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为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顾雪柔
“放这里。”孙舆道“再搬上点,抵着拐角。”
仆役将案几放好,游淼抱着一叠折子,忽然发现到所有人都在看他的案桌。就连唐博也盯着那处。
孙舆道“行了,坐罢。”
游淼看出了一件事他的案几比唐博的要靠前。而且只是靠前了那么一点点。
厅上无人说话,似乎都对游淼这个新来的怀着些许敌意,唐博的脸却是完全黑了。一时间诸人都在批折子,无人交谈,到得外面完全暗了下来,孙舆收起手头的折子,说“你们对新法如何看”
给事中们纷纷收拾案头卷牍,唐博说“学生以为不可行。”
“哪里不可行”孙舆道。
唐博“武宗在世之时,变法尚且被南方全部抵制。如今虽抽去其中税赋,裁简全国驿站,但造成的却是更多人变得更穷。北人南来,带着金银,为何不按先前所议,将荒地卖给他们”
黄希文道“国家卖地给北方豪族,金银收归国库,是最好的办法,何必又再次劳师动众,重丈土地从前沛县无主之地何其多”
“这办法短期可以,长期不行。”游淼开口道。
众给事中正热议着,游淼一开口,又成了重矢之的。游淼约略得知赵超即将推行的新法,被称为新田法。
新田法即将令全国重新丈量土地,原本江南士族拥有的田地不动,而将无主荒地,多年未有人耕种的良田重新收归国有。再让户部统筹,重新派发予无田的佃户,国家直接抽田税,不再分两部分,朝佃户与地主分别征收。
然而这样一来,除却有合法买卖手续的地主,许多士族拥有的田地都将被重新清算,谁的发家史都不干净,圈走的官田也或多或少,还有许多背井离乡,种不下地去的农民,人一走,无主之地便被地主霸占。赵超此举,势必将触犯大多士族的利益。
“天启每年一发兵便首尾难顾。”游淼说“三年前高丽征战时,年前对抗鞑靼时,最缺的就是粮草。田地之争积弊日久,是个自武宗以来就存在的问题,还是那句话,要北伐,就不能心痛,多多少少,都得让一步。”
唐博笑了笑,就像没事人一般,反问道“游家听说有两座山庄,若陛下颁布个新法,让你将山庄里的一半让出来,送给佃户们耕种,你干不干”
游淼也淡淡一笑,反问唐博“唐兄觉得呢你们觉得我干不干”
唐博没料到游淼会这么说,游淼笑道“四年前陛下还是三皇子的时候出征高丽,在江南征调粮食,我江波山庄出了十万斤粮。”
唐博冷哼一声,又朝孙舆道“先生,此举异常繁杂,要丈量土地,重新计算,以工部人手恐数月不得达成。何况秋收之期日近,有些地一旦收回来,又将引起大规模的迁徙。”
游淼说“长久耕地的,只要让他们另立契约,不再和地主签,与国家立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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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又如何督管他们”一名叫做严临的给事中又问“若有人借此谋私,可钻的空子实在太多。”
唐博不客气地说“游子谦,我知道你一切以国家为重,但凡事不是想当然这般简单,新法一旦推行,将遇层层阻障,上令下不达,只会平添麻烦。”
“找一地为试点。”游淼道“新法不要完全启用,一推即推,先寻地方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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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道“那就以你江波山庄为例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孙舆脸色不太好看,冷哼一声。少年郎们这才意识到针对游淼针对得过头了,便纷纷噤口生怕惹怒孙舆。
游淼反倒是笑道“陛下要觉得好,拿我山庄一地来试倒是可以的。”
游淼那话倒是玩笑话,毕竟他山庄是母亲生前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再怎么也试不到他头上来。只有泉山一带,会被均田,但那块地自己也圈了没多久,赵超要用,说不得也只能给他了。
