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孤生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玄宓
“怎么脸se那么差”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她的惊叫。
他皱着眉头,想要再听清楚一些,可那恼人的耳鸣声却不曾消失,一直嗡嗡的持续着,伴随着身t里莫名窜起的疼痛,他几乎失去了站立的力气,只能勉强的扯出笑脸“没事”
李冉冉狐疑的盯着他,明明是微笑着的脸,为何会出了这么多汗,她不安的抬起手想替他擦掉脑门上的汗,眼角余光却忽而扫到一抹嫣红,她颤抖着手,拨开他耳鬓的发,心慌意乱的道“流血了,怎么办,你在流血”
耳朵里有温热yet流出,蜿蜒而下,他知道自己吓到了她,可惜四肢百骸都被疼痛占领,没法开口安慰,只能用仅存的力气揽着她,一遍一遍僵y的抚m0她的发。
“说话啊”李冉冉急得嗓子都变了,不停为他擦掉流到下巴边缘的血,“血怎么都不停,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啊”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害怕,这种像是要失去他的恐惧几乎快把她b疯了
段离宵摆手,慢慢坐到地上,长指弯曲,在手心掐出血痕。半晌,疼痛渐渐退去,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便再无任何不适,除了满身的汗和身上大片血迹,没有任何痕迹能证明方才发生过的事情。
“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事,只是”
“没事你个头”李冉冉口不择言,“还敢骗我,去si吧你”顿了顿,她忽然呜呜的哭起来“我说错话了,你别si,你不许si”
他犹豫了片刻,站起身搂她入怀,轻声道“冉冉,这只是幼年时的旧疾,我找苏神医诊断过,近来服了些药,方才流血不过是排出t内的残毒,对身t并无大碍。”
“我不信。”她直觉蹊跷,近来他的t温凉的渗人,就连脸se都是惨白,看不到丝毫血se。
“我骗你做什么”他抓着她的手,按到x口处,认真道“只要这里还在跳,便是活着,你又有什么好担心”
“我担心你有一天不跳了啊”李冉冉脱口而出,语毕又觉不妥,神神叨叨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嘴里念念有词“呸呸呸,吐口水,不算数菩萨保佑,一定要让段离宵长命百岁”
闻言他笑意加深,“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菩萨怎么会保佑我”
李冉冉狠狠瞪他一眼,怒道“反正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你了”
“”他不说话,只是一直笑,那笑,隐约有些悲哀和无奈,祸害遗千年么他倒是未曾那么贪心,能陪她三年足矣,但老天怕是连三天都不肯给他呵
“不然我们就一起挂掉。”她固执的道,抓着他的手si命掐了掐,“好不好”
“好。”他听懂挂掉的意思,微笑着颔首,心里默默允诺我不会让你si,若我先si,便在三生石上等你,洗刷g净这一世的杀戮和血腥,待你安然过完余年,再在地下团聚。
“你笑的真不好看。”李冉冉皱皱鼻子,强压下愈来愈不安分的心跳。
“你不是说我人长得好看么人好看即便是哭都应该好看。”他若有其事的点点头,表情恢复平日里一贯的似笑非笑。
她松口气,扑上去缠着他的腰呢喃“这种变态的笑容才适合你。”
“一直想问你,变态是什么意思”段离宵撇了撇唇,“是说极端心狠手辣同寻常人不一样么”
哎呀,好聪明李冉冉囧了一下,继而蹭蹭他的脸道“你越变态我越ai你。”后面几个字几乎轻到听不见,她只觉脸颊火烧一样,果然告白这事情就是想着容易,做起来难度可要大多了
“恩。”他微微拉开两人距离,端详一阵后道“不过你可别再丑了,不然我可没胆娶个丑如夜叉的nv子。”
李冉冉气恼,作势要捶他
远处忽而传来咯咯咯咯的笑声,愈来愈近,那声音刺耳到极致,叫她不自觉拧起了眉,她像是难以忍受的掏掏耳朵,小声问道“那个万不晓来了”
“来了。”他往前一步,点下头“不晓先生,又要麻烦你了。”
李冉冉扭头,面前的人影极度熟悉,她大惊失se,哆嗦着手指道“你是童、童彤”
