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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为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顾雪柔
游淼一听就知是李延,平奚等人回到江南后先进了扬州府,消息便传开了,街头巷尾是有此议论。他便捡自己在大安的事,尽量以云淡风轻的语气朝乔珏交代了些,却是略过惊险之事不提。饶是如此,乔珏仍听得红了双眼。
“来日方长,还有些事,待空了再细细聊罢。”游淼生怕乔珏悲痛伤了身体,忙打住滑头,又问“我爹他们呢”
“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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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正在厅上等着,张二也在。”乔珏道“还有扬州知府,护国军那头派来的人,你带回来的几个哥们儿里的一个,从前是兵部侍郎名唤平奚的,今天天不亮也来了次。聂丹亲自来过,是来看昨天晚上战况的。你游家流州的亲戚,堂叔堂兄,来了两次。上月我说生怕胡人打过江来,让他们也别来了,今天听得你回山庄,又来了次。”
“还有扬州兵防司,南边过来的三枢老臣家中,流州府知府,都来过的。”
卷三 满江红
游淼吓了一跳,乔珏又道“现在外头就坐着你大哥和张二,其余人都被我请回去了。”
游淼忙道“那感情好,就告诉他们我一回来病了。”
乔珏说“正是这么说来着。”
游淼哭笑不得道“这全朝着我这儿跑,是做什么来着”
乔珏道“三殿下回来了,你倒是说说看,他们是做什么来着”
游淼老半天没回过神,乔珏笑道“淼子,都说你这次回来,必定是要当大官了。”
“不不。”游淼忙道“现在朝廷回来了么”
乔珏看着游淼,缓缓摇头,说“你那先生如今正坐镇扬州府,苏州知州倒是死了,你先生,扬州知州,流州知州,三个大官儿在扬州府里坐着。现下三殿下回来了,今那名唤平奚的好友,让你尽快收拾停当就带着李治锋进城去。”
李治锋一手捏着筷子正喝粥,听到这话时看了游淼一眼,乔珏又道“照我看呐,要么你今天也别见客了,从后门出去,李兄弟你打马先行,你俩进扬州一趟”
“慢。”游淼制止了乔珏,说“先不当官。”
乔珏愕然,游淼笑道“总之我有主意,小舅,我先生没召我进城,这事可万万急不得。”
乔珏也是个聪明人,一听游淼这么说便释然笑道“是,是你想得妥当,小舅放心了。”
游淼把粥几口喝完便出去见客,乔珏又道“你爹这半个月都住在扬州咱们的铺子里,时时念叨着你,昨夜听到光武报信,死活要上山庄来看你,我倒是让他先不忙,自古只有儿子去见老子,断然没有老子亲自来见儿子的理。起初我想着让你进扬州去见他一面,一来也安了他的心,二来也免得旁人说闲话”
游淼真是爱死乔珏了,忙道“对对,就是这么着”
说着舅甥二人与李治锋进了厅堂,张文瀚蓦然起身,大喊一声“少爷”便上来与游淼紧紧抱着,游淼拍拍他的背笑了笑,游汉戈也站在一旁,游淼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哥。”
游汉戈松了口气,说“可算回来了,没想到短短半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游淼让二人坐,乔珏告退回去打整,而李治锋则过来给游淼烧水,泡茶。张文瀚坐下便拿出一纸文书,道“三殿下让我捎个信来,让少爷将养好了,便尽快去扬州府里一趟。还有这份文书,是去年让李兄平籍的圣旨,礼部左侍郎下扬州时,也一并带了过来。”
游淼先前听乔珏大概说了次,已心里有数,接过圣旨笑笑,又拍给李治锋,李治锋接了,随手一折收起,游淼揶揄道“你待怎的”
“不怎的。”李治锋道“还当你管家。”
游淼点点头,朝张文瀚问道“朝廷的事怎么样了”
张文瀚摇头叹息道“全没了,上个月扬州府上下人都吵吵闹闹,拿不出个说法来,幸亏孙老先生力排众议,调聂将军回防,守住了长江北岸。现下文官无职,武将无印,谁也不听谁的,有人要打回北边去,有人主张先守着南边,过江南逃的人已近二十万,现在都安置不下来。少爷你没见到扬州城里,是真正的人心惶惶。”
