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的乘龙快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蓝色虬龙
黄江河正要说话,黄珊在外敲门,并喊了声爸爸。高寒还没等黄珊开口,就说:“我和爸爸有正事要谈,你先回去,别管我们。”黄珊还要再问,黄江河又把高寒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黄珊只得离开。
停了会儿,黄江河觉得黄珊离开了,才压低声音说:“我被刘燕妮这小丫头暗算了,至于是什么事,你就别问了。我让你主动接近她,先拴住她的心,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听着黄江河的话,又看他神秘和难为情的样子,高寒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黄江河说这么多,问这么多,莫非就是想让高寒去勾引刘燕妮,得手后堵住刘燕妮的嘴巴。
越是具备相当知识的人越是知道,感情的投资最厉害,如果投资成功,几乎百发百中。
既然已经听明白了,高寒就不好再装糊涂。他看看黄江河,说:“此一时彼一时,在她没有出走之前,我就是不用说什么,也能水到渠成,现在不行了,她不但有了老公,并且有孕在身,我会自讨没趣的。”
“即使自讨没趣也得去试试,为了爸爸,为了这个家,你就委屈一回吧。”黄江河哀求高寒说。
高寒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黄江河必定还要和自己纠缠下去,无奈之下,只能点头答应了黄江河的要求。
答应归答应,他也只能先去试试。
下午下班后,高寒拨打了刘燕妮的电话,要求和刘燕妮见面。
刘燕妮刚刚和黄江河较量过,就接到了高寒的邀请电话,心想高寒要求和自己见面一定和自己要挟黄江河有关。她本来想随便找个借口拒绝高寒,但她又想看看这翁婿两人到底还能玩出什么把戏,就答应了高寒的邀请。
六点半,正在夕阳下山之时,高寒开车来到了帝豪酒店。他穿过大堂正要向电梯走去,就听到熟悉的喊叫声从身后传来。
“高寒,我在这儿。”刘燕妮喊道。
高寒回头看看,只见刘燕妮坐在大堂的一角,正向他招手。高寒拐回来,装作兴奋的样子向刘燕妮走去。
刘燕妮早已做了防范,如果高寒受黄江河的命而来,他不会给高寒任何机会,所以才选择了大堂这个引人注目人来人往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即使高寒有什么想法,也不好下手。
高寒坐下,还没有开始和刘燕妮交流,刘燕妮就叫了两杯咖啡。
两杯咖啡放在圆桌上,高寒忙不迭地先给刘燕妮的杯子加了糖。聪明的刘燕妮一眼就看出了高寒的殷勤,心里不禁一乐。
在她和高寒相处的日子里,高寒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除了在床上。这次例外。刘燕妮猜想,这次例外不仅仅表现在高寒对待咖啡的殷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许高寒还会有更加令人意外的举动。
果不其然,高寒给自己的咖啡加糖后,端过刘燕妮的杯子,往咖啡面上使劲地吹起来。他鼓起嘴来,轻轻地吹拂着咖啡。咖啡水面上荡起细小的波纹,刘燕妮的心里也泛起了涟漪。曾几何时,刘燕妮对高寒情有独钟,多少次下定决心要和他白头到老,不离不弃。为此,她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可她始终都没有得到高寒的垂青。那段刻骨铭心的爱虽然深深地刻在了刘燕妮的脑海里,但时过境迁,刘燕妮现在有了王笑天,只能把那段感情的经历当做美好的回忆。
“高寒,难得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很感动。”刘燕妮一边欣赏高寒吹咖啡的神态,一边说。
高寒笑笑,说:“都是老朋友了,隔两天不见面还挺思念的。”
刘燕妮装作感动地笑笑,说:“你可是学文科的,以咱们的关系,你选择这样的用词恐怕不妥当吧,无论叫笑天还是黄珊听到了都会起疑心的。这次我就原谅了你,下不为例。我要是没猜错,你接下来还要说出‘一日三秋’的话来。说吧,别掖着藏着了,你的来意我已经猜出大半。”
刘燕妮***裸的,高寒就像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脸上突然泛红,好不尴尬。他把咖啡杯子送到刘燕妮面前,放下后说:“几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尖刻。好了,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再绕弯子,就实话实说了。今天中午,我看到爸爸唉声叹气的,就问他怎么了,他告诉我说,这几天心情不好,其间提到了名字,我想他的糟糕的心情肯定与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有关,所以就想来问问,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燕妮以为黄江河把什么事都告诉了高寒,就不客气地说:“你也别装了,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害死了胡雨薇,我没到警察那儿检举揭发他,只叫他做一点应该做的小事,已经便宜他了。不要说他要你来当说客,就是请来天王老子,我的要求也不会改变。”
这下轮到高寒糊涂了。听口气,黄江河所烦的事挺严重的,但他真的没有听黄江河提起过,就问道:“他什么也没告诉我,只提到了你的名字。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装傻充愣的。你刚才提到是他害死了胡雨薇,此话怎讲?”