居心叵测
李冉冉记起之前在小木屋里见过的那副自画像,面前的nv子五官与画里的一模一样,只是头发长了许多,几乎拖到了腰部再一看,又觉得神态也大不一样,眉宇间少了几分英气,多了些许沧桑感
“段庄主。”nv子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出乎意料的轻柔,绵软似和风拂过,令人不由徒生好感。
“请问您姓童么”李冉冉搓着手,小心翼翼的试探,尽管方才她听到段离宵喊她不晓先生,可倾城楼里的万不晓明明是破锣嗓子,哪里有这般天籁的音se。
nv子微微一笑,唇畔浮出耐人寻味的笑,轻咳了几声,那声音又立刻变成另外一个人,“怎么才不过个把月,李姑娘就把老身给忘了,连姓数都擅自帮老身改了。”
原来万不晓不但jing通易容,连变嗓这种有难度的事情都能轻而易举做到李冉冉暗骂自己太过愚昧,又想到此nv食sex也,当初不但侮辱自己面貌平凡还定下非美貌者不得进入倾城楼的规矩,当下对其反感油然而生,打定主意不理会她,于是掏了掏耳朵假装没听到对方的挖苦,继而脚跟一转就要离去。
“冉冉。”段离宵轻轻皱眉,伸手拉住她。
难道就连那花痴nv人恶意的嘲讽自己都要回应么李冉冉不屑的撇了撇嘴,反握住他的手用力狠狠捏了几下。
“怎么段庄主和这丫头”看到二人亲密的小动作,万不晓很是惊奇,拉长了语调意有所指的问道,语气已是鄙夷。
闻言李冉冉郁卒,一gu闷气生生卡在了x口,她不是那种不懂得察言观se的木讷之人,自然知道对方这句话的意思,万不晓这人素来对美se有莫名的狂热,容不得他人玷w心目中的美人儿,更何况段某人的画像还被高挂在倾城楼的最高层,足以证明在万不晓心中的地位有多无与lb
鲜花cha在牛粪上此刻李冉冉明明白白在万不晓眼中得到了这一讯息,可悲的是自己完全就是充当后者,而至于段离宵这朵鲜花则毫无保护牛粪的自觉x,甚至还礼貌x的微笑不语。
“不晓先生想知道什么”李冉冉也不是笨人,身子半依偎到段离宵怀里,唇畔挂上甜腻的笑,只差没和天下人宣告看看老娘我有多幸福。
万不晓神se一冷,遗憾的摇摇头,在她看来,再美的人若是有了w点,那就不配再挂在她倾城楼里,不过幸好这庄里还有一个红发美人儿一念及此,她又喜笑颜开,上前道“老身厚颜,想向段庄主讨个人情。”
“和炎臻有关么”段离宵半垂下眸子。
万不晓赶忙点头,“是,老身上次为他做的那幅画有些小瑕疵,想再重新画一幅,不知段庄主是否肯借手下ai将给老身两日”
段离宵犹豫片刻,便道“不晓先生此番鼎力相助,段某不胜感激,只是近来庄内不甚太平,炎臻若是不在庄内,恐怕”
“这个没问题,老身在莫离山庄作画便是了。”万不晓连忙接过话,戴着人皮面具的脸夸张的笑,尽管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可看在李冉冉眼里那便是异常诡异,她几乎可以想象到面具下大块脂粉往下落的恐怖景象。
段离宵沉默,不经意眼神对上身边的nv子,李某人轻轻挑眉,眼神带着些许狡黠和揶揄,大意是反正你卖你兄弟也不是第一次了,现在又何必推辞,也不嫌矫情。
瞅见对方没回应,万不晓搓了搓手,又催促道“如何”
“这样自然好”段离宵终是轻笑着应允,袖子忽而被人扯住,他微皱眉,略俯下头低声询问“怎么”
李冉冉哽住,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坦白说炎臻虽然讨厌可也b不上这花痴老nv人,眼下她居然莫名同情起那暴戾的红发少年来啧啧,难道她便善良了
“那边这么说定了。”见目的达到,万不晓慢悠悠的转了个身,走至夜殿正门处时扭过头来,已换成温婉的小nv儿姿态,轻轻道“引魂香的量上次有些少,那姓苏的心智不清,怕是抑制不住狂躁,老身觉得不妨”
段离宵倏然打断“一切都照不晓先生的意思,段某只想得到最后的结果。”
“等一下,你们在商量什么”身边的少年唇畔又弯起熟悉的讥诮弧度,李冉冉心惊,一把拖住对方的手追问“告诉我,你要对大叔做什么”
“送你回房。”段离宵面无表情的避过问题,半强y揽住她。
李冉冉挣扎,余光又瞥到万不晓的身影已翩然进入夜殿,黑se衣角很快与殿内暗se融为一t,她心里忐忑,不甘的尖嚷“万不晓你站住站住唔”嘴巴被人捂住,她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在心里无声的咒骂。
“别闹。”段离宵无奈的叹口气,俯下头在她耳畔道“不晓先生是山庄的贵客,你不该如此没礼貌。”话音刚落,虎口处就传来疼痛,他猛然收回手,见上头一排深深牙印,不由苦笑道“你近日倒越发无法无天起来,咬人都成家常便饭了是不是”
