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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飞
小胡子少年扫我一眼,不屑道:“久闻飞侯治下,号令严明,军纪森严,今日一见,哈哈……”
和那白面少年相顾一眼。那白面少年同时“哈哈”大笑,他本来不善此道,这次为了配合同伴,笑声和笑容都显得特别诡异。
我轻轻哼了一声。
那二人本欲大笑三声,以示轻蔑。却被我这骤然一声哼得心中忽生不爽,当即压住笑声,诧异地看着我。
我盯了那白面年一眼,接着盯住那小胡子少年,淡淡道:“我就是阿飞。小孩子想清楚再说话,别激怒我,至少也得为你家主人考虑一下。”
小胡子少年脸色立变。我说的是实话。虽然荀彧欣赏爱民的地方官,遇到这种事都是压制武将,偏向文职,但郏城这么公然抵制军方,不大开城门迎纳京都禁军,已属不恭。而事后更不稍加解释,前来犒军,就更不是大汉法律的正常规矩了。此时自牛金以下,群情激愤,再把我这唯一能控制局面的人给惹翻了,当真一怒之下,袖手不管,那屠城灭族的举动,蔡阳他们也不是干不出来的。纵然你家主人有三头六臂,也别想在五千精兵的围攻下逃得生去。
我面上不动声色,暗里不住加强内力,补充至双目,问道:“请问二位高姓大名?”
对视半晌,那小胡子终于被我目中神光所慑,退后两步,单膝跪倒:“故安柳易、霍奴,拜见飞侯。”
他身后白面少年怒道:“柳易,你……”
我目中分出一道奇光,忽地也罩住了他:“霍奴!”
那白面少年怒目而嗔:“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眼睛与我对视。我只觉左眼如被一道细细但却炽烫之极的火焰炙了一下,瞳孔微缩,内气运转立感不畅,目中异芒顿去。
第一次试用催眠之术,结果彻底失败。
那小胡子少年打个激凌,清醒过来。
我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和常大人,今日之事,屈在贵城,还望他二位速速派人出来犒赏三军,是为正理。”
心中充满失败的失落和愤怒,我不自觉地加强了内力,不但震得对面二少年心神摇曳,四周曹营众将也都有身形不稳的感觉,曹遵脑子本来晕荡,这下更是控制不住身体,“叭叽”一声,又歪倒在军毯上。
柳易、霍奴暗暗心惊,均想:“便是昔日我家老主人,内力恐怕也未到这等境界。”
霍奴收起怒容,扶起柳易,转身上马而去。
牛金向众将看了一眼,一齐上来道:“飞侯,我等……”
我摆摆手,道:“诸位大人,剿匪大任在身,勿要多生事端。若郏城犒军谢罪,这次就算了吧。”
蔡阳恭恭敬敬道:“是,一切但凭飞侯处置。”
牛金、朱赞心想:“这家伙怎么突然老实起来了?”
蔡阳在禁军五营都尉中年纪最大,脾气最躁,资格最老,武功最高,这几项加起来,养成了他目空一切、骄横跋扈的习惯。同级别的同僚里,牛金长于组织,他的虎贲营训练有素,平日比试起来,综合战斗力五营第一,所以蔡阳对他还客气点。其他的几个,朱赞和曹遵年轻名浅,根本不敢多说什么。武卫营主将韩毅是文职出身,现在只是兼管武卫营,就更不放在他眼里了。
现在,连他说话声音都小了八度,牛金、朱赞更是躬身诺诺,曹遵躺在地上,迷迷糊糊,意见自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当下牛金下令扎住大营,各军就地休息。
后营我全交给了公孙箭指挥,他久在军中,熟门熟路,什么都不用我心。
一切安顿下来,坐在自己的营帐中,我闷闷不乐,侧着头想心事。
帐蓬里只有池早和徐庶,池早道:“咳,那小胡子真冤,被你给蒙了。不过你不错嘛,现学现卖,居然也卖得一二不离三,聪明!”
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会捣乱看我笑话。不过他医术一向平平,居然能看出我对柳、霍二人使用了催眠之技,倒也算得异数。便道:“池大医官有何见教?”
池早道:“没有啊,不过我见别人使这功夫,好像比你多道手续。”
我心头一跳,道:“哦,什么手续?”
