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为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顾雪柔
那是千锤百炼,身经百战的一种勇气与坚定。但李治锋仿佛有什么心思,一直甚忧虑。
游淼问“你不明白什么”
“我不明白。”李治锋道“筹备这一战的是大哥,但功劳最后都归于我。”
游淼莞尔道“他既要把功劳给你,你领着就是了,你不是把他当自己人么他当然也把你当自己人,你有什么好墨迹的”
“对他不公平。”李治锋说。
游淼说“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他已经到顶了,再立功劳,日子不好过。”
李治锋“”
游淼知道李治锋又钻牛角尖了,要详细给李治锋解释,个中内容,权谋算计,又实在复杂得很,只得说“我们汉人的弯弯绕绕,你别管了,包我身上就行。”
李治锋欣然点头,拿着一包炸鱼,让游淼拈去吃,黄昏美景,浅河上波光粼粼,手边还有两杯小酒。游淼听了李治锋的话,忽然心底莫名就生出点不安来,朝廷中人与人的倾轧是免不了的。
聂丹要提携李治锋,一半有彼此确实是知己之意,另一半,则是李治锋有能力堪当将才。聂丹这人,平日眼高于顶,看不上的连话也不会多说半句,才导致在朝中得罪了一群文臣。
聂丹看得起李治锋,便是彼此旗鼓相当,惺惺相惜之意,如今的天启已是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聂丹与李治锋若是对手,说不定会打个天昏地暗,如今两将同事一朝,是何等幸事
李治锋一崭露头角,朝廷不少人便开始警觉,以游淼对这群人的了解,多半就要开始找李治锋麻烦了。
“又在想什么”李治锋问,用手指舒开游淼拧着的眉毛。
游淼回过神,没有告诉李治锋自己的担忧,只答道“想收成的事。”
李治锋道“难得有三天假,明天就回山庄去吧。”
游淼笑道“晚上就回去,想家了。”
李治锋道“等我一会就来。”
李治锋起身回营,游淼便自顾自在河边坐着,天色渐晚,李治锋等到最后一队巡逻兵归城,前去将防务安排好,便回来策马带着游淼回山庄去。
武徽元年,天下大旱。
游淼与李治锋趁着黄昏的天光出了扬州,长期在政事堂中看公文,这场延续了三个月的大旱导致江南颗粒无收,除却几场寥寥阵雨,作物都被晒得枯萎,土地龟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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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库的粮食还未拨下去,只因未到秋收之时,如今再过十天,就是秋收季了,游淼看着沿路那满目荒芜的田埂,知道麻烦事要来了。
“赈灾的事归不归你们政事堂管。”李治锋问。
游淼摇头道“这么严重的灾情,户部要亲自上书了,希望少男那小子顶住。”
游淼只知旱情严重,却不知已到了这地步,从扬州过流州,十田九赤,溪流干涸,过对岸甚至不须绕路过桥,直接马踏过河床便可前进。
漫天星光,临近长江之时,总算闻见了些许水汽,一路上水车多了不少,渠中也大约有些灌溉的水流了。
李治锋下马,披着一身星光在渠边洗脸,游淼则察看附近的稻穗,虽有水灌溉,却也不容乐观。
当夜回了山庄后静悄悄的,整个江波山庄沃野绵延,连带着南边的郭庄也有水灌溉。稻谷清香阵阵,游淼看得心花怒放,又隐约有点担忧。自己的地有水车照顾着,收成好是好,然而一路过来,许多地方都旱得惨不忍睹,农户大多人走屋空。
值夜的小厮见游淼回来大喜,游淼忙示意别惊动人了。
“钱嫂睡了么”李治锋问。
小厮道“才睡下没多久,这就去唤起来给少爷做宵夜吃。”
长垣睡眼惺忪起
乱世为王。、 分节阅读_102
来,忙去张罗吃的游淼当年带的八个小厮如今都成了管事的主,山庄上下都靠这几个人管着。
回到自己的家里,游淼反而有点陌生,吃过宵夜便和李治锋进房去,足足忙了三个月,好容易能闲下来几天。那夜李治锋仿佛数月未得荤的饿狼,抱着游淼,足足做了一晚上。
天亮时,游淼才迷迷糊糊地睡了,抱着李治锋,心道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还如同新婚的小夫妻一般。这辈子真是彻底栽李治锋手里了。