“你又瞒了我什么”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凑近道“不许骗我,我闻到了y谋的味道,那万不晓和你到底在有什么秘密”
“一点小事而已。”他轻描淡写的带过,揽着她腰的手又紧了几分,调笑道“天都快亮了,赏了一晚的月,你就不累”
李冉冉从他怀里退出来,正se道“两个人若是在一起,便不该有秘密瞒着对方,我拿真心,你却藏着太多私心,是否太过分了”
段离宵美眸微动,面无表情的道“何来私心一说”
“即便不是私心,也是野心。”李冉冉气恼,“你答应我不再过问江湖事,可是却背着我神神秘秘又在算计些什么,无论是伤害大叔也好,谋得万不晓的合作也罢,你从未改过你这种独断的x格”
俊雅面容浮上怒意,他的耐心终于用尽,冷声道“我生来便是这样的x格,改不了也不想改,更何况我有我做事的考究和想法,你一直追问只会徒增反感罢了。”最后那句话一气之下便已出口,他说完自己都怔住,碍于面子也不好拉下脸皮道歉,只能抿紧了唇微微别开脸去。
她顿感眼眶热热的,反感二字
冉冉孤生竹 分章阅读_85
太沉重,压在心底,忽然就衍生出尖刺来,扎的她隐隐作痛。倔强的沉默了许久,她甩下一句“随便你。”抬脚便离开,衣襟下摆在夜风里上下翻飞,划开决绝意味。
傍晚忽而就下起雨来,天se蔼蔼,衬着暗se云朵,更显y霾。屋内早早点燃了烛火,李冉冉趴在檀木桌上,双眸无神的盯着红烛,蜡油缓缓落下,一如她的心情。
“小姐,吃饭了。”叩门声顿起。
“不吃了,没胃口,你们回去吧。”她沉沉的叹口气,额头抵着桌面,凌晨同段离宵的那场争吵实在耗掉她太多脑细胞,回房后尽管倒头就睡,可惜即便是在梦里都是他嫌恶的眼神和冷漠的口吻
果然还是太在乎那家伙了啊
她恨恨的吹着桌面,说不定对方此刻正在夜殿里舒舒服服的想用大餐呢,她却一个人在这边唏嘘,人生太不公平了一想到这,她又改了主意,站起身刷拉一下打开门,“呃我突然又觉得饿了,拿进来吧。”
门外是出乎意料的面孔,温润少年端着食盒静静伫立,浅笑宛若天边清月,见到她惊愕的表情不由莞尔“冉冉,好久不见了。”
李冉冉觉得自己现在的神情铁定像极了白痴,可是、可是她实在是太意外了,至少有两个月未曾见过他,前些日子回到莫离山庄后也曾询问过别人,可个个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她还一度怀疑他失踪了呢
“不够朋友啊。”她浅浅的吁出一口气,“消失了那么久也不和我联络,这里的人都说你被派出执行任务了。”
破军反手关上门,坐到她面前淡淡道“其实我是为了私事。”
“什么私事”李冉冉反sx的开口,语毕又觉不妥,咧着嘴道“哎哎,你看我,老是打听别人yingsi,你不想说不用勉强,我随便问问的。”
“没关系。”他垂下眸子,半晌又抬起头来缓缓道“我去查了一下我的生世。”
闻言她怔住,坦白说久未见面的好友重逢时刻不会谈这种话题的吧,更何况破军这个少年从来都是温柔yan光的,可不知道为何进了门的一瞬就换了表情
“在想什么”
思路被打断,她从臆想中回过神来,故作轻松的笑“看到你带的食盒,突然就觉得胃里空空的,不如一起吃饭吧。”
“嗯。”他依言坐下来,打开食盒端出饭菜,紫金食盒本就是极好的材质所制成,再加上里头的青瓷碗流银筷,配着不算奢华的菜se,倒也令人食指大动。
李冉冉吃的极快,几乎可以说是狼吞虎咽,这菜一入到口中方觉美味,甚至还带着隐隐的花香,她持着长筷,秋风扫落叶一般,两大碗米饭下肚才对着桌对面的少年尴尬的笑笑“你怎么不吃啊别光看着我吃。”
破军放下筷子,微笑道“我来之前便已吃过,只是想同你来说说话罢了。”
“这样啊”她不好意思的取过sh帕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吃饱了,现在可以畅所yu言的聊天了。”
烛火下他的脸y晴不定,眉心紧皱着,似是有什么困扰,良久才低低的道“冉冉,我一直拿你当真心的朋友。”
“啊是,我也是你是我在莫离山庄交的第一个朋友。”李冉冉端正了坐姿,一本正经的道,半晌又咯咯的笑开“g嘛这么严肃啦你今天很奇怪”
