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是今
三年小词惊了一跳,又默默念叨“婚床”思绪一散开,稍稍扯远,顿时脸上红晕一起,觉得这罗帐都格外旖旎起来。
计遥拉着小词坐在椅子上,目光时不时地瞄着沙漏。
小词笑“不用看了,小周明天才能回来呢。”
计遥微笑,摇头。
突然,床里咯吱一声,小周推开了床前的一块雕栏,跃了出来。
小词惊异地看着他,问计遥“他不是去闭月楼了么”
计遥含笑“敷衍舒书的。”
小周轻声道“快来帮忙。”
计遥走过去,小周从雕栏后的墙里拖出一个铁箱。计遥一运气,将那箱子举到床下。
小词目瞪口呆地看着,低声问道“这就是宝藏”
计遥点头“不到十之一二。”
小词捂着嘴,惊道“这么多”
计遥好笑“你这个没见过钱的。”
小词又道“这么多财宝怎么处置”
“运到城里的钱庄,换成银票。”
“然后呢”
计遥淡淡一笑“然后,就用在该用的地方。”
小周和计遥将铁箱子挪到床下,小词想要帮忙,一伸手铁箱子纹丝不动。计遥笑道“你没有内力,那里挪得动”
小周拍拍手,嘿嘿一笑“兄弟,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动手。”
计遥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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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小周和计遥关了门在房中,小词被嘱咐在门口放风。小词有点点不乐意,为何每次放风的都是她。
舒书今日很奇怪,大白天也待在家里,并未像往常那样早出晚归。
半晌,门开了,小周从房里出来,搬着铁箱子走到后院放在了一辆马车上。小词悄悄对计遥道“这样,会不会遇见打劫的太明目张胆了。”
计遥提起手中的长剑,迎着晨光笑了笑“好啊,我看谁能从我和小周的手里拿走东西。”
小周拼命点头“小词,你没见过的我的功夫,不b计遥差。”
小词笑着点头“我知道,你是双周大侠。”
两人皆是俊朗青年,一身磊落英豪之气,眉宇间神采飞扬,成竹在x。
三人赶着马车上路。隐庐离城里并不远。一路风清气爽。小周驾着马车,放嗓高歌。
小词听的柳眉紧锁,计遥忍无可忍“小周,你这样虽然招不来贼,我怕招来了狼。”
小周很受打击,又换了首情歌。
计遥怀疑这情歌是从闭月楼里听来的,缠绵而露骨。小词听的面红耳赤,抬不起头。计遥也是心头乱跳,忙道“还唱刚才那只吧。”
小周却很投入,誓要唱完。真真是一人陶醉,两人煎熬
突然,从道路两边的草丛和乱石后窜出几十个蒙面人,刀剑寒光,白芒胜雪,将马车围在中间。
小周猛地一勒缰绳,马长嘶一声,仰蹄停步。
计遥似等候良久,竟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长剑在手,他跃下马车,一只手牵着小词,挡在身后。
小周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他的兵器原来是双刀他一扫平时的罗嗦与磨叽。一字未吐,刀光开路,一个闪身已经冲入人群,如一道霹雳。刀光罩着他的人,看不清身影,只见双刀的寒光上下翻飞,如一团电光凌厉晃目,人如叶里藏花。
小词的手紧紧握在计遥的掌心之中。计遥长剑挽成一个圆环,快如鬼魅,势如cha0涌,让人无法近身。
对方胜在人多,武功却不是两人的对手。三人如开闸之水,瞬时将围攻的人一破为二,冲了出来。
奇怪的是,那些人并没有追过来,放任三人离去。
计遥小词的轻功都不弱,小周稍稍落后,却挥着手冲着身后哈哈大笑了一声“诸位辛苦”
小词急道“计遥,马车的东西不要了么”
她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怎么也没想到小周和计遥却将马车上的财物弃如敝履。
计遥扶着小词纵身一跃,上了路边的一棵高树,隐在浓密树y之中。遥遥可见,那些人已经将马车上的箱子拿了下来,正在翻找。突然,人群一哄而散。身影倒是极快,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计遥和小周相视一笑,三人从树上跃下来。几个跃起很快到了马车前。小词已经闻见一gu恶臭。
