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酒·神仙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今日痴
还未近火海,本仙姑就给热的满头大汗。
那一片火海,竟是七色。
灵鹫宫仙姬手一招,七把颜色各异的芭蕉扇自火海之间一闪而过。道:“诸位仙君都看到了,火焰有七色,对应七把芭蕉扇,每一把扇子可扇灭相应颜色的火焰。仙君们所要做的,便是寻出其中一把,灭了火焰,便算过关。”
众仙面面相觑。
扇子只有七把,也就是说,这一关最多只有七仙能过。
这位女御帝姬可真考验人,第一关看似简单,却要闯阵者有些应变才行。况且凌空摘花,要快准狠,身有残疾或腿脚不便的,定然是通关不过的,就此杜绝了哪个歪瓜裂枣仙 过关的可能。再瞧这第二关,取扇灭火,太上老君炉子里的火那是普通的火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易,非要有两把刷子才行。反正本仙姑是过不了的,左右看看四周,面露踌躇的仙君不少,看来这一关就是没有限制,也是要刷下不少闯关者的。
本仙姑关心的事只一件。此时眼角一转,某穿白衣的帝君正唤着二个灵鹫宫的仙姬问话。片刻后走了过来,停在衡清身边。本仙姑不得不承认,一同站在衡清身旁,距离太近,压力很大。
压郁着一股闷火,却不能发泄。
祗莲帝君道:“早先捣乱的那位,给请到执事殿不久,忽然晕迷了一刻,醒转后一问三不知,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衡清帝君向来聪明,不知道对此有何看法?”
可怜的魔都小王子,本仙姑对你深感歉意。
衡清悠悠道:“此中当然且必定是大有缘由的。或许是祗莲帝君哪回不谨慎,得罪了魔界的小王子不自知?”
祗莲帝君冷哼一声,眼波一转扫了一圈,道:“却不知何时衡清帝君多了名侍女,现今怎么又未见踪影?”
此时幻化为路人甲男仙模样的我正化幽怨为暴躁,频频抹汗,闻言手一抖,帕子便以不甚文雅的姿势跌入地下。二束寒芒打在我身上,惊起我一身白毛汗。衡清手一招,却将帕子拾了起来。
“本上君新近的确收了一名侍女。左右瞧着顺眼,便受到身边准备朝夕相对喽。。。。这位仙僚,面生得很,怎么称呼?”
“本仙叫一枝梅,是名散仙。这位是火梧山的凤王罢?失敬!这位是?衡清笑眯眯道:”这位是青丘的祗莲帝君,怎么,没瞧过?“本仙姑顿觉自己似乎笑得有些狰狞,尖酸刻薄道:”便是瞧过有如何?小仙名讳鄙薄,定入不了祗莲帝君此等高高在上的上君的法眼。“
本仙姑苦大仇深的模样明显镇住了祗莲帝君,他面上一阵愕然。随即淡声道:”这位仙僚说笑了普通的散仙如何能来这里。“眼光却又在我身上转了一圈。
又惊起我一层新的白毛汗。
幸而闯关开始了,二道寒芒很快移开。我迟疑对一枝梅密音道:“这次你能成嘛?”不信任的口吻大大刺激了一枝梅的自尊心,才要往阵法入口而去,手腕却一把给捉住,想起衡清有些恼怒的声音:“你莫要去干蠢事。否则我便揭发了你。”
我一跺脚:“你。。。。”
衡清眼珠一突:“如何?”
