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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为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顾雪柔
李治锋健壮的胸膛贴着游淼,凑到他的耳边道“游大人。”
游淼笑了起来,看着他的双眼,如今的李治锋已今非昔比,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之意。他们与从前再不一样了,他不再是奴,游淼也不再是他的主人。然而他们心里想的,对彼此的情意,仍未被淡忘半分。
丝竹声声,岸边的温柔笑语远远传来,若有若无,游淼与李治锋解了衣袍,抱在一处,灯船出了河心,四面夜风吹来,丝帘被吹得一荡一荡,若隐若现的,游淼抬头时满眼的十里灯火,又被李治锋强势插了进来,不敢呻吟出声,只得闷在心里。
李治锋野兽般的喘息渐渐平息下去,压在游淼身上,分开他的双腿,抱着他的腰,彼此裹着凌乱的衣裳。
许久,游淼怔怔看着李治锋,彼此都没有说一句话,继而闭上双眼,抱着对方安静入眠。
六月初五,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当天烈日如火,烤着整个茂县新城,别宫内树木不多,刚从扬州移过来的柳树被晒得干巴巴的,文武百官全都汗流浃背,站在大殿外听鼓。
赵超特地给游淼安排了个位置,就在太和殿侧旁,游淼被晒得眼睛都睁不开,昨夜春宵一刻,仍有点站不稳,身边一排世家子弟,个个诧异打量游淼,不知此人何许人也。游淼也懒得去多解释,眯着眼,用袖子不住捐风,只盼赵超早点登基完了早走。
“皇天后土恩泽天启”
赵超的声音远远传来,对面已有人站得快昏了。李治锋率领扬州军在外围站着,还穿着一身闪亮的铁甲,游淼哭笑不得,遥指李治锋,李治锋却指指自己额头,示意游淼自己擦汗。
赵超站在祭天台上诵读登基的告文,头戴帝冠,身穿黑色皇袍,颈戴玛瑙珠串,一身琳琅挂饰,若不是身强体壮,换了游淼,在那站上三个时辰,多半要昏过去。
“赵家子嗣,上禀苍天”
“以我中原百万雄师,再揽破碎河山”
台下肃静,赵超的声音带着一分哽咽。
游淼在心里叹了口气。
“乃祭天德。”
祭文诵毕,皇城中“当”的一声,震耳欲聋,把游淼吓了一跳,转头四顾时发现百官似乎早有准备。游淼被那架势吓得心险些跳出来,紧接着又是九声鼓响,“咚咚”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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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息后,赵超转过身,缓缓走下祭天台。
“吾皇万岁”仪仗率先跪告。
“吾皇万岁”
“万岁”
“万岁万万岁”
人群一呼百应,犹如海潮般此起彼伏蔓延开去,山呼万岁之声震耳欲聋,在整个别宫内震荡,继而皇城外惊天动地的喊了起来,黑压压的百姓一望无际,尽数跪下。
天子垂玉于额,冠冕加身,那一刻,游淼对赵超说不出的陌生。
赵超走下高台,文武官自动列为两队,跟上新皇走向太和殿内,游淼无官职在身,跟到午门处便停步。紧接着侍卫从两侧围上。内城大门轰然紧闭,两名武官看见游淼,让出一条路给他过去,显是李治锋早已打好招呼的。
游淼却站在城门外,轻轻摇头,这时候,他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炎炎烈日下,那关上的宫门,仿佛永远隔开了他们的一些东西他与赵超的某种联系。
也许也正因为赵超也有所感觉,于是在他登基的一个月前,会到江波山庄来,推杯换盏,朝游淼认真地说一句“咱们结为异姓兄弟。”
游淼笑了笑,低头看着地面的砖轨,一步,一步,踏在砖石路上,径自离开。他听到了长大的声音,或许从这一天开始,赵超便不再是从前的赵超,而他游淼,也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游淼了。
