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酒·神仙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今日痴
帝君却好似半点也没体会本仙姑一脸话别之意,道:“既未见过天帝,你身上的通关令牌又是从何而来?”
我嘿然道:“相熟的仙僚帮了些忙。”也不知师兄醒转后发现本仙姑卷了他的细软和令牌,面上是何表情。想想我来灵鹫宫搅和这一通浑水真是好生蠢,还是先到天枢星君府上寻寻师兄,主动承认错处,才是正事。
我往衡清那里招了招手,却听祗莲帝君有些急促道:“等一等。”
我道:“帝君有话请说。”
祗莲帝君道:“你……不常到三重天罢。待此间事了,可愿到
我清涟府上坐一坐。剑铭与司檀,甚是挂念你与寒儿。”
我道:“小光头与我脾性颇合,我也很想念他……不过还是到时再说罢。”
帝君还要说什么,却有二名灵鹫宫的仙姬拦到我面前,说了句让我大出意料的话:她们那位相宜姐姐有请。此时衡清走了过来,笑嘻嘻问道:“不知相宜仙子传我的侍女有什么事?”
二仙姬摇了摇头。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却见衡清朝我眨了眨眼,面上明白写着你尽可放心去。再偷瞧了眼祗莲帝君,也是一脸的平静。本仙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随着仙姬走了。
我心里琢磨,以我与师兄的情份,决计不会因为一块通行令牌将我告发去。一枝梅附身到魔界小王子身上这事亦是无头公案一件。难道是为了天后召见我的那事儿?
她们没带我往之前去过的执事殿,而是左拐右拐,进了一处更幽僻的偏殿。半路听两个仙姬窃窃讨论:她们更看好哪位仙君,黄沙之地又有哪些比试试等等。
一名兴奋道:“说真的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比试,要是场场像黄沙之地这样的才好。”另一名奇道:“怎么,难道不是比试耐力,徒步穿过沙地么?”应话的仙姬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怎么可能。过水泽不动法力那是例外。这一次是要考验……”
遗憾的是,没听到是什么考验,因为二名仙姬带我绕过了执事殿,立即声息摒敛,满面郑重,一副进了内苑禁地模样。再绕过仙雾缭绕的曲廊,一处偏殿在青果累枝的仙杏林子间显现出来,看来是目的地到了,其中一个仙姬往里面低声通报了句,立即敛声躬身,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本仙姑先是给那一串串的杏果震慑住了,才流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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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酒·神仙醋 三生酒·神仙醋_分节阅读_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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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接着又给这里里外外的气派镇住。乖乖随着指点入了那处偏殿,左右一瞧,里头金碧华贵,可惜椅桌几座空空如也,半个神仙也无,倒是后面殿门轰的一声就自动合上了,唬了本仙姑一跳。
门一合上,殿里头响起了一个阴森的男声。
“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低阶女仙,竟敢混入帝姬的征婿选拔,意图不轨。”
本仙姑搓了一手寒毛,道:“你是谁?假借相宜仙子的名义骗我来这里干什么?”
男声怪笑道:“咭咭咭,你倒有些脑子。”
藏匿在我袖口的一枝梅密音与我道:“姑姑,他一笑我倒听出来了,这声音是有些耳熟。”
我道:“上君有何示话,何不先显露真面目,好教小仙行礼。”男声十分无情道:“不必!居然想破坏帝姬选婿,幸好帝姬发现得早,现在结果你懂的,今天你别想走出这处大殿了。”
不待我回话,金黄色的光芒自帘幔后方猛地一闪,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殿中玉石的地面晃了三晃。
男声阴笑道:“姣姣,去,将这女仙一口吞入肚子吃了。”
一条金黄色的巨蛟以雷霆之势冲了出来,但见它两眼睚眦,一张口便露出一嘴的獠牙,身上鳞片闪闪,行动间掀起巨大的飓风,将那纱丝帘幔撕成粉碎。
我的面色立即就变了。
万万没料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毫不留情。并且一招手就是这样的庞然大物,若不是有一枝梅,本仙姑小命岂不稀里糊涂就玩完了?本仙姑大喊了一声:“一枝梅!”
一枝梅这厮见有架打,早就喜出望外,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他张口一喷一口水就冲蛟龙喷去,还尾巴一摇,以无比下流之势朝那蛟龙会阴出袭去。蛟龙惊怒交加地“吱”了一声,整个庞大身躯缩了回去,面上露出委屈之色。
那男声破口大骂:“下流!黄金蛟族只此一条母蛟,竟然差点就教你这牲畜轻薄了去!”
