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童养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封卷残云
鱼不会上船,人上了船。
她们身上穿的衣裳还是像我上次见到她们时一样,最多也只不过比鱼多一点而己,可是她们对我的态度却改变了很多。
她们的态度居然变得很恭敬、很有礼,而且还好像特别要跟他保持一段距离。这种情况好像从来也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我苦笑:“你们这次又想来干什么?是想来吃人,还是要人吃你们?”
看她们的样子,倒真的有点像是怕我会把她们像鱼一样一条条吃下肚子里去。这种样子已经很让人受不了。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她们居然还笑着说:“如果你真的要吃我们,那么就请尽量的吃吧。”
“真的?”
我故意作出很凶恶的样子,“我真的可以尽量的吃?”
“当然是真的”长腿的女孩子说:“不管你想吃谁。都可以挑一个去吃。”
她的腿在阳光下看来更结实,更有光泽;更有弹性:“要吃谁就吃谁,要吃什么地方就吃什么地方,随便要怎样吃都可以。”
她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好吃,每个地方看起来都很好吃。尤其是在如此明亮的阳光下。可是我却好像不敢再看她们了。她们不是鱼,是人,她们都这么年轻,这么健康,这么样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所以我更想不通:“你们几时变得这么样听话的?”
“大人这次要我们来的时候,就吩咐我们一定要听话,不管要我们干什么都行。”
大眼睛的女孩子说:“所以我们才害怕。”
“害怕?”
我问:“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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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童养媳 番外2第22章:袁世凯的夫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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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真的把我们吃掉。”
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又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尤其害怕,怕得要命。”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若是要挑一个人去吃,第一个被挑中的一定是我。”
我没有吃她,并不是因为她不好吃,也不是因为他不想吃。我没有吃她,只不过因为江口外的海面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战鼓声,就好像有千万匹战马踏着海浪奔驰而来。来的当然不是马,是一条船,一条楼台般的战船。海天辽阔,万里无云,我已经看见它的朦胧船影。人鱼们立刻雀跃欢呼:“大人来了!”
“这位大人是谁?是谁的大人?为什么要你们来找我?如果他是袁大人的手下,你们也应该算是袁大人的属下,那么你们为什么不让厉海护送公主到袁大人那里去?难道你们这位‘大人’也不赞成这门亲事?”
没有人回答这些问题。四个女孩子的嘴好像忽然都被人用一块大泥巴塞住了,连气都不能再喘。战船己破浪而来,远远就可以看到甲板上有人影奔腾,排成一行行极整齐的行列。船上旗帜鲜明,军容整肃壮观,显然每个人都是久经风浪能征善战的海上健儿。唯一奇怪的是,这些战士居然没有一个是男人。海口附近的渔舟商船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江岸上甚至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战船上放下一道绳梯,我就一步步登上去。
我的眼睛刚露出甲板,看见的就是一双双已经被晒成古铜色的腿。腿跟靠紧,双腿并立,中间几乎连一点空隙都没有。每一双腿都那么结实,那么健美,我这一生中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多双女人的腿。坚实而富有曲线的小腿上面,是浑圆的大腿再上面就是一条闪着银光的战裙。战裙很短。战裙是敞开着的,为了让她们的腿在战斗时行动得更方便些。我没有再往上面看了,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一下子掉到海里去。战船又已出海。掌舵扬帆作每一件行动的水手也都是女人,我忽然发现这条船上唯一的男人就是我自己。没有人看我,也没有人理我。水手们都专心于自己的工作,战士们都石像般站在那里。
我浑浑噩噩的过了数不清的岁月,遇上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真正是第一次!感觉自己到了这条船上,竟变得好像是个废物一样,这些女人却好像一个个都是瞎子,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她们当然都不是瞎子,我就不信她们真的看不见。故意走过去,从她们的面前走过去,虽然尽量不让自已碰到她们挺起的胸,可是距离她们也够近的了。想不到她们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渐渐开始有点佩服这位大人了,能够把这么多女人训练成这样子,绝不是件容易事,也绝不是任何男人能够做得到的。现在我当然已经知道这位大人一定也是个女人──只有女人才能把女人训练得如此服从,也只有女人才懂得怎么训练女人。
这种方法我非但不敢去想,就算想,也想不到──这位大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也想不出来。
我也不必再想了。因为这时候已经有个长着一脸麻子的女人在大声质问我:“你姓什么?叫什么?是什么地方的人?从哪里来的?身上有没有收藏着什么刀剑暗器?”