整个茂城全是来瞻仰新皇的百姓,如今人潮般散去,依旧到处都是人,游淼也不去找谁了,索性就在皇城里逛逛,路边的蝉叫得此起彼伏。游淼只想找个茶铺子喝口水,却走到哪都挤满了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新皇登基的事。
“店家来点茶”
“没了少爷呐后头走”
游淼快渴死了,喊道“我不坐,买碗茶还不成么”
“没茶碗了”
游淼“我去你的”
游淼找遍了整条长街,竟是没个能喝茶的地方,简直要发疯了,怒吼道“这天子脚下,还有没有一口水喝了”
游淼刚吼完,远处就传来叫喊声。
“死人了”
“这人要死了有大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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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淼心中一动,到几个年轻人围着的地方去看,见内城城墙外的墙根下,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乞丐。脸色发白,已是临死之状,那几个少年却无心帮忙,只看热闹般喊喊,见游淼过来便扔给他了。
游淼忙过去看了一眼,知道是中暑了,便背着那老乞丐找荫凉地方,边走边转头看,见一个衙门般的地方敞着大门,便背着老乞丐,问也不问就闯了进去。
衙门内空空如也,想是都去看登基了,游淼便把老乞丐放在厅堂里让他躺下,又到院里去打水,先站在水缸前一顿喝,又把水舀回来,浇在乞丐头上。
“哪来的人好大的胆子”一男子声音倏然在身后响起。
游淼一惊,忙转身,打量对方,见面前站着一个汗流浃背,面红唇白的青年男子,汗水已湿了半边肩膀,显是刚回来的。
游淼解释道“有老人在外头中暑混倒了”
那青年道“去去快滚出去这里也是你来得的”
游淼一听这话火就倏然上来了,本来天就热脾气不好,当即道“没人看门没人管,大门敞着,衙门不就是百姓掏钱办的凭什么不让人进来”
青年也不与游淼说话,吼道“来人把这刁民给我打出去”
游淼反而笑了起来,说“去喊官军,看看是谁被打。”
青年脸色一凛,察言观色,看游淼不似寻常人,便敛了怒火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究竟是故意的还是走错地方了抬头看看这是什么”
游淼本能地抬头,回身,看见头顶挂着一块匾政事堂。
游淼“”
若论天底下有什么地方是游淼不敢撒野的,那么就只有孙舆的眼皮底下了。除此之外,就连皇宫也拦不住他,游淼一见政事堂底气便软了八分。又看着青年,心知多半是政事堂的官员了,心里便起了点亲近,语气也和缓了些。
游淼笑道“自己人。”说着一躬到地,朝那青年认真道“未知兄台高姓大名,在下游淼游子谦。”
“谁跟你自己人”青年道。
游淼微微蹙眉,不多时又有人陆陆续续过来,有人一进门便吓了一跳,上下打量游淼,又看那老乞丐,朝青年问道“启文,这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卫兵呢”那青年转身道“我倒是要问你们,政事堂今日一个人都没有,人全跑了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谁来担待”
“唐兄息怒,息怒。”又有人说。
青年人渐多,将游淼围在中间,都各个上下瞥他,游淼本不欲多惹事,毕竟孙舆少顷就要回来了,以后自己也是要进政事堂的,一件事这么解决,少不得有凭关系压人之嫌。
那老乞丐呻吟一声,脸色已好了些,游淼便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带出去找个地方看诊的好。
“罢了。”游淼道“走了,各位仁兄有缘再会。”
青年人冷冷道“方才不是嚣张得很的现在想走了没这么轻松,政事堂随你想来就来,想出就出来人”
外头卫兵也回来了,这时间一听青年发号施令,当即全部涌进来,一群人团团围住游淼,青年道“把他抓到刑部请谢大人发落”
游淼瞬间就窘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感觉比自己还狂游淼总觉得自己已经够狂了,没料还终于碰上个比自己更狂的人,他依稀记得这青年姓唐,便试探着问道“你是夷州甘池,唐家的”
