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煙沙
作者:旋转的圆珠笔
西风凉,情相牵,创一段功成名就,只求得不变誓言。泪染朱颜叹人生,几多离别触惆怅,到头来,却只是石沉沧海、纸鸢断线。风初静花满天,尘埃落定,谁为谁许一生地老天荒,一朝红尘梦只错成一地悲伤,一世倾城颜却抵不过似水流年,风又起花雨坠,繁华落尽,谁为谁弹一曲半城烟沙。
半城煙沙 前语
半城烟沙系列小说第一部
血梦陆府
有些仇心藏却无言,腹化风雪为刀剑。
一个恩怨,牵扯一段宿命争斗,他本与世无争,却又将迎来怎样的血梦陆府
公元960年,后周大将赵匡胤于陈桥发动兵变,代周称帝,定都汴梁,史称宋王朝。
宋朝的建立结束了五代十国的战乱分割局面,统治者一步步加强中央集权,自英宗时期,冗官,冗兵,冗费等弊端逐渐暴露,宋面临严重的财政危机。
宋朝的腐败统治,对内无法平息农民起义,对外无力抵挡敌国入侵,仅靠几许合约而苟延残喘。与之不同的辽中京大定府,此地商贸繁荣,人民安居乐业。
大定府兴建于辽朝中期,地处东北咽喉要道,筑有外、内、皇三城,气势恢弘,规模庞大,就乃上京帝都临潢也比之不及。
中京乃辽最大的陪都,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在这军事与经济中心,涌现了一批又一批富商,在这群富商之中,最为出名的当属陆府。
陆府乃中京城中为数不多的汉族富商,世世代代生活于此,在城中势力最大,财力最为雄厚。
而现今陆府老爷陆耀宗,12岁那年,其父外出经商时意外坠崖身亡,母亲在得知噩耗后也随之徇情,年仅12岁便跃居一家之长,独掌陆府财资近28年之久,陆府在他的经营和管理下蒸蒸日上,就乃当今辽帝道宗也敬其三分。
这个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半城煙沙 第一章 陆庄园身现黑衣人
深冬的一天夜里,大定府气温极低,天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寒风呼啸而过,街上,屋顶上,随处都是厚厚的积雪。静悄悄的,所有人家都紧闭门窗,熟睡了。
这一天是那样的寒冷。
突然一阵急促的驱马声,伴随着快速奔驰的马蹄打破了夜的寂静。马蹄而过飞溅出的白雪之中如羽蝶般缓缓飞舞,寒风放肆的吹过,大雪也已模糊了视线,飞驰的骏马还有那一抹黑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与皑皑白雪之中。夜又静了下来,细细听来那远去的马蹄声与这凛冽的寒风声相互交织,徒徒增添了一丝凄凉。
夜是如此的昏暗,皇城之中竟没有一点灯火。
黑衣人驱驶着骏马向一府庄园飞奔而去,“吁”他拉住马绳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这府庄园的大门顶上立有一块横匾,横匾上赫然镶有“陆府庄园”四个大字,字体刚劲浑厚,犹如走龙飞凤。黑衣人快步来到府门前,似有些犹豫,但面部分明显得是那么的紧张与无奈,没有多余的时间可容他考虑了,微叹一声,敲响了大门。
一会儿,随着“吱”的一声,门被拉开了,从内探出一名护卫,他似乎认得这黑衣人,有些惊讶,慌忙的关上府门离开了,从门外还能清晰的听见那远去而急促的脚步声。
黑衣人面部更加焦急,这寒冷的天空冻得他瑟瑟发抖,他怀部鼓鼓的,好似有什么东西,一阵寒风而过,下意识般紧了紧胸前衣襟。
又过了好久,门被拉开了,随之而出的有陆府的王管家,一名婢女,一名家丁,他手中撑着一盏纸灯,当然还有陆府老爷陆耀宗。
陆耀宗与那黑衣人对视一眼,也好是惊讶,沉默片刻后疑惑的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衣人别过头去,眼眶突然有些泛红,深吸口气,苦笑道:“孽缘呐这都是孽缘呐”
“怎么了”陆耀宗完全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黑衣人痛苦的神情显得是那样的无助,眼眶中开始翻滚着泪光,回过头来看向他,恳求道:“陆兄,我我真不知该如何与您说道,但若非有急事相求也实不想深夜打扰,只是事发突然,还望陆兄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一件事。”
陆耀宗看着他,有些惊疑,同样也有些犹豫。