我笑了。本来实在不想笑,也笑不出的,却偏偏忍不住笑了。因为我一辈子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也想不到自己会遇见这种事。谁能想得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敢对我这么样说话。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我居然还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姓玉,叫玉边云,是中华大地的人,从该来的地方来,从来也不做偷偷摸摸的事,所以身上既没有收藏刀剑,也没有夹带暗器。”
“那么你就把你的手举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要搜一搜你。”
我又笑了,用一种很温和的态度问这个人:“你要搜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别人说不定也想搜一搜你?只不过用的法子也许跟你有点不同而已。”
“你敢?”
女人的脸色变了,“你敢碰我?”
我看着她的脸叹了口气:“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所以我也只有用另外一种法子。”
我说完了这句话,这位仁姐的一双脚已被倒提了起来,我悬空的抖了两抖,把她身上的零碎抖得满地都是。然后就听见“噗通”一声响,就有一个人被抛进海里去。
无论在哪一个国家的神话与传说中,地狱中的颜色都是赤红的,因为那里终年都有恒古不灭的火焰在煽侥。这里也是。这里虽然没有燃烧的火焰,四面也是一片赤红,就像是地狱中的颜色─样。这里不是地狱,这里是大人的大舱。猩红色的波斯地毯铺上三级长阶,窗门上悬接着用紫红色丝绒制成的落地长帘。将军的战袍也是猩红色的,每一寸战袍上都仿佛已染遍了仇敌的新血。两个人佩剑肃立在将军身后。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婆婆,头发仍然黑如少女;一个眉目较好的年轻女人,两鬃却已有了白发。船舱里只有一样东西是纯黑的,全身都是黑的,黑得发亮。我走进船舱,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头黑豹。黑豹伏在将军的脚下,安静得就像是一头刚被喂饱了的猫。将军身后的双剑都已出鞘,如匹练破空,刺向我双眼。我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剑锋停顿时距离我的眉睫,最多也只不过还有三寸,可是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大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瞪向我,忽然问:“你看得出她们这一剑不会刺瞎你的眼?”
“我看得出。”
我说:“她们都是高手,手上自然有分寸。”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会刺瞎你?”
我微笑:“因为我是你请来的客人,客人的眼睛要是瞎了,主人也会觉得无趣的,尤其是你这样的主人。”
“我这种主人怎么样?”
“大人之威虽重,毕竟还不如大人之绝色,若是面对一个看不见的瞎子,岂非无趣得很。”
我不是在说谎,也不是在故意讨人欢喜,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她是个美人。她太高大,而且太野。她的肩太宽,甚至比很多男人都宽。她的眼睛里总是带着种野兽级的狂野之色,她嘴唇的轮廓虽然艳美,却显得太大了些。除了那一口雪白的牙齿外,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地方可接近美人的标准。但她却的确是个美人,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摄人心魄的野性之美。美得让人连气都透不过来。和她比起来,那些美丽的女人就像是个一碰就会醉的瓷娃娃。“我早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女人,可是我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你会是这么样一个女人。”
大人又瞪着我很久。最后居然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的胆子真大。”
她一弹指,两柄剑立刻同时入鞘,人也退下。“就因为知道你的胆子够大,所以我才找你来。”
她说话的方式非常直接,“我相信你一定有胆子去为我杀人的。”
“那也得看你要我去杀的是什么人。”
“要杀那个人当然狠不容易,不管她在什么地方,附近都会有三十名以上一级高手在保护她。”
“是谁派去保护她的?”
