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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阙上,浮华三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螺儿摇头,做不知。
贞良身后的紫烟凉凉道,“姑娘如今在这里越发拿大了,奶奶的话都不兴回。”
螺儿忙站起来,“不是的,我真不知道。先时二爷与她一起去的什么王府别苑,后来二爷自己回来了,奶奶的妹子没跟着回。”
紫烟鼻中一嗤,讥她圆的快,贞良笼起眉,“好了好了。”心理想,这是怎么回事儿倒底
不一刻,有人说,“二爷回来了。”帘子一掀,周奉匆匆进来,看到她,平平道,“你来了。”
贞良连忙站起迎上去,二人进屋,贞良勉强笑道,“一路上怪累的,”四处寻看,问,“怎么不见妹妹”
周奉冷笑,“见不着她,你们岂不是很高兴”
贞良笑僵在脸上,但想门外一屋子侍婢丫头,遂回道,“这是怎么话说的,我将来,二爷冲我发什么脾气”
周奉也觉自己有些过分,缓和下口气,缓缓道,“她在淮西王的别苑里。”
贞良方知螺儿说的是真。出外使个眼色,紫烟等早将屋子清空,自己守在门口,贞良回屋,“这是怎么回事”
周奉略捡着重点说了,贞良惊道,“怎么会这样”又问,“王爷的意思”
周奉冷笑,“不是明摆着”
贞良问,“那怎办”
周奉咬牙,“灵眉儿是我妻,便是皇上也不得相让。容我盘旋几日便将她接回来。”他说的斩钉截铁,贞良一时不好再劝,只坐在那里,深深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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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云轩位于别苑东南,比灵眉之前所住的地方向内许多,背后即是莫愁,再沿着水往里走,就近着内苑了。原是一处雅居,或欣赏湖光,或安排紧要贵宾亲属。灵眉自搬到这里,除却张进喜,也有两三起其他执事的管事下人来过,问吃穿的口味,并教云、月二人园内行走的规矩。她观王府里的这些奴仆,端与别处不同,且不论那份气派,各个眼睛里藏着针,嘴巴上挂着锁,一边办他的差事,一边瞅你的行事,进退分寸拿捏的极啃寸儿,怎一个厉害二字了得。
下午那位路上偶遇的宋妈妈也来了,在这里虚坐一时,后来知道她是随行少史吴樾儿的乳母,吴樾儿则是淮西王表妹,自幼长在王府,十六岁嫁娶,封为少史。灵眉被这芜杂的关系搅的心烦意乱,眼见着越发不像了,难以自安。
这日午后,鹤来踏上绣楼,只见朝北的几面合页窗大开,小娇娘半坐半躺在窗下的芙蓉绣榻上,风吹的她身上的罗纱鼓胀着飞舞起来,再缓缓落下。
叶灵眉做了一个梦,梦里头有青的发黑的石板路,一阶一阶,两三把纸油伞,粉的,紫的,在石板上跳跃,细雨斜斜的落下,密密匝匝的溅起一个个圆圆的水花。挑着担子的农人,脚步啪嗒啪嗒落在石板上,两头担子里是满满堆着的黄杏,偶尔几个滚落下来,很快被碾碎,清甜的香气盈满整个早晨。
她蝶翼般的睫毛闪动,轻轻张开眼,然后像做了一个噩梦。
“姊姊,姊姊莫要怕。”鹤来玉立榻前。
灵眉恍回过神,坐直身子,“我不比你大,别要再这样唤。”
“是。”鹤来笑道,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