然而游淼刚入睡没多久,外头便一声响,有人道“怎么还不起来”推门进来,李治锋马上起身。
游淼还是第一次被人不打招呼地闯房,当即手忙脚乱起来,刚睡着便醒了大半,李治锋勃然大怒道“谁守房外的”
李治锋裹上袍子出去,却与游德川打了照面,游德川一张脸涨的通红,须发直抖,冷冷道“你你游淼”
游德川也不是笨的,一见自家儿子与一个男人赤身地在被窝里抱着便知是怎么回事,游淼也穿上衣服出来,看到自己老父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脸色便不太好看。
王氏也来了,看这情形忙上来拉着游德川走了。
小厮们忙过来守着院门。
游淼当场就想发飙,才几月没找老头子麻烦,这又算个什么事游淼与李治锋两人对视半晌,游淼不知为什么,又扑一声笑了出来。
李治锋也甚无奈,游淼摆手道“算了算了。”
当天游淼收拾停当,吃过饭到厅堂里坐下,游德川那脸色还甚是不自然,游淼坐下,李治锋便去泡茶,游淼问“究竟什么事”
游德川长吁一口气,似是想教训游淼一顿,又有点怕游淼官威,王氏便在一旁扯游德川袖子,示意别再提早上撞破的那事。
游德川想了又想,说“茂城那头你哥捎的消息,说是流州收复了。”
“嗯。”游淼随口道,心里还有点不满。
游德川又问“能找陛下要回咱们家的地不”
“现在怕不行。”游淼听了心里就烦,游德川找他几次,不是要给游汉戈讨官当就是让他去找赵超要地,想到就不舒服。
游德川又说“听说你在政事堂里公务甚忙你哥上门找你几次,都被门房挡了”
王氏马上笑道“瞧你说的,淼子难道还躲着他哥么你爹不会说话,淼子你别往心里去”
游淼道“我要上早朝,清晨不在,夜里都和李治锋在军营吃,有什么事,让大哥给我带个条子,放门房那里就成,我看到条子了就去户部见他。”
游德川唔了声,看看李治锋,又看看游淼,寻思要说点什么,李治锋却淡淡一笑,说“世叔喝茶。”
小厮过来端茶给游德川,游德川反而不知说什么了。片刻后又问“咱们碧雨山庄的地,什么时候能要回来”
“不知道”游淼已经有点头疼了,本想是回来休息几天的,说“我尽力罢。”
游德川说“这个把月里,流州士人都在说,快可以回去了。”
游淼心想索性还是把话说开,免得游德川出去胡乱许人,便道“爹,我给你说实话,流州的田地不管是谁的,都不可能收得回来,你就安心在山庄里先住着罢。”
游德川蓦然一惊,游淼又道“一来流州刚收复,聂丹也没把握能占住,只怕来回交战,还得出些事,你先安心在山庄里住着罢。”
游德川蹙眉“能出什么事”
游德川那模样仿佛怀着个梦,被游淼一击而碎,一夜间苍老了不少,毕竟也许多年了,游淼看着父亲,心想。
老头子居然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游淼想到自己的母亲,当年是认认真真,带着乔家的几千棵茶苗过来,预备给他一个基业的。结果最后落到这番田地,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母亲在天之灵若得知,不知会如何作想。
游德川一时半会还不想走,游淼便想出去避避,看看山庄,朝李治锋使了个眼色,李治锋便会意起来,跟着他出去。
江波山庄里一片丰饶之景,虽是晴空万里,晒得人汗流浃背,却应当是个好收成,佃户们直起身,纷纷朝游淼招呼。
刚走了几步,远处摇光便骑马来报。
“少爷”摇光骑在马上喊道“茂城来了人说叫李将军入朝,有事商议”
游淼一听就抓狂了“告诉来人李将军不在”
李治锋忙拦着游淼,问摇光“什么地方的兵部还是聂将军麾下的”
“后宫的”摇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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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淼过去看了,见居然是个老太监,那老太监抑着暑气,说话说不清楚,听也听不清,只翻来覆去地说陛下昨夜连夜召游大人进宫,来了两次政事堂都不在,又召李治锋,李治锋也不在,发火了,一整夜没睡。
李治锋一听是赵超,便朝老太监道“去回禀陛下,我正在流州境内勘察胡人探子动向,军务繁忙,无暇抽身,后天回去再面圣。”