游淼嗯了声,李治锋道“先喝茶罢,张二,你不回山庄里来住”
张文瀚一愕,继而答道“文翰现在孙老先生麾下帮忙,少爷,你不快点去见孙先生”
游淼反问道“你今天过来的时候,老师问起过我没有”
张文瀚微微蹙眉,说“没有。”
游淼明白了,说“我先不回去,你回去也帮我带个话给三殿下,就说一路劳顿,我病了。”
张文瀚不明所以,却只得点头,游淼说“你先去扬州忙着罢,有事我会派光武给你递信。”
张文瀚喝过茶,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游淼却以眼神示意,让他别多问,张文瀚便满腹狐疑地去了。
游汉戈一直在旁默默喝茶,直到张文瀚走后,游汉戈这才叹了口气,说“弟弟,你去见见父亲罢。”
游淼苦笑道“我倒是想去,你说我现在适合去么”
如果所料不差,平奚,李延等人,回到江南,就将是新朝廷的中流砥柱,而赵超也将被拥立为帝,毕竟天家就剩下他一人。这天启朝的半个朝廷,全是游淼救回来的。要给他封官,除了参知政事之外,再无适合的职位。然而此刻的局势非常敏感,扬州府与本地士人乃是地方势力,以坐镇江南的三大巨头为首,其中有一名还是自己的老师。
过江南逃的士人,又需要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游淼既是京城探花郎,南逃前在京师当官,出身又在江南一地,最要命的,自己还是孙舆的弟子。这三重身份一套下来,登时不尴不尬,这种时候只能避嫌,等朝廷来请。
游汉戈自然是没听懂的,反而不悦道“弟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男子汉读书报国,如今国家有难,大家来了江南,都去扬州府报道任职,你称病在家,是个什么意思眼下若国家要我,我自然是愿意去的,偏偏你这人”
游淼笑道“你愿意去当官,我倒是可以举荐你”
游汉戈却不管游淼说什么,怒道“这是不忠父亲逃难到扬州,你不去探望,是为不孝”
游淼听到这话时便不爽了,然而也不能和游汉戈一般见识,只得道“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
游汉戈没再说什么,放下茶,说“告辞,弟弟,你保重。”
游汉戈径自走了,游淼颇有点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根本没法把话与游汉戈说通,料想也解释不了现在官场上的那些事,只得暂时按下。游汉戈走后,听竹别院里,乔珏的贴身小厮便带着账本过来,让游淼查账,游淼根本就没心情去查,说“都给李治锋就行。”
卷三 满江红
“你呢做什么”李治锋没有送游汉戈,也没有管张文瀚的事,一直云淡风轻地在主位旁坐着喝茶,游淼答道“我在园子里走走,想点事情。”
李治锋在厅内对账,又有人来通传,乔珏出去安排开春的耕种,看看田地,并放贷与佃户去。游淼便点了头,径自在花园里抱着膝,坐于长廊中,看着蓝天白云。三月春来晴好,煦日高照。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京城的沦陷犹若隔世,士人南逃仿佛过江之鲫,相信不久后孙舆与诸人定会商议好迁都的细节,定都扬州。游淼几乎能预见赵超身临太宝,登基为帝的场面。然而要打回北方,收复中原江山,或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越是混乱之时,便越不能心急,必须等到诸方势力浮出水面,再看清局势,谋定而后动。
游淼仍记得孙舆昔日的谆谆教导,如今他得知自己回来,并未召他前去任职,必定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山庄里,韬光养晦,等待赵超又或者孙舆的传话。
游淼看着池塘里的鱼,忽然对江波山庄充满了眷恋,在北方奔波这许久,身累,心却更累,山庄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鱼,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仿佛是母亲的怀抱,回到山庄,便能洗涤去游子一身的尘埃。
穆严过来,却只是垂手而立,站在游淼身边。
游淼眉头一动,略略看着穆严,问“怎么”
穆风“少爷的爹来了。”
游淼“”