灵眉问,“你是怎么上来的”
鹤来很礼貌的回,“丫头们说你在歇中觉,我怕吵到你,就在这里等。”说罢细细看她,“吵到你了吗”
灵眉凝神看他,她靥上有方醒的淡红,云鬓偏松,一绺发丝垂下来,与米珠耳坠子缠在一起。
轻轻问道,“我真的与她很像吗”
“谁”
“莲妃娘娘。”
那厢沉默一刻,老实答道,“是,很像。”
灵眉叹息,“你究竟要做什么,不如掰开说一个明白,便是死我也好做一个”
“嗤,”鹤来轻笑,片刻回复嬉态,“说什么死,好像我要害你。”
“你若不是害我,为何要将我偷送到那里”
鹤来没有否认,“他自相中你,却与我无关。”又道,“那个人有什么好凡夫俗子一个,配不上你呢。”
灵眉冷笑站起,“你也曾与他称兄道弟,如今这样说他。”
鹤来也站起,笑道,“他怎样待的你,我为你不平,你还怪我。”竟有嗔怪的意思。
灵眉不说话,然后一转身,眼中含泪,眼角却凝着霜痕,“我自是软弱,我也不聪明,与你们玩不了虚虚实实的游戏。只是你也别欺人太甚,以为就能把左我的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若再逼迫,便如此簪,拼着性命不要,也绝不让你如意。”说罢将手中玉簪一掰两截,丢在地上,再不看他,匆匆下楼。
淮西王的心情却很好,灵眉去的时候,他正在观看一口宝剑。那是一把看起来很重的剑,青铜剑鞘,上面雕刻的纹饰简单古朴,剑鞘中间有几个圆形坑洞,似乎以前是饰有宝石,现下却掉失了,整个剑鞘上面锈迹斑斑,显得黯淡。
灵眉施礼,他不抬头,却招手道,“过来看看。”她遂站到边上,“民女不懂这个。”
淮西王凝视手中宝剑,眼睛里闪动着光芒,“这把剑叫做龙吟,为一千七百年前秦王驾下大将孟起所佩。”握住剑柄抽出,青色的剑身上面也是陈旧的锈迹,却隐隐透出一股煞人





珍珑阙上,浮华三梦 分节阅读_35
的寒气。淮西王修长的手指抚上上面黄褐色的瘢痕,笑道,“这把剑饮人血多矣。”
灵眉不由一个寒颤,云来转过来,“你也摸摸。”
她摇摇头,“民女不敢。”
云来笑道,“本王准你。”她只好将手指从剑身上滑过,凉寒的戾气直透骨中。
“这把剑好凉,”她喃喃道。云来大笑,将剑收回鞘内,扔到案上,灼灼的看过来,“今日过的怎样”
灵眉恭谨道,“还好。”
云来道,“我怕你闷,让鹤来去陪你。”
灵眉低下头,忽而一下子抬起,“王爷。”
“嗯,”
“王爷,”灵眉缓口气,状作很自然的说道,“谢谢您允我府内做客,客留几日,平生未玩的、未见的,都一一见了,增长许多见识。只是家中还有凡务,府内又俱事繁忙,不敢再多做打扰。我想,若是您允许,我便回去罢。”慢慢儿将话说完,立在那里,工工整整。
立刻安静下来,吴德禄和淮西王一个贴身侍女站在屋内门口,二人对视一眼,惴惴低下。
半晌,听他声音淡淡道,“可有什么人慢待了你”
灵眉连忙摇头,“不曾。”
又一静,“吴德禄。”
吴德禄猛听到唤他,连忙走过去跪下。
云来吩咐道,“把朵云轩的人都带过来,”他吩咐吴德禄,却对着灵眉,解疑答惑,“没有伺候好贵客,理当受罚。”
不一会儿,吴德禄回来了,“王爷,人都在院外了。”
灵眉脸孔发白,吴德禄转身的时候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她方真有些明白,颤颤唤,“王爷,”
云来不看她,淡淡道,“每人三十。”