风很大,很刺骨,吹动着雪花漫天飞舞,沉寂继续沉寂似乎连空气也在这一刻凝固了。随风而舞的雪花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他们五个人的衣裳都快被染白了。
“好,我答应你”陆耀宗看着他,点头轻道。
那一刻紧张的气氛似乎瞬间被融化了。黑衣人终于一笑,那半悬在空中的心也总算落了地。看向陆耀宗,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感激,小许的沉默片刻,解开胸前的衣襟,小心翼翼的怀中抱出孩子
孩子
居然是个孩子大家似乎都明白了黑衣人所指是一件什么事,只不过还是有些突然,在场的人依旧吃惊不小。陆耀宗看着那个孩子,脑海里一片空白,凝视片刻后,回过神来,目光重回到黑衣人身上,惊讶的问道:“这这孩子是”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
黑衣人俯视怀中的孩子,摇摇头,“陆兄,此事一言难尽,今后一定找机会向您述这事实原委。”说罢便上前一步,将怀中的孩子递于陆耀宗身前,别过头去也不愿再看他一眼,泪珠同样忍不住了,从眼角边缓缓滑出。
陆耀宗接过孩子抱于胸前,俯视着怀中的小人儿顿时心生爱意。这孩子清秀俊美的脸蛋白里透着微微嫩红,那挺翘的小鼻,完美的小口无一不透他高傲的气质,外加上他唇角边上的一抹微笑,似乎在这极寒的气温中也增添了一丝暖意。
孩子双眼轻闭,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但陆耀宗却看出他那眉宇间透着一股骜气,将来定是栋梁之材。
黑衣人缓过一阵后,从怀中取一张被折叠过的小纸片,又看向陆耀宗,继续道:“陆兄,孩子的生辰八字、姓名、父母、宗亲宗族我全都写在这上面。”说罢疑迟了一会儿,也交到他手上。
陆耀宗因为抱着孩子自也是腾不出手来翻看纸片,只能紧紧的握在手中。
“哦,对了。”黑衣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从腰边卸下了一个黑色小包裹,看向他轻道,“我在来中京之前就典当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只怕再多的钱财也实在拿不出了,还望兄长莫要嫌弃呀。”
“这”陆耀宗甚是一惊,竟不知如何是好,对着身边的婢女轻道,“来,铃儿,屋外凉,先抱孩子进去。”
“是,老爷。”婢女应了一声,上前从陆耀宗怀中接过宝宝,抱稳后,转身向府内走去。
黑衣人目送着那名婢女消失在黑暗之中,有些不舍,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将包裹递给陆耀宗,却被直接回绝了,轻语道:“你将孩子交给我就放心好了,不管怎样,这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陆耀宗说着便握住他的手,似安慰般轻轻的拍了拍,随后松开。
只见那黑衣人的手掌心中竟多出了一张银票,顿时大惊,“陆兄,这”
“既然是值钱的东西那对你一定很重要,先去把东西赎回来,至于这剩下的银两,你就留着路上当盘缠使吧。”陆耀宗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话音刚落,黑衣人强忍了好久的泪珠已如断线般涌出,“陆兄大恩,没齿难忘,若有来世定为兄当牛做马以抱恩德。”黑衣人双手抱拳,深深鞠躬,低着头,泣不成声。
正所谓:回首西山又日斜,天涯孤客真难度,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陆耀宗听后心中却是一紧,扶起他。谁都有苦衷,谁都有难言之隐,他自是能够理解,“好了,别再逗留了,快回去吧。”
黑衣人擦拭了脸颊上的泪痕,嗯了一声,点点头转身回到骏马前,拍落了马鞍上的积雪,一跃而上,道:“陆兄,今后我一定会找机会来看望他,多谢您受苦收留他,多谢了。”说罢,行一大礼。
陆耀宗看着他,点头示意,并未作答。
黑衣人突然沉默了,他感觉胸口好轻好轻好似丢了什么一般,他想到了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仰首望着这漫天的雪花,好美,好凄凉不知今日一别又何时才能相见,又或许真的再也不能见面了。
闭上眼,一片片雪花随着这凛冽的寒风飘入胸口,飘落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睁开眼,深吸口气,拉直马绳,再次看向陆耀宗,抱拳敬道:“陆兄,告辞了。”说罢,驱鞭长驰而去。