游德川终于还是亲自上了江波山庄,游淼颇有点意料不到,按时间算,估摸着是游汉戈还未回去,游德川便忍不住动身来了。游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老父,问道“我爹在哪儿”
穆风面无表情道“前厅,锋管家正陪着喝茶。”
游淼心里有数了,起身道“陪我去换身衣服。”
前厅内,王氏满脸赔笑,搀着游德川坐下,游德川咳了几声,抬眼望李治锋,似有不满,心道儿子家里,竟是被个下人坐大了。要责骂几句,与李治锋对上目光时,却不由自主地一凛,见其目光锐利如刀,半晌不敢言语。
李治锋扫视厅内一眼,便自顾自地洗杯,泡茶。
“游世叔请。”李治锋将小杯放在案边,程光武过来接杯,王氏马上满面春风起身,笑道“我来我来”
游德川唔了声,坐在客位上,喝了口茶,说“听说你不远千里,将淼子从大安救回来,实乃忠仆,难为你一片赤诚之心,辛苦了。”
李治锋淡淡道“应该的,游子谦跟了我五年,昔年也救过我性命,你们汉人讲究士为知己者死,也是这意思。”
游德川本拟说几句面子上的话,再顺便提醒李治锋,让他自重身份,莫要以恩挟主,孰料李治锋这么一说,竟是把游淼看作自己小弟般的语气,当即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半晌厅堂内无话,略显尴尬。
游淼穿过长廊过来,一路鸟语花香,春日斜斜照了满地,走到半路时,程光武递过来一封信,说“少爷,扬州府里人送来的。”
“什么东西”游淼心下诧异,信上无标志,也无落款,打开后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一句话“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那字迹一看游淼便险些踉跄是孙舆的字迹。
游淼抄孙舆的书数年,对这字帖般的手书简直是熟得不能再熟。当即坐在廊前,仔细咀嚼孙舆这句诗的含义。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这是诗经里的一句话,描述一只狐狸在岸边不快不慢,漫不经心地踱步。而女子在对岸唱着歌,担心远去的良人缺少衣服
游淼依稀明白了点,孙舆是让他不要忙着进扬州府,先在对岸观望
他折起信,知道孙舆与他是一个意思。作为先生,他会将乱局为游淼收拾好,这个时候,切忌心急。有了孙舆的默许,游淼心下便有了底,朝厅堂内走去。
厅内谁也不说话,像是各自坐着的木偶,游淼一进去,木偶便都动了起来。游德川似是带着点希冀,又带着点欣慰,表情十分复杂,最后凝在脸上。
“淼子”王氏当即起身笑道。
“爹。”游淼先朝游德川点头,又朝王氏淡淡叫了声“姨娘。”
李治锋看出游淼有点不对劲,以眼神询问,游淼便以眼神回答无事,在厅堂内坐了下来。
游德川咳了声,似是想拿话来说,本来这种场合,游淼至少得行个礼,然而儿子大大咧咧就这么坐了,游德川也拿他没办法。
“大哥呢”游淼若无其事道“爹没和大哥一起来”
王氏忙赔笑道“你爹昨夜一晚上也没睡好,左思右想,大早就起来,兴许和你大哥路上错过了。”
“唔。”游淼点头道“扬州那边还好罢。”
游德川叹了口气,说“淼子,没想到你娘给你的山庄,被你整治成这样了。”
王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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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哎是哎,真是个风水宝地,当年我就说,淼子一看就是办大事的人,你看才这么几年就”
游淼笑道“李治锋帮的忙,开始我都不想要这块地了,还是他一点点帮我造起来的。”
李治锋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专心地斟茶。
游淼笑着揶揄他,说“喂。”
“嗯。”李治锋将茶杯放在游淼面前,游淼便拈着茶杯喝了,一时间王氏与游德川都是甚尴尬。王氏眼珠子转了转,又乐呵道“淼子这次回来,可是要当大官儿的”
“北边逃下来多少人”游德川却打断了王氏的话,朝游淼问道“陛下和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能回朝”