很快从外面传来木板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有几个女声哀号,灵眉急的连忙跪下,“王爷”
云来不动,平平地看着她,外面的呼号声越疾,叶灵眉觉得那沉重的拍击声像是都砸在自己身上,眼泪汹涌而出,上前抱住他靴子,“王爷,不要再打了,求求您”
云来淡道,“我的王命,向来有出无回。”
灵眉颓然松手,“他们并没有错,是我是我”无力抬首,缤纷的泪影里,淮西王端坐上方,织金的华服反出耀眼的光,他身后的八角兽头宫灯高高直立,阳光在他英武的脸上涂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芒,有如一尊神邸。她刹时觉得这满屋子的东西,随着他,齐齐地向身上压过来,呜咽一声,坐倒在地上。
外面恢复了平静,淮西王站起身,走到软倒的小人儿前,伸手握住她腕子,灵眉一颤,他常年习武,手掌修长有力,粗粝的茧子磨的她一点点疼。
云来的目光落在那被泪水浸湿的脸上,她的发髻散了,钗环坠落,眼睛红通通的,即使这样狼狈,却无损半点美丽,丰润的发像散乱的乌云,而那张小脸就是被露水沾湿的月亮。
灵眉怎么不解他眼中意思,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干,唯有籍着他的手劲撑在那里,喃喃道,“我嫁过人,不配侍奉王爷。”
云来目光逡巡过全身,“孤见过你身体肌肤,不得不负责。”
灵眉想到那晚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摇头,“我”
“嘘,”云来止住她,抬起她下巴迫她看他,“那一晚我便可要了你,可你那样娇弱,我竟不忍。”说罢将她揽到怀中。
冰凉的衣料让人不断轻颤,她闭上眼,感到无比慌累。
贵人
正午的太阳最好,流金阁的花亭廊下树影斑驳,一个妙龄妇人斜倚在铺着流云薄毯的美人靠上,听跟前的老妪说事。少妇十七八岁年纪,白净的脸,柳叶眉,一双眼睛又圆又大,娇俏可人,只一张嘴皮略薄了些,显出利态。
老妪正是宋妈妈,而这俏丽女子则是淮西王的表妹、少史吴樾儿。
“那小娘子端的生的是好相貌,那脸面身段,啧啧,我几十年了什么样的没见过也难怪咱们的哥儿上心”
“妈妈,”吴樾儿嗔道,“说了多少遍了,要叫王爷,别总哥儿、哥儿的。”
宋妈妈讪笑,“打小叫惯了,老忘。”
这宋妈妈原是老王妃的贴身侍女,后给吴樾儿做乳母,她知道她并不是没记性,而是时不时蹦出几声,原显出比别人的体面来。也不点破,笑道,“凭她再美,左不过封个夫人,还能越过我去。”
宋妈妈道,“我的好小姐,你就是菩萨软面心,我都给你打听到了,这叶小姐不是凡人,也是有一些手段的。”
“哦,”吴樾儿拽过从旁边丛中伸进美人靠的一朵花儿轻嗅,意兴阑珊。
“她原是平江府桐里镇富人家的小姐,后嫁到平江的大丝户杜家。发了水难,两户死绝,统共剩下她一个,本已是奴仆命了,不知怎么攀上现下金陵府的大财主,官府发还财产,经那姓周的帮着盘旋,将杜、叶两家的地土全与了她,你说利害不利害”
吴樾儿道,“她既生的好相貌,也值得迷惑几个男人了。”
宋妈妈道,“竟勾搭上了王爷,约她房中相会”
吴樾儿索性将那花掐下来,在手里打着旋儿,“哦可我怎么听说,是端木良材将她偷到屋里的。”宋妈妈一愣,吴樾儿将花扔掉,笑道,“罢了,这等女子,不值我们琢磨。”
正这样说,吴樾儿的贴身丫鬟麝香闯进来,拍手道,“了不得,出了一桩新文儿。”
吴樾儿娇懒懒嗔道,“什么事大惊小嚷,惯得你们忒不懂规矩。”