池早嘿嘿一笑,右手伸过来,五个又细又短的指头一阵乱晃:“拿东西来换。”
哼,好小子,就掐准了我嗜武如命的脾气,乘机敲竹杠。
我倒是有八门金锁阵的阵图,是池早最希望得到的东西。不过当日曹赠图的时候只有曹休在场,他不是多话的唐僧,我又对阵法其实没什么兴趣,视若无睹,携如不带,一直都跟没有这东西一样。池早虽然无赖贪心,却也无从得知此事,所以到现在也没拿到手。
我想了想,有点不甘心:“你想要什么?”
池早道:“临走的时候,曹丕好像送了你一样东西,是什么宝贝啊?”
“啊,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远远地没看清楚,所以才问你啊!”
我道:“池兄,别太过分哦!”
池早笑嘻嘻道:“怎么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别说,我还真是有宝贝,而且不止一件,是许多件。
前日出征之时,曹丕三兄弟闻讯赶来为我送行,每人都送了很多礼物。
说起来很惭愧的,他们哥儿仨虽然拜了我做师父,实际上我还什么都没教他们,见他们送这等贵重物品,实在不是很好意思。不过对方这么诚心诚意,也就没太多推辞,一一迅速收入怀中。池早虽然善于偷窥,却也只见一斑,未知全貌了。
我拍拍手。刘纲立刻撩开帐门,从外面走进来,听候吩咐。
我道:“去取曹公子送的那个包裹给我,顺便请公孙从事来一下。”
刘纲领命,不一会儿抱着个大包返回来,公孙箭跟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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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 第五卷 兵发伊川 第九章 英雄美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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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们一眼,让刘纲打开包袱,笑道:“第一回给人做老师,收了些徒弟孝敬的东西,大家都可以过来选一件自己喜欢的,算是同喜吧。”
包袱摊在地席上,“哗啦啦”一通响,露出里面的礼物来。
池早和公孙箭都忍不住“哦”了一声,徐庶也注意地看了一眼。
长长短短,都是些带鞘的刀剑。
池早大失所望,道:“都是这些玩艺儿啊!”
我虽然喜好兵器,但这次曹丕送得实在太多,物以稀为贵,所以也不是太上心,一时之间也没顾上细细查验。顺手取过一口剑,问刘纲:“这是什么剑?”
刘纲取出一份礼单,念道:“飞景剑:长四尺二寸,重一斤十五两,淬以清漳,饰以文玉,表以通犀,光似流星。价值黄金100两。”
我扔下剑,又拾过一口刀。
刘纲念道:“素质刀:锋似寒霜,刀身剑刃,长四尺三寸,重二斤九两。价值黄金300两。”
我轻轻一拔,半个刀身出鞘,帐中顿时生出一股寒气。
公孙箭失声道:“好刀!”
我还刀入鞘,随手把刀抛了给他,微笑道:“宝刀配英雄,你既识货,这口刀就是你的了。”
公孙箭大喜。
我道:“你小心点,这刀有些古怪,是两面开刃的。”
公孙箭应了一声,拔出刀来仔细观赏。
池早哼哼两声:“有什么好瞧的。”
问刘纲:“什么长的短的轻的重的,你只告诉我,这一堆破烂里面,哪个最值钱?”
刘纲不满地瞪他一眼。最近两天,每逢宿营轮值回来,他都百事不做,抱着这些刀剑反复摩挲,如痴如醉。池早居然称之为破烂,实在让他这脾气极好的人也很生气。应道:“这里七刀五剑三匕,均是许都名匠千锤百炼、万中择一的名器,价值已不能用其造价来衡量。”
池早不耐烦道:“你就告诉我哪把造价最高就行了。”
刘纲从包袱里拣出一口匕首:“这口扬文匕,价值黄金三千两。”
池早两眼一直:“三千两黄金?”
接过那匕首,左看右看:“这么个小东西,它就值得三千两?”
刘纲道:“是,因为它是当今伏皇后在曹丕公子十二岁生日时赐赠的生日礼物,造价虽然只有三百两,但兵铁市上标价三千两收购。”
池早眼中放光:“好好,这东西好。”
把玩两下,揣进怀里。对我道:“就算便宜你……不行,不能便宜你,喂,小刘啊,你整天带着这些破烂也够辛苦的,你也选一样拿去卖卖赚点零花钱什么的。”
刘纲一呆,看看我。
我笑着点点头。
刘纲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从一堆兵器里挖出一件来。
池早从他手里抢过那礼单,看看他手中兵器样式,念道:“含章刀:彩似丹霞,长四尺三寸三分,重三斤十两。价值白银七百两。”
上上下下看几眼,奇道:“哎,数来数去,这把破刀好像是最便宜的一把。你这么向着你主子,不给我面子啊?”