刘燕妮看高寒的神态真的像什么也不知道,就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统统倒给了高寒。
高寒没想到,胡雨薇的死竟然充满了这么传奇的故事。他吃惊之余不禁问道:“你虽然有录像表明他曾经出入过胡雨薇的房间,但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呀。”
刘燕妮哼了一声,说:“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比你的岳父厉害。从始至终,黄江河可是没有这样反驳过我。这样说吧,胡雨薇死亡时黄江河在现场,绝不仅仅是一种巧合。据录像上的资料显示,黄江河先来到宾馆,然后再打电话叫来了许文蓝。许文蓝把胡雨薇安排在房间后,再通知另一个房间的黄江河。黄江河进到胡雨薇的房间,要奸污胡雨薇,遭到胡雨薇的强烈抵抗,两人发生了争斗,结果胡雨薇病发身亡,黄江河仓皇逃窜。再换一种假设,即使黄江河和胡雨薇是通奸,他也罪责难逃,不但市委书记做不成,还难逃脱法律的制裁。这种丑事发生在一个市委书记的身上即使法律不制裁他,老百姓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他淹死。他要是完蛋了,你们那个家也就彻底完蛋了。”
房间的真相谁也无从得知,但胡雨薇死亡时黄江河在现场是不争的事实,仅凭这一条,就够黄江河喝一壶的。这一点,高寒比刘燕妮还要清楚。
高寒此刻才明白,为什么黄江河不惜要他这个女婿牺牲自己的色相来勾引刘燕妮,他这样做就是想通过高寒堵住刘燕妮的嘴巴。黄江河这条计策是一条捷径,同时也说明他已经黔驴技穷。
高寒陷入沉默。捷径虽然方便,但往往荆棘丛生,狼虫虎豹出没,危机四伏,轻者被咬伤,重者断送性命。
刘燕妮见高寒沉默,就问道:“黄江河真够逗的,竟然想通过你来摆平这件事;你也真够逗的,当初为了所谓的爱情不惜想把我淹死在水库里,现在却为了黄江河这个畜生来求我,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高寒脸上发烧,无言以对,只能继续低头不语。听了刘燕妮的牢,高寒才抬起头来问道:“燕妮,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才是高寒约见黄江河的目的,也是问题的关键。
刘燕妮兴奋地说:“我已经给黄江河下了最后通牒,要他三天之内把王亚迪赶下来,然后扶我上去。你回去告诉他,除了今天还有两天时间。再过两天,我如果看不到我希望看到的结果,那些资料就会被我送到上面。真到了那时候,我看他怎么办。我猜测,他会有如下几种选择,第一,投案自首,求得政府的宽大处理;第二,自杀。至于他选择跳楼自杀还是投河自尽,那是他的自由;第三,负案逃跑,浪迹天涯,不过最终还是逃不掉法律的制裁;第四,上下打点,和许文蓝订立攻守同盟吗,死不认账。”
刘燕妮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以胜利者的姿态对黄江河可能采取的行动和出现的结果做了各种假设。高寒听了,虽然如坐针毡,知道刘燕妮早已孤注一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谈判没有结果,直接地说,高很只是了解了胡雨薇死亡的大致情况,根本没有和刘燕妮进行谈判,更没有用重叙旧情的方式试图把刘燕妮拉到黄江河这边。
一个多小时后,高寒起身离开。在这一个多小时里,他从没有张嘴求刘燕妮放过黄江河,他知道,刘燕妮和黄江河之间的仇恨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
高寒回到别墅就被黄江河叫到了卧室。高寒对黄江河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房间。这种事,牵涉到了杀人,事关刑事责任,他也不想卷入其中,免得事发后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黄江河知道了结果,扑通一声坐到了沙发上。眼下,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按照刘燕妮所指的光明大道走下去,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暂时躲过这一生死劫难。
黄江河心神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宿都没合眼。蒋丽莎知道黄江河心事重重,也不敢多问。