一语出,众人纷纷好笑,一副游淼有眼不识泰山,现在终于知道厉害了的神情,有人劝那青年道“罢了,唐博,孙大人就快回来了,这厮料想就是个不知轻重的刁民,理他作甚让人赶出去完了”
游淼终于忍不住了,说“罢了,咱们去刑部罢。”
这群少年狂得可以,且自己从来没见过,料想是扬州,夷州的士族子弟,游淼稍一沉吟便知孙舆的政事堂内或许已被各大家族安插进了本族人,不久后自己再进来,势必就要与他们产生冲突,现在万万不能示弱。
“唐兄,我不打诳,别说你现在还不是政事堂里管事的,就、算、你、是。”游淼笑着说“莫说这里,就连六部司堂,聂丹将军的大营,甚至陛下的皇宫,我也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你信不信”
这话一出,青年人们纷纷叫嚣,唐博不悦蹙眉,先前游淼姓氏只报予他听,其余人等后来的便没听见,唐博道“你叫游什么来着再说一次”
姓氏一出,周围众人倏地静了。
“是是游淼”有人觉得不对了,一院十余人议论纷纷,唐博转身询问,游淼却不想与他再多说了,搀起那乞丐,说“各位兄台,告辞了,后会有期。”
游淼正要动身出门,外头却又来了人,守卫喊道“李大人到”
“翰林来了”
众人忙转身,唐博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李延心事重重地进来,冷不防与游淼打了个照面,莫名其妙,继而扫视院里众人。
唐博“姐姐夫”
李延“你小子,怎么不去落央宫,跑这儿来了”
游淼笑道“登基礼完了,出来走走,宫里人多,不去凑热闹了。这你小舅子”
李延又点头,说“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唐博,去将岁府册取来。”
众人都傻了眼,唐博怔得一怔,便马上躬身,转身入内,李延满头大汗,走路还一瘸一瘸的,游淼扶起那老乞,说“外头有车么”
李延点头,要再问,游淼却摆手示意别多问,待得唐博取了册子出来交给李延,游淼便扶着那老乞,在众人注视下跟着李延出去了。
李延简直是一头雾水,上了马车,听游淼解释后方知就里。
“你先生又收了个徒儿,就是那唐博,你不知道”李延反问道。
这下轮到游淼傻眼了,李延解释后游淼方知原来那唐博确实如自己所料,乃是唐家在江南的一支。当年唐氏病弱,未出阁时便在唐博家中调养,虽是堂姐弟,却在一处长大,颇有情谊。
而中原沦陷后,孙舆稳住江南局势,便为取得本地士人支持,大举擢升江南世家的子弟,其中唐博最得孙舆赏识,只是游淼年少时,唐博于夷州声名远播,也是江东子弟才俊。但唐家少与游家人情往来,是以游淼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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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担的什么职”游淼问。
“政事堂主簿。”李延道“除去你先生,政事堂就是他管着了,我还在担心你呢,你现在知道了让你早点出来做官,你偏就不,我的小爷”
李延静静看着游淼,游淼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那天平奚告诉自己,政事堂主簿一职是留给他的,唐博的出现又是怎么回事李延的意思游淼很清楚,他说不定觉得孙舆也不靠谱。
但游淼仍然是相信孙舆的安排的,于是便强打精神笑笑,不再说下去了。
李延的话也是点到为止,一时间两人都不交谈,李延看着车里那臭烘烘的老乞丐,说“送他去城里药堂”
“嗯。”游淼的心思全不在这上面,说“麻烦你了。”
游淼思来想去,却发现李延正儿八经在看他,遂莫名道“怎么”
李延笑了笑,说“我倒是没想到,你千军万马杀进杀出,脑袋别在裤腰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会去救这么个老头儿,这算什么菩萨心肠么”
游淼正色道“这不一样,百姓成千上万地死,我确实救不了,现在碰上了,举手之劳,我能救,就救了。那千万条命,和这老人一条命,没有孰贵孰贱之分。”
李延嗤之以鼻,说“究竟是谁教的你这些”
游淼莞尔道“你不懂的,走了”
游淼跃下车去,茂城已时近黄昏,人渐渐地散了,热烘烘的,仍烤得有点难受。游淼边走边思索,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