反观之政事堂里这一群人,多半个个家里霸占了不少田地,这些田地有的是官府碍于情面不去查,有的也不知道。像游德川一般,原本只是买了江波山庄那一块,渐渐的因为后山无人居住,也无人耕种,便将那处越圈越大,沛县县令来问,游德川使些银钱便能解决。
官府与地主勾结,在每个地方都是常态。但如果朝廷下旨彻查,就很难说了。武宗年间便有过一次变法,几乎遭到了所有士族的合力抵抗,最终将拟法的官员流放了事。
游淼得知最早提出新法的虽是翰林院,而赵超一听之下便即赞成,但背后的推力,必定是来自孙舆。孙舆已宽松了不少,睁只眼,闭只眼,用意不在夺走那些士族圈去的地,而是让大多数南逃的北人有地可耕种。
孙舆脸色纹丝不动,说“散了,吃饭罢。”
“其它时候也就罢了。”游淼却突然开口说“这种时候,不变法不行。”
诸人本已要离开,游淼又说了句话,把众给事中强留了下来,孙舆也不急着起身,只是轻轻捋须,望向游淼。
“国之大敌无异于二。”游淼认真道“外忧、内患。太祖年间,人人有田耕,家家有余粮,国之初建,万事顺遂。贫富之差不显,而过了一百年的眼下,劳民大多已失去土地,灾荒,旱涝,每一次变动与加税,就令穷的人更穷,连耕种都无法糊口,大多数人就只能卖田,离开自己的土地。”
“年前已经大涝过一次。”游淼说“大涝之后必有大旱,若不及时解决,只怕江南一地流民渐多,必有动乱。”
唐博等人都看着游淼,游淼知道孙舆也在犹豫,或许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持他,贸贸然变法,很可能重蹈覆辙。但这点他无论如何必须支持,否则一到征粮时,地方大族就会联合起来拒缴军粮。
朝佃户直接征收,实收入库的粮食会比朝士族征收容易得太多太多。别的不说,就算是要买粮,朝廷派个官员,拿着钱去找唐家这种大户买,对方来一句今年收成不好,自己也不够吃的,这要怎么办
有粮不卖,屯粮起价是地主们惯用的招,也是物价飞涨的根源。
“推行变法上令下不达。”游淼道“确实如唐大人所言,我也知道新法即将面临的困难,可到了征粮,购粮之时,同样的征收令也会上令下不达,被官员中饱私囊。所以现在变法,只能强推,柔中带刚,刚柔并济,比依循旧制要好。”
双方不言,唐博道“还是那句话,你能推出几成光是扬州一地,你就解决不了士绅”
“能推几成是几成。”游淼耐心道“从新令试点开始,新法是大势所趋,至少在筹备北伐的这些年里,必须这样,一个点推动了,就能逐步推行到整个南方。”
唐博等人以不屑目光看着游淼,孙舆见众人都没话说,便道“吃饭罢。”
给事中们纷纷起身,有的回自己府上,有几个则留下来,游淼走出去,伸了个懒腰,席地而坐,腿脚坐得发麻,一个踉跄,却看到外头门房里坐着个人正吃茶,却是李治锋。
“你怎么来了”游淼惊喜道。
李治锋起身说“过来接你,吃了么”
游淼被太阳晒了半天,全身都是汗,黏糊糊的,又动脑一下午,说“你先进来坐坐,我可能要在政事堂里多住几天了。”
李治锋便跟着游淼进来,路上见孙舆正在廊下说话,李治锋与孙舆见过面的,便朝他一点头,孙舆也点点头。给事中们有的回房去,有的收拾东西离开,见李治锋都不知何许人也。
“吃罢。”游淼把李治锋领到饭堂里,说“这里管饭。啊,我忘了买碗”
李治锋把包袱解开,拿出个金灿灿的碗,说“老三给你的。”
游淼想起中午才朝赵超说了这事,居然赵超还御赐自己个碗那碗沉甸甸的,却不是足金,料想是镀金。李治锋又拿出个陶碗,说“我又给你买了个,吃饭不花钱”
“嗯你尽管吃罢。”游淼说。
李治锋便先去给游淼盛饭,菜已摆出来了,几个给事中过来吃饭,唐博等人都回去了,游淼便和李治锋对坐,李治锋用陶碗,游淼还端着赵超给他的金碗,好奇地瞧碗底,看看有没有字,果然有“天子圣赐”四个字样。
一人揶揄道“游子谦,你还用个金饭碗。”
游淼笑答道“是啊,陛下赏的。”
众人无语,游淼也不和他们客气,与李治锋便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游淼少时娇生惯养,吃饭挑挑拣拣,米里有壳的,整碗必定不吃要重新舀。鸡蛋羹不嫩就不动了,鱼里带刺的不吃,肉炖得烂了不吃,硬了不吃,一道菜,咸了不吃淡了不吃。
然而去了一次北方回来,倒是没半点讲究了,什么都吃,刚开始吃时那几个文人都被游淼吓着了。然而李治锋一坐过来,数人都不做声,只看着他俩吃饭。