寒风一过,静美的雪花又开始翩翩起舞。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那远处传来渐小的马蹄声。陆耀宗目送黑衣人消失在夜幕之中,沉思着,有些茫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就似迷梦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深冬的夜依然这么寒冷,依然这么黑暗。
忽然他记起了手中的小纸片,快速转身,走到那名家丁的身旁,借着他手中烛灯微弱的灯光看了起来,突然脸色一变,大惊失色
站在一旁的管家似乎也看出了老爷的异样,走近他问道:“写的什么呀老爷。”说着也想好奇的去看看。
哪知陆耀宗竟快速的收回手,挡在他面前。管家一愣,什么也没看到。
此时的陆耀宗不知是在想什么,连手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看着这眼前不停闪烁的烛火,眉皱,脑海一掠间闪过一个念头,便立即上前,用烛火点燃纸片,他有些分神,火苗竟烧到了自己的手指,一阵钻心的疼痛惊醒了他,下意识的松开手,那张冒着火焰的纸片顺着烛灯上方的空洞掉入灯内,因为烛灯外是用一层薄薄的灯纸所包裹,纸助火势,迅速的燃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大火使家丁惊呆了,慌乱中烛灯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急道:“老爷老爷着火了”说着忙与一旁的管家抓雪灭火。
陆耀宗一惊,回过神来后就立即阻止了他们,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地上的那团火焰。大火将那木制的灯台烧得“啪啪”作响,火光映出他脸色的苍白,神情之中尽是无比的紧张与惊愕,苦作一笑,“罢了,就让它随着寒风泯灭吧”说完,心中微微叹气,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向府内走去。
管家与家丁两人疑惑的对视一眼,亦无半点办法,沉默片刻,也陆续的返回,家丁后走,轻轻地关上府门。
夜又清静了下来,风依就在刮,雪依就在下,似乎此时的气温比刚才更低了。陆府府门前的那团火焰尽管很猛,但在这寒风之中也丝毫放肆不起来,仅仅一会儿,便被大雪覆灭了。
清晨,风雪停止了,虽有少许的阳光,但却一点儿也不暖和。家丁来到府门前,打扫昨晚的烛灯灰时,竟在这厚厚的积雪中扫出了一张未燃尽的小纸片,可惜早已面目全非,无奈,随着灯灰一并扫走吧。
半城煙沙 第二章 狩猎场突迎皇贵妃
公元1114年,地处北方的辽国如静水掷石般开始沸腾,女真族首领完颜阿骨打继承都勃极烈,并整顿兵马,修炼利器,发起全面反辽战争。
辽金大战隧起
女真族骁勇的铁骑横踏东北大地,但其战火并未向全国蔓延,而四面重兵的大定府依然宁静,城中的秩序并未因战事而打乱,百姓们来往交易、集会,依旧是一片繁荣。
中京城郊外,皇家狩猎场。
秋菊的花香伴随着泥土的芬芳,清晨的朝阳穿梭在薄云中升起。
今日的皇家狩猎场人山人海,颇为壮观,因为这一天乃是中京城内一年一度的秋猎比赛,吸引了不少中京城内的民众前来观赏。
熙熙攘攘的人流不断的从城中向狩猎场涌来,热闹非凡,皇家禁卫军在此也维持着应有的秩序。
本次秋猎赛是皇室第一次承办,而以往参加大赛的都有中京皇城内的大势力,况且皇室也好面子,所以此次大赛也下足了功夫,可谓盛况空前。
所谓秋猎赛,全称名为中京城秋季猎捕大赛,算此已举办五届,起初是由城中孙式一府建议并举办了首届,那时除了城中部分小势力随之应和,但如陆府,刘府,王府亦包括会安殿之中的皇室皆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首届秋猎赛的成功举办也让得孙式一族在城内出尽了风头,冠军自然也是毫无悬念的落在了孙府头上。
秋猎赛从第一届开始打出的便是年轻一代的名号,不论是谁背景如何规定的参赛年龄都只能是在18岁以下,换句话说也就是小辈间的比试,不过看样子各个势力间对于这样的比拼也颇为感兴趣,这小辈代表的自然就是新生血液,是一个家族的未来,如果谁能在同辈间取得傲人成绩其实往往比那些个糟老头子们自己赢得什么殊荣还要显得更加骄傲。
随着第二届的刘王两府的陆续加入,第四届的皇室加入也将整个秋猎赛的声望推向了全新高潮。