麝香道饶,然后忙道,“您不知道,方才王爷发了脾气,将朵云轩的一众奴才都给打了。”
吴樾儿方有些意外,“为何”
麝香回道,“嫌他们没伺候好那位姓叶的小姐。“
吴樾儿凝住神,“这样”
话说淮西王着人将灵眉送回朵云轩,剪云剪月两个忙围过来,待屋中只剩她们三个,剪月煞白着脸儿抖抖的道,“小姐,我怕”
方才除却她们,这院子里的人全部被带走,经过随即也知晓,灵眉脚步尚还有些虚,剪云将她扶到椅上坐下,灵眉道,“你们回去罢。”她两个愣住,灵眉又道,“真的,你们回去。”
剪月望望剪云,剪云却道,“我不走。”停一停,“二爷让我随住小姐,我若回去,像什么事”
灵眉不料她还有这等心骨,说道,“我是个浮萍的命,今后还不知道怎样,你跟着我,下一个打的或就是你。”
剪云摇头,“反正我不走。”
灵眉又看剪月,“那你呢”她嗫嚅着不说话,剪云道,“她回去,她胆小无用,在这里不够添乱。”
灵眉点头。那剪月哭出来,“我也不想走”主仆一场,虽说中间许多故事,但这位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人品,剪月哭着跪下,“小姐”
灵眉命剪云将她扶起,将腕子上那只羊脂玉绞丝镯褪下给她,“这个你带给他。”
剪月小心收好,“说什么呢”
说什么呢,小娇娘淡淡蹙眉,半晌摇首,“罢了。”
周奉捏着镯子,深深凝思。到处奔走了几日,所有人都劝他,算了,你一个商贾,金山银山,在那人面前值个什么人家是亲王,将军,重臣,贵戚,随便一个名头抬出来都足以将人压死,胡太守道,“算了周善人,什么样的女子再寻不到王爷的意思很明显哪。”
周奉是一个俗人,怎么不懂,这事若发生在别人身上,定也会如是劝解,然,万般事都能以得失计算,唯有这心头一寸,被人硬生生掰去,怎样都是痛,怎样都是亏。
贞良进屋,看他还兀自坐在那里,唤了一声,周奉抬起头,不过四五日,他英俊的脸清濯了许多,贞良坐下,有些担忧地望着他,周奉将镯子搁在桌上,“我错了,我从一开始便错了。”
叶灵眉踏上马车,淮西王已坐在里面,看到她,微微颔首,“你今日很美。”灵眉道,“谢王爷夸赞。”
当天延平郡王宴请,云来命她一道。自那日起,淮西王对她更加关爱。先是撤换了朵云轩大部下人,除一笙和一笛继续贴身随侍,其余的全换过更加能干得用的,第二日又送来许多赏赐,连着笙笛二人虽挨了打,也着随行太医诊治,并有赏银,伤好后再来复职,并又从身边拨了两名侍女一琴、一筝代职。事到如今,众人皆明,剩下的疑问只去猜这位小姐到底会封做夫人、或是少史。
到了郡王府,李济亲来迎接,一众男客簇拥二位王爷离开,自有人将女宾引至内花园。
叶灵眉身份贵重,已有李济的一个紧要的侧室来陪她,从花园到亭廊,这位姓谢的侧夫人温和周到,且行且说,如春风般令人愉悦。许多女眷见到她们都给她们行礼,谢夫人并不回,灵眉觉得有些不过意,谢夫人托着她手道,“妹妹,你如今身份非比寻常,她们见礼原也是应该的。”
这时一个年长的侍婢来报,“诸位小姐夫人,王妃有请。”谢夫人搀起她,“走,见见我们家两位王妃娘娘。”
众人被引到一处大厅,只见布置的十分富丽,流纱帘轻挽,堂上端坐两位贵妇,一老一少。年长的一袭藏青色花纱比甲裙,花白的头发工整梳起,头戴碧玉抹额,年轻的那位身穿紫红色松腰曳地长裙,手挽流苏,额前明晃晃垂着七头钗吐珠华胜,便是郡王李济的正妃马氏了。
厮见过。年长的贵妇气势非常,一双老目十分锋利,独独看向叶灵眉,“你就是叶家小姐。”