刘纲忙道:“池大人,小人哪儿敢啊!我实在是最喜欢这口刀。”
池早狐疑道:“是吗?这么长,这么重,背着就难受,还最不值钱,有什么好啊?”
公孙箭道:“池大人,刘司马他膂力过人,以力破巧,使刀自然越长越重越好。”
我道:“能杀人的刀才是值钱的刀。看你挑的那东西,能当兵器用吗?”
池早把礼单还给刘纲,摸摸胸口的匕首:“管它呢,反正我又不用它杀人,回去就卖了。”
我和公孙箭、刘纲都大笑,坐在一旁的徐庶也忍不住笑了。
我一侧脸,道:“元直别光顾笑啊,过来选一枝吧。”
徐庶摇摇头:“飞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早已弃剑学兵,就不必了。”
我还没劝,池早先急了:“那怎么行,徐先生,来,来,你一定得选一个好的。”
问刘纲:“除了我这一个,还有哪一个最贵……”
刘纲心想:“都拿去卖啊?”
徐庶一听这不像话,道:“池兄……算了,还是我自己选吧。”
过来扫了一眼,挑中一口流彩剑。
刘纲暗暗喝彩:“这位徐先生才是行家。”
他暗中测试过,这里诸般兵器之中,以公孙箭得到的那口素质刀最为锋利,但论到淬火之纯,轻便坚韧,还得算这口流彩剑。
我挥挥手,刘纲收起包袱,退了出去。
池早叹了口气,道:“看你可怜,我就告诉你刚才应该怎么做吧。”
低声在我耳旁说了几句。
我恍然大悟,后悔不迭:“原来纰漏出在这里。这几句话还不值一钱。”
池早道:“我也累了,闪先。”
站起身,哈哈得意笑了两声,心满意足地走了。
肉疼了一会儿,我摸摸怀里,还好,那里还有两件宝物,不过却只适合送给美人。
美人!一想到这两个字,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也不知道阿樱她们怎么样了,是不是见着貂婵了?”
这时,公孙箭向徐庶请教那柳易、霍奴以及他们的主人的来历。
徐庶皱眉苦思。事实上自打看到城头那一箭射下来以后,他就一直没松开过眉毛,也没多说过一句闲话。
公孙箭道:“是不是当地某个豪族?不然没有这么大的声势胆量。”
我点点头,很有可能。没有很硬的来头背景,绝对不敢这么箭射曹将,孤闯军营。
徐庶缓缓道:“问题是我想了这么久,也没想出来本地有什么豪门敢这么横。”
我道:“也许我当时应该答应他们的要求,去见见那人。他手下的柳易、霍奴武功不弱,胆气更是惊人。能使用这种人才做家仆的绝非等闲之辈,算个英雄人物。”
公孙箭道:“飞帅去时,一定带着我啊!”