本仙姑想说你莫多管闲事的,临出口却气弱换成,你把帕子还我。衡清一哼,面上却泛起了一丝笑,松了手瞬间没有身影。
灵鹫宫的仙姬们一旁虎视眈眈地瞧着,我虽变了个模样,到底是衡清保的,保人都警告了我自收起了浑水摸鱼的心。只是,浑水摸鱼不成,偷偷将一枝梅放出去捣乱还是成的。。。。
我半天没有动静,把一枝梅急得团团转,迭声催促道:“姑姑,闯关都开始了,再不去就迟了,莫非你不信我了?这次我一定能成功的!”我叹了口气,有些沮丧道:“倘若你力气没处使,给我搭个凉棚罢,热死了。”
将儿子自背后的竹排抱出来。小东西两眼无神,尖尖的耳朵此刻无精打采的垂下,原本蓬蓬小尾巴耷拉着,一身光滑漂亮的毛皮给热气蒸了个半湿,皱巴巴的。本仙姑看得大为心疼,一边拿袖子抹汗,一边喂了点水,而后捏诀化了一把小扇子给我儿扇凉。一枝梅也真是乖巧得很,真的给我搭了个凉棚,凉棚四周垂着珠帘,珠帘也不知是用什么串起来的,泛着丝丝寒气,将七色火焰山的热浪阻了大半。一枝梅不仅搭了凉棚还造了一只凉榻,做完了又伏在我身边,尾巴夹了一把大蒲扇,给我们扇风。本仙姑很满意。
我与寒儿不比那些修为深厚的上仙,能以仙术抵挡热气,以至于这般狼狈。
我心道,罢了。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可以争取总要争取一下,争取不来的,出口气也便算了。
男欢女爱此等事,总要你情我愿才行。祗莲帝君真要给自己寻个匹配的仙侣,本仙姑还能将他抓了绑在身边永世不成?心意不在,便是得了身体,也是煎熬。还不如爽快些断个干脆,大不了本仙姑伤情个一百年二百年的,回头又是一名快活神仙。
丝丝凉气甚舒适,本仙姑在一腔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悲伤苦情中略打了个盹,教一阵喧哗声吵醒。半晌回神,看到七色火焰山的火焰竟都熄灭了。衡清一手抓了七把颜色不一的扇子,身边围着诸位一同闯关的仙君,有的脸色难看,有的愤怒,有的傻了眼,七嘴八舌的吵嚷。
连一枝梅也是面露古怪,连扇子都忘了扇。
我大奇,晓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一场好戏。“方才发生了何事?”
一枝梅道:“衡清帝君以不正当竞争的手段,将七把芭蕉扇全收了。”
他啧啧:“凤凰族擅火,能灭火的芭蕉扇自然是此族的天敌。想来衡清帝君对七把芭蕉扇定有特殊的感应,寻找起来分外容易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么做大耗仙元,他这是脑子烧糊了还是怎么的,竟做此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此时灵鹫宫的几位仙姬朝衡清走去,一名嗫嚅道:“衡清帝君,你这个不合规定。。。。”衡清眉梢一扬:“规定确实写着一仙一扇,可也没说不能一仙多扇啊。这不合规定一说,从何说起?”
另外一名仙姬机灵些,连忙赔了个礼,软语细声请各个吵吵嚷嚷的仙君稍安勿躁。而后对衡清道:“相宜姐姐请帝君到一旁相议。”
一枝梅左顾右盼,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火焰山早给火烤红了,热浪仍一阵一阵的。本仙姑忍不住嘱咐了句:“扇子莫停。”儿子耳朵抖了抖,下巴蹭了蹭寻了个舒坦的位置继续困觉。本仙姑也觉得余困未消,眼窝里水珠一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嘴巴正张至一半,突听一枝梅纠结道:
“姑姑,你那负心汉望过来了。”
衡清过来时,面上有悻悻之色。
我早知道了结果,因为不久前,灵鹫宫的那位相宜仙姬伙同另一名同样鼻孔朝天的仙姬捧着令旗,据说是领了帝姬的法令重铸火山。继而将六柄芭蕉扇投入火海之中。闯关的继续闯关去了,现下衡清手上只存了一把。
本仙姑勉励道:“衡清帝君手里这一把,颜色鲜艳夺目,一看就知道是最扎眼的,十分出类拔萃。”衡清脸色阴郁,仍心有不甘地嚷道:“白费了些力气。”
瞧他气色有些发白。我动容道:“你该不是因为我才这么做的罢?”衡清横我一眼:“莫自作多情。”我道:“总之承你的情。”衡清嗤了一声,面上却现出些受用之色。我连忙倒了干净仙露递了过去,讨好道:“且养养神。”
那边的闯关很快结束,不出意料,祗莲帝君就在过关的那六名仙君之中。
刀山火海,接着是水泽——一眼望去白汤滚滚,竟是一条大江。
灵鹫宫的仙姬领我们过去,本仙姑没有心理准备,迎着潮湿的风一吹,机灵灵打了个冷颤。
造孽啊!方才那么热,骤然这么冷,哪位身子不甚结实的仙,不垮了才怪!