游淼说“这估计是最后一波了,没了。两帝现在正在延边,落鞑靼人手里了。江南这边什么都不知道么”
游德川叹了口气,说“传是有人传,只都没想到,会落到如此地步。”
游淼缓缓点头,父子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游德川又说“听闻扬州府里,昔时你那先生迎回了三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终归得组起来。”
游淼嗯了声,游德川又说“正是为国出力的时候,你将养好了些,也该前去找你先生了。”
游淼心想孙舆自己让他先不要去的,少顷不由得便走了神,李治锋喝着茶,听到这句时似有所触动,看了游淼一眼。
卷三 满江红
厅内又无话了,游德川半天坐不住,起身说“我看看珂儿的山庄。”
“光武。”游淼吩咐道“你带路陪我爹到园子里走走。”
“不妨不妨。”游德川摆手道“我就随处走走。”
说毕游德川自己出了院子,却不走远,只在走廊下看花赏鸟。王氏依旧讪讪地坐在厅堂里,游淼看了她就不舒服,只好没事人似地,当她不在。寻思半晌,又想到游德川现在上山庄来见他,老子登门来见儿子,也算是给他赔不是了,不能总绷着个脸。至少留他们吃顿饭罢,于是便问李治锋道“晚饭备下了没有。”
李治锋说“没有,我去吩咐,想吃什么”
游淼想到安陆那边已是一片混乱,只怕市集都没了,要吃菜只得到南边去买,便问“家里还有什么”
李治锋昨日归来,点过一次库存,便答道“肉有,鸡鸭鹅,兔子有,鱼虾也有。粮食不缺。”
游淼这才放下心,说“吩咐个人,让朱堂送两条鱼上来,晚上留爹和姨吃饭,窖里的酒去开一坛。”
“知道了。”李治锋出去吩咐置办,厅内剩下游淼与王氏两个,游德川还在前院里赏花。游淼便朝王氏问“山庄那边还好罢。”
王氏本来呆呆的,一听游淼与她说话,笑容便起来了,然而听得问碧雨山庄之事,又苦了脸,一张脸瞬息万变,看得游淼险些一口茶喷出来。
“不成了哎。”王氏黯然道“那天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兵一下就来了,一晚上,沛县就被占了,还是你大哥有主意,护着姨和你爹,匆匆忙忙地逃出来”
游淼听得直走神,碧雨山庄那模样他也是亲眼所见,知道情况的。想必当时消息一传到茶马古道,家家为之一空,连流州的人都往南逃了。幸亏山庄里有游汉戈,否则若仍像多年前那样,自己上京,家中无长子照看,只怕游德川住得几日,就要被收缴家产,被胡人押进沛县去。
“听说胡人放了一把火。”王氏抹着眼泪,说“把咱们的茶林都给烧了,是生怕聂丹将军偷袭。你姨我和你大哥倒是不怕,当年那些日子也是穷过来的,姨年轻时就在巷子里摆个摊卖豆腐,跟你爹说了,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过法可你爹受不了,回去生了几场大病”
“山庄里的东西都没带出来”游淼打断了王氏的话,追问道。
王氏木然摇头,游淼朝外头看了一眼,看到游德川正在院子里,观赏李治锋从前搬回来的假山,便知游德川听得见。隐隐约约一想,又豁然开朗了。
他总觉得王氏有什么话想说,是了是了,是上来哭诉,想进山庄来住
游淼问道“现在山庄里上下人,都住扬州了”
“哪还有什么人”王氏苦笑道“剩你大哥,你爹和我,多亏了乔老爷人好,给咱们一块住的地方。哎,淼子,姨掏心窝子说句”
游淼马上有预感,王氏要赔罪了。
果然,王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朝游淼道“淼子,从前在山庄上那会,是姨的不对,姨穷了这些年,攀上你爹这棵高枝,姨就得意了,现在仔细想想,人呐,有的时候也都是命。是姨对不起你和你爹,你爹近来身子不大好,又遭了这事。照你爹那人的倔脾气,说都是自作孽,也不敢拖累你了,可姨总想着你大哥,放不下心。你大哥不像你是读书人,心里有主意。他就是个没主意的,又听说你回来要当大官儿了,三殿下最是器重你的。三殿下回来了就是咱们江南的皇帝”
游淼又朝窗外瞥了一眼,见游德川装作没听见,在院子里站着,便打断王氏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又问“碧雨山庄的地契还在的罢”
王氏不知道,只是茫然摇头,游淼又说“现在在扬州城里,大哥没有糊口的营生”