游淼却觉不妥,说“算了,我去一趟罢。”
怠慢谁也不能怠慢了皇帝,换了是别的人叫他回去倒是能躲着,赵超不能躲。游淼只得又上马车去,与李治锋回茂城。
好不容易想回家休息几日,又被赵超叫回去,游淼当真是窝了一肚子火。
马车走得甚快,黄昏时才到茂城,游淼知道赵超本意是宣自己,找不到自己才派人传信给李治锋,便让李治锋先回军营去,自己入宫。
入夜时宫内掌灯,宫人见游淼到了忙一路通传,见到赵超时,赵超几乎要把奏折甩到游淼脸上。
赵超“你给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奏折甩在游淼身上,落了一地,游淼倏然就怒了,心道妈的老子为了你这破朝廷,天天鞠躬尽瘁的从一睁眼忙到抹黑,跟李治锋上个床都没时间,你还这什么破态度
游淼深吸一口气,本来就要发怒,却顾及赵超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万万发不得火,只得憋屈躬身,去捡那一地的奏折。
赵超看出游淼那表情必定是在腹诽,更是火上加油“你说什么”
游淼笑道“我说有话好好说嘛,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游淼一嬉皮笑脸起来,赵超反而发不出火了,只得烦躁坐回去,疲惫至极,手指揉自己的太阳穴。
“昨夜没睡”游淼展开捡起的奏折看了一眼,头也不抬问。
赵超没好气“没有。”
游淼把第一份奏折扔回赵超御案上,啪地落在墨盘里,溅了赵超一脸墨,赵超眼睛一瞪,又要发火,游淼却哈哈大笑,忙不迭上前,用袖子给赵超揩了。赵超简直是气苦,然而游淼一近身,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受用,赵超推开游淼,游淼非要给他擦,赔笑道“陛下息怒,息怒。”
两人拉拉扯扯,赵超终于无奈莞尔,拍了游淼后脑勺一巴掌,把他踹远点。
游淼便坐在御案前翻奏折看。
一份接一份,全是弹劾李治锋的。
“飞扬跋扈。”赵超道“纵容手下兵士私斗,劫掠百姓,奸淫妇女践踏粮食。我昨夜连着让人传你两次,就是为的这事,你人不在,李治锋也不在”
游淼苦着脸“这怎么能怪我这几日分明我就告假了的”
赵超愤然道“还有,你在山庄里的那些破事儿也给我收收,做得太不漂亮,霸占了泉山不说,还私通六部,现下连你政事堂里同僚都弹劾你,你让我怎么说”
游淼简直要炸了,也朝着赵超吵道“我哪有什么破事不就是半个山头么田地还没水的,你要你自己取回去啊”
赵超黑着个脸,游淼又把奏折挨个翻给赵超看,翻得快顶到他脸上去“今天不是大旱么倒是告诉我,哪来的秋收粮食什么纵容士兵践踏粮食”
赵超不耐烦道“你要吵干嘛不早朝的时候去吵”
游淼怒道“我哪知道今天会弹劾李治锋十二封奏折,简直就是约好的”说到这里,游淼忽地转念一想,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喃喃道“妈的,这是约好了的吧。”
赵超冷冷道“知道就好。”
游淼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十二封奏折,弹劾自己霸占官田一封,这不算什么事,江南世家哪家没霸占田地的泉山不是给了游淼,当初谁会巴巴地跑到前线去种地这分明摆着就是要整他。
李治锋被弹劾就更冤枉了,什么踩踏粮田,全属子虚乌有。然而被人抓到这点,却是大麻烦,毕竟天启朝自建国以来,出兵取道田地,就是严禁的。当年太祖甚至有一马进田,战士斩首的军规。
治军私斗这也不算多大个事,谁麾下军队没有个喝醉打架的时候
奸淫妇女游淼都想哭了,谁摊上这种事谁倒霉,劫掠百姓,这两条估摸着是诬陷。李治锋治军不严他是知道的,但未必就会出这等事。游淼把奏折一收,说“我拿走了。”
赵超问“你要怎么解决吃过饭再走罢,还有事。”
游淼无力道“罢了罢了,吃饭又不和你一桌,我一个人在偏殿里吃,有什么意思”
赵超却道“摆饭上来,你我就在书房里将就一顿。我有话问你,多的是话要问,今夜你也别回去了。”
游淼只得又乖乖留下,弹劾有赵超顶着,就算过了,但千万不能让李治锋知道这事,否则肯定李治锋直接就拔刀,挨家挨户把弹劾他的那几个文官给。
宫人端上饭,两大碗白米饭,一碟煎蛋,红烧肉一碗,炒青菜一碗,各色酱菜若干。游淼看了心想赵超怎么比自己吃得还差,吃了几口米饭,有点噎人,便传人上茶,把一盅绿茶泡在饭里,拌了个蛋吃了。