破军垂着头,继续道“我从小是个孤儿,一直靠行乞为生,七岁时被主上带回山庄,他对我有天大的恩情,我曾发誓要效忠他一生,因为是他传授我武艺赋予我权利,同时让我衣食无忧。”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段离宵还有这么善良的一面啊。”不过这话自然是嘴上说说,天知道那家伙当时是不是想圈养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呢
“上个月我无意中听到了我的身世,于是擅自离庄了好些日子去证实真假。”外头雨势加大,他轻轻的嗓音显得有些模糊,“原来我不是从出生就是孤儿的,十一年前的今日,我一家三十几口均被贼人灭口。”
忽然一个响雷,风呼啸着灌入未曾闭紧的窗户,吹熄了蜡烛,屋内一片黑暗,李冉冉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寻找火折子。还没站起肩膀就被人用力按住,她被迫一pgu坐回红木椅上,狐疑道“这么暗,我得点蜡烛。”
“不用,就这么说吧。”破军缓缓缩回手,“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不过这般的血海深仇,又怎能不报呢,你说对不对”
李冉冉实在有些不安,本来就是怕黑的nv子,再加上电闪雷鸣,她愈发坐立不安,只能顺着对方的意道“对,一定要狠狠地报仇,把那个灭你全家的人揪出来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破军不语,良久才轻笑“可惜那个人已经si了。”
李冉冉哽住,半晌耸肩道“这就b较难办了,不然你把他拖出来鞭尸”
破军缓缓捏紧手心,咬牙道“鞭尸又有何意义他灭我全家,我要他的后代也跟着陪葬。”
“太狠了吧”她抹一把冷汗,“我是觉得上辈子的恩怨没必要拖到这辈子来。有句话b较俗,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你仔细想想,是很有道理的。”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忽而又换了话题“饭菜合口么”
李冉冉点头“很好吃,我要去厨房感激下王大叔,他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若是天天能吃到这么可口的盛宴,我si而无憾啊。”
“si而无憾么”他轻声重复了一遍。
她晃晃脑袋“当然,我瞧你的脸se不太好,要多注意身t啊,家仇自然要报,不过也别太钻牛角尖了,也许你仇人的后代完全不知情呢,他”
“我走了”破军猛然站起。
李冉冉傻眼,今晚的他实在太古怪了,说风就是雨的,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的那个好好先生了,她怔了好一会儿才接过话“外面雨大,我帮你拿伞。”
“不用了。”他开始收拾桌上的食盒,动作很是粗鲁。
李冉冉本想和他说自己来收拾就好,可想到今日破军大不同以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默默的瞅着他走至门边,低声道“慢走”
破军倏然回过头来,漾开浅笑,放柔了嗓子道“小姐,我今晚来过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主上知道了,你们二人现在关系匪浅,我怕他多想。”
段离宵怎么可能乱吃飞醋当然,她也没把心里想的表现出来,只是应允道“恩,我不会同他说的,你放心。”
送走了破军,屋内重新回复平静。
李冉冉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雨声滴答,无端让她心绪不宁。想到先前同段离宵的冷战,又想到破军的古怪,她猛然翻身坐起,下床随意批了件外袍,就准备去外头走走散散闷气。
此时已是白殿众人就寝之时,回廊上一片静寂。她靠在墙边,望着屋檐下的雨幕出神。发呆了片刻,双脚又无意识朝着夜殿的方向走去。
撇了撇嘴角,她自我催眠“我绝对绝对不是要去看他现在在做什么,我不介意,我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
行至半路,有黑影从转角处一掠而过,朝着她的方向狂奔而来。那人低着头,完全不看前路,跑步的姿势极端诡异,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袱,相当吃力的样子。
可是这么瘦小的身影却偏偏跑得很快,当李冉冉反应过来时,让开已经来不及
“哎哟”
“啊”