李治锋堆了满满一层菜在上头,先是把饭全吃光了,再去添,如此添了两次,游淼吃了大半碗,多了吃不完,便把饭菜都扒给李治锋,李治锋吃完再去添,如此四碗,才总算停了。
旁观者拿着筷子,表情抽搐。
李治锋去洗碗,游淼便搬了两把椅子,在院里坐着,打了个饱嗝,说“没有山庄里做得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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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锋洗好碗,把赵超那个金饭碗放在架子上,说“让钱嫂过来给你做饭”
游淼忙道“不了不了,先这么住一段时间吧。”
李治锋过来坐下,又说“舅爷要派人过来伺候,不知道能来几个。”
游淼吓了一跳,说“先生眼皮底下,别再让人过来了。”
李治锋道“没人照顾,你衣服都不会洗,怎么住”
游淼想了想,说“那你选个少话的过来,跟我一间房睡。”
李治锋点头,游淼想到就头疼,政事堂里没点身份进不来,料想一个比一个世家,也一个比一个富,摆排场只会被笑话,想必这群家伙也是怕孙舆,没人敢在政事堂里放肆。
“走。”李治锋忽然起身说。
“去哪”游淼问。
李治锋“洗澡。”
游淼一身黏黏的,正不自在,便跟着李治锋出去,小巷子里李治锋带着他左拐右拐,出去上马,夜里总算凉快了些,全城灯火,夜风吹得说不出的清爽。
茂城虽不比扬州繁华,到处都是新房,却有种新家的气息。游淼知道乔珏已经着手布置,要在茂城里给他置个府邸,便和李治锋到处走走看看。而后两人去军营,李治锋所住之处正好有个接着地下水的水龙。
李治锋摇水接水,游淼便在军营里洗了个澡,两人穿着雪白的单衣,骑着马回去。凉爽的夜里肌肤相贴,摩挲时有种清新的惬意感。
当夜李治锋为游淼收拾好床铺,抱着睡了。翌日游淼还在睡,李治锋便出去买了早饭回来,山庄里乔珏给游淼派了话最少的穆风,晨早起来就在院子里等着伺候。
游淼换了个环境,虽十分陌生,但也并非无法习惯,毕竟在大安的生活给他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回到江南,处处都是好地方。洗漱时一看,发现所有住在政事堂里的给事中都有贴身的小厮伺候,心道也没什么奇怪的嘛,还好还好。问了一圈后才得知已是孙舆恩准,每人可带随身仆役一人,便就此安下了心。
孙舆早朝归来,身后跟着的却是唐博,一连数日,游淼逐渐习惯了政事堂内的规矩与作息每天早上起来所有人晨课,政事堂与背后翰林院有一藏书馆是相通的,里面装着中原送下来的书。
而江南本地的典籍,也多在其中,内里不少都是珍本。
晨课的内容就是各自读书,孙舆不去催,众人也就全听自觉。毕竟都是成年人了,懈怠也都是自己的事。游淼尚且第一次进入这种环境,周围人都一般的刻苦勤奋,便不得不收敛心神,加入他们。
晨课后正好也是孙舆下朝归来,饭堂便开饭,年轻给事中们吃过早饭,不论孙舆是否能按时回来,都进厅内去批注今日奏本。一人一位,早上六部与各州要报便源源不断送进来。
中午孙舆午睡半个时辰,下午是一定在的,便督促众人。
晚上各自放班回去,游淼通常是去找李治锋,但孙舆下令,让游淼与唐博一人一日,轮番留下,入夜还要给孙舆整理奏折,预备明日早朝之用。
天气热得如火一般,赵超一登基,五月,六月,七月时光眨眼飞逝,游淼被诸般政事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李治锋则日日练兵,一出城就是三天,五天不归。但回来后不管有事无事,第一时间必定都是先来看游淼。
某日入夜,李治锋又去练兵,游淼留下为孙舆归总奏折,孙舆叹了口气。
昏暗的灯光下,孙舆显得更老了。游淼看得心里难过,这个老人年轻时怀抱雄心壮志,为天启卖命一辈子,却一直未得到公平的待遇。还被赵愗流放到江南,而如今国家陷于为难,却是这个苍老的背脊扛起了朝廷的大梁。
“先生,不可操之过急。”游淼知道孙舆是今日廷上推行新法不成,劳心费神,是有此一叹。
孙舆红着眼眶,难得地看着游淼。
“你道先生是因为新法”孙舆喃喃道“先生是怕自己没几天好活了,后继无人呐”
孙舆不知为何老泪纵横,叹了口长气,走出书房时,神态佝偻,全不似平日的模样,游淼呆呆站着,好半晌才明白了孙舆的意思。