小周哈哈大笑,对小词挤挤眼睛。
“喏,金钱如粪土啊。”
果然,计遥写的那张大字,摊在地上,有几个黑脚印,正被风吹的将飞未飞,飘飘乎乎的。
小词诧异“计遥,这箱子里装的真是粪土啊”
计遥忍笑叹息“他们也真是不容易,一直翻到底。”
小周将铁箱子拿起来,倒空了放在马车上,三人回转隐庐。
小词这才知道计遥的安排,既然财物并未有损,又作弄了打劫的人,明明是件高兴的事,计遥的脸se却很凝重,剑眉深敛,默然不语。
开诚布公
三人回到隐庐,正碰上舒书出门。
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潇洒模样,衣衫整洁如新,容颜和煦。见到计遥惊异道“计公子不是要去城里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计遥带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看着他,只说了一个字“是。”
舒书弹了弹衣襟,又对小周笑笑“有没有话要捎给闭月姑娘”
小周脸se一红,连忙摆手。
舒书一拱手,上了马车往城里而去。
计遥负手凝眉,看着扬尘而去的骏马华车,若有所思。
小词低声道“你怀疑是他”
计遥抿了抿唇角,道“三个人都有可能。”
“还有谁”
“过几天我再告诉你。”
计遥回过身,对小周笑了笑“没事了,你若是想出去逛逛,自便就好。”
小周腮帮子一鼓,咬牙道“那好,你也别望梅止渴了,跟我一起去。”
计遥唇角一ch0u,忙道“兄弟你误会了。我让你自便逛逛,可没别的意思。”
小周眨巴眨巴眼睛,又反问一句“没别的意思”
计遥慎重地点头,一副光明磊落的君子坦荡模样,只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
小词抱臂看着两人斗嘴,意趣斐然。
第二日,马车依然堂皇上路,而行到途中,照旧遇见了昨日的情况。小词看着马车上被翻开的铁箱子,有些犯愁“这样,我们何时才能将东西运到城里。”
计遥不急不慢地道“莫急,快了。”
小词建议换个路线,换个方法来运财宝。计遥却偏偏一根筋般非要一切照旧,按时每日一早就出车,遇见蒙面客来袭立即就撤,任由他们去翻那些装了粪土的箱子。
他并不是个玩心很重的人,一次倒还罢了,一直这么耍他们有什么意思
小词开始忧心忡忡,担心晚上睡觉时有人来偷袭,每晚都小心翼翼,偏偏隐庐却一直安静如往常。
小词心里隐隐觉得最可疑的就是舒书。虽然云长安表明未曾告诉他宝藏的事,不过以他蹊跷的出现和以往一贯的神秘莫测,一种可能是云长安故意隐瞒实情,另一种可能是他一直暗中派人盯梢,再加上计遥这么明目张胆的引诱,财宝一露面就有人来劫,指使之人十有是他。
可是计遥偏偏不去挑明,见到舒书仍是笑容可掬。
小词已经沉不住气,对舒书没有了好脸se。越思量越觉得舒书来幽州是尾随他们而来,另有打算。
第三日,一切照旧。
那些人翻了两次装了马粪猪粪的土箱子,早已气愤不已。一见计遥和小周又是见到他们就撤,随之也撤了,居然连箱子也未翻。
计遥站在远处笑了笑,对小周微一颔首。
第四日,那些蒙面人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即便蒙着面,也看见眼中的怒气和愤恨。动起手来b前几日格外的凶狠凌厉。可惜,小周和计遥根本不恋战,虚挡几招就飞身而去。
为首的人一把扯下面巾,对手下恨声叫道“那一天他们不走,那一天就狠狠与他们撕杀一场,以报这几日的羞辱。撤”
小词和小周在树荫里笑的得意畅怀。等那些人走了。计遥又折了回去,小周赶车,这一次却不是回隐庐,直往城里而去。
小词惊道“计遥,今日箱子里装的是真的”
计遥含笑点头。
“好险,要是他们翻了箱子呢”
计遥剑眉一挑,淡然道“三十个人也不是我和小周的对手。我这么做,耍了他们几天,其实是免去g戈,不想伤他们的x命罢了。”他眉宇间浮起的傲然英气如此刻的朗空烈日,灼灼让人不可b视。小周站在他的身侧,双手叉腰,一副附和赞同的表情。
小词看着他们意气风发睥睨无敌的气势,心里竟也涌上一gu豪气。
马车直接弛到城里最大的钱庄涌泉钱庄。