灵眉来时,曾听云来提及过她,知她正是李济的母亲、老王妃徐氏。这位徐王妃来历非凡,年轻时巾帼不让须眉,与丈夫同战马上,老郡王能得封王,倒有她一半的功劳。
此刻听到她唤,叶灵眉忙站起走到堂下,端正拜伏,“民女拜见王妃娘娘。”
老王妃端正受她一拜,待她站起,细细打量,突然道,“你确可配他。”
灵眉面上一红,本是窃窃私语之事,被她一上来便直截揭出,足见这位王妃的老辣与劲道。
“走过来我看看。”徐王妃再发话,灵眉走到座下,徐氏见她行动间自然一段娇态,然举止亭亭大方,颇有教养,点头道,“只是秉性娇弱了些。”说着解下胸前佩着的一把镂金镶金刚石双如意锁,递到她手上,灵眉忙道,“初次拜见,怎当受此大礼。”
徐氏命丫鬟帮她佩上,“我与他母亲情同姊妹,她已故去,便算我替她送给媳妇的。”说的灵眉一阵深赧。旁边的少王妃马氏笑道,“叶妹妹与母亲真真投缘,这把锁随母亲多年,上头的金刚石极难得的,是老王爷赠母亲之物。”
灵眉不料如此珍贵,忙再拜谢过。马王妃已命人在徐氏边上摆上花椅,灵眉道谢,陪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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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已是午后。三两把阳光从车窗的缝隙里漏出来,撒在对面人的身上,她的脸一半儿在光下,一半儿在影里,光里氤氲着颗粒,仿佛一道穿不透的屏障。
那把金刚石锁闪出耀眼的碎光,淮西王道,“这是老夫人给你的。”
灵眉回道,“是。”与他独处真不自在,自上车起,她的手脚一直是僵硬着的,只盼快一点到地方。
他的手伸过来,灵眉一怔,意识到他要看那把锁,慌忙的要将它摘下来,淮西王却道,“不用,”她停下,一时又不能这样挺起送过去,只得往他身边坐坐。
锁坠子在他指间淙淙作响,她仿佛可以感到他布满薄茧的手指在光滑的石上抚动的感觉。云来摩挲半天,她坐的益发僵直。半晌道,“老夫人喜欢你,我母亲定也会。”灵眉不则声,被他搂到怀里,“你好像有些怕我。”
“没有。”她小声反驳。
“还说没有”他笑,语气里有责备的意思,手从她后背滑下去,感觉到一阵轻颤。
车行到一处不平坦处,颠的厉害,她忽然小声惊叫一声,淮西王低低的,咬牙切齿,“妖精,勾的人”
灵眉惶惶无辜,自己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很快的脸儿被转过去,小嘴儿分开,他的舌悍然抵进来,啃啮吸咬,唇齿鼻端全是他惯用的冰蓝香的气息,陌生的,强烈的唾液从口




珍珑阙上,浮华三梦 分节阅读_36
角流下来,锁坠子淙淙乱响,她疼的想躲,可他仍然吻含着她,身子被钳制的紧紧的,动弹不得。
“王爷,”灵眉小声儿祈求,云来抬起头,昏暗的车厢里光线朦胧,她的一双眸子仿若秋泓。“王爷,”小娇娘又唤,一会儿还要下车,她急得泪快流下来了。
云来轻唔一声,手指从她胸前华润衣料上的一点凸起滑过,灵眉羞的脚趾头都红了,他终于一点点平复,帮她将歪斜的钗环扶正,车内慢慢回复安静,方才的雷火重化作光线中的颗粒,消于无形。
车马停下,统领侍卫的蔺长钧候着车内动静,下马立在车旁,一会儿听里面低沉的男声道,“晚上陪我用饭。”女子模糊的嗯了一声。车门打开,蔺长钧一瞥之下,看见里面一个绝色丽人。淮西王走下车,总管太监李尽忠早站在一旁,“王爷,都督韩大人已到朝天堂。”都督韩岭乃是统辖金陵、平江、通州等周遭十府守备军的大长官,云来不敢怠慢,疾步而去。