那天恰好李治锋回来,看游淼心情郁闷,便问他“挨骂了”
游淼倚在李治锋怀里,答道“挨骂了,先生说我太懒。”
确实,游淼终于觉得自己还是太懒散了,较之从前,他忙碌了许多,但在孙舆的眼里仍然不够远远不够。他还没有成长到孙舆能够将政事堂放心交给他的地步。
“我让先生失望了。”游淼郁闷道,说了前因后果,李治锋只是摸了的头,说
“别做了,回家罢。”
别做了回家罢别做了回家罢别做了回家罢别做了回家罢
游淼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和李治锋解释这件事,简直是哭笑不得,像个傻子一样坐着,一脸不忍卒睹的表情直笑。
李治锋莫名其妙“怎么”
游淼哈哈大笑,只觉李治锋的回答太有意思了,李治锋无语了,就那么坐着,片刻后游淼整个人都高兴了。
李治锋“又想开了”
“想开了,去洗澡吧。”游淼哭笑不得道。
两人又到军营里去洗澡,脱得一身,此处是李治锋专用的院落,也不怕有人进来。李治锋大手打上皂荚,涂满游淼全身,两人抱在一起,蹭来蹭去地咬耳朵,李治锋便忍不住抱着游淼,让他一脚踏在水龙上,自己那涂满皂液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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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来来去去地进出,游淼爽得直求饶。
许久后,李治锋一次,又给游淼解决了,游淼方倚在李治锋身上,轻轻说“我还想继续。”
李治锋道“现在吗”
游淼哭笑不得,说“我是说政事堂。”
李治锋会意,点头道“知道了,你说了算。”
游淼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闷闷的了,归根到底,还是被憋的彼此洗完都是头发半湿,李治锋拿着游淼的衣服,两人裹着长袍出来,游淼内里什么都没穿,夜风吹来,袍子的质地摩挲着的肌肤,只觉甚是动情。
他看了李治锋一眼,李治锋脸上带着红晕,显也是与他想到了一样的事。
“这天气也不下雨。”游淼道“秋收不知道要怎么办,稻子种下了么”
李治锋点头道“江面的水位下降了,不过山庄里还是一切照常。”
游淼隐约有预感,今年要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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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他们穿着木屐,拖拖踏踏地走过青石板长街,离开灯红酒绿的正街,李治锋说“晚上要入宫议事,大哥回来了。”
游淼心中一动,说“我也去罢。”
李治锋说“兵部的奏折刚送去政事堂,你明日若上朝,可见得到他。”
游淼想起来了,明天也可上早朝去,李治锋将他送到政事堂后巷,游淼便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李治锋脖颈上仍带着干净清爽的肌肤气息。
两人唇舌交缠,游淼袍下便一身,与李治锋抱着的时候,彼此都有种按捺不住的炽热。
小别胜新婚游淼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随着李治锋军务繁忙,离开茂城的时间也逐渐增多,游淼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忙起来竟是没空想他。然而每天晚上入睡前,却是禁不住地思念着他。
算起来,自他们相识,也已足足过去了四年光阴。
李治锋的气息滚烫,他在游淼的脖子上亲吻,吸吮他的唇,游淼在他耳畔低声道“我好想你”
“我也是。”李治锋勉强咽下口水,抱着游淼,把他压在墙上。
游淼瞬间紧张起来,李治锋这几年里老夫老妻,没有丝毫减淡,反而越来越强悍,方才洗澡时李治锋已按着他在水龙旁做过一次,现在又要来。游淼忍着疼痛,咬李治锋耳朵。
游淼“轻轻点”
李治锋这次再进来,却温柔了不少,然而游淼却是心惊胆颤,虽已夜深,两人欢好的地方却是僻静的巷子里万一有人经过看见了,不知道要怎么办然而这僻静之处,却隐隐约约带来异样的快感。