计遥和小周被涌泉钱庄的掌柜奉为上宾,视为天上掉下来的财主。被迎到钱庄上的雅阁,掌柜的亲自相陪,好茶好语的侍侯。
计遥喝了两杯茶,收好银票,正yu离开。
雅阁的门帘被一把折扇挑开,舒书含笑踏进屋内,一身崭新的绸衫波澜微漾,面上是如沐春风的笑颜。掌柜的忙迎上去道“少主人也来了。”
小词和小周皆是一愣,一惊即便两人心里早已猜疑他,舒书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还真是出乎意料
计遥神se如常,负手起身,对着舒书淡淡一笑“舒公子一直说与我们有缘分,看来这缘分还真是不浅。”
舒书一合折扇,点头笑道“听下人们说,钱庄里来了贵客,我身为少主,自然要亲自过来接待。没想到居然是三位。”
少主人小词倒x1一口凉气,真是冤家路窄,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么一来,宝藏的事可是大白与他面前,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了,居然还送到他的家门口了
计遥却是神se坦然,不动声se。他星目微眯,jing光内敛,淡淡说道“小周,你和小词在外面等我,我有几句话想和舒公子面谈。”
小词小周和掌柜鱼贯而出,门咯吱一声,轻轻关上。雅阁里蓦然一静,计遥和舒书面面相对,缄默不语,只有目光在徐徐交汇。气氛骤然凝重,似高手对决前的一刻。
计遥嘴角一牵,似笑非笑道“舒公子,你我也不必虚虚实实地较劲,今日摊开了说,可好”
舒书也轻笑一声“计公子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
“劫宝的人是你派的,苗疆的那个nv子也是你派的。还有,安王身边的老者也是你的人,我说的不错吧。”
舒书低头一笑,悠然道“我听不懂计公子说的都是什么人,什么事有何证据认为是我所为”
“好,先说小词第一次遇刺,明明那毒叫迷心,安王身侧的老者却说是四休。第二件,只有安王知道我要来幽州,而路上那nv子一路相随侍机偷袭,显然知道我的行踪。所以,我断定那nv子和老者是一路人,指使他们的应该就是舒公子你了。财宝我放在隐庐四天,无人来劫,只在路上遇见匪徒,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你不想惊动云老伯也更想撇清自己,所以只在路上下手。”
舒书抬起眼帘“计公子,我承认你猜测的很有道理。我先不分辨,只想告诉计公子一件事。涌泉钱庄不过是我父亲诸多产业中的一份。在十七省皆有分庄。我去京城两年,也建了三个分庄。幽州城里的米行,油行、生铁行、丝帛行,我父亲也有多份店铺。舒家虽不敢说富甲天下,却也至于与觊觎计公子的财物。”他顿了顿,复而畅然一笑,又道“最重要的是,我爹他只有我一个儿子。”
计遥回以一笑“原来舒公子的家世如此雄厚,失敬失敬。”
“不敢当,只是怕计公子误会,迫于无奈才这么显摆一下。”
计遥眸光清冽直视舒书,坦言道“舒公子既然不屑于觊觎财物,计某想知道舒公子与那苗疆nv子和老者有无关系”
舒书自嘲一笑“舒某何德何能可以支配安王殿下的近身侍卫,那高肃武功极高,江湖上鲜有对手,一向最是心高气傲,便是安王也对他礼遇有加,舒某实在是高攀不上,更谈不上支使。”
计遥抿了抿唇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在眼角一闪,微不可闻的轻嗤一声。
舒书忙道“原本我对小词失礼在先,计公子对我有什么误会,也是情理之中,舒某自能理解,只是希望以后我们能做个朋友。”
计遥笑笑,并不接话,起身开了门。
小词回头看来,只见舒书和计遥都是神清气朗,面se平和宁静。她有些诧异,还以为两人在屋里会有一番唇枪舌战,没想到就这么悄然无声地相继而出,看来男人之间的交战果然深沉许多。
计遥回身负手一笑“舒公子既然身居幽州,又是当地豪门,想必与刺史大人也有来往,能否请舒公子带路引见。我想拜见一下云大人。”
舒书略略一怔,转而浮起笑“好,好。”
小词暗地碰了碰计遥的手指,他回首一笑,微微颔首,似让她放心的意思。碍于舒书在侧,小词也没有询问计遥为何要去找云翼。
计遥对刺史府邸门口的侍卫递上一封书信,片刻之后,众人被请到刺史府的正厅。