“很多人,比如孙先生,比如袁大人,还有那位神秘的‘主子’”她毫不考虑就说出这两个人的名字来,连我都不能不承认她确实是个很痛快的人。对痛快的人我一向也很痛快。“你要我去杀这个人,是不是因为你怕她夺了你的宠?”
“是的。”
她说,“现在袁大人最宠爱的人是我,甚至封我为大人了,如果她来了,我算什么?”
“袁大人如果真的喜欢你,为什么要娶她?”
“因为她是公主,我不是。”
她说,“现在我是袁大人的姬妾,以前也是,我天生就好像只有做别人小老婆的命。”
我苦笑。一个女人能把这种事这么痛快的告诉别人,这种女人我也没见过。
“以前我跟的男人,是个有钱有势的东洋老头子,而且还是剑道的高手。”
“船越文夫,黑龙会的?”
“就是他。”
她毫不隐瞒,“他虽然也不错,比起袁大人还是差得远了。”
“所以你不想失去袁大人的宠。”
“所以我一定不能让那个见鬼的公主嫁给袁大人,随便怎么样都要杀了她。”
“你为什么要我做这种事?”
“因为这一次负责护送她的统领是厉海,厉海最信任的朋友就是你。没有人的机会比你更好。”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了我。”
说完了这句话,她就不再说一个宇,也用不着再说了。她已站起,猩红的战袍已自她肩上滑落。在这一瞬间,我的呼吸几乎已停顿。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胴】体,他这一生中,从来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如此短暂的一瞬间挑起自己的情【欲。在她那虽然高大但曲线却极柔美的古铜色胴【体中,每一个地方都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情】欲,随时都可以爆发出来将人毁灭。
一个正常的男人只要碰到她,无论碰到她身上任何一处地方,都会变得无法控制自己,甚至宁愿将自己毁灭。她用一双充满野性的眼睛看着我,态度中充满了挑逗和自信。因为她至今还没有遇到一个能够拒绝她的男人。
我长长叹息:“现在我才明白船越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了。因为有了你这样的女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值得的。”
“你呢?”
“我也想,想得要命。”
我的眼睛也盯着她:“如果我年轻几千年,我早就像条饿狼般扑过去,而且会告诉你,我一定会去替你做那件事,先跟你缠绵三五天,然后就一去无消息,就算你恨我恨得要死,恨不得割下我的肉来喂狗,却再也休想找到我。”
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前我一定会这么做的,只可措现在我的脸皮已经没有这么厚了。”
我又叹了口气,“所以现在只有请你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先穿起你的衣服来,再叫你脚下的那头豹子把我咬死。”
我说:“要是它万一咬不死我,你也不妨再叫那两位女剑客刺瞎我的眼睛。反正不管什么方法你都不妨试一试。”
黑豹还伏在她的脚下,她还是用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睛瞪着我,忽然说:“我知道你常常喜欢跟别人说两个字。”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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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童养媳 番外2第23章:袁世凯的夫人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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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送来的那条江船,此刻居然还在,只是它就像是只被孩子用丝线绑住了脚的小甲虫一样,在这条战船的后面,远远的用一根长绳拖着。此时海面上金波闪烁,而那天畔已有彩霞。还是那个长腿的小姑娘一直把我送到甲板上来,走着走着,我忍不住开口问她道:“就这样了?你们的大人真的是肯这样就让我走?”
“当然是真的。”
长腿的小姑娘抿着嘴,脸上满是笑:“她既不想要那头黑豹子咬死你,更不想让它,被你咬死,还留着你干什么?难道你觉得现你跟大人现在的关系,她还会留你下来吃饭不成?”