一枝梅倨傲地立在原地,一副“摸一下又不会怀孕”的跩样。我嘿然一笑,道:“师兄,莫要跟师妹开玩笑了。”
里头哼了一声,一个青年反背单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7
这个青年,果然是师兄。
师兄此番来,却是为了公干。
据说此次过黄沙之地,考验的是各仙君的琴棋书画。这也合理,想娶帝姬,总不能是个庸才罢。各仙君进入黄沙之地面临的第一道关卡,便是必须消去沙地呼啸刮着的飓风。那飓风为天界的灵鸟七音鸟所发,七音鸟擅音律,只要闯阵的仙君能吹奏一曲收复七音鸟,便能顺利进入黄沙腹地。
黄沙腹地第二道关卡,是必须破解帝姬留下的棋局,想当然,难度肯定不低。破解了棋局之后,再在沙地留下一幅由帝姬命名的诗或画,便算闯完沙地三关。至于各仙君闯三关的成绩,会有帝姬指定的评审进行评比。
师兄此次有幸地捞到一个评审名额。见我瞪着他,师兄显得十分不满:“怎么?我不行?我好歹是天枢星君麾下第一诗词歌赋才子!由我来评比,决计不会埋没了那些个仙君。”
我含蓄道:“这是自然。师兄天赋异常,一看就知道来日必成大器。只不过师妹觉得以帝姬及诸位仙君的位阶,似乎请天枢星君来评比还有可能些。”师兄毫不留情呸了声,手一张,便伸到我面前。我此时十分识相,往怀里一掏,便把顺来的通关令牌放了回去,师兄狠狠瞪了我一眼,本仙姑逆来顺受道:“是我错了,方才师兄也吓唬过师妹了,不与我一般计较了罢!”师兄一声冷笑:“这事没完。”
我左右言其它,转眼看到在一枝梅那里吃了暗亏的黄金蛟正双目炯炯地立在一旁,一副蓄势待发随时扑过来的模样。本仙姑大肆赞美道:“师兄何时收了这么条母蛟,黄澄澄的好气派。”
师兄道:“这条龙蛟待过个千儿八百年的化了形,便是个公主了。我如何收得起。再说了,师兄也不爱这么娇气的东西。你仔细些别轻易赞她,省得她尾巴翘上了天。”
他话音一落,黄金蛟已经扑过来了。
目标竟是本仙姑。
我一不留神,给这条娇气的蛟扑个正着,那巨形的蛟半空中自动缩小了身形,一扑入我怀里就猛地拿头来蹭,两只眼珠子还滴答滴答直淌泪,热情得本仙姑有些犯傻。本仙姑和蔼可亲地摸摸蛟头,这条龙蛟越看越金贵,也不知道谁养的。师兄闲闲道:“还能有谁啊,帝姬养的。”
本仙姑听罢不由自主瞄了眼相较之下十分寒酸的一枝梅,心下唏嘘。不愧为帝姬,连婪养的宠兽也比别的仙气派三分。
那位相宜仙子一直未出现,想来是师兄为了报复我偷了令牌一事,拿她的由头吓唬我。师兄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本仙姑不得擅离他左右,待他办好事务亲自将我押回一重天去。在本仙姑表示臣服后他面露了丝满意。
我问寒儿,是跟我回一重天去还是留在三重天,小东西抖了抖毛,舔了舔我的手,细声说道:“我与娘亲一起。”这儿子越发贴心了,我自是大感欢喜。
沾师兄的光,黄金蛟将外头让我流了不少口水的杏果摘了满满一篮,本仙姑矜持地啃了不少,啃完我暗示,若能在此殿中小憩片刻更好,却给师兄不由分拉了出去。
显然黄沙之地的闯关此时已经结束了,连驻守的仙姬也不见踪影。师兄手一挥,半空五团红色影子一个盘旋,凑得近来却是五只额冠长翎身披火羽的七音鸟。我奇道:“闯关的仙君不是有六位吗?怎么只有五只?”师兄道:“还用问么?有一位仙君没有过关。”我不由得注意上了,问道:“是哪一位?”师兄懒懒道:“这可就不知了。为了防止作弊,几位仙君留下的曲子都隐去了名字。过来一起听听。”
他往袖袋摸出一枚朱果往半空一抛,一只回音鸟啾的一声鸣叫,一口衔住了果实,吧唧吞入肚,火翅一挥,盘旋起舞起来。随着它身上翎羽的挥动,一首琴曲流淌了出来。
如此依样画葫芦,一连投了五枚朱果。头三首都是琴曲,师兄问我如何。本仙姑分别给了十分中肯的评价:“好”“不错”“还可以”。第四首却是笛子吹奏。本仙姑心中一动,立即想起衡清来。身为朋友,关键时刻怎能不说上几句好话呢。我用力点头直说这曲子奏得悦耳,挺有内涵,还引用了二句诗,师兄一哼:“我听着,都不怎么样。”
第五首,一段箫曲。
这曲子一起,我心中就开始不自在。师兄似笑非笑问我:“怎么,这个不夸了?”