按照秋猎赛的规矩,下一届赛场的举办地点是在上一届冠军的归属势力手中,因此可以得知第四届的冠军得主那便是皇室成员了。
观摩台。
不得不说,皇室也确实是大手笔,一个主阅观摩台布置得相当大气,十数对紫檀木精致而成桌椅整齐摆放,每张桌上还摆放着各种水果,雕刻出精美形状,一张貂绒地毯平平铺满台面显得格外奢华。
主阅观摩台的左右两边均整齐的站立着执戟武士,一身漆黑重甲,霸气十足,细细数来足足有三十位之多。这些个武士全是皇家黑甲近卫军,无不是百里挑一的战士。
而此时的客位上人声鼎沸,也是坐着不少人,谈笑声充斥着整个观摩台,颇为热闹。他们无一不是中京城内颇有名望的势力家族,此番前来或是观赛或是参赛,而孙刘两府的代表也正在其中。
主位前有一名年过六旬的老者,他头顶官帽,一身辽廷高级官服显得威风凛凛,其身旁也有两位同样身着官服的中年人,显然也是在这中京城内任有要职,这突然见到有人走上主阅观摩台,其身右旁的那人便是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哈哈哈哈,王员外别来无恙呀。”
来者正是王府的老爷王赫麟,其身后跟随着两位公子。王赫麟先祖本是刺靼部六院司翰鲁达,随太祖征战有功赐汉姓王,几代过后转而经商,虽有汉姓但源同契丹,所以这个王府便是契丹一族。
王府作为中京城内四大势力之一,本经营着布料生意,而其府中有着多位家族成员在辽廷军队内任有要职,实力也不容小觑,因故即使是中京府尹也得恭敬对待。
中京府尹,乃当朝命官耶律宏奇,主掌中京城及所属辖内文事内职,在城内威望也是极高。耶律宏奇与王赫麟简单寒絮了一番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哎呀,这这不是丞相大人与尚书大人吗今天这狩猎场可真是热闹呀。”王赫麟与耶律宏奇交谈过后,目光看向主位前两人煞是一惊,连忙恭敬上前。
“王员外,好久不见了。”中间那位老者见到王赫麟迎来也是笑应道。此人乃辽廷的左副丞相耶律答鲁,本来这种秋猎赛是中京城势力间的比试,奈何上一届的冠军却被皇室的卢王获得,此次承办秋猎赛辽廷也应了中京皇室的请求派下他来主持会场,看来皇家也相当看重这种晚辈间的较量吧。
而在耶鲁答鲁身边的便是这辽廷礼部尚书耶律贺。隋代始设六部,唐初确定六部为吏、户、礼、兵、刑、工,各部以尚书、侍郎为正副长官,辽改革汉制,沿用唐代官职皆为高品,足以看出中京皇室对此次大赛的重视了。
王赫麟身后的两人也一一向耶律答鲁及耶律贺行礼,这样的高官他们俩自然是答不上话的。
正当王赫麟与两位大人交谈时,突然从门口传来整齐的马匹嘶吼声与兵甲踏步声,只见得率先而进的是一批骑士随后紧随的又是数百名御林近卫军率先进入狩猎场,随着他们的进入,场内几乎所有的目光无一不引向了那里,随着整齐的踏步声跑过,缓缓映入眼球的是一架双马并驱娓娓而来的金光马车,马车上下随处可见的以纯金雕饰,镶嵌在红灿木精制而成华丽车棚之上,奢华的金黄与华美的亮红交相辉映,显得无比的大气与极致。仅仅是一架马车,却是如此的华贵,如果说是暴殄天物也毫不为过。
随着马车停在主阅观摩台前,马夫上前,从马车后底部取出一副木制而成的小型台阶安放于马车与地面的之上,随后候在小台阶一旁,半刻过后只见车棚前紫水晶制成帘幔缓缓拉开
一只白皙如羊脂般细腻的芊手伸出掀起那紫水晶而制成的帘幔发出叮咚声响,此时那场内的众人无不禁抬目望去,随后所有的议论声、谈笑声甚至在那一刻连呼吸声都戛然而止。
明黄色的身影在璀璨的阳光下逶迤踏出,微低俏首,映入眼球的是那万千青丝挽起的朝天髻,随之是一朵紫金琉璃圣凰镂空冠上插极品金丝边镶紫宝石珠钗缓缓探出,面露樱红般水润仿如绝世芙蓉,细长柳眉间画印出一朵妖艳桃花,瓜子脸,樱桃口,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一袭云烟绸缎织紫金丝制巧蝶蝉翼衣紧裹香躯,妖娆动人,外披紫红色绣金丝戏水百合长袍下揽至膝,随后一件淡黄色薄纱长裙至袍尾露出挽地三尺有余,雍容典雅,华贵而又大度。
芊长细指轻轻撩动额前发丝,耳垂边一对小指大小般尊贵淡紫夜明珠微微摇摆波动,这举手投足间犹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似乎只看一刻既能被酥麻掉男人硬骨,心甘情愿的拜倒在其石榴裙之下。
只见这女子刚从帘幔前移出,狩猎场内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而主阅观摩台上的一群人见到那女子后惊恐得连忙起身,绕到桌前,一众中京城内无不盛名的各大势力代表整整齐齐的跪拜在主阅观摩台上,一个个都低着脑袋伏于地面,无人敢再抬头看去了。而那三个当官的,见到这来人时也连忙就地跪伏,低着脑袋同样不敢再抬起。
