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帐房的薄情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何舞
半月后,樱飞如雪的四月,出了一件事情,如晴天霹雳般,将乌龙镇轰得整个天翻地覆。
天气明媚的晌午,客栈外的台阶上,浓妆艳抹的老板娘派头十足地端坐在一张上好的黄花梨螭纹椅 中,左手边是曲账房,右边侧是私塾先生。
见镇委会的铁三角都齐齐出动了,全镇的乡亲们也捧场到几乎全到齐了,除此之外,还有鹿玉京带 着一票人马。
“老板娘,今儿不是说好了是交酒的日子吗”这阵势不善呀鹿玉京环视四周,暗觉不妙。
“小荆,老萧”老板娘突然唤“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镇子”
“等等”鹿玉京尖叫一声“老板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的”
“少拿合同吓唬老娘我们镇子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真心实意地想跟你作生意,可你呢背地里做 了些什么好事,还想水仙不开花,装蒜”老板娘冷哼一声,没好气道“酿酒的秘方,你已经到手了 吧”
“那那是曲爷给我的”鹿玉京一惊,迟疑两秒,忽然指向好整以暇的曲庭兮。
此言一出,满地寂静,一片鸦雀无声,人群中的盈兰若骤然间,心碎了。
“那东西是曲某开夜工,随意编写的,你要有兴趣,可以试着去酿出来,至于能不能喝,就不敢保 证了。”曲庭兮摸摸下巴,笑容十分狡黠。
镇民们发出哄堂大笑,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兴高采烈地相视而笑。
没有人会相信曲帐房会出卖镇子。
怎么可能呢他是大家的曲帐房呀是打从前任镇长建设这个镇子时他就待在这里了,怎么会为了 私利弃大家而去
“曲爷”鹿玉京以哀兵姿态唤一声,妄想挑起男子的怜惜之情“你忘了玉京对您说的那些话 吗玉京对曲爷可是死心塌地”
“鹿姑娘,曲某只记得从未答应过你任何事情,不是吗”他淡笑,仍然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
“你”这下,鹿玉京变脸了,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好狠”
盈兰若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心下洞若观火。
这个男人,温柔中透着一丝毒辣狠劲儿,却又不会太过分。
他会给对方留有几分余地,可若对方自取其辱硬撞上去,话里的一个尾音,也会叫人碰得头破血流 。
此时,老板娘又道“大家伙儿都知道,酒坊是古老板的,秘方是盈师傅的,他们两位为了镇子, 从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卖得的酒钱,一半用来修路架桥,一半用来扩建酒坊,今后若有难民来,咱们也 能收留,让他们有工作可做不至于饿死冻死。可这位鹿姑娘,还有那不见人影的骆驼三娘,居然做这样 下三滥的事,大家说,该不该狠狠修理一顿”
“该”镇民们异口同声,声震云霄,接着气势磅礴如流水般朝鹿玉京等人围拢过去。
“嗯各位请先息怒,其实呢,玉京也是为了大家着想,玉京知道,诸位都是人中龙凤,不得已 才隐姓埋名留在这么个破镇子玉京答应大家,这酒的事可以再商议价钱好说”鹿玉京见势 不妙,拉下脸来救饶。
“姑奶奶,我可以打这个人吗”元家的小媳妇从人群中挤中来,很认真地问。
“我可以和真真一起打吗”元记当铺的元公子追随着宝贝老婆。
“算我一个”挽着自家相公胳膊的海夫子突然举手,吓了身边的皇甫先生一跳。
“老板娘,我可以用板凳拍的吗”袁木匠手里正拎着个刚做好的板凳,刚好派上用场。
“说实话,我比较想用指甲掐”郝牙婆咬牙切齿地边说边活动着指关节。
“我觉得用鞋底抽她脸比较解气。”桂花姐已经开始脱脚上的鞋了。
“我们可以加入你们的队伍吗”安记茶楼的安小凤拉着茶水师傅小申踊跃报名。
“各位需要麻布袋吗大量”贵嬷嬷问。
“要后援吗”一向冷冰冰的荆猎户也幽幽地开口。
“真是太岂有此理了需要望风的吗说一声儿”富公公翘着兰花指,满脸义愤填膺。