孙舆究竟是在安排什么玩意儿游淼越来越猜不透他了,唐博的出现或许是新朝廷为了拉拢江南唐家,而不得不为之举,但何必瞒着他游淼呢孙舆如果决定来日将参知政事一职交给游淼,又何必把唐博提到政事堂主簿的位置
南下的士人与江南本地的士族,这两股人成为了左右新朝廷决策的最大势力明天还要不要去政事堂论策
当夜游淼去扬州司的茂城衙门里找李治锋,李治锋却没回来,衙门里特地收拾了个干净房子,入夜时扬州店铺里乔珏得知游淼在茂城,特地派人送了吃的用的过来,又派了知打点的长垣来贴身服侍。
深夜时有兵带口信回来,言道李将军巡逻去了,夜里兴许回不来,游淼便吃过晚饭先躺下睡了。
翌日清早,游淼决定还是去一趟政事堂,无论如何见见孙舆一面,看看他有何吩咐。
然而大清早的,西街外便挤得水泄不通,江南几乎所有的读书人都来了,外头摆上数十席位,游淼站在前头看,政事堂前面俨然已成了一个大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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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
“喂,谁敢上去”有人探头探脑地问道。
不少人嘻嘻哈哈,互相推搡。
“少爷。”长垣问道“少爷要上去讲论么”
游淼笑了起来。
“有意思。”游淼笑道“不忙,且先看看情况。”
正说话时官兵鸣锣开道,却不见人来,许久后,唐博出外,于居中席位上一坐,外头读书人便议论纷纷,啧啧赞叹。
游淼不得不承认,唐博行止从容,确实有那么几分世家子弟的风采,这种风采与自己游家是不一样的。游德川当年确实富甲一方,却是白手起家的暴发户。除却母亲乔氏是世家外,碧雨山庄要比起夷州,扬州等地的大族,终究是逊了不少。
三代显富,唐博那势头,牢牢占据了世族之首,一群读书人前呼后拥,颇有点当年京师李延的排场。而江南的纨绔较之京师又有不同江南这群公子哥儿,仍然还是读书的,也知道该读书发奋的道理。
当一声铜锣敲响,周围便静了下来,政事堂诸年轻给事纷纷入座,一名文官上前,清了清嗓子道“天子问政于民,参知政事大人特许,今日无论出身,无论功名有无,皆一视同仁,当可畅所欲言。”
这么一说,反而无人上去,文官又道“本会以政事堂唐主簿主持,直至日落,且请主簿大人揭启今日政题。”
说话时唐博上前去,解开铜锣旁一张卷,那束着卷的绳索一抽,绢帛呼啦啦落下,上书二字北伐。
倏然一下读书人全炸了锅,唐博朗声道“北方山河沦陷,中原大地受胡虏所侵,如今我天启百姓困守江南,天子与参知大人问政诸位何时北伐,如何北伐。”
无人敢吭声,游淼心道孙舆也真是好胆子,一开题就抛了个最有份量的,也是最容易炸的。新皇一登基,北伐就是朝廷上下乃至每个百姓最关心的问题。北伐看似简简单单二字,但其中关系民生,战争,权力格局与地域分配,这场战再打起来,必然会消耗大量的南方资源。而能不能胜,还不是个定数。
可以说江南本地人,是没有一个希望赵超草率北伐的。然而大量涌入的北人长期滞留南方,同样会耗费江南一地的资源。
最好是北边人花他们自己的钱养兵,再早日打回去。
一阵嗡嗡嗡的声响,有人走上擂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苏州林跃之,见过诸位大人”那男子文质彬彬朝四周一拱手。唐博坐回位上,朝他点头,席后数年轻给事俱默然不语。
唐博“愿聆林兄高论。”
游淼看这场面,隐约猜到了点,这就是个文擂台,谁上去站着,就相当于是以一己之力,舌战政事堂六名给事中,想必是场好戏。
林跃之道“二帝在北,不知何日归来。天子新政,问政于民,本是好事,然而在下不明,北伐一事本是定理,自古至今,从未有将国土拱手让人的先例,陛下与孙参知何时举兵,难道心中就没有数,还需问百姓”
下面一阵哄笑,唐博变了脸色,游淼却心中一动,笑着低声道“如此发问,自然就是试探江南了。”
果然不待唐博出口斥责,林跃之便自顾自续道“如此发问,用意无非有二,一来试探北人态度,二来试探江南。”
这话甚是犀利,下面登时便有人喝彩,游淼为他捏了把汗,并暗自佩服这人的胆子,若是换了昔时太平年代,说话说得这么直白,只怕免不了惹一身麻烦。他虽知道赵超不会这样,但换做自己,说话也会为赵超留三分面子,不会在大庭广众下一语道破赵超所想。