见到云翼,小词顿时一愣原以为官至刺史必定也有四十许的年纪,没想到云翼竟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既有文人的儒雅又有武将的威猛,仪表堂堂,气宇不凡。
他对舒书看似很熟悉,略一招呼就转向计遥道“原来是安王殿下的朋友,失敬失敬。”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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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计遥并不知道安王在信中如何提及自己,若不是为了安置财物,他并没有必要前来拜谒云翼,于是他上前施礼道“不敢当。在下来拜见云大人是想有一件事拜托。”
云翼手掌一托,十分客气地说道“计公子请直言。”
“幽州乃兵家重地,大燕一直虎视眈眈。眼下,草民有一笔祖上留下的钱财,想捐给朝廷以固幽州防备。”
云翼腾然起身,似不可思议不可置信,一双凤目熠熠生辉直瞪着计遥。
舒书似也惊诧不已,愕然不语。
云翼声音有些激动,急问“计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大丈夫一言即出,岂有追回的道理。计某早有此心,请云大人成全就是。”
云翼喟叹一声“计公子,这幽州的收成一向不好,连着几年春夏g旱,秋天又是蟥灾,朝廷不仅收不上税还要往这里赈灾,钱银,兵饷都是一大笔的开支。去岁那一仗失利,朝廷有些放任,不打算si守的意思。偏偏在大燕的心里,幽州是块肥r,一心想夺下来做大燕的国都。”
计遥道“幽州城去冬遭掠,大燕得了甜头,决不会就此罢手。很快就是大燕草肥马壮之际,云大人要多加提访。”
“计公子说的不错,据密报,慕容焊正在为大军筹措粮草,看样子有御驾亲征的架势。月初我已经上报朝廷,饷银恐怕要月底才到。没想到计公子如此大义,真是天助我也,给我送来一个贵人。安王殿下在信中赞誉良多,果然不虚。”
计遥谦逊地笑笑,道“安王殿下过誉了。请云大人派些人随我回去取出财物。”
云翼站起身居然长鞠一躬,朗声道“多谢计公子慷慨。”
计遥忙扶着他的胳膊,道“不敢不敢,计某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舒书冷眼一旁看着,脸sey晴不定,似极力掩饰着一丝焦虑。计遥回首对舒书畅然一笑“舒公子不妨也一起前去帮忙,财物正巧就放在隐庐。”
舒书扯了扯唇角,笑的有些牵强。
云翼朗声道“等我安排些人手一起动身。”
人财两得
寂静的隐庐突然来了百许士兵,云长安开门的一瞬间似乎愣在当场。计遥对小周点点头,小周立刻去了落雪泉。
计遥扶着云长安的胳膊,慎重言道“云老伯,我有要事要与你商议。”
云长安的目光胶着在云翼身上,极艰难地收回,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好,声音略有些不畅,似喉间哏了异物一般。
计遥对云翼略一颔首“云大人请在厅里稍侯。”
云长安神se不宁,白须微动,关上门就急问“计公子,为何突然领了这些人过来”
计遥正se道“云老伯,我知道你一心还念着复国大计,可是凭心而论,展氏王朝立根已愈百年,河清海晏,除了大燕的外患,并无根基动摇,民心浮动的迹象。云氏想要复国何其艰难传出去,便是谋逆的si罪再者,定王的后裔便是我的姨丈,他早已故去多年,并没有留下男丁。”
计遥的声音清清朗朗,语速也刻意放缓加重,听在云长安耳中如晴天霹雳一般。没有男丁他愣愣地看着计遥,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定王一脉已经断了”
计遥点头,又道“他生前将七处宝藏都取了出来,已经散尽与民间。只有幽州这最后一处来不及处置,交与我安排。眼下大燕对幽州虎视眈眈,如此外忧重患当前,又何谈复国之事我想将宝藏捐出以做幽州城防之用,也算是云氏先祖为百姓做了一件善事。”
云长安长须抖动,颤着嘴唇道“你说什么其余的宝藏早已取出”
计遥点头。
云长安黯然坐在凳上,面se青灰。定王一脉断了,没有了名正言顺的复国之人。那么,憧憬了几十年的事就这么化为乌有