进了仪门,一顶软轿等在角上,叶灵眉上得轿,行到东花园边上,轿子突然停下,侍女一琴唤,“小姐。”
灵眉向帘外一张,只见拐角那里遥遥得走近来一行人,为首的一名紫衣女子身姿娉婷,一琴道,“那是吴少史。”眼见着要顶头碰上,灵眉命落轿,下来候到一边。
吴樾儿像是走到跟前儿才看到她,微微一站,灵眉跪倒,“民女见过少史。”
吴樾儿眼睛往侧一瞄,宋妈妈道,“这是做客的叶小姐。”
“哦,”她方浅浅笑开,以手虚扶,“快快请起,我哪儿受得你的礼。”
一琴将灵眉扶起,吴樾儿笑吟吟问道,“叶小姐这是打哪儿来”灵眉有些尴尬,“方才随王爷去的延平郡王府。”她又哦了一声,笑道,“我竟忘了,原说是今日要去的。”一面细细度她,只见对面人穿了件榴红彩花星星扫尾裙,头挽高鬟,上面簪着八宝攒珠钗,流彩步摇,胸前垂着一个光灿灿的金刚石双如意锁,一张小脸清如荷莲,身段纤细柔润。
又见她嘴唇红肿,眼角残有泪痕,那把如意锁下的衣衫起了褶皱,便故意道,“园子里花开的好,叶妹妹不如陪我一起走走”
灵眉低头,“民女想先回去梳洗,改日再陪少史叙话。”突听“啪”的一声,那支八宝攒珠钗掉到地上,原是方才他未簪好,她忙道恼,“民女失礼。”
一琴又跪下将那支钗拾起,吴樾儿盯着她,转身对灵眉笑道,“我等着妹妹。”
第二日,吴樾儿真使侍女来请,灵眉随这位名叫郁金的侍女来到流金阁,此处构造奇特,进门即拾阶而上,阶梯浅阔,杨枝曼柳,绿森森的阶顶平丘上,起几件房舍。才知正因建在高处,方名“流金阁”。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淡雅馨香。只见方方正正一个厅堂,玲珑秀丽,一个着粉色宫衫、头戴金环的侍女上来请安,“叶小姐,少史在后面花阁子里等着您,请随我来。”
灵眉穿过正厅,经过隔间时,见三两个小丫头正跪在地榻上,拿那镂银的小熏灯细细烘熏丝帕。着粉的侍女引她至一处露天花阁,让她稍待,上去通报。
暖风习习,白色的花阁彩纱挽系,朵朵鲜花在美人靠凭栏后怒放,娇美的女子身着百褶绸裙,外面罩着一层薄纱,白色为底,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吴樾儿看到她,嫣然一笑,“我比你如何”
叶灵眉道,“民女怎敢与少史相比。”
吴樾儿示意她坐,一扬手,袖中隐隐一股香气,即使在花香间亦隐约可闻,毫不突兀,她又问,“我这香如何”灵眉老实答道,“不曾识得。”
吴樾儿道,“你不识也正常。这是从渤泥国进贡的盔沉香,取六钱,与咱们的豆蔻三钱,冰蓝一钱混合,共同烧制。”又道,“我说这些,你会否嫌烦”
灵眉道,“少史的话,必定都有少史的意思。”
吴樾儿一笑,继续道,“我的母亲,是老王爷的姨妹,而我的父亲,则与老王爷一道,同是太祖皇帝的家臣,因我父母早亡,是以养在表姨母膝下。”她越说声音越淡,灵眉正襟垂首,静静聆听。
“表哥知道我喜欢熏香,渤泥国通共进贡多少全到了我这里。”略略一顿,声调陡然拔起,“而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我的面前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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