“诸位打累了我来端茶递水捏肩捶背”绣庄的酒窝妹也来凑热闹。
“帮我消灭她、帮我消灭她”因思念在外打仗的谢掌柜,心情本来就差的花大师抓狂地满地找 砖。
“需要在前面表演少林寺十八铜人吓死她吗”一向老实的小瞿也怒气冲冲地摩拳擦掌。
“需要帮忙埋吗”马小二插嘴道“我可以现在就去挖个坑。”
“娘子”一脸跃跃欲试的萧屠夫瞧着月大夫,回头郑重地唤了声,似乎只要她点头,他就可以好 好扑上去收拾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了。
“下手可别太狠了”月大夫叮嘱。
太好了这下萧屠夫可乐坏了,一向不准他动粗的宝贝娘子,居然也不加阻拦,可见这女人有多该 打
站在场地中央的鹿玉京是越听越惊,吓得面无人色,尖叫一声,在自己人马的护卫下,狼狈不堪地 逃之夭夭而去。
“大家不要这么暴力嘛,这样吧,以后她如果再出现在这里,咱们见一次打一次,绝不手下留情。 ”老板娘本来不佳的心情,这会儿倒被众人逗得前抑后倒了。
这姓鹿的女人犯了众怒,她在大家面前诋毁镇子,形容这里是个“破地方”,可她却不懂得,有多 少人千里迢迢、历经艰险,好不容易才能寻找到这么一个破地方。
没有人会嫌它穷、嫌它小、嫌它破旧,它是每个人心目中的桃花源。
“老板娘,那我们的酒,还卖得出去吗”古老板代表众人忧心忡忡地问。
“没问题,我们已经暗中联系好了别的买家,照样可以销到北方去”老板娘笑容满面道。
“太好了”众人热烈鼓掌。
“喂,”老板娘叫曲庭兮“你不去跟人家解释解释”
她示意他看向人群里一脸静默的盈美人儿。
“关你什么事”曲庭兮白了那多管闲事的女人,镇上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
话虽如此,他还是走过去,靠近盈兰若。
“兰若。”他轻唤她。
她抬眼瞧他,并不搭话。
“那个骆驼三娘和鹿玉京都是纪兴派来的,”他心疼地瞧着她陡然一惊的表情,“不过没事,纪兴 已经伏法了,皇帝下令将他问斩。”她仍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只好继续说下去。
原来自从她在常府随他离开后,纪兴一直没放弃寻找她,后来不知怎么就知道她可能在马家镇一带 。
于是纪兴将那个骆驼三娘从刑部大牢里提出来,要她前往马家镇找到自己的下落,甚至将她带回京 去,可又因担心骆驼三娘不会忠心替他办事,同时便派了另外一名叫鹿玉京的下属随行。
谁知这两个女人的确找到了她,可喜好女色的骆驼三娘竟然对她一见倾心,被鹿玉京暗中将此事飞 鸽传书禀呈给还在京里的纪兴,纪兴当即下令把骆驼三娘囚禁起来。
那鹿玉京颇有见识,从纪兴的只字片语里,甚至猜出镇里的曲庭兮就是当日被赶出曲家的七少爷,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不是曲家人,可谁不想发财呢
于是她一心一意打起了曲庭兮的主意,同时也想将酒坊里的秘方弄到手,之后两人远走高飞,她就 不用再回纪兴那里赴命了。
能把秘方弄到手的,算来算去,在镇上也就那么几个人,盈兰若、老板娘、曲帐房和古老板,若是 曲庭兮愿意,凭他的头脑,弄个秘方,岂不是小事一桩
纪兴万万没料到,自己派来的派来的这两个女人,各自心怀鬼胎,没一个是真正尽心尽力替他办事 的。
明里不动声色,暗中紧锣密鼓,曲庭兮很快从鹿玉京口里套出话来,他一方面表面上与鹿玉京虚与 委蛇;另一方面与老板娘等人合计,另找买家。更利用曲家的人脉,查出纪兴贪脏枉法、擅自动用私刑 的罪行,很快将京里的纪兴扳倒,让那恶人再也无法危及到自己的女人。
他做了那么多,一方面是为了镇子,更大的一面,却是因为她。
可为什么,他都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了,她却仍然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注视他。
他暗觉不妙,焦躁地凝视她,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然后,他愕然地看着她盈盈下拜,礼貌而生疏地从檀口中吐出四个字。
“多谢你了。”曲庭兮一下懵了。
雨过,未必天晴。
无论曲庭兮怎么解释,送花送礼物,写情书留字条,找说客说情盈兰若从那天起都不再理睬他 。