第二天,黄江河起床后随便洗漱一番,连饭也没吃就赶到了市委。
市委大院里空落落的,只有暮秋的凉风冷嗖嗖地刮着。
黄江河到了办公室,拿起电话就拨通了张峰的手机。多年来,张峰一直是黄江河的左膀右臂,说难听点,就是他的狗头军师,凡是黄江河难以决断的事,都会向张峰讨教,而张峰就像活诸葛,每次都能为黄江河提供高见,有时甚至还临危受命,出色地完成黄江河交给自己的任务。
对待这样的知心人,黄江河当然不能隐瞒事实。张峰听完黄江河了的讲述,呵呵一笑,说“就这种小事,也把你急成这样,俗话说,水来土坉,兵来将挡,刘燕妮要揭发你,就不会提前警告你。她之所以提前告诉你,一来想让你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二来就是想通过你的手拿掉王亚迪,好出一口恶气。你当务之急就是无条件地服从她的命令,拿掉王亚迪,这样才能稳住她。”
“拿掉王亚迪不难,我担心的是以后。“黄江河不无忧虑地说。
“走一步算一步,想一劳永逸,条件还不成熟。”
黄江河挂断了张峰的电话,沙发旁边的座钟刚好报点。他扭头看看,已经八点,刚好了上班的时间。他打定了主意,重新拿起电话,拨打了高寒的手机。
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关键时刻,他必须要高寒充当他的马前卒,帮助他完成刘燕妮交给他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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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的乘龙快婿 第十二卷 第893章 开除公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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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刚上班,还没捂热椅子,就接到了黄江河的电话。
这两天仿佛是多事之秋,高寒猜测黄江河此刻叫他过去,肯定与刘燕妮的事有关。他不敢怠慢,起身就来见黄江河。
黄江河正在办公室焦灼不安地踱步,见高寒进来,就把他领到里面,然后反锁了门。密室里,一场针对王亚迪的阴谋拉开了序幕。
黄江河的谈话没有戴帽,没有繁文缛节,一开口就说:“高寒,你马上回去起草一份文件,不,是一份检举信。”
“检举谁呀?”高寒疑惑地问道。
“你先别急,等我把话说完。你以信用社内部职工的口吻写一份检举信用社主任王亚迪的信,就说他工作不力,生活作风**,在单位拉帮结派,不务正业,尤其是要提到信用社贷给农场李旭东的世界银行贷款——他不是现在都没有收回来嘛。语气夸张点,严肃点,造点声势。半个小时后写好交给我,然后回到办公室,那儿也别去。”
高寒对这份检举信的内容已经心知肚明,等黄江河交代完毕,转身就要回去。刚走到门口,又被黄江河叫住。
“喂,别忘了把日期向前推几天。”黄江河说。
“嗯。”高寒应承道。
高寒走后,黄江河又给中行的王行长打了电话。
市委书记想要联系下属,一般都通过秘书。王行长接到黄江河的电话,喜出望外,忙问有什么指示。黄江河呵呵笑几声,没有正面回答,只问了几个不相干的问题,然后话锋一转,暗示道:“市委前两天收到了信用社的检举信,指责王亚迪工作不力,滥用职权,生活腐化堕落,我想你应该找他谈谈。这样吧,你现在就叫他过去,先问问情况。我这边呢,也马上派组织部的人过去了解点情况。”
市委书记发令,即使是垂直管理的中行行长也不敢不从,王行长马上表态,他马上通知王亚迪,要他半个小时之内赶到中行,如果需要,谈话将一直进行到下午。
像王行长这样的人,大多都是官油子,黄江河刚张口,他就明白了黄江河的意图。黄江河要他找王亚迪谈话是假,把王亚迪从信用社支开才是主要目的。
一份检举信,对于高寒来说就是一篇命题小作文,半个小时以后,高寒就拿着信封来向黄江河交差。黄江河草草看了一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禁夸奖道:“不愧是新闻系的高材生,倚马可待。凭着文笔就能整死王亚迪。”