王氏一听这话满脸喜色,又道“都是北边朝南逃的人,银子是花一天少一天,要不是乔老爷帮着,靠你大哥这点本事,上哪找营生呢。姨想让他去码头看看能揽点活儿做不,毕竟当年也是做苦力活过来的,你大哥也是这么个说法,可你爹又放不下那面子,生怕被人笑话,只说等你回来再说”
“够了”外头游德川终于怒道。
王氏便讪讪闭嘴,游淼何等鬼灵精,听了这话就知道,连那声“够了”都是商量好的。
游德川进来了,游淼便亲手泡了茶,端过去放在游德川面前,游德川看了茶杯一眼,又有唏嘘之意。游淼知道他认出这套汝窑的瓷杯是他母亲的陪嫁,是而被触动了。
“地契带出来了没有”游淼问道。
“兵荒马乱的。”游德川说“也不知道压在哪个箱子底,回去找找,北边的山全被烧了,如今也被胡人占了,也不知道要哪年才能回去,难。”
游淼便不说话了,片刻后游德川又说“腊月里听说鞑靼人南下,便一直担忧你,派了几波人上京去让你回来,没想到断了通路”
“嗯。”游淼点头道“后来除却先走的,官员都被鞑靼人抓去了。”
游淼把大安城里的事约略说了些,他知道游德川肯定去打听过了,然而从撤回江南的公子哥儿们嘴里,总不若游淼说的清楚,游德川听得惊心动魄,端着杯半晌不能言语。
“你娘在天之灵看着。”游德川重重叹了口气。
游淼笑了笑,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会出言讥刺游德川了。片刻后李治锋安排好晚饭回来,当夜游淼便留游德川吃了顿饭,绝口不提别的事,乔珏也过来了,李治锋便上了席子,与诸人在花园里吃了晚饭,夜里游淼又吩咐小厮给个灯笼,把游德川送回扬州去。
卷三 满江红
刚送走了游德川,游淼便径自进了后院竹林,乔珏喝得醉醺醺的,正在丫鬟伺候下洗脸,游淼进去就道“小舅,咱们还有多少钱”
乔珏笑道“正打算这几天把账本给你看看呢,生怕你累了没休息过来,来来。”
乔珏吩咐人点起灯,又说“还有些在李兄弟那里。”
李治锋也去拿了个匣子过来,三人便在听竹别院里坐下,外头风竹沙沙作响,乔珏煮上茶,香气萦绕,游淼坐拥万贯家财,好不惬意
李治锋“年前你让光武带回来的一万四千四百两银票,我都去兑了白银,就在库房里放着。”
游淼想起京城大户人家南逃时,自己与平奚联手捞的油水,当即就兴奋了。
李治锋又说“这里是山庄一年的产出,四千四百两银,原先还存着七千石的粮食,去年发大水,开仓赈济去了三千石,现余四千石”
游淼看过一次山庄内的产出与收入,最后李治锋给了一个能动的银两数额,共计二万五千两。接着又是乔珏的那边,乔珏管着扬州城里四间铺子,铺面的钱是另算的。乔珏素爱低买高卖,买入卖出,四间店生意越做越大,年前还购了一座大的临街门面,打算改成酒楼,这几年里外加江北茶山的收入,也足有万余两。
两边一合计,零头抹去,足有四万两。
游淼不住感叹,乔珏却笑道“你在京城里三个月就捞了一万四千两,小舅忙得呕血一年不过就七八千,这年头还是做官好捞钱多了。”
游淼莞尔道“千里为官只为财,不然怎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朝官场里钻呢”
甥舅二人大笑。
游淼收了账本,让乔珏预备下开春的钱去买种子,与李治锋回房去,游淼拉着李治锋的手,经过长廊时便坐了下来,怔怔看着灿烂的星空。
李治锋“在想什么”
游淼有点意外,李治锋很少会主动这么问他,他看了李治锋一眼,答道“想你,想我自己,想这个家,想国家,想天下。”
李治锋说“聂丹让我入朝为官。”
游淼吓了一跳,说“他怎么没对我说过”
李治锋没有回答,看着游淼,游淼说“你想去么”
李治锋淡淡答道“被我回绝了。”
游淼点头,李治锋若是入朝,只能当武官,当武官,就要上战场杀敌,以李治锋的能耐,游淼倒不怕他有危险,但究其身份,他也不是汉人,要让他背负汉人的国运,未免对他太不公平。
何况打仗打输了,是要杀头的,赵超当然不敢砍他,但为了天启出力,万一吃了败仗还要被罚,也不是个事。聂丹多半是看上李治锋的本领,以及对仗胡人时的经验了。
“你那天为什么会回来。”游淼说“因为想我吗”
李治锋倚着柱子,坐在栏杆上,游淼挪过去点,顺着他的胸膛朝上仰头,亲了亲他的唇。
唇分时,李治锋看着游淼的双眼,说“一半是想你,还有一半,是你们在蓝关下,朝我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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