我呵呵道:“其实师妹都不是很懂。师兄觉得如何?”师兄摇头:“都很一般。”本仙姑拍马屁道:“师兄英明。”
这一片黄沙中稍远些隐约在雾蔼间竟有块绿油油的草地,眼见师兄的事儿一时半会不能办完,我终于没忍住跟他打了声招呼,便坐到那处草地发呆。一枝梅早呆不住了,往地上一蜷一伸一翻肚皮,一副无聊至极模样。也不知发呆了多久,额头给二根指头一弹,响起师兄的声音:“两眼无神,毫无斗志。告诉师兄为什么不高兴?”
这还用说么,四处留的都是中意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献的殷勤,本仙姑又不是一根木头茬子,如何能不难受?我叹道:“师妹方才仔细合计了下,想再吃一顿金玉楼的神仙全席,不知道得在一重天上辛苦多少岁月。”
或许本仙姑该去求求天帝,看看能否将自己的位阶要回来?
师兄笑嘻嘻道:“我这里倒有一个省心的法子。”
我早习惯了师兄在我情绪激荡的时候泼一壶冷水。果然瞧他一指地上趴着的小狐狸:“凑巧了金玉楼还缺个刷碗的,将这小东西卖了兴或真能换顿神仙全席。”
儿子自嘴里哼出一团冷气,转了个头困觉。我道:“狐族天生可是爱记恨的,师兄仔细将来寒儿不认你一声师伯。”
师兄立马嘿然一笑:“师兄不过开开玩笑。寒儿懂的。”说罢慈爱地摸了摸我儿绒绒的小头颅,我儿后背的毛很不给面子的一根根炸了起来。
插科打诨了片刻,师兄重新走回那边办事。我定睛一瞧,才晓得不知何时师兄旁边多了二位仙姬,二者衣带飘然,态度十分恭敬,模样还有些眼熟。我正琢磨着这二位是谁,远远的两名仙姬似乎也感应到我的视线,遥遥向我施了一礼,我不由得瞠目结舌。
因为我认出来了,二者早先在七色火焰山本仙姑曾远远瞄过那么一眼,正是传说中女御帝姬的八大侍女之二,排场大得不得了,其中一个就是那名牛轰轰的相宜姐姐。
我皱了皱眉,有什么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但是太快太模糊,根本没办法捉住。
这时,一枝梅突然咦了一声。原来他身量长,一伸一缩间头就伸到一旁弥漫的仙障中去,立即发现了里面一层簿簿的金色法界。他
略一试探将头伸到法界之后,竟一穿而过,而后面带啧啧地回头招呼我。我瞅了眼师兄一时没注意这边,便好奇凑了过去,头脸一穿过金色法界,一阵花香扑鼻而来。
一时间感受很不可思议。
只隔着一层结界,一边是漫漫黄沙,一边是灼灼桃林。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刚好站到两处结界的边缘罢了。想来这处桃林便是众仙君最后一处通关之地了。
此时的桃花正开得绰约妖娆。千万年来,多少风月艳情都是在这一片桃花坞里发生。也不知闯关的仙君们现在正逢什么样的艳遇?我正发愣,突然手臂给一枝梅拿头碰了碰,一定神,桃林间隐约有影子一闪,响起说话的声音。
8
桃林里的声音有些发嗲,似乎还配合着说话垛了垛脚,道:“黑蛟银蛟,你们听不听我的话?”
二个声音慌忙赌咒发誓,都说,姣姣,这还用问嘛,我愿意把心掏出来给你。发嗲声一哼,道:“那好,你们帮我将这二包东西分别放到衡清帝君、祗莲帝君茶杯里去!”
应声停了瞬,一个才怯怯道:“姣姣,那二位上君是否得罪了你?这药包……”
“一个小小教训而以!”声音恨恨说:“谁让他们胆敢对帝姬有非份之想!”