高寒尴尬地笑笑,说:“无中生有,胡编乱造,让你见笑了。我就是有点害怕,如果有些坐不实,反被王亚迪咬一口,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黄江河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把信封的封口处剪开,说:“你怕什么?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万一被刘燕妮拉下马,覆巢之下无完卵,咱们一家人都得跟着倒霉,所以,怕也得干,不怕也得干,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害怕,我也害怕,我不但害怕,还很后悔,早知道刘燕妮是来斌书记的女儿,早知道她有这么大的能量,我早把她提拔到一个相当高的位置,也不会出现今天的情况了。”
高寒看看黄江河,眼睛里流露出鄙视的光。一想到自己已经和这个他多少有点鄙视的老泰山沦为一丘之貉,一丝惭愧悄悄地爬上了心头。
高寒以为完成了任务,抬脚就要走人,刚要给黄江河打招呼,就听黄江河说:“你回到办公室等我,告诉你的人,我马上就到。”
高寒离开后,黄江河又给司市长打了电话。在电话中,黄江河告诉司市长说:“几天前有人把一份检举信塞到了我家的门缝里,是检举信用社主任王亚迪的,我想要组织部查一查,在动手之前,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有时间,请你过来一趟。”
论级别,市长比市委书记低半格儿,任免干部是市委组织部的事,市长一般不便插手。司市长知道,黄江河给他打招呼,只是出于礼貌和客气,他不能把黄江河递过来的萝卜当针。司市长同时也知道,黄江河不时不晌给他提起有人检举王亚迪,说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想对王亚迪动手。于是,司市长就官话官讲,说:“组织问题在你的一亩三分地上,你看着办。对于那些工作不称职,甚至贪污**的分子,决不能心慈手软。我这里还忙,就不过去了。”
黄江河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放下电话,拿着那封信,开门向组织部走去。
组织部的两位副部长,两位干事早已被高寒召集在会议室。他们看见黄江河进来,“唰”地一声,齐声站起,并鼓掌欢迎。虽然身处市委大院,组织部又是市委的要害部门,但市委书记亲自来到组织部讲话的机会几乎是零。黄江河走到圆桌的一侧,伸手往下一压,掌声停止。
“大家请坐,大家辛苦了!”黄江河笑眯眯地说。
他们再次站起,齐声说:“领导更辛苦。”只是没有说出“为人民服务”的话来,显得有点遗憾。
黄江河再把手往下压一压,大家再次坐下。
“同志们,为了不耽搁大家的宝贵时间,我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前几天,我收到了一个自称是信用社内部职工的来信,心中主要检举反应了信用社内部管理上的一些问题,尤其是对信用社主任王亚迪提出了有力的批评。信中反应的问题,有些可能是捕风捉影,但其中有个事实不容忽视,那就是王亚迪在收放款方面存在很大的问题。比如说,几年前信用社为了引进外来资金,曾经贷给农场的李旭东一笔款,到现在都没有收回。闲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命令你们,在散会后立即进驻信用社,谨慎调查信用社所存在的一切问题,尤其是要对信用社主任王亚迪的工作进行严格的审查。如果问题属实,该拿的要拿下,该开除的要毫不留情地开除公职。我的讲话完了,请大家马上行动,立即前往信用社进行考察。”
组织部所有的人中,只有高寒对此次行动的目的心知肚明。黄江河离开后,他带领手下的四个人马上前往信用社。
而此时,王亚迪已被中行的行长叫走。
考察无外乎就是找人谈话。如果是正常的考察,谈话的对象一定是随机抽取,可是,高寒清楚,他这次如果随意抽取,王亚迪的支持派和他的反对派被抽取的几率就会各占一半,势必形成势均力敌之势,为了形成一边倒的局势,所需要抽取的谈话对象必须是王亚迪的对立面。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黄江河在关键时刻把高寒派上了用场,高寒必须小心应付,绝对不能砸锅。
可是,要做到这点并不容易。同样的脸,同样的笑,说的都是人话,都有一颗心,从表面看根本分不出来谁是王亚迪的死党,谁是王亚迪的敌对派。所以,对于如何才能找到王亚迪的对立面,对于高寒来说是必须要首先解决的难题。
就在高寒绞尽脑汁不得要领时,他突然想到了刘燕妮。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刘燕妮对信用社的人事关系还比较熟悉。于是,当组织部的人刚进到信用社的大院,高寒就借着去厕所的机会给刘燕妮打了电话。