包袱散在地上,里头是花花绿绿的草药和瓶瓶罐罐。那黑影见行迹败露,东西都不要了,从地上爬起来撒开脚丫子就要跑路。李冉冉眼疾手快拉住他,冷哼“撞了人还想跑”
闻言那人呼啦一下转过头来,低吼“又是你这个臭丫头,老夫到底是倒了什么八辈子大霉,总是叫你坏了好事”
故人相见
“想逃跑”李冉冉的目光扫过远处倒在地上的护卫,挑眉道“你还挺厉害,隐卫都能摆平,我还以为你不懂武呢。”
“胡说,老夫本来一身好武艺天下难寻,当年”老头忽而哽住,苍老面容浮上悲哀之se,沉默好一会儿才小声道“你就当做没见过老夫,咱们后会无期。”语毕小心的贴到墙角,猫着腰准备前行。
“且慢”她伸长手,挡在回廊中间。
“还想怎么样”老头吹胡子瞪眼,“老夫救了你的小情郎一命,就当讨个人情了,快让开,表挡路”
“讨人情么”李冉冉m0m0下巴,淡淡道“可是我听说你原意并不是想救段离宵,只是贪图他身上的神器血牙罢了。”
“哼,当时他挂在崖壁上,那把竹箫都被染满了血,哪里还看得出来是血牙,老夫救他也是医者父母心,谁知道那小子恩将仇报”老头恶狠狠地低咒。
“是这样么”她撇了撇唇,语调满是狐疑。
老头恼怒“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快快让道,夜殿的守卫一批接着一批,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不对劲的。”语毕,见李冉冉仍然杵在那里丝毫没有挪脚的意思,g脆从袖口m0出小药包,装模作样的扬了扬,“看到没,引魂香,想尝尝味道”
“引魂香做什么用的”李冉冉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早些时候万不晓同段离宵说的那句引魂香的分量有些少,不知道和这老头口中的是不是同一种药物。
“别浪费老夫的时间。”老头不耐的道。
李冉冉迅速居高双手“我只是想问问这个药效,你告诉我,我就当做没见过你,你若动手,我现在立马就尖叫,到时候引来了侍卫你可别怪我。”
“你这个臭丫头”老头气结,又觉声响过大,小心张望了四周后才压低嗓门道“是莫离山庄才有的特制迷药,起先是作来迷晕摄魂的作用,不过后来渐渐流传到江湖上,加入了一些其他的配方,例如”
“例如什么”李冉冉扯住他的袖子追问,对方却并未回答,只是一脸紧张的看向拐角处,暗夜里似乎渐渐传来脚步声,隐约还听得到交头接耳的低语。
“嘘”老头猛然从她手中拉回袖子,警惕的缩到墙角。
良久,sao动声愈来愈远
李冉冉竖起耳朵观察了好一阵,确定四周围无异常后,挪了挪步子蹲到老头身边,小声道“你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
“莫要胡搅蛮缠”老头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咬牙道“若不是只剩下最后一包引魂香,用你身上着实浪费,老夫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处境”
李冉冉不以为意,嘻嘻哈哈的道“说嘛说嘛,说完了你就可以潇洒的走了,我坚决不主动向别人告发你。”说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不过如果有人问起,那就很对不起他老人家了,她只能被动的告密了。
“老夫手上的这包引魂香,便有着最jing华的成分。”老头顿了顿,得意洋洋的瞅了她半刻,又炫耀道“不但能让对手失去意识,还能使其陷入生平最痛苦的梦魇里。”
“不就是做噩梦么”她故意摆出不屑一顾的口吻,刺探下文。
闻言对方果然跳脚,气愤道“你懂什么,所谓的梦魇乃是其生平的真实经历,换言之,若你幼年时曾遭亲人抛弃,那么中了此香后的两个时辰内你都会昏迷,然后限在这个可怕的梦里,不断重复,直至醒来。”
额头沁出细密汗珠,李冉冉闭紧了嘴不支声,她也是做过噩梦的人,自然知道那其中的滋味,以前曾梦到过被猛虎追至悬崖,继而纵身往下跳的场景,算不得特别恐怖的场面,却仍是让她夜半醒来时惊出一身冷汗。而这引魂香显然更加恶毒,重温曾经的y影,这种感觉无疑是重新揭开旧伤疤,在伤口上撒盐。
“怕了”老头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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