李治锋一手抱着游淼的腿,面对面地就要,两人都穿着袍子,盖住了之处,游淼被顶得有点难受,揪着李治锋的耳朵小声道“你是想把这几天欠的都要回来么”
“是干回来。”李治锋低声道,继而深深一顶,游淼差点就要大叫起来,却被李治锋死死吻住唇,那声大叫被闷在喉中,化作彼此之间暧昧而温柔的呻吟。游淼眼泪都出来了,李治锋却深深顶入后再度抽出,以那雄硕轻轻地推进,每一下都挤中游淼的兴奋处,游淼抱紧了他,李治锋就像夜中发情的一只野狗,抱着游淼不住顶撞。
游淼被一下一下地猛顶,嘴唇又被李治锋堵住,快感与紧张淹没了他,不到一刻钟时间,游淼蓦然全身紧绷,被干得汁液从腿间淌下。
李治锋抱着他,一阵,继而长长地吁了口气,分开时静静地看着他的脸,继而轻轻在他唇上一吻。
“走了。”李治锋将长袍一理,转身要走,远处打更的来了。
“混账。”游淼扶着墙,只觉李治锋越来越荒唐了,趔趄进去,李治锋又道“兵部、折子。”
游淼想起正事,点头,一阵风进去,孙舆已睡了,唐博对着灯火,在案前赶夜,游淼进了厅堂时便一怔,唐博也是一怔。
“唐大人。”游淼忙把衣袍系好,小腹上还有自己射出来的,的,幸而唐博嗯了声,没多注意他,游淼走进厅堂时,气息还有点急促,腿上带着李治锋的,淌了下来。
游淼手忙脚乱坐定,脸上还浮现出红晕,心神不定,还在荡漾,方才李治锋像头公狗般待他,他反而整个人都犯贱了,恨不得时时粘着他,缠着他,让他揍一顿,骂几句
游淼咽了下口水,以袍子揩干腿,袍下露出的脚踝与双腿,正对着唐博坐,怎么坐都不太对,索性盘膝,用袍子盖着。
游淼和那些温温婉婉的小相公不同,从前就跟着李治锋习武,反倒像是自己家的小厮一般,手臂,双腿也甚强健有力。回江南后懈怠锻炼,一身底子还在。唐博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里嘀咕。
“游大人还未成家”唐博随口道。
“什什么”游淼被唐博戳中心事,不由得尴尬起来,想唐博刚才是不是听见自己和李治锋在外头做那事了,但正厅距后门这么远,应该听不到才对
“尚未成家。”游淼回过神道。
唐博微微一笑“也不知谁家的小姐有这殊荣。”
游淼嘿嘿一笑,又道“一直未听唐兄提过,唐兄成家了”
唐博嗯了声,说“家有一女,小女年方六岁。”
游淼点头,心道唐博居然做父亲了,转念一想倒也正常,世家子弟十六岁娶妻生子,二十二岁,女儿六岁倒是自己显得不正常了。”
“兵部是不是递了折子过来”游淼问道。
“平尚书亲自带来的。”唐博说“就在先生案上,明日早朝待议。”
游淼想起一事,明天当值跟着孙舆上朝的是唐博,若等自己,该是后天,便道“唐大人在看什么折子”
“旱情。”唐博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他。
游淼起身去孙舆桌上翻平奚的奏折,唐博斜眼瞥他,这下看见了游淼小腿与脚踝上的液痕,却没说什么。
“旱灾重么”游淼道。
唐博道“两个月没下一滴雨,你说呢”
游淼心道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是忘了这事,穆风也未曾说,不过江波山庄有水车与水渠,旱不到自己的地里,然而一旦旱起来,就怕成灾。若是再干旱下去,今年秋收就要有麻烦了。
而秋收一出事后果不堪设想。只能祈求老天爷保佑
“那封奏报上写的什么”唐博见游淼对着灯光端详,便问道。
“聂将军请求增兵。”游淼道“偷袭鞑靼人的先锋营。”
自五月那场胜仗后,鲜卑人已大军溃败,鞑靼人沿着北路南下,占据了沛县以北的虎咆河与东河平原。聂丹则将兵力推至东河南岸处。
此处是千年前的一个古战场,鞑靼人先锋军来了一万人,探鹰日夜盘旋,初时朝廷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要增加兵防,然而孙舆却一语道破天机,让聂丹按兵不动这个时候,先锋营并非在等后面的鞑靼大军,而是贺沫帖儿正在与五胡交涉,只怕胡人内部也有问题要解决。
卷四 减字木兰花
果然聂丹按兵半月,迟迟不见鞑靼大军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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