听了长腿小姑娘的话,我转头,看着海上的金波出了半天神,最后只能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真是个痛快的女人。”
“她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不但痛快,而且大方,只要是她请来的客人,从来没有空手而回的。”
长腿小姑娘好像一点都不急,看来她的大人也没有急着赶我下船的主意。不过听了她的话,我心中又升起一个古怪的想法来,虽然我个人觉得这种想法不是很靠谱:“难道她还淮备了什么礼物让我带走?”
“她不但早就准备好了,而且还准备了三种,可是你只能选一种。”
用那双略带着天真的眼神望着我,好像在观察我是不是很贪财。
“哪三种?”
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第一种是价值几十万的弱翠和珍珠。”
“她真大方。”
我摇了摇头,这个东西嘛,见仁见智。
“第二种是足够让你吃喝半个月的波斯葡萄酒和风鸡肉脯,还有一大桶清水。”
我探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又不禁叹了口气:“她想得真周到,要是还有点新鲜的蔬菜和水果,那她就是真正的大方了,大方到没有边际了!”
战船出海己远,这样礼物无疑是我最需要的,我已经可以不必再选别的,但我总是个好奇的人,还是忍不住要问:“第三样礼物是什么?”
“是个已经快要死了的人,简直差不多已经死定了。”
我笑了,笑的非常苦,跟人作对不易,跟女人作对,那就更不易了,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但刚才,我差点就认为她真正是一个痛快的女人了。可当我听长腿小姑娘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明明前两个选择已经非常痛快了,实在没有想到那个痛快的女人,对我的性格会有如此深刻的了解,知道我会好奇,就像是一只猫,自己将脖子伸进了绳当中。
转眼间,长腿姑娘说的三样礼物都已经被人搬出来,一对珍珠耀眼,那边酒食芬香,而人,也已经是真的奄奄一息。
这个奄奄一息的人,赫然竟是那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周文王!
我正头疼间,那长腿的女孩子忽然压低声音,贴近我的脑袋,悄悄的告诉我:“将军知道你一定会选第二样的,因为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哦?”
“可是将军又说,如果你选的是珠宝,那么你这个人不但贪心,而且愚蠢,连她都会对你很失望。”
“如果我选的是第三样呢?”
“那么你简直就不是人,是条笨猪了。”
长腿的女孩子笑着说完这句话之后,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说,“礼物都在这里了,你选哪一样?”
我看着她,不由得笑了,笑了很久,笑到那个姑娘脸上都已经露出看白痴的表情之后,我才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我在她耳边悄悄的说:“我本来就不是人,是条猪。”
如果是在江上,那么这条船,已经可以算是条,很大,很有气派的大船,可一到了海上,就完了。无情的海浪间,这条船简直就像是乞丐手里的臭虫一样,随时都可能被捏得粉碎。我当然明白这一点,可是我根本连想都不去想。船上当然不会有粮食和水,至于酒,那更是连谈都不要谈,没有酒喝是死不了的,可是如果没有水,谁也活不了七天。这一点我也不会不知道,可我都偏偏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想了也没有用的事,又何必去想?知道了反而会痛苦烦恼的事,又何必要知道?无论在多危险恶劣的环境中,我想的都是些可以让人觉得愉快的事,可以让我的精神振奋,可以让我觉得生命还充满希望。所以我还活着,而且活得永远都比别人愉快得多。
周文王的脸色本来就是苍白的,现在更白得可怕,像是中了某种奇怪的毒,又像是受了某种极厉害的内伤,所以有时晕迷、有时清醒。这一次他清醒的时候,我正在笑,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可以让他觉得愉快的容。周文王此时的精力和状态,本来是没法子让他说很多话的,可或许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刺激到了他,他挣扎着那已经开裂的嘴皮,忍不住说道:“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好像是的。”
我并不介意他的声音非常的嘶哑,在耳朵边上,跟一只被扯破了的风箱没什么区别,不过在这只有海风的海面上,有只风箱作伴,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所以我不但没有停下笑,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我想不通,现在还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高兴?”