“啊!可是……”
“怎么,你们怕了?我早先找灰蛟和白蛟,他们可是毫不犹豫就去了的!难道你们比他们还不如?”
“当然不是这样!”二个应声虫吼道。
“那好,他们现在就在桃林中心那处阁楼中。晚上会在阁楼中呆上一夜,如果他们安然渡过,便算过关了,所以你们必须在半夜前让他们服下这包药,无论用什么方法,知道吗?”叮嘱声不厌其烦:“灰蛟和白蛟会和你们一起行动,如果他们先得手了,你们就可以不放了。如果没有得手,衡清帝君穿红衣服,祗莲帝君穿白衣服,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了!”二个应声虫重重说:“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声音消失,我与一枝梅面面相觑。一枝梅道:“这个婆娘,不正是早先殿里头碰见的那条黄金蛟么?分几拨下毒,好狠啊。”两粒蛇眼滴溜溜一转,分明是惟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本仙姑哼了声,第一个念头就是将所听之事与那位相宜仙姬说一说,让她出面去解决。可是转念一想,这事情有些怪。黄金蛟身为帝姬的宠兽,怎么突然跑来对帝姬的求亲者下手?便是真如黄金蛟口中所说,见不得二位帝君对帝姬存在非分之想,现在求亲的闯关的一共有四名帝君,她也该向四名仙君一齐下药才对啊!
我坐回原地纠结了半晌,对一枝梅道:“你还是去给二位帝君送个信儿罢。好歹相识一场,他们着了道本仙姑也不光彩。”一枝梅脸上瞬间笑成一朵花,一裂嘴巴道:“我马上去。”我瞧他兴奋雀跃的模样,问道:“我知道你与二位帝君都有些梁子,不会故意拖沓或者使什么妖蛾子罢?”
一枝梅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会不会,我向来公私分明。”
本仙姑还内外兼修咧。我泄气道:“算了,我去好了。”
我让一枝梅化成我的模样与我儿一块呆着,好暂时应付师兄的监督。并放了话,会速去速回,尽量在师兄结束手头的事情之前回来,万一不成,直言跟他说我有事溜开片刻,且等我一等。反正我在师兄眼皮底下制造些事故也不是一回二回了,吃定他拿我没办法。
进入桃林路上,本仙姑无奈地想,我这都赶上红娘了。衡清还罢,另一位主儿,这么成全他,究竟图个啥呢?这般想着,话儿还没有带到,我自己却有些策动自己反悔的意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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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酒·神仙醋 三生酒·神仙醋_分节阅读_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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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忙就深吸了口气,蓦地觉得,四周的空气——异样的甜腻。
桃花依旧开得鲜妍,一圈圈粉色氤氲,像女子美丽的芳颊。
林中弥漫着的白色雾蔼,不知何时,变成了靡靡的粉色……
桃花障——这是我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便一头扎在地下。
我许久未曾如此鲜活地做过梦了。
梦里蓝湛湛的天一朵云都没有。我自那高处的山头一飘而下。眯眼瞧着眼前一座山:冲天的妖气。
我一扬手,手里的剑脱鞘,一化为三道剑气,直刺入漫天的妖气中。立即密林里有黄黑相间的影子一闪,一头吊睛白额巨虎一闪消失。
我也懒得追,犹豫了一下。
虎妖消失的地方,仍有强烈的妖气散发着。
我收回剑,瞬息移近那处草丛,剑尖一挑开那蓬乱草丛,一头教血污浸染得看不清皮毛颜色的狐狸倒在乱草堆里。
我还未做何动静,狐狸蓦地睁开眼睛,两道冰寒刺骨的眼光直刺了过来,反倒将我弄得一愣。这头妖狐看来灵智已开,倒不是那些寻常愚顽之物。只是身上受了重创,便存一口气在了,眼光还如此蛮横,确实有些骨气。
这一路行来,见识了大大小小各色妖物,不是落荒而逃,便是哀哀求饶。似这般骨气的,倒是第一回见。
我丢下一株灵草,转身离开。
我在山上开僻了一处洞府。第三日外出采摘野果,却见一头白色狐狸寸步不离跟在后头。眉眼间依稀有些眼熟。