不,也并非不理睬,那绝伦小脸上挂得淡漠的笑意,生疏客气得像是头回见面的陌生人,有礼有距 。
她本生性子就冷清,自此后,便越发冷若冰霜起来,即使他晚上进了她的门,他也没办法对着那张 冷漠的小脸为所欲为。
他可以用强的,但他不愿意。
当他清楚她眼底暗藏着情意时,可以毫不犹豫地吃了她,而现在,他看不透了
对这番现像,“蛐蛐粉丝团”的成员们可乐坏了,曲帅哥栽在盈师傅手里,大家伙儿可是心服口服 ,举双手鼓掌的。
盈兰若知道大家怎么看待这件事,以为不过是一出“男追女,隔座山”的戏码。
他不是恶人,虽然性格狡黠多端,心眼儿也较人多一窍,惹她生气是家常便饭,但他从不做恶事, 也难掩那份良善的心性。
不可否认,这件事多少打击到她。
她因为他,伤心、痛苦、失眠、落泪,提心吊胆地渡过每一天,清晨从梦中惊醒,第一件事就是摸 索身边的床铺,有没有他的存在,或是他离开后遗留下的体温。
可是,他紧守口风,从不透露半点,任由她每天在煎熬中度日如年。
他不信任她,她生气,更多的是委屈,她不能没有他,而他却不信任她。
“盈师傅,你在吗”院子里,老板娘的声音传来。
她赶紧拭去眼泪,应了声,朝屋外走去。
“这么好的天气,难得休息一天,怎么不出去走走咱们镇上的风景挺好的。”老板娘站在院子里 ,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毒帐房的薄情妻 分节阅读_16
“我喜欢待在屋子里。”她请老板娘在院里的木椅上坐下。
“你这性子适合当贤妻良母,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哦。”老板娘意在言外。
盈若兰淡淡一笑,拿起木桌上的茶壶替两人倒了茶。
“咦这东西,好别致”老板娘眼尖,一眼看到她手腕上戴着的金丝花绳,以及闪烁着五彩光华 的镶宝金坠。
她缩回手,小脸倏地涨红,这东西,她一直留着。有时挂在脖子上,有时戴在手腕间,还有时会挂 到脚踝,他说地,随她戴哪儿,就是不能摘下来。
他的话她还记着,从来都没忘记,事实上他对她说过的每句话她都记得,都不曾忘。
“天啊,这不会就是传说中那件价值连城的镶宝九龙金坠吧”老板娘惊呼。
“什么传说”盈兰若怔忡地瞧着她。
“你听说过没曲家虽然富可敌国,什么宝贝都有,但是有一件传家宝最为出名,就是海龙王 亲手设计、天下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一枚金坠,图案为九龙盘踞,镶嵌着红、白、蓝、绿、黑五种宝石, 绝对难得一见啊”老板娘津津乐道“海龙王这人古怪,家里有七个儿子,本来打算生足九个,谁知 生到第七个儿子之后,再也生不出儿子来了,女儿倒是一大群,世人就猜,这传家宝到底给哪个儿子呢 后来我就猜,会不会是在咱们曲帐房那儿”
“他”
“你也别替他瞒了,镇上是没几个人知道他是曲家的少爷,可也不代表没人知道嘛”老板娘眉飞 色舞道“我家元媵娶媳妇儿时,他不是得送贺礼嘛,我就想着不如把那块金坠弄出来瞧瞧,让大家伙 儿开开眼界,谁知人家压根不干,说那东西是给自己老婆的”
心念一动,盈兰若开始明白,当他将这金坠给她时,那抹可疑的红晕究竟为何了
她垂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而拢在衣袖里的青葱指尖,细细摩挲着金坠,勾画着它的图形。
“唉,有些事情,外人也不好多嘴,可是千万别为了一点点误会就放弃,你看看咱们花大师” 老板娘叹道“老谢去打仗了,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现在有传闻皇帝要杀他,她就跟丢了魂似的,恨 不能长双翅膀飞去救老谢,之前有什么不开心的,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盈兰若抬起头,眼底有泪光闪烁,老板娘明了地拍拍她单薄的肩头,又道“妹子,有句话叫天涯 思君不可忘,还有句叫东西永隔如参商,那干嘛不怜惜眼前人,非得弄到那种地步呢”
“老板娘”鼻头一酸,泪珠儿大滴大滴地从盈兰若眼里淌出来,湿了面颊。
“好妹子,我明白你,有委屈就痛痛快快哭出来吧。”老板娘伸手搂抱她,安慰道。
“我是不是是不是很讨人厌”她忍住哭泣,颤着声音问。
“怎么会你本来就不是附庸风雅之人,又何需改弦更张难道你看不出大家可都喜欢你的为人 ”老板娘哑然失笑。