周文王努力的歪了歪脖子,好像在看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
“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
当然,对我来说,从来没有关心过死后的世界,我知道我不会死,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死,而且比这恶劣的情况,我都经历过,我怎么会真正在意这些?我高兴的是,至少我选择的这个礼物,现在还能说话。
可对周文王来说就不同了:“我们虽然还活着,也只不过在等死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
从他的表情,我可以看出来,我跟他之间,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绝不相同的人,其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不过在这种环境之中。我们两个人之间,都仿佛有种非常奇怪的相同之处,也可以说是种奇怪的默契。
周文王一直都没有问我:“你为什么不选绎你需要的粮食和水,反而救了我?”
因为这种事是不需要解释,也无法说明的。
同样的,不管这一路山个,周文王清醒过多少次,我也一直都没有问过他:“你和那个女人都是袁世凯的人,她为什么会用这种方法对你?”
问,当然是可以问的,但问了没有意义。
这种事虽然可以解释,但是解释的方法又太多了。岭南公主很可能就是其中最主要的关键。─个要保护她,一个要杀她;一个要成全她和袁世凯的婚事,一个死也不愿意。船上那个强大的女人要置周文王于死地,也当然是顺理成章的事。不管怎么样,我和周文王,这两个极端不相同的人,已经在一种不可思议的安排下,被安排在一起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文王望着天边的落日,眼神中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日出时,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这个世界上大概很少有人会把沙漠和海洋联想到一起。海洋是生动的、壮阔的、美丽的,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令人心胸开朗,热血奔放。有很多人热爱海洋就好像他们热爱生命一样。沙漠呢?没有人会喜欢沙漠,到过沙漠的人,没有人会想再去第二次。可是一个人如果真正能同样了解海洋和沙漠,就会发现这两个看来截然不同的地方,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它们都同样无情;同样都能使人类感觉到生命的渺小和卑微,同样都充满了令人类完全无法忍受的变化,在这种变化中,人类的生命立刻就会变得像铁锤下的蛋壳那么脆弱。
在某一方面来说,海洋甚至比沙漠更暴厉更冷酷,而且还带着种对人类的无情讥笑。──海水虽然碧绿可爱,可是在海上渴死的人很可能比沙漠上渴死的更多。一个人如果缺乏可以饮用的食水,无论是在沙漠里还是在海上,都同样只有一件事可以做。──等,等死。
当然,我不会等死,因为我知道,我可以等来任何一件事情,就是等不到“死”但是周文王也没有死,那就是一件天大的奇迹了。奇迹是很少会出现的。这一次周文王没有死,不是因为我救了他,我只不过是让他上了船,就他的,肯定不会是我,我本是再大,也没有法子在大海上变出清水来。而是另外一个人救了他,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几个月之后,在一个风和日暖的春天傍晚,在一个开满夹竹桃和杜鹃花的山坡上,厉海忽然想到这件事,所以就问我:“那一次你们怎么都没有死?”
“因为有个人救了我们。”
“在那种时候,那种地方有谁会去救你?”
“你永远想不到的。”
我笑得很神秘。“其实就连我自己,一开始的时候都想不到。”
“那个人究竟是谁?”
厉海有点着急了。“这次你绝不能再要我猜了,我已经猜了三个月还没有猜出来,难道你真要把我活活急死?”
“好,这次我告诉你。”
我说:“那次救我的人,就是那个要搜身的麻子。”
厉海怔住。
“是她救了你?她怎么会救你?”
厉海非但想不通,而且简直没有法子相信。我却轻描淡写的说:“这件事其实也简单得狠。她救了我,也只不过是因为一开始她想把我丢进海里去,而最后是我把她丢进了海里去。”
厉海越听越糊涂了,我却越说越得意。“她要搜我,我当然也要搜一搜她,只不过对她那种女人我实在没兴趣碰她,所以我就用了种很特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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