堤上正拴着七条小舟。灵鹫宫的仙姬笑咪咪道:“这一次,各位仙君乘船过河即可。只一点,过河途中不能动用仙术。是否过关,待到河对岸公布。”
仙君们面面觑了会。
衡清道:“妙极,想不到在三重天还能体味一下凡夫艄公的滋味。”我却盯了衡清一边手臂一眼,道:“这可要使些力气,你的手臂还好罢?”自方才就见衡清揉着,似乎是伤着了。那舟子十分轻簿,看上去只能坐个一人的模样,本仙姑再去搭个便风舟,搞不好一阵风吹来一个掌握不好船就翻了。倘若这当口艄公的手臂还伤了,那就有些不妙了。本仙姑从实际出发这么想了一想,不由眉头紧锁。却见衡清骤然像听了什么美妙至极的事一般,眼光灼灼地望过来,笑得那叫一个甜丝丝。
正给衡清发亮的眼珠子闪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蓦听一个声音响起:
“姑姑。”
一听这个声音我身一僵一回头,笑得一口牙全龇了起来:“原来是祗莲帝君,在下一枝梅,你认错亲戚了。”
祗莲帝君充耳不闻:“姑姑,到这边一下。”
本仙姑面露不悦,正义凛然道:“祗莲帝君,都说你认错亲戚了。小仙虽位阶低微,但士可杀不可辱,我堂堂一介男仙,怎么可能给错认为是你的什么‘姑姑’?”
“摸摸你的脸。”衡清似乎看不下去了,面皮抽搐,垂头压低声音与我道。我一愣,手往脸上摸了摸……面皮似乎滑了些,鼻子尖了些,眼睛大了些……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明明捏诀变成路人甲男仙的模样的,怎么又变回原来样子了?本仙姑一窘,面皮有些发辣。
“你道那些仙姬说在此地不能施展法术是玩笑的么。水泽周围都给下了某种禁制,一切法术在这里都失效。你那小小幻术早在进了禁制范围便自动消失了。难为你还自娱其乐许久。”
我有些恼羞成怒,狠狠瞪了衡清一眼。
本仙姑这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早一刻还觉得,衡清此仙稍稍有些顺眼。再瞧瞧一旁,祗莲帝君左右扫着我与衡清,居然还有脸满面阴沉的模样。本仙姑越发愤怒,道:“祗莲帝君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这里遍布帝姬的耳目,到时有什么误会,对你对我可不好。”
也不知是否眼花,话说完两边帝君脸色都有些古怪。
衡清略一扯我衣袖,催促道:“咱们走罢。”身影一晃,祗莲帝君挡到面前:“且慢!姑姑随我。”
我的脸上瞬间都是哭笑不得。
若不是二位帝君对求亲之事都是一副誓在必得的模样,本仙姑都给感动了。我道:“衡清,我跟祗莲帝君一起吧。你自己小心一点。”衡清脸一变,想也不想就脱口说:“不成!你是我保进来的侍女,哪有不跟着我的道理。”我苦口婆心道:“你手臂已经伤了,还是将力气省下来闯下一关才好。等了对岸,再汇合便好。”
总算劝走衡清后,本仙姑十分孙子地跟在祗莲帝君身后。
灵鹫宫的那些仙姬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也不多说一句。
此时江面隐隐有白色雾气缭绕浮出,祗莲帝君身形一闪,一个优雅的纵跃落在小船上,波纹不兴,小船闪动一下都没有。本仙姑一撩袍子,以自认还算优美的姿态也随后跳下,小舟很不给面子的猛一沉,一阵摇晃。
腰间一只手一扶,一把轻轻的声音道:“小心。”本仙姑一声干笑,此时顾不上儿女情长因爱成恨与面子,紧紧捉住帝君的手腕颤颤弯□体,一沾到船肚,立即紧紧攀住。
一枝梅的密音充满不屑:“姑姑,什么关心体贴根本是骗人的,你其实是怕那只火鸡错手将你翻到江里头罢?”