看似冷淡薄情又不易亲近的盈师傅,骨子里其实还是个孤独的小女孩儿,想让人喜欢,又生怕让人 不喜欢,更不知道该如何让人喜欢呵,这别扭的性子,还真叫头回坠入情网无法自拔的曲帅哥一头 两个大
“呜”盈兰若终于泪如雨下哭出声来,随后她听到老板娘道“明儿,大家伙儿要出发去豫章 救老谢”大家伙儿也包括他吗
梨花带雨的美丽人儿,整个人都愣住了。
第十章
夜幕迟来,橘黄色的月,照耀着小径。
曲庭兮又一次轻车熟路地踏进了这间院子,门未锁小小院落里一如往常,四季花已经悄悄地爬墙了 ,木桌木椅,还有他替她架好的秋千,仍然熟悉又安静地伫立在原有的位置。
这里,有家的气息,自从他和她有了夫妻之实,他就很少待在自己房子里了,每天他总是盼着天黑 ,好让他到这里来,每天他又总是盼着黎明慢点儿亮,好让他迟点离去。
因为这里有她,她让他恋恋不舍。
他叹口气,正要向屋里走去,恰好此时佳人刚从屋里出来,似乎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两目相视,都惊了一跳。
“我一会就走。”他打破沉寂。
“哦。”她低着头,手指揪着衣衫的下摆,细细地应声。
“有兴趣听个故事吗”他问。
不等她回答,他走到院中的木椅上坐下,她象被一只无形的手牵住,也慢慢地走过去,坐到他身后 的秋千上,听他娓娓而谈。
“很久前,有一个烟花女子,跟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富商相识,不久后身怀有孕,人人都说那富商 家里有万贯家财,烟花女子爱他,无非贪图他的钱财。”
“有一天,烟花女子突然从青楼消失了,人们再也找不到她,包括那名富商。”
“又过了八年,富商家中来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他拿着一封信,富商看了,才知道这是他的儿子 。”
“但富商家里的人不相信他是这家的骨肉,甚至污蔑他是与人串通来骗取钱财的,富商与之滴血认 亲后,其他人才不得不承认男孩的存在。”
“男孩儿并不想留在那个富丽堂皇,却没有一点儿人情味的家里,可他的生母,也就是那名烟花女 子已经因病过世了,他只得跟着富商。”
“有钱的人家,不外乎争权,夺利,敛财,加上富商特别喜欢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以至于他 的存在危及到很多的人,从男孩子变成男人的岁月中,他学会了争斗,也学会了叛逆,开始跟每个人做 对,包括他老子,他热衷于看着他们受挫失望,那会让他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快感。”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厌倦了那种生活,于是私自离开家漫无目的地到处流浪,最后他来到一个很 偏远的小镇,住了下来,在这里,他找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那所富丽的大宅里,他只记挂着一个人,就是他老子,每当老头生辰,他就会跑回去看看他是不 是仍然老当益壮,因为他知道,老头也惦记着自己。”
“那一次,他又跑回家,却在亲戚的府里,遇见了一个很美丽的姑娘,他对她一见钟情,他爱上她 ,这是他平生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这么强烈的占有感,他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再也不放她离开 ”曲庭兮突然说不下去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其实太过多余,明天他就要走了,为什么象发疯般 跑来对她讲自己的身世
她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他说,可他就是懊恼地觉得自己太蠢了。
是的,她一定会瞧不起他,他的身世,他的作为,他的狡诈以及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地在打她主意 ,现在倒是勇于承认了,也同时悲观地意识到,自己是彻底失去机会了。