我看看他:“你也想去?嗯,那人弓技如此随心所欲,确实也难得一见。”
郏城的犒军行动出人意料地迅速有效,不到半个时辰,牛金已经接收到干麦二百五十石,粗粟一百五十石,粝米一百石,粲米二十石,以及少量肉类、甘豆和蜂蜜。
面对如此赠单,即使最挑剔的蔡阳、曹遵也表示满意,一个中等城市竭其所有,一个季度大概也就能上交国库这么多了。
而郏县却非常之小,小到全城的耕地一年下来能不能收到这么多粮食,还得看老天是否风调雨顺,加意照顾了。……确实,一下子涌入五千大军,不是这个城市能够承受的。
接受大礼的同时,几乎所有人也都认同了郏城两位和善老人的委婉说法。
是夜全军牙祭,举营皆欢。
肚子里装着足够的消耗物,各营的将士们慢慢都睡着了。
我松了口气,这个插曲结束得还算圆满。
私下里,满腹疑惑的徐庶在一个最不被人注意的时刻向那两位老人询问了城中那神秘豪士的来历。
他的询问是技巧而隐晦的,但依然失望。
因为老人们只是摇头,并无一言回辞。
徐庶因此劝阻了我和公孙箭入城拜会对方的冲动。
“飞兄,现在不是见他的最好时机,他预计到我们会有的举动而令这两位多经世事的老人为使,就是不想我们套出他的来历。此人如此故作神秘,我们就偏不去见他。且让牛都督派人去吧。”
果然,第二天出使郏城的朱赞也没有能见到那神秘箭手及其属下的柳易、霍奴等人。县令常林殷勤而冷淡地接待了朱赞,但丝毫不肯吐露半点那人的情况,令他失望而归。
徐庶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肯定地对同样失望的公孙箭道:“你不用担心,我有一种感觉,我们一定还会见到这个人的。”
第六个日头,中午的时候,剿匪大军到达目的地——伊川。
伊川的历史非常悠久,神农时代就有伊国之称,尧时称伊侯国,舜时称伊川。其文化源远流长,是中原文化的发祥地之一。
牛金自然不会想到历史文化之类不相干的鸡毛蒜皮,到达伊川,他立刻依山傍水,扎住军营。四下大撒探子,寻访敌方消息。
而且他几乎同时就召开了团以上干部才能参加的加密级军事会议。
除了四位都尉、十位司马,剩下的,只请了我和公孙箭两人。
我让公孙箭作为我的全权代表列席,自己则称病不出。
牛金对此虽然不悦,却无可奈何,任你管天管地,总不能管我拉屎生病。
我这么做有对本地黄巾不屑的成分,毕竟我强敌弱,相差悬殊。另外,对出发时牛金赞贬难分的言辞也是心怀耿耿,难免也有你又算老几,还敢来对我指手画脚的不满。
但最主要的,是因为我的帐里到了一位客人。
一位美丽可爱的客人。
呵呵,有美人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飞帅,你还记得我吗?”
当那一男一女被带到我面前,蒙面少女笑盈盈说出第一句话时,我愣了一下。
这声音好像阿樱啊!
“怎么会忘记呢?小凤儿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啊!”
毕竟没有多长时间,我看看她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随即就醒悟到她是谁,高兴地站了起来。
那少女欢喜地撕下遮面的丝巾,冲她身旁的那人道:“三师兄,我说飞帅不会忘了我吧?”
一张气质纯净的美丽面孔呈现在众人眼前,果然是淳于宾的另一个女徒,阿樱的师妹张凤。
我挥退了刘纲,问:“你怎么会找到我军营里来的?”
看看她旁边:“这位是谁?”
那人急忙摘下黑色布巾,乃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行礼道:“飞帅,淳于铸给您请安。”
双膝跪倒,给我磕头。
我是现代人,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跪拜的破规矩。自己固然不愿给别人磕头,更不喜欢别人给我来这么一下。急忙伸手往他胳膊下一扶,阻止他行礼。淳于铸只觉如碰铁柱,一股大力掀起,要把自己抬将起来。他本来瞧我年纪甚轻,并不想行晚辈礼节,但行前受师父叮嘱,见到飞帅必得行此大礼不可,却是不能违抗,已然别扭。我这么大喇喇阻他,心中更感不悦,不觉暗想:“你以为这么就能拦住我了么?你不让我磕头,我偏要磕两个让你瞧瞧。”
他使出内力,我只觉手下一沉,“咚”地一声,让他磕了一个头。
我本来只是随意一伸手,用了三成劲,心想应该够了。不料淳于铸功力深厚至斯,暗暗吃惊:“这孩子已经得了淳于家的真传。”
见他又要磕头下去,内力一变,运起淳于氏“秋风扫”中的玉滑心法,柔里藏坚,将他下压的力道尽数化解,轻轻拉了他起来。
淳于铸脸色一变,正要说话,我已经抓住他手,笑道:“都是一家兄弟,为什么这么客气啊?阿樱常和我提起铸兄弟。”
对张凤道:“阿樱常说她本门的师兄中,三师兄的武功最是扎实。今日一会,果然不错。你三师兄的武功,在你们之中是第一的罢?”
张凤道:“是啊,我大师兄、二师兄热心功名,出道很早,师父的本事没能学到三成。只有三师兄甘于寂寞,刻苦练功,在我们师兄弟中排名第一。”
淳于铸满脸通红,低头道:“飞帅功力深不可测,淳于铸衷心拜服。”
张凤笑道:“那还用说,连师父都佩服飞帅的不得了,他当然很厉害了。哎,这位先生是谁啊?”