那马车上的女子微微停顿,顺着摆好的小台阶缓缓走下,一旁的马夫见状也是上前搀扶生怕其绊脚摔下,待她稳稳踏地后,也连忙跪伏而下。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帘幔又是被掀开,从内走出一名俊秀小青年,约有十六岁左右,一声黑金色战甲颇有几分霸气,头梳髡发,左手拿着一把镶龙纹玄铁宝剑,出了马车便是长舒口气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显得颇有一点劳累,随后对着车棚内招手呼道:“小妹,出来吧。”
随着声音刚落,一阵“嘻嘻”笑声而来,只见一道黑影从车棚内跳出,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暇,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小女孩约有十来岁左右,嬉笑道:“九哥,走”
那青年一笑,牵着女孩那如清水般柔顺小手,走下台阶,淘气的小女孩似乎特别兴奋,台阶也是俩阶并一步的蹦哒而下,不过有着九哥的保护倒也没有丝毫危险。
“母后。”青年牵着小女孩的手,来到先前那女子身后,敬道。
女子点点头,也并未回话,便径直向着主阅观摩台行去。
耶律答鲁三人喉结上下滑动,冷汗是哗哗的从额头上渗出,就连身体也随着有些颤抖起来,只听得那脚步声踏上台阶,缓缓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随之连忙齐道:“老微臣叩见贵妃娘娘,见过卢王殿下,见过十二公主殿下,祝娘娘洪福齐天,千秋万载。”
“娘娘万福金安拜见卢王殿下拜见十二公主殿下”一众人等待得耶律答鲁三人话后,也一齐应和恭敬道。
能在这主阅观摩台里混得一席地位自然无凡人,他们谁人不知这当今的贵妃娘娘是何等的深受陛下宠幸,更要人命的是这陛下为了讨得美人欢喜,对于她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当年轰动全国的兵马大元帅兵变事件,正是这贵妃娘娘的柳眉一皱呀,天祚帝居然不问缘由的直接罢免元帅兵符,从而引发了兵变事件,当然事件发展到最后兵变顺利的被辽中军平息了,可那堂堂的一国兵马大元帅,天祚帝说杀就杀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可见其在陛下心中地位何止一个“高“字了得据说那个曾经执掌帝国兵马利甲的最高统领最后也落得家破人亡,满门抄斩,真是悲叹之余不禁让人一摸冷汗呀。
贵妃娘娘行止于三人身前,微顿片刻,目光扫了扫周围跪伏的众人,随之轻语道:“大家勿需多礼,都起来吧。”
“谢娘娘。”众人一齐呼道。
可即使如此耶律答鲁三人额头上的冷汗也丝毫未减,听得贵妃娘娘的一席话后,耶律贺与耶律宏奇也是一左一右连忙搀扶起耶律答鲁,毕竟后者年事较高行动也颇为不便,耶律答鲁起身后干咳两声,面若死灰,难堪至极,连忙道:“娘娘,这狩猎场里血腥暴力,沙尘漫天,只怕染了娘娘金躯,这若陛下怪罪下来,我等三人就算有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呀。”耶律答鲁略带着半点哭腔,惶恐说完,其身旁两人也是连连应和,他们三人官品是这里最高,如果陛下怪罪下来,肯定是拿他们三人问罪,而且他们三人心里都清楚,这结果也一定不会比那兵马大元帅好那里去。
贵妃娘娘听后微微一怔,随即轻笑道:“不碍事,此番是本宫自行前来,倘若陛下问起也与三位大人无关,你们勿需惊恐。”语罢微停,看向一旁的男孩,继续道,“此前鸿胤侥幸取得冠军头衔,本宫这做母亲的无论如何也得来看看吧,不知这所谓的冠军是实至名归呢还是徒有虚名呢”
身旁的小青年听过后小嘴略有些嘟起,显然母后刚才的话让得他颇有些不满。而耶律答鲁听过却是敬道:“娘娘哪里话,卢王殿下本就天资聪颖,一身本领更是傲视年轻小辈,莫说这区区中京城内,即便放眼整个帝国也难寻对手。”耶律答鲁苦苦一笑,思绪半会儿,又接着说道,“呃那个,那个既然娘娘坚持,我等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了,娘娘请上座,请上座。”说罢也连忙侧过身让开道路,弯下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