表情。”
我轻轻摇头,道:“定然比你我更加震惊十倍。”
徐庶道:“那我们就让他看到。飞兄以为如何?”
我怔了一怔:“让丞相看这副图?”
忽然心中一动,抓住他臂膀,兴奋道:“你是说……哎呀,元直,果然好计量。”
徐庶微笑:“不但是他,荀彧、郭嘉全都要让他们知道。我就不信,这些人看到这副图会无动于衷。”
我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仔细想了想。如果曹瞧见这幅图,一定会令他惊骇万分,重新审视刘表的威胁。此刻北方战事紧张,他一旦对刘表起了警惕,必然会千方百计想法破坏刘表的计划。这时候长沙四郡就是一枚极其适时有效的棋子,精于算计的曹一定会让它发挥充分的作用。那样,见机而动,我就大有可能得到离开许昌的机会。
“你怎么得到这副图的?”
徐庶道:“当我去年南逃长沙,被张太守、桓先生收留安定下来以后,就和师父联络。恩师来信给我,说大变将生,你们必须精研兵法,方可在这乱世立足。所以我和庞师弟、崔师弟等就定期碰面或书信往来,探讨各种战略战术。半年前庞师弟有次给我写信,提起此事,和我讨论其中疾行夜袭的战术。后来我又综合了各种迹象资料,推断出了刘表的整个计划。”
他瞧我一眼:“你放心,虽然我只是推断,但我上月在北来的路上专程去襄阳见了一个人,确定我这一份,和刘表本人的计划一模一样。”
“元直见了谁?庞统?水镜先生?或者……诸葛亮?”
“咦,飞兄如何知道诸葛亮之名?”
我张口结舌,这下尴尬了:“啊……”
在这里现代人太熟悉往事也不好,时时提防着,还是有漏嘴的时候。
“嗯、嗯……哦,我和他兄长诸葛瑾有一面之缘,曾听他提及家事,甚是称赞其二弟诸葛亮的惊人才华。目下他们正住在襄阳,据说与水镜先生相处很好,而且和刘表、蔡瑁有亲戚关系,你见的这个人,脑筋这么好使,消息这么灵通,除了令师尊师弟,恐怕就只有诸葛亮了,所以顺口一猜。”
“哦,原来如此。飞兄原来还见过子瑜。”
徐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怎么飞兄头一次见着我,就好像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似的,什么都知道呢。原来是子瑜说的。”
“是啊是啊,不然我也不知道元直的大名事迹啊!”
我如释重负,差点就要伸袖子去擦头上的细汗,心想:“以后可不能胡言乱语,瞎侃盲动了。”
这急中生智虽然比浆糊胶水还好用,破洞补完一个接一个,可不定哪天就惹出大乱子。
徐庶至此完全释疑。我交游广,跑的地方多,这他是知道的。至于我其实并不认识诸葛瑾,那就不是他能想到的了。
“飞兄所猜三人,确有资格破此疑问。那诸葛孔明虽然年幼,不过却是我们中间最聪明的才子。我也猜测他们三人也许知道一些内情。可是我背负人命,又身担长沙重任,实在不能贸然去他们的住所,以免别生事端,妨碍他们的清静。所以我去见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最清楚所有情况的人。那就是蒯良先生。”
“蒯良先生?”
这个人我不怎么太了解(了解也不能乱说话了)就摇摇头:“我跟他不熟。”
徐庶道:“蒯良先生是襄阳第一智者,只是他为人内敛,不爱张扬,名气就不及其弟蒯越那么响亮了。其实这份北进的计划,就是出于蒯良先生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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