我向他们介绍徐庶,又给徐庶介绍他们的身份。
张凤笑道:“徐先生好。”
她圆圆的脸蛋,一笑起来两眼熠然有辉,顾盼生情,神态特别可爱。徐庶听着她柔美的笑声,心中忽生荡漾,想道:“想不到苦寒北地,竟也有这样的女孩子。”
寒喧几句,话入正题。张凤道:“我们师兄妹这次奉师尊之命,兼程赶来,是向飞帅告知本地黄巾的详细情报的。”
我端正起脸色,道:“哦,淳于先生怎么说?”
古代这时候交通极其不便,也没个电话手机网络卫星什么的。我考虑到这个问题,在刚返回许都之时,就和赵楷、淳于宾、杜似兰等联络,要求因地制宜,在各战略区设立情报站,以专门的人手负责。他们颇为赞同此议,大家都是干事的人,所以各区的联络站很快就建立起来了。西北和西南的情报站首领分别是张凤、赵睿,宛南荆北一线却是杜似兰亲自掌握。这以后虽然信息由于传递速度的限制仍很缓慢,但我的消息来源却比从前强多了。即使不出门,天下的大事也能知道个七八。
各地区的联络站都设有比较充裕的精干人手,平时赵楷向我通报本地情况,也都是派他们潜来许昌,将情报转交给我。此次西北情报站的首领亲自出马,找上门来,可见情况非同一般。
张凤微微笑了一笑,道:“飞帅不必如此紧张,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我点点头:“我知道。”
张凤在腰间丝带上摸索了一会儿,取出短短一节细青竹,递了给我。我手心向上摊平右掌,左手握好那截细竹的中身,将较粗的一头往右掌上杵戳一下,然后左手轻轻向上一拉,一个小小纸卷已落在我右手掌心里。
淳于铸双眉一扬,嘴里发出轻轻“啊”地一声响。
我顾不上看他一眼,立刻小心地打开那泛黄的纸卷,在熟悉而温馨的感觉中,仔细。
张凤观察着我的脸色,轻轻不为人察觉地摇摇头,心想:“飞帅确实爱纸,真是个怪人。”
造纸术是中国四大发明之一。最早的纸张出自于汉武帝时期(公元前140-前87年)这些最初的纸张,质地粗糙,大都为麻类、纤维所造,还不能做书写的材料。到了东汉,造纸工艺有了很大的进步。《后汉书·蔡伦传》记载:“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者谓之为纸,缣贵而简重,并不便于人。伦乃造意,用树肤、麻头及弊布、鱼网以为纸。元兴元年(公元105年)奏上之。帝善其能,自是天下莫不从用焉,故天下咸称蔡侯纸。”
又据《东观汉记》记载,蔡伦用树皮做谷纸,用鱼网做网纸,用麻做麻纸,并且经过很多工序。如用树皮造纸,要经过剥皮、沤烂、蒸煮、舂捣、漂白等工序,从而使纸张平整、光滑,适于书写。
张凤并不喜欢纸。虽然她还很年轻,但却和老头子的师父一样不喜欢纸。他们觉得纸既无简之厚重,又少帛之耐用,容易破损而且书写不易,造价也不比上等缣便宜,实在极不适合撰写这种机密情报。但以这种纸作为载体,却是飞帅特意向师父要求的。近两个月里,张凤向许昌传递了不下十次情报。派遣赴许的属下中有一个非常精干、千中挑一的家伙,他去许昌的次数最多。这人每次回来,都无一例外地会特别提到飞帅拿到纸情报时的愉悦表情。“那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准确及时的情报,而似乎是飞帅非常喜欢抚摸纸张的那种感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一次实在忍耐不住,这家伙如此描绘说。虽然她立刻厉声制止了他的乱嚼舌根,但心里却很困惑。私下里,她也向师父请教过,师父虽然渊博,却也不明所以,只能猜测飞帅有爱纸的怪癖。
对于纸,我确实有特殊的感情。在我们那个时代,平时很少见到纸张,因为除了我之外,周围的好友同事,甚至整个“守拙一族”和“神游世界”中,都几乎没有一个人是还在用笔和纸工作和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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