赵超眉头深锁,还给游淼挟菜,游淼实在看不下去了,朝侧旁伺候的宫人问“陛下平日就吃这些”
“给你省钱。”赵超不耐烦道。
游淼哭笑不得,怀里摸了四百两银票出来,还是临走时乔珏给他的,说“给你加菜罢,这像什么样子”
赵超看了一眼那银票,无奈道“江南大旱,现在还拿不出个主意来。”
“要多少钱。”游淼硬着头皮问,知道自己又跑不掉了。
赵超那模样也甚愧疚,问“还有么”
游淼抬眼“一万两”
赵超疲惫道“皮县,丁县,夷北等地灾情最重,至少要十万两,况且有钱现在还买不着米,去西川调拨,也只能出两万五千石粮食。”
游淼道“二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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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超苦笑道“你掏个七八千就行了。另外的我再想办法去。”
游淼哭笑不得“你这朝廷,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啊。”
赵超又叹了口气,游淼米粒黏在脸上,拍拍赵超肩膀,示意别太过忧了。片刻后赵超吃着吃着,又朝游淼道“我要派李治锋出征,没他不行。”
游淼表情抽搐,问“你知道没他不行,那十二封奏折还”
“我这不帮他都兜了下来了么”赵超不耐烦道“你是没见我今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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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被一群大臣骂得跟条狗似的,连孙先生都看不下去了。”
游淼忙示意好好好,安抚这条皇帝狗的心情,赵超每次要发飙,怒火都能恰到好处地被游淼压下去,都说伴君如伴虎,游淼却像个驯兽的,能玩得像他这样,不管是整个朝廷,还是天启历代帝君,都无人能出其右了。
赵超又认真道“听着,我要让二哥去去剿匪。这事无论如何都得有人去办,我只能靠他了”
游淼“”
游淼一脸莫名其妙,赵超解释道“扬州西北,江州一地,还有交州,因为去年的涝灾和今年的大旱,已经有流民在作乱了。”
游淼登时便知这事非同小可。
“这就起义了”
赵超蹙眉看游淼,游淼意识到不对,忙捂着自己的嘴。
“现在有十万人了。”赵超说“包括南下的,未曾分到田地的北方流民,还有南方颗粒无收的受灾佃户。”
“老天”游淼喃喃道,终于感觉到这件事不得了了,赵超又低声道“这件事是今日八百里地加急送来的,起初江州太守不敢报,拖了一些日子,把消息压下去了,现在人越来越多除了政事堂和兵部,朝中其余大臣都还不知道。”
“可是你让李治锋去打手无寸铁的平民”游淼蹙眉道。
赵超道“那我御驾亲征”
游淼叹了口气,打外人和打老百姓不一样,杀胡人他半点不怕,杀流民,却是损阴德的事情,别人有什么错那么多人没饭吃,饿着肚子去抢官库,打家劫舍,抢士族的粮库,不就是为了活命么
当真是内忧外患,水火交战。
游淼沉吟不语,赵超说“江州一地已经民变了,江东,江南安排赈灾都得尽快。你回政事堂去,参知会找你商量。平奚那边的御旨已出去了,军粮、赈灾的粮食,一并都交到你手上,你交给李治锋,以荡寇的名义出征,你在政事堂与兵部之间转圜。别的人我都信不过,大哥要守前线,无暇抽身,交给其它人,一来是父老乡亲,杀流民下不了手,二来要虚报战绩这事容不得半点含糊,须得尽早压住,你懂得。”
游淼只得点头,两人已吃饱,然而游淼满肚子事,只憋得胃疼,吃下去的饭没法消化,一下又来了这么多事堵着。
宫女再端上茶来,这次却是换了冰镇的乌龙梅子茶,游淼喝了半杯,这才舒服了点。
赵超“还有一事。”
“饶了我罢”游淼惨叫道。
赵超却是笑了起来,安慰道“是好事。”
游淼就不相信会有好事,无力道“说罢。”
赵超乐道“谢家谢徽那一支,在族中是最有势力的,你知道他们么”
“当然。”游淼没好气道“户部尚书就是谢家的。”
赵超点头道“谢徽的大哥谢行涳,想把他的独生女嫁给你。”
游淼马上道“不行此事免谈”