我横劈过一道剑气,冷冷警告道:“再跟着本仙,休怪我无情。”那狐狸一闪消失。隔日一早,洞府外却多出了一篮鲜果。
再过几日,甚至多出了一壶酒。
某一夜,天轰隆隆地下起暴雨。我教那雨声吵醒,起身寻些水喝,却发现那只狐狸正缩在我洞府外,半身银白色皮毛给雨水溅个湿透,好不狼狈。
……
天依旧湛蓝,气温却是燥闷。洞府里静悄悄。可是仔细听,却能隐约从后面小厨房处听到奇怪的响动。
兴或是哪只贪嘴的地鼠也未必可知。我这边想着,仍是轻声走了过去,往里面一望,一愣。
锅灶隐隐冒着热气,一名长身玉立的男子正埋头站在灶旁……扒一块莲蓬。
半晌后,山上住在碧潭的那条蛇妖给我送来了一碗碧梗莲子粥,我瞧着碗沿渗的一层水珠,看得出是放在溪水里镇过了。
我在睡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唇瓣上一掠而过,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张口道:“祗、祗莲帝君。”
有个男人的声音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阵古怪自心底掠过,可是我的眼睛睁不开,脑袋里似一团浆糊,根本没办法捉住。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子恭敬的声音道:“衡清帝君,再有一个时辰天就暗了,您的侍女留在这里恐怕不适合,还是由小仙带她出去吧。”
衡清还未回什么,我一个激灵,张口喊道:“等一等。”
9
待那仙姬出去,我连忙拽过衡清,将黄金蛟之事告诉他。衡清听罢,脸上笑意憋深了三分,问道:“你这么巴巴赶来,就为了传这几句话?”我道:“是啊。”衡清道:“动机是好的。唯独忘了要好好保护自己。这林子里的桃花开得有些古怪,往林子深了些,聚集一层桃花障。若不是灵鹫宫驻守的仙姬恰好之前见你跟在我身边,将你送了来,还不知道得给你按个什么罪名。”
他话里有调侃之意,但眼光关切。说话间就在床沿坐了下来,轻轻握住我一只手。
我顿时不自在了。
衡清会打趣甚至还干过不少让人想翻白眼的蠢事,但似这般正正经经地握着你的手与你说话,还是头一回。并且是在现在,我的状况简直算得是糟糕。
我将手缩了缩,干笑道:“这样啊。我说怎么觉得我身上动不了呢。”
衡清道:“虽然已经给你服了驱障的药汤,但等药效全挥散出来,需得等些时间。”
我道:“那——祗莲帝君那边,就劳你跟他说一声罢。”衡清点了点头。我道:“方才、方才听灵鹫宫的仙子说,我呆在这儿似乎不方便?”
衡清微笑道:“你呆着便是,难道还怕我不成?”
我嘿然道:“我是怕给谁误会了去。衡清,我记得……你曾说我们有过婚约,不知是真是假?”
衡清顿了顿,面上笑容收敛了些,道:“自然是真的,只是……那时是口头承诺,未用书楔形式约定。”
我心中一松,赶忙道:“既是口头说说,现在你又一心要向帝姬求亲,便权当没有此事罢。你放心,我以后定绝口不提此事,便是到了天帝面前,也会守口如瓶的。”
如此公开布诚一说,我以为衡清听罢定然与我一般,去了一宗心事。可是……事情好似并不是这样子。
他松了手,既不应好,也不反驳,只道:“你好好休息。”便走了出去。
或者是我过于直白,伤了他的面子?
这里的环境,明显是在一处阁楼之中。明珠的辉光明若白昼,窗几素雅,轻如簿烟的白纱罩于廊檐之间,飘扬起落间窥去,那桃枝团着楼台簇着水榭,好一场盛开。
既然托了衡清知会祗莲帝君,这面便不必见了,明明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偏有些失落。
我盯着隔着簿纱的那几丛桃花儿,也不知是否若有所思得太厉害,竟然一个岔了眼,桃枝突然变成一个男子身影,展颜冲我微微一笑。一双勾魂摄魄眼更是欲语还休,脉脉相视。我只稍一与花间男子对正了脸,立即心花怒放,竟是忍不住要起身冲他而去。就在此时,隔了一处楼台之外传来泼拉一声,谁撩动了珠帘。
“祗莲帝君来了。”衡清轻笑招呼了声,那动静的确是在相隔的楼台传来。
我一愣,再定晴看去,哪里有什么勾魂摄魄的美男,分明仍是二丛桃枝。方才若是扑过去,现在正抓着桃枝如颠似狂罢?本仙姑想着冷汗都冒了出来。
谈话声断断续续传来。衡清说:“也没什么事,有位故友传了个信息,让咱们仔细汤碗茶水。”
“哦。”
“怎么,是谁要与我等过不去,祗莲帝君竟一点都不好奇,难道已经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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