他万念俱灰地站起来,失魂落魄地朝门口走去,身后却轻飘飘地传来一句“你到哪里去”
曲庭兮不敢转过身也不敢回答,突然他全身一僵,一具柔软的身子从背后偎依过来,轻轻地贴近, 伸手将他环抱住。
“兰若”他生怕自己是在做梦,难以置信地颤抖着唤她的名。
“别动。”察觉到他要回身,盈兰若制止着“我现在好难看”
“怎么了”他一惊,“哪里不舒服吗”
急急地转过身,曲庭兮紧张地握住佳人的肩膀,大手抬起那张满面泪痕,泪水潸潸的小脸,“兰若 ”他又着急地唤了一声,眼里隐着忧虑。
“我没事。”她娇羞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当他讲自己的身世时,她一直咬紧牙关抑制自己的哭泣声,她多么心疼他所经历的遭遇,她只想紧 紧拥抱他,让他知道他并不孤独,她会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
“傻丫头。”曲庭兮知道她心意,放下心,只温柔地抱着她,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月光下,分离好几天的两人紧紧拥抱,感受对方熟悉的体温和味道,良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两个女人是纪兴派来的”她轻轻地问,这问已经没有了怀疑和不安,只 有疑惑和不解。
“如果我告诉你纪兴正找人寻你,恐怕你头一件事就是离开这里,再找一个地方躲起来,那我怎么 办”她笑了,抬起头,踮起脚尖,头回主动地送上甜蜜的吻。
“兰若”他胸膛一热,反客为主,俯头捕捉那张如花瓣般美丽的小嘴儿,深深地吻着轻咬着。
她叫他想了好久,如今佳人在怀,怎能客气
“唔”甜腻的娇吟不由自主逸出,她柔顺地应承他的热情。
仅是一个吻,就如此催情,很快,两人的气息皆不稳起来。
“庭兮”她温柔地叫他的名字。
“嗯”
“我等你回来。”她柔柔地说着,毫无保留地交付于他。
“好。”他抵住她的唇瓣,暗哑地应允,良辰美景,总算雨过天晴。
一年后,江洲曲府。
优雅小巧的别院中,穿花廓,垂丝门,假山石,莲花湖,碧玉楼,在花木的掩映下,精美别致,幽 静而极富雅趣。
此时,院中一片静谧,大群仆妇丫头们守候在二门之外,连檐下笼里的金丝雀都安安静静地待着, 唯恐吵扰了正午间小憩的主子。
挑开珍珠帘,进得薰着凤髓香的屋内,其间摆设更为奢侈华丽。
摆放着各部孤本典籍的描金山水图画格,存放着各色古玩玉器的花梨柜,以及黄花梨连三柜橱,六 螭捧寿纹玫瑰椅,每一样都是出自前朝,价值连城的古董。
而搁至于明亮窗几边的那张铁梨螭纹翘头案上,堆积着好些乌光发亮,以金箔包裹的紫檀木方盒, 半开着,露出璀璨夺目,闪闪发亮的珍珠玛瑙,金钗步摇。
精致的彩龙凤呈祥图围屏后,精雕镶钿,宽大得不象话的红木床上,垂落着的轻纱,正随着轻风微 微摆动。
嗯,晃动似乎越来越厉害,越来越紧迫“啊”还夹杂着娇柔的低喘和呻吟。
原来是刚归家的七少爷与怀孕已四个月的七少奶奶正沉浸在激情蜜意中。
因顾忌心爱之人有孕在身,曲庭兮选择与她侧体位交欢。
结了薄茧的男性大掌,抚摸着身前人儿一身娇嫩如玉的细致肌肤,轻拧着挺翘的乳尖,紧密交合的 两股一阵急,一阵缓地暗自推磨。
酥麻感从花心内处一个劲儿窜出,娇软无力的女人伸出一双白玉小手牢牢攀附着男人粗壮的手臂, 清丽绝伦的小脸上泛着樱花般的红晕。
忽然,她呼吸急促,全身战栗,陷入男人手臂肌肤的纤细指尖,因太过用力而泛白,无法控制地快 感让她哆嗦着。
“快到了吗嗯”曲庭兮埋首于她粉嫩的颈间,啃咬着,吸吮着,更快速地撞击着她。
“啊”盈兰若忘情娇吟
毒帐房的薄情妻 分节阅读_17
着,终于攀上自己梦想的境地。
高潮的余韵太过美好,他们尝到了水乳相融的滋味,以至于久久都不愿离开对方,稍软的男性仍然 深埋在女人紧窒窄小的花径中。
“还好吗”曲庭兮怕她不适,恋恋不舍地从她体内退出。
支起身子,怜爱地吻着她红润的面颊,汲取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大手拿过枕边放着的一条松绿丝绸 汗巾,温柔地抹去两人腿间的体液。
盈兰若嫣然一笑,这个男人随意间流露出的细心体贴总令她感动,她爱娇地伸出一双藕臂,勾住他 的脖子,送上感激的亲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