心有灵犀一点通,高寒在电话中稍加暗示,刘燕妮就明白了高寒的用意,很快,刘燕妮就给高寒提供了有价值的信息。她给高寒提供了一个人,这个人在信用社工作多年,不但是张曼莉的死对头,更是王亚迪的对立面。
一个点能画出一条线,一条线就能画出一个平面,而一个平面不断地翻转,就能组成一个立体。于是,一个阵营产生了,这个阵营里的人全部是王亚迪的在信用社的敌人。
考察只进行了两个小时。从这些人的口中,不停地流露出王亚迪的种种恶行。收受贿赂,贷款唯亲,工作马虎,生活腐化。一桩桩经过加工的小事,被这些人讲出来比天还大,被组织部的人记录在案,都成了王亚迪玩忽职守的铁证。
一个人被谈话的人走出去,就是一个小喇叭,十几个人就是三五个喇叭,组织部的人还没走,王亚迪要被撤职的消息就在信用社的大院里传得沸沸扬扬。
中午十二点,高寒带领人马离开信用社回到了市委。他提前接到了黄江河的电话,知道老丈人还没有回家,正在办公室等他。
高寒到了市委,单独去见了黄江河,向他汇报了大半个中午的收获,并请求下一步的指示。黄江河把调查材料粗看一边,然后严肃地对高寒说:“大萝卜还用浇,你下午主持召开会议,先免去王亚迪的职位,然后在金融系统选出几个优秀的人才作为继任信用社主任的候选人。具体的作程序我就不说了,你看着办。非常时期,程序可以简化。”
黄江河再次面授机宜,高寒领命而去。为了节省时间,他没有让大家回去吃饭,把他们领到市委对面的“一品香”饭店,美美地搓了一顿。
中行的行长把王亚迪叫走,和他不疼不痒地交流了一个中午临到吃饭时才打发王亚迪滚蛋。王亚迪一直以为自己是市委书记黄江河的红人,这次被行长叫走谈话,一定又要鸿运当头,吉星高照,保不准再升一级。临出门时又拐回来,笑嘻嘻地说:“如果王行长有兴趣,咱们不妨到外边小坐,痛饮两杯。”整个中午都心不在焉的王行长放下刚刚接过的电话,一脸冷漠地说:“不该拿点钱别拿,不该喝的酒别喝,你已经惹了麻烦了,还不自觉。赶快回家吃饭吧,填饱了肚子下午单位还要开会。”
王亚迪被行长说了几句,似懂非懂,一头雾水,灰溜溜地走出行长的办公室。还没走出办公楼,就接到了信用社自己人的电话。
王亚迪边走边接听电话,一开始还笑眯眯的,可没过半分钟,他的脸上就布满了乌云。对方挂断了电话,王亚迪手里拿着手机,皱着眉头张大了嘴巴,走路一摇三晃,像喝醉了酒。
下到楼道底层,王亚迪只抬头不看路,目中无人,一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瞬间清醒过来,赶快向撞到的人道歉说:“大姐对不起。”
被撞的人恼怒地看了王亚迪一眼,说:“看来你不但是个瞎子,还是个傻子,连公母都不分。”说完走开。
王亚迪回头望望,哪里是什么大姐,明明是个男性小青年。
刚才,信用社知己透露给王亚迪说,中午他刚一离开,市委组织部的人就到信用社去考察,看样子要把他撤职。联想到王行长在自己离开时对他说过的话,王亚迪才感到不妙。
他不相信自己会被撤职,理由有很多条,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是市委书记黄江河的红人。他能当上信用社主任,完全是因为黄江河的抬举。他曾经对自己的前途做过很多种设想——再干一段时间,他就上下打点一下,上调到建行或者工商银行,但从来没有想过会被免职。他是一个开快车的人,即使速度慢些,也总不至于倒退。如今出现这种事,一定有误会。至于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他真的不清楚。
王亚迪不清楚,但有的人肯定清楚,这些清楚他被免职的人最少有三个,黄江河,高寒,刘燕妮。
王亚迪坐到了车里,给黄江河打了电话。电话刚一拨通,王亚迪就开始清嗓子,他想问问黄江河,自己在信用社干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被免职。
可是,那边的铃声一直响着,就是没人接听。王亚迪想,凭自己和黄书记的关系,他不会不接听自己的电话,此刻,他一定在回家的路上,大概没有听到手机的铃声。
王亚迪发动了车子,沿着通向黄河边的公路向南驶去,他要到黄河南岸的别墅里去会见黄江河,想听听他的说法。如果黄书记还没吃饭他,他就把他拉到外边吃点野味,边吃边聊,顺便问问,自己怎么就被组织部调查了,怎么就会被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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