本仙姑哼道:“废话,虽然本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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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也搭过舟子,那从前都是在小沟里头,手一够都到左右对岸了。这么大的江再配这么小的舟这还是头一回搭。你再瞧瞧上空那块乌云,眼见要下雨刮风了。”
此时的祗莲帝君已经松了缰绳,手握一竿竹竿一撑,小舟瞬间移开了去,没入簿簿的雾气里。儿子也从我背后跳了出来,蹲在我面前,有些迟疑地盯着他爹。撑船的帝君如有感应,适时回头望了一眼,眉眼间竟大有温柔之意。
“寒儿。”他轻轻唤道。
本仙姑懒得看他们父子情长,左顾右盼。四周一片白,此时离江不远,隐约能看到其它小舟晃动。最近一只舟上站的是一个很眼熟的红色身影。正拼命向这边挥手。本仙姑定晴一瞧,衡清手里握着一物,我也挥挥手,那边一下子感应了,似乎还挺高兴,下一刻一阵悦耳的笛音便传了过来。
一股子风吹来,小舟晃了一晃。本仙姑捏了一手汗,识相地将身体再伏低一些,忍了数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手握成喇叭状,大声喊道:“衡清,别吹了,仔细撑船——”
话音一落,船前面哗啦啦一声水花大响。
水花哗啦啦一声大响,浮出一物。物事黑乎乎,本仙姑不提防吓了大跳。看清楚原来是一位姑娘的头,头发因为浸湿了全敷在脸上。
那姑娘一撩头发,露出一张好喜事生非的脸,一对爪子按在船舷上再不撤手,可怜兮兮道:“帝君,救命啊。”
帝君淡然道:“你是瑶池的锦鲤,怎的在此?”
姑娘可怜巴巴道:“我的确是来自瑶池的锦鲤,因故给困在这江里,求求帝君载我过河,小仙一定感恩戴德。”
本来搭个便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舟子单簿,自本仙姑坐上了就摇摇晃晃,若不是帝君技艺好,早翻个跟头了。若再搭上这条鱼,本仙姑连脚趾头都不用想,准翻。
帝君皱了皱眉,看了看我。早先灵鹫宫的仙姬只说了如何过江,对如何过关却模棱两可,其中一定大有猫腻。我晓得这条鲤鱼精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约摸就与通关有些关系。此时给祗莲帝君这一扫,本仙姑立时胸中愤怒,一股醋劲翻滚。捏尖了嗓子嚷道:“总不成让我与寒儿往江里头跳罢?”祗莲帝君面上露出哭笑不得,微斥道:“你胡扯什么,安稳呆在船上便是。”转身却与那鲤鱼精一点头,道:“你上船罢。”说完身一跳,钻入江里。
我呆住了。
那锦鲤却老实不客气,喜形于色一翻身就湿答答上了船,自顾自甩甩衣袖,拧拧头发。总之本仙姑瞧着这条死鲤鱼精,左右不顺眼。
搔弄了一阵差不多了,她贼溜溜的眼珠一转,立即笑开朵花,招呼道:“姐姐好啊。”本仙姑此时没心思理会她,一阵紧张的左顾右盼后,离我极近的船侧水花一翻,帝君的头脸浮出水面,同时伸出手,握在船椽上。
小船在那只手的带动下,缓缓向前滑动去。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作何想法。
“你……你就准备这样渡过江对面去?”