卷四 减字木兰花
给事中们沉默,林跃之又道“以愚之所见,新帝登基后不出数日,便要大举北伐了。”
一名给事中起身,道“流州黄希文。”
“少爷。”长垣小声道“黄希文这人不就是沛县县官的外甥么当年和你同科点的举人”
游淼点头,示意长垣认真听。
黄希文“林兄说得轻巧,江南六州初定,我大军疲弊,粮草不继,拿什么去北伐四十万大军于京师沦陷时只逃出三万,如今唯有聂将军所率的五千军驻于沛县,要征兵,没有十年之久,不可能再积蓄起北伐的实力。贸然启战,只怕易激起民变。”
林跃之道“依你之见,北伐需要多少人”
另一名给事中伸了个手指“至少十万兵马,三年粮草。”
林跃之道“黄兄远见,然而如今事态,却是北伐的最好时机,首先,聂丹将军一战告捷,于沛县以不足一万兵力,大破鲜卑军两万兵马,五胡入关时诸部各两万骑兵,如今聂将军沛县一战,已将鲜卑族彻底荡平。”
“今士气高涨,收复故土指日可待。”林跃之肃容道“以聂将军为首,江南之地征兵,输送粮草,只需举国上下齐心,何愁事不成若耽于安稳,以江南富饶境况,时日一久,必将失去进取之心”
唐博起身,慢条斯理“你可问过,江南民众是否愿意倾尽全境之力,集结大军,前往北方一战”
“不能战”一人高呼起来,其余人等纷纷应和。
“这几年里征粮抽税,集饷练兵。”又有人道“年前抽调十万江南新兵北上,交给唐晖等人统帅,战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活着回了江南结果呢江东子弟没回来,尽数为国捐躯,中原更没守住”
游淼只觉江南一地的民愤似乎已到了,下面有人开口,登时不少人群情汹涌,反对立即北伐。而林跃之,唐博等人在台上静默不语,待得声音渐小下去,方有一名给事中咳了数声,作了个手势。
“谁有高论,不妨上台来谈。”那给事中说。
台下当即又无人做声了,长垣嘲道“尽是些缩头缩脑的货。”
游淼笑笑,示意长垣不可多说,天启一朝建国后便不杀文人,然而说是说不杀,谁也不知道新君的脾气如何,况且就算不杀,安个罪名,像昔年孙舆那般被流放打发走,免得在帝君面前讨嫌,也是无奈。除了林跃之以外,诸人都不知政事堂是怎么个态度,不敢贸贸然当出头鸟。
令众人安静那给事中起身,说“敝姓林,林麦,与林兄本是一家。”
林姓也是江南的大户,林跃之上下打量那人,点了点头,游淼暗道这二人说不定还是同族,林麦沉吟少顷后,问林跃之道“跃之兄可知,以江南一地粮米,能养活多少人”
林跃之一笑置之“养天启一朝三年五载,定是够了,哪天若胡人打过江南,兄台是否还能站在这里高谈阔论”
文人们又呱噪起来,又一人上台,说“不可不可,两位林兄但听鄙兄弟一言,不可开战。”
那人走上去,朝诸人拱手,其时天气甚热,日上三竿,诸人都已汗如雨下,游淼定神一看,认出乃是当初赵愗在位时,恩科钦点的榜眼陈庆,忍不住就笑起来。
陈庆“昨日陛下登基,前夜我夜观星象,又得一卦,乃是上六”
所有人无语,林跃之嘴角抽搐,政事堂诸人一齐看着陈庆。
唐博道“监副大人,依我看不如”
陈庆又摆手,示意诸人“先让让本官说、说完”
游淼以手扶额,不忍卒睹,侧旁一熟悉声音嘲笑道“这厮当初跑得倒是快,一来就当了司天监监副。”
游淼回头见竟然是吏部尚书林洛阳,诧道“你也来了今天不办公”
林洛阳一手搭着游淼的肩,解释道“吏部就在左近,过来看看,喏,你看那边。”
游淼循着望去,见擂台另一侧又站着三人,一名是兵部尚书平奚,另一名则是户部侍郎秦少男,还有一个未见过的。
户部掌握着粮食与钱财大权,江南势力是绝不愿放手的,昔年的扬州太守举荐,由本地的一名谢姓官员担任了尚书一职,想必赵超也让步了,却将尚书以下的侍郎安排给了南逃的人。
兵部主管军事,必须要北人才带得动,平奚当年又主持过兵部,尚书一职非他莫属,林洛阳主管吏部,平奚又侧过身,让出一人,那青年与游淼点头作招呼。
林洛阳朝游淼说“他叫谢权,是户部侍郎的堂侄儿,和你差不多,也是京中长大的,和族中关系不大好,当年你进京时他没来,你回江南时他恰好上京。到得你赴考时,他又回乡奔父丧,恰好错过了。和咱们最是要好的。”
游淼明白了,林洛阳的意思就是一句话,三个字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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