就连赵超也料不到游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蹙眉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该不会是学着女人,把自己终身许给李治锋了罢”
游淼摆手道“不用再提了,反正这辈子,都别给我提指婚的事。”
游淼这话说得半点不留情面,赵超倏然就怒了,喝道“你狗胆包天”
游淼知道这件事若要坚持,就分毫不能让,答道“你要拿君威压我,就赐我一死。”
“你”赵超几乎无言以对。
“李治锋还要去替你打百姓。”游淼说“你这头让我联姻,他会怎么想”
赵超蹙眉道“我是想给你,给他,给聂丹,都配一门亲事”
游淼“恕臣不敢接旨。”
赵超简直就没法和游淼说,他深吸一口气,耐心问“你究竟是脑子哪里出了错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么你娶了谢行涳的女儿,以后朝中就会轻松许多今天户部尚书谢徽在朝上还帮着你说话你这人怎么”
游淼起身,朝着赵超摇头。
赵超极力劝说“你娶了她,又不耽误了你和李治锋,何况你都二十了,游家传宗接代之事,你就不管有个女人在家中相夫教子,你一个山庄才操持得起来游子谦你好大的胆子”
游淼抱着一叠奏折,站在书房门口,怔怔看着赵超。
赵超不知为什么,心里一下就软了,游淼那眼神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候,曾经在太学里被他打过一耳光,怯生生看着他的模样。
赵超整个人都疲了,只得让步投降。
赵超“你走罢。”
游淼点头,什么也没说,躬身道“臣告退。”
赵超叹了口气,游淼出来之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走着走着,便倚在宫门处,发了会呆,奏折掉了本也不知道,还是一名侍卫捡去,追了上来。
离开皇宫之时已是半夜,游淼心烦意乱,无暇思索,回去政事堂后又有点厌厌的情绪明日起来后,到处都是敌人。
游淼一头撞进房间里,穆风便吓了跳,忙追进去,游淼道“让我静静。”
穆风便不敢说话,游淼躺在枕席上,疲惫地闭上双眼。许久后,有人在外头敲门,游淼便愤然道“我要睡觉”
孙舆“受气了”
这次轮到游淼被吓着了,手忙脚乱地起来,开了门,只见孙舆一身白衣,须发俱白,提着个小小的透明琉璃灯,站在院子里,火光一闪一闪的。
游淼“先生”
游淼舒了口气,秋夜清凉,夜风吹来。
游淼解释道“刚从陛下那处回来,所有事都堆在一起,有点烦躁了,先生莫怪”
天气太热了太热了太热了
不给好评不留言的都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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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舆“不谈国事,老夫就问你一句,还想不想在政事堂待下去不想待了,回家就是,先生不怪你。”
游淼沉吟片刻,笑笑道“没有的事,先生。只是心里烦闷而已,没想着撂摊子走人。”
孙舆似是早知游淼今日所面临的事,又问“哦四面楚歌,内忧外患,一笔烂账,为何还不走”
游淼苦笑“不能走,重责在身。”
孙舆赞许点头“不错,长大了,去睡罢。”
游淼舒了口气,孙舆离去,穆风忙送孙舆回房,游淼看着孙舆的背影,有种五味杂陈的滋味,心里一股欣喜油然而生。
当夜,游淼也不知怎么的,便渐渐睡着了,夜半时有人抱了抱他,他便知是李易峰,舒服地蜷在他怀里,一觉睡到晨光熹微。
翌日醒时枕边已没人了,唯一证明李治锋来过的,是枕边放着一个草编的蚱蜢。游淼醒时仍懒懒地赖在床上,拿着蚱蜢左看右看,心里不禁好笑,也不知道李治锋从哪儿学回来编这个的,多半是从扬州军的兵那儿学到的。
今日本应是游淼休假,也没人来叫他,游淼便又躺了会,直到饿了才懒洋洋起来,吃过早饭游荡到政事堂主厅。孙舆已下了早朝归来,半眯着眼,余人都在座,见游淼今天居然在,都没半点奇怪,仿佛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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