一颗颗水珠自帝君眉眼间滑落,更衬得他眉眼清俊,优雅如莲。
他此时的眉眼异样的柔软:“姑姑,你终于肯理我了?”
我盯着他,一时间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在做戏。
他如此执意要去向另一个女人求亲,我理不理会他,还有差别吗?难不成,他还想享齐人之福,一脚踩两船不成?别说本仙姑不肯,便是我肯,那位名声十分霸道的女御帝姬肯才怪!
本仙姑带着悲壮凄凉地叹了口气。大度地掏出一条帕子给他拭了拭脸,摇了摇头,仰头深沉望天。
那块乌云砸下雨来,也不知道船子里的那把破伞挡得住否?
一声银擎,那块乌云不负本仙姑所望,噼叭掉下雨来。风呼呼刮着,小船开始左右摇晃。
本仙姑眼明手快,早那鲤精一步就夺了伞,同时将儿子护入怀里,撑着半边护到帝君头顶。帝君道:“你护住自己便好。”说着眉一皱,因为此时船身一阵大晃,险险就翻了过去。却是那死鲤鱼精纵身扑到本仙姑身上,硬是挤到伞下边一共避雨。
伞下空间骤然逼仄。而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早先本仙姑就略佝过一侧方便遮到帝君头顶上,鲤鱼精再这么一扑过来,船身严重不平衡,这可苦了帝君,握住船椽的手关节都使力抓得泛白了。
本仙姑伞不动腰动,往船中央移了稍许,别有目的地将那鲤鱼精往外头拱。未曾料这厮不仅不可心,还很厚颜,头一个往里钻反倒将本仙姑往外围拱。而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这一拱,头趴拉着快蹭到帝君脸上去。本仙姑勃然大怒,使劲儿往她压在本仙姑身上的一条大腿一掐,惊天动地一声嗷叫,风雨中船身一阵飘摇。
鲤鱼精惊怒交加地瞪着我:“你——”
本仙姑笑咪咪道:“仙友,你那条腿将我压的好疼啊。”
帝君扫了鲤精一眼,冷冷道:“风雨正急,如果想过江去,便安生呆着罢?”还想申驳的鲤鱼精为帝君气势所夺,受气包子似的继续往伞里钻。
我那乖儿子凑下头,舔了舔他爹的手。
“啊!这是……”
“这是一头小九尾天狐!”鲤鱼精嚷道。
儿子的那九个小尾巴过于招摇,平常时候都使了幻术收起来了,看起来和正常的小狐没有什么不一样。自靠近水泽禁用仙术时,儿子那几条蓬蓬的尾巴也露出陷儿来了,我只当不知。也亏得这位鲤鱼精大姐白目了些,现在才发现。
她的声音亢奋:“九尾天狐是上古狐裔,虽繁衍能力极好,普通的狐体却必须经历千辛万苦才能修练出一根根狐尾,天生就是九尾天狐仙体的,只有狐王嫡系后代才能拥有!”
“难道——”鲤鱼大姐震惊道:“这头小狐是!”
“这位姐姐与帝君的关系是?!”
我掏掏耳朵,这位鲤鱼大姐如此心直口快,也难为她平安活至今日没给哪个灭口去。眼瞅她心潮澎湃胸口起伏似有满腔的话要开口,帝君与我儿皆面无表情,本仙姑正要闭目养神。灰影一闪,凭空出现的一条庞然蛇尾一卷,鲤鱼大姐只发出一声惨嗷,就以极为凄惨的姿态给摔入江里。
“救命啊——”不提防中招的鲤鱼大姐挥着爪子在江面上扑腾。
一枝梅吐着蛇信子破口大骂:“老子耳朵都快给吵聋了!”