计遥缓缓道“云老伯,云大人一心为民为国,就算以前与老伯之间有过误会,今日趁此良机,希望你们父子和好,尽释前嫌。这笔钱财交到他的手上也是物尽其用,合情合理,还望老伯放开心x,将过往之事放下,也将复国之念放下,人生苦短,云老伯苦守一生,应是得享天l的时候。”
云长安猛然一震,握在椅上的手指轻颤着。他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计遥顿了顿,低声道“这笔钱财我自知道之日起,就想到了这个用途。但又不放心幽州刺史的人品与做派。临行前,特意让小周去京城的一扇门打听了他的为人。没想到,无意中也知道了他的身世。云老伯放心,这事只我知道,老伯不愿公开,计某当终生保守这秘密就是。”
云长安喟然一叹“不是我不愿意公开,是他母亲一直恨我。事过多年,她一直不肯与我相认。我将宝藏之事告之云翼,本想我百年之后,他继续为云氏守护这个秘密,不料他当即就找了人去落雪泉寻宝虽说他寻找宝藏并非为了中饱私囊,据为己有,但到底有违先人遗愿,我与他也自此决裂,不相往来。老夫这一生,都守着这个院子,这个秘密,事事以它为重以它为先,到头来,一切化为乌有,真是可笑可叹可悲。”他喃喃低语,面上的皱纹透着灰暗的衰败与绝望,似一颗藤蔓骤然失了支撑,萎然颓败。
计遥劝道“云老伯切勿如此悲观。这财富埋于地下数年,重见天日便用与正途,b激起兵戈刀枪之乱,岂不是更有功德云老伯也可以与云大人冰释前嫌,父子团聚,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云长安怅然失笑,眼神有些涣散。
计遥知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轻轻关上门来到正厅。
舒书正陪着云翼低声耳语。见到计遥,舒书忙道“我外公可还好”
计遥意味深长地一笑“舒公子为何知道云老伯不太好”
舒书一愣,明白过来自己无意中已经被计遥抓住了话柄。他索x呵呵一笑,对云翼道“云大人,我去看看外公。”
云翼默然,神se似有些不忍。
半个时辰后,小周从暗道出来,将里面的财物一箱一箱地运了出来。云翼带来的士兵将箱子运上马车,足有几十箱财宝。云翼眯起眼睛看了片刻,默然长叹一声,对小周道“能否麻烦这位公子将密室里的几具遗骸运出。”
小词的手指轻颤了一下,计遥仿佛感应到她的惊惧,牵着她到了隔壁。
关上门,似乎将一切都关在门外,前朝旧事,江湖恩怨,人心叵测都不与他们相g。他们就象是无意中闯入的过客,举手间安置妥当又悄然退出。
屋里静悄如夜,只有两人平静而绵绵的呼x1缠绕在一起。
小词平缓了心绪,终于还是好奇,问道“云大人怎么知道秘密室里有si人”
计遥抚了抚她的掌心,道“因为是他派去的,他自然知道。”
小词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早知道宝藏的事”
计遥淡然道“他是云长安的儿子。”
“你说什么”小词险些跳起来,声音骤然提高,又猛地意识到不妥,赶紧捂住了嘴。
“他母亲原是舒书母亲的一个丫头,云长安无子,一心想让舒书过继到云家,可是舒长河却出尔反尔,云长安酒后到他府里大闹一顿,与他决裂。舒书母亲不放心,让丫头送他回隐庐,他一时酒后失德那nv子心x很高,自己在城里单住,抚养云翼,一直不肯与他来往。”
“后来呢”
“云长安对云翼提起宝藏之事,是想百年之后,云翼能守着先人的遗愿。不料云翼根本不屑什么复国之事,当即就偷出铁盒,看了羊皮卷要取出宝藏。父子自此决裂。不过他没有印章,白白送了几条人命进去,只好罢手。说起来,云老伯也着实可怜,一生都耗在这件不可能的事上,便是父nv,父子的亲情也毫不顾念。”
小词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云大人一听你提到宝藏之事,也不多问,跟着你就来了。”
“我想他应该知道我来了隐庐,所以对我取出宝藏毫不意外,意外的只是我肯捐给朝廷。”
小词眉眼灵动,笑道“那你为何不直接领着他来取宝藏,还用粪土耍了那些人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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