帝君眼神一闪,望向那鲤鱼精微微皱起了眉。本仙姑干干一笑,道:“帝君该不会想将她捞上来罢?”
帝君默然。
“她原本就是一条鱼,放到江里去,正是适得其所。”本仙姑肃然道:“我与帝君也算相识一场,有一些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帝君柔声道:“请说。”
我推心置腹道:“虽说在天界此处,位阶尊卑看得极重。只是要寻个仙侣相伴永生,总要寻个好相处的。像某些位阶高的上仙,眼高于界,脾气极大,相处起来定然得受些累。反倒某些仙,位阶虽低些……”本仙姑暗示道:“位阶虽低些,性情品德却没话说,吃苦耐劳、待人有礼,嗯,温柔谦恭……”
话说完,看到一枝梅抽搐的脸,本仙姑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句玉帝。
帝君道:“无论是位阶低还是高,我都喜欢。”
这话比直接与本仙姑道“我喜欢位阶高些的”还让我难受。我顿了半晌,只好彻底收起自己那点小心思,假笑道:“如此,帝君小心些。”
帝君竟欲言又止:“姑姑……”
本仙姑指了指鲤鱼大姐,好心道:“帝君快去救吧,那位仙僚恐要翻白眼了。”
接下的行程,气氛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捞上来的鲤鱼精对一枝梅十分畏惧,识相地缩在船尾浇雨。一枝梅自告奋勇给本仙姑撑伞。我省得这厮定然是故意,尾巴一卷,小油伞打旋儿地转了一圈,伞沿溅出一大串水滴全数溅到帝君那张俊脸上,倘若在平时,换个不相干的对象,本仙姑定哧笑一声,这会只当看不见。眼光直直,本仙姑绑着脸,面容十分深沉。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轮的结果,最先抵江岸的一位仙君,却给刷下去了。
半路呼救命的鲤鱼大姐果然有些猫腻。我们登上了岸才知道其他的仙君途中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面对半路冒出刁钻的不速之客,大部分的仙君都顶着翻船的危险搭载了过来。只有那位一心觉得这是在划船拼速度的仙君残忍地拒绝了某鲤鱼仙僚的呼救,赶投胎似的划到对岸,原本面上还有些得意,听到自己落了选,半天回不神来。
灵鹫宫的仙姬待最慢到的我们都上了岸,才悠悠道:“凡间有句形容因缘的俗话,十年修得同船渡。帝姬说过,夫妻恩义,犹如修同渡之德。倘若双双立于危墙之下,定要寻那一个共同扶持,同舟共济的。诸位仙君在有些难处的情况下,仍能对半路陌生的仙僚施以援手,当真没让帝姬失望。”
岂止是没有失望,简直该表扬,你瞧瞧罢,这一挣腾,往日清俊潇洒的祗莲帝君彻底泡成一颗酸菜,痴情感天动地。我早在一上岸就看到那头的衡清探头探脑,正要过去。手忽然给拉住,周身银光一阵闪烁,半身给雨水江水浸透的衣裳立即给那只手传来的仙术烘干了去。我不自在地拂开手,不自在道:“多谢多谢。”
帝君敛眉垂目,似有复杂之色在面上一晃而过。
“你可曾见过了天帝陛下?”
我不知他怎么提这个问题,如实道:“不曾。”转念一想,不由酸酸地笑道:“帝君放心,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一场阴差阳错。便是见了天帝陛下,我也不会多话,绝不会搅了你与帝姬之间的大好姻缘。至于寒儿……”
我皱皱眉,不太情愿地唤几遍儿子,让他出来与他爹父子情深一回。哪知小东西趴在后头竹排毫无动静。我心中大喜,面上却装模作样道:“诶,这小东西也不知正闹什么别扭,往后有机会再见便是。”
往后哪能还有什么机会。他既做了那样的选择,本仙姑再凑上去就是猪。只是场面话还要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什么的,方显得本仙姑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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